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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阴炽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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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地从粉蒸排骨到水煮牛肉点了四五道荤菜,又要了两盘素菜与一锅汤。他与文却思挨着边坐,待到菜一道道端上桌了,文却思却只夹了两筷子青菜,合着饭默默地吃。
  单戎表情里透着困惑:“这家手艺还不错的,学长不尝尝看吗?”
  “……”文却思只道,“不用了,我口味比较淡,你自己吃吧。”
  单戎扫兴地撇撇嘴,嘟囔道:“看学长这么瘦,还想给学长补补身子呢。”他抬手又按了服务铃,服务生匆匆赶来,他抬抬下巴,道,“这几道荤菜撤走,帮我弄杯猕猴桃汁过来。”
  服务生诧异道:“这个,您一口都还没吃呢……”
  单戎道:“撤走,我不想吃。”
  服务生显然没搞清楚这客人怎么回事,有些蒙,又见他学生打扮,怀疑他是想耍手段赖账,便礼貌地劝说了几句。单戎满眼漫不经心,撑着下巴,明显什么也没听进去,手指点点桌面:“别让我说第四遍,撤走。”
  文却思基本是节俭到大的,曾经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有段时间几乎连饭都吃不上。面前的菜肴摆盘精美,香味扑鼻,蒸蒸地散发着热气,一口都还没动过却要被撤下倒掉。他放下筷子,忍了忍,没忍住,道:“既然不想吃,为什么要点?”
  “我以为学长会爱吃呢,学长不爱吃,我也没办法呀,”单戎耸耸肩,“我反正兴趣不大。”
  文却思道:“……你不觉得你很浪费?”
  “不觉得。”单戎笑得很坦然,“反正又不是没钱。”
  单戎这人身上有种魔力,总能精准地找到那个让人生气的点,狠狠地戳下去。文却思心头有了点火气,抿着嘴唇,转向服务生说了声“对不起”,又道:“麻烦做一下他新点的果汁,这些菜就不用撤了,麻烦你们了。”
  服务生退下了,单戎撑着下巴看向他,眨眨眼睛。
  文却思口味确实清淡,不习惯吃辣的,夹了一块排骨到自己碗里,又夹了一块做得香软的鲈鱼。他面无表情,单戎搬着椅子更靠近他一点,整个身子都依了过来,又眨两下眼睛。
  “……我会吃一些的,但是我不能吃辣。”文却思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单戎反而笑起来,手指扯住他的衣角,像小孩子一样扯了扯:“学长也要给我夹菜。”
  文却思沉下气,干脆给他夹了一块表面泛着红的牛肉,还附带了一个辣椒,丢进他碗里。单戎收回手,这时候反而乖巧了,看不出那个高深莫测玩弄人的模样,吃了那块牛肉,被辣得吸了吸气,但自己点的果汁还未上来,撇着嘴扒了两口饭,不悔改地向文却思说:“还要。”
  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文却思也懒得跟他较劲了,忍无可忍道:“你不能自己吃吗?”
  单戎理直气壮道:“我是要和学长约会的,当然要学长夹给我……或者学长喂我吃也行。”
  他的嘴唇很薄,因为吃了辣有点儿发红,俊气的脸上带着任性,仿佛一切就该像他话里说的这样进行。这不过是他又一个把戏 ,文却思皱着眉一下子给他碗里添了好几筷青菜,单戎不太爱吃这个,嘴角下滑一点,夸张地叹气,却还是乖乖地将它们都吃了,然后不太开心地抱着新上的猕猴桃汁一口气喝了半杯。
  文却思总算得到了清净,一碗饭迅速吃完,道:“我该回学校午睡了。”
  单戎咬着吸管凝视他,破天荒地没有阻挠,就点点头同意了。文却思松了一口气,恨不得马上远离他,脚步很快地往外面走,手下意识向左边口袋摸去。
  那里少了点东西,他一怔,咬住嘴唇又快步折返回去,用力打开包厢门时,便看见单戎手上挂着那吊坠。小小的盖子已经打开了,吊坠被链子吊着,在空中转了转,泛黄的照片转到他这面来。
  文却思道:“还给我。”
  “不还,”单戎摇了摇头,“学长带着别的女人的照片和我约会……我可要吃醋了。”
  文却思一声不吭,第一次这般情绪外露,阴沉着脸就上去抢。单戎动作灵巧,向后一躲,把吊坠收到掌中,另一手制住文却思,格挡住,几个闪身,全部躲过了他的争抢。
  最后他将吊坠收回了自己的口袋,又把文却思按在了墙上,凑到文却思面前轻声道:“学长难道不该想想,怎么弥补我的吃醋吗?这么想要回这个吊坠的话……试试用另一个地方接,我可能会同意哦。”他的手下滑到文却思臀部,极富暗示性地捏了一把。
  重要的母亲饰物被他拿来开这种低俗玩笑,文却思心头火起,终于是破了功,扬手一巴掌把他的脸扇得偏过去。
  “啪”的一声回荡在包厢中,格外清脆响亮。单戎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才慢慢地转回头。
  文却思冷冰冰地看着他,咬着牙恨声道:“单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第十章 
  空气接近死寂,只有小包厢墙上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规律而机械地走着。文却思心知大事不好,却没什么畏惧,眼神一寸也不移动,渐渐和单戎的眼神对上。
  单戎任性自我,世界以他为中心,想必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文却思漫无边际的想着,眼睛漠然地眯起来,盯着他脸上红掉的那一块,心头的怒意还未消,只想再给他一巴掌。
  预想中的惊怒报复却没有到来。
  单戎睫毛扇了一下,手掌抬起来,仿佛摸一个稀奇的东西那样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在肿起些许的面颊上摩挲。随即,他眼睛睁大了一点,嘴巴也微张,带着红色的薄唇之间露出一个小而圆的缝隙,马上又拉长变弯。
  他竟然露出一个笑容,目光中隐隐透出别样的光彩:“学长。”
  他喊了一声,声音里竟能让人听出一种新鲜感。文却思听他又问:“学长,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打人?”
  文却思抿着嘴唇,直视他,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种异样的兴奋,甚至是狂热,就好像他并不是被人给了一耳光,而是接到一个新奇的礼物。文却思这下终于愣住,无来由地背脊发寒,冷声道:“是又怎样?”
  他以为单戎会狠狠地打回来,或者用柔软却森然的语调向他做出更无理的要求作为报复,没想到这人竟然颤抖着肩膀笑了两声,口气甚至是愉悦的:“那学长肯定也是第一次骂人了……”他说得很轻,近乎赞叹,“怎么骂人都这么可爱。”
  分针走过了十二这一刻度,挂钟“叮叮”地敲了两下,作为整点报时。单戎的手又动了,他摸着自己面颊的手转移到文却思脸上,手指头犹如灼热的毒针,毫不留情刺了文却思一把。
  “学长,”他道,“十年没有人这么打过我了。”
  “关我什么事?”文却思的拳头握紧了,反正那一巴掌已经给出去,该面对的也迟早要面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使劲推了单戎一把,声音里压着怒气:“没人打过你,你被宠坏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单戎噙起笑容:“我还以为学长会后悔一下。”
  文却思道:“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学长不怕我在这里上了你,或者把你的手打断?”单戎笑着,“我想整治学长的话,方法有好多种。”
  文却思只道:“随你便……单戎,我也是人,我也会反抗。”
  “那如果把我家的钱收回来呢?”单戎道,“我说一句话,断掉一笔无关紧要的支出,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文却思的脸上苍白得可怕,偏偏眼角又因为愤恨转为偏红的颜色。他呼吸不太稳,渐渐地变得急促,胸膛起伏的频率也变大,似乎是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严肃而郑重:“单戎,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向单先生解释——当然他如果不愿再资助我,也是情有可原,我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帮助。我会另寻出路,总能挣到钱。而你,”他声音猛地沉了一个调,“单戎,你离了你爸,就什么也不是。”
  “我为什么会离了他?”单戎很好奇地挑眉,“他的不就是我的?”他又笑了两声,“我爸的就是我的,他欠我的。”
  文却思不欲再与他争辩,咬了咬牙:“把吊坠还我。”
  单戎眨着眼睛看他,半晌,很没脾气地笑了。他把吊坠拿了出来,缓步走近文却思,这时候就好像仅仅是开了个玩笑、来对开不起玩笑的学长道歉一样,拉住文却思的手,把吊坠交还回去。文却思紧紧抓住了吊坠,想抽手却不得,单戎牵着他的手,讨好一样地凑过来说:“学长生气了?”
  “冷静一下嘛,”他亲昵地说,“学长打了我一巴掌,我脸上有些疼,我都没生气呢。”
  文却思道:“放开我。”
  “不放。”单戎道,“学长的手真凉,我要多牵一会儿。”
  他不说那些恐吓的话,语气又这么软,几乎是在撒娇。文却思抿着唇,目光仍是很冷淡,却少了继续发脾气的由头。单戎比他高上一些,抓着他的手,又慢慢地抱上来,规劝道:“别生气了嘛,我道歉好不好?学长如果又要回去自己挣钱的话,肯定就不能上学了,对将来没什么好处的嘛,是不是?”
  单戎亲了亲他的脸,又道:“照片里的是阿姨吗?阿姨年轻时候真好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文却思沉默着,好似有一盆冰水彻头浇下来,将他淋得不得不冷静。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复,残酷的事实又一次将他撕成两半,一半是身为人的自尊,另一半是对自甘下贱的自己的看不起。
  “单戎,你真惹人厌。”最后他这么说。
  单戎却低低地笑了:“学长也真令人伤心。”
  他的手搂着文却思的腰,嘴唇贴着文却思的耳朵,呼吸的气几乎半真半假,轻柔到不可思议。过了许久,他说:“但是学长——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如同毒蛇吐着信子,信子中泌着毒液,将崖边即将被风吹落的花连根卷了过来,这般款款告白道。


第十一章 
  这场冲突过后,单戎反而缠人了不少。
  他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事,反而还以此为乐。与文却思独处时,他总喜欢抓着文却思的手翻来覆去地欣赏,然后莫名其妙笑起来。
  文却思打过他一次,之后也懒得再装样子,虽然仍会遵从他的要求,态度却比较爱答不理。单戎每天找他一起吃饭,课间闲着没事时也会把人召到身边。
  在学校课间去见单戎的时候,五次有四处是他带着纸笔见缝插针地解题。单戎在边上撑着下巴看,也不知是真是假地说他浪费美好时光,却从不阻拦。吃饭的时候他也就冷冰冰地吃,敷衍地给单戎夹一堆菜,青椒辣椒姜蒜什么的统统夹到碗里。
  单戎是个挑食的家伙,这也不吃那也不喜欢,拿筷子拨自己的饭碗时,一张俊秀的脸就露出抱怨的表情:“学长也太过分了吧,这么欺负我。”
  “你让我给你夹菜的。”
  嘴上说着自己被欺负了,吃的时候单戎却基本上来者不拒,除了姜和辣椒会挑走,别的都捏着鼻子吃进了口。
  文却思偶尔斜眼看他,就看他脸上颇有股委屈劲,仿佛被家长逼着吃讨厌东西的小孩子一般,竟然还透着点儿天真的意思。
  他有时像只恶毒聪明的孤狼,有时却又表现得几乎是个普普通通、喜怒来去都极快的小学弟。纵使早已明白他本性,这种矛盾感也时而会让文却思感到恍惚。
  恍惚却又不适。
  尤其是他盯着自己时,目光中那股探索又喜爱的意思,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两个人勉强和平相处了一个半星期。文却思在他那儿多了一点自主权,多了一点人权。两人没再上床,在外头时,单戎也只是举止亲密了一点,并不出格,宛如真正成了关系纯洁要好的学长学弟。
  单戎做事张扬大胆,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总到他教室门口堵他。一开头,班上同学还会问文却思是不是被找麻烦了,他用三句两句话糊弄过去,后来单戎来得多了,大家也都习惯,接受了“大概是高一那位来头不小的学弟真被学长折服了吧”这种自我解释。
  文却思生怕多说多错,从不争辩——冷处理就是降低他人关注的最好手段。
  期中考将近,文却思终于向单戎提出,要他少来找自己。
  单戎口气懒洋洋的,不满道:“我见不到学长会很寂寞的。”
  “我要复习,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闹。”文却思顿了顿,道,“……可以期中考后给你补回来。”
  单戎可以扰乱他的生活,但绝不能拖住他。事有轻重缓急,单戎可以不在意,他却不可以。
  对方眯着眼睛,趴在桌上从下往上盯他,角度问题,竟然有种被冷落的小狗的错觉。文却思别开头,半晌,才听单戎不情不愿地回答道:“既然学长这么忙,那我也不能强迫学长嘛。”
  他做的强迫的事从来不少,现在说这话,却丝毫不亏心,仿佛是自己吃了大亏一样。文却思默然,他又粘乎乎地凑上来,把他的学长细腰一把搂住了,笑嘻嘻地说:“既然要少见学长了,那我先吃几口,不过分吧?”
  单戎把人压在小包厢里深吻了许久。出来时,文却思颜色极淡的嘴唇都被他吮得艳红,恼怒地对镜看了一会儿,恨不得去买个口罩来遮着。
  单戎很遵守约定,一连三天没来骚扰他,只不过偶尔给他发点儿短信,强求他陪自己聊几句。文却思复习得天昏地暗,每次看到短信,至少都在半个小时之后了,回过去时,单戎又要回他:“没关系?我知道学长很忙。”
  时间很快到了又一周周末,单戎仍然没有出现。
  文却思的生活仿佛褪去一大片阴影,几乎要重新归为平静了。
  这周补习结束时,周阿姨给他结了一个月的补习费用。拿钱总是开心的,他手头宽裕些许,心里头重担也暂时地放下了,奢侈地买了只鸽子炖了清汤,带到医院去见母亲。
  快到病房门口时,他却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站着,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一个熟悉的人迎面慢悠悠走来,手里拿着张纸,似乎在认路,略微一抬头见到他了,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单戎把手里地图随手揉了丢到边上垃圾桶里,皱着眉头道:“学长,医院的路真难认啊。”
  文却思质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单戎眨眨眼睛:“来看看上次被我打进医院的那几个废物。”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文却思对此未有耳闻,然而也不会蠢到相信他这个借口。
  在妈妈病房门口遇到单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文却思身体绷紧,似乎连血管也凝固僵化了,警惕而紧张,面上是显而易见的防备。
  单戎又开了口:“不过我以为学长是真的一点空闲都没了……原来还是有时间留给阿姨的嘛。”他走近了文却思,征求同意似的拉拉文却思衣袖,笑得坦然大方,“学长,正好我也想探望一下阿姨。”


第十二章 
  这里离他母亲的病房只有几步的距离了,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病房里的人就能听到。文却思牙齿磨了两下,一把抓住单戎的手,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碰单戎,强势而不容反抗,手指用力得仿佛想将手里的腕骨捏碎,生怕他逃脱。单戎挑了挑眉,挺开心的,也就随着他的脚步。两个人走得并不远,过了几十米到了休息站,文却思松了手,喊他名字:“单戎。”
  “嗯?”
  过了半分钟,文却思才又开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算我求你……别动我妈。”
  文妈妈常年住院疗养,花费的钱如同流水一般滚滚而去,支撑着这一切的是她还在上学的孩子。母子二人每周相聚时间很短,文妈妈总会在前一天精心整理一下自己,不求弄得多好看,至少要有些精气神,见面时也满是笑容,让儿子看了放心。
  但文却思与她的同房病友们时不时有联系,知道她独自一人时是什么状态。
  她常常发呆,在深夜熄了灯时,偶尔会低声掩泣。她与人说起儿子时总是骄傲满满,话到最后又总是掐断,想起了自己对儿子的拖累,脸色变得苍白,笑容也露出勉强。
  在文却思中考完停学打工的那年,她曾经想过自杀,还研究过如何伪装成意外不让人发觉。他们当时就住在这间租屋里,老旧楼房建得很高,每家每户面积狭小,没有阳台,想晾晒衣服的话得到顶楼的天台去。天台护栏有一块因为时间太长磨损了,某日下暴雨,直接将那段土石护栏冲垮,造出一个小小的空缺。她提着洗好的衣服上楼,桶放在地上,着魔一般渐渐地靠近了那个地方。
  文却思站在她背后,没让她发觉,就这么看着她走向那亡命之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文妈妈抽泣了起来,他也终于开口道:“妈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话,我会跟着跳下去救你的。”
  她猛地停下脚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从那次之后,他妈妈开始积极配合治疗,然而双方都心知肚明,那些愧疚与悔恨都还深埋在心底。
  光是想想她知道自己与单戎的事的可能性,文却思就心惊胆寒。
  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嘴唇了,牙齿太过用力,咬出了血来。单戎格外喜欢他的唇,见他这般情状“啊”了一声,很心疼似的伸手来阻止,待他松了牙关,才无辜地说:“我只是好奇学长的妈妈是什么样。”
  “……”
  “学长,”单戎此刻有分寸极了,连手都不牵,承诺一般地说,“我待一会儿就走,别的话不多时,不会让阿姨发现的。”
  文却思仍不放弃一丝希望,道:“我陪你离开这里,今天的时间都给你,晚上不去上课也行……”
  “我只是个普通的成绩不好的学弟,仰慕学长,又恰好是学长资助人的儿子,”单戎歪歪头,“我来探望阿姨,阿姨难道会不开心吗?”
  文却思默然地带着单戎进了病房。
  文妈妈正在读一本书,心思不在书上,盼了好久的儿子终于来了,马上就把书放下,喜笑颜开。她刚喊了文却思的名字,就见他背后跟了个英隽少年,好奇道:“却思,这位是?”
  单戎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她显而易见地局促起来,又保持着端庄,连声感谢招呼。她想下床来,文却思连忙拦住了:“妈你坐着就好。”
  “这怎么行……这是基本礼貌呀,”文妈妈颇为坚持,对着单戎伸出手,“不好意思啊,有失远迎。”
  单戎握住她的手,使了巧劲,笑眯眯地将她扶回床上:“是我不请自来,阿姨不用太客气。”
  文却思将带来的东西放上了桌,听着单戎变了一个样,礼貌又活泼,对他妈妈说:“况且我和学长都是朋友了,来看一下阿姨也不用太郑重嘛。那个,一般人这时候怎么说来着……”单戎故意思考了一下,又道,“就当成回自己家一样,随意来就好了。”
  这并不是他们家,只是医院的病房,单戎这傻兮兮的代换多少缓和了气氛。文妈妈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文却思与他妈妈说了几句话,拿着餐具与带来的水果去池子清洗,回来时,单戎不知说了些什么,已经能将文妈妈逗得捂嘴轻笑了。
  他与单戎的相处,多半时候是处于胁迫之下的,哪怕单戎态度再随意,身上一股不知来由的压迫感也从来挥之不去。他从未想过这人能有这么正常的一面,口中说话不带毒汁,甚至算得上嘴甜,还能哄他母亲开心。
  文却思走到桌子边,文妈妈脸带喜悦,弯起的眼角皱出几条细纹,看了过来,打趣他:“却思,你怎么平时和朋友聚的时候都要带个习题过去啊?”文却思抿唇不答,她微微倾身过来,在他头上摸了摸,“不要学成书呆子啦。”
  谁知道这事会被单戎拿来讲给母亲听,文却思不太自在,又有点儿莫名的别扭,只道:“我不会的。”
  单戎见缝插针:“那我下次约学长的时候,学长可不准再带这些扫兴的东西来了。”
  文却思不动声色瞪他一下,但碍于母亲面子,还是点了点头。
  病房里的另外两位病人,一位去进行常规检查了,另一位则在家人陪同下出去散步。单戎第一次来,气氛却不如预想的压抑可怕,反而还被调节得其乐融融。
  文却思带了汤过来,稍一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浓郁香味便争先恐后地飘散溢出。文妈妈亲自装了一碗,一边夸着文却思的手艺,一边招呼他。文却思在一边削苹果,又切成一个个小块,单戎喝完汤,态度极为自然地凑过来,笑吟吟地说:“来,学长喂我吃一块。”
  文却思动作停了一瞬,叉了小块给他,单戎美滋滋吃了,又把盘子接过来,另外拿了根牙签,也要回敬地喂他一块。
  文妈妈并未发现异样,只觉得向来独来独往的儿子也交到这么要好的朋友,目光中透着欣慰。
  察觉到母亲的视线,文却思垂下眼帘,低了头过来,洁白牙齿将单戎喂给他的苹果轻轻咬住,吃入口中。单戎望着他的模样,被他眼中那一抹刻意藏起的温柔扰了心曲,嘴边笑意加深,餍足似的舔了舔嘴唇。


第十三章 
  文却思提心吊胆地度过和母亲共处的时间,有条不紊将东西收拾好后,便找了个理由,揪着单戎离开。
  文却思虽然细心体贴,然而不免沉闷,今日多了个单戎,嘴甜又会说话,病房里的气氛难得地真正变得愉快了起来。文妈妈送他们离开时,脸上的笑容还是满满的,又牵着文却思的手,叮嘱道:“要好好相处啊。”
  她的儿子扯了扯嘴角,回答说:“嗯。”
  和单戎好好相处,真是一件令人发笑的事——然而单戎自己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单戎出了病房后便靠近他,到外面招了辆出租车,在车上时还颇为回味地与他细数他妈妈说过的话。
  到了公寓时,这个顽劣的家伙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像个大玩具一样挂在他身上,凑近他的耳朵说:“学长的妈妈真好。”
  零距离接触,对方身上的一切都被放大,略高的温度,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的结实胸膛,全部都亲密地覆在他背上,要他完全无法忽视。文却思把手里书包丢到沙发上,动作有点儿粗鲁,说:“那又怎样?”
  “有点儿羡慕学长。”
  “……什么羡慕,别说笑话了。”
  “什么笑话?”单戎一本正经回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文却思想往前走,脚步抬了起来,单戎还黏在他身上,就有样学样,同脚与他一起迈进。这太过幼稚,文却思又停了脚步:“闹够了没有?”
  单戎笑道:“不够。”他放了手,转而一把将文却思扑到了沙发上,睁着眼睛俯了身下来,“学长,我表现得这么好,难道没有奖励吗?”
  奖励是什么,不言而喻。单戎的手从文却思衣服下摆钻进去,调情似的,如一条蛇婉婉上游,抚摸享受尽了他有致的腰线,捏住那小小的乳头。文却思牙齿咬着嘴唇,单戎又靠过来,舔开他的牙关,解了他的防线,用接吻化解他对自己的“折磨”。
  湿热的口中唇舌交缠追堵,透明津液彼此交融,发出“嗞嗞”的水声。文却思从不迎合,只用态度来消极抵抗,任由单戎玩够了,才喘着气道:“去房间里。”
  客厅与阳台联通,单戎未拉门帘,从外面望进来。轻而易举地就能看清屋内所有的事情。文却思讨厌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一分一毫都讨厌,也仅有这个是底线。然而单戎并没离开他,眯起眼睛,道:“不要,这是我的奖励。”
  文却思又说:“那我去拉帘子……”
  “学长不准动哦,”单戎笑道,“我讨厌拉门帘。”
  文却思隐忍地闭上眼睛,身子有点儿发抖。单戎扒了他的裤子丢到地上,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就这么裸露出来,张在单戎身体的两侧,暴露出腿间的隐秘之地。单戎口中语气亲切又可爱,动作却半点不含糊,拿了润滑液给他扩张,夸他:“学长还是这么紧,这么热……”
  手指熟稔地插进了他的后穴,在那有一段时间未接受过性爱的地方逗弄玩弄,故意浅浅地抽插几下,让使用过多的润滑液发出“噗滋噗滋”的淫乱声音。文却思又一次是受难的表情了,原先的温柔与柔软完全消失,眼中透着不情愿与难受,眼角却不受自控地渐渐变红,苦闷却性感的模样令单戎飞快地变得兴奋。
  他的性器隆起,将裤子顶出一个包,便要文却思帮自己解了。待那双手慢吞吞地解开裤子的束缚,他又狎昵道:“学长帮我摸一摸……”
  文却思的手指节分明,一寸一寸之间都长得精巧,犹如造物时刻意花了心思,连比例都要做成最完美的,好让这双手去做一些高雅的事,写书,或者弹琴,用艺术品去触摸艺术品。然而他的手却被迫圈住了单戎的性器,颤抖地,僵硬地,那根硕大、粗野的性器膨胀在他手里,颜色略深,与他手掌的白净对比鲜明得刺痛人的眼角。文却思闭了眼,忍着羞耻心,敷衍又僵硬地为单戎撸动,举止中甚至能看出无所适从。
  他早熟的、冷淡的学长,每次露出比较不一样的反应,总能让人心动不已。
  单戎又吻了他,像一只猎犬捕到了心爱的猎物,一遍遍舔舐吮吸,做上自己的标记。扩张很快就完成了,性器胀得甚至生疼,单戎又哄着文却思,抬起他的腰,从他湿漉漉的腿间插了进去。
  他们正对着客厅与阳台交界的玻璃门,午后的阳光明亮而坦诚,大方地洒满了每一个能触及到的角落,连他们的丑事也照得无遗。文却思一瞬间神思模糊,眼神都迷乱了,喉咙里的呻吟憋闷而无助,被单戎吻得短促,大腿根神经质地抽紧了,那淋漓小穴也咬紧,倒是让单戎舒出一口气。
  这次的文却思比以往更不喜欢呻吟了,他死死地守着口,只让一些轻微的哼声急促的喘气声溢出。今天他的精神经历了大起大落,有一瞬间险些崩溃,之后又始终担心单戎口出恶言,一股恐惧始终缭绕在他心头。他到了这时就有种错觉,只要发出了声音,就有可能引来别人的窥探,便有可能自己这副模样要公于人前。
  单戎仿佛察觉到他在想什么,引诱道:“学长。”他舔一口文却思的耳朵,“不想被看到的话,你可以躲进我怀里哦。”
  他的肉棒忽然狠狠插入最深处,占满狭窄甬道内每一寸空间,逼得文却思一声惊叫,失态得眼角湿润。快感如同电流,肆意流窜,冲击得他下半身几乎要麻痹了,小穴也被操熟操软,穴口还隐约可见流淌的润滑液。
  越是能感觉到快感,心中错觉便越强,仿佛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罪人。他两腿虚软,鬼使神差的,当真闭上眼睛,将头颅埋进单戎胸膛中,借此做一个屏障。
  他的额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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