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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与景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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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要是真心泄露一分,能烫死个人。
  “我这不是第一次喜欢你了。”和春叹了口气,小声地说起这些年的心路,不说不知道,说了发现自己点点滴滴都记得,怎么自小发现曲景明好的,怎么连大鹅也嫉妒的,怎么在疏远的两年里打消念头的,又怎么死灰复燃的……
  曲景明静静听了十多分钟,一次也没有打断,也没有更多表示。和春手里扣着他的五指,有点点温度传来,可他无声响,他还是觉得没底,说完,晃了晃他的手:“你说句话嘛,感动不感动?”
  曲景明“嗯”了一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不感动。”
  和春失望:“咦……”
  曲景明也没再往下评价,那大约就是已经说了实话了,和春都有点喉哽了,松开手,准备翻身睡觉,却在翻身那一刻被曲景明搂住了肩。他们平时也就限于亲亲嘴,在学校总没什么场合能这么搂搂抱抱,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还挺给劲儿,他身体僵了僵,感到曲景明贴上了他的后背。
  “不感动,你真傻。”
  黑暗之中,人的视力失势,听觉似乎就会变得更好,他们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年轻的身体活跃而敏感,还什么都没干,呼吸就有些紧促。
  和春呆着,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他的明明这是要放宽政策了吗?是不是可以干点亲嘴以外的事儿了?想想就兴奋,他都有点发热了。突然,耳根遭到一点湿溜溜的触碰,那柔软的湿滑沿着耳根,游到耳背、耳垂,简直是给他那点热意浇了大桶火油,他脑子“嗡”地一响,就炸开了,想也没想,便转回身,张嘴缠住刚才撩拨自己的舌尖。
  不经事的身体全凭本能和直觉互相接触,亲吻的范围蔓延到所有方便操作的地方,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了,坦诚以见太直白,满室喘息把悖德的刺激和压抑都放得无限大,身体的纠缠和摩擦越发欲罢不能,什么时候在彼此手里释放的都搞不清楚,直至两人身上都布上一层薄汗,新鲜的疲惫感和酣畅淋漓的满足紧紧包裹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停下来。
  和春搂着曲景明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声线莫名不稳,一字一颤悠地说:“我爱你,明明……我爱你。”
  真肉麻。但这颤得跟要哭似的声线可能听着有些可怜,曲景明听得鼻子一酸,转个身,手臂环过和春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听到和春那颗心脏异常清晰的雷动,听久了,还能听出点节奏韵律来,跟什么乐曲似的,活活生出几分安神助眠的效果来。
  他们又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
  找阿姨的事情,他们给和容讲了讲。和容自己忙是忙,总有手下人能使唤。和春跟曲景明隔个礼拜再回家,家里已经多了个人。据说是和容手下一名员工乡下守寡多年的小姨,姓周,人不到五十的年纪,因为守寡,又不受夫家待见,看上去有些灰败之态,也不是很爱说话,不过做事情利索干净,也不错了。
  他们俩周五到家,周六就去外面挑了个小礼物回来送给这位周阿姨,把她当正经长辈似的,恭敬地请她好好照顾陈老太,有什么事儿及时给他们打电话。
  周阿姨收礼物收得很腼腆,人也真是个实在人,知道这家人最担心的就是陈老太的身体,后来跟陈老太熟悉了,话头多了起来,没事儿就总劝陈老太去做个全身检查,自己知道个清楚,不瞎想,孩子们也放心些。
  陈老太脾气躁起来那是要骂人的,周阿姨都笑吟吟的,不跟她计较,搞得她骂人骂得很无趣。被这么烦扰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去检查了一次,从数据来看,各项指标自然都有点问题,但按她这个年纪来看,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总体来说,医生还是给了个“身子骨挺健朗”的评价,嘱咐她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多锻炼身体。
  体检报告摆在和春面前,他翻了翻,也看不大明白,只听了陈老太的口头汇报,就放下了。那边的曲景明又拿起,倒是一项一项看得很认真,但也不太搞得明白那些数据各自都代表了什么状况。反正检查了没有大问题,他们也就放下心了。
  陈老太哂他们:“瞎操心,害我花这冤枉钱。”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俩孩子合数给她打了个大红包做安抚,她笑纳了。
  现在家里有了阿姨,不仅减轻了陈老太的孤独,连院子里的大鹅和小狗都活泼了许多。大鹅已经是老鹅,轻易飞不动了,小来从体型上看,却已经不是一条“小狗”,攀起来,也是能搭到和春胸前的高度了。
  老人和动物,把一幢大别墅的氛围打造得挺热闹。
  到这年六月份,和容的公司基本搬到了彷州,公司那用了好几年的冷冻机也到了要大修的时候,这次她没空再去山东见那家厂子的人了,随便派了个手下的姑娘去。翻资料的时候翻到当年偷偷录的饭桌上的音,本来是录着以防万一的,后来终究没用上。
  如今,不用导出来听,她也能记得那猥琐老男人当时说了什么下流话,怎么占她便宜的。光是想想,还恶心得头皮发麻,于是又给手下的姑娘加了个护花使者同去,派的资料工具里包含了一支崭新的录音笔。
  忙碌告一段落,她和顾剑锋就开始想着筹备婚礼了,他们私下属意大俗的国庆,想着这样不耽误大家时间。后来找了个大师算日子,那大师眼看也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十分“恰巧”地也给算出个国庆假期某一天。
  日子敲定了,时间就紧了,这时候有钱有势的好处就出来了,难定的场子,难排的策划师,一甩钱,一亮□□公子的身份,就都拿下了,鞍前马后的人前赴后继,竟然用不上两位新人操心什么,于是对这场婚礼,两人都没心没肺地当了甩手掌柜,非必须本人出场的项目,一律找不到人。
  然而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可以甩手给别人打理,却有人的事情必须和容出面。
  她八百年难得接一个陌生的座机来电,结果这来电就来自二中。那是七月初,马上就放暑假了,二中高一一班的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和容说:“你家孩子平时看着挺乖的,这学期成绩也平稳,这期末考试不知道怎么想不开,就搞起作弊这一套来了,这是不是平时缺少家庭关爱啊?”
  和容搞不懂作弊跟缺少家庭关爱有什么关系,但她盯着墙上的时钟看了一会儿,算了算今天还是有点时间安排给学校的,便回了话:“我今天可以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吗?”
  老师:“行,晚上十点前都可以,十点后我就下班了。”
  和容添上这一笔行程,挂了电话,从手机里翻出和春的号码,想了片刻,终究没拨出去,转而翻到曲景明的号码,拨了出去,结果却是和春接的:“姐。”
  和容一愣,眉角直觉性地跳了一下,她没时间细究这份直觉,既然电话左右是和春接到,她也就不顾忌那么多和春的心情了,反正他迟早也得被拎进办公室对质教育,开口直言道:“我今晚去一趟你们学校,你好好想想你作弊的嫌疑是怎么回事儿。”
  和春:“啊?!”
  和容一听,就明白了:“你没做?”
  和春:“我哪能啊,我敢作弊老师不找我,明明也会打死我的。”
  和容心里一松:“那你好好想想哪里惹的嫌疑,到时候来了办公司,给自己自证一下清白。”
  说完,她挂了电话。心里又浮起那丝直觉,脑子里闪过刚才和春的话……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喊上“明明”了,破小屁孩,三个月不监督,难道就要逆天不成?


第51章 风雨
  和容晚上八点到学校找到高一级老师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家长,每个都情绪激动,叽叽喳喳,听了两耳朵后,和容发现他们都在给自家孩子申冤,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家孩子绝对不会作弊。
  几个家长同一阵线、统一联盟,老师们很快被吵得头疼,十分后悔使出“叫家长”的绝招,最后只好由年级主任站出来,表示一定会好好调查,请这群家长先回去。期间,和容站在这群家长身后,一句话也没能说上,他们被劝走之后,和容才上前。
  “主任,您好,我是一班和春的家长,今天跟老师打电话约过……”
  “和小姐和小姐,这里!”一位靠窗位置的老师站起来,朝和容招呼。
  年级主任年过五十了,此刻一脸焦虑,努力维持着好风度,道:“具体情况,您问问班主任老师吧,我这边一定好好查,给同学们一个交待,好吗?”
  和容笑笑:“主任辛苦。”
  年级主任确实满怀疲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匆匆出了办公室。放眼这间办公室,多半老师也都跟年级主任一个精神面貌。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没等和容开口,就先把事情交待开了:“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这次的作弊问题不是一位同学的事情,是群体性事件,差不多每个班都有一两位同学受到举报,我们正怀疑,这是有预谋的污蔑,这件事会严肃调查的,不可能让这么多同学蒙冤。”
  事情真是出乎预料,和容也有点唏嘘。班主任移了张椅子给她坐,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堆小纸条,撒在桌面上,语气颇为严厉地说:“这都是和春的,有考试重点难点,有答案记录,他把这些带进了考场,就算没有用上,那也是要等同于作弊处理的。”
  和容翻开纸条,一一看了看。末了,抬头去看老师,甫一产生眼神接触,老师就扬起一丝笑意,一边收了纸条,一面道:“这样,和小姐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和春同学问问真相?”
  和容眼神淡淡地看着她,回答:“好啊。”
  老师笑得十分暧昧,起身来:“那就走吧。”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和容稍稍看了一会儿这个背影,只觉得相当反胃。眼下的所谓“真相”,根本不重要。和容久经商场,没少跟政府、事业单位打交道,当中都是什么风气,养了一群什么货色,她很清楚,只是像这位老师这样,大方暗示要东西的,还是让人有点咂舌。
  两人远离办公室两个教室的距离后,老师放慢了脚步,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啊,学生竞争很激烈,这次考试的成绩是他们高二分班的第一参考,平时的成绩统统作为第二参考,但如果作弊这一点坐实了,那就怎么都不可能给分到好班去了,对孩子以后影响就大了……”
  和容来都来了,恶心归恶心,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她笑笑,一面拉开包,一面道:“和春这个孩子性格比较急,但作弊这种事情他不会干的,希望老师您明查。您平时也辛苦了,有时间多逛逛街,放松放松心情。”
  老师看着她递来的彷州第一商场额度的黑色购物卡,动了动唇,没出声。
  和容亲亲热热地把卡塞到老师手里:“您也教了他一年,他什么人品您应该心中有数,这马上就要升高二,进什么班还不打紧,可要是背着个作弊的污点上去,他以后就太难看了……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以后这么个形象吧?”
  老师叹了口气:“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和容拍拍老师手背:“我也打扰您很长时间了,这就不耽误您工作了。和春那边,就算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我跟他通过电话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那个性,一会儿不小心冲撞了您,那就不好了。我的想法是,我自己去看看就好,您说呢?”
  老师目的已经达到,什么都好说:“行,你是他姐姐,你跟他好好谈谈,到时候年级主任调查起来,肯定还会问到他本人的,你跟他嘱咐一下,让他到时候态度好点。”
  和容应着好,又好言了几句,等着下课铃打响了,才前往和春教室。
  不料,一到门口就遇上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戏——和春把同学的桌子给掀了。她到的时候,那位同学正跳着脚蹦开半米远,堪堪躲开了自己课桌上那堆哗哗掉落的课本。
  她不认识那位同学,高一一班的同学们却都认识,那就是跟和春积怨已久的方勤。他们俩不和,这点很多人都知道,此刻见他们正面杠上,大家都有点兴奋,一边窸窸窣窣地低声讨论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终于要撕破脸皮了,一边找好了合适的位置进行围观,连准备上厕所的都不去了。
  方勤跳开半米远,抬头朝和春瞪去,怒骂了一声:“你他妈发什么疯!”
  和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发疯,他一派清闲姿态,倚着身旁一张课桌,可惜他太高,那课桌有点不够他靠的,显得像是被他压住,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气定神闲,浑身散发出一种令少女们脑中幻想大为活跃的炫酷气场。
  曲景明本来看着还有点担心,眼下见和春还不忘耍帅,也就懒得过去助阵了,只斜坐着远远看他,听到他声音不高不低地质问方勤:“是你举报我作弊的?”
  方勤脸色变了变,梗着脖子:“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和春理直气壮:“凭你讨厌我啊,那天我们班跟我同考场的只有三四个,他们三个跟我那么好,肯定不会陷害我啊,你就不同了……”他笑了笑,“你恨不得我出点什么问题,占不上重点班的名额,只可惜,就算我占不上,也轮不到你啊。”
  这话大约是戳到方勤心里去了,刚刚他脸色还只是变了一变,如今简直煞白。他握着拳咬着牙,眼睛死死地瞪着和春,像是随时要冲上去跟和春动手。和春也以为他要跟自己动手,尽管肢体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已经想好等会儿对方扑上来,自己该怎样潇洒帅气地把人撂倒,然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活活把人骂哭。
  他年纪大点了,不再喜欢把人揍哭了,热衷于智力角逐、言语攻击。
  然而,方勤恶狠狠地酝酿了半天,只是默默地弯下身,把自己的课桌摆好了,然后蹲身去捡自己的课本。他气焰一放,和春的威武就顿时失去了用武之地,好比一拳头打了棉花,自己不痛不痒,对方好像也不见痛痒。
  非常没劲。
  “喂,你给个准话,是不是你告的我?”和春又踹了一脚已经被摆回原位的课桌,这一脚在方勤满脸隐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有欺负人的味道了。
  方勤不言语,定定坐回位置上,倒是很有骨气地抬头跟和春对峙:“清者自清,你要是没作弊,怕什么怕?”
  和春气得一咬牙:“呸,少给我转移重点,清不清是我的事,现在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小子告的我?你要是承认自己孬,我就不问了。”
  和容在教室外看了一会儿,对这对峙两人平时的关系已经心中有数,对答案也基本可以确定。然而她也知道,那位同学绝对不会承认,一来这种事情一旦承认,自己就会受到处分,二来这次恐怕如老师所说,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他不是一个人,更不能承认。
  反正,和春再怎么逼都是白搭。
  和容走到曲景明的座位挨着的窗边,伸手点了点他的肩:“明明。”
  “和姨!”曲景明看到她出现,面露讶色。
  和容:“去把和春叫出来。”
  曲景明丢下手里的笔,便起身去和春那边,挤开好几个同学,才到和春身边,拉拉他:“和姨来了,叫你出去呢。”
  和春是知道和容要来学校的,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吃惊,只是往窗外一看,见到和容站在那里,想到自己刚才的小恶霸行径都让他姐看去了,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和容一贯不喜欢他这副痞子流氓样,于是丢下方勤,屁颠屁颠跑到和容那边,赔着笑请罪撒娇了。
  和容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冷淡地开口道:“你跟我到楼下来一下,问你点事情。”
  和春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很不妙,低低回了一声:“哦。”
  果然,和容对他做不做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两人在教学楼下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和容便开门见山:“你跟明明是什么情况?”
  和春在下楼的时间里已经飞速回忆了自己跟曲景明的日常,确定和容是绝对没有直接证据的,于是装傻:“什么什么情况?没情况啊。”
  和容确实没有证据,只有直觉,那就不好说有凭有据的话,只好先循循善诱给个警告:“我的建议早就已经跟你摊开说过了,你要是懂事点,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希望你不要害人害己。”
  和春嘟囔了一下。
  和容没听清,横眉道:“说什么?”
  和春提了提音量,干巴巴地重复道:“老生常谈。”
  这话里满是忿忿和不屑,一股子少年刚愎,顶撞的意思呼之欲出。
  和容听了,气是有的,更多的还是想发笑,这些年她养这两个孩子基本是放养,就连发现和春不可告人的心思,也没有真正去干涉他们太多。两个孩子平时的自我约束看着也还挺够用,以致于她差点就忘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哪里是有理听理,明对错就真能守得住对错的?
  她想了一会儿,不再委婉,直接给出自己的最后态度:“你如果能好好守住这两年没什么,以后我不管你们怎么发展,但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这会儿怎么着了,你这方面,我和你大妈都不会放着不管,明明那方面,我会让他爸处理。”
  “有用吗?”和春嚯地站起来,一肚子气堵在胸口,刚刚入耳的话多少还是吓到了他,现在他手脚都是凉的,心里越是没底,嘴上越要逞强,“你不觉得,拆开我们会让我们更加学不好习吗?这种低级办法根本达不到你们的目的!”
  和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气笑了:“你以为,只是读书这一个问题吗?”她拉了和春一把,让他坐下,放缓语速,“你不承认,我也能感觉到,你和明明好了,是不是?”
  和春心惊胆战,犟着嘴巴不说话。
  和容道:“你光是想着自己喜欢明明,可你以为你现在这份喜欢能给他什么?你今年十七岁,是不小了,可你连一点主动学习的自控力都没有,每次升学分班还得他监督着你学习,你仔细想想,没有他,你们现在光是在读书这件事上,就隔着多远的距离?你别说我陈腔滥调总说学习,那是因为学习就是你这个阶段的主题,你这个阶段搞不好这个主题,怎么敢说下个阶段能搞好下一个主题?现在是学习问题,以后还有的是别的问题,你现在都管不好自己,以后能撑得住什么?给得了他什么?还是说,你的喜欢就是现在得到他,以后他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在乎了?你以为人生这么简单吗?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跟他在一起这么容易吗?”
  这话在和春听来,很有振聋发聩的效果了,他的心惊胆战变成战战兢兢,快抬不起头来。
  和容到底不舍得太逼迫他,一段重话之后,停顿了好半晌,才和言补道:“明明得过了年才十六岁呢,小东西,十六七岁是很脆弱的,有点风风雨雨你们就得折了。你真喜欢他,就多为他想着点,不要害了他。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说完,和容便起身了,拍拍身上尘土,走了。
  “有点风风雨雨你们就得折了”,和春想着这话,觉得一点都不是吓唬,因为光是和容刚才那一席话,就让他感到一股子倒扣在脑袋上的压力,压得他胸口发紧,压得他心生恐惧。他不知道这份恐惧的成分是什么,可是它就是横在那里了。


第52章 踏实
  天大的事儿也抵不上放假重要。作弊事件还没有水落石出,该放假还是放假了,涉嫌的学生无从得知调查进展,一个个只等着判决,这个假放得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而事实上,这件事在学校领导那里,早就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这眉目有了比没有还让人犯愁犯怵。
  二中这届校长是个女人,姓杨,漂漂亮亮的,才来了不到两年,学校里有资历的主任平时都有点不拿她当回事,这点眉目就只传到本来该升校长,却因为这位空降女校长而窝窝囊囊继续躺在副职的某位副校长身上。好死不死,放假当天,是顾剑锋来接孩子,人来早了,在校园转了一圈,就让他听去了几分风言风语。
  这位公子可不知道女校长被瞒得严严实实,当时就杀到校长办公室去了。
  女校长保养得当,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减掉保养分的话,估计接近四十,见了顾剑锋,眼珠子一转,想必是曾在什么场合见过这位公子,没等顾剑锋自我介绍,就热情地亲手烧了水泡好茶,一双眼睛笑吟吟地直送秋波。
  把顾公子恶心坏了,本来还想讲点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这股秋波袭来,他就忍不住直来直往了:“听说贵校发生了校园暴力事件,不知道杨校长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女校长差点儿滑落茶杯。她来这里任校长就是过个渡,其他校领导不待见她,凡事瞒她三分,她也懒得深究。可校园暴力这种事情,如果是一般的学校,学生成分复杂,还比较说得过去,换了二中,全省数一数二的高中,进来就是半只脚跨进重点大学的地方,成分就比较简单了,无非三种:成绩好的、权者、贵者。成绩好的一般不会去搞这档事,剩下那两类人,轻易也得罪不起;如果闹大传出去,她的仕途就得在这里闪一个腰了。
  女校长思路捋到这里,面色凝重了,方才暧昧如花的笑容没有了,拿起电话就要拨号,顿了顿,又放下了,出人意料地抹得开面子,不怕承认自己无知无为,先态度真诚地向顾剑锋讨教了这消息的来源。
  顾剑锋就把自己听到的整理了一遍:“你们高一级这次期末考试大规模被举报作弊,被举报者无一例外都是高二分科后文理重点班比较靠后的竞争者,你们的年级主任查了,这算是有组织有目标地各个击落,至于举报的人,目前的怀疑是遭遇校园暴力,被迫出头。我听到的就这么多,杨校长,这件事你还得仔细掂量掂量……”他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不好做啊。”
  女校长自然比他更知道不好做。多聊两句,知道他是来接孩子的,留了心眼问孩子姓名,便客客气气送人了。顾剑锋没捞到说法,反而被这女人的傻真诚糊了一脸,也很无奈,只说事关自己家孩子,他会持续关注,且算施加一点压力,就走了。
  接到和春跟曲景明,他又把这事跟他们说了一遍,末了,有点忧心地说:“你们两个平时多照应点对方,现在这些学校都是什么环境,动不动还校园暴力了。”
  和春格外吃惊:“我们学校有校园暴力,带头的居然不是我?”
  曲景明听了,噗嗤一笑。和春今天难得地自己坐到前面副驾座上去了,听到他笑,扭过头看他一眼,仰了半边脸,说:“我是不是过气了?当不成老大了?治不了人了?”
  顾剑锋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你还治人呢,不要被人治了就不错了。你小时候玩的也就是小混混路数,拉帮结派搞点调皮捣蛋的小动作,现在你们学校这情况……嗨,敢欺负人,仗的都是势,拿别人当枪使。”
  和春很不服气,嘟囔:“我小学的时候,勉勉强强也算个贵……”
  顾剑锋失笑:“是哦,差点忘了,你爸是一方走私大佬。”
  和春还很得意:“那是!”
  他得意得起来,顾剑锋却得意不起来,反而露出一点苦笑。和永联死了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但有的是人忘不掉。像和春这么与有荣焉忘不掉的还好,像他顾家那样,把这当做和容出身污点忘不掉的,就很难让人愉快了。但这都是他自己的糟心事了,不必和两个孩子吐露。
  好歹给人当着姐夫,他还是好好给和春讲了讲自己对这种校园暴力的看法,让他小心防范,也别傻兮兮被人拉拢成为一份子,读书就清清静静读书。
  “那你会继续管这件事吗?”和春听罢他的劝诫,也不知道走心有几分,反而拿了一点追责的意思来问他这话,仿佛他有义务督进这件事似的。
  顾剑锋想了想,抿了抿唇,点头:“我会的。”
  和春收到满意答复,觉得这个姐夫真是个好人。
  后座上的曲景明却有点忧患,认为这件事水有些深,不相干的人掺一脚进去恐怕不是太好。他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倒腾想了一路,到彷城家里的时候,拉住顾剑锋,把自己的顾虑都倒了出来。
  “……顾叔叔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他望着顾剑锋,三分劝七分忧地说。
  顾剑锋有些诧异,没料到这小孩儿想着这么多,也没想到他这么关心自己,以往他只隐隐感到这小孩儿不太赞同自己跟和容的事,以为自己不太受待见的。因而,此刻便突然有种被认可的喜悦,觉得这下是真被当自己人了,心情大好。
  他拍拍曲景明的肩:“放心吧,你顾叔叔吃过不少米了,会规避不良影响的,有的是人想帮你顾叔叔出面。谢谢你提醒,想得还挺深。”
  曲景明没觉得自己想得深,不过是一听见就会思考的问题罢了。他颔首笑笑,没说什么。
  这时候,和春从屋里跑出来,脸上还挂着刚才忙活搬行李热出来的汗,神色很是迫不及待地说:“姐夫,我觉得你还是找个人当枪使吧,可千万别自己去管啊,我们学校好多塞进来的人家里都是当大官的,搞不好跟你家都熟,你要是露面,以后关系多不好看啊……”
  顾剑锋:“……”
  曲景明听了和春的话,更加不觉得自己想得深了,看,和春都想得到。他反而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必多此一举提醒顾剑锋,诚如顾剑锋所说,他米吃得可不少,能考虑不着么。这么一想,他便甩甩手,回屋里吃米去了。
  顾剑锋看看曲景明的背影,又看看和春,咂舌叹了一声:“你们俩可真同步,想的都一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和春:“……”诡异地脸红了一层。
  和春对这个“一家人”的意思很是向往,可和容几天前跟他的谈话还在他脑子里不时回荡,他很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个“一家人”的责任,因此这几天都不敢跟曲景明太黏着;几次想把和容的话对曲景明坦诚,图个一起面对,又舍不得让他也承担这份压力,就这么拖到今天放假。
  顾剑锋留下吃了晚饭,跟陈老太唠了会儿嗑,也算是把腿休息利索了,就驱车回彷州。陈老太心情一好,拉着周阿姨看电视,看到十点钟也不愿意睡觉,和春跟曲景明倒是有点熬不住了,纷纷要上楼洗洗睡。
  两人走到楼梯口,陈老太冷不防说了一句:“你们俩别一起睡,动不动就打架,吵死了。”
  和春跟曲景明惊悚地对视了一眼,和春高声回道:“才没有呢!”就快步跑上楼去了,也不知道回答的是没有一起睡,还是没有打架。
  老太太这话起了十分钟的震慑作用,等和春洗好澡,心里跟曲景明似的把这话翻来覆去琢磨了个遍,还是拿不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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