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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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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郑观应为难似地看了看蔡乃煌,后者连忙回答,“下官已为钦差大人备下接风宴,请务必出席,以慰绅商学各界之望。”

岑春煊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本官任务很紧,没功夫在觥筹交错中靡费时间,郑大人,烦请带路!”

“大人厚爱,敢不从命!”

端的是雷霆万钧、特立独行,望着岑春煊与郑观应等人扬长而去的身影,倒让狠下了一番功夫的蔡乃煌难堪万分,只觉难以收场……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五十七章 … 推心置腹

观应熟门熟路,不多时便和岑春煊在一家酒楼门口停着门口那块“晚风阁”的匾额,岑春煊笑问道:“此处有何典故?”

“江边风大,夏日晚间如果来此次用膳,往往清风徐来,令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纵有焦躁烦热,吹拂之下也可安神。同时,推窗放眼出去,江上皆是轮船***,星星点点,用到精妙处其悠然自得又添奇妙。”郑观应笑称,“在招商局任事许久,凡有心浮气躁之时,便来此处小斟,点一、二精致小菜,不多时便可复归恬静。故此处虽不甚奢华,气魄亦非宏大,仍觉特别。”

“倒也不必一味求大求奢。”岑春煊大笑,“某今日也要见识一番。”

郑观应看来和酒楼的老板很熟,甫一照面,老板便迎了出来,招呼道:“郑先生今日来得倒早,日头还未偏西呢……”

“呵呵。”郑观应一边笑,一边答道,“今日有个旧友抵沪,听此处大名,非要来见识一番,倒是叨扰了。”

“先生如此说,倒是小店的荣幸了。”岑春煊虽也身着官服,但年纪比郑观应小上许多,模样亦是随和,老板看不懂他身上一品大员的补服模样,只道是个寻常官员,举止言谈颇为随意。

“郑先生还坐老地方么?”

“是。不过我这旧友喜欢清静,上面最好不要再安排其他客人了。”

“行!现在本不是用餐之际,来人甚少,先生尽管放心。”以往郑观应谈大生意时同样也是如此吩咐。老板心领神会。言语也不啰嗦。

在面江的一间雅间坐了下来,果然如郑观应所说,不多时便感觉江风徐来。岑春换上轻薄便装后更觉神清气爽,哈哈大笑:“果然名不虚传。”

“方才僭称大人旧友,万望恕罪。”

“客气,客气,若真是郑先生旧友,倒是岑某有幸。”

“大人折杀……”

“不必多礼。称呼我云阶或岑先生便可。”

虽然感觉别扭,但郑观应还是尝试着叫了一声“岑先生”:“沪上小菜虽然出名,但味道偏甜,久处京城或初来乍到之人必不习惯,我让他们准备淮扬风味。不过上海城'|最是出名,却可品尝一二,此处虽不起眼。但所做点心颇为地道,吃上去油而不腻、柔中带湿、嫩滑可口……”

“甚好,甚好。”岑春微笑,“我在沪亦有时日。深知这两者妙处,在京之时每日烧饼油条已觉吃腻。今日正好换个口味。”

“江里鲜货众多,又以白条最为出名,足可品尝一二。”

“是何做法?”

“先以生姜、火腿、开洋、鞭笋四味清蒸,待九分熟时取出,淋之以酱油、葱花、鲜汁灼热之汤,如此则香嫩无比,既无鲜鱼固有之腥味,又有腌鱼缺失之鲜活,保留鱼肉本味,不似红烧、油炸、深煮等其他烹之法将鱼味破坏。此法原名式蒸,但与粤式蒸以油汤浇灌又有不同,可保留鱼之清淡……”

“一说之下,食指大动矣。”

又扯了两句闲天,话题逐步转到了正事之上:“公可知某来意如何?”

“然!某虽年逾六十,几经沉浮,但头顶一个盛字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郑观应苦笑,“盛杏既在颐和园避暑,某亦时日无多。今日之事,无某未必无盛,无盛必然无某!”

岑春煊只笑,不置一词,待对方长吁短叹完毕,递过来一物:“先看信再说。”

信却是康有为写来地,除一通叙旧外,重点对郑观应当日义举表示了感谢——戌戌变法失败后,康、梁避难国外,时间仓促,根本顾不得家眷。梁启超还好,康有为家眷全部沦落香港,衣食无着。郑观应当时正在广州任职,便托人带去100银元以解燃眉之急;再后来,郑观应抵沪后利用自己地关系,保护了一批在沪康门弟子,或是劝其“速去,勿留沪贾祸”或是劝其“回乡下读书,将来国家总有用汝处”,现在康、梁复起,声势更隆过10年前,此笔政治投资可谓获益丰

郑观应并不赞成康有为在维新变法时的所作所为,但在当日恐怖中

义举,尤让人觉得难能可贵。但他粗粗扫了一眼后,大变化,只道:“康南海有心为我开脱,语多保全,他是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着实是盛党啊……”

“就知道你会如此说。”岑春仿佛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又笑着递过来一本书,“请先生再看。”

一扫封面,《盛世危言》四个字跃入眼帘,郑观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在这本凝聚了他大半生学术思想地着作里,他寄托了无数的理想,可惜时间愈久,愈觉得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接过书,只道:“这却是拙作,颇多狂悖之言、大逆之词,今上仁慈,不以言辞加害,否则某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不接过去看看?”

“不必再看,书中之语我几乎倒背如流,今日回想,只觉白云过隙,世事如常,某已心疲神倦。”

“当真?”岑春煊拊掌大笑,“仔细看看,绝对大有所获。”

郑观应将信将疑地翻开了书页,果然是他熟悉的文字,唯一不同的是,在许多页面上却有圈圈点点的记号,很多页上还夹杂着只言片语的批注,如“此句甚妙!”、“用语精辟”,“此为国家大害,当改之……”等等。

“这是……”郑观应有些疑虑,难道是岑春煊看后地批注,否则又怎么会?

“看书之人断言,郑观应身是盛党,所行亦是盛党,但所思绝非盛党!”

宛若一个晴天霹雳,郑观应怔在当场,仔细地思考这句话。

“评注人又言,盛宣怀所谓商办,实是买办,是名自立自为之商办而实为仰人鼻息之商办,无非挟商以要官;郑观应之商办,是真商办,是奋起抗争、固我利权之商办,是以商济官;盛宣怀也嚷商战,但其商战,动辄以妥协、败退、动摇为能事,以摇尾乞怜为常态,以妥协换个人地位、名声昌隆;郑观应所主张之商战,是真商战,是为着民族经济、国家民生而进行的真抗争,虽也有妥协、退让,却是力有不逮之时的权宜之计、策略之计,是假妥协而真蓄力,他日仍有后招……”

郑观应老泪纵横:“30年矣,三十年得一知己,某死而

“故此,郑观应虽是盛党,但盛宣怀只能用其皮毛而不能用其精髓,只能用其守成而不能用其开拓,只能用其维持而不能用其创新——如一尾仙鹤不幸成长于鸡窝,小时不觉有异,但长大成熟之后,便觉鹤立鸡群,然鸡却以自己不能飞为常态,拼命阻挠、破坏仙鹤之飞翔,久而久之,鹤愈发成鸡矣……”

郑观应坐立不安,站起身来,对岑春煊深深一揖:“先生言辞精妙,请受郑某一拜,可惜年已老朽,时日无多,不然定执弟子礼以奉左右。”

“这话却不是我所说。”

“哦?那敢问何人也?”

“此人名讳……”岑春煊咳嗽一声,“公真要打听?”

“是!所谓30年得一知己,夫复何求?《盛世危言》一甚多,毁之、誉之皆有,然文章传世,后世自有公论;唯老夫与盛杏关系一节,从未有人如此评述,某肃然动容,极欲打听。”

“那么,我便说了。”岑春清清嗓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此书批注之词,亦是皇上御笔……”

“啊!”郑观应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一撩长袍,面北而跪,行九叩大礼,口中喃喃自语,“圣君如此厚爱……”

“此次前来,众皆以为某南下只为查办盛杏,其实不然,盛所作所为天理昭昭、证据确凿,根本用不着本官去查。所虑者,无非是几处产业。汉阳铁厂是一家,虽是张南皮所管,但盛宣怀烙印颇深,自然要过问;招商局不必说,是盛之后院;中国通商银行,是盛之前台;其他如电报局、铁路等等,皆在此列……”

郑观应犹豫了半天,才道:“某有一言,钦差大人愿听否?”

“请讲。”

郑观应便说出一段话来……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五十八章 … 回心转意

某与盛杏30年交情,虽大计颇有分歧,但做事、办颇多,仍愿为其说句公道话:杏所作所为,虽亦有不法行径,但与功劳想比,总是小节;与某些人不务正业,专以捞钱、烧钱为能事,更不啻于天壤之别,请钦差大人务必明察,将来发落时,也请酌情参考一二。 ”郑观应答道,“此次开平、开商战一事,某是支持开的,但杏所言并无大错,无非触怒当道、引起舆论喧哗而已,是祸从口出。”

“你真以为此次查办是因为两开商战引起?”岑春煊神秘一笑。

“那是何故?”

“皇上要办盛宣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之所以隐忍不发,无非时机不对。”岑春对外界谣传不屑一顾,“不然,那琴轩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皇上会听他的丑话?”

“啊!”

“郑公,我且问你:盛宣怀经营汉阳铁厂多年,四处安插私人,是否属实?”

“然。”

“商借沪宁路之款,每里虚报银3000两,五五丰润,是否属实?”

“然。”

“借口招商局商办名义,谋其个人二成干股,岁岁坐享分红,旱涝保收,是否属实?”

“是有此议,但尚未得行。”

“挪用招商局、电报局款项创办中国通商银行,以至于两局经营困难,不得不商借洋款以资周转,是否属实?”

郑观应咬咬牙道:“然!”

“隐瞒轮、电两局利润,截留报效款项用于办学。阳为重视教育。阴则炫耀个人,企图挟洋以自重,是否属实?”

郑观应犹豫半天。 最后才回答:“确有此种意思,不过……”

“听说盛杏家产上千万,公以为,不贪污、不受贿能聚敛如此众多之财产乎?”

“不能。”郑观应垂头丧气,“不过……”

“以上种种各条,只要有一条属实。便可构成参劾理由,何况盛宣怀各条均沾?上千万家产,纵有经营所得,也是以强凌弱、巧取豪夺所致,算不得真本事。”岑春吞下第一个生煎包后说道,“但实话告诉郑公一点,即便有这些,还不全是查办盛杏之理由。”

郑观应低头不语。他不明白,盛宣怀除了这些,究竟还有什么大罪?

“公以为,张南皮在湖北靡费之银两与盛宣怀贪污、挪用所比。究竟何者为巨?”

“恐怕还是香帅不逞多让吧?”

“正是,但为何皇上不办张南皮。只盯盛杏呢?难道真以为张香涛经年老臣、太后钦点的探花而办不得么?”

郑观应默不作声,只是听下去。

“非也。皇上临行前,告诉我两个理由:第一,香帅靡费甚多,但自奉甚俭,不似盛杏要捞钱自肥;第二,香帅虽鼓吹官办,亏损累累,但其主张却是力主自主经营,让国人自争利权,盛宣怀鼓吹商办,却动辄合办、合资,恨不得一有挫折就将产业拱手让与他人,丧国人利权……皇上由此说,张南皮虽走了弯路,但他心思是好的,为人也可圈可点,这是大节中地小错,是探索中地必要学费,非交不可;盛杏虽然看上去精明能干,也办成了不少事,但样样都掺杂着私心,要么为名,要么为利,凡利国利民但与个人利益相冲突者,要么不办,要么反对。 同样是办银行,梁士等人能办交通银行把京汉铁路利权收回来,偏盛宣怀办银行是方便洋人赚我利权。孰轻孰重,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这几句却是击中了盛宣怀的要害,他秉承李鸿章衣钵,将“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买办哲学发挥得淋漓尽致,表面上看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仰人鼻息、外强中干。郑观应与盛宣怀地分歧,便正在此处。

“皇上还说,10余年来,盛宣怀的办事作用越来越小,》。摇、腐朽日益增长,以前鼓吹‘办大事、做大官’,扯什么做大官是为了办大事。现在早颠倒过来,变成了为了做大官而‘办大事’,张南皮老而弥坚,愈发求新,盛杏老而似贼,愈发求旧,谁进谁退,谁

,难道还要我说么?”

郑观应苦苦思索,很想为盛宣怀找出一些理由来辩驳,但思来想去,觉得岑春煊每一句话都不是冤枉,更不是挟私报复,而是句句在理。他在思想上早已接受与承认,但在感情上却无法认同,焦躁、烦恼一股脑儿涌上来,便连美味可口的白条都无心品尝,忍不住站到窗前想吹吹凉风。一站之下,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难受。

“郑公,本来此次南巡第一站我是先来上海的,但临时改了主意,先去湖北,去汉阳铁厂看了看……虽然铁厂问题颇多,踉踉跄跄,但路子对头,好比一个青壮年身染疾病,只要略加调养,对症下药,当是活力焕发;反观招商局,面上问题虽较铁厂为少,但船只破烂、资金困窘、各方明争暗斗,积弊条条都是要害,好比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面上依旧光鲜,但实已身患重病,倘不治疗,恐有倾覆之险。电报局、通商银行等处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加以悉心救治,将来恐怕都有重蹈覆辙地危险。”

“可惜我已经老了,维持局面、做个裱糊匠已属不易,哪里来那么大魄力收拾烂摊子呢?”

“裱糊匠”一语却是李鸿章名言,他认为中国局势已难以挽回,譬如一间要倒的破屋子,他只不过外表裱糊罢了,何来替换梁柱、再造深基的能耐呢?



“李中堂所言虽有道理,但时移势易,当日之言未必现在同样如此。”岑春受恩于慈禧颇重,是故在外面只字不提她的过错,只劝说道,“圣君在上,有一番再造乾坤的决心,我们做臣子的岂能不为君王分忧?”

“年逾花甲,有心无力。”

“这却是言不由衷。姜太公八十仍辅佐文王扫灭暴商、一统天下,先生不过六十余岁,正是夕阳普照,广有晚霞之时,何吝于将一番余晖洒落天下?皇上与某皆以为,招商局要兴,非郑公不可。公刚才说‘无公未必无盛,无盛必然无公!’,某却认为‘无公必无盛,无盛却未必无公!’”

郑观应站起身子,在窗前苦苦思索,一边自己的理想,一边是自己的感情,究竟为了感情违背理想,还是为了理想而放弃感情,让他颇有些为难。日头正渐渐偏西,从窗户里吹来之风也更大,带动着他两鬓花白地头发,仿佛在述说一个难以抉择的哈姆雷特命题。

“远观滔滔江水,无不顺流而下以顺形势,岂有逆流而上以背天理哉?再观江上轮船,清一色火轮行船,若40年,必定是一憧,公浸淫航运日久,我亦信对此深有感触。难不成因为爱恋风帆之旧传统,珍惜往日之闲暇时光而置最新式火轮于不顾?公与杏有旧,我亦深知,然人生自古谁无死,盛杏无非早走一步罢了,公若将招商局事业发扬光大,他日黄泉相见,如其仍以公为友,亦可含笑九泉;如其不以公为友,何必为其长吁短叹?”

“不能法外施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盛杏有何罪过,当由国法绳之,你我岂足道哉?今日对其法外施恩,明日公整顿招商局,若有不肖之徒呼喊法外施恩,公当如何?”

“唉……总是……”郑观应已经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一现实,神情却是一言难尽的悲哀与惆怅。

“此次坐轮船而来,听说招商局已准备商办。”

“确有此意,不过盛杏出事,局面便耽搁起来,各方颇多观望之意,目前竞争正炙,如此拖沓时日,恐怕……”

“如此好事为何耽搁?纵不能盛宣怀一倒,连带着正见也要受牵连?”

郑观应苦笑:“招商局内素来分成两派,一派坚主商办,一派坚主官办,盛杏是主商办的,由他压制着官办派,这帮人才翻腾不起波澜来,若他倒,恐官办派复起,不要说商办计划,便是某总办职位恐怕都岌岌可危。”

“原来如此。”岑春大笑,“毋庸多虑,授公锦囊妙计一个。”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五十九章 … 锦囊妙计

“锦囊妙计?”郑观应大笑,“那我便洗耳恭听西林先生的高招。”

岑春煊亦大笑:“今日我便扮一回诸葛亮。”一边说,一边从随从手中接过来一件物事。

郑观应瞅着这物事,长长似一卷轴,倒像是一幅画,正想看对方能变出什么花样,冷不防岑春煊动作飞快,已抽出了一段黄绫卷轴:“圣旨下,郑观应接旨。”

“啊!”郑观应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上,但还是跪了下来,只是不曾准备香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轮船招商局原系官办企业,积弊丛生、运作不力,今后特准予完全商办,无论其股本来源如何,一律按现行商律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官府不再干涉,原总办郑观应经营航运多年,颇有建树,老而弥坚,朕心甚慰,特任命为董事长,统掌经营、用人、管理大权……”

听到这里,郑观应已完全惊呆了,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差。

“怎么,郑公不肯接旨?”

望着岑春煊笑吟吟的面孔,郑观应忽地明白过来,“咚咚咚”连着碰了三个响头,用激动不已地声调说道:“臣郑观应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样。这妙计好不好?”岑春煊连忙把他扶起来。笑着将圣旨递了过去,后者看了又看,终于相信对方所言全部是真。禁不住心潮起伏、热情澎湃。

“老夫盼了30年,想不到垂垂老朽之时终于等来好消息你让我年轻20岁该多好

“郑公,权是给了,不过我还有项差事没完成。”岑春煊先给郑观应斟满了酒。问道,“皇上要问,郑公掌了大权后要怎么行事经营?”

“岑公,这话要是问杏,他未必说得上来,但若是问我,却是问对了人。”郑观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豪情油然而生:“我有一二三数策。”

——完全商办。扩充股本策:目前招商局总股本不400两,拟增加至1000万两,原400万两按照1。25值充作500,以示对老股东优待。另需新募集商股500两,用于扩充实力。方便周转,解经营困难;

——购买船只,增添线路策:目前招商局共有大小轮船28,位47000吨,10来每年仅增加约800,发展迟缓。以长江航线为例,7前招商局总吨位约8000,占该线路总运力四分之一强,位居太古、怡和之前居首位,7年后本局虽然增加至约9000吨,但运力已削减至六分之一弱,已经排在末位了。若股本招募得当,准备在10年购置船只条,年至少增加吨位3000吨。同时加紧开辟新兴线路,我国原本无直欧美之航线,要去欧美,非搭乘欧美邮船或去日本转船不可,今后也可试办直航欧美航线;

——扩建码头,更新设备策:招商局原有码头、泊位太过狭小,只能停泊低吨位轮船,改、扩建后可停泊高吨位轮船,方便进一步降低成本。同时在码头附近多购置梭船、栈房,方便仓储。目前,欧美各国乃至日本已在实行机械化作业,货物装卸、吊装所用工程设备越来越多,人力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快,招商局应该仿效,如果别人卸3货的时间我们只能卸1吨货,那即便招商局运费比人家便宜3成顾喜欢,务必要提高效率,加快速度;

……

一口气说了八条,更妙的是,每说一条,岑春煊便吃一个生煎包或小笼包,一口气也吞了八个。唬得郑观应连忙拉住对方:“大人,可不能再吃了,我要再说个十条八条,您还不得顿牢?”

“哈哈哈!妙,妙!包子妙,方略更妙!条条方略都大快我心,不要说八个,便是十八个,我也吃了。”

“都让您给吃了,我吃什么呀?”郑观应赶紧跟抢什么似地,把剩下几个统统罗致帐下。

“你说了八条,我也还你一条。”岑春煊从贴身口袋里

个信封,故作神秘地笑道,“看了里面东西,保你今笑。”

“真有这么灵验?”郑观应将信将疑,拆开信一看,果然愣在了当场,那个生煎包咬了一半便被噙在嘴里,“皇上要入股?”

“是,没错!”岑春煊眨巴着眼睛,“这可不是圣旨,而是让你斟酌着看,如果一定不行,便算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郑观应胆子再大,也不敢拒绝皇帝入股,不过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试探说:“皇上只要支持招商局商办便好,商股招募结束后,我们情愿每年给皇家两成干股地报效。”

“郑公又来了,这不是骂皇上么?刚才说盛杏拿干股触犯天条,你马上再来个皇室拿干股,搞得皇上好像巧取豪夺似的,传出去多难听?”

“是是,倒是我失于计较了。只是这君民共股?”

“皇上说了,圣旨既已让你全权做主,皇家就绝不会干涉,更不会像前朝那样派出内宦监管,你就放心吧。”岑春煊看出了对方的疑虑,笑道,“有道是拉虎皮做大旗,这会你拉了真龙天子做大旗,看还有哪个不开眼地敢来上蹿下跳?”



“是是!”郑观应再主张商办,也绝不会拒绝这种好事情,这么多年来各地各处都将招商局当成了唐僧肉,谁都想来咬一口,有了皇室这个护身符,以后的日子却是好过了——总不至于有人皇帝头上动土吧?

“那皇上打算入多少股?”

“这个数!”岑春煊举起4手指头。

岑春煊哭笑不得:“郑公,皇上有这样小气么?开都给招商局么也400。”

“啊!那岂非我再招100两就足够了?”

“你怎么如此执拗?招股么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把皇上的招牌打出去,哼,不要说500,恐怕1000万都有人挤破头要塞进来。”

“哎呀,这倒免得我奔波劳苦了。”

“就是。不过……”岑春压低声音,“有句话要交代郑公,因为皇上是从德国人那拿了贷款,所以这轮船要是咱们自己能造,便自己造,要不能造,最好向德国方面买。海军萨大人正在德国考察,在各大船厂定了一批军舰,难免僧多粥少,你送他一个顺水人情,让他腰杆儿挺起来,于公于私都是两便,将来海面航行、缉私、防盗,招商局还免不得海军关照。”

“是是!我省得!”郑观应一点就透,“明儿便排得力人手去德国,怎么也要帮衬海军一把,也算是为国防出力。”

“可惜我没钱,不然真想在这也搭点股份,往后若是老了,也有个来钱的去处。”岑春感慨着,又是一杯酒下肚,不觉已有三分醉意,口气也随意起来。

“要不我给大人留点干股?”

“别别!您别害我了。”岑春一个机灵,“要这样,明儿皇上就得派另一个钦差来查办我了。”

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

“大人,如果经营自主、资金到位,招商局每年利润我多不敢说,一成五还是有把握的,您若是信得过我,尽可以去钱庄贷款,不过5年息,扣除后还能分得一成的利润。如此经济困窘可解,亦不违背做人之道,堪称两全其美。”

“好主意。”岑春大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某先敬郑公一杯!”

一饮而尽后,郑观应再次走到窗前,望着天边地火烧云,踌躇满志地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想不到我郑观应临近暮年,居然还能有此大展身手的机会,当真是老天开眼、皇恩浩荡……”

十数日后,《帝国日报》捅出惊人消息:……原邮传部署理尚书盛宣怀被参劾一案已大获进展,据钦差大臣岑春煊督办,招商局总办郑观应协办,盛宣怀重重劣迹逐一浮出水面: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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