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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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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酥!
广告只有一句话,却让梁启超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皇上宽宏大量、仁至义尽,实为万民之福!”
究竟是何言语呢?…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六章 … 应对之策
告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聘太炎先生为御前一等辨麦。
6前,章太炎与写作《革命军》的邹容在《苏报》大发革命文章,章劈头就是一句:“载湉小丑,未辨麦……”惹得慈禧大动肝火,非要置之死地。只因为两人身在租界而仅以入狱处理,判刑亦极轻,邹容在狱中因条件恶劣而染病身亡,章太炎刑满释放后远赴日本。现在皇帝这么一说,便是不计前嫌的表示,在梁启超看来当是极大的宽宥。
当然,更绝妙的是,无论章太炎从与不从,这都是个绝妙的利器,足以在革命党人之间布下互不信任的种子。
“革命党不是铁板一块,也有矛盾,也有不和,倘若一味高压,彼等如无出路便会聚集在一起,如果朝廷示以怀柔手段,则必互相猜忌。”皇帝笑着道,“这便是急则相援、缓则相图的道理。”
“皇上圣明。”梁启超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一招王霸之学既没有杨度那样过分,也不像自己那样柔和,却是用了巧妙的方法直刺革命党的软肋。
“可告诉刘申叔,让他联络在日人士反正来归,孙文的脑袋朕没有兴趣,那些误入歧途的才能志士却为朕所需要,如能归来,一概既往不咎,即便回来后反悔,朕亦准其来去自由。”
“远距离革命家”六个字随着梁卓如的如椽之笔成为同盟会领袖们的标志性符号,随着《帝国日报》地发难,海外华人亦掀起批评革命党领袖地风潮。看到文字的日本人平山周、北一辉当即就和中介人宫崎寅藏吵了起来。张继、谭人风、田桐等也议论纷纷。章太炎为保证《民报》的出版经费。最困难时穷得并日而食,两天才吃一块麦饼充饥,此时看到梁启超地文章勾起了新仇旧恨。第一个按耐不住,跳起来公开指斥孙中山贪污——1907年孙中山被驱逐+'的两万多日元,而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二三十日元。但收到如此巨款的孙中山只给经费极其困难的《民报》留下两千元经费,其全部余自己带走。甚至领着一帮人跑到宋教仁、胡汉民的住处叫骂。
“炳麟兄,你不要太过分!”胡汉民为孙中山辩护,“款子是日本朋友送给孙先生地。自然也该由孙先生全权处理。”
“走便走,要他们钱做什么?活像一条丧家犬。”张继插话,“拿了钱又不声不响,哪有一点革命领袖的风范?”
“胡说,孙先生不是已经给《民报》留了一笔款子么?什么叫做不声不响?”
“好哇,孙文拿了2多元,一转手给了我们2000元,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啊?”
“太炎先生说得对。钱是送给革命党的,不是送给孙某人的,孙文公款私用,损害了同盟会的威信。也叫捐款的日本友人看不起。”
宋教仁出来打圆场:“两位火气不要太旺,孙先生将钱都用于购买枪械和供应起义军军需了。《民报》办报不是不重要。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起义迫在眉睫,报纸的事情总可以缓一缓。”
“你还有脸说这事,这我还没和孙文算账呢?”章太炎脾气上来后谁也挡不住,“他买的军火我知道,都是村田式,这种落后式样地枪支在日本早就不用了,偏他还出高价购买献多花钱也算了,用这样破旧的武器去发动起义,不是徒然让同志们送命么?哦,我知道了,孙文是所谓的‘远距离革命家’,不用自己上战场的,自然也不在乎落后不落后。”
张继诘难道:“除了这2元,孙文其他花销账目也是一塌糊涂。他岁岁赴南洋筹款,累计不下百万,这几年却花得一干二净,我倒想问个清楚,他还有没有廉耻二字?”
至于孙中山那模糊一片地财政收支,一方面确实不曾公布,另一方面也很难公布——大量的经费开销用于购买军火且不能透露真实姓名,否则下次谁还敢和革命党做生意?但外界一旦查无此人,便认定纯系捏造;另一大笔开销则用于收买国内会党,但会党多系狡诈之徒,拿了钱财要么是纯粹欺骗而挥霍干净,要么因时机不利而不敢
|片沉寂地事实,就是把钱扔水里都有响声……
宋教仁愤愤地一跺脚:“你们休要中了清廷的挑拨离间之计。”
“挑拨离间?夸大事实曰挑拨,无中生有谓离间,现在我们所说的样样事情都有真凭实据,你怎么辩解。”
“炳麟兄,不要同他们讲了,这是孙文怎么辩都洗不脱的。所以我说,要革命首先要革革命党党首之命!”
忍耐多时的胡汉民也是怒火中烧,甩下《帝国日报》便骂道:“章炳麟,你不用假惺惺装好人,你嫌穷是不是?你嫌清苦是不是?鞑子皇帝聘你做御前顾问,你去做便是了!”
章太炎愤然离去,次日便率领同盟会中的江浙派另立山头,恢复了光复会这一旧有组织,并公开声明“余仍以革命为大义,但决不认孙文这个领袖”——孙章决裂便在当日。
在“远距离革命家”的批评和“倒孙狂潮”的双重打击下,同盟会风雨飘摇,不要说对宪政党咄咄逼人的攻势无力采取防卫,便是内部的也乱成一团。目睹此种情形的汪精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然年仅26岁却已是同盟会的重要骨干,出任评议部部长三年之久|理下辖执行部、评议部、司法部三部)。
如何以实际行动还击立宪派攻击与“远距离革命家”的挖苦呢?他一边在忧心忡忡中无条件支持孙中山,另一边也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决定去京师刺杀清廷高官或者是亲近皇室以引起强烈反响。但他刚把口风一说便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以同盟会骨干的地位去当刺客,着实太不合算,胡汉民与他交情甚笃,反对得尤其厉害,流着眼泪说道:“兆铭,革命即便再困难,也不到以命换命的地步。”孙中山也不支持,但汪还是想办法联合了其他志同道合者,其中第一位便是黄复生。
“复生兄,有件大事想找你商量……”说是商量,但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还没讲到点子上。
—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方大笑,“不就是暗杀的事么?我早已听别人说起你要动手。”
“是!是!”
“那怎么不肯直说?我和你一起去京师,决无二话!”
“复生兄再好好考虑下。”汪精卫感动极了,“这桩事只要一下手就绝生路,成功是死,不成功更是死!”
黄复生翻了个白眼,很不满意地说道:“我参加革命以后什么时候想过生死的问题?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了?”汪感极而泣,连连与对方拥抱。
“这事光靠我们两个不行,还得有会造炸弹的人。”黄复生提议,“喻培伦会做炸弹,他可以。”
“我去劝他。”等汪精卫一说明来意,喻便爽快地答应了。
就在三人精心筹备完毕,准备离开日本去京城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女子却找上门来。
“四哥,听说你们要去京师刺杀鞑子高官,带我一起去吧。”说话者叫陈璧君,年仅17岁,一心向往革命。由于她年轻活泼,在《民报》编辑部工作时就成了未婚年轻编辑们的追求对象,但其芳心却始终倾心于汪精卫。
汪精卫人是长得帅,但吸引对方靠的不是帅而是三不主义——不赌博、不嫖妓、不酗酒。他公开宣扬革命者绝不能结婚——革命者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事发生,有家庭必陷妻子于不幸,发誓“革命不成功不结婚”,虽然陈璧君落花有意,他却流水无情,相识相处虽好却无一点儿女私情。也正因为如此,陈璧君对他格外钦佩。
听到这话,汪精卫连连摇头:“小妹,我们是去京城革命,不是游山玩水,你年纪还小,又是女子,就不要去了。”
“不,我非去不可!”陈璧君发了脾气,“你从前都说男女平等,谓女子也有革命责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抛出男女有别的话语?”拗不过陈璧君的坚持,汪精卫只得答应带她一起去……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七章 … 瞒天过海
为答应陈璧君随行,众人的行程不免又推迟几天——情总是要多一些,何况人家是一同去死,就冲着这份豪情,多等两天也是应该。佩贡献黄复生是同盟会元老,很清楚陈璧君对汪精卫的感情,原本还想劝解几句,转念一想:人家生不能在一起,去京师就为一同赴死,何必阻挠?他虽是个将生死看得极淡的人物,但不满18岁的陈。(识见仍让他很钦佩。
在得知陈璧君也要陪伴汪精卫等人前往的消息后,革命党人中更是炸开了锅,《民报》封报后那几个年轻编辑闲得无聊,再加上苦苦追求又不得陈璧君的青睐,便自顾自地说起了风凉话:“她当然不怕,反正有英国护照护身,即便被抓了也无性命之忧,只要将护照一抛便会有英国领事出面搭救。”消息渐渐传开,黄复生等人气得不轻,陈璧君却当作耳旁风,一句话都不予评论。
终于到了登船的日子,码头上一大群人簇拥着前往送别,没有依依惜别的不舍,有的只是一片默然无语,一片大义凛然,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面对送行人低沉的抽泣声,黄复生领头,大踏步率先踏上了跳板,向前走去;喻培伦提着装有炸弹的箱子紧随其后。汪精卫意气风发,转过身去正想挥手与众人道别,冷不防陈璧君抢在他身前,高声喊道:“各位同志,这次我陪四哥前往清都。为的就是革命报国。绝无悔意,请诸位看好了……”
人群看得真切,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了红封面的英国护照。在众人面前一亮,然后刷地撕成碎片,一扬手,纷纷扬扬地纸片被海风全部吹落在水里。“此去清都,唯以死酬革命,要此护照有何用?”小姑娘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一字一顿地发出呐喊。
众人肃然起敬,隐匿在其中说风凉话地家伙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汪精卫看了,大为感动,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再也不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
轮船渐渐开动了,码头上送行的众人正欲散去。胡汉民急匆匆地跑来,高声喊:“兆铭……!”
原来,汪精卫怕坚决反对地胡汉民不同意他去,临走前没有当面告别。只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让他人带去。当胡汉民知道消息急匆匆地赶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展堂,你多保重。弟革命去矣~!”
胡汉民泪流满面,捏着那份《告南洋通知书》的血书颤抖不已——“吾侪同志,结义于港,誓与满酋拼一死,以事实示革命党之决心,使灰心者复归于热,怀疑者复归于信。今者北上赴京,若能唤醒中华睡狮,引导反满革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
弟不敏,先诸同志而死,不获共尝将来之艰难,诚所愧。弟此行无论事之成败,皆无生还之望。即流血于菜市街头,犹张目以望革命军之入都门也。”
好一派视死如归、毅然决然!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汪精卫等人乘坐的轮船和康梁师徒回国时一样,都是“西浪丸”,值班的仍旧是那位二副,只不过因汪精卫等人坐了三等舱而无缘结识罢了,不然他就有吹牛的资本——中国的年轻英雄,我不但见了两个,而且还乘我地船回国去。
船依旧在天津大沽口进港,检查的海关人员依旧还是漫不经心,任由几人将装有炸弹的箱子混进了关。但到火车站转车去京师就没那么容易了,天津火车站的检查明显就比海关要严密,前去打探消息的黄复生瞅的真切,回来汇报说。
“情况不好,车站对旅客携带箱子过大的要一一开箱检查,而且听说京师火车站的盘查更为严格,很难蒙混过关。”
汪精卫一筹莫展:“难道便无别地办法了么?要不我们雇一辆骡车去京师,反正两地也相隔不远。”
但这个提议为喻培伦所拒绝:“兆铭,炸弹威力极大,而且药性很不稳定,骡车一路颠簸很有可能引起自爆,那就太危险了。”
汪精卫急得在原地转圈,口中喃喃自语:“难道就没办法了
经到了天津,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回,否则那些保皇话我们!”
陈璧君脸憋得通红,很想为她心爱的四哥想想办法,但想来想去,居然没有什么好主意。几个人在旅店一连住了两天,愁得都快急疯了。
也该汪精卫运气好,到第三天时候,出去打探情况的黄复生遇到了一位名叫郑毓秀女同盟会员。两人原先相熟,郑大美女对汪精卫的大名亦早有所耳闻,一听说刺杀之事当场就愣住了。
“郑小姐,你有没有办法?”
等了半天郑毓秀才说:“请先让我见见汪先生。”
亲眼目睹汪地英俊潇洒、不凡谈吐之后,郑毓秀早已芳心暗许,根本就不想让他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一个劲地劝说汪精卫等人。黄复生等人当她完全是一片赤诚之心,但心思缜密、感觉敏锐又同为女人地陈璧君琢磨出味道来了,一张瓜子脸拉得老长,面色也愈发阴沉。
—
望着汪精卫身后满脸醋意的陈璧君,郑毓秀也心有戚戚,收敛了许多,只说:“既然先生一定要去,我有办法把炸弹运到北京!”
“什么办法?”
“我找人把炸弹带上车。”原来最近有一个法国领事馆官员一直在追求郑大美女,可以充分利用。
果然,浪漫的法国人一听能陪美女去北京早就乐得合不拢嘴,正愁没机会献殷勤,对提箱子的要求也是满口答应。上车前法国外交官对如此沉重的箱子有点犯疑,但郑大美女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疑虑,上前熟练地将手挽在法国佬的的胳膊上,撒娇地说道:“怎么,反悔了?”
“不不不,能为郑小姐提行李是我最大的荣幸。”开玩笑,即便箱子再重也不能在美女面前露怯,否则男人的尊严何在?更何况法国佬早已被美女这纤纤玉手一搭而神魂颠倒,七魂早就去了六魂,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更多,一使劲提起箱子就走。
两人大摇大摆走到上车前的检查处,一看洋大人驾到,查票员哪里敢检查?不但对那个沉重的箱子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还谄媚地帮着一直提到行李架前。跟随在后面的汪精卫等人看得真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北京前门车站后的检查人员同样漫不经心,挥挥手同样放行了,一枚炸弹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了北京城。
汪精卫等人先在北京琉璃厂对面租了一栋房子,开起了“守真照相馆”——照相馆暗室最适合搞炸弹组装,里里即便飘出化学药品的味道也不会引人怀疑,黄复生则和陈璧君一起上街打探消息,准备物色目标开始行动。
刺杀的第一个目标是禁卫军考察团,包括荫昌、伟和载涛三人,他们在德国签订一揽子合作大体框架后便将细节谈判的事情留给了专业外交官,自己却取道俄国经西伯利亚大铁路、中东铁路和京奉铁路回国。
“兆铭,我已经打探清楚,两天后禁卫军考察团就要回国,前门车站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我们可以在那里用炸弹将三人炸死。”
“好!”汪精卫拍案大喜,“这一天终于来了!”
“到时候陈小姐先雇一辆骡车在前门站附近等候,我和兆铭则携带炸弹前往,只要荫昌等人一冒头,我们就炸他鸟的。车站人多,炸弹一响必定大乱,我们便可趁乱脱身,坐骡车离开现场。”
“那我呢?”喻培伦有些焦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不!你留在照相馆坚持,我们一旦得手立即去天津,你留在京城观察一两天再走,如果我们一下子都走完了,别人会疑心的。如果时机不对,你也可以自己躲起来,反正你不出现在现场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
喻培伦还想再争取一下,无奈汪精卫主意已定:“就这么办。不用再争来争去了!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高低!”
两天后,众人依计行事,翘首以待禁卫军考察团大员的出现……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八章 … 心乱如麻
省来的火车呜咽着、响着响亮的汽笛进站了,汪精卫下子就提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攥着箱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虽不过是初夏天气,但分明已经感觉湿漉漉了。只是今天的模样有些古怪,似乎一切都没有动静,既没有盛气凌人的警察清场,也没有规模宏大的欢迎仪式。
怎么了?情报有误?为什么一点热烈场面都没有?这些大官僚出现时不是都前呼后拥的么?黄复生眼睛都瞪直了,人群中固然有不少身着红顶子官帽或是军装模样的人物,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许多个并且夹杂在人堆里。汪精卫脑门上都是汗珠,他从来没看见过禁卫军考察3组的照片,想在茫茫人群中把他们抓出来根本就是难上加难,对方他们脸上也没有清清楚楚地写着名字,看谁都像,看谁有都不像,直到川流不息的人群纷纷走完,他们也没有分辨出他们所想对付的目标。炸弹还是捏在汪精卫手里,沉甸甸的,让人几乎感到窒息。
那么?荫昌等人真的没来?非也,自禁卫军军纪发布后,内部便兴起了廉政运动——长官出行不能摆架子、不能清场、不能搞前呼后拥。三人组此次回来根本不同于从前五大臣考察回来的盛况,他们和其他随员混杂在一般乘客中一起出站,伟还自己提行礼,一点王爷的架子也没有。说句实在话,对于这种没排场的回京,三人组却是安之如素——威风耍不得?五大臣当年挨炸就是前车之鉴!
汪精卫虽然也将怀疑的目光盯到考察团人员身上。但终究不敢确定也难以区别。误伤了一般人员又无济于事,他们只好终止暗杀计划,把炸弹又拎了回去——几个人做梦也没想到。靠一把廉政秀居然救了自己性命,看来廉政对谁都有好处地。
外面地陈璧君一直呆在骡车上,既盼着炸弹响,又生怕汪精卫等人逃不出来。左等右盼,还不见众人的踪迹,差点都哭了。以为几个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警察抓走。正想不顾一切地去站里看个究竟时,汪精卫等人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四哥,怎么样?”
“没成!”
“啊!?”陈璧君半是惋惜,半是庆幸——心上人没事便好。
“先回去。”黄复生压低了声音上了车,喻培伦将炸弹小心翼翼地放好,一行人疾驰离去。
行动无功而返,汪精卫索性不再去火车站寻找机会了,他决定再挑一个大的。选来选去。目标对准了摄政王载。最理想的目标肯定是皇帝,可皇帝躲在紫禁城不出来,汪精卫等人还没有天真到认为可以混入紫禁城的本事,便只好在其他目标上下功夫。载沣既是皇帝的弟弟。又是亲王,更兼摄政王和军机大臣的要职。在革命党看来便是仅次于皇帝地第二号人物,绝对是极佳目标。
黄复生打探出醇王府在什刹海边上,载沣每天进宫上朝都要经过一座甘水桥,那里环境非常僻静,桥北边又有一条能容一人的大阴沟可藏身,是个理想的动手地点。汪精卫勘察过现场后决定事先将炸弹埋在小桥下,他则藏身于阴沟,待载沣过桥时用电线引爆炸弹与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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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世昌处受了一番侮辱,再加上冒雨回府的悲愤,年逾七十的张之洞终于病倒了,但这还是小恙,真正的大病却在于朝中的动向——杨士琦自尽,陈璧倒台后舆情对财政的亏空注意得愈发紧了,皇帝地怒气似乎也没有减轻的迹象。
多年来张之洞在湖北一直有亏空,原本指望保了陈夔龙当鄂督能替他遮掩过去,但清理财政的上谕一颁,熊希龄这个监查官一做,便似泰山压顶之势扑面而来。虽然皇帝明言只要不入私囊,公款亏空总好商量,但张南皮根本就不敢担这个风险,纸包不住火,单就汉阳铁厂一处,10余年来虚靡耗费的银子便可以千万两计,更别提他当+|。地洋相——汉阳铁厂创办时张之洞请驻英公使刘瑞芬等人向英国梯赛特机器厂订购机炉等物。当该厂提出先化验铁石、煤焦的质地如何再配备与之相适应机炉地要求
南皮却说:“以中国之大,何所不有,岂必先觅煤、炉?但照英国所用者购办一分可耳。”英国佬闻之愕然,便随意配了一座贝色麻炼钢炉和一座小马丁炼钢炉。但这种炉用酸性耐火材料,根本不能去除铁矿中的磷,偏汉阳厂用的大冶铁矿含磷量极高,造出来的钢轨极易脆裂,产一批便多一批不合格产品,直到1902李维格出国考察后才通过定购马丁炉解决了问题。但已是“去十余年之光阴,耗尽千余万之成本”。这种拍脑袋工程的后果可想而知,时人私下评论:便治张南皮一个见识不明、昏庸糊涂的罪名又何妨?
以前这等小事根本就不在香帅的眼里,但丁末大参案后势头有所低迷的言官在岑春煊复起后,声势大振,俨然有复兴指望。这次杨家兄弟一案,除了宪政党这批皇帝的御用班底鼓掌呐喊外,清流舆论也是忙不迭摇旗助威。张之洞是从清流中人过来的,深知彼等参劾的厉害,只要寥寥数语,报纸攻击,40年的辛劳都有可能付之流水,如
更让他为之气结的是,原本一心一意指望的英、法、德三国银行团借款(共五百五十万镑,年息五厘,九五折扣,二十五年为期),因为美国的横插一脚而陷入停顿状态。他原本指望借到这笔巨款后好歹先还了亏空,等开工以后由陈夔龙再在别项公款中拆东墙补西墙。谁知道草案都已经初签了,却因中美关系由公使级改为大使级而横生枝节,送到外务部复核时便出了岔子,部里以美国方面提出加入照会而不予审批,找梁敦彦通融时,这个多年的忠实下属与得力助手连连摇头,说外交大计没有皇上点头那是不行的,而中美关系改善是主流,粤汉路应该给美国人一点甜头。张南皮欲哭无泪,在耽搁下去只要一查财政便等于直接卡住了脖子,偏他连告老还乡的主意都不能打,否则更是“速死!”
—
又气又急间,张之洞病倒了,右胁部起了个肿块,隐隐作痛,御医一探说是肝病,不理将会蔓延入胃,而要治理偏还没有很好的办法。
这不是要人命么?
其实张南皮错怪了梁敦彦,他已经在外交关系上和皇帝吵了一架——《中德友好协定》签署后,不惟各国震惊,外务部也被震住了,梁敦彦胆大敢言,谓“中德关系改善如何能绕开外务部单独执行?如纯以全权特别代表行事,要外务部何用?”
梁敦彦的脾气可是不小,周围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林广宇却不气恼,只问:“中德邦交改善,单凭外务部力量,可乎?”
“不能。但如果上有明示,外务部办理更加名正言顺。”
“现在便不顺了么?荫昌是朕的全权代表,出行在外如朕一般,难道朕与外国签个协定都不行?”林广宇想了想,觉得口气太重,又和缓地说道,“大政方针,自然是朕乾纲独断,实务细节,自然是各部参赞执行。外务部的任务,便是把这个协定细则定好,要两不吃亏!”
“两不吃亏”梁敦彦懂,这不就是皇帝经常说的双赢么?他之所以心情郁结,乃是这段时期以来英法方面的外交压力。林广宇发了火,骂道:“英法两国如有非议,尽可以直接冲朕而来,朕允许他们将中德友好协定一字不改,只将德国换成英国或法国字样而签署,他们肯么?”
笑话,当然不肯——世面上流传的只是堂而皇之的草案,真正涉及核心的《附则》反倒是秘而不宣的秘密,梁敦彦一时为之语塞。
林广宇笑道:“如果外务部能把英、法两国攻下来,别的不用说,你梁敦彦首先就加太子少保衔,其他人一律官升一级,朕亲授龙星宝章给他。”
“微臣不敢奢望。”
“那你告诉英法公使,只要他们答应退还全部庚款,其他一律可商量。”
“这却是难上加难,吃下去的肉彼辈怎肯吐出来?”
“那便是了,有功夫羡慕德国不如静下心来办点实务。”林广宇大笑,“把德国的协定好好给朕谈好便是大功!”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九章 … 深不可测
璧倒台后,奕匡很难过,那桐却是沾沾自喜,虽然陈马,他却自认为已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当不得半点埋怨。何况陈璧、李德顺虽倒,梁士却毫发无损,让收了钱的那桐倍觉心安理得。陈璧虽是同道,以往仗着袁世凯的撑腰并不怎么待见那桐,倒了正好,眼不见为净,还腾个位置出来。
邮传部尚书是个肥缺,陈璧刚倒,各方面人物就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蠢蠢欲动,呼声最高、以侍郎之职暂时署理的盛宣怀在朝野上下大肆活动,志在必得。一想到此节,那桐便愤愤不平——休想!陈璧是我负责查办的,凭什么受苦受累的都是我,好处却你们占?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可不干。如何压倒盛宣怀呢,他苦思冥想没有什么好办法,想着徐世昌足智多谋,决心亲自上门讨教。
虽然那桐说得很隐晦,但徐世昌一听来意便笑了:“琴轩,我还以为你死等着外务部尚书不肯撒手呢。”
“哪里,哪里,前次是兄弟见识不明。梁敦彦正得帝宠,又有香帅为后援,急切之间是扳不倒的。”
“香帅病了知道么?”
“知道,昨天我还过去探了他一眼。”那桐心思一动,“难道说?”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张南皮一大把年纪病了自然正常。那桐心里这么想,但看徐世昌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便没说出口,只讪讪地说道:“不晓得,也没好意思问。”
“是被梁生气病的。”
“啊?!”被梁敦彦气病地。怎么会?那桐大吃一惊。徐世昌当下就把粤汉铁路借款复核被外务部拒绝地梗概说了一遍。唯独只口不提张之洞那天夜里冒雨前来探访的事。
“原来如此,我怎么不知道?”那桐恼怒起来,“我还是外务部会办大臣呢……梁生有点过分了。”
“不要说你不晓得。庆王也不晓得。”徐世昌故作神秘地说,“是皇上的意思。”
“这……”
“而且你冤枉了梁生。”昨天我进宫求见,正巧梁生灰头土脸地出来,你猜怎么着?皇上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为啥?”那桐愈发糊涂了。
梁生在那硬顶,说“中德外交怎么能绕开外务部?”
“他胆子倒大。”那桐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不敢直接问皇帝罢了。
“哪里晓得皇上一句话就驳得梁生哑口无言——‘中德关系改善。光靠外务部行么?这么多年来外务部有哪些建树?收回南洋北洋外交权这样的事情还是皇上挑得的担子,你们什么时候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了?’听说梁敦彦当场语塞。”
这不指着鼻子骂大佬么?那桐琢磨着话,感觉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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