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第三次机遇-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梁启超本欲走,皇帝却叫住了他:“宪政党此次选举安排,你知道朕为何如此建议?”

梁启超知道皇帝在说康有为仅为帝国宪政党名誉党主席之事,答曰:“昔年康师傅与臣不能死节,愧对天恩。”

“不然,便是谭复生朕亦不愿其死节。”皇帝叹了口气,“听说康先生与杨度并不太合得来。”

“少不得臣居间调停。”

“杨度为人虽然孤傲,但脾气朕是晓得的,是个只有政见分歧而无个人好恶之人。至于康先生……唉,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年近花甲,行事犹如书生,为人偏又狭隘,非但与杨度合不来,听说与郑孝胥、张謇等亦有所芥蒂。”

杨度慨然,又不能附和,只好尴尬地站着——康有为的脾气他如何不晓。

“康先生宣传鼓动都是好的,又是立宪旗手,维新先驱,10年来为国事奔走效劳,朕不能够置之不理,故以此待之。卓如你要记住,康先生精神志气可学,为人处世不可学;康先生学问文章可听,事务行政不可听……”

“臣记下了。”直至走出宫门的时候,梁启超还在反复回味着皇帝告诫的几句话……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十三章 … 暗藏杀机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

阴谋总见不得光,王府井的一处密室里,有一人正黯然惆怅,却是农工商部侍郎杨士琦。

是非对错,如云起云消,功过成败,如日出日落,没想到这么快便应验到了四哥的身上。四哥者,胞兄杨士骧也。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四哥的官位说排在四五等都算勉强的了,不过十年工夫,飞黄腾达,直隶总督领北洋大臣,居然成了第一等人物,而倏忽之间,却又从巅峰跌落下来,“养疴”颐和园,真正是一场黄粱大梦。

10年前的风云人物——得君最专的翁同龢,权势绝伦的荣禄,入土的入土,归田的归田,到如今墓木已拱,恩怨都泯。杨士琦转念到此,徒生悲怅,只是不知道四哥这一劫如何化解?

“老爷,客人来了。”

杨士琦无力地挥挥手:“请吧。”

来的两人一人是民政部侍郎赵秉钧,另一人是农工商部右丞袁克定。

宾主落座,房门紧闭,赵秉钧不待寒暄便先开口:“我已经打听清楚,颐和园那帮人已送去两份报告,都由火漆封着,以禁卫军专呈,内容不知其详。”

“详不详不必管他,只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颐和园有禁卫军守着,大内更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难不成还能把报告偷出来?”

“糊涂!”论公袁克定是杨士琦的下属,论私又是他的子侄辈,当下骂道,“把报告偷出来济什么用?他们就不能重写一份?”

“横竖不是个办法,关键是留中不发,耐人寻味。”赵秉钧直摇头。

“大佬有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见识,宪政党刚成立便去抱康梁的粗腿,碰了老大一鼻子灰还兀自在那强颜欢笑。”

“那么,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没指望!大佬是个没用的人,丁末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敢吱声,要不是靠了我爹,他早就该去东陵守陵。”袁克定看不起奕匡,“两位叔叔在上,我一直以为父亲的死大有疑问。”

“我打听了一下,只听说军机里张南皮见过慰亭最后一面,外面是良弼和内宦小六子见过他一面。”

“各有什么说法?”

“说法?张南皮老糊涂了,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两三次,结果这家伙咿咿呀呀地拿出那封上谕来充数,骗谁呢?良弼不用说,问都不用问,最关键的是小六子前些日子忽然在宫里得了重病死了。”

“有这么凑巧?”

“世老四清理门户,宫里人心惶惶,说不定……”

“算了,这是桩无头公案,即便真查出来有什么人动手脚,你我能怎么办?现在的焦点是北洋!”

“可北洋之事太难办了……”

“难办?我四哥大不了是亏空了几百万两银子,就这也是给袁慰亭填窟窿填出来的……哼。”

袁克定心里恨得牙痒痒:当年杨士骧为了谋这直督的位置,好说歹说,还在袁世凯50岁寿宴上自称“受业”,拍着胸脯保证能把窟窿填上,没想到现在反过来倒打一耙。嘴上却道:“倒是小侄给两位叔叔添麻烦了。”

赵秉钧竖起两个手指头,对杨士琦道:“我有两句话,就怕你不同意。”

“什么办法,说。”

“第一句,莲甫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与其这么捱着,不如……”

“什么?”杨士琦愤怒起来,一把揪住赵秉钧的衣领,“你要杀我哥灭口?”

“杨叔、赵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既然第一句你都听不下去,那我第二句便不说了。”

杨士琦叹了良久,瘫倒在椅子上:“说罢。”

“放火烧了西大殿,管他档案还是人员,统统……”

“你疯了?那里有禁卫军!”

“我知道有禁卫军,可禁卫军也是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总是太过冒险。”

“富贵险中求,还有第三句。”赵秉钧悠悠道,“那便是什么也不做,由得荣庆和熊希龄把账查完。”

“束手待毙?”

“非也。杨莲甫只是萧规曹随,他的窟窿不过就几百万两银子,大头还在袁慰亭那里……”

“赵秉钧,算我看错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往我爹头上倒脏水。”这回轮到袁克定出奇愤怒了,一把揪住赵秉钧就不放,可怜的赵侍郎今天光是衣领子就被人揪了两次。

“贤侄息怒,息怒。”杨士琦做和事佬。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都说虎父无犬子,你这么沉不住气,哪一点像袁公?”赵秉钧呵斥说,“银子的去处你们大概也晓得,大佬、那桐、李莲英那里自不必提,便是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人的恩惠又何尝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出面声援便罢,不然,克定,你把名单往报馆一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计!刚才错怪叔叔了,都说法不责众,一看撕破老脸,看皇上怎么收场。”

“先别得意,如果这么着,杨莲甫决脱不了关系——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一事无成,换作是你,你肯依否?”

“丢人丢到家了。”袁克定蠢蠢欲动,却是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杨叔!”

“唉……唉……”杨士琦老泪纵横。

“小不忍则乱大谋,听说杨督他……他……”袁克定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对方的腿,“杨叔,不是克定心狠,实在是没法子了呀。杨督不倒,则我爹必倒,我爹若倒,反过来杨督依旧要倒,便是我们这些人都逃不脱干系。还是,还是……”

泪如雨下,良久,杨士琦才恢复神态:“贤侄,我亦知其中利害,四哥也要,袁公也好,都是与我有恩之人,我哪里下得来手?”

“叔叔,我也知道,可是事急从权啊!”

许久,杨士琦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答应你们便是,四哥在里面生不如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袁、赵两人对望一眼,心神一动,偏又归于寂静。

“智庵,你方才说的办法……”

“禁卫军里我有一个是熟识的,当年他父亲在街头落魄还是我救出来的,绝对可靠。”

“既然这样便行,不过人我要亲自看过,免得又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这简单,我来安排,三天后给你回音。”

两人心情复杂地离开杨府,望着他们的背影,杨士琦不由得冷笑连连……

红日当空,冬雪尚未消融干净的颐和园沐浴在一片和煦中,唯独西大殿附近却处处透露出肃杀与机警。

“荣华!”

“到!”听得官长点到自己姓名,有一人条件反射般立正。

“你家刚刚捎来消息说老爷子病了。”

“啊?”老人家的身体一贯不太好,这次该不会?……

“准你两天假回去瞅瞅,快去快回,这里还有任务。”

“是!”

回到家的荣华惊讶地发现,老爷子虽然斜躺在炕上,但精神似乎很好,看不出有什么病。

“阿玛,您哪里不舒服。”

“我这里不舒服。”老人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荣华回来了?”忽地,门口的帘子被挑起,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两人,当头的正是赵秉钧。

“赵大人!”荣华一看是恩公,马上想跪地叩头。

“免礼,免礼!”

跟在赵秉钧身后的却是杨士琦,他眯起双眼,上下仔细打量着荣华,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请两位大人进里屋吧,这孩子,这么不懂规矩。”

“这是部里的杨侍郎,杨大人。”

“杨大人?”荣华吓了一大跳,今儿这是怎么了,大人物一来就是两个。

“你甭怕,找你打听个人——颐和园那个怎么样了?”

我记起来了!荣华忽地回忆起来,上个月不就是这位杨大人亲自前来探望过一次么?里面那人也姓杨,这位又是杨大人,难道?

看他愣了半天没吭声,杨士琦笑了:“那人是我哥,你别怕,就和我说说。”

荣华有些为难,看看赵秉钧,后者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道:“里面那位大人最近一直养病,身体没见有多大动静,倒是经常听他一个人在唠唠叨叨……”

“说些什么?”

“听不清楚。”荣华小声说,“那儿也不归我值守。”

“好,谢谢你了。”杨士琦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金锭,模样足有20两上下。

这个动作却把荣华吓了一大跳:“这礼小人可不敢收。”

“杨大人给你便拿着!”

荣华推辞了数次,最后勉强收下了,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两位大人效劳的?”

有门!这便够了!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十四章 … 各怀鬼胎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

看着荣华收下金锭,杨、赵两人一交换眼神,有门!随即赵秉钧便开了口:“荣华啊,我对你如何?”

“恩公待小人一家恩重如山,小人来生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

杨士琦一颌首,赵秉钧也是微微一笑,便继续说下去:“我现在有件事想托你办一下,你看……”

“恩公若有用小人处,必当粉身碎骨以报之。”

听赵秉钧慢条斯理地讲完后,荣华倒吸一口凉气,“扑通”跪倒在地:“恩公,这事,这事却有些难办……”

“你别怕。我哥现在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日解脱,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赏。”

荣华连连磕头:“大人,大人,小人实在不敢呐……”

“荣华,我的面子,杨大人的赏识莫非还不够么?”

“恩公,恩公,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赵秉钧站起身子,一脸杀气:“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管。我能救得了你一家,也能毁得了你一家……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士琦劝他:“这事不难做,走水么总是正常,大内都走过水,难道偏不允颐和园走水。事成之后,我保你荣华富贵!”

百般威逼利诱之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荣华终于点头同意了。

夜幕降临后,荣华一直想着白天的心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又是害怕,又是恐慌,隐隐约约还有担心。纵火西大殿?开玩笑!那可是灭族的罪行。可要是不干?怎么办?

折腾到午夜时分,他才开始有了一点倦意,但朦朦胧胧之间却是听到了数声狗吠,隐然还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怎么回事?还没回过神来,屋门已经一下子被撞开了,涌进来几个巡警,不由分说就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妻子在旁边直尖叫。

荣华竭力挣扎着,一边大喊:“我犯了什么王法?”

“王法?你还知道王法?早有人把你告了,乖乖跟我们走吧。”

“休得血口喷人!老子是禁卫军。”

“禁卫军就抓不得?”为首的瞟了他一眼,“还敢嘴硬!”

旁边有人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几件物事:“队长,您看。”

“看看,这东西不会这么快忘记吧?”为首者将那两个金锭在荣华面前一晃,“好大的威风,禁卫军就该有这样的东西?”

看见把柄握在别人手中,荣华焉了,声音再也高不起来,差点瘫倒在地。

“带走!”

将时针拨回到几个小时以前,肃亲王府上,善耆正在书房看书,忽然门客来报:“王爷,赵大人求见。”

“智庵,这么晚来找老夫有何要事?”

没想到隔着老远,赵秉钧便扑通一声跪倒了,磕头如捣蒜:“王爷在上,请救秉钧一命。”

“起来,起来。”善耆愣了,“智庵,何事如此慌张?”

“王爷,您一定要救我呀!”赵秉钧泪如涌泉,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起来说话吧,把事情说清楚了,老夫给你想个办法。”

赵秉钧这才抽抽搭搭地将收买荣华的事情诉说了一遍:“王爷,一个杨士琦,一个袁克定,他们联合起来借手里的把柄要挟我,要我给他们卖命,物色人手烧了颐和园。”

“什么?当真?”善耆怔在当场,惊讶地说不出话。

“千真万确!袁世凯、杨士骧当年既是直督又是北洋大臣,对臣有恩,多年来亦多有馈赠,经年累月下来也有十来万两银子。现在皇上在查北洋的旧账,这两人慌了神,生怕罪行暴露,便以此要挟我,说如果我不想办法,他们就先把我的丑事抖出去。”赵秉钧爬上前两步,“王爷,我糊涂!我后悔啊!可这是灭族的大罪,我怎么敢做?还请您老人家看在卑职鞍前马后追随的份上,救我一命啊!”

“此事有无发动?”

“尚无!只物色了人手,等他明天回颐和园便动手。”

“既然这样。”善耆果断下令,“立即把荣华给我抓起来!”

“智庵,不是我说你,收银子不过寻常事,这么糊涂的事情怎么可以做?真要出了事,连老夫都要被牵连。”

“卑职死罪,死罪!”

“死罪倒不会!现在出首便是大功,皇上那里老夫会替你去说情的,至于那10万两银子,到时候交出来便是,落个训诫的处分也就算了。”善耆愤愤地跺脚,“杨士琦、袁克定,你们好大的胆子!”

看着善耆的怒色,赵秉钧眸子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你们想拉老子下水?还不知道究竟谁先下水!

几乎就在赵秉钧赴肃亲王府时,养心殿也颇有些奇怪。

“皇上,农工商部侍郎杨士琦求见。”

“杨士琦?他来干什么?”林广宇放下折子,“都入夜了怎么还要进宫?”

“禀皇上,门禁拦了,可杨大人说有天大的急事,若敢不通报,明儿都得人头落地。”

“这么严重?”皇帝大感蹊跷,“宣他进来。”

“禀皇上,杨大人还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杨士琦一进来后林广宇便看清楚了,果然有些古怪——他是自缚双手进来的。

“杨士琦,怎么回事?你为何这般……?”没等皇帝的话问完,对方已经匍匐在地上,“请皇上救杨府上下100多条人命。”

“起来回话,有话好好说,王商,给杨大人松绑。”

杨士琦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通,皇帝大骇,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竟然想着收买禁卫军!

杨士琦一边说,一边哭:“皇上……天可怜见……臣的兄长不过就是挪用了几百万两银子造成的亏空,本来也罪不至死,何况这些窟窿还是袁世凯当年留下来的,里头纵有千般不是,总是办了公事或者结交了上官,中饱私囊竟无一丝一毫。赵秉钧和袁克定两个狗贼,为了洗脱罪行,千方百计置他人于死地。胡说什么‘方今之际,杨督死便死,不死亦死!不如早归极乐!’逼着我杀人灭口!”

“有何物证、人证?”

“颐和园执勤之禁卫军荣华便是人证,他那里还有臣留下的两个金锭,底下有日盛票号的印戳。”

“王商,传谕禁卫军火速将荣华抓捕归案,务必仔细搜查,不可伤他性命。”

“喳!”王商衔命而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士琦一丝得意浮上心头:“袁克定、赵秉钧你们两个混蛋,想逼我就范?老子一不做二不休,便做给你们看。”

盯着杨士琦那张诡异的脸,皇帝若有所思……

禁卫军显然慢了一拍,等他们赶到时,除了满地狼藉和哭哭啼啼的家人外,哪还有荣华的影子?

“让巡警抓走了?”事情越来越蹊跷,怎么回事?巡警连禁卫军都敢抓?

夜半时分,王府里***通明,善耆了无倦意,正在大堂内审讯荣华,阶下一溜的巡警。

“王爷,王爷!”门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禁卫军来了!”

“什么?”善耆吓了一大跳,还没开口,荷枪实弹的禁卫军已经鱼贯而入。

“王爷!”带队军官也是颇为犯难,虽然禁卫军不属于巡警管辖,可肃亲王亲自过问此事却又非同小可。想来想去,皇命在上,身不由己,不要说亲王府,便是龙潭虎穴也得硬闯,狠下一条心,带着人马冲了进来。

见了阶下的正主,众人松了口气,还好,王爷面前也有个交代。打千后恭恭敬敬说道:“皇上有令,让我们缉捕荣华归案,没想到冲撞了王爷,万望恕罪。”

善耆也松了口气——禁卫军不是来寻自个麻烦的!可皇上怎么知道这事?

领队军官只说奉皇命而来,也闹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见禁卫军驾临,原本早有不祥预感的赵秉钧更是感觉大祸临头,脊梁上冷汗直冒,虽还是残冬的天气,可内衣湿得能挤出水来,身子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善耆的眼神先是扫过了跪在地上的荣华,再扫过缩在椅子里的赵秉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皇上有令,本王自当照办!”

“谢王爷!”军官一挥手,早有两人架起了五花大绑的荣华,“带走!”

“王爷!”赵秉钧再也扛不住了,跪倒在地死命磕头,“救卑职一命啊!”

“想活命到皇上跟前求去,一并带走!”善耆一甩衣袖也准备入宫。

禁卫军中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民政部的赵大人么,怎么连他也扯上了?众人面面相觑,今儿这事却是愈发蹊跷了。皇上没交代要抓赵大人,可王爷吩咐就照办吧。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十五章 … 两相权衡

漏箭移,稍觉轻寒,渐呜咽、画角数声残。

……

大内又充满了那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这种自袁世凯死后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皇上,人犯带到,不过肃亲王和赵秉钧大人也跟着来了!”看见禁卫军的模样,王商也是大惑不解,赶紧一溜小跑。

“他们两人怎么来了?”皇帝在大惑不解,善耆已经见礼完毕,并将赵秉钧讲述之事复诉了一遍。

“端的是老奸巨猾!”皇帝想笑又笑不出来,叹了口气,把杨士琦的话也重复了一遍。

——真相大白,两人狗咬狗呢……

另一边的偏殿里,杨士琦、赵秉钧和荣华也见面了。

“赵秉钧,你不错,有法子!”

“杨士琦,我还真没想到你……”

“老子被你们害死啦!”一直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荣华暴起发难,双手虽被捆着,身子却是一头猛撞过去,赵秉钧一个没站稳便被他拱倒在地,看押的禁卫军见势不妙赶紧把他制住。

“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凄厉的声音传出去老远,上书房的皇帝和善耆都听到了,眉头均是一皱。

“这事却是奴才僭越了,只想尽快将证人捉拿归案……”

“这事也亏肃王爷眼疾手快,真没想到有胆大包天之徒敢动颐和园的念头。”

说了两句,上书房又静了下来,皇帝陷入了沉思,怎么办呢?善耆几次欲说话,看了皇帝那拧成川字的眉头,便也知趣地不言。

“此事如何善后?”良久,皇帝才重新开口

“既涉及禁卫军与大内事务,自然是皇上一言而决。”

“你的想法呢?”

“奴才以为荣华身为禁卫军,却贪图银两,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该当斩立决,至于杨士琦、赵秉钧二人……”善耆停了一下,用手做了个往下劈的手势,“是不是同样如此?”

“牵涉太广,绝不可轻动,这两人便保一个下来,将来也有用处。”那么,保谁呢?

这不是臣子该做的主张,善耆屏住气,静悄悄地听下去。

“杨士骧涉嫌贪污挪用公款,杨士琦为替兄长掩饰便要挟赵秉钧放火焚烧西大殿档案库,赵迫于苦主压力而物色人手,随后又出首……”在上书房踱了三个圈的林广宇突然转过身来,“这么推断有没有道理?”

按这个意思是保赵而不保杨,善耆点点头:“皇上言之有理,确实如此。”

“那么先把赵秉钧唤过来。”

见了面后的赵秉钧像条狗似地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嚎叫:“皇上饶命,饶命啊!”

“赵秉钧!”皇帝大喝一声,“你勾结杨士琦,收买朕的禁卫军意图焚烧颐和园,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皇上,臣冤枉,冤枉!”

“冤枉?那十余万两银子冤枉不冤枉?”

“臣……臣……”

“荣华冤枉不冤枉?”

赵秉钧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喊:“皇上饶命,饶命。”

“事到临头还敢兀自狡辩,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禁卫军!”

“有!”进来如狼似虎的两人。

“赵秉钧交勾奸人,图谋不轨,拖下去就地正法……”

两人上前,像拖死狗似地将他拖起就走,“皇上!”凄厉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不是说要保赵么?怎么又要杀他?善耆正满腹狐疑,猛然瞥见皇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走上前去耳语几句:“皇上……”

听到这个声音,赵秉钧仿佛如落水之人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叫:“王爷救命啊,救命啊!”

必死的关口留了一线生的希望,押解的两人手稍微一松,赵秉钧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善耆的大腿:“王爷,念在我忠心耿耿跟随您的份上,救我一命啊!”

“糊涂,只有皇上才能救你的命!”

赵秉钧闻言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转身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皇上,饶微臣一命,微臣将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皇上。”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方才肃王爷和朕求情,说你还有些本事,可就没用到该用的地方。”

“皇上,臣知罪了,今后一定改邪归正。”听到皇帝语气松动,赵秉钧立即打蛇随棍上。

又打又拉,又搓又揉,他终于变成了皇帝手中的一团烂泥,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

“赵秉钧,杨士骧兄弟一案便由你彻查,两人到底贪污多少银子,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臣……叩谢天恩!”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回来的赵秉钧连话都说不利索。

——很好,赵秉钧还是能干的,做皇帝既需要光明正大的臣子,这等心狠手辣之人却也少不了。

荣华接着被提了进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还有脸来见朕?”

听到此言,荣华原本黯淡的神色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奴才辜负了君恩,该死,该死!

“有本事去死没本事来自首?他们两个早就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输钱?”

“奴才便是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荣华自从在肃亲王府见到赵秉钧便已经明白了大半,方才看见杨士琦更是全明白了。悲愤不已,将头磕“怦怦”响,“皇上保重,奴才来生再报答皇恩。”

说罢,义无反顾地站起身子准备出去受死,看得善耆目瞪口呆——和赵秉钧判若两人么!

“谁要你死的?”

“皇上!”荣华神情哽咽,难过地回过头来跪下。

“知道谁把你卖了么?”

“赵秉钧这个天杀的!”

“还有呢?”

“杨士琦这个混蛋!”

“知道就好!念你多年忠心耿耿当差、这回又被人骗的份上,朕便赦了你的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重责20大板,免去禁卫军的差事!”

20大板后,臀部血肉模糊的荣华硬挺挺地跪着——看来禁卫军基于袍泽之情没打太重。

“奴才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从明天起,你到民政部报道,协助赵秉钧查案,今后就一直在民政部当差,听候肃亲王差遣。”

“皇上……”

善耆一阵凛然:经过此番变故,荣华必定死心塌地效忠皇上而恨赵秉钧入骨,说是赦了赵秉钧,又把荣华安插在了民政部,皇上分明是又将赵秉钧给攥在了手心——权谋果然可以令人毛骨悚然!

杨士琦被抓起来了!

什么?全京城都轰动了!

为什么?无数人眼光盯住这里,舆情被勾起来了。

我怎么办?自密室定下阴谋后,袁克定便望眼欲穿,结果没盼到颐和园起火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杨士琦被抓的传闻,宛若晴天霹雳,差点把他击倒在地——比乍听到袁世凯罹难时还要震惊。

要完蛋了么?好容易缓过神来,他连连派出得力心腹前去打探消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杨士琦府已被巡警查封!”、“杨士琦已被关押,地点不明!”、“杨士琦大小产业和各类资产被冻结!”、“杨士骧……”

他最后听到一个极具杀伤力的消息——“肃亲王督办,赵秉钧负责查办!”而且小道消息还透露出来:“杨士琦图谋不轨,赵秉钧连夜出首!”

赵秉钧你个畜生!你不愿意干便拉倒,居然还要卖友求荣,枉我爹和杨督当年给了你这么多银子!

天哪!会不会查到我头上?这混蛋是不是把我也供了出来?杨士琦会不会把我交代出来?前一分钟还是暴怒,后一分钟就是深度的恐慌——袁大公子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跑吗?天下之大,何处容身?父亲旧友虽多,可发生这种事情谁敢收留我?出洋么?又到哪国去?怎么出去?带什么出去?出去能干什么?

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胸中又似有一团火在烧,但就是没有头绪,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对!找徐世昌去,他既是父亲的旧友,又是农工商部的尚书,说起来还是杨士琦和我的上司,他一定有办法。可等他冲到徐世昌府邸的时候,门房告诉他:“老爷一早就进宫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啊!继续等吧!这一个时辰,袁克定仿佛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一般坐立不安,肚子里又似乎有什么爪子在挠心,几乎喘不过气来,偏又什么法子也没有。

几乎是死亡前的绝望!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十六章 … 内紧外松

新来瘦,非干痛酒,不是悲秋。

……

“徐叔!”好容易盼到徐世昌回来,以开放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不迭地迎上去。

“云台?”徐世昌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袁克定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叔他?……”

“唉……”对方长叹一声,示意他进了书房。

“徐叔,杨叔他怎么了?咱们部里说什么话都有,大家全盼着呢……”

果然,徐世昌拿过门房簿一看,除了少数几个外地来京例行拜见的生面孔外,几乎所有农工商部的要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