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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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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哈哈哈!”黑衣人刻意的大笑,一把双手抓上了花娘子的双乳。花娘子顿时大声的呻吟浪|叫。
刚刚下楼的秦慕白蓦然感觉一阵心惊胆颤,浑身发热口干舌躁,小腹处有一股邪火腾腾的燃起,心里几乎只剩一个念头,想要趴到花娘子身上去,活活C死她!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秦慕白双手一摸脸,已是滚烫如同在燃烧!
“不好,我中了春药之毒,居然这才发觉!”秦慕白警觉的一看屋顶那盏八台琉璃灯,心中一惊:对了,这股子异香,就是毒物!
“咯咯咯!”花娘子一串浪笑,剥得精光的从楼梯上摇身而下,自己用手掩着双乳,风骚无比的哼哼道,“来吧,俊俏的小男人,姐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贱婆娘,你居然给我下毒!”秦慕白大怒的吼道。
“哟,别动怒嘛!难不成姐姐这身段儿模样当真是亏了你?”花娘子俯在楼梯上舔着嘴唇,冲秦慕白勾手指,“从来没有男人能逃脱我的手心,你不会是第一个。此刻你已中了我的奇花异毒,如果不酣畅淋漓的与我交|欢,就会从此成为一个宦官似的人物。怎么样,你自己选择吧?”
听得楼上的黑衣人在斥骂:“贱妇,说了让你不要对秦将军下手,你偏不听。他可是我们的贵客!”
“打什么紧,只是行行乐子而已,又不会坏了他。说到底,吃亏的还是我呢!”花娘子吃吃的媚笑,说道,“话说回来,他若是没有拈花惹草的坏习惯,又怎么会中毒?你看我们不就没事吗?”
秦慕白心头一怔:难不成我翻墙入内的时候摘了一朵栀子花来闻,再混合这屋中灯油中的异香,便就中了毒?
“贱妇,老妖婆,老子宁愿当太监,也不与你苟且!呸,你吃黄瓜去吧!”秦慕白骂完大步冲上前,却发现大门紧锁。心中大怒,使足力气一脚踹下去,硕大又结实的大门居然就这样被他一脚踢翻,只把黑衣人与花娘子都吓瞢了。
“臭娘们,你好像有些玩过火了!”黑衣人骂道。
“我哪知道他如此刚烈?世上岂有这样的男人?”花娘子也有些愕然,后悔的道,“但凡男人与我云雨行乐之后,没有不乖乖顺从于我的。这岂非也是你安排好的计策之一?”
“看来……我们还是对他不够了解。他的确不是一般的男人!”黑衣人叹道,“算了,幸好只是一些小小的春媚之药,毒性不重,一两个时辰之后会自解。你刚才为何吓唬他,若不即刻寻欢就会变成宦官?”
“因为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威逼利诱。”花娘子恼火的跺脚,“这家伙,难道是宦官?”
第226章 失而复得
秦慕白冲出门外,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异香,更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嘴干唇燥小腹处一股邪火疯狂的冲腾,一股强烈的冲动与欲望,几乎要让他迷失本性兽狂大发。
“妈的,居然着了这样的道!”他拔腿狂奔,看到院中的那条人工小溪,毫不犹豫的就跳了进去。
“扑通!”
听闻院中传来一记落水声响,花娘子推开窗,惊愕道:“他倒是聪明,会用水来解毒!”
她身后传来声音:“此等低劣伎俩不可再用,免得激怒了他,误我大事。天下的俊俏男人多了去,奈何你偏就看上了他?”
“我知道了。”
落水后,秦慕白感觉浑身上下一片通凉透彻,在水里连吐好一长串汽泡,那股子邪火总算消散了去。
探出水面站起身来,他长喘粗气抹着脸上的水渍,心道:若非我心志坚定,还练过内家功夫能一时压制这种春药奇毒,恐怕早已迷失心志被那妖妇给吃了。这伙人,多用一些江湖中的旁门左道肖小伎俩。要斗智斗勇我并不怕他们,但这等旁门左道小技雕虫的鬼域伎俩,我却是没有经验防不胜防……对,我必须去找陈妍。有她在,万事无忧!
计议已定,秦慕白从小溪中爬出来,拧了几把衣服,朝庄外走去。看着自己一身泥水的狼狈模样,他自己都摇头苦笑:隔行如隔山,和这种绿林草寇来斗,我果然处处吃亏!
远处的楼阁窗棱边,花娘子远远瞧着秦慕白出了庄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淫浪的微笑。她用手指轻轻抹着嘴唇,轻声自语道:“如此肥美的羊羔儿,万里挑一,老娘是非吃不可!”
出了庄子,秦慕白在街上随手招了一辆马车,径往城南五里坊而去。
在车上静下来时,毒性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小腹中那股子邪火似乎又在蠢蠢欲动。秦慕白盘坐下来,呼吸吐纳调理心绪,好歹将它压制住了。
马车停在了郊外小楼的山径之前,秦慕白下了车快步朝那边走去。远远的,只见小楼前花圃内百花齐放篱笆轻掩,秦慕白心中就流露出一丝轻松与喜悦。刚到篱笆前,他就喊道:“妍,我来了!”
无人回应。
“难道是睡了?”秦慕白便进了院中,来到小楼正厅的大门前,只见大门虚掩没有落锁,可见陈妍应该是没有外出,秦慕白心中微喜。
“她什么时候也能睡得这么死了,还武林高手呢!”秦慕白暗笑,脱下了满是泥水的鞋子,也将湿漉漉脏兮兮的外衣脱下搭在了楼梯扶手上,轻轻推开了门。
房内依旧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入眼看到一样东西,秦慕白顿时一怔。
一把大锁,放在客厅的矮几上,旁边就放着钥匙。
秦慕白心中顿时浮出一丝不妙的预感,眉头一拧,直接朝楼上卧室奔去。
那间他与陈妍百般温存过的卧房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摆在蔑榻之上。陈妍给他买的那套金白色的胡服与束发金冠,叠放整齐的摆放在被褥之上。
嗅闻着房间的气息,仿佛已是数日无人,带有一丝混浊与江南雨季特有的轻微霉味。
秦慕白眉头紧锁,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放入一股新鲜的空气进来。这时他看到,临窗边的一副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磨过的砚台中,水渍已干,干枯的墨笔笔头架在砚台的笔架上。桌子正中,摆了一张白纸。
上面没有写字,却有一团墨渍溅落留下的墨痕。
那墨痕朝四周溅撒开来,像极了一颗破碎的心。
秦慕白拿起那张白纸看了看,墨迹已老,显然已是数日前留下的。
“她走了……”长叹一声,秦慕白坐到窗边的坐几上,伥然若失。
陈妍要走,秦慕白似乎早有预感。
那一天,她的转变太过迅速,太过诡异。
她似乎有一种“豁出去了”的情绪在里面。她一向是理性而且矜持的,可是那天,她出乎寻常的咨意,甚至还有些放纵。
或许她是在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需要曾经拥有。
她走,是因为她没有遗憾了。她不想留,是因为她认为,自己配不上秦慕白,和他没有未来……
“露水夫妻么?”秦慕白苦笑,手上不自觉的动着,将那张白纸折成了一枚千纸鹤。拔下自己的几根长发,将它拴起,挂在了窗棱上。
“妍,你想得太多了。我秦某人是花心,喜欢的女子不只一个,但一向尊重感情。一夜夫妻百日恩,就在我决心善待你一辈子的时候,你却飘然而去。”秦慕白看着那只随清风微然起舞的千纸鹤,嘴角轻轻向上勾挑,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咯咯,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呀!”头顶突然传来一串轻浮的浪笑,说道,“怎么啦,金屋藏娇的小美人走了,你伤心了是吧?不要紧,姐姐可以陪你呀!相信我,我肯定比你豢养的小女人强多了,包准让你欲仙欲死乐不思蜀!”
“妖妇,阴魂不散!”秦慕白知道是花娘子在屋顶上,仰头恼火的大喝,“你百般骚扰,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不与你们合作了?”
“嘻嘻,那不关我事!”楼顶上传来花娘子的百媚娇笑,“我只是他们请来的帮手,该帮的忙已经帮完了。剩下的,就是要弄到我想要的男人。秦慕白,你就乖乖的从了姐姐吧,从今往后,姐姐都能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保证你再也不想任何女人!”
“贱人!满大街的都是男人,你去勾啊,奈何纠缠着我不放?”秦慕白心头火起,听着这贱妇百般挑逗的淫|声浪|语,小腹中那股子邪火居然又不受控制的升腾起来。顿时,口舌生津欲|焰高炽。他恼火的低吼几声,嘶啦几声扯掉了身上衣服,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落到了小楼外的溪流之中。
“哟,药性又犯了,跳水解毒呀?嘻嘻!”楼顶上的花娘子淫乱的浪笑,将胸衣腰带速度剥去宽衣解带,舔着嘴唇道:“那姐姐就来陪你鸳鸯戏水呀,嘻嘻!”
说罢,她也跳入了溪流之中。
秦慕白落水之后就潜在一人深的溪水之中,让自己镇定冷却。突然听得耳边扑通一声水响,知道那妖妇也落入了水中。他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冒头出了水面。迎面就看到那妖妇正对着自己媚笑,浑身赤裸肌肤雪白,清澈的溪水无法掩饰她丰满又诱惑的肉体,裹着一层水珠的肌肤,每一寸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快来呀,小男人!”花娘子显然水性极佳,仰起身浮在水面慵懒的仰泳,故意将一对丰满的乳|房挺露在水面,时隐时现,在秦慕白身边周围游来游去。
“我、我要受不了了……”秦慕白紧闭双眼在心中痛苦的呻吟,“妍,你在哪里?……”
“别忍了,快来吧!忍着多难受呀,嘻嘻!快来和姐姐痛痛快快的云雨行乐吧!”花娘子的声音中,每个字符都透出销魂蚀骨的魅力之力。
“这个妖妇,会狐媚之术……!妈的,忍不下去了!!”秦慕白斗然睁开双眼,已然充血而变得赤红,宛如野兽般的号叫:“妖妇,你自找的!爷现在就办了你,让你死去活来!”
“好,你快来呀,我真是等不急了!……”花三娘面对着秦慕白往溪边倒退泳去,一双手揉|搓着自己丰硕的双乳,脸上的表情变得淫猥又销魂。
“有种别跑!”秦慕白大怒,双手划水奋力朝前游去,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咯咯咯……快来,快来!”花娘子却边游边退,直到退到了溪边,坐躺在了溪边的浅水处,伸出双臂撇开双腿还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陶醉又期待的表情,等着秦慕白上前来。
“贱妇,受死!!!”
突然凌空一记厉喝传来,同时还有利刃破空的划响。
花娘子大吃一惊,仰头一看,顿时花容失色面露恐惧。
“好凌厉的剑招!”
瞬时,一朵寒光已经罩在了她头顶。也亏得花娘子反应够快,身子往水中一缩矮了下去,瞬时,整个人如同一条扁鱼就往深水处游滑而去,几个浪花一翻,便没了人影。
秦慕白狂喘粗气从水中钻了出来,一抹脸上的积水瞪大眼睛看清岸上那人,顿时惊喜万分。
“妍!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岸边,陈妍背着包袱仗剑而立,面带怒容既羞且恼,看了秦慕白一眼,眼中却流露出万分惭愧与心酸的神色。她点了一下头,伸手来拉秦慕白。
“快上岸!这妖妇精通狐媚之术,擅长用毒,还水性极佳!”
“哗啦”一声,秦慕白从水中跳起身来,不管不顾的将陈妍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你疯了?”陈妍有些措手不及,紧张的道,“眼前可是有敌人!”
“别管她,她不敢把我怎么样!”秦慕白不由分说的将陈妍紧紧抱住,滚着水珠的一张脸正对着她,霸道的吻住了她的唇。
此时,花娘子已然在溪头对岸冒出头来,看着眼前一幕,冷笑一声道:“哟,小情妇又回来了。不错嘛,功夫挺厉害!哟喝,还亲热起来了!”
陈妍又羞又恼,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手中紧紧握剑直指花娘子,只想上前一剑刺穿那个妖妇。
“别管她!”秦慕白再度轻喝了一声,将陈妍抱得更紧,最后索性将她横抱起来,径往小楼中奔去。
陈妍真是又气恼又好笑,用拳头砸着他的胸膛:“你真是色欲攻心了?快放我下来,我先去收拾了那妇妖!”
“现在不能杀她,否则会坏我大事。”秦慕白低声道,“管不了许多了,我真是中了春药之毒。你方才迟来片刻,我就要被这妖妇吃了!”
“那岂非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胡说八道!我宁愿挥刀自宫,也不与那风骚贱妇苟且偷欢!”
“可我方才明明看到,你朝她游去?”
“呃……我是假装妥协,然后游到她身边准备一把掐死她的!”
“……”陈妍无语了半晌,哭笑不得的苦着眉头噗哧一笑,“你赢了!”
花娘子泡在水里,双手抱在赤裸的胸前恼火的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秦慕白抱着陈妍回了小楼,咬牙切齿的恨道:“小贱人,坏老娘好事!……不过,这小贱人的剑术真是超凡入胜了,[小说网·。。]真要打起来,我肯定不是对手!”
这时,头顶的小楼中,传来一声踢门的大响,然后就是二人滚落上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粗重的呼吸与衣服撕破的裂响,甚至还有女子惊讶的大叫。
“你疯了?将我衣服都撕破?”
“兽性大发了就是这样的!”
“唔,不要……!”
“那我只好去找花娘子了!”
“不行!……嗯,轻点儿……”
花娘子听得心头无名业火腾腾烧起,轮起双臂死命的拍打水面,恨恨的骂道:“秦慕白,你这个阉人、宦官!小贱人,你走着瞧,老娘跟你没完!”
“妖妇!你竟敢打我男人的主意,下次遇见,我定把你碎尸万段!……呜,说了叫你轻点儿!”
“我受不了啦!!!”花娘子歇斯底里的大叫,跳上屋顶胡乱的将衣服套在身上,飞一般的离去。
……
深夜,精疲力竭的秦慕白总算睡足,悠然醒来。
房间里点着油灯,陈妍显然是洗浴过了,披散着半湿的长发素颜坐在窗边,盯着那只随风起舞的千纸鹤入神微笑。听闻身后响动,她转过头来,带几分娇艳与嗔怨,对秦慕白微笑。
“你早醒了?”秦慕白伸了个懒腰,扯着哈欠。
居然通体舒泰!
“傻瓜!”陈妍走到他身边坐下,抚着他结实的赤裸|胸膛说道,“你怎么会中了妖蝎夫人的毒?”
“妖蝎夫人?”秦慕白惊讶的问道。
“是啊!那个女人,就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妖蝎夫人’。因为懂得一手采阳补阴的密术,因此年近四十了依旧如花似玉宛如十几岁的小姑娘。再加上她善长狐媚之术、精于用毒又心如蛇歇,因此有了这么个绰号。这个女人成名极早,似乎我师父还认识她。她常年在江汉一带活动,可谓臭名昭著,你怎么会惹上她的?”
秦慕白张了一下口准备说话,突然一怔,指了指楼顶。陈妍摇头笑道:“你还真是成了惊弓之鸟了。放心,四周无人窃听。”
“哦,那我就放心了!”秦慕白这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释放了许多,便将白天时在花娘子庄院中的遭遇,说给了陈妍听。
“看来,我的担忧是对的……”陈妍秀眉轻颦,面带忧郁的说道。
“这就是你去而复返的原因吗?”秦慕白握住她的手,在唇间轻吻了一口。
“算是其中之一吧……”陈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我真的已经上了船,走出数十里了。可是心中,始终无法割舍。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晃来晃去全是你。我无法想像,离你千里之外后,在相思之苦的折磨下,我还如何能够做到心如芷水不想不念。此外,沿途过去我都发现有人在跟踪监视我,我知道,肯定是西河槽的水鬼那批人。因为此前,我亲手杀了他们十多个人,他们要么是来寻仇,要么是来盯梢监视,或是意图要绑架我借以威胁你。于是我就料想到,此刻你肯定有麻烦甚至很危险。原本,以你的智勇和百骑之威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这些江湖绿林人物的卑鄙伎俩,防不胜防,你很容易吃亏。于是我就回来了……幸好!……否则!……哼!”
“哈哈!”秦慕白大笑,握着陈妍的手在嘴里猛亲几口,最后索性一拦腰将她抱住压在自己身上,说道,“否则,你的男人就要变成蛇歇夫人的一顿美食了!”
“是‘妖歇’夫人!”陈妍似笑似嗔的在秦慕白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这个女人精于药毒狐媚与房中|之术,而且采阳补阴。被她享用过的男人,从此就像中了毒一样,再也离不开她,直到变成她的药渣。或许等得一年半载,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也要变成风烛残年的老人——到时候呀,我看你还何处耍风流!”
“好险,好险!”秦慕白啧啧的摇头连连坏笑,“那我宁愿死在我心肝妍儿的肚皮上,也不要当那个妖妇的药渣!”
“贫嘴!”
“来吧,宝贝儿!”
“讨厌啦!……唔……!”
……
天色拂晓,小楼中传出秦慕白轻微的鼾声。陈妍睡醒了,准备起身收拾一下,不料却被睡熟了的秦慕白抱得紧紧的,根本翻不了身。
她不由得苦笑:这家伙,还不肯松手了,就怕我再跑。
于是,她索性又安心睡了下来,偎依在秦慕白的身边,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得如同一只小猫。
天亮了,秦慕白睁眼看到陈妍熟睡的脸庞。她面容滋润白里透红,还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秦慕白不禁喜从心来,吻了她一口。
陈妍便醒了。展颜一笑:“你胳膊酸不酸?”
“不酸。”秦慕白笑道,“以后我都这样抱着你睡,不许你先起床,更不许你偷偷离开我。”
陈妍闭上眼睛,笑而不语。
“告诉我,你为何要离开?”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想不透?”
“想不透,猜不明。”秦慕白说道,“女人心,海底针,我如何明白你的心意?”
陈妍沉默了许久,说道:“慕白,你是个好男人,而且太优秀,我配不上你。”
“胡说八道,借口!”
陈妍再度沉默,缩在秦慕白怀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淡淡道:“相见,不如怀念。你我,不是同一路人。能与你邂逅一场,我已经满足了。我不贪心,不奢望长久的拥有你。你也注定不属于我。”
“谁规定的?”秦慕白不禁有些恼火,翻身过来霸道将她拦腰抱住。
“事实如此……”陈妍轻叹了一声,说道,“谁也无法挣脱世俗的伽锁。你是名门将后,本就恩荣无限。现在你又快当驸马了,官居显赫前途无量。我呢,只是一个江湖游侠,说得不好听一点,是流民草贼绿林强盗。就算我不在乎,你不介意,你如何应对世俗的眼光评判?和我在一起,会让你蒙上污点,让你遭受别人的白眼与嘲笑,或许也还会影响你的名声与前途。所以我能那么自私,必须离开你。你身边的女人,应该是高贵的,端庄的,贤淑的。只有皇族公主名门闺秀,才配得上你。”
“妍,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的洒脱,没想到,你也深受世俗观念的束缚。”秦慕白轮了轮眼睛,心里有点恼火,忿忿道,“我和谁在一起,关别人鸟事?老子喜欢,这就足够了!就算是皇帝老儿,也管不着我秦慕白的私事!要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让他老人家觉得辱没了他女儿辱没了皇家尊严,那我还不待见当什么驸马了!”
陈妍一怔,随即噗哧一笑:“你有时候还真是挺孩子气的。”
“我这可不是随口说说。”秦慕白道,“我有时候是挺倔也挺会耍无赖的。我与高阳在一起,可不是因为她是什么公主,我要攀龙附凤。是因为……罢了,不说了!免得还让你认为,我秦某人厚此薄彼,是朝秦暮楚忘恩负义之辈。反正,我秦慕白要定了的女子,谁也别想抢去,谁也别想阻止,谁也甭想逃!”
“哎!……”陈妍哭笑不得,连连摇头,“男人啊,犯起孩子气来,真是又傻又可爱!”
“哈哈,我不管!”秦慕白将她抱得紧紧的,如同一个耍赖的泼皮,“以后不许你偷偷逃走,也不许你说什么‘相见不如怀念’的蠢话了,知道么?”
“知道啦!你好唠叨好烦哪!”陈妍反手在秦慕白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大笑不己的道,“真想把你摁倒,狠狠的打你一顿屁股。敢情你娘从小太娇惯你,都把你惯坏了,专学了一手在女人面前撒娇耍泼的手段!”
“对,就是我娘教的。”秦慕白死皮白赖的哈哈直笑,“你要怨,就怨她老人家去吧,别怨我。总而言之,以后你陈妍就得死死跟着我秦慕白,寸步也不许离开。否则,天涯海角翻江倒海的,我也会寻到你!”
陈妍苦笑不迭,眼角却渐自有些湿润。她背对着秦慕白将身子紧紧挨着他,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喃喃道:“我知道了,婆婆妈妈的小男人。”
第227章 一楼栖双凤
暮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潺潺的溪流岸边露出许多光滑的鹅卵石,折射着阳光泛起耀眼的光彩。
青草茵茵,鱼跃虫鸣,边郊野外的自然风景,总是这么清爽怡人。
秦慕白戴一顶草帽,坐姿慵懒的半躺在一处空矿的滩涂上,支起一个膝盖架着鱼竿,脚丫子一摇一晃,颇为悠闲的在钓鱼。陈妍在他身后用土砖架起了一个小火炉,炉火正旺,上面架着一个小砂锅,里面煮着清明新采的春茶,清香怡人。
“慕白,你近日不是应该很忙碌么,怎么还有兴致安然躺在这里钓鱼?”陈妍一边用小扇子扇着炉火,一边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焦头烂额的急得团团转喽?”秦慕白索性躺了下来,仅用双腿夹着鱼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松软的清草地上。闻着芬芳的泥土气息,闭上了眼睛舒服的享受。
“我知道,你此刻虽是表面悠闲,其实心中一点也不平静。你看看你,方才扔下的鱼钩,上面都没有串饵。你当你是姜太公啊,这也能钓上鱼来?”陈妍笑道。
“呃……被你发现了。”秦慕白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蔚兰天空中的朵朵白云,说道,“这里很空矿,空气很好,环境很舒适,让我的心境很松驰,脑子也更清晰了。更重要的是,这样空矿的地方什么都一目了然,我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说的话被别人窃听了去。”
陈妍面带微笑,摇了摇头,说道:“有我在,你就安心吧!要说潜伏窃听这种活儿,没几个人比我精通。我说隔墙无耳,那就一定没有。”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让我的心释放一下。”秦慕白吁了一口气,说道,“至从踏上襄州这块地面,我就感觉我像是钻进了一个圈套。尤其是近日,我每时每刻都感觉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对方总能未卜先知。他们甚至知道我与武媚娘之间的约定,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知道我家里的事情。我一直在想,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敌暗我明,就是这样的。”陈妍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暗处的敌人才最是难防。你对他们一无所知,自己却全然暴露在他们面前,仿佛没有秘密。”
“妍,我其实是在反思,之前我是否太过自负,太过轻敌了。”秦慕白说道,“我总认为我是最聪明的,一切智珠在握。其实,我的所有算盘与计策,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傻,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他们面前上演闹剧。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我却独自感觉良好。”
“不要这么悲观。不过是暂时输了一着而已。至少我相信你,最后一定会赢。”陈妍说道。
秦慕白微然一笑:“谢谢你,妍。其实在这里钓半天鱼,我的心情放松多了,也想透了许多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
“什么问题?”陈妍问道。
“就是,我太小看人,也太轻信人了。”秦慕白说道,“尤其是我身边的那些人,那些我把他们当作好兄弟的人,我从未想过他们也有可能会背叛我。”
“什么?”陈妍微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百骑当中有内贼?”
“难道不是吗?”秦慕白轻挑了一下嘴角,冷冽的一笑,“他们不经意的小破绽,让我想通了这个问题。”
“什么破绽?”
“就是武媚娘经商的事情。”秦慕白拧了一下眉头,说道,“我只与武媚娘私下口头商议过,如果襄州有合适的铺面,她可以考虑到襄州来开一家秦仙阁的分号。这件事情,就连我的家人也不知道。唯一只有一次,我在书信当中提起过。巧得很,对方居然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那个帮你寄信的百骑,是内奸?”陈妍说道,“那也有可能,是对方在驿站中截获私拆了你的信件呢?”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情。”秦慕白说道,“我与李恪先行一步,微服先到襄州。这可是很绝密的事情。但我们刚到襄州在八鬼渡下船,那里马上就上演了一处好戏,西河槽水鬼公然打劫官粮。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试探我们的态度。但是,他们居然对我们的行踪掐算得如此准确,实在是神之又神。当时,我与李恪的身边除了殷扬、宇文洪泰和薛仁贵等人,就只剩下几名百骑了。奸细,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再后来,我派了两个人去保护郑安顺。然后我们与郑安顺安排的计策马上就被对方侦知,郑安顺也被掳了。”
“如此想来,对方未必太过神通广大,凡事都能未卜先知,简直就像抬头三尺的神明在盯着我们。我前后寻思仔细一琢磨,想到了这个奸细是谁。那就是——既帮我寄信,又陪同我们一起微服先行,又被我派去保护郑安顺了的那个百骑。三件事情,他都在场,也是唯一的一个。他叫张同,长安人仕,也算是名门后裔。这些与我同来的兄弟,个个我都知根知底,唯独忽略了他是随母改嫁过的。他的生父,姓韦!原本,他也该是姓韦的!只是年幼的时候被迫改从了继父之姓。”
“什么意思?”陈妍不解的问道。
“也就是说,他与本案中最重要的一个嫌疑案犯,刺史府司马韦嚣尘是族亲,还有可能是至亲!”秦慕白拧了一下眉头,长吁一口气道,“是我忽略了!也许,当我们从长安启程的时候,张同就已经被韦嚣尘联系上,成了潜伏在我身边的眼线。于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又很积极的主动愿意跟我一起出行,方便时刻陪在我的身边侦知我的一切动向。我对百骑的信任,超乎一切。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与我一同从长安来的兄弟当中,会有内奸。我太幼稚了,乃至有了这样重大的失误。”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陈妍说道,“你既然知道了张同是内奸,大可以将计就计的利用他。”
“聪明。”秦慕白打了一个响指,赞道,“妍,你真不愧是老江湖啊,哈哈!今天这半天鱼我可没白钓,脑子里已经差不多寻思出一个圆满的计策了。还有,我也发现了另外两个我之前从未怀疑,但却是最值得怀疑的人。这场智斗,俨然要越来越精彩了,我还真是期待啊!”
陈妍微笑的摇头道:“你还真是个怪人,谁都想过安生的日子,你却喜欢跟人斗来斗去。”
“男人嘛,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绞尽脑汁或是拼命全力的一战,其实也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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