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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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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玲儿。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关乎我个人的生死,更关乎陛下荣辱、朝廷时局与大唐的未来,我只能与陛下一人商议,不能再对任何人说。”秦慕白说道,“原谅我的自私。”

“我恨你、恨你、恨你!!!”高阳公主歇斯底里的大哭,将秦慕白的衣襟全都弄得湿了。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秦通闯了进来。正要急声叫嚷,眼见此景不由得生生打住。

秦慕白回头看了秦通一眼,说道:“是不是那二妃已经死了?”

秦通点头。

秦慕白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杀气,沉声道:“死得好,算便宜她们了。”

“三弟,现在怎么办?”秦通钢牙咬碎,豁出去了一般说道,“你现在,带着公主殿下逃吧!趁为兄还能掌控这里的局面,送你出宫。你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秦慕白微然一笑,拍了拍高阳公主的肩膀让她离开怀抱,站起身来说道:“大哥,送我进大狱吧!”

“你说什么?”

“就按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大哥。”秦慕白微笑,神情坚定。

秦通傻了眼,狐疑的看着秦慕白与高阳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不必多说了,日后你自会知晓。快送我进大牢,否则你与秦家都要受牵连。”秦慕白说道。

秦通茫然了,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高阳公主,征询她的意见。

高阳公主抹着泪花,点了点头。

秦通终于是点了点头,大喝一声:“来人,将秦慕白绑了,押入大牢!”

高阳公主急忙低声道:‘大哥,你可千万要保得慕白周全哪!可别让人趁乱谋害了他,或是虐待了他!”

“某自晓得,公主放心。慕白,也是我亲兄弟!”

秦慕白终于是被五花大绑的投进了大狱,还是百骑私狱,很少用来关押囚徒的地方。据说,至少百骑开设以来,除开之前高阳公主的几名侍婢,这里关过的囚犯就不足十人。

这里的囚犯,历来都是皇帝亲自问案开审,发落定罪,然后由百骑秘密|处置从不公开。

百骑监牢,便是大唐最神秘的“特务机关”。

秦慕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自蹲到自己一手开办的百骑监牢里。

监牢没有监牢的样子,一处别院,非但没有血迹刑具之类的东西,还鸟语花香好酒好菜。

超一流的政治犯待遇。一壶温酒几碟小菜,秦慕白自斟自饮,四周有八名百骑卫士环伺而立静如石塑,眼神各自复杂。

秦慕白泰然自若,很快酒足饭饱,呼呼大睡。昨夜实在太过操劳,那必须好好睡一觉,补回来。

而在皇宫之外的另一处地方,曾经声名显赫的竹帛亭里,觥盏交错欢声一片。

“干!”汉王李元昌高举酒杯意气风发,哈哈的大笑,“痛快啊!痛快!婚礼取消了,人也死光了,一切死无对证!想必此刻,那姓秦的纵然不被碎尸万段,也是投入大牢混吃等死了。”

“殿下果然妙计。”长孙涣举杯道,“为殿下除去劲敌成就大功,干一杯!”

“对了,房遗爱为何没来?”

“已差人去请,想必便要到了。他啊,至从大漠回来之后,兴许是憋坏了,夜御三女那是常事。大概是宿醉未醒有些迟了吧,我等且宴,不必等他。”李元昌哈哈的笑道。

这时,一对衣着艳丽妩媚妖冶的双胞胎姐妹花飘然而至,各置壶盏左右跪坐到李元昌身边,吟道:“请为殿下更换酒馔。”

“好,好!”李元昌连声的大笑,好不舒畅,好不得意。

长孙涣是个识味之人,此时便会意的笑道:“殿下好艳福啊!”

李元昌哈哈的大笑,左右各搂住一个美人儿说道:“二位爱姬总算答应小王,做小王的孺人了!长孙兄,待房兄来了,我们便商议一下择个良辰吉日,大摆个婚庆喜宴庆祝一回。哈哈,皇宫里的喜酒吃不成了,还有小王这里的嘛!”

“那敢情好。”长孙涣也笑道,“悲喜两重天,最好此刻那姓秦的还没死,得让他眼生生的瞅着殿下办喜事。对了殿下,你不是一直有个挺喜欢的小盲女,叫什么妖儿的?也一并娶来吧!”

“那个贱人!”李元昌恨恨的啐了一口,抱紧了身边的美人儿说道,“我有了澹台姐妹的垂青,还要她何用?只是,那只怨气小王实则忍受不下。没说的,待姓秦的彻底完蛋后,我叫个小厮一根麻绳将她绑了来。什么翼国公、秦仙阁,在小王看来都是不值一提。那个贱人瞎了一双眼睛还一直在小王面前扮清高,到时小王就要扒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在一群乞丐中间,饱受凌辱一直到死,让她下了地找姓秦的哭诉去!”

澹台姐妹很配合的吓得浑身发抖直往李元昌身上钻,李元昌急忙安抚道:“宝贝儿别怕,小王历来只对付自己的敌人。对心肝宝贝儿,那是疼爱还来不及呢!”

“万一哪天,我们姐妹犯了错,殿下也如此对待我们吗?”姐姐澹台丹丹恐惧的小声道。

“不会不会,一夜夫妻百日恩嘛,小王怎会如此心狠手辣?”李元昌嘿嘿的笑道,“只要你们好好服侍我……”

“坏蛋,尽想着占便宜!”妹妹澹台双双推了李元昌一把,姐妹二人一起脱开他身子,作势生气的走了。

李元昌哈哈的大笑,将一满杯酒一饮而尽。

长孙涣笑道:“殿下,看情形,你还没有彻底收服这对姐妹呀?”

“不着急。既是绝品,当慢慢品尝。”李元昌爽朗的长吁了一口气,笑道:“姐妹俩坚持说,非要正式嫁过门,才肯一同侍寝。小王身边左右不缺女人,也不急于一时嘛!女人嘛,就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越快上手越没劲。让她们多保留一天的神秘就多一分吸引力。小王这心中,也就多一分趣味。长孙兄,别的我不如你,说到玩女人,你肯定不如我有经验,哈哈!”

“哈哈,殿下已是炉火纯青,小弟自叹不如。殿下请,小弟敬你一杯!”长孙涣笑道。

二人再度举杯痛饮。很快,半个时辰已然过去,房遗爱仍是没来。可二人已是喝得半醉,都将他忘到九霄云外。

此刻,澹台丹丹正从李元昌的卧房里走出来,在外面望风的妹妹澹台双双急忙迎上:“找到了?”

“找到了!那贼厮合当该死,昨夜为哄我们侍寝,酒醉之后说的胡话竟是真的!他的睡铺底下果然暗藏精妙机关。颇费了一番手段我才打开,下面竟有一间暗室!除了珍宝器玩与黄金白银这些俗物,总算还让我找到了这样一样东西!”澹台丹丹将手一扬,一个用褪色的灰色布袋包裹的狭长管盒。

“好极了!我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脱身了!这件物什想必万分紧要,很有可能就关乎秦将军的性命!务必尽快将它送到苏大姐的手中!”

“好!……姐姐,李元昌那厮多番轻薄我们,我早已忍无可忍!要不要一剑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不可!此事秦将军自有安排,我们只管份内之事!不必多说,脱身要紧——走!”

……

百骑大牢。

秦母刘氏提着一个小食盒,由霜儿与妖儿陪着,一并站到了营牢前。守牢的卒子认得她们,十分为难。拦着也不是,放人进去也不是,只得站在她们身前转过脸去,长声叹息。

“几位小哥不必叹气。我虽是女流,但也识得规矩。”刘氏双眼通红,声音虚弱的说道,“这皇宫,我进来了;百骑营地,我进来了;这牢营,我也是一定要进去的。我知道凡是进了百骑营牢的人,除了皇帝陛下谁也不能再见到。但这一次,就请几位小哥通融一下吧,我只是为我那孩儿送一点我亲手做的饭菜来。他的嘴馋,这一顿,怕就是他的断头饭了,还不让我这做娘的,尽点心么?”

说罢,刘氏与霜儿妖儿,都一并哭了起来。惹得看守的小卒们眼圈都要红了。

“老夫人,您请进吧!但请不要耽搁太久,让我们为难。”

“好,多谢小哥了!”

三女走进了小别院,秦慕白正站在树下沉思。看到母亲和妹子们过来,他顿时心中惊喜万分,但表情仍是摆出十足的伤感与悔恨,快步迎上去对着母亲就拜倒下来。

“孩儿不孝,劳母亲伤心了!”

“我儿快起!”

三个女人将秦慕白围在核心一起拉他起身,妖儿心灵手快,顺势就塞了一件东西到秦慕白手中。

是一个管状物体!秦慕白心领神会,快手将它收入袖中,然后与母亲妹子们抱头痛哭。

此情此景,现场监管的百骑卫士们也不好上来干涉,还陪着一阵唏嘘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刚刚还风光无限,转眼便是生离死别!”

深夜,秦慕白半梦半醒。

梦境之中,一副金戈铁马的画面,清晰浮现。

……古城夕阳,烈马长枪;热血洗红缨,铁骑破八荒!

现如今,却是身陷囹囫。

满腔凌云志,飞不过囚笼枷锁,躲不掉冷枪暗箭。秦慕白对这些明争暗斗没有兴趣,只想在有生之年,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偏偏,总有无尽的麻烦萦绕纠缠,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环绕在他寝室旁边的一整圈儿百骑卫士,突然整齐的撤走。虽然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睡得惊醒的秦慕白仍是发觉了,顿时弹身而起披衣下床。

房门被推开,一人身披遮头的黑色斗篷闪身入内。

“慕白。”

熟悉的嗓音,让秦慕白心中为之一热。

“陛……”

“不必多言,长话短说。”

来人,正是李世民!

他走到秦慕白身前,黑斗蓬下的一双眼睛灼灼生辉的看着他,神色复杂百变。

“一切,陛下心中已然有数。微臣所能做的,就将这件东西,交给陛下!”秦慕白说罢,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管状布袋,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伸手接过,紧紧握在手中,指关节骨骨作响。

布袋之上灰尘未去,他伸手拆去封住布袋口的绳子时,一阵灰尘掸落。李世民双手停顿了一瞬,转眸欣赏的看着秦慕白,点了点头。

很好,并没有人先于李世民,拆开过这个布袋。秦慕白,也没有。

布袋拆开,李世民缓缓的从里面抽出一枚杏黄色的卷轴——圣旨!

秦慕白心头震了一震:圣旨?

难道是先帝留下的?!

他当然没有问。

李世民也只匆匆看了一眼,一直严肃冷峻的表情神色之间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情感变化,然后迅速将它收好揣入怀中。

凝眸看了秦慕白两眼,李世民转身就走。

至始至终,秦慕白也没有再吭一声。

只是心头,长吁了一口大气!

幸好我忍住了强烈的好奇心,没有拆看那个布袋子。那份圣旨,不管来历如何,除了李世民,定然是谁看谁死!

李元昌,你完蛋了!

这一着“引蛇出洞”的苦肉计,到今时今日此时,方才算得成功了一半!

只是不知这接下来还要引出什么“大蛇”,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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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龙蛇出山,风雨欲来

皇帝急症,昏迷不醒;驸马乱后宫,生死未卜;宰相房玄龄旧病发作也陷入了昏迷,就躺在皇帝病榻的一侧。

大唐的朝廷,乱了。

长安,乱了。

唯独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十分振奋的,便只有李元昌。不过,他府里也未必就当真安宁。

这一日酒足饭饱思淫|欲,正准备把那对即将过门的双胞胎姐妹叫来侍寝,全府上下去寻不到人。初时他也没见意,心想兴许她们是一时贪玩出府蹓跶,或是回秦仙阁有什么事情去了。可是一觉醒来大半夜了,仍不见人。这时酒也醒了,李元昌不由得升起一丝警觉。

于是他跑到自己最为在意的密室里一查看,完蛋!

东西,丢了!

当即,李元昌的第一反应,就是狂奔闯进了东宫!

太子李承乾,心事重重仍未睡觉。看到李元昌失魂落魄的闯进来,他顿时吃了一惊,忙道:“皇叔何事惊慌?”

“大事不妙了!”李元昌气喘吁吁,头发都要散乱了。

“你也知道大事不妙?”李承乾咬牙切齿道,“此番被你害死了!”

李元昌一怔:“太子已然知晓?”

“满城的人都知晓了,我能不知道?”李承乾恨恨道,“看你干的好事,如此惊天动地!将那秦慕白谋害一刀杀了结果便是罢了,你偏要牵扯到后宫、还将先帝的两名侍姬也编排上了。现在到好,父皇惊怒之下病重不起,连房玄龄也昏死过去!你可曾想过,如今有多少人要废我这太子?没了父亲镇住台面,没了房玄龄抵死支持,我还能苟活几日?!”

李元昌轮了轮眼睛,到嘴边的话不敢说了。

李承乾气恼了一阵上下打量李元昌几眼,皱了皱眉头:“你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

李元昌张了张嘴,没吭声。

“说啊!都什么时候了!”李承乾气恼的道。

“那东西……丢了!”李元昌咬牙迸出这一句。

“什么东西?”李承乾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元昌急恼的一拍巴掌:“先帝遗诏啊!”

“啊?啊啊啊!”李承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盯着李元昌,喃喃道,“何时、何地、如何丢的?”

“不知道……”李元昌一脸刷白,茫然的摇头,“但我怀疑……”

“还怀疑个屁啊!丢了就肯定找不回来了,这摆明是有人刻意去偷的!”李承乾痛心疾首的大喊,踉踉跄跄几乎摔倒在地。

李元昌急忙将他扶住坐下,替他倒上茶水。

李承乾浑身发抖接过茶盏,没喝上一口,眼睛呆直的道:“怎么办?怎么办?这最后的一方护身符也没了!”

“太子勿急,这不就是来找你商议对策的嘛?”李元昌说道。

“还有何可商议的啊?这东西若是落在了父皇的手里,我……”李承乾双手掩面用力的搓了几把,绝望的道,“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凭什么已故先帝的圣旨对父皇能有这么强大的约束力,但是……聊胜于无啊!”

李元昌双眉紧锁沉思了一阵,闷哼了一声道:“肯定是那对双胞胎贱人!”

“你是说澹台姐妹?”李承乾顿时大叫道,“我早就说过这对姐妹不对劲!她们平空的出现,而且出身于秦仙阁,能干净么?指不定就是秦慕白派出来的人!”

“可……可小王观察她们许久,她们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对小王有兴趣的样子啊!反而还对小王百般推搪塞责,怎么可能是秦慕白的人?小王费尽心机耍尽手段,才将她们收入房中。正要享用,奈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元昌叫悔不迭的道。

“这叫欲擒故纵,你太小看那姓秦的了,他是摸准了你的脉门脾性,对你对症下药啊!”李承乾拍着大腿直叫苦,“完了,完了!从一开始你就被姓秦的算计,如此说来这早已是个巨大的圈套,只待我们去钻!现在如何是好?遗诏丢了,父皇和房玄龄一起病倒了,老四那边肯定会有动作,要趁这机会置我于死地,夺了这东宫的!今日早朝之时,就有诸多大臣聚在一起讨论,父皇病重的这段时间里国不可无君,要推举一个监国皇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支持老四啊!”

“太子,你慌什么!陛下一天不废你,你就一天是太子!要监国,怎么也轮不到他魏王!”李元昌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皇帝与房玄龄病重,朝中无主,是他魏王的机会,怎么就不是你太子的机会了?”

李承乾一怔:“什么机会?”

“趁此机会,扳倒魏王坐稳东宫啊!”李元昌窃声道,“房玄龄倒下了,朝中主事的便是长孙无忌。皇帝那边里外不得通传,唯有褚遂良近侍病榻。长孙无忌是个老顽固,可能不大好争取。但怎么说你也是他亲外甥,他与老四也一向不和。万一争执起来,我估计他还是多半向着你的。现在,只要将褚遂良争取过来,大事可成!”

“成何大事?如何来成?”李承乾惊问道。

“你别急。”李元昌双眼连连转悠,想了一阵说道,“常言道先下手为强,既然连秦慕白这么棘手的角色我都收拾了,还怕他老四?咱们故技重施,栽给老四一个趁机谋叛的罪名。虽然朝中支持老四的人很多,但在这样的大事大非面前,有几人敢站出来为他张目?长孙无忌本就不喜欢老四,定会顺水推舟。以往,有神光如炬的皇帝一双眼睛在;现在,皇帝病重不在了,不正是我们除掉老四的好机会?”

“你、你又来?”李承乾浑身都筛起糠来,指着李元昌道,“七叔,为了报负一下秦慕白,你害死了先帝二妃和数名宦官,这也还自罢了;皇妹高阳这辈子也断送了,秦家也断送了;现如今,父皇与房玄龄也生死未卜!你还要下手!这一着棋可比针对秦慕白危险多了,弄得不好,我整个东宫都要倾覆啊!”

“太子,都什么时候了,势如累卵,你还在考虑后果?”李元昌一把扯住李承乾,叫道,“遗诏丢了,那贱人是受谁指使还说不好,东西最终会落在谁手里更说不定。万一回到了皇帝手上,我们对他失去了制约,他想起以往种种,新仇旧恨一起算将起来,你能张挡得住?陛下要废立储君,这早已是人人皆知。之所以一直迟迟没有下手,一是顾及已故长孙皇后的遗愿旧情,二是因为房玄龄苦苦相劝与俗念约束,第三,可不就是因为咱们手里有这份先帝遗诏?现在,三者眼看都要皆无了,你还不是死路一条?!”

李承乾已是面如死灰,茫然的看着李元昌,喃喃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圣旨遗诏对父皇有如此约束之力?你又是何时何地如何弄到手的?”

“哎,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偏要知道。”

“好吧……”李元昌叹息了一声,说道,“几年前,那时候我在住在皇城后宫陪伴先帝。有一日酒醉之后,先帝突然痛哭失声,说起数年前的玄武门之事……”

“玄武门?”

“这个人人皆知,也就不必我来赘述了。”李元昌说道,“其实在玄武门事发之前,先帝早已拟好了一份圣旨,准备下颁。但还没来得及颁布,玄武门事发,我父皇兵变登基,这份圣旨也就成了一纸空话。”

“既已是一纸空话,又何来约束之力?”李承乾迷惑道。

“你错了。在我们看来,这是一纸空话;但在皇帝看来,这就是将他绑在改忤逆不悌的刑架上鞭怠!”李元昌说道,“你父皇登基时,先帝颁发诏书改立你父皇为太子,没多久再下诏书,禅让帝位。这样,你父皇才勉强名正言顺的登基问鼎。这些年来,玄武门之事一直是皇帝的心头禁地,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一个重要的原因,并非是那里流淌着他兄弟的血,而是存在着他这个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隐患。当皇帝的,最讲究的是什么?当然就是名正言顺,这样才能人心所向。否则,不管他如果贤明如何成功,终究也逃不到青史丹书与后人的诘责批判。”

“竟是这样……”李承乾茫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皇有必要如此在乎吗?”

“当然有必要。非但是有必要,还非在乎不可!”李元昌说道,“一来,我大唐以孝治国,皇帝先做表率厚待先帝。这份圣旨一但传出,他便要变成彻头彻尾的不孝不悌之人,还有何面目立为表率?岂不令天下人唾骂鞭怠?此其一;其二,现在,你与魏王为东宫之争水深火热,皇帝依稀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如果这时将旧帐翻出,他自己犹是名不正言顺的武力谋叛登基夺得帝位,还能不怕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效仿?到时真要事发,他有什么颜面指责你们,还不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父行子效?到时,一切罪业,都要推到他的头上;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现在,皇帝年纪越大,就越在乎青史丹书与野史杂谈对他的评价,他甚至干涉国褚遂良这个记录他言行的起居郎,和宫中编史的史官,尤其看重玄武门这一段史书的编修。你说说,要是这份圣旨被公之如众……”

“行,你别说我了,我明白了。”李承乾连连摆手,点头道,“那份遗诏圣旨,是不是将我父皇赐罪、扶植隐太子齐王皇叔的?”

李元昌没有说话,而是背转过身去,半晌才说道:“这些,不必再问。先帝已去,圣旨已丢,空口无凭。”

“你是怕祸从口出,还是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圣旨,从一开始就是你编造的?!”李承乾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事到如今,光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李元昌猛然转过身来,怒目瞪着李承乾,“太子,你能不能不这么软骨头?你一再被老四逼压,步步退避乃至今日避无可避,你难道就准备颈就剹让老四得逞吗?我除去秦慕白,一半是为私怨,另一半,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说得好听!”李承乾冷哼道。

“那你听着!”李元昌冷冷道,“至从襄州一行后,秦慕白是不是很反感很讨厌你,根本没想过站到你的阵营里来?”

“他也没站到老四那边哪!”李承乾辩驳道。

“朝廷之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像秦慕白这种态度暧昧站位不清的,更是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捅你一手,你就当真完了!”李元昌说道,“世人皆知他与李恪是莫逆之交。如今李恪虽在高句丽,但,只要秦慕白与高阳公主成功大婚,又再返兰州撑起大唐半壁江山,那他就必然能成为与李勣鼎足而力的军界魁酋。李勣为人圆滑老道,也从未表明态度支持哪个皇子。但秦慕白与李勣,可是有私交的,二人同为军界领袖又都出自卫公李药师门下,还能不牢牢抱成团?到时候,秦慕白的态度势必影响到李勣的立场。真到那时,我的太子殿下!纵然你稳坐东宫甚至是登基为帝,你驾驭得了秦慕白与李勣么?你纵然灭了老四这个从文的对手,能对付得了文武双全功勋着著的吴王李恪么?”

李承乾瞬时石化,呆若木鸡。

“太子殿下,你知道你为何败退至此么?就是太过软弱,目光太过短浅!”李元昌得势不饶人,连珠炮的轰道,“政治博弈,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早在最初,我就强烈建议你拼死也要将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二人牢牢绑在身边。你倒好,与你亲舅舅蒙生不和。若非是房玄龄出于对已故长孙皇后的感恩与愚忠,也定然要离你而去。再后来,我叫你联合吴王一并对付魏王,弱弱联合以抗强,这本就是兵法之道。原本,绛州一案时秦慕白还暗中相助过你,对你就算没好感那也至少没恶意!可你呢?襄州一行,你行为不俭倨傲不德,让秦慕白与李恪对你大失所望!太子啊太子,时到今日,你居然还有脸来责怪小王办事不力!你可有想过自己的得失?”

“住口!”李承乾既羞且怒,跳脚大骂,“你也就只会放些马后炮、出些馊主意,何时拿出过真正有用的计策?别的不说,你公然闯入秦慕白府第意图对他义妹妖儿不轨,结果被秦慕白逮个正着打成了猪头一般,你如何说?若非是因为这件事情,秦慕白岂能跟你、跟我东宫彻底决裂?!”

“好好好,过去的事情咱们都不必再说。为今之际可不能窝里反,先要想个完全之策才行!”李元昌自知理亏说不过,急忙调转话题道,“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弄死秦慕白;二是,趁机扳倒老四为个生米煮熟饭,最好是你能登基为帝!”

“鬼扯!”李承乾怒道,“我父皇只是病重犹然健在,我如何登基?”

“当年,先帝武德皇帝,不就在后宫住了数年之久?更何况当今陛下已经重症卧床,昏迷不醒?”李元昌冷冷的一笑,说道,“太子殿下,你若有你父皇一半的心机与果决,也不至于有今日了。为大事者,心要狠,手要辣,动作更要快!否则,遭殃的便是自己。现如今,你不动手,老四就要动手;你不自保,想要弄死你的大有人在。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我也不再多言了。”

李承乾,颓然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眼发直。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都要如此逼我……七叔,我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有。”李元昌轻轻的挑了挑嘴角,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近乎于妖的邪异,轻声道,“杀了我,提我的头去见你父皇,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这样,你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日。但是,人所共知你与我一向同气连枝。我干的任何事情,都有你的一份。如今你为了自保,先将我杀了出卖……光是这份德性,也足以让世上对你唾弃了。到时别说是皇帝,就是天下人,也不愿再认你这德性浅薄忘恩负义的太子。”

“你……你也在逼我!!!”李承乾双手掩面,放声大叫。

“太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是对你坦承相待,因为我也不相死!”李元昌突然大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动手吧!老四再强,也终究是一文人!要如何栽害他谋反,交给我办!你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控制褚遂良并彻底隔绝皇帝与外界的联系,方便我们行事。到时,魏王谋反案一发,我们就在朝堂之上来个快刀斩乱麻,以皇帝昏厥无法理事为由,将魏王钉死。再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国理事了。少了老四这个大敌,远在高句丽又没了秦慕白这条臂膀的李恪,还有何可虑?此外,年仅几岁没个主见生性懦弱的晋王治,更对你构不成威胁。太子,此事若成,你的东宫便如铁打一般的坚实,无人可以撼动。到那时,皇帝就算清醒,也没了选择,只能苦心孤诣的陪养造就你这个太子接班。好,一切大事可成!”

李承乾闭目而听,听完之后半晌没有动静。

李元昌也不着急,给他留了一个思考的余地。

过了许久,李承乾干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嘶哑的道:“如你所说,扳倒老四杀了秦慕白之后,是不是也要我像我父皇一样逼宫受禅,甚至弑君弑父?”

“太子仁孝怀德,定然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可是你肯定干得出来吧!”李承乾暴跳而起,怒目而瞪指着李元昌,浑身发抖。

“太子殿下,此时此刻,你还想那么深远作甚?眼前的情景是,你若不动手自救,便是死路一条。事后,你要如何跪求你父皇的原谅,都是后话。自知说也是毒虎不食子,你父皇会原谅你的。不是吗?”李元昌也不动怒,耐心的劝道。

“哎!——”李承乾大叫重叹数声,颓然的坐下,“我,还有选择么?”

“太子勿忧,万事交由小王来办。可恨那长孙涣胆小如鼠,此时居然对我避而不见了;房遗爱那厮更是可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也无妨,小王有的是人手与手段!——太子稍歇,小王马上去安排!”

另一边,魏王府。

李泰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已经商议多时。

“魏王殿下,此时此刻,你只好呆在皇宫之内,陪伴伺候重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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