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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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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大唐北定突厥后迎回萧皇后,同时也收回了玉玺,父皇因此龙颜大悦。假如这块玉玺又是真的……那当年萧皇后从漠北带回的,又作何解释?那她岂不是欺君了,我岂不是又害了她?你知道的,她可是我外婆。”

秦慕白点了点头,说道:“你担忧的有道理,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假如我们能弄清这处地方的来由,就能弄清关于这块玉玺的曲折。到时候,就有办法解释给皇帝陛下听,自然也就不会牵累到萧后了。殿下,不管怎么样,这块玉玺不属于你,切不可妄动心思。”

李恪抿嘴,咬牙,拧眉,点了点头。

“我听你的。”

秦慕白心中略吁了一口气。看李恪这神情,要说他不想私下将其占为己有,绝对是假话。而且,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李恪仿佛有些忘记了自己是大唐的皇子,是李世民的儿子;他大概是嗅到了前隋杨广的气息,那个曾经君临天下的大隋天子,仿佛还有一丝余魂未散附到了李恪的身上,让他有些神思恍惚忘乎所以。

也有可能,他甚至在幻想,如果这块玉玺是真的……那是否就意味着他李恪,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而且,这地方是如此的像杨广的陵寝,他很容易产生一种幻想——这玉玺,就是杨广冥冥之中刻意留给他的!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

从来,秦慕白就知道李恪绝非池中之物,要说他没野心没报负,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是这野心、这报负,绝对不能来自于前隋的余风,不能来自于玉玺的蛊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假如李恪私吞这玉玺——且不论这玉玺是真是假,他都必死无疑,毫无悬念!

原本李恪就因是前隋公主所生,受到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批老臣的诟病,说他身负“前隋之血”,是为大不吉、大不利。其实长孙无忌的这种论调,颇显得有些荒谬,没几个人真正会采信。因为,血缘从父,这是古往今来的定制。长孙无忌此论,摆明了就是强辞夺理指鹿为马。他的目的,无非是人为的给李恪贴上一张“伪劣标签”,将他从根本上剥夺夺嫡的资本,从而为自己的亲外甥减少敌人减轻压力。

但是,如果李恪在一个“疑似前隋宫殿”之中得到了一块“疑似玉玺”还隐匿不报,那就真的是自掘坟墓,想不死也难了。长孙无忌的言论,会得到事实的依据——前隋虽亡余孽未清,这不,李恪心怀异志,拿着他外公遗留的玉玺,意图不轨!

到那时,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就算李世民一向还算器重与喜欢这个“英果类我”的儿子,到时也会杀之而后快!

……

李恪拿着玉玺,一边端详一边沉思,突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目露一丝恐慌道:“慕白,或许,我们不该炸开这里!”

“你怕了?”秦慕白淡淡道。

李恪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我献是不献这块玉玺,都没好处。献了,如果玉玺是真,就会害我外婆坐上欺君之罪;玉玺若假,则我自己会有欺君之罪;不献……那我必死无疑。”

“两相对比,那还是献吧!”秦慕白说道,“如果献得巧妙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事。”

“如何来献?”李恪急忙追问。

“首先,务必要弄清这块玉玺的真假。”秦慕白说道,“要想澄清此事,只有一个办法。”

李恪拧着眉头说道:“你让我去找萧后?”

“是。”秦慕白点头,“一个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突然被发掘出来,她定然大惊失色。但我估计,她多半都是知情之人。还历史一个真象,未必就是大罪。或许当年,她自己也被骗了呢?”

“有道理。”李恪显然是从秦慕白的话中听出了“重要提示”,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常言道不知者无罪,或许萧后也是一直被蒙骗了多年,不知那玉玺真假呢?如果这玉玺是假的,就更好说了。前隋末年反王遍地,谁都可能私自伪造玉玺,这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如此,也可自圆其说。”

“只不过……这处宫殿,实在是不好解释。”秦慕白四处观望,喃喃道,“一般的草寇反王,哪来的实力修建如此庞大的一处地宫?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陵寝,而是仿造真正的金銮殿大小,如法炮制的一处地宫。要我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寝陵,而是一座地下离宫。”

“是啊,如果是寝陵,就该有玉棺,可是这里没有。只有这许多土偶阴人做的文武百官。”李恪一边四处走动,一边说道。

秦慕白伸手在土偶的身上摸了摸,不由得有些惊异,说道:“好奇怪,他们穿的居然是真正的铠甲与官袍!”

“什么?”李恪也吃了一惊,上前来细看,惊道,“果然!初时进来我就觉得这些人偶实在是太逼真了,原来是穿着真实的铠甲与衣袍的缘故,原本我还以为他们只是镀了琉金呢,如此逼真!”

一边扭头说话,一边手上没了些轻重,李恪信手一推,一尊人偶居然轰然倒地。

“砰”的一声,人偶落地后砸得一声大响,那铠甲下的泥胎居然就碎了去,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啊!”二人一起失口惊叫——“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些人偶都是真人尸骸浇铸的,再披以铠甲或是官袍,立在此处当作阴人守护宝殿?就如同高僧圆寂后,将肉身用泥胎浇铸以保舍利不灭?”李恪惊讶道。

“有可能!”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之外。他弯下腰来,扒开那些破碎的泥胎,从森森的白骨中找到一枚银鱼符,拿起来一看,上面还有字——“从五品奉车都尉领内给事,曹涣”!

“真的是这样!”二人异口同声的惊道!

鱼符,在前隋就相当于官员的“身份证”,从这块鱼符上显示,土偶上的人显然还是杨广的心腹近卫,奉车都尉,也就是杨广在乘车御驾出行时,同登御辇从旁侍奉的武官!

“那这些人……难道也是真的?”李恪惊讶道,还想伸手,再去推倒一个土偶。

“算了,殿下。”秦慕白阻止他,说道,“就算他们是前隋的人,也难得忠心护主至死相随,给他们的亡灵一点尊敬吧!”

“嗯……”李恪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赵冲的祖父,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这些人,可能生前都与赵冲的祖父一同来到了这里,并在襄州一带聚啸江湖成了水匪。后来这些人相继离世,然后按照他们自己的约定,将遗骸浇铸在泥胎之中,再穿上生前的官袍将铠,化作土偶继续守护这片宫殿。有可能赵冲的祖父没有将这些秘密,告诉他的后人。但在他临死前,他留下了关于这处宫殿的秘密,并希望他的儿孙将他的遗骸也竖立在这里。只可惜老头子去得快,还没来得及交待完就归天了,于是就留下了那些藏宝图与诗句,成为了一个困扰了赵冲父子二十多年的秘密!”

“应该就是这样了。”秦慕白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他们,应该就是前隋的死忠,说得具体一点,是前隋末代皇帝杨广的死忠。”

“慕白,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在炀帝被薄葬于江都之后,偷偷将他的尸骸来个偷天换日,将真正的尸骸运到这里来重新安葬?他们既然知道这处秘密离宫,就很有可能这样做啊!”李恪说道,“看他们死后也要矗立于此忠心守护,我怀疑,这里很有可能就有炀帝的真身遗骸!”

秦慕白眼前一亮:“言之有理,殿下睿智啊!”

“那我们再找找?如果当真找到了炀帝的真正尸骸,那玉玺之真假,或许也就能够分辨了!”

“好!”

二人再度在宫殿中搜寻了良久,连最阴暗最不起眼的小角落也没有放过,可惜,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道。

相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二人都有些想放弃了。

“或许我们猜错了吧……”

李恪有些累了,就近靠着一根大玉柱歇息,说道:“我有个想不通的地方。当年江都兵乱后,萧后被宇文化及所掳,后来又归于窦建德,再后来,被炀帝之妹接到了突厥长住在于都今山的牙帐,颠沛流离数十年。据说当年她去漠北时就带着玉玺,由此我很怀疑,她是如何将玉玺藏下,而没有落入窦建德与宇文化及等野心之辈的手中,并能一直保管突厥被大唐所平,直到将其带回中原献给我父皇?”

“是啊!”秦慕白也惊讶道,“难道……窦建德与宇文化及,以及突厥的可汗等人,都知道她手上的玉玺是假的,才没有兴趣据为己有?”

“这么说!……”李恪瞪大了眼睛,“我手上的……才是真的了?”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秦慕白说道,“那就是,起初萧后的手中,是没有什么所谓的玉玺的。只是到了若干年前,她手中才凭空出现了一块玉玺,当然,那是假的!否则,她一介弱质女流,经历了许多不同的男人,流转天下数千里,何以能够将一块玉玺保管得如何完好?我猜,萧后手中的一块假玉玺,可能就是现在这殿堂中的某个人,生前拿去送给她的,或者,正是赵冲的祖父拿去送给她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萧后当年知道玉玺下落的秘密。为了塞她之口以掩护这处地宫,在场的这些人才这样做。而真正的玉玺,则一直放在这地宫之中,供奉着前隋炀帝!”

“天衣无缝的推理,肯定是这样!”李恪狠狠一咬牙,“如此说来,毫无疑问,杨广真正的遗骸,绝对就在这地宫之中!”

“等等!”秦慕白突然心中一亮,说道,“殿下,你刚刚说萧后去了突厥,住在哪里?”

“突厥的牙帐所在之地,于都今山啊,怎么了?”李恪迷惑的道。

“不对!”秦慕白突然惊道,“李靖曾经带兵北伐灭了突厥,他的兵书之中,却称牙帐之山为——西山!”

“西山凤!——西山凤,玉井龙,朝夕望,泪三行!”李恪也惊讶道,“难道西山凤是指萧后?那玉井龙……岂非就是指杨广?”

“那也就是说……杨广的遗骸,就在玉井之中了?”秦慕白重拧眉头,朝龙椅走去。

“玉井,会不会就是指这处地宫?又与龙椅何干?”李恪也快步跟了上来,问道。

“玉井,御井……御井不就是金銮殿的御陛之上龙椅所处的这一块地方么?!”秦慕白眉头重拧,双手搬到龙椅之上,沉声道:“得罪了!”

用上几分暗力,重逾数百斤的纯金龙椅,居然发出了咂咂的声响,果然被旋动了。

“啊!——”李恪发出了一声惊叫!

因为此刻,龙椅后的海龙戏碧波玉壁图,生生的从中间朝两旁分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幽黑的通道!

“真的是这里!”秦慕白也惊讶的道。

“进去看看!”

二人点起火把方才走去两步就被骇了一跳,通道入口处不深的地方,有四具站立的骷髅死死的“瞪”着他们,骨架披着铠甲“手”里握着长刀。这些骷髅,正是被全副铠甲支撑着才没有倒地。

“这大概就是护送遗骸进来的四名死士,一直活活的站死在这里,没有倒下。”秦慕白说道。

李恪只是点头,绕开这四具骷髅朝里走去。秦慕白快步跟上。

前方有光线,转过一个弯,露出一个华丽的“卧室”,锦毯丽壁奢华异常,里面却寒气彻骨。

目睹眼前此景,二人目瞪口呆!

在一块巨大的幽绿玉石床上,罩着一床金丝床罩,上面缀有无数颗华丽耀眼的夜明珠,光线正是从那里而来。透过床罩隐约可以看见,玉石床上躺着一个身着黄色龙袍的“人”。玉床寒气氤氲,二人隔着数迟之远都感觉到寒气逼人禁不住颤抖。

“慕白,你说……”李恪深吸着气,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床上那人,是否就是——我外公,杨广?”

秦慕白眉头轻皱缓缓的摇头,淡淡道:“就算是,你也不认识。”

“但我必须看一眼!”

话音刚毕,李恪一个箭步冲到玉床边,狠咽了一口唾沫,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掀起了床罩……

第247章 王妃的遗愿

数日之后。

李恪对着铜镜,仔细的审视自己的衣冠,确认没有一丝不妥之处后,方才略微露出一丝微笑,对身边的侍姬道:“秦慕白来了么?”

“回殿下话,秦将军已到正厅,等候殿下多时了。”

“混账,何不早报?”

斥骂了一声,李恪大步流云的走出了卧室直往正厅,看到秦慕白坐在那里品茶,他哈哈的大笑:“慕白,你来啦!”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殿下,你今日真是红光满面。”秦慕白笑道。

“有吗?”李恪欣然的笑了笑也坐定下来,说道,“我去了京城,襄州大小的军政要务就都要委托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可要辛苦你一阵子喽!”

“没事。我把庞飞那小子叫了回来,打理军府。我自己呢,则可以暂代你的刺史府一职,过一把坐堂理政的瘾。”秦慕白笑道。

“哈哈!”李恪大笑,笑得极为爽朗。

但在今日以前,李恪可是十分的纠结苦恼,郁郁寡欢。

从地下离宫出来之后,秦慕白始终没有问他在玉床上看到了什么,自己也没有上前去看过。但从李恪的表情神态来判断,他应该是受了一些震撼,因此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

也难怪,没人想到西河漕中居然隐藏着这样巨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又多少与李恪有关。他能不激动么?

最后,在如何处理玉玺的事情上,李恪也很是彷徨。一来他或许有那么一点私心,二来,他总感觉是拿到了一块烫手的山竽,藏也不是献也不是。在没有找到杨广的尸骸之前,他倒是想得比较清楚,理当把玉玺献给皇帝。

可是在见到杨广的尸骸之后,他显得有些犹豫了。秦慕白不问也知道他有什么顾虑——拿着从外公陵寝里找到的东西,去给自己的父亲献媚,于情于理仿佛都有些难堪。再者,得玉玺者,便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他李恪从长安而来,阴差阳错之下在西河漕这样一处地方,得到了他外公“留”给他的玉玺,他却只能眼巴巴的拱手送人,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甘。

说来说去,秦慕白清楚的知道,就是李恪的心魔与野心在作怪!

这块玉玺的出现,空前滋长了李恪的欲望膨胀了他的野心。眼见此景,秦慕白当然要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打消这份欲望与野心。于是他举了一个三国时的例子——孙坚得玉玺而私藏,还没来得及酝酿霸业便死于乱箭;袁术得玉玺野心膨胀之下称了帝,结果被天下共诛死于非命,下场更是凄凉无比。

玉玺是皇权与天命的象征这没错,但如果是一个没实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私自占有,则是取祸之道。

听闻此语,李恪豁然开朗——玉玺,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它没有带来皇权与霸业的魔力,只能是得到了皇权与霸业之后的一个辅助与认同。得一玉石而取杀身之祸,实在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还不如将它献给当今皇帝,表个忠心得个赏赐,这要实在的得!

于是,李恪这才决定,亲自赴京献纳玉玺,并将这处离宫与杨广真身尸骸一事,禀报给他父皇李世民知道,一切听由他来发落。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了么?”秦慕白问道。

“差不多,没什么好准备的。”李恪说道,“只是王妃与女儿我有些不放心,还请你多加照应。尤其是王妃,病得较重。”

“嗯,我知道了。”秦慕白点头,“宇文洪泰带着王府亲兵去守备陵寝了,我将薛仁贵调来府里坐镇吧,这样你会放心一些。”

“也好。反正,一切交给你了。有你在,我放心。”李恪欣慰的点头微笑。

“那就别耽搁了,快走吧!”秦慕白说道,“轻装上阵快马疾驰,越快到达长安越早献上玉玺,就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我已经点选了十五名最精干的百骑一路护送你,可保此程无虞。”

“好,那我即刻动身。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五日内赶到长安!”李恪起了身走上前来,一手在秦慕白的胳膊上用力的拍了一拍,“谢谢你,慕白。这里的一切,也都拜托给你了。”

“去吧!”秦慕白点头微笑。

李恪重重一点头,大步走出了正堂。院子里,十五名全副武装的百骑将士,每人牵了三匹马,护送一辆车儿,整装待命。

秦慕白走了出来,大声道:“百骑听令!”

“诺!”

“护送殿下前往京城一行,若有半点闪失,全部提头来见!”

“诺!——”

李恪满意的点头:“真威武之师。有百骑相伴,我完全放心。走啦,慕白,容后再见!”

“速去速回,坐堂理政还真不是特别适合我,我这可是没办法了勉为其难,你可别认为我当真喜欢。”秦慕白笑道。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李恪笑了一笑,登上车子。众百骑整齐上马驱车而行,很快扬尘而去。

秦慕白总算轻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道:好在说服了李恪,没有私藏玉玺乱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在封建时代,玉玺这样的东西,真的有乱人心志的魔力。好在我是来自于21世纪的人,这类东西在我看来也就是个古董,顶多是个印鉴、公章。为一块“公章”赔上小命,那可就真是不值了。

一边寻思着一边走进李恪的书房,也就是办公室,看到李恪专门留在这里的一套公服,秦慕白不禁笑了。拿起那身刺史官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他自行笑道:“得,咱也来当一回市长,过过瘾。”

“来人,更衣!”

“是。”

几名婢子急忙应声进来,七手八脚的帮秦慕白换上了绯色的刺史官袍,还挺合身。然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刺史府府衙里,那些别驾佐官与诸司曹正们,已经在料理公务了。李恪早已交待了话下来,因此他们今日见到了秦慕白倒也不奇怪,而是以刺史之礼前来拜见,并汇报各项工作请求指令与裁夺。

秦慕白也不客气,虽是个代理刺史,那也得早戏真做,该拿主意的就拿主意,该批政令的就批政令,全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刺史。反正李恪也有言在先,对秦慕白委以全权,从此时起,他便是吴王,他便是襄州刺史。

只是这些刺史府的官员心里有些打鼓:一个武官,派来代理刺史料理政务民生,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交情归交情,吴王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任人唯亲了,刺史府里还有这么多的佐官,随便挑一个也比弄个不懂民政的武官来主事,要强吧?

可是一天下来,众衙官们都惊呆了,对秦慕白心服口服。

他们没有想到,秦慕白料理民生政务,也那么在行。虽说他对民生政务这一块是比较陌生,但听属下解释一回后总能很快理解,并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做出决定。相比之下,秦慕白比李恪晚能听取属下的进言,这些属官们也更乐意提出自己的意见,让秦慕白借鉴裁夺。

敏锐,虚心,兼听,善谋,长断——这就是众衙官们对秦慕白的印象与感觉。

至于升堂问案,则是秦慕白的拿手好戏了。不管是大案还是小案,秦慕白审理起来环环相扣丝丝入理,将律法条文更是了然于胸滚瓜烂熟,直把陈堂笔薄与法典书记这些人都要惊呆了。至于案情批辞,那也是合情合理,原告被告一概心服口服无法可说,旁听的百姓仕绅,时常爆出一阵阵欢呼与掌声,竖起大姆指交口称赞。

“原来坐堂理事也挺好玩的。再这么混下去,岂不是要弄个‘秦青天’的牌匾挂上?”秦慕白不禁暗笑。

这几日李恪被玉玺所困,将原本就有些堆集的政务有所荒废,因此要想处理完这些积案,还需得有些日子。忙碌了一天下来,秦慕白还真是感觉有些累了,吃饭都是在案房里解决的,到了晚上,最大的念头就是想扑倒在床好好睡一觉。

正要离开刺史府去客栈歇息时,苏怜清找到了他,说,吴王妃有请。

“王妃叫我何事?”秦慕白问她。

“主人家的事情,我一个婢子如何知道?”苏怜清翻着白眼,神气活现的道,“想从我这里套消息?门儿都没有!”

“看你这副架势,是想讨些好处了?”秦慕白笑道,“告诉你,那也是门儿都没有。”

“铁公鸡!”苏怜清没好气的笑骂,“喂,妹子走了,你岂不是又寂寞了?”

“难不成你又想来勾引我?”

“才不是!”苏怜清撇了撇嘴,笑嘻嘻的道,“我只想知道,你这样威风的男人到了床榻之上,是否也一样的生猛!”

“去死,那还不是一个意思!”秦慕白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懒得理你了,我去见王妃。”

“哈哈!”苏怜清邪恶的大笑,说道,“快去吧,王妃就在后府正厅等你。”

到了后院正堂,秦慕白远远看到吴王妃杨氏正坐在侧座,见了秦慕白前来,她还让丫环搀起她起身相迎。

秦慕白急忙快步迎上拱手道:“王妃理当安坐正位,岂能起身相迎臣下?死罪、死罪!”

杨氏本是生得十分漂亮,只因病体沉重,因而显得气血亏虚脸色苍白,就如同娇艳的花儿枯蔫了几分,失去了许多的光彩。但她身上浑身天成的一骨子贵气却是挥之不去,令人不由自主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秦将军言重了。将军与殿下乃是莫逆之交,足以兄弟论情谊,不以尊卑处礼仪。如此,将军便是妾家的叔伯。妾恭身相迎,正当合理。”杨氏面带一丝苍白微笑,虚柔无力的说道。

“好了,王妃不必如此。你病体沉重,还是好生安坐。若有垂训,只管说来便是。”

秦慕白好歹让丫环们将她扶着坐了下来。杨氏咳嗽了几声,的确是显得极为虚弱无力。缓过气来,她方才凄然的笑道:“妾有病在身,因此就长话短说了。你们都退下!”

“是……”众丫环婢子们都退了出去,还拉上了门。

“王妃殿下,你想说什么呢?”秦慕白问道,心中也是同样的好奇。

吴王妃杨氏,同样身负前隋皇室的高贵血统,与李恪还是族亲。这门婚事是由李恪的母亲、前隋公主做的主,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秦慕白对这位尊重的王妃也多有耳闻,只知她一向温文娴雅知书达理,是个典型的名门闺秀,极为受人尊敬。但一直都没有接触过,甚至都没有正式睹过面。

“秦将军,你也坐吧!”杨氏待他坐定,方才说道,“秦将军也不是外人了,妾有话便直说。妾自知病体沉重,阳寿无多。有件遗愿,想要委托给秦将军,不知秦将军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什么?”秦慕白不由得吃了一惊,“王妃殿下,你可千别这么说。你青春正旺,现今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用些汤药没几日便可痊愈,岂能随口出此大不吉之言?”

“不。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虽然吴王与医师都不肯告诉我病情,可能也没有对外透露过,但我心里有数。”杨氏面露微笑,声音细弱,但说得比较认真,悠然道,“秦将军,难道你不想听一听贱妾的遗愿,是什么吗?”

秦慕白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说道:“要帮忙当然可以,但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遗愿。王妃殿下若有差谴,便请说吧!”

第248章 托孤

杨氏轻然的笑了一笑,笑得很真诚,也很坦然。虽是透出几分疲倦与虚弱,却另有一番病态之美,让人禁不住生出怜悯呵护之心。

她说道:“敢问秦慕白,对吴王殿下与令妹之事……知道多少?”

秦慕白多少有所预料她会说到此事,倒也不惊讶,点了点头道:“略知一二。”

“如不出所料,殿下应该什么都会跟你说。或许,你比我知道得还更多一些。因为,霜儿姑娘还是你的亲妹妹,不是吗?”杨氏微笑道,没有一丝敌意。

“或许吧。”秦慕白如此答道。

“将军是个聪明人,大约知道贱妾想要说什么了。”杨氏未施粉黛的苍白脸上略露一丝依恋与抱愧的神色,说道,“贱妾自知时日无多,也明白殿下的心意。这么多年来,殿下的心中一直装着一个女子,无人可以替代。他待我很好,一直没有跟我说过,就是怕伤害到我。我亦何尝愿意看着他生受那般相爱不得相守的痛苦?于是……贱妾斗胆提出一个过份的要求,那就是……”

秦慕白突然一扬手打断了杨氏的话,说道:“王妃殿下,请恕臣下无礼。但是,下面的话,你实在不宜再说下去。”

杨氏秀眉轻然一颦,轻弯下腰点头低语的恭声问道:“却是为何?贱妾驽钝,万不如将军这般聪颖过人,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王妃胸怀博大,令人敬佩。但是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旁人却是无法撮合的。殿下待我如兄弟,我亦视殿下如同胞。然则,霜儿也是我的亲妹妹。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一向都这样一个态度:不反对,不撮合。其实不瞒王妃,霜儿的确对殿下一往情深,也曾经苦苦哀求我,让我助她得偿所愿,我亦没有答应。”

“却是为何?”杨氏很是不解的看着秦慕白,“难道将军以为,殿下并非善类,配不上霜儿?”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王妃这样说,便是激将之法了。殿下出身高贵英俊潇洒,更兼学识过人志向远大,便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这普天之下,恐怕就没有他配不上的女子。若拿霜儿与王妃相比,便是山鸡比于凤凰,霜儿不可及王妃之万一。”

“秦将军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杨氏说道,“我虽从未与霜儿相交,甚至没有交谈过,但我深知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殿下若能得蒙她的垂青,便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什么出身啊、血统啊,这些其实全是镜花水月的东西。若在这世间生存,情谊与性情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刚好,殿下与霜儿两情相悦,霜儿又是重情重义贤淑可爱的好女子,这才是他们相配的地方。其实,我并非如我口中所说的那般大公无私,相反,我很自私,妒心极重。我知道殿下一向风流,榻边从不缺女人,但我从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从未对她们用情。在这一点上,她们永远无法与我相提并论。但是霜儿不同,我嫉妒她,因为在殿下的心目中,我永远也比不上她,永远也无法取代她。时至今日,我却又很羡慕她。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殿下如此挂怀,一直放心不下。我时日已经不多了,在我走后,我希望殿下的身边能有个好女子来照顾他,陪伴他,并好好的辅佐他,不要让他走错路、走弯路。显然,霜儿就是最合适的。而且,除了霜儿,也没有人配得上取代我留下的位置。秦将军认为呢?”

秦慕白摇头笑了一笑,说道:“王妃太看得起霜儿了。”

“其实把话说白了,与其说是我看得起霜儿,倒不如说我信得过秦将军。”杨氏说道。

秦慕白略一怔,哈哈的笑:“王妃真是坦承,率直。”

杨氏也轻扬素手掩唇浅笑了两声,说道:“因为将军太过睿智,洞悉人心,连殿下都从不在你面前打幌子,贱妾这等驽直之人,索性就实话实说了。”

“既然王妃如此直率,那臣下也就不绕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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