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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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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对方支支吾吾地,“我怎么知道这门这么不结实,拍一下它就开了……”

这个声音!

苍苍加快脚步过去看清了来人,讶道:“高龙将军?”

站在门槛外面,一脸尴尬发红的男子,可不就是开山爵手下第四大将高龙?只不过今日他身着寻常布衣,加之面目平平而略带粗犷,乍一看倒像个上门寻衅的。

“连姨,这位是开山爵手下的高龙将军。”她及时阻止连姨再说话,站到了两人之间,问高龙,“将军这么早来是……”

目光向他身后瞟去,见是一队人簇拥着一辆车门密实的马车。

开山爵已经南下寻夫去了,那么马车里的只可能是……

高龙看到苍苍大大松了一口气:“那个……”他迟疑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她,“慕姑娘,今日我是奉爵爷离京前的命令,送小世子过来托你照顾的。”

像证明他的话,他一说完马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转身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被雪裘裹得严严实实一团的一个孩子。

众人簇拥的对象顿时从马车变成了他,面具男子稳步走过来,对苍苍微微倾身,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小世子吹不得风,可否让我们进去。”

苍苍怔怔地看到他怀里的男孩紧闭着眼犹在睡觉,一张粉嫩但是病态的脸有些潮红,怕是病了。她赶紧让开,一队人鱼贯而入,看到面具男子进了大门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她顿时想起自己根本把要照顾殷晚的事忘了,还没有给他准备住处。

一拍额头,她忙上前道:“先让小世子在我的房里睡一会儿吧,客房我立即收拾出来。”

面具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那面具下的眼神淡淡冷冷的,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大满意,不过还是平静地道:“请前面带路。”

一边听着的连姨就有些不高兴了。

殷晚的事苍苍没告诉过她,所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对方不说一声就过来也是很不妥当的,至少派个人提前通知一声啊。而这次等于是苍苍这个主人家亲自迎人迎到大门口,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对方却还这种脸色态度。

她是国公府出身的,那些年跟着慕容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便是现在知道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也一点都不胆怯,有心想教训一两句。无奈苍苍对她暗暗摇了摇头,她只得作罢,恨恨瞪这些人一眼,赶在他们前头先走了。

时间匆忙,没办法整顿出一间客房来,苍苍让出自己的房间是唯一的办法,不过毕竟是女孩子的屋子,一会儿这些人都要进去,有些细节还是要收拾一下的。

苍苍也觉得他们来得实在紧急,像是连等殷晚睡醒都等不及,心生疑惑,一边带路一边含蓄地问原因。

面具男子——她已记起他是四大将军之一的高川,一言不发,高龙轻叹一声,低声回答:“我们也是无法,前天夜里府里遭了贼,我们捉拿他的时候不想被小世子看到了一些不大好的画面,他受了惊吓,哭闹不止,好容易哄睡了也不安稳,总是惊醒,醒了又闹。大夫说最好换个住处……”

苍苍听明白了,怕是见了血腥连带着对爵府都产生了阴影吧。

她怜惜地看看高川怀里的殷晚,难怪他脸色不好。又看看高川越发冷若冰石的脸,她问高龙:“爵府那样戒备森严,怎么会进了小偷,他偷了什么去?”

“不知道,当时人就在小世子房外出现,眨眼就被发现了,也没时间偷。”

“现在人呢?”

“自尽了。”

ps:  高考终于结束了,又有一大批年轻人解放啦,拍手庆祝一下。不过后面的路更难走呢╮(╯_╰)╭

118倒在巷子里

苍苍皱起眉不再说话。

很快她和未名同住的独院到了,这个院子虽说在角落里,掩映在疏林下,院墙也只是用篱笆围成,但里面房间不少,也分前后进,回廊东西厢什么的样样具备,如果把外面修葺一下也是个正规正矩的院落。

只是这会儿大多房间虽然打扫过却还不能住人。

他们到时未名正坐在书房门口的走廊下面,淡淡地将进来的一群人望着。他神情寂静,身形端然,不为任何人而产生任何波动,像一座雪白的雕塑,让人一眼注意到,却无端不敢再多看第二眼。

见到他,高龙脸色一肃,便是高川也褪去了冷意,端正地朝他的方向躬身:“未名先生。”幅度可比刚才对苍苍做的大多了。

他这么做,后面的人也都照做。

未名动也不动,目光清泠泠地在一群人身上扫过,然后返身进屋。仿佛他专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看,来的这些人里有无对不上他的眼的。

高龙轻出一口气,与高川对视一眼。

他们打定主意趁早过来,其实还有一层原因。

一个贼都能偷进爵府,显然不是他们的布防出了问题,就是对方不容小觑。若非发现得及时,说句不恭敬的,小世子现在是否安然无恙都是二说。在排查出问题之前他们是如何都不敢再冒险,而放眼整个盛京有哪里是最安全的?

以前不好说,现在绝对谁都会回答,未名先生的身边。在他身边,即便他无意庇佑你,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是不敢也不能跑来做什么的。

这简直就是个强大无匹的护身符。

所以他们会匆匆而来,而未名刚才的反应,虽然毫无欢迎的意思。但也没打算赶他们走吧。

这样就好。

苍苍将他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迅速明白过来,心里暗暗道一声“难怪如此急切”,嘴上却不点破,领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

连姨已经赶前一步来,将屋里女孩子的较为私密的衣物等都收拾起来,还开了窗透气,整个屋子显得十分亮堂整洁,毫无失礼之处。

安置好殷晚,他还在睡。留了两个从爵府带来的丫鬟看着,其他人都退出来。

“现在这样也好,你们自己在府里挑一处作为小世子的住处吧。”苍苍一点不拖拉。一出来就说,“不过我可说好了,我没有人手,无论选中哪里需要打扫,还是以后的吃穿用洗都得你们自己负责。”

照顾殷晚本来就是开山爵自己的请求。他们这时来又是看重未名的武力,那苍苍也没什么好腼腆小意的。说真的,她这里正好没闲人,他们如果能将洗刷做饭的活接过去,连姨也能轻省些,她很乐意。

不过这么说也是告诉高川他们。住在这里不需要束手束脚,在爵府是怎么样,在这里完全可以照着来。

高川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看看四周与远处,伸手选了苍苍旁边的院子:“这座院子慕姑娘可否割让?”

那就是旁边的一进小小院子,什么都不好,唯有离苍苍的这一座近。

“那儿只怕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有需要改造之处。将军们只管动手吧。”

高川眼睛微亮,终于不再那么冷漠。点点头:“多谢。另外,府邸的布防……”

虽然有未名在,但他总有出去的时候,一座府邸的守卫总不能是一片空白的。

苍苍闻言一笑:“将军请便,其实我早就想布置了,可惜人力有限,将军此举亦能解我之忧,乐意之至。”

事情商量完,高川发现整个慕府居然连个正经的厨子下人都没有,就从爵府调了些来,于是托他的福,苍苍终于吃上了可口的早饭,至于连姨,她也乐得少了差事,又赶回去照看那昏迷的十九人。

弄完这些,苍苍就和未名待在书房里研究那个三省六部制,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她看书未名也看书,真正的交流倒是很少,所以一早上也就修改了几处地方。

下午的时候钟离决过来了,手里拎着好几大包的药材,是给十九人补身体用的,直把连姨感动得连声道谢。不过面对苍苍奇怪的眼神他咳了两声实话实说:“是未名先生要我从城外捎带的,也幸好去得早,迟一步就要被人全部包走了。”

苍苍愣了愣,恍然大悟,殷据丢了人必会猜到是她做的,不过他一不能上门吵闹,二不能去衙门告状,便只有私底下搜刮尽救人吊命需要的药材——那药材虽说寻常,但其中有几味若换了其他的,效果会大减,对十九人维持机体康健很不利。

不过,连城外的药也要弄走,殷据这是有多痛恨她,宁愿损失自己的利益也不让她好过。

她撇撇嘴,抛开不想,拉着钟离决在石桌前坐下:“你说商去非最近和王修阅走得近是吧,那你还知道什么吗?比如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

钟离决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刚朗英毅的面容微微别扭:“这我不清楚,若你想知道我去问问商去非。”

苍苍想了想:“也好,你们见面也比较容易,不过既然问了就问个透彻明白。关于王修阅的一切,包括习惯、喜恶、品性,哦,对了,还有近期有什么行程计划等等,尽量详细地写出来给我。”

正说着话,那边高龙走过来,扯开嘹亮大嗓门就道:“好啊,原来你们一早就是一伙儿的,难怪钟离决你瞧不上我们开山军。”

钟离决微感讶异,迅速站起抱了一拳:“高龙将军。”对这位最初过手之时就给了他足够的尊重的豪迈将军,他也是敬重得很,“你怎么会在这……”

“嘿嘿,我家小世子要在这里借住一段日子。”高龙指指那边已经开始施工的院子,一巴掌拍打钟离决的肩膀,“好小子,数日不见越发精神了。这些日听说没去太学院习武了?”

“是有段时日未去了。将军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你报名参加今年春试的事惹得那些个武生整日惶凄凄的,到处在议论怎么才能打败你,你去没去太学院那是他们时刻关注的事,我当然就听说了。”末了他压低声音奸奸地笑,“我说,你小子去了还有谁能拿状元,可今儿主考官是里面那位,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在他面前露一手,小心他们联起手来先黑了你,免得到时候被抢去风头。”

高龙说着姆指还顶顶书房方向——未名还在里面。

钟离决愣了一下。这些勾勾道道他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当下为高龙的提醒道谢。

高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也是看你投缘,不过就算我不说你也不一定吃得了亏。”又对苍苍说。“慕姑娘原来才是深藏不露,身边围绕着的都是顶厉害的高手,想当时我们去查还以为你只是个小丫鬟。”

苍苍苦笑一声,移开了话题:“小世子还没醒?”

“醒了,不过他受了风寒。怕他又哭闹起来越发伤神,就又喂了些安神的药,又睡过去了。”提到殷晚高龙便忧愁起来,“大哥在照顾小世子,我要回去一趟,府里还有一些事我要帮三哥一起处理。”

大哥便是指高川。三哥则是高山将军。开山爵下四大将军都是以排名称兄道弟,这里唯一缺少的第二大将军高海,不是统帅着开山军。便是跟着南下去了。

苍苍听了就道:“那将军就去忙吧。”

所谓要处理的事情,应该便是那个入室小偷事件遗留下来的问题。若她所料不错,开山爵府大抵要进行一次大规模人事调动,他们急急把殷晚送过来大概也是怕动静太大吵着他。

最大的头领不在,爵府也好开山军也好。都面临着动乱的危机,他们一步都不能踏错。必须为主子守好这个大后方。

想了想,苍苍不禁发问:“开山爵那边可有消息了?”

“没呢,才来过一次信,说是刚到江南连具体地点都还没找到,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高龙忽又嘿嘿一笑,一扫郁色:“所以我们爵爷说了,一切还要仰仗慕姑娘你,你要是能好,我们自然也坏不到那里去。有些事,嗯,明面上咱不能出手,不过暗底下的小忙,还是可以出点力气的。”

得了这句话,苍苍越发地理直气壮起来,脸不红心不虚,找高川讨要了小厮丫鬟各一,去协助连姨照顾人,而且她和未名的饭食什么也都给爵府的人包去。有免费可靠的人,不用白不用,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在这会没有闲工夫物色下人的时候,也能凑合着过日子。

一边想着她一边感觉有些好笑。未名从书卷里抬头,莫名地问她:“何事愉悦?”

“没有啊,就是觉得上天待我不薄,虽然阻难重重,但每每我总能遇上贵人,得到帮助,也算是很不错了。”

她笑盈盈地挑亮烛光,这时已经天黑,为了尽量亮堂一些,书房里燃起许多只蜡烛,罩上灯罩就是一盏盏明灯,苍苍除了看书之外就是做挑灯芯的工作。

未名看着她终于又展露笑颜的模样,目光轻轻一漾,仿佛有清湛的水波自瞳仁深处荡开,拿起经修改又增多了几张的三省六部制草案,轻声说:“你来,有些地方我已经理解了,这样改或许会更好。”

苍苍立即跑过去,两人挨在一起叽叽咕咕商议不停,忽然未名毫无预兆地停住。

“怎么了?”

“钟离决来了。”他顿了一下,语气染上几许沉凝,“倒在了府外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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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杀人犯

听未名这么说苍苍讶异极了。

钟离决是什么人?他虽不能与未名这个怪胎相提并论,但那也是从前整日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她曾一度为他时刻持有的危机意识感到惊讶和敬佩,并且暗暗比较得出,如今的钟离决就有墨珩成年鼎盛时的武力值。

大央虽说尚武,但毕竟是异族统治,根基浅,武力大多停留在拳打脚踢和摔跤这样的笨重又粗糙的程度上。不像周国等地,江湖风气盛行,传说中的武功秘笈不在少数,甚至能养出丹阳子那般恐怖的绝顶高手。

便是墨珩能习得一身好剑术,其实也是江南游学的附带产物之一。

在这种背景下,可以说盛京鲜少有人是钟离决的对手,可未名却说他倒在外面的巷子里。

什么叫“倒在”?

苍苍很是怔了怔,随即霍然站起,未名却按住她的手:“你留在这里别动。”顿了顿,“罢了,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说着转动轮椅出去。

院子里已然侍立着侍卫,都是典型的军人风格,站在那里如同最最稳固的石像,一手时刻不离腰畔武器,一看便知是军中精英。

未名看也没看他们便驶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苍苍要跑起来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可他好像还是嫌慢,袖子一扬,冰润的手掌在她腕间一扣,下一瞬苍苍只觉脚下一轻,便再次坐到了她的腿上。

她睁大了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啸啸,眼中事物都有些走形了,再一回神,已经身处慕府大门之外。

好,好快……

未名放开她。也不理会守门的开山军精英震惊的神色,推动轮椅来到正对着大门的,巷子高墙的某处,停下,侧耳倾听须臾,忽道:“退开一些。”

苍苍还在恍惚之中,下意识后退,左右看看没发现钟离决因而有些不解。

却猛然听得一声巨响,一道极为强劲迅猛的气浪携着沙尘直往脸上扑,她忙不迭掩面倒退。耳边听见守门精兵哗然震惧之声。

她勉强睁眼看去,只见前方未名坐姿岿然不变,右手竖掌臂膀微曲。保持前伸状态,那股气浪便是以他为中心盘旋震荡,拉扯着他的白衣长发激扬不止,仿佛下一刻便要撕裂开。

而他掌心相对的墙壁早已被撕裂,出现一个硕大的豁口。飞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尘土滚滚中一个趴伏在地上的身影逐渐显现。

“钟离……”

“别过来。”未名冷清而干脆地阻止了苍苍的脚步,自己慢慢靠近那个人影,地上满是碎石砖块,但与他而言好像完全不成障碍,轮椅如履平地。连磕碰之声都没有发出。

他自轮椅上俯身,指尖在地上的人颈部按了按,然后迅速地将其翻过来。面朝上平躺,并指如电,啪啪啪在其身上尤其是胸口处点下。随即又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倒出数粒不知什么药丸塞进其口中。

做完这些,他转头对守着慕府大门的精兵道:“过来两个人将他抬进去。”

精兵毕竟非同常人。虽然还震惊得来不及合上下巴,但一听指令立即啪地站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未名身边。

“小心,他伤在心肺处。”

“……是!”精兵立即改变了抬人的姿势。

人打苍苍面前经过,正好让她看见那凌乱头发下灰白如死的面孔,正是钟离决无疑。可是下午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此时竟已奄奄一息,呼吸艰涩得仿佛随时会停止,左胸口有一个骇人的凹陷,显然是致命伤,尽管未名已紧急止血,但周缘血淋淋的衣服仍旧在淌血,一边走一边不要钱似地洒了一地。

苍苍手脚冰凉,她前世见过太多的死亡,钟离决现今的状况分明已经……

她无助地望向未名:“未名……”

未名正在墙的那面观察着什么,闻言转头便是看到她苍白着一张脸,微微有些喘息,身子单弱得好像能被头顶的夜空顷刻吞没。

他的瞳孔急开了一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异样,像被大石压住,又好像一池静水被搅乱,冥冥中仿佛有什么脱离原本的束缚挣扎着要苏醒。

他凝滞住,薄薄的唇抿成一线,迟疑复迟疑,还是慢慢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别急,他很机警,伤不至死,还救得了。”

冰润的指尖,清浅的声音,在这夜里徐徐映入苍苍的心底。她的思维慢慢回复,得到了天大的保证一般,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她是好了,可未名看着她由阴转晴,心里面蓦地一阵不是滋味,酸酸的,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松开她的手,眼睑眨去所有情绪,淡淡道:“进去吧,我先用内力给钟离决疗伤,你找个厉害的大夫来。”

那样重的伤势没有大夫医治,如何都是不行的。

苍苍立即应是。

刚才未名破墙的动静把府里大多数人都惊动了,知道是钟离决重伤,还来不及问缘由,就被未名抓住,一条条命令发下去。

“有没有懂医术的,先简单处理一下钟离决的伤口。”

“府邸守卫加大力度……”

“将外面的血迹处理掉……”

“查清楚钟离决下午离开这里遇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个指令,有条不紊从容不迫,态度既是冷淡又是强势,也不担心没人执行,说完他就进了钟离决被安置的屋子。

开山爵府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后到的高川沉声一喝:“都还愣着做什么,照未名先生说的做。”

苍苍赶紧加上一句帮忙找个大夫,他也答应下来。

苍苍和闻讯过来的连姨也跟着进了屋子。钟离决被安置在十九个联络人所在的院子里,这里可谓是伤患聚集了,可是昨晚钟离决还是救人的人,转眼却变成了被救的那一个。

苍苍进去时,两个开山爵府的中年妇人正在用剪刀剪掉钟离决的衣服,应该就是懂些医术的人。衣料一条条一片片被裁下,扔到地上居然还能溅起血沫,看得苍苍心惊肉跳。逐渐地钟离决精实但是鲜血纵横的上半身显露出来,果然胸口偏左处陷进一大块,像被什么钝物狠狠砸过,肋骨都砸断了,露出白森森的两个断裂处,连着模糊的血肉。

“老天哪!”连姨叹道,连忙去遮苍苍的眼睛,怕她吓到。

苍苍不让她遮,捂住嘴巴,满目骇然地瞪着那里。她是见过许多生死,但如此惊骇的伤势却也很少见过。便是曾经连姨的尸身,也就是刀伤又深又多,钟离决这个是用多大的力气造成的?她简直不敢想象下面的心脏和肺是不是已经变形了。

连两个妇人都经不住倒抽一口气,根本打不定主意怎么上药。未名却十分镇定地指挥妇人用热水将钟离决周身血迹擦去,略作思索,到底没有用任何药,再将他扶起盘膝而坐,自己一撑手坐到了他身后。

“我要给他渡气护住他的心脉,你们留下一个扶着他,其余先出去。”

“我留下来。”苍苍连忙说。

“你力气不够很快就会累。”

“可是他会遭人偷袭一定是因为我……”

“那又如何?”未名目光在苍苍发红的眼眶上顿了顿,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心底那股不舒服又冒出来了,且变得有些烦躁,“大夫来了叫他进来。”

说完就闭上眼,竖掌隔着钟离决后背开始运功。也没见他做什么,苍苍却只觉得以他为中心一股热流慢慢释放出来。

她动动嘴唇,连姨扯她袖子:“连姨留下,你放心,钟离少侠会没事的。”苍苍看看她又看看死去一般的钟离决的面容,终究带着两个妇人退出来,小心关上门却不离去。妇人之一递过来一样东西:“慕姑娘,这是从伤者身上找到的。”

苍苍一看,是几张折起来的纸,外面被鲜血染透,墨黑的字迹都晕开了。

她打开一看,却是她索要的关于王修阅的一切资料,是商去非写给她的。

她眼眶一热,一时心里复杂无比,倍感自责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钟离决不会夜里过来,或许也不会重伤垂危。如果他就此怎么样了,她永远原谅不了自己。

她强迫自己阅读这份东西,可是脑子里总浮现钟离决可怕的伤势,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最后把纸小心折起,眺目望去:“大夫什么时候来?”

“我们府里便有顶尖军医,已经去传唤。”高川居然还没走,站在一边,说完这句话他才点点头回殷晚那边去。

他走后不久,慕府外便来了人,可当苍苍激动地迎出去,对方却已自发闯进来,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大夫。

而是——

“钟离决涉嫌杀死太学院武生张鹏、吴燕秋等五人,有人见其犯案后逃向此处,本官特来捉拿,慕姑娘,还请交出嫌犯。”

幌幌火光之下,气势汹汹的一群官兵之首,京兆府尹胡进之如是道。

120血迹

胡进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又是痛恨又是痛快。

这个慕苍苍他可是记忆犹新。当日他奉命去长安侯府捉拿她,结果她来了一招煽动群众,将场面闹得无法收场,结果还是出动了禁军才将她带进宫。可是整件事情的性质却是完全变了,离开了陛下设计的轨道。那一次,陛下有多震怒,他就有多倒霉,若非陛下不想乱起来,准将他头顶的官帽连同脑袋给摘了。

可饶是保住了性命官职,可谁都知道半年之后他任期一满,就是他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因这事,数日来同朝为官者幸灾乐祸冷嘲热讽,底下的师爷衙役都敢给他脸子看,原本上赶着要将二八芳龄的女儿送来做妾的下属第二天就断了联系,连老家几个美姬妾都连夜跟人跑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堂堂盛京的府尹,正正经经三品以上一等重要的命官哪,前程说没就没了,台子说垮就垮了,这是为什么?都是因为她慕苍苍啊。

这么些日子来他天天幻想着将其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最初见她跪在舞阳门前,他心里别提多快意。可,可天下的好事都让这小贱人给碰上了吗,竟然来了一个丹阳子首徒给她出头!

丹阳子一线别说是首徒,就算是个打杂的他也不敢跟他作对,心灰意冷地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一解怨气,可是谁知道机会就这么来了。

后台再硬有什么用?脑子再好有什么用?碍了龙椅上那位的眼,还不是个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胡进之将身体挺得更直,火光之下一脸阴狠得意,抬着下巴睨着慕苍苍,眼中阴光闪烁。

苍苍在看到他们这番阵仗时愣了一下,随即迅速镇定下来,眯了眯眼:“你说钟离决杀了五个太学院武生?”

“正是。太学院无论文士还是武生。那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律法规定,杀伤太学院人罪加一等,慕姑娘,为免了你的池鱼之灾,你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吧。”胡进之得意地道,尖尖的眼睛紧盯着苍苍。

片刻他很失望地发现这个丫头片子脸上根本没有惧色,一丁点的慌乱都没有。又联想这宅子里还住着的另一人,心中有些惴惴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代表陛下的意思,那就是钦差啊。一个江湖小儿还能抹了他的脖子?于是又稳稳当当,鼻子里哼出一声,催对面的人快点。

苍苍却一点退步的意思都没有。他们这时站在慕府的中央道路上。她身后不远就是钟离决所在的院子,能看到灯光,而就在她身后的也有五六个开山军精兵。若非如此刚才她也不会冒险离开未名身边迎出来。

所以面对胡进之,她无论气度还是气势上都不会弱上一丝一毫,她很快问:“敢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总不能胡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逮捕人还要有文书呢。”

“嗯?你是在怀疑本官骗你?”

“胡大人当然不会这么无聊跑到我这里来消遣人。但既然你是问我要人,来龙去脉总要清楚告知吧,否则我心里没底怎么敢配合?”苍苍不慌不忙地道。

胡进之哼了一声,眼睛也眯缝起来。不过苍苍的眼睛原本就生得漂亮,眼角微微向上撩。那是凤眼,一旦眯起,精光暗蓄。配合着纤细而坚韧的双眉,凛然一股气势。而胡进之本就有些尖眼,这么一眯,越发显得眼睛又尖又窄,平白生出阴冷猥琐之态。

他自己只一点不觉。还自己感觉十分地良好,张口唤了一个人名。

他身后官兵里立即走出一个人。朝他弯了弯身,转向苍苍后便傲然挺了起来。

“在下太学院方敢,也是一名武生,我可以作证钟离决确实涉嫌杀害了张鹏五人。”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苍苍道。

方敢回头看了胡进之一眼。胡进之沉吟着道:“慕姑娘我肯解释始末,那是尊重你,你又能否尊重本官?你要将我们堵在这里说话?”

“不是我故意失礼,只是敝府尚在修整,除了内院其余地方根本无可坐之处。”苍苍微笑着道。

“是吗?那么未名先生呢?说起来本官还未拜见过他,这回正好顺道问候。”

苍苍很感好笑一般掩嘴别开脸,弄得胡进之有些羞怒:“你笑什么!”

“我笑胡大人方才还口口声声急着抓人,这会儿倒急起自己的私事来了。想必所谓案子并不急,不如胡大人明日再来吧。”苍苍撇了他一眼,眼神傲冷,“且未名先生忙于练功修习,只怕任何时候都没有功夫见大人你。”

“你——”

“钟离决的事你们若支支吾吾不肯告知,那么莫怪我无礼送客了。”

苍苍一甩袖,后退一步,身后的精兵跟收到指令一样同时踏步站到她面前,脚步掷地有声,钢刀赫然在握,跟堵人墙似地凶相怒视胡进之一众。

战场上用热血生命练就的肃杀之气,岂是久居盛京繁华之地的酒肉官兵可比拟的?登时胡进之带来的那些官兵脸色都白了,一个个退缩起来。

胡进之认出这些人是开山军,顿时又惊又怒,指着苍苍直哆嗦:“你,你反了!”

“反了?”苍苍挑眉冷笑,“小女子不过正当驱逐私闯民宅之徒罢了,还戴不起那么高的帽子。”

其实以苍苍的谨慎稳重,此时本不该针锋相对,但十九人的毒,老部下的生死未卜,尤其是钟离决的重伤,一样一样都刺激到了她,此时她看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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