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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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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苍苍心里讽刺地笑了一下。她出生凶险,害死了母亲,自己也身子骨积弱,但若非十几年来各种营养跟不上,又绣活繁重忙碌,生过几次病都没能及时有效得到医治,也不至于养成这么个薄弱的身子。
既然以前死活皆不在意,现在又来扮什么好人?
她抬头目光冷漠地盯住墨松,但看到他比上回见面时要密集许多的白发和眼角皱纹,还有那眼中卑微讨好的意味,那些刻薄酸愤的情绪一股脑熄了火,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咬住牙转身大步离开,快出门时听他在后面低低地说:“我大概是真的错了,当时若坚持一下……”
苍苍脚下一滞,更快地走出去,来到开阔的阳光下面才舒出一口长气。
连姨一脸担忧,墨珩欲言又止,她只是笑笑,转瞬就恢复成那个冷静清醒的慕苍苍,扬扬手中匣子:“连姨,我们快回去,得抓紧……”
“珩儿,她来做什么?”
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打断她的话,望去,只见听潮居入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方氏和墨青染。方氏面冷,眼神更冷,一派指责管教的气势,而墨青染堵着嘴满脸不高兴,看到墨珩紧紧站在苍苍身边,提裙碎步跑来抱住他的手臂:“哥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太学院,害我一个人都不想去。”
说着还挑衅地瞪了苍苍一眼。
苍苍面无表情,她分明记得墨珩吩咐过下面,一旦看到方氏过来要提前报信的,现在却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她看到一个侍女疾步走到墨珩身后:“公子,夫人不让通报,奴婢们也没法……”
声音脆练带点轻柔,人也长得冰雪般伶俐,正是苍苍住听潮居那段时间里打过交道的雪香,墨珩两大侍女之一。
墨珩听了她的话,不悦稍缓,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上前见礼:“母亲,您怎么来了?”
方氏哼道,“听说你们父子放着正事不做,大门也不出,我还担心你们怎么了,不能过来看看吗?你倒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什么病痛,母亲给你们请最好的大夫,这病气病根啊,得趁早拔除,否则你越忍她,她就会越发嚣张。”
说着目光犹如一柄利锥戳向苍苍。
墨珩听出她话里的夹枪带棒,皱了皱眉,解释道:“是有点事,现在已经好了,儿子正要送人出去,先……”
“这是来了客人呀!”方氏突然越过他走来,上下打量苍苍,“这模子好生熟悉,珩儿,你不给母亲介绍一下,这位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苍苍收回在墨珩和雪香之间来回逡视的目光,微微挑眉,从方氏眼里看出鄙夷不齿,那简直就像在看丈夫在外留下的野种,充满了怨恨嫌弃。她记起过去偶尔见到方氏,她表面仪态大方,眼中却掩不住一抹寒冷,但那也仅仅是寒冷而已,从不曾像今天这样赤裸裸地表现过。看来她的逐渐崛起和墨松墨珩的态度倾向,已经越过了方氏的底线,没有了那种优越感,她只能凶态毕现。
真是个可怜的人。
苍苍没有说话,连姨一把站到她面前,不客气地冲方氏道:“她是什么身份,如今满城皆知,你一个妇道人家既然这么消息闭塞现在又来问什么问?平白显得自己愚蠢罢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
“方若锦你胡闹什么!”愤怒的声音从正厅里传出,墨松柱着拐杖从里面出来,墨珩连忙扶他,被他用力甩开手。他艰难地走到方氏面前,压低声音训斥:“跑到这里大呼小叫你丢不丢脸,你不要脸也给我留点颜面!”
转脸又和颜悦色地对苍苍说:“你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好。”
苍苍还没表示,方氏就叫起来:“我大呼小叫?我丢了你的脸?墨松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何曾给了我面子?!”
她一下子发飙,歇斯底里地扯开声音喊着:“我告诉你墨松,丢脸的是你自己!亏你也饱读诗书,连起码的规矩都分不清了吗?”她指着连姨的鼻子,怒瞪墨松,“让一个下人顶撞主母,让一个私生女爬到正妻的头上,这就是你墨松的颜面,就是墨氏的体面?我说几句怎么了,我有这个权力,我就是要她们现在给我跪下,放到哪国哪家也没人能给我挑出个错出来!”
苍苍的脸色一瞬间变冷。
109我的规矩
苍苍与墨松是父女,这件事虽然不是秘密,许多人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
于侯府,当然是不想徒添麻烦,墨松大概现在是想认她的,但苍苍一点都不愿意,他想也是白想。而在皇宫那边,可能担心苍苍再得到侯府的全力支持,暂时也还没有拿这件事做文章。
可这个时候,方氏却没遮没拦地大喊出来,一时间旁边的下人仆从全听傻了。见收到这个效果,方氏居然脸上隐隐得意,那藐视苍苍的目光好像扯烂了她的遮羞布般的解气威武。
苍苍看着她,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蠢货,连跟她说话的胃口都没有,转头淡淡地扫了墨松一眼。
墨松气得不轻,被苍苍这一眼更是看得满脸涨红,呵斥方氏:“你在说什么鬼话!来人,把夫人送回去,以后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你凭什么!”方氏叫道,“你凭什么给我禁足,我哪里说错了?这两个人难道不是目无尊卑,难道不是以下犯上?难道她们还有理了?!”她转脸向苍苍咄咄逼迫,“我告诉你,到哪里就得守哪里的规矩,你要还想进出这个门,就得对我这个女主人低头……”
“娘的你有完没完!”连姨第一个受不了,大叫一声,扯下方氏指在鼻子前的手,一折一推,只听得骨头错位之声,方氏惨叫起来,连连倒退一屁股蹬在地上。
“母亲!”
“母亲!”
墨珩和墨青染慌忙跑上去,方氏抱着手臂痛嚎不止汗如雨下,不敢置信地死死瞪着连姨:“你,你竟敢……我的手,我的手……”
喊着表情又狰狞又痛苦。
墨珩蓦然转头愤怒地瞪住连姨,连姨被唬了一跳,这时才醒过神来自己太冲动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墨珩,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墨青染从方氏身边冲过来:“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对母亲动手!”
一边急冲过来她一边扬起了手。对这一巴掌连姨本能是要闪避,但是想到自己打了方氏,虽然那女人又讨厌又愚蠢,却毕竟是长安侯儿媳、墨珩的母亲,自己打她等于也是打了侯府的颜面,这时若再躲开,别的不说。侯府那边脸上不好看,会不会更生气,会不会找苍苍不痛快?
最最重要的是。墨珩发怒了,如果因为她而惹得墨珩与苍苍生出嫌隙坏了情谊,那可就坏了。
念头闪电而过,她已打定主意不躲,横竖一个小女孩的力气也大不到哪里去。被扇一巴掌又何妨?
她咬起牙关微扬起下巴,等待墨青染那只手招呼到脸上,可就在已经能感受到扇过来的风时,手臂却被用力往后一扯,下一刻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到了她的位置上。
“啪!”一记闷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苍苍侧着脸。鬓边秀发完全乱了,零散地遮盖着她的脸颊,可以看到她正紧闭着眼。腮边有因为咬住牙关而显露出来的痕迹,似乎在承受某种不大好受的感觉,过了片刻她略略站正身体,睁开眼睛睛直视着墨青染。
墨青染没料到自己会打错人,怔了一下。一咬牙又扬起手。
“住手!”
“混帐!”
两道沉喝同时响起,墨珩一把拉住了墨青染。墨松柱着拐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怒斥她:“你看清楚你打了谁!你还想打第二次?!”说完转过去紧张地看着苍苍:“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连姨也紧张不已地问。
苍苍摇摇头,手拂开乱发:“我没事……嘶!”手指触及额头的时候一阵刺痛,拿下手一看,居然有血渍。
“呀,苍苍你流血了!”连姨急切又小心地拨开她的头发,只见左边眉弓上方有长约一指的伤口,鲜血正快速渗出来。
原来,墨青染比苍苍要高上一点,她本意又是打连姨,所以这一巴掌抬得高了一些,直接击打到苍苍额角,挑散了头发,长长地指甲更是划拉过去,生生将苍苍眉弓上方好长一段皮肤给刮了去。
连姨又气急又心疼:“你帮我挡这一下做什么!看看现在,哎呀,大夫,大夫……”
墨松也反应过来,朝一干下人咆哮:“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众人乱成一团,竞相跑开,墨青染悲愤地跺脚大喊:“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母亲受伤了你看也不看一眼,她擦破点皮你就紧张成这样,她到底有哪点好?难道她就是块宝,我们都是草吗?”
墨松气得不轻,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苍苍看看他,小声安慰连姨自己不要紧,然后转向墨珩和墨青染。
墨青染愤慨不甘,倔强地瞪着苍苍,但是当苍苍微微一冷笑,她却冷不丁瑟缩了一下,往墨珩身后躲去。苍苍笑了笑,与墨珩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绕过他走向方氏。
方氏就那么坐在地上,忘了嚎叫,却残留着扭曲的表情,衣服发钗全乱了,也没有人顾得上去扶她起来,几十年的形象一朝尽毁。
苍苍面无表情地俯视她,头发微散,血滴从眼睑上坠落,在细致的脸颊上擦出道血痕,衬着那眼神仿佛正看一团空气,再冷漠没有:“你跟我提规矩?那好,我来告诉你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你在我眼里,等于没有。”
什么都不算,什么都算不上。
她叫上连姨,毫不逗留地大步离开。
一出来,就看见桑瓜已经把马车赶到最近的地方,向她们招手:“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该进去了。”
苍苍脚下一顿,有些迟疑,然后钻进车厢里。
未名盘膝坐在垫子上,正静静看着窗帘,看到她进来才转头,目光在她额头上扫过,道:“过来。”
苍苍乖乖地挪到他面前坐好,他摸出一个小瓶子,手指蹭出一点药膏,抬手就往她额上涂抹。
“嘶。”有点疼,苍苍下意识往后退了点,未名另一只手扶住她后脑,将她拉拢一点,手上动作不停却更加轻柔,一边看看她眉头微皱的样子:“知道疼还往上凑。”
苍苍没留意到他这句话比以往的清冷滞钝多了一点别的东西,撇嘴道:“谁知道她指甲那么长。”说完又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好像在场看到似的。”连药膏都好像是提前准备着,一摸就有。
未名道:“我能听见。”
“……”
他们靠得很近,未名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一手在她额上移动,清新好闻的气息就不住地飘来,一旦谁都不说话,车厢里面安静得隐约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真是的,明明也曾拥抱过,明明知道他思想经历异于常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暧昧和男女之防为何物,但是,但是……
苍苍盯着在眼前晃动的,他垂落下来的雪白衣袖,还有一截露出来的劲瘦修长的手臂,轻轻咬住下唇,手指不知不觉在膝头收紧。
“苍苍……”
幸好一个声音将她解救出来,她松了一口气,问:“连姨,什么事?”
连姨在外面隔着帘子低声说:“我想,要不我回去给他们道歉吧?说到底是我太冲动了,光被方若锦气到,却没想到她再怎么讨厌也轮不到我一个下人教训。”她轻叹一声,又是无奈又是低落,像跟苍苍解释,又似乎在说服自己,“这关乎侯府的脸面问题,能大事化小也好,是不是?”
苍苍没说话,未名把伤口都均匀地涂上药膏,又将流出来的血液仔细擦去,左右看看才放开她:“好了。”
苍苍重新坐好,对外面道:“连姨你进来一下。”又道,“桑瓜,麻烦赶车,我们回去。”
连姨进来,看看她的额头,大大放了心,内疚地说:“都是连姨太鲁莽了,我这就去赔礼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连姨,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好。”
“你别安慰连姨,错了就是……”
苍苍不让她说下去,自己摇头道:“方若锦那个人,自私自利心胸狭窄道貌岸然,总爱拿着鸡毛当令箭,好像我在她面前就有多卑微似的,其实我忍她已经忍很久了。”
连姨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连自己要说什么话都忘了。
苍苍一笑:“想不到吧,我又不是圣人,为什么不会讨厌她?我真的曾经无数次算计过怎么让她吃苦头。”
那是前世了,对于这个占了她母亲地位,总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冰冷又据傲,虽不曾故意苛待她但眼里总写着:“瞧,这就是个丫头命丫头身的下等人”的女人,她真是憎恶到了骨子里。
“那为何没有施行?”未名问。
苍苍抿抿唇,怎么没施行过?
前世方若锦丈夫瘫痪,儿子因为她的干预婚姻悲剧,对她只敬不亲,她的生活已经黯然混乱,饶是如此,自己还是时不时给她找点麻烦,可不就弄得她焦头烂额?现在想想她真是太幼稚了。
她真心地反省:“对付那种角色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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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有意义,但教训她还是很解气的,连姨你不知道,那个时候若你不出手,我大概会忍不住自己来了。”苍苍笑着说,“所以这算什么错?连姨你无需放在心上,方若锦她不值得。”
连姨听了却依旧担忧:“可是她有方家的背景,如果去诉苦,又或者……你也看到墨珩他……”
苍苍拍拍她的手:“没关系的,方家也就是一个书香世家,能有多大能力?而且方家的迂腐是出了名的,方老太傅他就是个礼教至上冥顽不化的老学究,他如果要追究,连姨你道不道歉都是一样的。至于墨珩……”
苍苍轻轻眯眼:“方若锦毕竟是他母亲,他生气也可以理解,若是因此就疏远了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有一点连姨你要记得。”她看进连姨的眼睛,认真无比地道,“我从未将你当下人,我将你当唯一的长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对墨珩退步,他比不得你。”
车厢里陷入安静,连姨动容地看着苍苍,眼里的犹豫不安终于一点点散去,又恢复成那个爱护心胜过一切的长辈,围着她额头的伤念叨起来,忧心不已地问会不会留疤。苍苍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把她送出去,车厢里又只剩她和未名两人。
未名的目光一直凝在苍苍身上,看得她奇怪又别扭:“做什么?”
“你为连姨挡下这巴掌,也是不想让她在人前受辱吧?”他的目光很纯净,似乎能照出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她被打,就定下了她不对的性质,而被打的是你,墨青染也会背上错处。两厢抵消,便可不了了之。”
苍苍撇撇嘴:“都被你看出来了。”
不能在未名面前不好意思,如果因为被他看清意图而难为情,那一天到头都会郁闷无比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精美匣子,取出里面的玉片拿在手上反复观摩:“就是这么两个铜钱大小的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如果被别人拿去难道就能冒充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未名朝她手上看了一眼,视线忽地一凝:“拿来给我看看。”
苍苍递给他,他一手撩起窗帘对着光看了一会,忽然说:“这玉片很新。”
苍苍怔了一下,凑过去看,只见光下薄如蝉翼的淡黄色玉片透明晶莹未见瑕疵:“从哪里看出来?”
“感觉。”唇里吐出两个字。未名又唤连姨进来,拿着玉片问她,“玉片前任主人是否随身携带它?又可曾时常拿出来把玩?”
连姨都回答是。未名点点头:“那就是了。”他指给苍苍看,“你看这边缘部分。”
边缘部分怎么了?苍苍仔细观察,发现玉片的边缘薄而锋利,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这是从整块玉上意外磕下来的。
她不解地看未名。
未名摇头:“再用手摸。”
苍苍照做。玉片边缘和上下表面都摸过去,感觉,有些干涩感,挺扎手的。不过这就代表新了?
见她还不懂,未名再摇头,伸手入怀中取出几枚铜板大小的玉片:“再摸。”那些玉片比帅印玉片厚而丰润。乳白色兼有青色暗纹,一看便知质地极为上乘,苍苍又摸摸这些。却是触手温润滑腻,前后两者截然不同。
“这是我自从睁眼起便带在身边的。”未名解释道。
苍苍陷入思索,逐渐地仿佛明白了什么。
据说玉就如同紫砂壶,越养越润,刚出产雕琢的新玉和常被抚摸把玩的老玉。无论在色泽还是气息上都有较大的差别。
难道这差别就是她刚才前后感受到的两种感觉?
虽说其中也有两者质地不同的关系,但能被雕刻为帅印的东西品质会差到哪里去?这样说来……
“这个……是假的?”苍苍怔怔地看着玉片。忽然掀开车帘,“桑瓜停车,我要再去侯府……”
“不必。”未名阻止她道,“桑瓜你带着这样东西走一趟。”
桑瓜立即应下,接过玉片,把缰绳让给连姨,也不叫车停就跳了下去,迅速消失在街头。
苍苍有些心神不宁地回到慕府,没等多久桑瓜回来了。
“问过墨松,他表示一无所知,我让他看玉片,他端详许久似乎也看出不对劲,现在正在搜找。若找不到大概要对所有人进行彻查了。”桑瓜把玉片还给苍苍,苍苍一下子坐下来,撑额看着这东西没说话。
或许是知道今天能拿到信物,永青这时候过来了,苍苍便把玉片给他看。
“假的?”永青难掩震惊,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最后道,“主人在时我还小,后来这个又到了小主人你这里,是以属下不曾见过这个,也判断不出来。但会不会是误判?东西就放在长安侯府里,好端端怎么就成了假的呢?”
听了这话桑瓜和后来过来的麻叶都有些不高兴,他这句话不是在质疑师兄吗?未名沉默,苍苍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否决:“不会错的,我相信未名的判断,而且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出来不妥当。现在的问题是,谁拿走了真的,拿过去为了做什么。”
“想必不会是谁拿去玩或偷偷借走。”桑瓜显然对她能这么说感到很高兴,插口分析道,“否则又何必弄一个假的来充数?”
“那就麻烦了。”苍苍在椅子上坐正身体,面无表情地道,“没有这样东西,我甚至不能证明自己是慕容氏后人,如果真的玉片被别人拿着上御史台……”
就像她之前无意间说的,是不是来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就可以冒充她了?或许不需要冒充,把真的拿走,等要她出示时她只能拿出假的,那还何来慕容氏后人的说法?她将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喘息空间以及舆论倾向。
而最为紧急的是,没有真信物就和那些老部下联系不上,她还指望从那里面获得自己的第一支队伍。
越想越皱眉,别人看着她都不出声,怕打断她的思路,但未名看了一会轻轻开口:“不必担心太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应当做的是去解决。”
苍苍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等。”未名垂了垂眼帘,“既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联系的事暂时先放着,正好空出精力做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苍苍想了一下,迎上未名沉静幽深的眼睛,忽然记起那件事。
救十九人出来。
当其他人都离开,苍苍单独问未名:“什么时候动手,有把握吗?”
未名道:“昨夜已经让麻叶去打探过,大致位置有了,今夜叫他们两人再一起去一趟,摸清楚具体所在,制定一个救人计划,以及准备给他们的栖身之所,大概明后日可以见到人。”
说起正事来,未名话也多了,语速也快了,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可靠很值得信任,苍苍由衷地道:“那就全靠你们了。”
第二天苍苍又去御史台走了一遭,王修颐仍旧在,但他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表现,言语之间完全是把苍苍当做万分肯定的慕容氏后人来看,没有在身份上进行为难。
这让苍苍心生疑惑,隐隐觉得不正常。
转眼到了晚上,是出动救人的时候了,苍苍便把所有心神收敛起来,去看他们进行最后的整顿。
原以为计划里只有未名三人,但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毕竟是救十九个人,他们武功再高也不能一下子带出这么多人来。
所以未名找到了钟离决。
慕府一座空旷的院子里此时站着七个一身漆黑的人。两个是麻叶和桑瓜,一个是钟离决,另外四个是钟离决的旧日兄弟,也是这回被他带回来的人。听他说他一共带回来七个兄弟,只是其他三人重伤,此时还没养好,无法行动。
他们站成一排,未名坐着轮椅正在对计划进行最后的重复。
“麻叶负责开路,两人负责守住三皇子府的后门以及看好两辆车,其余三人跟麻叶进去救人,记住,必须不得惊动任何人。否则没有时间撤退。麻叶,迷药暗器都带齐了吗?”
“齐了。”麻叶郑重拍拍腰间。
“嗯,如非必要别用迷药,那里可能有擅长用毒的人,也许会被识破。”
“明白。”
马蹄和车轮都用棉布裹好了?”
“全部裹好。”钟离决答道,“马嘴也已经束起,我们驾车也有经验,不会发出声响的。”
“很好。桑瓜,你的任务最重,你要在他们返程途中提前引开可能有的巡逻兵和行人,并且不能被察觉出异样。”
“放心吧师兄。”
“那么最后一点。”未名扫过七人,音色沉稳有力,“你们第一目标是把人带到这里,但三皇子府离这里过远,若是发现不能,沿途还有其他三处可供暂时栖身之处,麻叶桑瓜知道地点,你们就跟着他们走,不得有误。”
“明白!”
整齐压低的回应,未名微点头:“那么,出发。”
111不是病,是命
院子里迅速安静下来,空荡荡的风拂过石幢里的蜡烛,无由惊起一阵光影摇晃。
未名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得仿佛一道冰柱。他的白衣被风吹动,绸缎般的乌发飞扬起些许,落到肩上,轮椅上,丝丝缕缕都散发着动人心弦的美感。
可是,却那么的寂寞。
苍苍放缓呼吸慢慢走过去,看到他一手抱着那个木盒子,另一手拇指无意识地摩娑轮椅扶手,目光一直放在七人离开的方向,神色漠漠的不知在想什么。
“未名?”她小心地唤。
他转头过来:“何事?”
“呃……”该怎么说?看他从发号施令一下子陷入沉默而担心?
她笑笑:“你考虑得好全面,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当领导者?”
那气度那气场,明明没有刻意去修饰,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条履清晰,蕴含着一股力量感,让人忍不住去信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将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在刚才那一刻,他简直像是最强大的发光体,哪怕她站在他身后且隔了不短的距离,也不禁为他瞩目。
“是么?”未名淡淡低下头,“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苍苍看着他推动轮椅慢慢地离开院子,忽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武功再高又如何,智谋再深又如何,那些都弥补不了他与普通人的差距。因为他离不开轮椅,因为他的腿,站不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今夜的行动他完全可以自己去。他是很了得,甚至已经到达可以无视许多世俗权势的地步,但他受到的拘束也是难以想象的。
很多事情。他只能躲在幕后出谋划策,很多人,他天然持有一份距离。
苍苍能理解那种感觉。
前世她冷漠故我,绝大多数时间都无所谓悲喜,唯独在每次发布下命令,看着那些人在面前离去眨眼之间一个不剩时,那种孤寂无依感便会油然而生。
她明明才是牵头的那一个,可总有种整件事情都与她无关的游离感。后续的行动她插不上手融不进去,当底下人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她分外寂寞。当所有人都在为胜利庆贺,她只有背转过去自斟自酌。
她那样是内心封闭自作自受,而未名呢?外在的优异常使人忽视他双腿残疾的事实。也忽视了他的感受,他心里,是不是在意着的?
她默默地跟在他后头,几次想询问他腿的情况,却都无法开口。万一触到他的伤心事岂不是更残忍?
犹犹豫豫地走了一段,未名忽然停住:“你有话说?”
“这个……我是想问,把人带到这里来合适吗,殷据一定会查过来的。”吞吐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未名看看她的神色,苍苍心里打鼓,他还能看出自己言不由衷?
所幸他没有追问。摇头道:“查过来也无所谓,他不敢硬搜,上告的话也师出无名。只要麻叶他们不被当场抓住,安全撤退,殷据就做不出文章来。”
苍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问:“你刚才提到殷据那里也许有用毒的高手,这话怎么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还记得永青的毒吗?”
“嗯。”
“他所中的毒虽然不致命,但毒性诡秘缠绵。极其难解,不像任何一种现存毒药。应该是新配制的。”未名缓缓道,“而且手法上很高明,我问过余师叔,他说不像大央的人能做得到的,倒像是周国一些宗门里的毒药。”
苍苍一惊,这么说来,当时墨松中的毒那些名医也是给的这种解说。
莫非,殷据手上还真有这种人才?她扶住脑袋,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什么事……
“而且那十九人……”未名继续说着,见苍苍心不在焉便住了口,“夜凉了,你快去休息吧。他们至少要半夜才回来,不必等。”
“哦。”苍苍呆呆掉头,走了两步忽然一横心又走回来:“我其实想问的是,你坐轮椅是因为生病吗?”
未名怔住,没有意料中的恼怒,平静反问:“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
苍苍咬咬唇,有些固执地道:“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好的风华,坐轮椅实在太可惜了,就没有办法改变吗?”
没有办法吗……
未名的目光迷离了一下,忽而轻轻笑起来,这是苍苍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平时他面部表情匮乏到好像一个冰雕,这么一笑,整个人仿佛于瞬息之间活过来。
可是苍苍只觉得刺眼,她能感觉到这个笑是不真心的,这个笑容里有的只是落寞和茫然,好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不是病啊。”他拍拍自己的双腿,抬头目光亮亮地看着她,“从我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师父说这是命。”
不是病,是命。
苍苍回到房中反复琢磨这句话,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腿的问题怎么就跟命运扯上关系了?而且他为什么说“醒来”,一般人不该说“自出生起”或者“懂事起”吗,未名却第二次用到“醒来”这个词。
寻思不解中眼皮越发沉重,她熬不住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苍苍,苍苍醒醒……”
苍苍揉揉眼睛,看到叫醒自己的是连姨,精神一振:“可是他们回来了?”
一边起身要出门。连姨拉住她:“你说你,好好的床不睡趴在桌子上做什么?”习惯性地唠叨两句,“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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