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反攻路-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修颐走后,商去非上下端详钟离决,一脸诡笑,钟离决面无表情地问:“你看什么?”
“人家在招揽你呢。”商去非拍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也是个不错的出路,你得好好考虑。”
他说着有意无意看向苍苍,她又已经老僧入定一般闭上眼睛,身形单薄却笔挺,精致凌乱的脸上无情无绪。
无论是怎样的淡定有潜力,她此刻确实已经自身难保,谁也没有义务死守着等她翻身,若有更好的出路……
哎呀呀,真是一个考验抉择力的时刻。
燥热的正午悄然过去,当酒楼客店纷纷上门熄灯,热闹了一天的盛京城陷入沉睡。
梆——梆——梆——
不知哪条街上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幽幽声波中,舞阳门前广场上,两两相望的凤凰台和长乐钟便显得尤其高阔孤冷,漠然俯视着脚下一跪数站十来个人影。
笨重的宫门再次开启,十二个禁军列队出来。“换班了换班了。”领头的喊道,立在苍苍周围的十二人终于跟人偶复活一般活动开僵硬的四肢。
“唉,这么站一整天确实不好受。”一人小声说道。禁军也是人,在岗位上时无比敬职可以数小时一动不动,但轮到休息了,也会如常人一般闲聊生活甚至小小的抱怨。
“是啊。”一人附和,“不过你别说,我们都累了,这位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这真是个文弱的女子吗?”
他们看着苍苍的神色既是不解又是钦佩。身为说一不二纪律严明的军人,他们最佩服强者,或许慕苍苍不是强者,但她这份毅力和耐力已经能让太多人望尘莫及。
“大概因为是将门之后?”
“嘘,还没定的事千万别乱说。”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苍苍身边走过,他们下意识都放轻了脚步,不愿打扰她。
但谁也没注意到,苍苍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在前方交班的禁军,觑了个合适的时机,抬起右手,像要梳理面前被风吹散的头发,手指碰到嘴唇的时候,却尽量迅速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在口腔里停留了一下,然后沿着咽喉滚落,不过几息功夫,空虚而寒冷的胃里产生出一股暖融融的热潮,极度的饥饿也似乎得到了缓和。
她悄悄舒了一口气,心下泛开苦笑。
大概很多人都认为她耐力毅力非比寻常,毅力还好说,但耐力这种东西,却真不是意志可以决定的。
以她单薄不堪的体质,早在跪到半天时就受不了了,能支撑到现在其实是因为她有作弊利器。
那是在第一天晚上,她快晕倒之际,长乐钟的撞钟人过来看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又回到他的高台上。之后不久,她感觉袖子有点沉,一模,摸到了一只小锦囊,里面有四颗圆圆的东西……
那便是她刚才吃下去的东西,效果好得令人震惊,立即就能产生饱腹感,连四肢的力气都仿佛充盈不少,可以保持十来个时辰有效。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弊端便是吃了之后她疲惫感更甚,就好像那药把她的精力转化成了气力和能量,所以她现在很累很累,好像几辈子的疲惫都叠加在一起形成黑潮,快要将她整个淹没了。
她用力掐掐手心,回头向长乐钟的高台上看了眼,似乎能看到一个依钟站立的黑影。
那到底是什么人呀?她回味起对方来到面前低低念出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是指她无法强求去改变什么吗?
也是,还有两天半,可药丸已经吃完了,或许,真的强求不来了。
她怅怅地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幽蓝发黑的夜幕,连姨,此时你在哪里?你可赶回来了,又可曾带回苍苍需要的东西……
“什么声音?”正在失神,忽然一道喝声惊醒她,同时寂静的黑夜里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禁军们全部被惊动,第一时间冲到了苍苍身后,像要严阵防范什么。苍苍跟着转过头去,紧接着,泛着血丝的眼睛,因为惊奇,一点一点越睁越大。
100我师丹阳子
疾驰而来的那匹骏马上,正是苍苍前一刻还惦念着的连姨。
还未到近前,她就在马上用力挥手:“苍苍!苍苍连姨回来了!”
那样嘹亮而急切的声音,把周遭的空气都叫乱了。
眨眼之间骏马已飞驰到近前,不等稳住连姨就跳下来,狂奔过来。
“再敢上前一步杀无赦!”两只禁军小队的领队见此异口同声地大喝,一挥手,二十四柄锋利雪亮的长戈唰地斜指向连姨。
苍苍惊呼:“连姨小心,咳咳咳……”她这一急喊岔了气,边咳边艰难地说,“你先退开一点……”
连姨担忧地看着她:“苍苍你快别说话,连姨知道怎么做。”她转向二十四个禁军,瞬间又是痛恨愤怒的神情,虽然没有再前进,但也不肯让,大声说,“负责这里的最高官员是王御史是不是?你们立即通知他,我手上有能证明慕容氏是蒙冤的重要证据,我要求立即停止慕苍苍的刑法!”
苍苍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本来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的才叫连姨去的,没想到真的见效了。她知道自己有胜算了。
不过,连姨怎么知道一来就这样亮出来,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先问过自己的。
大概是被逼急了吧。
苍苍笑了笑,心神略一松懈,身体便控制不住地向旁侧倒去。
“苍苍!”连姨急得大叫,“你们还不去找王修颐!”
禁军队长互相看看,派出了两个人,一个进了皇宫,另一个向御史大夫府跑去,而剩下来的人依旧拦着连姨:“在上面有指示前,任何人不得接近慕苍苍。”
“你们!她快撑不住了!”
“那也不行。”
连姨咬牙切齿。急得满头汗。苍苍扶着地面喘了两口气笑看她:“连姨,没事的,不过是再多等一会儿,也不差这一时片刻了。”
她声音越来越缺少中气,嘶哑到了极限,到最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说完她难耐地低下头,艰难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药丸能解饿和补充体力,却没办法补水,四天多滴水未进,喉口腥咸灼辣。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是干巴巴的,她觉得自己快成为一具干尸了。
“苍苍苍苍!”连姨焦急万分,想要硬闯。但两禁军长戈一刺一挑,就把她逼得连退好几步才站稳。
“你们,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人性!”她瞪着一个个冷面无情的禁军,打也打不过,说情也行不通。真是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她咬咬牙,忽然转身朝着赶来的方向郑重弯腰:“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就请帮到底吧。那些人不知要何时来,来了也不知还要拖拖拉拉些什么,可迟一分苍苍就多受罪一分,求求你了!”
附近还有人?禁军大惊。当即警惕起来,苍苍也心中吃惊,连姨在求谁?她认识什么厉害的人?
可是半晌。长长的大道上仍旧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姨一咬牙屈膝跪下:“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求你了少侠!”
眼看着连姨的膝盖就要碰到地面,苍苍都来不及出声阻止,下一刻却见她膝下衣料一弹。整个人又直了起来。
连姨愣了一下,激动地说:“谢谢。谢谢!”随即飞快地跑向苍苍,禁军还要阻拦,然而但凡有动作的人不是“哎呦”一声崴了脚,就是“啊”一下弃戈跌倒,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牵拉着他们。
“都别动!”队长急叫,一群人白着脸四处张望,队长壮起胆子抱拳朝四周大声道,“哪位高人在此,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苍苍也怔住了,如此诡异的场景,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识到过。难道是他?
她撑着连姨的手万分艰难地坐正,扳直双腿,简单几个动作就让她急喘脱力,她顾不得难受,抓着连姨的手连声问:“是他吗?是未名吗?”
“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来,赶快先喝点水。”连姨不答反说,从腰畔解下一只手臂粗细的竹筒,“这是未名少侠给我的,他说你喝了这个会好受很多,你快喝。”
真的是他!
苍苍接过竹筒怔怔地看着,拔开塞子,里面温润而蕴含淡淡竹香和药香的气味飘出来,只需要闻一下就能知道这是好东西。
第二次了……
他第二次救自己了。
她心中五味陈杂,抬头看去,朦胧夜色中,道路彼端似乎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影子,顷刻之间就来到近处,速度快得让人感觉是自己花了眼。
人们这才能看清,他是坐在轮椅之中的,一身白衣被夜风轻轻吹起,映衬着乌黑微扬的长发,比寒冬的雪更白,比中秋的月光更纯澈,好似全世界的光芒都凝聚到了他身上,让人完全无法逼视。
他没有去看如临大敌的禁军,而是将视线轻轻落到苍苍身上,淡淡问:“为什么不喝,怕下了东西么?”
静如止水的声音,隐含着不曾有过的低讽,似乎还有别的,但没有人能听得出来。苍苍只觉得他比起初见的那夜更为疏远,那目光和声音逼得她心口一颤,好像在控诉她几日来的提防冷漠一般。她不由地一阵心虚惭愧,连忙举起竹筒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咳……”一灌就呛住了,连姨连忙给她拍背,嘴里心疼地道:“慢慢喝,慢慢喝,你慌什么?”
慌什么……
苍苍下意识地抬眼,错觉未名的神色居然和缓下来,薄薄的嘴角边隐约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转眼却似乎又消失无踪。
他推动轮椅慢慢过来,禁军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调整队形,俨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却根本不在意,来到苍苍面前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很喜欢谈条件。”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情我愿互相利用,你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那今日我们也来谈一谈。”声色毫无杂质,剔透宛如水晶,“我来助你,但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未名不说话,只是向她伸出右手。
一般人伸直手臂没有支靠时,手大多会微微发颤,但他不会。那只形状优美的手静静摊开在苍苍眼前,细白的掌心好像一抹凝固的霜华,宽大而舒展的袖子垂落下来,随风轻曳。飘遥之中又平生一股清寂寡淡,犹如他的音容神思。
苍苍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
指掌相触,她干巴巴如一块寒冰。他冷沁沁似一抹良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忽觉身体一轻,再回神已经坐到他身上。
“你……”苍苍愣住,自觉明白了他的意思。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未名淡淡瞧她一眼,似乎对她的激动略感不解,“你这个样子,是准备徒步回去,还是坐马?”
走路。坐马,亦或叫连姨背?哪一样都没有安稳坐着来得舒适放松。但也要看坐哪呀?
苍苍尴尬地一动不敢动,苍白的脸颊染开一抹奇异的红晕。用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他一下,扭头向连姨:“连姨你扶我起来。”
连姨的表情比她更吃惊而古怪,不过面对她的要求却瞬间淡定下来,一本正经地说:“苍苍你别逞强,你的腿绝对不能再使力了。”
“连姨!”
话音还没落。舞阳门那边便涌出来许许多多人影与火把,禁军在前。拱卫着一个人迅速逼过来。
“何人胆敢深夜到此放肆!”那人高声喝斥道。
苍苍眯起眼睛,这个声音,是殷据。她抬头看向彤彤火光,太过干燥的眼睛受不了那样的强光刺激,眯得更紧,她拉拉未名的袖子:“放我下来吧。”
还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做个了结。
未名不动,也跟着看过去,又看看广场外围,一连的动静使得刚入睡不久的人们惊醒,远近的楼房里次第亮起灯光,有人趴在窗口探头探脑。他轻轻摇了摇头:“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什么?”
“你很笨。”
“……”
“所谓权谋权谋,以权为先,若手上没有力量,再好的计策也是事倍功半。你想与他们平起平坐,首要不是动脑,而是震慑。一个空有谋略的人只能做一个谋士,而居上位者,必须权谋并重。他们为何能屡屡轻视伤害你?就是因为你没有能令其为之忌惮的东西。”
没有倚仗,是苍苍的硬伤。她为何一步一步走得如此艰难?为何一次次都是亲力亲为,甚至为了一个目的不惜以命相拼,拿命相博?因为她只能靠自己,因为她的身后,几乎一无所有。
苍苍听着他难得的长篇大论,默默别开脸:“你都说了,我是没有,权也好力量也好,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你笨。”未名直视前方的视线调转回来,落到她脸上,“以前是没有,可是现在,你有了。”
苍苍一惊,扭头看进一双黑沉的眸子:“你,你是说……”
那边殷据等人已浩浩荡荡地逼近,火光愈浓烈,他看清两人,冷然道:“未名,又是你!你当真以为没人奈何得了你吗?给我拿下!”话一落,禁军便重重包抄过来。
未名动也未动,渐浓烈的火光摇晃在他舒雅的脸容上,竟也使得那五官越发地清晰深刻。他依旧凝视苍苍,双目幽沉而明亮,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低声道:“不需要隐忍屈就,你应该有足够傲视他人的底气,在你能自己达到那个程度前,我不介意做你的底气。”
说着他保持姿态不变,单手稳稳拥着她,另一只手抬起一挥,袍袖猝然震荡开,一股强劲奔腾的气浪由此至彼席卷向禁军,跑在最前方的数十人便大叫着被击飞而起,遂又重重倒地。
苍苍猛地瞪大双眼。
“好好好!”殷据大怒,连声道,“好你个未名,一介平民居然敢对禁军动手,当真无法无……”
“按照你们的律法,”未名忽然出声打断他,不大的声音却响遍各处,“我大概不算平民。”
他转头看着殷据,那样平静的面容,沉寂之下仿佛掩藏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和张扬:“修为臻入化境界者可封爵,你们开国皇帝有这么说过吧?若是不承认这点,那么,我师丹阳子。”
ps: 鞠躬感谢fangyuan48的打赏和粉红票o(n_n)o哈哈~
101从传奇到人间
丹阳子是谁?在场的人大多愣了一下,似乎不是朝堂上的高官贵人,也不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佬,倒像是个朝野之外的名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啊想,然后不过两息功夫,抽气声此起彼伏。
丹阳子?!那个丹阳子!
大央有一公二侯三子爵,众所周知的有温国公,长安侯,长乐侯,开山爵,大巫爵,这其中哪一个不是权大势大?虽然所侧重的领域不同,虽然近些年略显颓势,但那地位那名声都仍旧是响当当的。那在平头百姓眼中就是不可攀附的至高存在。
可是显少有人知道,人们耳熟能详的“三子爵”中那个“子”是谁,更不知道,无论朝廷还是皇室,对待前五者和最后的这单独一家,态度上是有本质区别的。
如果说,对前五者是俯视,是凌驾,是周旋和削弱,是天然的优越感,那么对最后一家,就是仰视,是讨好,是抵触和畏惧,是敬而远之的忌惮。
那就是丹阳子,曾以个人武力称冠天下,翻手风起云涌覆手血雨腥风,令四海群雄畏缩不敢言的丹阳子。
据说他本是周国人,与周皇交情匪浅,十八年前却不知为何来到大央南端,在钟南山安居落户广收门徒。
当时大央皇帝便是今上刚登基不久,得到消息后胆战心惊不能安寐,举国上下也因此轰动。而当人们惊讶又惊喜地发现他居然真的只是在那里落户,而不是为周国来搞破坏时,上下欢腾,今上第一时间御驾拜访钟南山,三度请求授爵,丹阳子这才答应,从那以后。大央便多了一个丹阳子,多了一个“转邪归正”低调驻守的武林高手。
丹阳子虽然低调,十几年不曾出山,但传奇始终是传奇,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仍旧广为流传。盛京虽在江湖漩涡之外,但身在朝堂的人们对他也不陌生,单说每年派遣过去的礼仪性访问仪仗队,就让人无法淡忘这个超然存在。
而此时此刻,一个自称是丹阳子徒弟的人活生生出现于眼前?
除了好奇敬惧,更多的是意外。禁军看向未名的眼神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丹阳子……”殷据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未名是丹阳子的徒弟?
他双手紧紧攥起。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又是震惊又是悔恨。
他之前单想着未名功夫是不错,但到底到达哪个程度谁也说不准。一个人再厉害,又如何能与一国为敌?所以当他听到下面的汇报,认为来人可能是未名时,立即自请来处理。
一是一雪之前被反叛欺骗的怨愤,再是借此大好时机将他彻底打倒。也免得日夜担心苍苍用他来对付自己。
他算盘打得好,上来不用多废话,直接发动禁军,未名束手待擒最好,若不屈从,那必会动手。一个平民肆意打伤禁军。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能弄死个人。届时未名还能犟到哪里去?
可是,可是动手是动了,禁军也伤了,哪曾想他却搬出个强到可怕的靠山。
丹阳子之徒?如若是亲传弟子,别说伤了几个兵。就是打伤他这个皇子,皇室方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归根结底。谁敢惹丹阳子啊。而他若一早得知未名是这个身份,上报给父皇,那也是功劳一件。可是他却为区区一个小女孩彻底得罪了他。
知情未报,与丹阳子徒弟交恶,单是这两点就能把他打下尘埃。
想到这里,殷据的额头开始留下冷汗,心思电转间作出判断,疾步上前,满脸震惊:“你……阁下竟然是丹阳子的徒弟,据当真是眼拙,先前失礼之处实在惭愧。”说着一揖下去,“父皇若知道先生来到盛京一定惊喜万分,可否容据做一个引荐,引先生进宫?”
丹阳子之徒,尤其是亲传弟子,身份相当于寻常侯爵府的世子级人物,但地位却远远超然更多,殷据这一声先生叫得并不算过分,只是他前后态度天差地别,却是颇为可笑。
未名白衣黑发神情安然,并未因旁人的转变而产生一丝半点的变化,他摇摇头道:“我既然表明身份,自然会去拜见大央陛下,但眼下便算了。你看,我可能先行离开?”
殷据的假笑僵了僵,看看他怀中的苍苍,眼里转过一抹忌恨,遂又强笑道:“慕苍苍之事牵涉甚多,你就这么带走她不合理法……”
“说到理法,”未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探手入怀,取出薄薄一纸信封,“依央帝当年的承诺,我师合法持有一定的与政权,如今他将这份权力转交于我。凭这点,我要保下慕苍苍应是不难吧?”
手指轻轻一弹,那信封便好像一片羽毛悠扬而又迅捷地飞向殷据。殷据接过,看看未名,展开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更僵硬。
真的是转让书,角落是丹阳子的官印,那是朝廷统一分发的,除非被盗取,否则谁也冒充不了。
盗丹阳子的东西,这世上大抵还没有这种人。
有了这份证明,未名简直能名正言顺地干预许多事情,哪怕是朝政,只要他有心也……
殷据暗中恨恨咬牙,忽然目光在两个字上钉住:“首徒?丹阳子首徒……”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未名。
“未名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抬手示意禁军让出道路,未名颔首,低头问苍苍:“可以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苍苍自他自承身份起,心神就变得恍惚,此时听到问话,默默看了看他,还是跟做梦一般,摇了摇头。
未名便拨转轮椅,连姨赶紧上前帮他推,他空出手来轻轻放在苍苍膝盖上,片刻一股淡淡的暖流便在那处涌动开。
苍苍跪了太久,双腿本来都已经完全麻痹,经他这一手,疼痛和各种不适都逐渐苏醒过来,她紧紧皱眉,全身紧绷着对抗这种不适。
“放松,一会儿就好。”未名轻声道,“你吃了余师叔的药,这会儿该很累了,先睡吧。”
余师叔?
苍苍眼神询问他,忽而明白过来,向长乐钟台上望去。垂垂老矣的黑袍撞钟人正站在巨大钟鼎旁俯视下来,看不清头面神情,但能感觉但他对这里稍稍颔首示意。
原来是师叔啊,那就不奇怪他会给自己送药了。这是未名嘱托过的吗?
有太多的疑惑和不真实感,可是一波强过一波的疲惫向她涌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未名身上的气息真好闻,是山云雨露悠悠青竹般的浅淡气息,虽然不够温暖,可是让人倍感安心。她忍不住靠到他肩上,任由丝滑而略带凉意的衣料贴触脸颊,一并穿透过来的还有他淡淡的体温。
感受到苍苍肌肉松弛下来,低头一看她已然陷入沉睡,未名调整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做这些的时候他眼里脸上毫无旖旎特别的情绪,仿佛是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可他身后的连姨却一脸复杂,恍一察觉竟发现街道两旁门后窗下不少人在张望,她声音一紧:“未名先生……”
“嗯?”未名也看到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他完全可以迅速离开这里,但那样也许会惊醒怀中的人,他自己也根本不在意旁人的视线,兼之丝毫不以为如此搂抱并且还将手放在人家女孩的膝头有何不妥当,便由着去了。
连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苍苍命都差点掉了,比起这个,名声当真算不得什么。于是她改口问:“我们要去哪里?回侯府吗?”
“不,她既然想自立一户,侯府是万万不能去。”
正说着,前头清冷的路口突然跑来一个人影,一看却是桑瓜,他笑道:“师兄,都弄好了。”
“弄好什么 ?”连姨问,没错过桑瓜在看到未名抱着苍苍时,那极度震惊的表情。
“当然是房子弄好了。”桑瓜接过轮椅,大步平稳推动,“你家姑娘有先见之明买了一座大宅子,刚才我与麻叶布置了一番,现在可以住人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走后许久,王修颐才带着手下赶到,哪里还能见到应该在此的人,唯有一干异常兴奋拼命强忍的禁军,以及失魂落魄的三皇子殷据。
“三殿下?”王修颐惊讶地问,他不大了解殷据私底下的身份和作为,所以见是他领人出来颇觉诧异。
“王大人。”殷据回神,苦笑一声,“你来迟了一步。”
“慕苍苍呢?听说有人搅局,还说有关键证据,人和证据呢?”
“证据?证据有没有不清楚,但是人……你自己看吧。”他把未名给他的信给王修颐。王修颐一目十行扫过,霍然变色,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周正严肃的脸越发严肃冷穆,片刻深深吸一口气:“殿下,我们需立即将此事禀报于陛下知晓。”
“嗯,据也如此以为。”而且需要王修颐来说,既然与未名套不上好关系,还是换一个人去承受父皇的第一波怒火为妙。
102回去?怎么可能
这是靠近城郊的一条老巷,两边墙体斑驳,青石板地面上有一道道的龟裂,青苔附着其上,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
正值清晨,太阳才升高些许,巷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一个锦袍公子带着一个长随安静行走其中。
“公子,就是前面。”长随道。隐约传来一两个声音,走得近了才听出是一个妇人在指挥人做事:“再挂高一点,右边太低了,挪上去一点,对对,好!够了,就是这样。”
这个声音中气十足,带着股轻松之意,单是这么一听就让人觉得她生活安适。
锦袍公子这么想着,脚下加快,转过一个弯道,眼前便亮堂起来。
那是一个府邸的大门,门板黯然石柱耸立,给人以沉敛大气之感。两个穿着布衣的人正踩着梯子往门梁上挂门匾,一个妇人背对这方仰头望着。
“连姨。”他出声唤道,妇人转过身来,正是连姨。
“大公子,你怎么来得这样早?”连姨道,忙向他招手,“你来看看,这门匾这样挂好不好?”
“好,再好不过了。”还没等锦袍公子也就是墨珩作答,梯子上的一人就嚷嚷起来,“我说连姨,一个牌子而已,怎么挂不是挂,用得着这么讲究吗?我手举得都快酸死了。”
墨珩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立即认出这是未名身边的桑瓜,那么另一人,他一看,果然是麻叶。
他心中暗暗吃惊,在未名身份曝光之后,各方各派都在调查关注他,连着他身边两人也受到重视。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麻叶桑瓜两人居然十有八九也是丹阳子亲传弟子,且是修为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放到哪里不是令人小意仰息的角色,却跟在未名身边做着小厮随从的活,眼下又能被连伯琴跟个下人似地随意差遣,没有亲眼看到的人绝对难以相信。
他想着点点头:“这个位置很合适。”
连姨这才放心:“我看也是,你们下来吧,顺便把绸子掀了。”
话刚说完,麻叶桑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顺手抽下盖在门匾上的鲜红绸段,顿时“幕府”两个字跃然于眼前。
漆黑的重木板。暗金的大字,笔迹孤沉俊逸,一丝冷傲之气隐而未决。墨珩一眼便忍不住喝了一声“好字”。
“那是!”桑瓜洋洋得意地道,“我们师兄写的还能有差?”
“这是未名先生的大作?”墨珩讶然,这样一手好字,很难想象是一个年轻人写就的,不过倒是字如其人。孤冷而出色,寡淡而不容侵犯。
说着几个人都走进大门,连姨引着墨珩穿堂过室,穿过长长游廊,向宅子深处走去。一路上能见到许多未经修整的庭院与花树路径,虽然略显凌乱。倒也不失野性之美。连姨笑着解释:“住进来没多久,我们又只有几个人,好些地方就暂时没理会了。以后如果需要再整理出来不迟。苍苍和未名先生都看中西边的庭院。两人就住在那里。”
墨珩皱了皱眉,试探着问:“他们,住在一起?”
“倒也不算,中间一堵墙隔开了。”连姨了然地看看他,“未名先生人好。心地干净,说真的。他们离得近我才能放心。”
墨珩沉默,片刻又问:“苍苍她……预备一直住在这里?”
“那得去问她,这丫头主意大,旁人猜不透更左右不了。”
说话间来到一个清幽宁静之处,透过一人高、疏密有致的篱笆墙与树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衣出尘,一个是长裙简约,正挨在石桌前不知说着什么。
远远地看背影,竟是无比和谐般配。
“苍苍,未名先生,大公子来了。”连姨道。
苍苍转过脸来,微微一笑,起身道:“你来啦,过来坐。”
墨珩先给未名施了一礼,才在他们对面坐下,仔细看苍苍的脸色:“可完全康复了?腿还疼不疼,能走路了吗?”
“嗯,还得多谢你送来的药材,一连补了好几天,又一直静卧,已经好全了。”苍苍道,旁边的未名却紧接着她的话语道:“是表面上好全了。”
“喂喂,你别老拆我台好不好?”苍苍不满地瞪他,转向变得有些紧张的墨珩,“你别听他的,他给我制定的康复计划实在不是人能做到的,什么几时几刻休息,几时几刻起来走几步,几时几刻吃喝,甚至还要打几套慢得跟乌龟一样的拳法,来舒展筋骨循环血液,最好再每日打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