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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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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据眼睛一眯,王修颐?他说的可是苍苍,并且他确定这个钟离决也听出了这一点,但他却偷换概念。

苍苍果然厉害,才多久时间,就能把一个不善交际寡言木讷的武夫改造得会打文字游戏了。

他眼中杀意更甚,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她……

苍苍听了钟离决的话也是一愣,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诚然,他若进了开山军,以后她必不能再联系他,与他建立良性的互惠关系,不过要说他顾虑到自己这里才有的拒绝,这感觉又怪异。

她默默地移开目光,心里只想着无论是为了哪般,以后确实可以把钟离决纳入助力范围了。

自己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手啊。

她心情越发好上一分,连殷据阴森森的目光也完全忽视,不期然,余光瞥到这边台下有人。

她站的是看台最右侧,转头就能看到右边台下的情况,因为那里视线会被台基遮蔽,所以人们都围在另外一边。

她明明记得,那里刚刚还是没有人的,可转眼她就看到台基边缘空地上孤单地站着两人。

应该说一站一坐两人。

站着的人如何她不知道,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坐着的那人吸引了。

那是个少年,一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少年,一袭白衣,一把轮椅,手里抱着一只圆形黑木盒子正淡淡看台上的众人,眼里不带丝毫情绪。

因为角度,她能看到对方三分之二的面容,第一感觉是俊美出尘,第二感觉却是削瘦。

他有着和殷据一样的病色,不同的是殷据那种你看多了看穿了会发现仅仅是流于表面,而白衣少年的气色却是从内而外地苍白,整个人都被一股虚凉单薄的气息笼罩,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好像微风稍稍一吹就会消散。

苍苍怔住了,恍惚不能收回目光。或许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少年察觉到了,他微微偏头,长睫轻扇,一双琉璃般的漆黑眼珠向她转来。

苍苍这才看清,他的眼神并非是无情,而是近乎空灵,那种安静纯粹乍一看仿佛神秘而莫测的深海,一晃眼却又纯净宛如孩童。

苍苍呼吸一滞,在他偏头望来的那个瞬间,那扑面而来惊艳而空灵的美感让她错觉,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误坠凡尘的精灵。

四目相对,一上一下,少年没有动作,苍苍也忘了眨眼,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这么直盯着人家看的行为是多么怪异且不礼貌时,对方先一步略微颔首以作招呼,然后他对身后的人说了句话,后者推动他座下轮椅准备离去。

喂……苍苍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开口说话,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一阵吵嚷,一个身体猛地撞上了她,直直地将她撞出看台。

看台至少有她人那么高,落空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她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却是:完了完了,才断药没几天,这回摔个伤筋动骨又要汤药不离了,她可怎么跟连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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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查无此人

苍苍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可是直到整个人贴触到地面,她还是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感。

怎么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没有人拉她救她,身体下分明冰凉坚硬的土地,可为什么不疼呢?

脑中电光一闪,方才无意间她似乎看见那个离去的少年手臂朝她抬了抬……

她霍然抬头,可是目光到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苍苍!”身后衣袍扇动,墨珩跳下来小心扶起她,急忙上下打量,“摔伤了没有?哪里疼?轻仪快去叫大夫!”

“不用了我没事。”苍苍自己站住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土屑,朝墨珩笑了笑。

“真的没事?”墨珩上看下看,虽然奇怪但也确定她不像有事的样子,“吓了我一跳……”他低喃一声,转头冷冷地盯着看台上面。

苍苍也跟着去看把她撞下来的是哪位。

看台边缘站着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墨琼,他嘻嘻哈哈地指着苍苍道:“大哥你这侍女反应够迟钝,但皮糙肉厚,这么高摔下去都没事咧。”

他转脸叉腰对旁边的左白晓大声道:“左小白,你不是也嚷嚷要来个武试吗,人家将军一根手指就能拎起你,你也别自讨没趣了,今天我心情好,我来陪你过过招吧。”

那态度好像自己肯陪人家是多么好心的事一样。苍苍看到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有些不整齐,估摸刚才两人动了手,就是那时墨琼不小心把自己撞下去。

左白晓十分不屑地白他一眼,撸撸衣襟掉头走开。“喂!你竟敢无视我……”墨琼一挽袖子要跟去干架,脚跟才抬起就被忍无可忍跃上来的墨珩一把扯住后领。墨珩把他丢给轻仪:“轻仪,二公子今日脑子不太清醒,你送他回府请个大夫瞧瞧。”

“哎!”轻仪顿时兴奋。好样的,他对苍苍很有好感,刚才墨琼撞她时他没来得及伸手,接着墨琼出言无礼他听了就有些窝火,这回是得到回击出气的机会了。

他拖起墨琼的手:“二公子请吧。”

“大哥你做什么?我哪里不清醒,我……”轻仪不知在他哪里敲了一击,墨二少顿时消音,像只小鸡一样被轻仪夹在腋下半推半抱快速带远。

看台上静了一下,墨青染和墨珲瞪大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墨珩,一向温文尔雅脾气极好的大哥什么时候会动也不动就惩罚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其他人也有些惊异,左白晓忍不住往自家兄长身后移了移,墨珩瞥过来的视线可真可怕,他得罪他了吗?没头没脑冲过来无理取闹的是墨琼好不好。

墨珩凉凉看他一眼,回身弯腰把苍苍从地上拉到台上,再四面抱了抱拳:“舍弟不懂事胡闹,让诸位笑话了。”然后他走到一个白发儒衫的夫子面前,“朱夫子,学生三弟墨珲要参加文试入学考,若夫子暂无他事我们是否可以去前面考试了?”

入学考就是背诵几篇诗经,即兴写首小诗,很快就结束了,从此墨珲也成为太学院学生之一。

墨珩把他和墨青染分别送到学习地点安置好,然后才赶去自己的课堂。

“你刚才其实不必发那么大脾气,我又没怎么样。”路上只有两个人了,苍苍开口道。

墨珩摇摇头:“他们实在不像话,公然打打闹闹,撞到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别看这是小事,其实是他们优越感的表现。不过是出身高门而已,就自以为高人一等浪荡嚣张,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皇上对我们这些大家族虎视眈眈,我们小辈若不思进取家族后继无力,可怎么能长久生存下去……”看到苍苍双眼晶亮地看着自己,他不觉赧然,换了话题,“回去之后就叫墨琼给你赔礼,也让那小子长个记性……对了,苍苍你真的没受伤?”

“没有啊。”苍苍举起手臂笑眯眯地转动给他看,“刚才不是有个白衣人吗,我想是他帮了我。”虽然她委实想不通那人是怎么做到的,抬抬手就能隔空消除巨大冲击力?这实在匪夷所思,不过还有别的解释吗?大概那个少年是仁怀绝技的高人吧。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学院呢?看衣着不是学子,还坐着轮椅,神态气质无比奇特,而且好像在人群里观察什么……

“白衣人?你说的是谁,我怎么没看见?”

“咦?”苍苍心底咯噔一声:“你你没看见?那个人衣衫雪白很显眼的。”

墨珩仔细回想:“方才的确无人穿白衣,且都说衣素近妖,应该不会有人穿纯白的衣服……”眼见身边少女脸色越发难看,他忙改口,“许是我一时没注意,你再说说那人样貌特征。”

“呵呵。”苍苍僵硬地笑笑,“大概是我眼花看错了吧。”

墨珩的学舍和左清蝉是同一个,此时正是一堂课结束,才走进去左清蝉便迎上来为其弟的作为致歉,墨珩笑着表示他只是气自己堂弟胡闹,哪里觉得左白晓有不对。

那番说与苍苍听的言论他如何都无法对左清蝉说的,别说是他们不交心,就是回府面对父祖至亲,他也不会说什么。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只能也只愿意倾诉给特定的某人。

下一堂课是说政,师生就历史大事件或当朝情势分析议论背后掩藏的政治风云。苍苍虽然感兴趣,但她一介随从是不能旁听的,于是只能灰溜溜地走出教学区。

她一边走一边就想起左清蝉看她的微带探究的怪异眼神,那和殷据殷灏高龙等人的眼神如出一辙。那些人精,都看出墨珩发怒其实是因为她,想来不用多久,就会有数拨人查询她的身份经历,想来是有些烦恼。

不过墨珩能那样关心她,她心中确实很高兴的。

百无聊赖,想起墨珩的话,她眉心一紧,准备回校场找找蛛丝马迹,她不相信白衣少年是虚无的那种什么东西。就算他气质太干净容貌太美丽,但他就是一个活人,一个会跟她打招呼还会出手救陌生的自己的厉害的人。

第二更到

055我通通知道

事实证明,苍苍的猜测……不一定是对的。

没有夯打结实的裸露土地因前些天的一场雨而越加松软,人踩上去都能留下浅浅的脚印,可是却没有轮子碾压过的辙痕。

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加上一把木制轮椅,竟然跟空气一样,无痕无迹。

苍苍心底这才感到微微的发凉。四下无人的校场安静得有些荒凉,她呆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准备原路返回。

忽然看台对面,看不到的地方传来压低的声音:“商……人到了吗?”

“来了,已经派人跟着,可是好像不太想合作……”

“哼,一个低层买卖人罢了……说服不了就拖,别让他进京……”

“可是殿下,都是未名先生自己的意思,他如果靠不住,这个计划……还是问问周加吧……”

殿下?

苍苍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其中一个声音还真是殷据的。他还没走?

苍苍有些进退两难,是听下去还是趁早想办法悄悄离开?虽然这个所谓“计划”很让人好奇,但现在说殷据恨她入骨也不夸张,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偷听……

她抿抿唇,决定保命要紧。可还没有付诸行动,谈话声就戛然而止,看台后面猛地转出两个人。

“是你!”殷据一怔之后立即扫视四周,发现并无别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阴沉狠决,“正想找你算账你就送上门来了,很好,省了本殿时间心力。”

他一示意,跟在他旁边的的人就绕开跑到了苍苍身后。

前后夹击吗?

苍苍心中一沉,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她如果不来就没事了。半个月来第一次独立行动就糟糕透顶,她该哀叹自己运气太不好,还是埋怨那不知何方神圣的白衣少年害惨了她?

心念一闪,她面上冷然,已经慢慢开口:“我可没兴趣自投罗网,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殷据脸色一变,沉问道:“国泰?”

苍苍身后的那人沉默片刻回答:“殿下,周围没人。”

好家伙!是个光靠听觉就能辨识周遭动静的人,高手啊。苍苍摸摸腰间匕首,放弃了武力抵抗的奢望。

而且……

她冷冷回头看清了后面的人,相貌平平,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她微微勾起一边嘴角:“也是国字支的?”

对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哼,我知道的可多了。”她转回头,讽刺无比地盯着殷据,“怎么又换心腹了?啧啧,一点秘密都暴露不起,你这么换一个换一个,迟早无人可换,我看你以后靠谁!”

“不劳你费心,只要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再无后顾之忧。”他低低道,朝国泰点了点下巴,苍苍接着就听到身后脚步声靠近,一同靠近的还有森冷冷的杀气。

苍苍眯眼:“这里是太学院,你就这么心急?”

“我也不想的,可是前车之鉴告诉我,对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殷据咬牙切齿面容扭曲,“就因为你的背叛,我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之前所有努力全部付之流水,你说,我该不该急着杀你?”

苍苍紧抿着唇,眼神倔强而狞狠,后心蓦然被抵上一个尖锐的物事,耳边传来国泰无情的声音:“得罪了。”

她张大眼眶:“国泰,杀了我你就不怕良心不安!”

“你说什么都没用,国字支本来就是我的人,你对他们没有影响力。”殷据怜悯地看着她,“承认吧,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无所凭恃又自以为是,如果你肯安分点跟着我……”

他打住,静止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似乎不愿意看到她惨死的样子。

国泰的手伸过来准备蒙住苍苍的嘴巴,她能感到抵住后心的事物开始加大力度,尖锐的刺感逐渐清晰,她近乎无法呼吸,心跳快如激鼓。

原来当死亡以意外的方式如此靠近时,她还是会这样紧张。

“殷据,凤凰台密道!”

殷据背脊一僵。

苍苍无声咧开嘴:“或许我还告诉了其他人哦。”

殷据唰地转身:“你告诉了谁?”

苍苍挑挑半边眉毛,不说话。

殷据大步走到她面前,沉沉地注视她,俯着身一张凶煞病态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苍苍厌恶地别开脸,嘴里慢条斯理地说:“不止这一点哦,你背后的是谁,为什么把矛头指向长安侯,侯府里哪些人是你们的耳目,下一步你们的目标是谁,准备怎么做,这些——”她扬起冰冷肯定的笑:“我通通都知道。”

殷据直起身,忽然朝国泰挥挥手,后者立即松开苍苍。

“国泰,你先退下。”

“殿下……”

“无妨的,一个弱女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国泰听罢恭敬退离,直到确定他听不到了,殷据才说:“你说的这些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推断得出,说明不了什么,你还是乖乖说出是谁泄露了凤凰台密道的事,以及,还有谁知道这一点。”

“说明不了什么吗?”苍苍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如果我再说你们准备拉拢左相房名泉呢?墨珩和房家嫡长女定亲的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本来这是门好亲事,可若左相迫于压力从中立派向皇室倾斜,他那聪明绝顶的女儿去做卧底,那侯府未来栋梁墨珩的一举一动就如悉被你们得知,多高的一招啊。”

殷据脸色难看至极,她说的都确确实实是不久之前才制定出来的计划,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那样看是怎么知道的。”

殷据嗤笑:“莫非你能掐会算?”

苍苍哈哈笑两声,忽而瞬间就沉了脸,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斜视他:“没记错的话你身后不止一个人吧?想要长安侯府没落的人,皇宫里不止一个。其中一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殷央,另外一个……”

她微微凑近他,压低声线,沙哑得像子夜呓语:“她藏得可真深,心也够狠,居然要弄垮娘家。她是不是跟你说,反正殷灏也只是她过继来的,过继谁不是过继,事成之后顺便把殷灏处理掉,她认你做儿子,捧你登上龙椅……”

“你!”殷据大骇倒退,惨白着脸抖手直指着苍苍,那眼神仿佛面前站的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056越是强大越要毁掉

苍苍慢慢恢复正常神情,双手环胸要笑不笑地睨着殷据,那神态简直像在说:“别挣扎了,你所有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在我眼前你无可遁形。”

如果此时她知道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姿态暗示而遭受巨大的羞辱,她想她绝对会换个更妥善的方式。

殷据冷汗湿背,面对未知而无法掌控理解的情况,他失却了冷静,心潮在微恐中剧烈起伏。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会杀了你!”

那是凶狠的,也是恐慌失措的,根本色厉内荏。

“别急呀,我能知道你的事情,自然也能知道别人的事情。”她据傲地摇摇食指,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顺利给墨松下毒,又是怎样在最终期限前给他解毒吗?不错,我是弱女子,我手上没有几斤力气,但先知的力量是很可观也很可怕的。”

“先知?你……”

“不过也不一定任何事都清楚,我常常做梦梦到一些场景,那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前段时间我梦到的都是关于你的,所以你找我时我就没多犹豫同意合作。但后来梦里没有你了,全变成侯府的。“苍苍话里真假参半,“你知道我这个人自私自利,没有安全感,又喜欢争取最大利益。当在你身上我没有优势了,看不透你了,当然要转变方针。”

殷据半天没说话,良久才问了一句:“所以,你目的没变,回到侯府也是为了……”

苍苍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当然啦,侯府欺我,墨松更无情没人性,我是疯了才救他,不过是要通过这一招,换掉信任和地位罢了。”

她说着别人无情,自己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冷漠嗜血,谈笑间根本把别人当猴子耍,视人生如儿戏。殷据瞥她一眼:“地位?你换来的地位可真高。”

“那是,你没看见墨珩多紧张我?”脸不红气不喘,信口拈来混淆曲直。

校场四周空旷无人,风动尘飞,安静而又潜伏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比如怀疑,比如野心。

殷据没有放过苍苍脸上任何一处细小的变化,她的话荒唐无稽,做梦也能梦到未来,还叫他这样辛苦谋划的人怎么活?

可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景贵妃那里的事更是机密中的机密,便是皇帝也被蒙在鼓里,除非个人先知先觉,否则无法解释。

她如果真有先知的本领……天哪,那就是一个强大无比的作弊器,再配合他手中的人脉力量……

殷据怦然心动,连带着看苍苍的目光也软和下来:“这么说我们还是一个阵线上的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苍苍眼光微闪,讽刺地说,“然后你再上报给殷央,那这辈子我还要不要自由了?”

殷据一噎,想想这种顾虑也有道理,遂安抚着笑道:“怎么会?父皇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把你让给他,他所向无敌了,我也就没有价值了。”

“你倒是拎得清。”什么叫“让给”?怎么听怎么别扭。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了。”他走近一步,“可以回来表哥身边了?”

苍苍一退三步:“别,我好不容易在侯府站稳脚跟,现在放弃不是前功尽弃?不可能!”而且什么“表哥”,他每每提起这个词她就浑身恶心。

“苍苍!”

“而且我去你那里做什么,都说了,我现在知道的全是有关侯府的事,待在侯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我怎么确定你还会不会背叛我?”

苍苍一听心底冷笑不止。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张口闭口背叛背叛,她是他属下还是附庸?她欠他的还是该他的?

她用力忍住愤怒和厌恶,简直不能忍受再跟他多待一秒钟,凉凉问:“那你想怎么样?”

“时刻告诉我侯府的动向。”殷据下达命令。

苍苍袖子里拳头握紧又松开:“尽量吧,墨鼎臣还很防我,平时边上都有人监视的。”我答应你,如你的愿,至于兑不兑现,那还真不是你能左右的。

“对了,你刚才在策划什么,如果不介意不妨透露一点,免得我坏了你的事。”

殷据沉默。

苍苍的冷笑终于忍不住外显在脸上:“没事的话我走了。”她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永青呢,听说他不在你身边任职了,你把他怎么了?”

殷据想了想,语气淡漠:“他很优秀,我本来不想下手的。”

苍苍瞳孔一缩:“……很好。”她看向远处辽阔而灰沉的天际,想起那张陌生年轻的脸庞,想着他曾对自己露出的那种期待激动的眼光,心口很堵。

重生以来,做了那么多事,她不敢说没人被她害过,可这样活生生血淋淋的压抑艰涩感还是第一次。

她不是良善的人,可当得知一个惦记着她将她当作未来主人赤诚一片的青年,间接死于她手时,心里竟憋闷得要战栗起来。

“殷据!”她背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自由自信惯了,不喜欢累赘,已经变心了的部下我也不屑去抢,所以国字支也好永字支也好,除非你惹狠了我,否则那永远是你的。但是那怎么都是我母亲的东西,你如果善待不来,我替你!”

“是吗?那你也要记住,不能为我所用的人,越是强大我越是要毁掉。”

**

可恶可恶!

拔了一根狗尾巴草狠狠蹂躏,苍苍一边怨念一边踏步走路。

面对墨鼎臣也好,面对殷据也好,她总是只能用言语占上风,撂下的狠话也不可能立即就兑现。

无力,脆弱,窝囊,无奈。

没有凭仗的她,谁都可以威胁,谁都可以恐吓,谁高兴了就可以踩一脚,而她必须小心翼翼应付,一招不慎即万劫不复,这种感觉实在差极了。

她能糊弄人一次,两次,难道还能糊弄一辈子?

自由自信惯了?没有实力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种满口大话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终结?她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

有自己的力量,有真正的底气,一句话叫人不敢反驳再三掂量,这,才是她要的。

她一点一点坚定决心,是的,她要强大起来,不为别的,至少她的命运生死不可以拿捏在旁人手上。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摸摸心口,那种压抑郁结略微消散,冷不防一个声音不凉不热地在耳畔响起:“了不起的先知者,你会找上我,也是提前做梦梦到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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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谁让剧情回到原点

苍苍转过头,就看见钟离决那张阳刚坚毅的面瘫脸。此时他眼里含着淡淡嘲讽,正在俯视她。

他都听到了。

她的自私自利观,她的两面三刀论,她的所谓的做梦先知能力。

“……”苍苍忽然觉得很郁闷,早知道他在,她何必跟殷据扯那一堆废话,还几乎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想到这位见死不救,她什么脸色都没了,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自己的路:“是啊,梦到你怀才不遇晚景凄凉,想拉你一把来着,不过看来你对此颇有不满,我真是白做了恶人。”

钟离决眉弓如同两柄横卧的刃,在阳光下反射萧肃寒光:“别说得好听。”他立定原地薄唇一掀,“你不过是看我有利用价值。”

苍苍脚下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头,反唇相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怎么我追求自己的利益就不对了?”

“没有不对。但是……”

“但是做婊子就别想立牌坊是不是?”苍苍现在心情不畅尤其经不起刺激,居然顺着他的意思欢笑点头,“是呀是呀,我就是看上了你有些手段有些前途,所以不找别人偏找你嘛。我从你那里得到好处,我利用你脱险,将来你没用了我还会跟对待殷据一样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哦哦,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驱使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有用的赖皮赖脸贴上,对没用的反手一刀也算不得什么,你现在看清楚了?要迷途知返了?”

钟离决听着便有些窘迫,在她清目逼视下败下阵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最落魄绝望的境况下忽然得到救助,任谁都不能对那个援救者等闲以视吧。

他对苍苍无可避免地抱有一份异样情愫。从二月初一舞阳门前那意外的一眼开始,他若是深陷泥沼乌潭,她就是从天而降的阳光绳索,可当他发现这束阳光并非如想象中的纯粹美好时,难免生出一丝幻灭感。

说起来也是他天真。世上哪有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的人?看到谁处境糟糕就伸手帮助,那不叫善良而是愚蠢,如果苍苍是那样的人,反倒要令人不赞同瞧不起。

他不是总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哪里与众不同才得她青眼?仔细想想,他勉强拿得出手的,不正是些许用处?并且,她开始就说明白两人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助,他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什么……

他张张嘴,压下莫名的失望,正色道:“抱歉。”

苍苍看着他神情几变,终究又恢复最初的坚漠沉定,笑笑道:“我不是传统礼制包装出来的模范娇矜女,也不是满脑子英雄才子梦的怀春少女。我这个人很现实的,而且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粗陋卑鄙,就像你刚才偷看到的。如果接受不了,我也理解。”

她说罢就走,钟离决犹豫了一下大步跟上去,兀自低声说道:“皇上赦免了我的罪责,但是我那些兄弟都被打散调往各个地区军营了,我应该怎么做?”

这是表态了。明明有求于人还摆一张臭脸,苍苍有气难消,哼一声:“我刚刚差点丢了命,没心情。”

“我,是我不对。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以为你不想被打断。”

苍苍白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会他,但又忍不住好奇:“你到底躲在哪里,殷据两主仆好像都挺厉害的,怎么都没发现你?”

钟离决理亏在先又急着得到建议,只好耐心解释:“他们修为不如我,我有意收敛气息就不会被发现。”

这么厉害?苍苍眨眨眼睛,不太确定地问:“那有没有可能,收敛气息到人就在面前可别人都看不到?”

“……”

“嗯,怎么不说话?”苍苍没回头,看不到钟离决变得怪异的眼神,他低下头片刻才说:“传说中修为到一定境界的人的确可以做到你说的程度,但是……实在不可思议,至少我见所未见。”

苍苍若有所思,不可思议么?她不住回想白衣少年出现又消失的情景,直到钟离决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神:“什么?哦对了,你想怎么样?把你的兄弟都弄回来?”

后面沉默片刻:“过得好的,就由他们去,可你不知道,我最好的几个兄弟,最有本事的几个,不是被放到最底层做牛做马,就是给人当表面风光却一点权利和自由都没有的副手。我们自小野惯了,耐不住规矩也不会讨好逢迎,到了那些境地,一辈子都没有盼头。你,你能不能帮我们?”

苍苍再次停住脚步,十分吃惊震撼地盯盯他,又看看四周,很无法相信:“居然是这样?”

居然还是这样?

前世那些“洛军”不就是这个下场,钟离决才黯然愤然离京的?怎么这次她都插手了还是这样?

难道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她不相信,无论是王修颐的进言还是那幅双鹤绣品,以及钟离决答辩方式的改变都不可能不起效果,她不死心地询问钟离决那日殿前他的表现及殷央的反应。

不问还好,一问就吓了她一跳。

“你说发配你们的旨意下来前夜,长乐钟的撞钟人入宫了?”

“我贿赂了窦公公,他暗示说是撞钟人说了什么,皇上才改变了主意,原本他不是如此安排我们的。”

撞钟人说了什么,他能说什么,为什么要说?

苍苍来回走了走:“你得罪人家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钟离决平平地道,斟酌了一下,“会不会和长乐钟响有关?”

长乐钟响了,就是在二月二十五她昏迷以后,苍苍不明白那代表什么,因为前世她二十三年生命里就没听过那钟声。想不通她也没想,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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