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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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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就遇到威远侯府的姐妹们,宫门口下车,又遇到姬大人家的姑娘们。四表姑娘对真姐儿身上的木刀很是羡慕,对着赵赦撒娇:“我也要一把,怎么真姐儿就能有。”赵赦赶快道:“一人一把,弄好了送去给你们。”

姐妹们笑嘻嘻,一起过来对赵赦行过礼,簇拥着真姐儿往宫中去。姬夫人是赵赦陪着进来,对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再给真姐儿什么好东西,得放着些儿才行。”赵赦对姨妈陪笑:“可不是,妹妹们淘气,比真姐儿更甚。”

今天的宫中格外热闹,草地上桂花旁,不是投壶就是秋千,要么就是射箭,还有女眷们击剑的。真姐儿同四表姑娘坐在一个亭子上,正在摆弄她的小木刀。

身后传来脚步声,走过来几个姑娘。大家见面,四表姑娘还没有介绍,真姐儿已经认出来伍琉兰,走在伍琉兰旁边的一个美貌少女,和伍琉兰有着相似的面庞,而鼻子眼睛又较她精致。

这个,应该就是伍琉离了。

真姐儿刚这样想,四表姑娘热心地道:“这是伍家的大姑娘琉离,二姑娘琉兰,这是永惠郡主,这是我表姐沈怡真,异界死灵机械师。”

伍琉离对着真姐儿打量几眼,那神态是居高临下。真姐儿是她一尘不变的微笑,见伍琉离没有互相见礼的意思,她也不肯先行礼。

郁新的话,和宫中投放的毒蛇,已经梗在真姐儿心里。倒是永惠郡主和真姐儿对看了看,互相行了一个礼。

四表姑娘急着玩刀,对伍家两位姑娘的态度没有理会,反正她依礼介绍过了。见伍家两位姑娘不走,四表姑娘不得不攀谈:“你们哪里去?”伍琉离诧异于真姐儿居然不先行礼,成亲前以身份来看,是伍姑娘身份居高才是。这又是一位和长平郡主想的一样的,草民先要行礼。

真姐儿不行礼,伍琉离心有不甘不愿意走。旁边的永惠郡主是不愿意多呆,道:“我们去投壶,赌金瓜子儿赌戏听。”伍琉离对真姐儿带上笑容:“沈姑娘请一起去。”

“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这里玩。”四表姑娘又插上话,真姐儿就势一笑。伍琉兰站在姐姐身后,小声哼了一声对姐姐道:“她不敢来,她没有金瓜子儿。”

四表姑娘生了气,她不翻自己的袖子,是抓住真姐儿袖子翻一翻,把真姐儿荷包翻出来给伍琉兰看:“这不是,我们是不去。你们请去和郡主玩吧。”

当姐姐的伍琉离微微一笑,还是傲气十足:“不会可以教,很是简单。”真姐儿知道自己的荷包里只有十几粒金瓜子,就输完了也不过这些。对方殷殷,永惠郡主也劝说。真姐儿佩好小刀,几个人一起到草地上去。

碧绿青草中,放着一个瓷瓶儿。旁边服侍的宫人送上箭来,伍琉离手里一枝,真姐儿手里一枝。先举起来的是伍琉离,她举箭在手,对着真姐儿笑眯眯:“你是哪里人?”真姐儿极不习惯她这居高临下的语气,但是不能不回答,尽量不失礼地笑一笑道:“我家在西北小城里,魔幻大陆之重生传奇。”

“哦,难怪,”伍琉离轻轻挥臂把箭投了出去,这一箭正中壶心。身后传来伍琉兰和永惠郡主的喝彩声。伍琉离对真姐儿笑着道:“我叔父有一个小妾就是西北小城里的人,很是能生呢。你们那里的人,都有这一点儿好。”

真姐儿听完,对着那壶比来比去,一投之下当然不中。不中后,真姐儿也是笑容满面,带着这不算什么的神气接上伍琉离刚才的话:“这不是我们那小城里人的好处,应该来说,是天底下不少人想要的好处。”她故作疑惑:“如果只有我们那儿的女子有,老天竟然厚爱?”

伍琉离没有话,又取了一支箭在手里,随手一投又是必中。再对真姐儿盈盈一笑:“你有这样的好处吗?”真姐儿也笑着立即就回了话:“姑娘只爱这样的长处?”伍琉离脸色当时就变了,真姐儿漫不经心地取了一枝子箭在手里,也是随手一投,这一次跑到离瓶子的十万八千里外去。

身后伍琉兰笑得声音不小,真姐儿招手命服侍的宫人上前,从她手中又取了一枝子箭在手中,对伍琉离姑娘嫣然:“请不要笑话,明知道不是对手,也是要比一比,应该是让人笑话的吧。”

随手又是一扔,然后拍手笑:“哎哟,又是不中,我不如你,我服输。”

转身回去,把荷包里金瓜子全部送过去,对坐着的伍琉兰一笑:“你们玩,我们不奉陪。”和四表姑娘走开。

乐不可支的伍琉兰笑盈盈跑到姐姐身边,对她极开心地道:“姐,你看看她,什么也不会。”伍琉离脸色已经是极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自语道:“牙尖嘴利,她会的很呐。”不是对手就要认输,伍琉离冷冷的对着真姐儿背影看。

这个猖狂的飞上枝头的丫头片子,竟然敢讽刺于我!

第二天下午,真姐儿在房中坐着,红笺送进来一个小小红漆盒子:“伍家大姑娘让人送来的 。”真姐儿接过亲手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破成几片的红子儿大石榴。红笺含笑道:“立过秋,石榴就是难得的了,亏她哪里寻来送给姑娘。”

真姐儿笑一笑,这当然不是好意。见石榴下面还有一个信笺,上面有一行字:石榴多子,想姑娘必爱,望乞笑纳。

把这信笺放下,真姐儿拿起盒子来给红笺:“你们分了吃吧。”红笺接过来道:“这样也好,天气冷了,姑娘少用凉的最好。”

红笺出去再回来,见真姐儿自己收拾一个小小木匣子。真姐儿打开来交到红笺手上,里面是一枚簪子:“这是回伍大姑娘的礼儿,让去的人说清楚了,伍云卿大人家里,有两位姑娘呢。”红笺伶俐地问道:“那二姑娘呢?有大姑娘的礼儿,二姑娘要不要也送一样去。”

“不用,我这是回大姑娘的礼儿。”真姐儿说过,又去做自己的针指去了。

伍家大姑娘琉离接到这个盒子时,打开来看她认得清楚,这是一枚萱草纹的簪子。古代人又称之为“宜男草”,是孕妇最喜欢佩戴的。而平常的首饰花纹中,也多见萱草纹。

伍大姑娘又气了一个倒仰。

她给真姐儿的石榴,当然不是祝福真姐儿多子的意思。而是借以讽刺真姐儿有手段,也有讽刺真姐儿名声的意思。哪有对着一个未婚姑娘,祝福她多子的。而真姐儿还回来的萱草,也是反击回来。

对着簪子,伍琉离正在生气。伍琉兰进来:“姐,我听说那乡下丫头给你送礼,让我看看是什么?”接过来一看,不知道前情的伍琉兰道:“这簪子做工不错。”伍琉离不愿意和妹妹说自己送石榴过去,只是淡淡道:“她这是招摇呢,王府对她不错。”

“姐,你要小心她就行了,她在观音院亲口对我说,长平郡主的事情与她有关。”真姐儿当天的话,伍琉兰一个字不少的全告诉了姐姐。伍琉离不屑一顾:“就算长平的事情真的与王爷有关,也是长平郡主过于伤损王爷的颜面 。这小小乡下丫头,还真的以为是为着她。可笑!”

当下把这话不提,和妹妹坐了一会儿。

伍大姑娘隔了一天,又往安平王府里送了一样东西。真姐儿打开来,是一个画轴。画上是锦鸡踩上一枝子花。锦上添花原本是好口彩,就像石榴喻意多子一样。真姐儿看过以后,脸色并没有变。

锦鸡民间的叫法,是野鸡。野鸡登上枝头,这才是伍大姑娘的真正意思。一个没根没基的乡下野丫头,不过是攀上了高枝罢了。

真姐儿让红笺帮着找一个琉璃瓶子出来,这是赵赦给她的几个琉璃中的一个。真姐儿对着瓶子有些心痛,不过为着出气,为着不示弱,只能忍痛一下了。

这琉璃瓶子送到伍大姑娘手中时,里面多了一个信笺。上面写着:琉璃易碎,须要小心。

这门亲事还在商谈中,安平王府和伍家的这两位姑娘,先斗得欢。

秋季多登高,没有过几天,真姐儿又接到伍琉离的一张贴子,请她去登高……

------题外话------

今天抱歉,只有这么多,见谅见谅了,仔仔需要休息。

亲们周末愉快,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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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护短的安平王府

9

郁新在街上近似疯狂地奔跑着,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Www.HunHun.Net混*混小说网/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XT下载对身后传来的骂声像是没有耳闻到,郁新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跑到王府门外,手扶着台阶下的石狮子呼呼地大声喘着粗气。只喘了几声觉得气息能均匀以后,又大步尽他所能地快速往赵赦书房中奔去。

院门口小厮把他拦下来,是皱眉很不悦地道:“郁先生,你失仪了!”郁新是个成年人,小厮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郁新心里急如火,见他拦住自己,一甩手要把小厮推开。这一向斯文的人而且粗鲁地道:“我有急事,别挡我……哎哟,你快松手,妈呀,痛……”

个子比他矮一头的小厮不客气地手一翻,把郁新脸向下按在地面上。再漂亮的一坐,一屁股坐在郁新背上,喝斥道:“好大的胆子!闯王爷书房。”

“王爷,我有急事,天大的急事,十万火急……”郁新痛得话都不清楚了,嘴里还在叽哇乱叫着。

赵吉走出来,对小厮板起脸道:“放开他,没事儿弄得这里不清静。”见小厮放开郁新,郁新一骨碌爬起来,又一猛子的劲儿往赵赦书房里奔。赵吉也皱眉:“郁先生,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赵吉并没有用手拦,只说了这一句话,郁新迟迟地停下脚步,按捺着性子对赵吉急声道:“麻烦通报,我有急事求见王爷,再晚就来不及了。”赵吉好笑一下,天大的急事!像是欺负我们没有见过天大的急事一样。

他转身进去,过一会儿出来道:“王爷让你进去。”郁新一头就奔了进去。赵祥也觉得他可乐:“看把他急的,平白无事的人。”

赵祥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郁新是猛地冲到赵赦面前,急赤着脸刚喊一句:“王爷!”书案后坐着的赵赦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眸子黑而警亮,这一眼看得郁新好似一盆凉水泼在身上。他讪讪地,舌头就住顿住在嘴里。突然想起来,王爷才是姑娘的未婚夫。要着急,也应该是他。

“什么事?”赵赦这才问出来。郁新气喘吁吁又急上来:“姑娘,不好了,她有性命之忧。”这么焦急的一句话,向来表现得很疼爱真姐儿的赵赦犀利地看了郁新一眼,既不着急也不忧愁,反而慢条斯理地问他道:“你这话从何而来?”

郁新又什么也顾不上了,在书房里跳脚。他脸上是汗,手指着书房门外,是叫了出来:“王爷快!伍家,打的不是好主意!去晚了,只怕来不及,您倒是快着些儿啊。”

他这吼声,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房外的赵吉是脸更板起来,这个人太离谱,以为他自己是谁!赵祥是“扑哧”一声,忍不住低声笑出来。房中外间坐着的几位先生,都是听不到的样子,聚精会神地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

只有展祁听到这吼声,抬起头来慢慢往里看了一眼,眼睛里全是浓浓的疑惑。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大惊失色的神色在面上一闪而过,随之而出现的神色是怜悯。同时心中低低叹息一声,这个傻透了气的书生,小命不想要了。

想想郁新自从来到,向来是勤谨的。展祁有些不忍心,为郁新才支起耳朵,听一听里面王爷要是震怒,他好进去劝说劝说。

里面赵赦并没有震怒,他此时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郁新。而郁新则是面红过耳,低下头来局促不安。他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在怦怦跳,又浑身上下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同时心里是万般的懊悔和万般的责备。

他责备的是他自己,郁先生都能听到的事情,耳目众多的赵赦怎么能听不到?郁新低头汗水潸潸而下,他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而是觉得自己丢大了人。

“嗯哼,”房中是赵赦一声清咳声,随着这咳声,郁新觉得心中一虚,腿上一软,头脑一慌,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及至跪下,才想起来什么是后怕什么叫害怕,郁新脑子“嗡”地一声,对着赵赦伏地颤声道:“王爷,恕晚生……”

“书生,你哪里听来的消息?”赵赦打断他,淡淡地语调问出来。郁新脑子还是昏沉沉,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只是据实回话:“王爷要和伍家的姑娘订亲事,伍家的姑娘又天天和姑娘来往送东西,以我看来,这不是好意思。听说请去登高,我就打听了一下……。”说到这里,郁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赵赦出神地对着郁新看着,自己和伍家的姑娘订亲事,这个不相干的人也知道真姐儿会不喜欢。想想真姐儿向来表现得是乖巧,也只是一个假相。

“你知道了什么?”赵赦再追问着,郁新不敢不回答,声音还是发着抖:“我有几个同窗在伍家走动,我让他们帮我打听过,最近常往伍家去的,是霍山王府的伍侧妃和她的儿子林小王爷。他们是亲戚,不是吗?王爷。”

抖到最后,郁新对赵赦来了一个反问句。赵赦没有留意,郁新自己此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担心赵赦追究自己爱慕真姐儿的事情,他身子瑟瑟发着抖,哪还有心思想自己说的话对不对。

此时的郁新不知道自己是进入安平王府后的第几次发傻,当然这一次傻得更离谱。王爷要是不如自己耳目聪敏,他还是王爷吗?

“我,只是担心,晚生,小人,”郁新到此时,想的还是自己项上的脑袋。但是他同时想起来真姐儿,还是颤抖着道:“求王爷,早些赶去。”

赵赦痛斥了他:“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不必管!这还了得,以后我还敢用你!你管的是哪一件,就只做哪一件!多管的事情,未必就是好事!”

房外也可以听到赵赦的怒责声,展祁吁了一口气,眉梢挑上一挑,微微地笑起来。他虽然不在房中,听着这责备声,想像一下王爷此时的怒容。这书生,可还能顶得住?

郁新原本是身子瑟瑟发抖,初听到赵赦责备声,是人吓得一惊,就此呆在那里双手伏着地,维持此姿势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他不觉得身子僵,也不觉得人板正得难过。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水一波一波地出来,一时之间,错把这秋天当成夏天,错把这书房当成法场。耳边全是赵赦的斥责声,听起来好似十殿阎罗在怒吼。

“去吧!”赵赦总算是说完,这最后两个字出口,见伏在地上的郁新一动也不动。赵赦略愣一下,就明白这人是吓傻了。在自己面前像他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回。赵赦再略提高声音,怒声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自作主张!出去好生侍候着!”

“啊?!”

这是郁新的第一个反应。他张大开了嘴,不顾礼仪的瞪着赵赦看。王爷让自己出去?而不是给自己加上一个窥视的罪名,送到外面去斩首?郁新慢慢回复了神智,一只手踞地,一只手扶一扶自己脑袋,更明白刚才赵赦说的话,也不是送自己到大狱里去。

郁先生回魂了。

“王爷,小人……。”郁新还要解释,赵赦极不耐烦,挥一挥手似赶一只苍蝇:“出去!”

房外的人听到急急的脚步声,门帘开处,郁新虽然后面没有人赶,也是连滚带爬的没形像的出了来。

到了外间,这脸上“腾”地一下子更起红潮。见房外先生们都不看自己,郁新还是极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先生……”

“小郁,把我这笔拿去洗了,”张士祉吩咐了他。郁新这就尴尬得好些,正一正身子觉得魂又回来不少,应道:“是。”过去拿了笔和笔洗衣出去,又脸红起来。外面站着的赵吉和赵祥对他讽刺道:“碰了钉子了吧,以后做事不必慌里慌张。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稳重。”

郁新又惊魂稍定一下,对着赵吉和赵祥陪笑:“是,是,”走到水池边去洗笔。洗着洗着,心里存起来侥幸来。这些人,包括王爷在内,未必就看出来自己的心事何在。

这样想了,郁先生就觉得很有道理。姑娘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在外面听到有关姑娘安危的事情,当然是第一个来报王爷。就是急了点儿是不是?嗯,有关姑娘安危,理当着急,不急才叫不对。

蓝天白云下,洗完笔的郁先生心安了,拿着洗好的笔回书房去。这一次进来,是文人方步,极之斯文的了。

洗过笔泡茶,泡过茶擦桌子,擦过桌子,郁新是第十次转头往赵赦房中看。院中天色已近下午,王爷他为何不着急,为何不发兵,为何……。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郁新这样想着。

一直到近黄昏,赵吉进来回赵赦话:“伍云卿大人回京了。”赵赦才从房中踱步出来。平时真姐儿出门回来稍晚些,赵赦要在家会问上一声,再让人去接。今天他一直到现在没有问,像是真姐儿压根儿没出门一样。

安平王赵赦带着泰然自若的神色,漫不经心地这才走出来。

在外间对展祁看了一眼,再往外去。展祁也是悠闲自在状,站起来似无事状,也出了去。郁新张着眼睛往外面看赵赦,张士祯把他喊回来:“小郁,去传晚饭去,我饿了,先生们也可以用晚饭了。你不必走,今天在这里用饭。”

“晚饭?”郁新舌头伸出来多长,赵赦带着没事的样子出去,他心里又火烧火燎起来:“先生,姑娘还没有回来。”张士祯诧异地抬起头来:“这与你何干?”郁新语塞中,张士祯继续道:“传晚饭去,知道厨房怎么走吗?要是不知道,出门问问人。说起来,厨房也很好找,这是送晚饭的时间,你要是鼻子尖,闻一闻香味儿跟着去就行了。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鸭子,说起来厨子老韩做的那一味鸭……。”

郁新几步冲到张先生面前,火冒三丈地道:“先生,姑娘她今天出门做客,有没有看到她回来?”被打断话的张士祯依然是诧异,又吐出来一句:“这与你何干?”郁新抓狂中,张先生还是那一句话:“小郁,快传晚饭去,不要饿到我们。”

别的先生们都低头理公文,对他们的谈话都好像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郁新心中狂到不能再狂,却也无计可施。他舍不得就走,只能去找厨房催晚饭去。

傍晚的红霞在林梢头似袅袅,郁先生心中的思念也袅袅。看看身边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像是没有人知道那一位尊贵的真姑娘,此时正在水深火热中。

红霞下,赵赦急急打马,身后跟着展祁和一干护卫们,出城狂奔而去。

红霞下,山风凛冽着。怪石嶙峋中,真姐儿此时坐在山头。山风拂乱了她的发丝,刮得她头上玉簪子和玉步摇想到撞击在一起叮当作响,吹得她面颊微红,身上的衣衫一角在风中飞舞,看起来似是飞天仙人。

她双手抱膝,心无旁鹜地专心对着一轮就要落下山岗的红日看着,那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此时的这红日下,可有我的家人。还是不一样的年代,红日也是不同。

山头白石,石上少女,天边红日,夜色渐起。这一幕美丽的景色,被一个焦躁的声音给打断。项林在旁边提着明晃晃的剑暴跳如雷:“安平王怎么还不来?”

这里有石头可以隐身,也可以一眼望到山下很远处。暮色苍茫中,只见远处炊烟升起,却不见一个往这里来的人影。

不由得项林不暴躁。

相对于他的怒容,被他掳来的真姐儿则镇定的多。觉得风大,真姐儿把身上衣服紧一紧,对项林露出可怜的面色:“我早就对你说过,在我表哥眼里,我并不算什么。”她眼珠子灵动一下,又露出可怜兮兮:“是你们拿我当成一个靶子,其实我表哥呀,当着人对我好罢了,没有人的时候,他眼睛里看的全是别人。”

“怎么会!有人不要未婚妻吗?”项林烦躁不安,在原地走来走去的不安稳。真姐儿对着他仰起脸来看着,突然道:“你觉得娶了我的人能有什么?有权势还是有钱财还是能得到什么?”

项林愣住了,对着真姐儿看看,正若有所思中。沐浴在山风中的真姐儿又道:“你掳走我,不知道多少人高兴才是。你应该比我清楚,有多少人巴不得我不在,觉得没有我更好。”山风中,白玉也似的这个少女脆生生地道:“你看我说的是不是?”

“真的是这样?安平王也巴不得你不在?”对着少女看似诚恳稚气地面庞,项林不无沮丧,他拿着剑的手刚垂下来,又立即握紧了在手上,对着真姐儿怒声道:“你不要以为花言巧语我就会信你!今天安平王不来,不把我要的东西送来,我就宰了你。哼哼,”

渐黑下来的夜色中,项林脸上露出狰狞:“他不要你正好,我就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这露出凶相的面庞在夜色中看上去,不比恶鬼差半分。

真姐儿只是好奇地道:“你要拿我换什么东西?或是换和氏壁黄金屋,我表哥小气的很,他是不肯换的。”

项林怒瞪着真姐儿,一字一句地道:“不换你就得死!”真姐儿还是好奇,轻咬着嘴唇停了一下让项林缓和一下情绪,再柔声细气地问道:“要死,也做个明白鬼好吗?是什么东西,你要拿我来换。这是在京里,而且你自己亲自出面,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

“好吧!”项林对着山下再看看。这山不高,全是丘陵。月光升起,照得石上少女衣袂飘飘,极是动人。只是山下,还是没有人来。

这么美丽动人,我见犹怜的姑娘,竟然安平王不要了?项林虽然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如此,他慢慢拔出剑来,剑刃对地,对真姐儿慢慢道:“好吧,人死前可以有一件事情让你满意。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大哥和安平王有勾结,我这一次不想动安平王,只想他交出我大哥和他来往的一些信件,把我大哥这个人面兽心人的皮,扒下来!”

“那你,”真姐儿黑亮的眸子看着他,帮着他出主意:“把我被绑的信,送到我表哥手上吗?我表哥,真的这么无情无义?”真姐儿一脸的狐疑。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真姐儿雪白了面庞,吹得项林衣衫猎猎作响。在这风声中,项林突然有了英雄气短之思,对真姐儿不无同情地看看:“实话对你说,可怜生在帝王家。王侯将相,一个一个都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辈。你今天得以干干净净的死,到了地下,不必对我太感激。”

“这倒也是,”真姐儿附合道:“想想表哥娶了我,只能扯他后腿,对他全无什么帮助。他可能是原本还想娶我,后来到了京里把眼睛重新看花,他正要嫌弃我时,你帮了他一把。喂,要不要我帮你留封信给表哥,上面注明此麻烦已由小王爷代为清除,表哥不必再有做负心人的嫌疑。你看,这样写对你有没有好处?”

月光淡淡地照在真姐儿半边面庞上,这明净无暇的面庞上,全是一脸的诚恳和为项林着想。对着真姐儿看的项林,是一嘴里苦水,外加心里哭笑不得。

真姐儿见他不说话,只是晃着他手中的剑,嘴里发出一声轻叹,仰起脸来对着明月叽叽哝哝道:“天可怜见我,一定是这个人没有把绑票的信送到表哥手上,这个人太笨了,我到地下,一定天天跟着他,天天感激他。至少应该写上七、八十来封信才对。一封给表哥,一封给姨妈,余下的全散在街头上,声明小王爷本人为无可奈何计,掳走安平王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真姐儿回头看项林,脸上露出笑容:“你要是让京里尽人皆知,表哥就不好意思不来救我了。”

项林一直对着她呆看着,听着她在胡说八道,此时听到更是啼笑皆非。林小王爷用力一跺脚:“感激也罢,不感激也罢,安平王不来,你就得死!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的衣服亲手一件一件剥下来,再把你的尸首送到安平王府门前,让人人都看到,让人人都知道,安平王的小妻子,是死在他不得力的手上……”

“这天太冷,我怕冷。”真姐儿一本正经地说过,山丘下传来赵赦责备的声音:“真姐儿,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

项林一惊之下,这才看到夜色中,安平王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山丘下。夜空是黑色的,安平王身上的暗纹衣服像是全数隐在黑暗中,只有他头上的金簪子,腰间的白玉板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赵赦意态从容站在山下,对着真姐儿微笑:“你乖乖地坐在那里,不要动,对了,就是这样不要动。”真姐儿很想动上一动,就是身子被冻得有些僵。

赵赦再对着项林沉下脸:“小王爷,我念你年青不懂事,给了你一下午的机会,你怎么还不把本王的未婚妻子送回来?”

站在山下的赵赦好似神祉,带着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客气地对项林上来就是责备。

“表哥,”真姐儿强装笑吟吟:“你才来接我?”说过,赶快用手互相搓一搓,再把衣服拉一拉紧,真是冷死了。

刚把手搓得暖一些,脖子上一凉,项林一把剑已经架了上来。这剑刚架上去,身后一凉,一道寒光似的刀光掠了过来。

项林顾不上真姐儿,急忙跳开回手用剑格开刀光,定晴一看,展祁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山顶上。白衣如雪的展先生笑得好似冷风,手中一柄雪亮的钢刀对项林亮上一亮:“小王爷,咱们来比试比试。”

山风伴着刀剑声,真姐儿只听到耳边是刀剑相击声。再听到的,就是赵赦含笑的声音:“你乖乖坐着,还像刚才那样。”

真姐儿忍无可忍的动了,山风已经足够冷,身边刀光更带寒风。真姐儿抱起双臂,泣哭似的喊了一声:“表哥。”

赵赦正大步往山丘上走,边走边解下外衣。走到真姐儿身边时,外衣已经脱下。当头给真姐儿罩在身上,赵赦抱起真姐儿在怀中,紧紧的摩挲着她。裹在赵赦衣中的真姐儿,只觉得全身心里都是赵赦的气息。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儿,对着赵赦勉强笑笑:“表哥,你来得不早。”

赵赦把真姐儿抱着往山下去。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悲嘶:“安平王!你何苦逼人入绝路!&8226;”赵赦听这话,把真姐儿放下来回过身子,冷笑道:“这话应该我说!”

“你助我扬眉吐气,我可以与你事事商量。”项林脸上是三道浅浅的血痕,展祁是手下留情。这三道血痕虽然浅,却不停地往外面在冒血珠儿。血珠儿挂在项林脸上,晚上看上去,比他刚才暴跳时还要吓人。

眼睛里是凶恶的项林,狠狠瞪着安平王。赵赦也静静看着他。一阵风又吹来,带着木叶香,也带来真姐儿又一阵瑟缩。赵赦把真姐儿往怀里搂一搂,对着她被山风吹白的面容还没有说什么。

项林小王爷,突然身子往下面一矮,给赵赦跪了下来:“你留我一条命!我还有仇要报冤未伸……”赵赦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往旁边转了转眼眸,在月下轻轻的一笑。

顺着安平王的这眼光,项林也往一旁看过去。他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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