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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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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出子,陆姑娘实在不能接受。真姐儿是姑娘是不是,先生再大也大不过她去。再说她写字应该不过是好玩,图着写字讨未来婆家喜欢。既不下科场,这先生也不应该象外面男人们学里的先生一样认真严厉才是。
怎么真姐儿出行,倒要问先生!
陆姑娘震惊中,惊得三魂只有一魂地慢慢往外走。这?如何是好。以后自己到婆家,难道也是这样人人都可以管得?原以为是当家主母,现在陆姑娘才想起来别人说过,有些头脸的管家奶奶们,比家里的姑娘小姐们都强。
成亲原来这么苦,难怪邻居家媳妇们,都不说成亲好。挨打,受气……陆姑娘脑子里,此时只有这几个字。
她对真姐儿寄于了无限同情,不再象上一次认为真姐儿因为外祖母家不是王府而有心怠慢,而是凭空想象出真姐儿在王府里,一定是受诸人的气。想想也是,跟来的丫头们,小子们,真姐儿个个都是客气的。
赵如和赵意也支起耳朵,准备听展先生如何说。展祁看过真姐儿的字,满意地点一点头道:“王爷回来还是这样,就可以交差了。”真姐儿吃吃笑起来,只是陆姑娘已经离去,没有听到她在笑。展先生再回答出行的话,是往外面喊赵如和赵意进来,对他们和颜悦色地道:“姑娘后日要出行,你们备车,我陪着去。”
赵如和赵意张大嘴巴,就这样!红笺和绿管在里面一概不满,我们拦不住,指着先生拦一句才好。横竖外面只住这几天,等王爷回来,谁还当你先生当根葱。不想这位简单省事:“套车吧。”
只有真姐儿欢天喜地:“多谢先生。”展祁含笑:“今天的功课完了,去玩吧。”真姐儿出去后,展祁再对赵如和赵意道:“这般年纪不玩等什么,你们多派人手,明天先去布置。”红笺和绿管忍无可忍走出来,板着脸当看不到展先生,对赵如和赵意冷声道:“人要是不够,回过老大人,调一营兵来。娘娘庙有多大,我们没有去过,不过后天去了,总得围得紧才行。”
展先生能受下这气来,见赵如和赵意掩口儿笑,他也微笑:“就依两位姑娘,总要围得紧才行。”赵如和赵意笑起来:“围得紧还玩什么,不过让围,就围吧。”
真姐儿突然想起来,转身又进来,含笑吩咐:“下处安静些也罢,别处,不必惊扰人,后天我衣服朴素些也就是了。”说过真姐儿乐颠颠地去找姐妹们,房中展祁低头看真姐儿的字,装作看不到红笺和绿管的眼色;赵如和赵意往外面退,一面互相说话:“哈,咱们去准备。”红笺和绿管是无奈对看一眼。王爷指派的这些人,个个不顶用。
到了后天,真姐儿出行了。如她所说,衣服朴素些,嫌马车华丽,问云老夫人要了一乘小轿坐下,红笺绿管也是小轿坐在后面。再后面是姑娘们的小轿,人多轿子少,雇了几乘来。巧文坐在轿中,不时往外面看展祁,他还是一袭白衣,骑在马上,果然是来陪着去。
娘娘庙上香火旺,今天庙会更是人多。蓝衫的郁新和青衫的马京手摇着折扇挡日头,一摇一摆的穿过人流走过来。
“你真的打听清楚?”郁新汗流满面,一面擦汗一面问马京。马京往前后人流中看,自信满满:“我母亲亲眼所见,云家的轿子是往这里来。”马京也擦一把汗,对郁新道:“问你一路你不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相中的是哪一位姑娘?”
郁新半收了折扇在马京头上一敲,好笑道:“我就没看到脸,不过是听说云家要出一位王妃,所以嘛,我来看看。”
“你我是无行呢,还是风流?”马京正叹气,突然道:“来了来了,轿子来了。”人流中来了一行轿马,云三官人今天也特意相陪,所以马京认得。
庙门前有石头塑像,两个书生急忙避到石像后面去,这一避见后面还有两个人。四个人见面,都差一点儿大笑起来。原来这先躲着的两个人,却是常来往的陈寿和吕升。
“嘘,先别说话,看主持出来了。”吕升说过,大家一起缩在一起往外看。见主持一身新衣,满面红光手执念珠走到一乘小轿前,亲自去打轿帘,因为离得远,街上又吵,只见她恭敬听不到她说什么。
这个轿中下来的,是一位穿玉色绣花衫子的姑娘。郁新心里怦然地跳着,这身子,应该是自己在云家铺子里见到的那一个吧。
看多了偷香的书,窃玉的书,郁新偶然一见到真姐儿身影,就印在心中。又打听到这其中的一个,有一个应该是安平王的未来王妃,这富贵摇得人眼睛花,郁新就此要来看看。
身后有人问出话来:“这哪一个是王妃?”却是陈寿也只张着眼睛看。郁新忍不住笑,吕升也开了口:“原来你们和我一样,是来看王妃的。”马京却是眼睛盯来盯去,这些姑娘们都戴了面纱,哪一个才是巧文?
马京来看的,却是巧文。
姑娘们进去过,四个书生松一口气,从石像后面走出来。吕升轻佻地评论道:“虽然没有看到人,就那身段儿,不比过年时候,咱们在大相国寺里看到的九公主差。比起外藩的郡主,又瘦弱些。”
“外藩的郡主来,是冬天里,今天是夏天,薄薄衫子轻轻罗,当然比裘衣单薄些。”陈寿和吕升争论着。两个人相执不下,让郁新来评理:“你也都看了,你说是不是?”郁新正走神,被拉扯吓了一跳,挣脱开来再细思道:“没有看到正脸,我不好评。”
马京懒洋洋随口一句:“安平王我见过,生得俊,他订的姑娘,不会长得丑。”吕升哈哈笑起来:“所以呀,我们才更想看。真是可怜,一眼也没有见到。走,咱们庙里走走,再看看别的女人。”
娘娘庙会上,就是无行书生们乱看人的时候。陈寿往里面走,一面道:“没有成亲的姑娘也来拜送子娘娘,嗨,想得久远。”
庙中玩乐的人,才不管什么成亲不成亲。主持陪着,大家一间一间殿室逛过来。赵如和赵意互相挤眼睛,展先生到底不敢太大意,下马后从马鞍桥上摘下佩剑,是一直放在身上。红笺和绿管走几步,对他们白一眼,再走上几步,两边看过,再对他们白一眼。
一个积年的信徒拦下主持回话,真姐儿等人继续前行。人数不少,就走得很开。天热,并不是宫里那样时时有贵妇人在眼前的时候,真姐儿没有扶人,自己手里拿着个象牙团扇轻轻摇着,边走边看。
展祁走在她身前,赵意走在她身后,红笺和绿管走在她两侧。逛了一会儿,绿管退后问赵如:“下处在哪里,小奴才,有没有安排妥当?”赵如眨眨眼睛和绿管开玩笑:“看你凶的,还能会没有,要是没有,你对我凶也无用。”
这玩笑的口吻让绿管急了,骂道:“有还是没有,要是没有,你……真是个无用的人。”赵如还没有回话,身边一个尼姑听到这几句话,上前来劝解:“两位不必争执,我们这娘娘极灵验,只要心诚,孩子是一定会有的。”
绿管气白了脸,嗔怪尼姑道:“呸,谁和你多话!”这一转过脸来,尼姑才愣住了,这位满嘴里说有没有的人,却没有开脸,这不是妇人,还是一个姑娘。尼姑涨红了脸退下,赵如不觉得丢人,咧开嘴对绿管道:“下次这种玩笑,你别找上我。”
想赵如何许人也,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能奉陪着开这种玩笑?赵如不理红透了的绿管,喃喃自语:“我还没亲事呢,要是因此订不到好人家,要是你害了我。”
绿管低头急步重回到真姐儿身边,已经有了泪:“姑娘,”真姐儿吃惊,拉着绿管问她:“是谁欺负了你?”赵如打着哈哈过来:“她呀,是早上吃多了,这一会儿就难过上来了。”红笺骂赵如:“去安排你的活去。”
把赵如骂走,展祁也好笑,这群奴才们,先拌上嘴来了。
下处是后面的静室,进来后,张姑娘第一个扯下面纱,嚷道:“我可再也不带了。”陆姑娘是矜持着取下来,才发现自己汗透小衣。见真姐儿,是丫头帮着取下面纱,陆姑娘再腹诽一句,你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样样自己都不行。
取下面纱真舒服,姑娘们都道:“再出去,一定不带它。”巧文来对真姐儿撒娇:“你也别带了吧,你带上我们得陪着。”真姐儿哄她:“那你们不带就是。”沉芳倒愿意带,反过来劝巧文:“真姐儿就不带,别人也会劝她带的。”
陆姑娘心里又沉了一沉,被人管着的滋味儿真不好。这先生哪里是来陪着的,分明就是来管着的。张姑娘轻轻碰碰她,低声道:“那先生背着剑,真是好看。”
香茶送进来,接在手中时,不是庙里用的茶碗,全是自己家里带来的。沉芳和锦芳手捧着茶碗笑:“今天早上让我的丫头送茶碗出去,她还怕打碎了。”锦芳满意地喝一口:“还是我自己的茶碗好。”
姑娘们在里面纳凉,展先生在外面前后走动着看,赵意送凉茶过来,对展祁也有些心安:“先生歇会儿吧。”展祁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对赵意道:“歇什么!你看今天人太多,有些轻浮人只是钻人堆里,依我看,玩一会儿早早回去吧。”
赵意取笑他:“您不是说这年纪是玩的时候,我以为你要说,既然出来就要玩好呢。”展祁把茶碗给他,意味深长地道:“别看你是王爷身边得意的奴才,你还是学着点儿吧。姑娘这样年纪,拘得太紧,你我都不好办。可玩的地方要玩,当然是出来散一散。等王爷回来问起来,姑娘也喜欢,王爷也高兴。”
“原来,”赵意手捧着茶碗拱拱手:“还是你奸诈。”展祁眼光如电,往院门外,假山处扫了几眼,再看看天对赵意道:“这也算玩过了,去请姑娘,就说咱们回去了。”赵意这时候才真佩服了,翘起拇指道:“这话,我们等着你说呢!”
展先生,还真的敢说!
静室里的人都嘟起嘴,包括真姐儿在内。真姐儿嘟起来,是最先放下来的。含笑看姐妹们:“下次再玩吧。”淑媛告状:“表姐,你这先生不好,等王爷回来告他的状去。”真姐儿笑眯眯:“是。”淑真也道:“就是,明天他让你写字,你写丑些给他看。”
收拾茶碗的红笺忍俊不禁:“姑娘们真淘气。”淑真得意地道:“管的人越少越好,我呀,听说表姐还有先生管,早早地想好对策,他教的,表姐全不会,王爷回来,他有什么意思?”
外面的展先生听不下去,“嗯哼”一声咳,在外面缓声道:“时候到了。”
淑真赶快缩一缩头,放低声音道:“他听到了?天呐,会不会打我手心。”锦芳笑话她:“不会打你手心,只会去祖母处告状,以后祖母呀,天天让你抄帐本子。”
大家这就噤声,因为对早早回去不满,除了真姐儿带上面纱,别的人一概不理会,把面纱拿在手里走路。
几个书生站在假山后面装躲荫凉,见这一行人出来,虽然展祁板着脸,赵如赵意黑着脸,他们还是用眼角瞄过来。
郁新心里一阵激动,果然,戴上面纱的那个,就是自己一直猜想的那个,应该是安平王的未来王妃。只是她总带着面纱,面庞如何,一面也见不到。郁新突发其想,这么热天,会不会捂出一身疹子来。
真是让人担忧!
而马京则上前两步行了个礼,陪笑道:“巧文妹子。”这一手把众人都弄愣了。展祁沉下脸,对着云家陪来的几个人使个眼色:“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让开。”
巧文只愣了一下,就回身拉着姐姐们道:“这是马大娘家的京哥哥,小的时候,还给我过糖吃。”
马京笑嘻嘻:“你还记得?”
☆、第八十章,展先生的风采
娘娘庙里人不少,马京和巧文在这里相认,让展祁很是不悦。他让赵如和赵意:“送姑娘们上车,”再喊云家的人:“请三官人来。”
随着来的三官人自愧不如展先生丰采,他在后面帮着家人收拾姑娘们出行的竹子坐垫、茶碗、手巾等物。
他虽然不动手装,红笺装好,云三官人说是侄女儿和外甥女儿用的东西,只有自己来搬上车才放心。
红笺正在掩口笑着:“三官人真好。”云三官人得了这样一句夸奖
,正在得意:“女孩子们随身用的,哪里能让别人来搬弄,只有我这至亲才搬才最合适。”他拿出来看家人们搬货入仓的架势,把东西刚扛在肩头上,见一个家人慌忙来请:“巧文姑娘和一个男人在外面说话。”
云三官人不相信:“是哪一位,我去看看。”
他扛着东西就走,红笺在后面有些急:“您这样,能和人说话吗?”就是打个拱,也抽不出来双手。见三官人去得飞快,红笺只得由着他去了。
三官人来到外面,见女儿不在,侄女儿也不在,外甥女儿么,当然早就不在。假山前的空地上,只有马京含笑候着他,见他过来施礼道:“云三叔。”
云三官人手扶着肩膀上东西,这就恍然大悟:“原来是小马先生,哈哈,你还没有成亲,就来娘娘庙,真是想得久远呐。”
后面的三个书生一起笑,这话是刚才他们说别的姑娘:“没有成亲就来娘娘庙,想得久远。”风水轮流转着没一会儿,这话就还了回来。
马京满面通红,对着云三官人再拱拱手,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见云三官人负重,忙撸起长衫要来帮忙:“我来帮一把手。”云三官人立即举起手:“且住!”马京的手停下来,愣着对着云三官人。
云三官人这才嘻笑起来,另一只手指着肩头上东西道:“这个,只能我自己来。”
马京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此时要献殷勤,见庙里人多,再撸撸袖子,自告奋勇地道:“我来开道。”把自己饶上去不算,再对同来的三个书生郁新,陈寿,吕升道:“来帮忙开道。”
书生们嘻嘻着在前面走着,云三官人在后面跟着。赵如又进来护着红笺出来,见云三官人和书生们还在攀谈,是对马京多说了几句:“哪一家找了你倒是不错,这还没有成亲,先到娘娘庙里来拜,要是成了亲,你要怎么拜才叫好。”
姑娘们在轿子里听到也是笑。好不容易云三官人说完,见小轿一排已经去了,三官人拍拍马京的肩膀:“小子,下次再和你说话。”也随在后面追去了。
熙熙人流中,马京面上带了一丝怅然,对着云三官人远去的身影只是看。身边三个书生努力不笑,直到马京回过神来,对着他察觉的羞赧,书生们才一起笑话他。
“你相中了刚才的姑娘?”
“是你邻居,这也难怪,东邻有好女,理当窥视之。”
“你约我来看女人,原来是为自己打算。”
三个人一通嘲笑,马京招架不住,不无恼羞成怒。手指着郁新道:“你难道不是相中了,不然怎么肯随我来?”
郁新眨眨眼睛,对着鼻子前面的这根手指道:“我?连个正脸儿都没有看到。”
陈寿拍一拍胸脯:“我相中那上次穿白,今天穿红的姑娘,不过她是哪一位,还要有劳马兄帮忙牵线才成。”
马京笑骂:“呸!我也不认识。”陈寿摸摸脑袋:“这就难了。”再问马京:“你真的不能去有帮问问,我虽然没有,打根银簪子,换盒香粉儿,这个我出得起。”
说得马京一笑放过他,再来骂吕升:“你这杀才!你不知道看过多少女人。以后少看云家的姑娘,是我邻居。”
吕升故作为难,手抚着下巴道:“哎呀,你不让看?你不让看算什么!”他嘿嘿着:“这里看过了,走,我带你们陈家巷子里面去,陈官人做寿,那里搭戏台,戏台底下呀,也有女人看。”
四个书生并肩挽手,一起摇头晃脑吟道:“窈窕淑女兮,唯君子可看。”说过大家嘻嘻哈哈,手摇折扇一起走开。
戏台底下又钻了一身汗,到底功名不能全抛。四个人挤出人堆里来,要各自回家看书。
郁新别了他们,走在街上晃晃悠悠。王妃?当然从身份上来说,相对于布衣书生是天上人。可是王妃又如何?刚才戏台下看了几个人,有一个也是弱柳身段儿,足矣足矣。王妃不是布衣人可看,一看二看三看,看出事情来,可就不大对得住自己。
往家里走的郁新有了新的好身段儿可想,而且这身段儿上还有一张面庞可看。他心思里重新打算,把王妃抛到一旁去吧。
有一年庙里见王妃,不过是一张大饼子脸,只胜在头上首饰多。
郁新这样想,马京和他想的不一样。马京回到家后,手捧着腮斜对着窗外碧空发呆。巧文?生得多圆润,有珠光之色又堪比白玉。还有云三官人信口说的话:“哪一家找了你,倒是不错。”
这是调侃,马京也明白。不过……会不会下一次不是调侃?马京对着窗外傻乎乎的笑,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圣贤书。
马京是发现是自己旧邻居不能亵玩呢,还是他本身就对巧文一下子看对了眼,这个问题,只有问他自己了,或许问他自己,他也不知道。
只是有这么一个下午,巧过云家铺子,发现里面热闹,伸长头颈一看,第一眼看到的,恰好是巧文姑娘。好似女人逛街买衣服,第一眼相中的那件,会长久在脑海中。
日子过得不慢,象是眨眼之间,已经过去半个月。赵赦不在,幕僚们还是按时到书房里。文震进来,看一看没有展祁,对先来的人问道:“展先生今天不在?”
“他哪里会不在,自从王爷走了,他比一切人都忙。少了他,不成酒席。”回话的人玩笑过,就正色了:“来了。”
夏日早上炽热的阳光中,展先生飘飘然而来,衣衫一角被风吹起,看上去象是仙人。
进来大家见礼过,展祁进到里间去,别的人自在外间坐着。文震进来请教展祁:“霍山王不在,世子三天两天地请格木顿,这事情展先生怎么看?”
“他还没有走?”展祁明知故问,文震道:“亲事没有订下来,他怎么肯走。先说订排行第六的郡主,那郡主不肯嫁,夜里要上吊,又说订排行第三的郡主,那郡主哭了三天不吃不喝。”展祁虽然知道,再听一次也笑起来:“现在如何?”文震小声神秘地道:“依不才来看,世子请格木顿,当然是想把他的眼中钉拔了去。”
格木顿虽然此时是霍山王府的上宾,说不准哪一天动大军,就要同他打上一仗。哪一位郡主嫁过去,在众人眼睛里,没有离京已经算是死人一个。而且这死人是煎熬的那种,还不知道这仗几时打,她几时见阎王。
再说王府里再不好,也是养尊处优的郡主,跑到草原上冰冷潮湿之地,住帐篷,吃生肉(在大家眼里看来是如此),光是想一想,提前上吊、不吃不喝等死的人也可以体谅。
想到这里,展祁和文震交换一个眼色,世子请格木顿,当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趁着自己父亲不在,想法子让伍侧妃的女儿长平嫁过去。
文震就为这个来问展先生,展祁思忖过,轻轻摇一摇头:“不可能。霍山王虽然不在京里,伍侧妃却有大权,世子要翻身,只怕是早得很呐。”
这里正说着话,跟展祁的小小子进来,对着展祁附耳说了两句。展祁听过连连微笑,让他出去,再对文震道:“伍侧妃的儿子林小王爷,去拜格木顿了。”
文震素然起敬,他原以为展祁事情多,主要就是姑娘的事情太多。不想展祁虽然忙,京里的一切也还是放在心上。
既然想到真姐儿,不由得文震不问一声:“这时辰也有了,先生今天放假?”展祁这才告诉他:“昨儿晚上回来的,要住上两天才回去。今天是姬大人府上三姑娘生辰,一会儿和老夫人要去听戏,所以不上课。”
“那先生今天可以清闲半日,”文震说过,展祁带着诉苦的意思道:“清闲不了,一会儿出门,我得送去。”
文震出来,细思自己刚才的话,全是出自于幕僚该当的;细思展先生刚才的话,不无得意之辞。这个人是忙得很,让他忙去吧。
没有多久,果然展祁起来出去,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幕僚们对张士祯、俞先生、展祁都有好奇心,王爷不在,当然是和他多多亲近。隔了一天月光明,是士人仕女们夜游的好天气。文震等人约了展祁,往酒楼上去吃酒。
酒楼高处临风舒畅,又见下面灯火通明养眼繁华,大家酒过三杯,对展祁说话也随意些。
“啊,先生,王爷不在,你真是辛苦。”这话不是调侃,却是真心。
展祁也好笑:“可不是,你们为我想想,可不能出一点儿岔子。”
也有打听真姐儿品性的,是斟酌再斟酌才说出来:“这位姑娘,倒也没有听说太多的淘气事情?”王爷是独挡一面的人,姑娘还是个孩子,不能不让大家背地里有所议论。
身为真姐儿的先生,展祁中肯地说了一句:“不是难侍候的人。”难侍候的人是什么样子?就是那种你让她向东,她告诉你自己要向西,到最后发现向东好,也许摸摸头毫不内疚地回头指责:“都是先生的错的。”
直到今天,展先生答应真姐儿若干提议,也在一定的方面起到阻挡的作用。师徒之间,算是相得。
说曹操,曹操到。赵如踩着楼板急步上来,幕僚们见到他来,都不肯放,纷纷让他:“平常见不到你,既然来了,坐下来吃三杯再走。”
赵如满面笑谢过,对展祁道:“先生快来,姑娘们要游河。”说着话的功夫,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一杯酒,赵如对着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同着展祁同去。
楼外月上中天,光洁可喜,正是游船的好天气。
清清河水上,银白色的月光披洒而下。姑娘们已经到了河边,正在笑语不断:“哪一条船是我们的?”
今天晚上陪着出来的是云二官人,他第一次当此“重任”,从家里到河边这一段路上,已经弄出一身汗来。
河水中荡出一条乌篷船来,锦芳有些失望:“咦,是这小船。”沉芳道:“也不小了,足以坐得下我们。”张姑娘和陆姑娘一起看着抿着嘴儿笑的真姐儿。这船是她要的,真姐儿说喜欢小些的、普通些的船只。
大家上了船,对着清亮亮的河水,锦芳重新高兴起来,又见到船尾上放着的铁锚,惊奇道:“这小船倒有锚,这锚多重,要几个人能拎起来。”云二官人随着船头坐,赶到的展祁站在船尾。赵如和赵意把舵,见姑娘们憨态,云二官人道:“我一个人可拿不起来,你们别指着我动它就行了。”
淑媛和淑真一起对父亲道:“我们帮你。”云二官人做一个“害怕”地表情:“你们帮我?那也不成。”
长篙一点之下,小船荡开来。行到河中,又听到鼓乐声。不用带乐师,也可以听到悠扬曲子,大家在清风徐徐之下,细细地聆听着。
她们凑着别人的船听曲子,后面有船在看她们。这一个船上姑娘多,风吹起的时候,带来不知道的香气,丝丝缕缕只透着好闻。
夜游的人中,当然不泛有登徒子。对着看不出来哪一家的普通乌篷船,当然不会客气到不追不看。
“看那小娘子,可惜太远了,划近些划近些。”一个人指手划脚催着船夫。
船夫回答他:“船上有男人们,离近了不好。”
“没事没事,我们是行船,船擦一个边能看到就看,看不到就算,快划近些,权当乱撞一下的好。”
船夫这就无话可说,对于自己主人的心性是十分的了解。他虽然不敢就此撞上去装无意,也把船划得飞快,往乌篷船上靠过去。
云二官人站在船头上是没有注意,展祁在船尾早就看得清楚。前后跟着哪几只船,哪些船是什么人家,哪些船又是左右乱靠透着不稳重,都在展祁眼里。
见突兀地一只船过来,虽然不撞,也要并排而行。和他同在船尾的赵如对他笑:“先生,看你的了。”
“这有何难,你看着。”展祁就站在铁锚旁,抚下身子双手一用力,把足下铁锚举了起来。巧文在船舱里看到,拍手笑道:“姐姐们快看,表姐的先生,耍铁锚哩。”
眼珠子齐唰唰地看过来,月光下展先生白衣如雪,儒雅的立在船头上的他,双手高举着一个,大大的不太好看的,有些生锈的铁锚。
后面人也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回事,还在指着他取乐:“看那个疯子,这里是河中心,难道他要下锚在这里过夜不成?”
正在笑,耳边听到一声清喝“呔!”,见铁锚势如流星一般,对着自己船头就砸了过来。
“啊呀!快退,快避开!住篙,不要再划了。”再跺脚呼喝也无用,只听“噼哩啪啦”一通乱响,船头上船夫见势不对,一把抱住主人“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到露出水面时,见自己家的船在原地里打着转儿,船头上破损了一个大洞。
好在人人会水,露出水面来后,大家一起破口大骂:“你妈……”刚骂了两句,见扔铁锚的那个人轻轻松松收回铁锚放于足下,再朗声道:“江上行船,各自有道,男女有别,岂容窥视。再敢追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水里的人和船上的人都支着耳朵听时,见那白衣俊秀的人一句一声地道:“我们就报官了。”这位功夫超群,居然说出来这样一句。
到这乌篷船去了,水里的人才气了个半死:“报官,他还敢说报官?砸坏了我们的船,走,咱们报官去。”
这几个不是地痞就是无赖,嘴里叫嚣着,一个一个爬上船去,坐在破船上拧衣服。拧得差不多时,再哭笑不得:“我们往船上来干什么,一会儿还要再下水才能到岸上。”
眼看着乌篷船越去越远,是追之不急。
展先生露了这一手,赵如和赵意是见过的,只是微笑继续划船。云二官人张大嘴:“啊,这个,看不出来他这秀气的人,有这样大的力气。”
姑娘们在船舱里互相偷着笑,觉得带着展先生出来,到哪里像是都不用害怕。真姐儿手持着团扇,对着俊美如女子的展先生看过,再看看姐妹们,哪一个没有许亲事,这现成的一个好人。就是成亲以后不要动手,动起手来不是对手。
刚想到这里,巧文低声恰好道:“他有妻子吗?依我看,是不敢和他吵架也不敢和他厮打的。”大家轻轻起了一片笑声,都点头称是:“应该是这样。”
闺中女儿轻愁多,张姑娘微微叹息:“象他这样生得好的人,会娶什么样的妻子。”大家一起看真姐儿,真姐儿小声道:“先生并没有亲事。”陆姑娘也对着展祁看,又垂下头来微红着脸,自己许的那个丈夫,有这样功夫?有这样的人品?爹娘都说他生得不错,其实也是听媒婆说的。
媒婆的嘴,原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事情。
身边坐着真姐儿,她许亲给安平王,也是一个极英俊的人。陆姑娘心里又难过上来,真姐儿就嫁好的,我们就嫁不好的不成?又一想王爷英俊,展先生也英俊,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是谁更好,下一回王爷再来,有机会看他时,可以好好比较比较了。
小船悠悠顺水而去,展先生依就立于船尾,似一尊保护神。他这样一个举动在河中施行,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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