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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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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尉迟英失声痛哭起来,这眼泪不是为今天听的这些话而来,为着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有时候选择,是给人的一道难关。天地为砧板,人为鱼肉,就此时的尉迟英来说,也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这选择,不是别人强加给她的。
回来见廖石根,尉迟英告诉他:“我不会反悔。”廖石根听过不是喜欢,而是很怀疑:“你是装的吧?”尉迟英忍无可忍,站起来转身就走。
一个月以后,赵赦和霍山王等人大兵合围,开始对几位重点的突厥大将围剿。真姐儿一早起来,见先一步起来的赵赦在地图前喃喃:“这阿史德温博,他在哪里?”
真是奇怪,此人半个月前还能见到,现在好似躲到天上去。就是战死,这样的将军也应该有人知道才是。
“这又是大将?”真姐儿含笑问出来,赵赦抚着想得发烫的额头道:“是啊,想当年我在他手里,也是吃过亏的。”
真姐儿袅袅过来:“后来呢?”她调皮地歪着头:“表哥肯定扳回来了吧?”赵赦故作羞愧:“后来再没有遇到他,所以这一次我最想打的人,有他一个。”
他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移过草地、沼泽、小山丘……又自语道:“在哪里呢?”这些地方全搜索过多次,哪里能躲人?
赵星送进早饭,真姐儿亲手放好碗箸:“表哥用饭了。”这仗快要打完,就是真姐儿也感觉出来。赵赦心情不错,就是比平时睡得更晚起得更早。
没事儿,他就要站在地图前思索着,然后如今天一样,开始自言自语。
“好,吃饭。”赵赦走过来,他身上是一件半旧的青色锦衣,更显得长身玉立还胜青年。真姐儿突然目眩,羡慕地问道:“表哥少年时,一定更英俊。”
赵赦拿起一个馒头咬一口,毫不脸红地道:“那是当然,那时候真姐儿,真是小蹦豆子。”真姐儿刚噘嘴,赵赦又变本加厉的道:“对了,你那时候是个小秃毛,当年的秃毛丫头如今光彩照人,当年的表哥,就要老了。”
“太酸了,”真姐儿觉得全身都冷,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在诸王军中也是一呼百应,眼睛依然犀利逼人直透心底,面庞上皱纹都没有多几线,还有这张嘴,也是和以前一样不客气。真姐儿撇嘴抗议:“人家当年,也不是小秃毛,至少我没有看到不能算。”
夫妻扯皮吃过这顿早饭,赵赦又去地图前瞅着,想着今天去哪里搜索最好。他绞尽脑汁,去了哪里呢?看上去没有能躲的地方才是。
“报!王爷,抓来一个奸细,这奸细说话,大家都不懂!”赵星进来回话,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的真姐儿抬一抬头,赵赦漫不经心:“推进来。”
人没有进来,先是一阵怪话进来,真姐儿眸子明亮起来,这个人嘴里说的,是英语,他在喊的是:“我是英国人,不是你们要杀的人!”
进来的这个人,是白皮肤蓝眼睛的欧洲人种,他嘴里说着英语,双手被反剪着进来,一直不停地在喊:“我是英国人!”
赵赦负手过来:“找翻译来。”这个人一脸的话,王爷觉得自己从没有听过。真姐儿则算一算丝绸之路过来,他需要多少时间。
翻译过来之前,真姐儿随口问出来:“你走了几年?”那个英国人松了一口气:“上帝啊,总算有人能听懂我说话,我不是和你们打仗的人,不要杀我!”
真姐儿还在看地图:“你为什么到这里来,这里离你们的国家很远。”那英国人道:“神秘的东方,果然名不虚传,随时会死人的。”真姐儿微微一笑,长裙摇曳着回过身,就见到赵赦黑眸谨慎在自己身上看着,而翻译已经来到,正在聚精会神听这个人说话。
“回王爷,他的话我也不懂。”翻译说过后,赵赦压抑住心中的疑问,还是从容不迫的口吻:“你出去吧。”
再对押着英国人进来的士兵们道:“你们也出去。”赵星不放心想留下,赵赦给他一个眼色,赵星也出去了。
帐篷里只余下三个人在时,赵赦没有说话,也把眼光从真姐儿身上收回来。他心中不仅有疑问,还有突然上来的恐慌。
真姐儿,怎么会这些话?真姐儿从小到大要是写成履历,那是相当的透明。十二岁以前养在沈家,最多不过是上大街上跑跑花上几百文,买个玫瑰或桂花点心。
十二岁以后,是赵赦带在身边。王爷一直骄傲的,是他打造了这个孩子。从诗词歌赋到刀剑招式,全是王爷一手教出来的。
走到书案后的赵赦坐下来,犀利的眸子见真姐儿又在同这个人说话,两个人一言一语声音都不高,不过看上去,是说得不错。
王爷心中恐慌更多,真姐儿不可能会知道这些话!表哥不会的,真姐儿就不应该会才是!
他的眼眸怀疑又警惕,直直的看着真姐儿美丽的容颜。
这看过来的眼眸带着疑问,好似尖锐的针在扎。真姐儿顾不上这些,只是先和这英国人说话。因为他正在说的,是一股突厥人在哪里。
“有一处草皮,这么深这么厚,”英国人双手被捆没法子比划,只能说一说:“那草皮可以移动,下面是一个洞,我亲眼看到他们躲进去,要不是你们来,他们差一点儿就杀了我。我装死没被发现,看到他们藏身进去。”
真姐儿笑容可掬反复问过,又走到地图前核对一下,回转身来,迎接上赵赦审视的眼光,嫣然恭喜道:“恭喜表哥,这仗就要打完了!”
赵赦声音冷峻起来,眸子也冷冷:“是吗?他说的话,你全听得懂?”真姐儿含笑:“回表哥,听得懂。”赵赦再问:“你全相信?”真姐儿道:“表哥不信,可以多派人去搜寻。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
王爷不再说话,他站起来让人把英国人押下去,再板着脸冷冷对真姐儿道:“我自己去,看他说得是真是假!”
大步出来,心头还是莫明的慌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上有了陌生感,在赵赦心里,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真姐儿心里想什么,表哥全知道,而今天这事发生,是真姐儿有表哥不知道的一面,赵赦一想到这里,心就异常难受。
本来不用他亲自出去搜索,可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一个人好好思索这事情怎么了?这仗打到最后接近尾声的时候,真姐儿给赵赦一个晴天霹雳。
这孩子,是怎么了?
接下来是恼怒,居然有瞒着表哥的地方。
再一想,这应该不可能。
可这不可能的事情活生生的出现,发生在眼前。
赵赦出去以后,真姐儿也慌乱起来。她先稳稳心神,表哥问起来怎么对他说?说自己偷学的,没有这个时间和地点。说自己天生的,真姐儿在这慌乱时表扬自己一下,我天生就会。再沮丧垂下头,这不可能!
天生就会的孩子或天生就说话的孩子,是会被灌黑狗血当成妖异的。
这可怎么办?真姐儿扼腕一天,也没有找到好的、拿得出手、让赵赦放过去的理由。
帐篷里王妃一个人走来走去,嘴里自语道:“我很聪明,当然我一直就聪明。我梦中学会的,我睡着时说不说梦话?我……”
大步走到帐篷外面去,见星星比昨天更灿烂。对着空空的营门,真姐儿先生气:“还不回来!”把手中帐帘子用力一甩人重新进来,真姐儿决定先生气,生气难度不大,说来就来。
“难道是觉得真姐儿很陌生,表哥一气跷营了?”真姐儿手捧着腮在手臂粗的明亮蜡烛下胡思乱想:“就算不要真姐儿,也不会不要他的兵。啊,不对,不能不要真姐儿,也不能不要他的兵。”
听外面风吹过,又出去看一回,还是没有见到赵赦。
赵赦带着人还在草地上搜索,对周围地势了然于心的他,在帐篷里就明白那脸白白一嘴怪话的人说得地势是不错,因为怕是奸细,王爷自己亲自过来。
为什么要亲自来,而不是派一个将军再告诉他这话可能不真实,王爷心里还是倾向于相信真姐儿,而又对真姐儿骤然发生的变化不理解。
这理解对赵赦来说,是相当相当的突然,突然到如果不是他久经战场经过不少险象环生局面,他会表露出吃惊来。
这吃惊没有表露,压在心里的王爷做的,就是出来走走好好想想。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想接受这变化,可这变化让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太震惊!
“王爷,这下面没有山洞。”一个士兵大声回话,月色下有如一尊战神的赵赦扬鞭再指一处:“那里,用长枪往下捅。”
月色淡淡照在他身上,王爷人在这里,眼神儿却可以看出来是分了心。草皮轻轻移动开来,才露出缝隙,数枝长箭直奔赵赦而来!
惊呼声大起:“王爷小心!”赵赦匆忙举剑打飞来箭,手臂上一阵剧痛,有一枝擦臂而过!赵星赵辰大步抢上来,四只手扳起赵赦手臂来看,见流出的是红色的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擦伤!”
表皮上的擦伤更为疼痛,许久没有受伤过的赵赦在疼痛中,这才明白一个道理。疼痛会让人更清醒,这清醒中赵赦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是离不开真姐儿的。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从事实上来看,真姐儿肯定是有秘密瞒着自己。
刀枪相击声就在耳边,赵赦一瞬间回复成大将军,眯着眼睛对眼前地下跳出的一队人瞅着。这一瞅他很乐,大喝道:“阿史德温博将军,本王要你这个汉子,投降者免死!”
阿史德温博,一个生个粗眉虬目的突厥贵族,据说有王族血统。他在拼杀中狼狈求生,夜色下可见汗水从他额头下流下,发出晶莹的光泽。
“要活的!”这一仗虽然有险情,却是敌寡我众。赵赦心里那个乐,他才从军吃的败仗,就是在这个人身上。
如今,情势不一样。赵赦笑声朗朗:“本王要和你单独交手,将军,尔想活命乎?”阿史德温博用力扛住砍来的几柄钢刀,大声回道:“安平王,尔想单独一战否?”
“让开,这个人是我的!”赵赦浑身上下都燃烧起来,曾经的败仗在心里都有余影,不说多大的阴影,只是让人不服气而已。
赵星和赵辰一起无奈:“王爷!”王爷这亲力亲力的性子又上来了。小厮们齐声道:“王妃要是知道,肯定要劝!”
提到王妃,赵赦笑一笑,眼睛再直直盯着丢盔弃甲的阿史德温博。这还是那个漂亮赢了自己当初年少的突厥贵族?
人,成者王,败者就是寇!月圆下的草地上,有山岗一角映衬过来。在这山岗一角阴影中,赵赦微微而笑,对着自己的奴才不高不低说了一句:“为了王妃,本王要与他一战!”
为了王妃?赵星和赵辰互相看看,这与王妃有什么关系?见王爷已经下马,取过自己兵器大步过去,脚步声在深夜的草地上发出坚定不移的声响。
银白的月光温暖地照在赵赦身上,他心中突然很有春花很有秋月,为了真姐儿,表哥必胜!
大家分开,王爷的亲兵们全有经验,早就把阿史德温博按在地上解衣搜了一回。这些夷人,指不定身上来个淬毒的刀剑什么的,这就不好办。
被按在地上时,阿史德温博是恼怒得哇呀大叫。这脸被按在草地上蹭的羞辱,岂是英雄可以接受。
被放起来时,他大叫不止:“我要杀了你!”英雄就死,也要用敌人的鲜血来陪葬!
月色温温润润披洒而下,给四周的花草全涂上一层银色。被踩在脚下蹂躏的花草伏地弯身,旁边的花草就似在沉睡中。
这沉睡中,脚步声响,兵器相击。阿史德温博喘着粗气,再一次握紧自己的兵器,狠狠瞪视着安平王。
当年初出茅庐被他战败的少年,阿史德根本就不记得。而赵赦只记得,当年他年少,而这个突厥贵族他,也是少年。
少年对上少年的一场败仗,安平王一直记到现在。他不去想突厥人大多是生长在马背上,马背上吃马背上睡。
阿史德温博在马背上吃睡时,赵公子还在京里小窗娇婢中。
赵赦只记住一件事,自己少年,他也是少年。
“啊!……”阿史德将军再一次大吼着袭来,安平王沉着却非不动,他眼睛里警惕着,大步也奔过去。
士兵们又是一阵欢呼:“好!”
而今是壮年,三十多岁的安平王对上三十多岁的阿史德将军,两个擦身而过时,阿史德再一次倒地。他面庞又伏在被踩得稀烂的野草上,心头是沉沉的恼恨。
数步外,安平王长身直立,淡淡地道:“将军,你战了数日已经力疲,不如降了本王,休养精神过,再战如何!”
胜了的赵赦觉得不武,败兵之将,他怎敢言勇?
阿史德温博本来是心中豪情万丈,是一腔死了就死了吧的心情!听到安平王这一句话,他突然长声悲号,拳头用力砸在青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心情赵赦相当明白,想当年他这才上路还嫌道儿窄的小马儿落败时,就是这样无处发散的郁闷心情。
星星眨着眼睛往下面看,安平王收队回去,在赵星的马后,双手被绳索缚住的阿史德温博眼睛里全是血红。
有人回头看他时,阿史德温博就用血红的眼眸去瞪他。赵星没好气:“还挺威风,哼,要不是王爷要你,小爷打马一通快跑,看你还神气什么!”
赵赦对这些话没有往心里去,他此时心里想的,就是急迫、迫切地想要见到真姐儿。真姐儿此时,在想些什么?
天过子时才回营,路上遇到来寻找的左俊杰,声明是王妃让出来寻找的。赵赦听过心中喜欢,小丫头还是要表哥的。
营门口儿远远望见这一队火把,将军们都没有睡,殷勤地指给王妃看:“是王爷回来了!”夜风下赵字大旗呼呼而响,招展在火把之上。
真姐儿双手提着裙裾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找着赵赦。
队伍中有一骑单独奔出,赵赦满面笑容单独打马急行出来,奔着真姐儿而来。
夫妻两个人都停下来的时候,真姐儿在马上气喘吁吁:“表哥,啊!你受伤了!”真姐儿扑过来看赵赦的手臂,手臂上扎着白布,渗的还有血丝。
阿史德温博有些气馁,自己是战了几天,而安平王是手上受伤。论起来,其实是差不多。
赵赦在马上伏下身子,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摸着真姐儿头发,温柔地道:“不用担心只是擦伤!”
“上药了没有,快回去我帮上药,”真姐儿把赵赦手臂小心放回去,走到黄骠马前伸手带住马缰,牵着它往前面走:“走,快回去!”
黄骠马老老实实地被牵着走,王爷在马上含笑看着。银白色的月光裹着这一个精灵似的人儿,她袅娜的身子上是一件水红色的罗裙,那用力牵着马缰往前带的人儿,看上去让人心喜让人舍不得。
走进营门,真姐儿就大声吩咐人:“把伤药送到王爷帐篷里去。”将军们答应下来,再含笑看着这一幕。王妃或许不是文治武功全高人一等,可她为将军们操办亲事的周到和细致,在军中无人不服。
真姐儿用自己体贴周到的耐心,赢得了尊重。而这体贴周到和细心,其实是女性天生就具备的。
这一位不是强人不是完人,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不过她在自己的平台上,实实在在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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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能掰的王爷
5
黑夜中一马两人来到赵赦大帐前,大帐上的金顶在静夜里散发着光泽。“吁,”让马停下来,真姐儿难得凶巴巴,扶赵赦下马,就对他不客气:“不许说话,从现在听我的。”
赵赦刚笑了一下,就挨了一记真姐儿白眼儿。
这白眼儿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原版真姐儿记小白眼。
“小白眼儿狼!”赵赦笑骂着,被真姐儿扶到帐篷里安置好。“这里坐下,坐好不许乱动。”真姐儿很有气势,出来让人送热水,伤药也送来。
医生来看过,只是一点儿轻伤就由着王妃去处置。烛光下,赵赦着迷地看着气呼呼的真姐儿,刚开口:“真姐儿,”
“听话!闭嘴!”真姐儿还是气鼓鼓的声调。赵赦闭嘴,很知趣很老实。伤口暴露在真姐儿面前时,鲜血狰狞,皮肉长长一道擦伤,真姐儿又狠狠瞪了赵赦一眼,嘴里很不客气地训道:“不是答应过要小心,不是答应过会保重!”
面对如此凶的真姐儿,赵赦继续闭嘴。伤口被清洗干净,真姐儿拿起金创药,小心翼翼地道:“不要怕哦,不会很痛,只有一点儿一丁点儿刺痛罢了。”
“哈哈哈哈,”赵赦大笑把真姐儿吓一跳,她瞪大眼睛很迷惑:“怎么了?”王爷笑容满面:“你上药表哥觉得是享受,”他拖长了声音调侃:“真姐儿,你要多上一会儿才行。”
真姐儿:“哼!”手法迅速地把药上好,又小心看了赵赦一眼,对着他满面的笑容确定他真的不痛,这才有些放心,顺便夸了一句:“表哥很乖。”
王爷春风满面,满面春风表示不满:“这就上完了,表哥还想多享受一会儿。”真姐儿把最后一道包好,打了一个极漂亮的结在上面,这就开始发作。
双手叉住小腰身,双眸努力瞪大些来表示自己很生气:“表哥你,为什么不小心些?表哥你,为什么要回来得这么晚?表哥你……。”
“咳咳,”王爷在这样快喷着怒火的真姐儿面前,用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喜悦。他笑容可掬:“表哥刚才想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哈,这个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你是非常担心表哥才这样。”
夜风中跑来的真姐儿,风吹起她的衣衫,却吹不去她面上的焦急,赵赦从刚才看到,就一直舒心在心里。
真姐儿还是凶巴巴的面庞:“回话,我在问你话!”赵赦哈哈笑起来,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去拧真姐儿的脸蛋:“很有气势,很有威风。”
这只手被真姐儿抱在怀里,她噘着嘴声音软软:“下次要注意下次要小心。”赵赦嘻嘻笑,慢慢地问出来:“真姐儿,你告诉表哥……。”
话才说到这里,真姐儿就慌乱起来:“好忙好忙哦,对了,表哥你要进去休息,这热水,我得送出去才行。药,这里还有口服的药。”
端起来旁边冷着的水喝一口不冷不热,真姐儿把丸药和水一起送到赵赦嘴边,极温柔极体贴:“表哥来,张嘴。”
赵赦对于这样的待遇很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很配合。那散发着熟悉馨香的衣袖过来,白玉无暇的手上药丸送到唇边,王爷突然耍赖,眼含笑意看着真姐儿:“香一个,不然不吃。”
真姐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明白过来,这才意识到,表哥在撒娇。“好吧,只香一个,吃过药再香一个。”今天是真姐儿哄孩子,凑上红唇香了一下,把药丸和水送过去,赵赦乖乖服下药。
“吃下去没有?”真姐儿不放心,睁大眼睛对着看。赵赦张大嘴给她看,真姐儿伸着头:“舌头下面?”
赵赦忍俊不禁:“你小时候吃药肯定是这样藏着?”真姐儿笑眯眯:“我小时候临睡前吃糖,才是这样藏着,好带上床慢慢吃。”
说过又想起来自己的秘密,真姐儿板起脸,像赵赦平时一样负着手黑着脸很严厉:“现在上床去,我给你洗脚可以睡觉了!”
“毛丫头凶得不行!”赵赦这样说着,还是站起来往帐篷里面去。
他知道真姐儿不想自己问,而出去又回来的王爷,现在也不是那么火烧火燎的想问。享受过真姐儿的服侍睡下来,赵赦眼睛瞄着真姐儿的身影走。
“不许说话不许多话不许乱问!”解衣服换寝衣的真姐儿给了赵赦三个不许,因为太紧张又怕赵赦问自己,目不转睛对着赵赦监督着换了衣服。
丝滑的水红色罗衣褪去,露出真姐儿雪白的颈项,柔软的胸部,里面大红色肚兜一处一处显露着,先是鸳鸯头上彩羽,再就是旁边绣着的清波红萏。
王爷看了一个不亦乐乎。
直到象牙色绣花的寝衣上身,真姐儿才呀地一声发现。她嘟起嘴转过身子:“表哥你不乖。”赵赦嘿嘿又笑几声,为让真姐儿省心,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睡到半夜里,风声把赵赦惊醒。床前红烛垂下一滴烛泪,在这烛光中,赵赦侧一侧面庞看真姐儿,这一看之下又愕然,这孩子雪白面庞上,有着几滴泪水。
她想起来?又为什么烦恼?就赵赦自己来说,他是尽可能的不让她烦恼。
这透明晶莹的几滴泪水不知道何时而出,停留在鼻翼处没有滑落。烛光给了泪水七彩的光,不时闪烁着。
赵赦受到震动,他没有碰那泪水,而是久久的对着它看着。
阿史德温博异常顽固,他虽然没有没完没了寻死的念头,也倔强地决不投降,口口声声只有一句:“愿求一死!”
赵赦让人劝降无效,对他有些头痛。真姐儿知道赵赦心意,看看先生们。先生们也大多知道王爷心意,齐声道:“王爷可带他回去,徐徐劝之。”
俞道浩道:“几十年来没有突厥大将归降过,王爷可慢图之。”
这话又说到赵赦心里去,安平王要功有功,要荣有荣,他很想有一个归降的突厥大将,以壮自己声名。
正在帐篷里商议着,外面有快马送进来霍山王的一封信,霍山王在信中得意之词溢于言表:“共俘虏敌人三万人,从粮草上计,已尽数歼之。”
赵赦一拍书案,心里叫了一声。全杀了?霍山王唉,居然全杀了。
他没有再说话,这几年杀的突厥人太多,杀了固然不错,可战场上尽数全杀降兵名声出去,以后遇到战仗,敌人只会顽固死战!
对着霍山王觉得自己威风不错的书信,赵赦打定主意不杀阿史德温博。
大军准备班师前,赵赦独自来见阿史德温博,见他被铁链捆着,怒圆双眼瞪着自己毫不示弱,赵赦和气地道:“我不杀你,我爱惜你是个汉子!你随我回去,我也不会把你绑缚至京,不过防你自杀,要绑缚你到我的封地上。”
“呸!”阿史德温博只有这么一个音出来。
安平王也不生气,淡淡道:“等你伤好了,我和你再较量一场,你赢了,我放你归去。”说过转身离开,在帐篷外面命人:“本王要一个完好的他,不要伤到他!”
阿史德温博在帐篷里,眼角慢慢沁出泪水。他有美丽温柔的妻子,他有年幼的孩子。一死以全名节,不是所有人都做得义无反顾。
真姐儿在看着先生们整理文书信件,见赵赦回来迎上来道:“我有话和表哥说。”外面大帐里闹哄哄,各军清点伤兵报人数报赏赐,先生们抓紧时间写捷报拟折子。
“咱们里面去。”赵赦带着真姐儿到里面来,给她看自己的手臂:“表哥好了,全是真姐儿照顾之功。”
真姐儿忽然面红耳赤,不知道为什么她羞涩了,伏下身子行个礼,嘴里喃喃道:“表哥也照顾真姐儿许多。”
帐篷里一下子旖旎,夫妻间总有些小温馨,会不时地被引发。赵赦又心动,可外面吵闹声让他清醒,含笑道:“要和表哥说什么?”
王爷心中希冀,有什么秘密要和表哥分享?
“哦,是了,”真姐儿红着面庞从缠绵悱恻中走出,手指上夹的是霍山王夸耀自己杀降兵的信。她很认真的坐在赵赦身边,用低低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表哥这一仗肯定是功高,表哥,是到防微杜渐的时候了。”
心中好似春水,春水似有涟漪。这涟漪是真姐儿的话语吹动,把这春水拂开,直拂到无处不在。
好似鲜花开放,好似芬芳怒扬,赵赦扬一扬嘴角,用极诚恳地声音道:“卿卿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见真姐儿低垂下头,面庞又似桃花开。王爷不可避免地又恢复到以前的他,他得色全在面上:“看看表哥教出来的好孩子,从来是个好孩子。哦,不,”临时煞住话,王爷似笑非笑:“真姐儿有什么瞒住表哥?”
真姐儿不无紧张,眉梢下有一抹忧愁。赵赦莞尔:“先说你的话吧,你有什么主意?”不再被追问,真姐儿小小松一口气,赶快说自己的。声音还是压得极低,外帐中的吵闹人声成了最好的隐蔽:
“皇上一直在病,由淳皇孙和颂皇孙协助太子殿下办理国事,以我看来,皇上对表哥十分信任,可是年老的人,大多会疑心病上来。清源王就是一个例子。”真姐儿说到这里,赵赦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用大手轻轻抚着真姐儿的发丝,此时想到夫妻举案齐眉的话,也要夫妻一心才能想到一处去。
这些话,在大战尾声时,就在赵赦心中反复在想。这些话,暂时赵赦还没有对先生们说。
“皇上要是百年,是哪一位皇子即位,这位皇子又是什么性情,表哥,汉武托孤给霍光,他临终时是希望自己有忠贞能干的臣子,而西去之前抹杀功臣的人,可也不少。”真姐儿是极为担心。
抹杀功臣的一个代表性皇帝就是朱元璋,他在登上帝位后就大杀功臣,太子相劝时,朱元璋取过一根长满荆刺的荆杖,扔在地上给太子手取。太子回,不好拿起来。朱元璋道,我为你去除荆刺,不是更好!
赵赦不知道朱元璋,不知道当上皇帝以后这样做的人不少。刘邦杀韩信,有人说是韩信要反,有人说吕后擅杀功臣。
杀能干的臣子之皇帝,大有人在。
有时候,功高的人吃香,因为平台不一样;有时候,藏拙的人更能长久,因为他会隐藏。
有人认为女强好,女强不能针对所有人;有人认为无为而治好,有时候也需要铁骑刀兵。是软是强是刚是柔,这个……。不可一概而论。
真姐儿清灵的眸子对上赵赦黑亮深情的眸子,这下一个要登基的皇帝,他是什么性情?
赵赦很感动,而且是相当感动。从这事情上可以看出来,真姐儿是把她自己,和表哥放在一起。他微笑,轻轻抚弄着真姐儿的秀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早有接触,只是缓缓安慰道:“有表哥在,你可以放心。”
“还有清源王殿下,”真姐儿后悔地道:“我一直在心里想,那时候我应该让人杀了他。”赵赦忍俊不禁,把真姐儿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就钻研“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真姐儿,为了表哥居然能有杀人的念头。真姐儿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努力挣扎出面庞来问赵赦,轻轻柔柔地嗓音拂在赵赦的耳边:“我太妇人之仁了是吧,表哥,我那时候应该心狠一些。”
赵赦笑了两声,把手臂弯处露出的真姐儿面庞又搂回到怀中去,爱抚着、抚摸着了好一会儿,赵赦含笑放开手臂:“傻丫头,你继续好心肠,这样的事情,全是表哥的。”
“可我有时候担心,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真姐儿沮丧着面庞,她不喜欢流血,也不喜欢杀掳。有时候难免发自于心的,会对赵赦有些进言。
“当然会影响,你肯定会到表哥。”赵赦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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