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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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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再直白些,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了。心里都在想着,叶妈妈说过王爷在,不能敬王爷也不能敬大姐,一是身份低得太多,二她们是姑娘家,三和赵赦并不是相熟的姐妹,而是尊卑之分。如果王爷发话吃菜,才能回话。三个人正牢牢记着,要是王爷让我饮酒,就得象大姐那样起身道谢。

真姐儿面前酒倒好,这才笑对丫头们道:“给赵姑娘和妹妹们也倒上酒。”如兰此时只恨自己不是妹妹们,不过赵姑娘三个字说在妹妹们之前,也正因为亲疏有别,因为她不是妹妹们。酒都倒好,姑娘们都屏气凝神候着赵赦举杯。

赵赦举杯,只对真姐儿抬手微让一下,一口饮干放下。拿起筷子给真姐儿布了两筷子菜,就站起身来。真姐儿起身,姑娘们也赶快起身,赵赦独对真姐儿微笑道:“今儿荷叶好,你带着,慢慢地赏。”

过去君主宴客,有三巡酒后推杯而去,也有象赵赦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只露个脸儿这就算出席了。算起来他今天晚上,按现代时间来算,从他出现到别人行礼到再走,到是给他行礼占的时间最多,他坐下来不过两、三分钟。

真姐儿答应下来,离席送他。众人随着真姐儿行下礼去,赵赦负手而去。玉盈玉香和如兰都不无失望,王爷不让用菜饮酒也罢了,居然只一杯酒就离开。真姐招呼她们重新入席,虚了赵赦的座儿在正中,她和刚才一样,是侧边坐着。

水榭上的肃然这就没有,外面明月高升,乐声渐起时,一股子荷香随风而入,没有一个人不精神一振。姨娘们地上看着上菜,布菜的只是姑娘们身边丫头。今晚从真姐儿出现在赵赦离开,不要说客人们要肃穆,新姨娘们也实实地领略一下王府里是什么规矩。王爷从出现到他走,从携真姐儿的手对她微笑,到自己不吃菜给真姐儿布菜,沈姑娘之得宠可见一斑。

笛声更悠扬,水香更清灵,两排歌妓出现在水榭两旁起舞。真姐儿微微笑,这才想起来,表哥早走,也是一种体贴。他要是还在,个个都还拘束着。

第四十四章,为来为去为王爷

这顿饭基本上是人人欢喜,真姐儿占主席,把两位新姨娘不动声色看得透彻。她还是原来心思,没有成亲占着娇客的身份,不能为这件事情说话,让人看着自己不容人。有的人要说了,憋屈了,管别人怎么想,是现代人就不会这样。说这话的人自己生活里恋爱婚姻中试试去。真姐儿此时,只是细思她们几时进来,竟然赵赦也好,家里自己常到之处也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过去娶姨娘,至少也摆桌子酒,家里有些喜气。王府里实在太大,而赵赦纳姨娘,他真的没有摆酒,就是人报上来吉日吉时,两乘喜轿抬进家来。韦姨娘是韦大人长女,陈姨娘阿瑶是小陈大人新妹,为表不偏不倚,是同一天抬进的家。赵赦当天在军中,他人就不在家。

吃到最后,出现了一个小插曲,眼看着菜快上完,两位新姨娘很着急。她们听施姨娘和水姨娘说过姑娘面前敬过茶,来到一个月几次欲去真姐儿面前请安,在院外就被人劝阻:“姑娘上学去了,姑娘午休呢,姑娘不得闲儿。”理由一个接着一个。韦姨娘聪明,送了水姨娘一件小首饰才弄明白,不是姑娘不得闲儿,是王爷那里不让去。

真姐儿是娇客,姨娘们来行礼她会不安,怕别人会说自己现在就管着人压着人,再有不和契,要说现在就不容人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到古代连脸面前规矩闲言都弄不明白吃不通,一味的认为样样依着现代人来,这叫现实都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除了会卖弄自己现代人,满足有些人认为的这叫现代优势!真是可笑之极。

所以真姐儿不安,是她聪明,不象看不清现实的现代人一样,认为自己有诸葛之才,有苏秦之唇,认为三岁孩子穿过去,也能玩转历史,历史都未必及格!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认清现实有什么不对!不能作为的时候强作为,这也叫现代优势?这样挑眼自己检讨。

赵赦不让姨娘们见真姐儿,是他觉得真姐儿还需教导。施姨娘和水姨娘都不敢天天来,何况是新进家,好坏心都还不知道的新姨娘呢?当然赵赦不让她们随意来请安。

今天姨娘们总算在真姐儿面前亮相,她们各自心中不满。刚才请安,是随着施姨娘水姨娘和丫头们一起行个礼。沈姑娘她,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听说她小门小户里出来,她分辨得清楚是姨娘还是丫头?一不小心被当成丫头,这可怎么办。

面前上来一壶热酒,陈姨娘接过本来应该给丫头们,她手拎着上来对真姐儿含笑:“新换的热酒,姐姐们换干净杯子来,我敬姑娘一杯儿酒。”施姨娘和水姨娘都一愣,随即含笑只看着,这位不知道自己几分重,就上去敬酒了。

红笺上前一步拦着,毫不客气地道:“姨娘给我来斟的好。”说着伸出手来拿。陈阿瑶愕然中,不然不把酒壶给她。红笺接到手里再正色道:“姑娘素不用酒,是王爷说过,才喝这一口为取乐。”绿管又含笑开口:“姨娘请退下,姑娘这里,有我们侍候。”施姨娘和水姨娘相对一笑,象是她们一直就这么和洽。韦姨娘庆幸,她注意到真姐儿爱吃清爽的菜,正要找机会去布菜,现在看来幸好没去。不然这通红着脸讪讪回来的人,就是她了。

陈姨娘被丫头们喝斥下来,又是当着真姐儿的客人没脸,这就有些挂不住。对着红笺看去,心里不无恼怒。王爷说过,才喝一口儿,就明着说我不配敬不就行了。有如真姐儿以前想过,赵赦的这些规矩,换了一家宠妾的,非把主母往死里恨不可。真姐儿有什么办法,就象赵赦进姨娘一样,她影子都不知道,就知道也拦不住,就象今天陈姨娘不自量力往她面前来,陈姨娘是认为真姐儿所为,其实呢,与她毫不相干。

又玩了一时,房里妈妈们送来添换的衣服来。虽然是夏天,园子里水长风凉。红笺接过衣服,对真姐儿微笑躬身:“天晚了,咱们回去吧,再要玩,再来就是。”两位新姨娘留神看这动静,这两个俏丽的丫头,敢把姨娘喝退一旁,再管着沈姑娘回去,这是她的心腹人。

施姨娘微笑一下,原本以为进来新人要担心,不想有乐子看。她觉得自己事事都不是聪明人,新姨娘进府,听说王爷当天不在家。隔上两天回来,也没有立即就去,在他书房里处置一天的公事,晚上陪着真姐儿用过饭,过去的时候,时候也不早了。施姨娘打听过这些,就觉得放心的多。再看到姨娘们弄错红笺绿管身份,就知道水姨娘和她们走动得勤些,但也没说什么。这两个大胆的丫头,是京里老夫人给王爷的,王爷指给姑娘,算是他的人。

真姐儿玩兴正浓,想起来见好就收这话,对红笺点头:“到散的时候了。”玉盈玉香和如兰不情愿地对着真姐儿看看,还好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两位新姨娘都不敢乱上前,红笺给真姐儿加上衣服,施姨娘和水姨娘过来引路,送到园子门口,真姐儿站定,款款道:“天这般晚了,你们不用送,都回去吧。”施姨娘和水姨娘应声,陈姨娘和韦姨娘胡乱应一声,两个人心里都隐隐有气,还没有成亲就这般大样,还是当着她的客人面,显得她多有威风。再说今天晚上本来以为是侍候王爷,不想侍候这位表姑娘一晚上。

韦姨娘是世家听到的事儿多,小陈大人官小一些街上家门口的俚语话儿家人传听得多。新姨娘想一想,这是什么道理!哪一家会有这样的事情出来。姨娘们服侍没有成亲的表姑娘一晚上,这话说出去有谁会信!

四个人同路而回,住得都不远。陈姨娘今天折了体面,怕人笑话,这就要为自己找补两句回来。月下笑得脆生生:“本来以为是王爷在,不想王爷走得忒早。”言下之意,她冲的是赵赦才来,服侍到现在也是冲着王爷。

施姨娘和水姨娘都笑,都是了然明白,又带着三分怂恿的笑容,水姨娘道:“王爷有时候也走得晚。今天是姑娘们,他不方便多坐。”男女尊卑总是有别。

陈姨娘得了这句话,不知道挑唆,以为安慰她,又笑着道:“就是这句话儿说。”再看看夜色:“姑娘身边的丫头,真是得力人儿。论理儿王爷不在,或许是他今天劳乏了,或许是他心里不喜欢,姑娘应该早散才是。”她坐在那里喝酒听曲子,姨娘们是趁着空儿轮流下去点补的东西吃,施姨娘和水姨娘是侍候过,早早垫过饥过来。正经儿说起来,她们到现在还没有用晚饭。

施姨娘和水姨娘又是齐齐笑了,心里想这个蠢蛋儿,王爷不喜欢吗?你哪一点儿见到他不喜欢了。王爷冰着脸的样子,你没有见过,难道给你的都是笑脸不成?听她说话可以取乐,两个人就在这里附合。

说了没有几句话,陈姨娘后悔上来,刚才王爷走了应该早回房才对。只为着沈姑娘面前露脸,把王爷或许会去自己房里忘了。她急急收住话题:“咱们也散了吧。”

第四十五章,初碰王府规矩

陈姨娘往房里来,她身边按姨娘的格局给的有丫头。陈家送的有陪嫁丫头,为着让陈姨娘有一个臂膀,也为有事儿也有人往娘家传话,是个知心的人儿。这个丫头一直跟着她过来侍候,亲眼看到陈姨娘被红笺喝退,她心里羡慕红笺的时候,也为自家姨娘恼恨红笺。

“珍珠,你说王爷今天晚上会到咱们那儿吗?”陈姨娘路上颇有希冀的这样问一句,珍珠知道她心事,赶快好听话上来,对着天上月色望一望,再看看月色下袅袅不差于莲花的陈姨娘:“或许已经在了。”

陈姨娘面庞上一抹羞涩,事先是风筝会上相看过赵赦。进府后赵赦才来过一次,就那一次,陈姨娘更是把赵赦印在心上。行上两步,想想赵赦威仪,再想想他今天对真姑娘笑容满面,竟然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就是一次房帏中,赵赦身上,依然散发的是威严大于温存。陈姨娘缠绵悱恻心中有王爷,此时盼着赵赦过来心切,就把对真姐儿嫉妒冲淡好些。

姨娘住的房子是两进的小院子,陈姨娘的娘家小陈大人家里,也是街上的一桩两进小院子,再比一比花木扶疏上,小陈大人家里就被这王府姨娘的院子给比下去。陈姨娘来到院门外,止住心里跳,先往守门一个婆子面上看看。这婆子堆着笑迎上来:“姨娘回来了,今儿玩得好?”再没有说别的。

陈姨娘略有失望,对着婆子面上再流连,看她别无多话,心里一紧进来,安慰自己,或许王爷在房里。王爷要在房里,婆子怎么会不说。人极致希望处,往往看黑自己心里非说它白。再对着上房看,陈姨娘垂下头,步子也拖延着。上房里迎出来自己的几个丫头,陪嫁的另一个丫头海棠也出来了,唉,王爷他没来……

无精打采梳洗过,天色虽然不早,陈姨娘只着一件玉白色水洗衫子,倚在窗前闷闷不乐。海棠把其它丫头打发走,只留珍珠在房里问她:“姨娘怎么了,说是见真姑娘,难道真姑娘不待见?”海棠觉得要是不待见,那是真冤枉。

这位没有成亲就进府为尊的真姑娘,让新姨娘们仰望。陈姨娘数次去请安,想在真姐儿面前露个脸儿,让她知道有这自己这一号人,却数次又被拦了回来。后来和韦姨娘说话,韦姨娘好心说出来是王爷不让去。海棠听过到下面鼻子里哼一声:“王爷不让去?她比王爷还要大呢!”韦姨娘是将信将疑水姨娘的这话,她至少还信一半。而陈姨娘是权且听之,主仆三人都不相信这话,都认定是真姐儿在赵赦面前吹的小风儿。此时她是娇客,给姨娘们多几次闭门羹,别人也拿她无法。

初来没有弄清楚赵赦其人的陈姨娘,不明白赵赦心上,军营里将军是将军,士兵是士兵;官场上各官各司其职,做好本分工作;而后宅里,真姐儿以后是正妻,姨娘就是姨娘。女人遇到陈姨娘这样地步,不少人会和她一样有分宠的心。可是赵赦,不是能容许家里乱七八糟的人。

陈姨娘听到海棠问自己不乐为何,她幽幽轻叹一声没有理会。珍珠小声告诉海棠今天的事情,海棠听过吃惊道:“竟然敢这样?”丫头敢喝退姨娘!海棠抚抚自己额头,来到陈姨娘身边小心进言:“姨娘要自己小心才是,记得在家里时夫人就说过,来到步步小心,这威风可不能扫地。”

“哪里有什么威风?”陈姨娘被她劝得苦笑,拉着海棠的手诉委屈:“王爷来到只喝一杯酒儿就走,姑娘一人独大坐了首席,人人都要奉承她,人人都看她脸色。我走也走不得,留下是个站客儿。唉,好心去敬酒,又折了体面。海棠珍珠你们说,咱们从知道要进来,心里就一直把她敬着。我好准备的见面礼儿,原是给她做的活计;又听说她念书,让哥哥寻了两方好砚台准备送。这礼物一直摆在箱子里,看今天这个样子,是送不出去的。”

珍珠也来添油加醋告诉海棠:“你没有看到那两个小蹄子,大样的很呢。”还有一句话珍珠没有说,红笺绿管看起来象是丫头中奴才,而四个姨娘们今天,明摆着是主子中间的下人。海棠咬牙道:“要是我,就给她一句听听。这一定是她带来的丫头了,不想敢这么没规矩!”海棠整个儿说个反话而不自知。

陈姨娘再闷闷道:“本来想着王爷来,可以请他示下去拜姑娘。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哪里歇着?”眼睛在珍珠身上瞍一眼,珍珠犹豫道:“咱们来到第二天,管家大娘就来说家训,晚上过了钟点儿不许乱跑,平时也不许乱打听,不该去的地方不许乱走动……”

“我去看看,就说我白天丢了一个帕子在外面,我要寻去。”海棠白了珍珠一眼,就是畏畏缩缩的一个人,今天姨娘才会受丫头们的气。姑娘的丫头说了话,你也是丫头,你就不能上去含笑解释一句:“姨娘也是敬心,”这不就打回去了。难道姑娘她,不要人的敬心,要不敬才好?

外面是二更后,几个姨娘住处不远,海棠先去施姨娘门上听听,见里面熄灯无动静;再听水姨娘门上,也是院门紧闭;转身往韦姨娘院门前来,身后有一声轻咳传出来,把海棠吓了一大跳。回身一看是上夜的几个人,手挑着灯笼在她身后,只为着海棠太关注,她就没听到。

海棠满面堆笑:“哎呀,是大娘们查上夜,大娘们辛苦了,我今儿随着姨娘来看韦姨娘,丢了一块帕子不见,我想或是丢在门首了,这就来寻一寻。”

管家妈妈四、五个,身后跟着七、八个手执棍棒的粗壮家人。都是面无表情听海棠说过,为首的吴财家的,声音不高但严厉地道:“不是让人去说过,晚上过了钟点儿不许乱跑,就丢了东西明儿再找也一样。”

海棠早知道她有这么一问,心里有些怵吴财家的冷面,带笑忙道:“这是姨娘赏我的,我晚上值上夜,怕姨娘偶然看到要问我,我拿不出来怕姨娘怪,这才赶着来找,其实这么黑,我也挺怕的。”

吴财家的脸绷得紧梆梆,一点儿笑容也不给她,冷冷淡淡道:“回去明天再来找。要是姨娘怪你,请告诉她,明儿我去对姨娘说。”把海棠打发走,吴财家的继续带着家人查上夜。

海棠回来告诉陈姨娘一回,也觉得委屈:“居然教训人。”出去的气焰半点儿全无的回来了。陈姨娘无法,安慰海棠一回,闷闷去睡。

真姐儿带着妹妹们回去,因为玩兴正高时回来,梳洗过还不想睡,在榻上坐着看后院子的花。想一回新姨娘们,赵赦对自己再好,都理当心中不喜欢一次才对。可是一想到新姨娘,就想到陈姨娘被红笺绿管喝退;再接着想下去,就是两位新姨娘都是官家小姐,是出身可以让吕湘波不能轻视的人。拥有这样姨娘的赵赦,今天晚上请他出面,虽然大样,他也来了。而且客人嘛,真姐儿一想就要笑,客人是小商人家的庶女,穷秀才家的姑娘。表哥来到就走,却是来了。

这里还不是真姐儿的家,真姐儿强行摆酒,赵赦也肯认同。真姐儿忍不住微笑,也算给了面子。

“姑娘去睡吧,明儿还要书房里去呢。”绿管小心来催,真姐儿对她嫣然:“好,我也困了。”睡在帐中,转过面庞犹看在自己房中陪伴的绿管,今天晚上是她上夜。

表哥给的这两个丫头,可真是……怎么说呢?要是能体谅人的,会觉得是护着;要是遇到不能体谅人的,再牛角尖儿里只钻着新姨娘进府,只想着赵赦也会去她们房中,这样人就要乱跳了。这样的人第一忽略这是古代,第二忽略真姐儿处处待遇,都比别人为高。赵赦是凭什么?要对一个出身一般,人未长成的小姑娘这么好。他难道怕什么不成?

好在真姐儿是个聪明人,如果有人觉得不聪明,应该死死在心里无时无刻只钻新姨娘,那与真姐儿就无关了,也不用多话说出来,没有人要听。

第二天上午,吴财家的果然来到陈姨娘房中,和对海棠不一样,面上虽然带着微笑,却是不客气地说出来:“王爷的规矩,过了钟点儿不许乱走动,乱走动的当贼拿。姨娘新来这规矩多不熟,以后有忘了的时候,或是再要夜里找什么去,让婆子们来回我。”

新姨娘进府,放在哪一家多是新宠。在赵赦的王府里,会出现管事的来说这样话,不说责问也有教训指导的意思。陈姨娘新来哪里敢乱得罪人,红着脸答应着。吴财家的再往房外道:“再有姨娘不知道的,你们要说说才是,让我知道你们不劝着不回话,回了王爷去,权当挑唆的名儿来论。”

昨天夜里吴财家的厉害,海棠还只是小怕一下。今天见她当着陈姨娘的面,说白些在海棠心里,算是越过陈姨娘来教训这房里丫头妈妈。偏丫头妈妈们都齐齐就一声:“是。”这一声重重击打在海棠身上,让她白了脸……

第四十六章,人言可畏

吴财家的走后,陈姨娘人是惊呆了,海棠和珍珠更是说不出话来。都说新人得宠尚且这样,再过上些时日不新鲜了,还不更下去了。再说主仆心中肚明,陈姨娘来到后,还没有得宠过。要说能压韦姨娘一头的,就是她们同一天进府,赵赦过两天回来,是先进的陈姨娘房中。但是陈姨娘后来打听过赏赐,是一模一样的一对珠花,四匹尺头。

韦大人官阶远比小陈大人要高,赵赦这样不偏不倚,是不管出身高低,进府后月银对待一视同仁。如果陈姨娘是个会自己排遣的人,也可以安慰自己,哥哥官阶不高,王爷对待并不相差,这就可以开心一下。怎奈这位生得面容袅娜,体态风流。老天给一长,有时候会再给一短,陈姨娘会过韦姨娘后,总觉得自己比她生得好,又自傲上来。

平白一下子受了两次气,一次是真姐儿丫头,一次是吴财家的。陈姨娘能恨谁?当然是恨真姐儿丫头。王府里用熟的老人,都是地头蛇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而真姐儿,眼前觉得她摆架子,以后又要分宠爱,当然要恨真姐儿。

陈姨娘房中闷闷呆了两天,也不见赵赦过来,倒听说往施姨娘那里去过一次。想新人反不如旧人,她出来散闷,打算去和施姨娘坐坐。

出来时是午后,施姨娘住得不远,门口问过她在午睡,陈姨娘先外面转转。王府里园子好,就是远些,陈姨娘只是附近走走,也是绿林红花草地青,可以散闷的地方。

不觉走到花架旁,迎面走来红笺,陈姨娘对她正吃味儿,勉强笑容道:“哪里去?”红笺满面笑容,象是她从不曾喝退陈姨娘过,也肯多说几句话儿:“我送亲家姑娘们和赵姑娘出去玩,这天热,她们来做客,只是要出去。姑娘要午休,我送一送。”

陈姨娘顺着这话忙道:“你觉得不好的,理当要劝才是,这是在王府里,再不是从前在家。可回过王爷了?”陈姨娘比真姐儿要大,潜意识里大人遇小人会有觉得你不懂的心思。又觉得红笺应该是沈家的丫头,本着官小姐身份和商人丫头说话,听得红笺只想皱眉。

“姨娘您站会儿,我回去了。”红笺听她话不对,不愿意多说,对陈姨娘笑笑走开。陈姨娘原地站了一下,直到一个蜜蜂儿在身边飞来飞去,才把她弄醒。这就不赏花,来看施姨娘。

施姨娘刚起来,让她坐问她:“哪里来的一头汗?”陈姨娘笑得勉强:“刚才来看姐姐,路上遇到姑娘的丫头红笺,那丫头不知道是有事还是大样,胡乱回一句拔腿就走。”施姨娘心中明白,这是姑娘请安那天晚上,心里和红笺不舒服到现在。施姨娘嘴角噙笑,我是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

“想来她们对姐姐,会客气些。”陈姨娘看出施姨娘在想什么,红着脸再来上一句。施姨娘是个老实头,这就笑着道:“你刚来不知道,”陈姨娘小心翼翼地道:“怎么?”施姨娘微笑:“红笺绿管,原是王爷的丫头。”施姨娘把话只说了一半,陈姨娘听过一愣,黯然垂头低声道:“这就知道了。”难怪那么凶!

又请教施姨娘一回,施姨娘有的说有的不说。看看天近下午,陈姨娘告辞回房,原想着告诉海棠珍珠这新消息,不想进来就看到海棠嘟着个嘴儿。“不是说过不乱走动,你哪里能受气?是这房里人?”陈姨娘问道。

海棠垂着个脑袋道:“管事妈妈送新鲜点心来,我找姨娘去,寻到花架子那里,遇到姑娘的几个小丫头抱着猫在玩,我过去看那猫又肥又大,伸手去抱被小丫头骂了一顿。不等我回话,绿管跑来说姑娘要看猫,全不管我还在,就骂小丫头们躲懒儿,把她们骂回去,到走也没有理我一下。”

陈姨娘不解:“为何要骂你?”海棠都快哭了,拧着手里的小手帕子道:“我就伸手还没抱着,小丫头骂我,乱伸手动脚,还说这猫是她抱着的,我也不看看自己,就去乱动。姨娘您说,不就是一只猫,猫不就是给人玩的。再说那绿管,她来到看也不看我,我这么大的人站一旁,她理也不理。”

“绿管并不认识你,”陈姨娘分解过,海棠还在和手上小手帕子较劲儿:“那……至少同是一个家里当差的人,也得打声招呼不是。”陈姨娘闷极反笑:“家家有这样的人,再说我问过了,红笺绿管原是王爷的丫头,指给姑娘的。”

海棠这就不说话了,对着陈姨娘只委屈抱猫的丫头:“好神气!小毛孩子不大,不把人放在眼里。”有其主必有其仆,陈姨娘心中闪过这句话,姑娘就是傲气人,就有这样的丫头。

绿管把小丫头们喊回去,真姐儿逗了一会儿猫,再问道:“是时候了,赵姑娘和妹妹们该回来了?”绿管回道:“红笺去二门上接了,”真姐儿对她嫣然,这两位十足学话精儿,但是做事情让人心服。

没过多久接了来,玉盈玉香是欢声笑语,如兰是笑逐颜开。把玩的什么说过,玉香活泼性子,看着房中大猫小猫道:“不过出去半天,怎么多了几只?”一只大的几只小的,看上去都是玉团一样可爱。

“表哥上午新给的。”真姐儿说过,想到赵赦当时道:“以后来书房里寻猫,可以拖一长串出去。”

晚上睡下来,红笺把话回真姐儿,房中没有别人,花开也被红笺支出去,让她自在回话。“出门坐车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树影里站着没理论。不想回来时,我陪着姑娘们往里走,他斜刺里出来请安,看不出来是对着哪一位姑娘。”

真姐儿微皱眉头:“是什么身份?”红笺晚饭前查过,这就道:“是管事张海的干儿子,王爷封王一年有余,二门里的家人多是理过的,二门外面的家人多有新招来的。”听起来真不可靠。

“幸亏你想着,我知道了。”真姐儿平添一件心事,我的妹妹们和闺友们,当然是有人窥测。当晚睡下不提。第二天玉盈玉香如兰又来提出去的话,真姐儿和颜悦色劝她们:“园子那么大,我还没有玩遍。见天儿出去热到不好,在家里呆着陪我几天吧。”

玉盈这一回比玉香要直言:“姐姐上午要上学,下午有时候王爷来,一直陪到晚饭后,姐姐哪里,还要我们陪?何不放我们自在出去玩的好。”地上丫头们听着偷笑。玉香则坐到真姐儿身边去,同大姐撒娇:“吕姑娘说请我们,怎么不见她来?大姐不许出去也行,请她来好不好?再请些别的姑娘们,一起来陪大姐。”

如兰玉盈一起看真姐儿,真姐儿就知道这话她们商议过,用团扇虚点着玉香不经意道:“要请客?你们商议过再说也不迟。”三个人异口同声:“是商议好的。”真姐儿在赵赦面前,是小而透明;真姐儿看这三位,也是小而透明。

把她们真话榨出来,真姐儿才道:“请客不请客的也倒罢了,接你们来本是为着开心。不请客也为着怕你们拘束,不怕你们笑话,有时候我呀,对着她们还嫌不如呢。”这话说得三人没话说,真姐儿又安抚道:“我尽力地抽时间陪你们罢了,难得来一趟,要走了下一次不知道几时来。”

玉盈玉香如兰听到一个“走”字,就都不说话了。晚上可巧赵赦没来,真姐儿陪她们在后院子里纳凉。玉盈突然道:“我给姐姐买了一个东西在房里,我去拿来。”再对红笺道:“姐姐帮我来挑一挑。”玉香也道:“我也有。”又对花开道:“花开姐姐给我看看。”

院子里只余下如兰和真姐儿坐着,还有几个丫头站得远。真姐儿不动声色听如兰低声说出来:“认识的姑娘们中,我同你最好。多谢你这样富贵这样有身份了,还想着接我来。”如兰低低一声:“真姐儿,多谢你疼我,我……只求你这件事情,不敢想着有多好,你帮我过问,也比爹娘比我过问的好上百倍,这,可是我一辈子的事情。”

真姐儿听过,赶快问:“自你来没有见过外客,可有相中的人?”如兰羞涩看她一眼,低声道:“并没有。”真姐儿轻松了,下午那个男人,不过是碰到了请安。接了她们来,真姐儿也为她们名声着想,要知道,这是一损俱损的事情。

------题外话------

仔仔有话说:……推荐李筝的《寒门闺秀》,种田励志好文……穿越系……。

第四十七章,王爷也计较

夜凉如水,如兰说过就一直不敢抬头,觉得背上有冷汗下来,又觉得微风有些凉。真姐儿对丫头们道:“我和赵姑娘说话。”难得真姐儿让人回避,赵姑娘也不是洪水猛兽。丫头们往后面退几步,还是不肯就此离去。

有这几步真姐儿也满意,对如兰低低柔声道:“你我要好,我对你不说假话。我在这里,事事全仗表哥疼爱。你别笑话我,我心里放着这事儿,要是我今年底还没有回话儿,明年我就去京里了。”总不能明年表哥也不让我去?

如兰听过心里凉,真姐儿如此富贵,真姐儿如此尊贵……如兰轻咬着牙道:“说得也是,你在这里是客,要事事小心。”是什么客?这话不好说。听的人和说的人都明白就成。

真姐儿想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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