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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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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姐儿为自己准备的后路,赵赦这样想,觉得可以接受真姐儿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她。不过再重新想想,他就很生气。
真姐儿不安地盯着赵赦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不生气的眼眸,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表哥,”没有得到回答,真姐儿张开自己的手指在赵赦眼前晃一晃,再喊一声:“表哥?”
难道被自己气糊涂了?
“嗯,”赵赦总算开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这漫不经心装出来,心里是气得要命。赵赦也开了口:“给你的东西,全是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如你所说糊涂了,你可以离开。”
说过,赵赦把真姐儿从自己腿上轻轻放下,站起来整整衣服负手:“我还有事,你歇息吧。”赵赦大步走开,一个人生气去。
书房里呆了三天,易宗泽天天来讨日子,赵赦东推西推,心里只是烦躁。第四天上,章古来了一封信,说自己要纳第六个夫人,邀请赵赦去喝喜酒。
赵赦走出来行了几步,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以为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还是被真姐儿气到。现在章古这封信是个契机,安平王继续作努力,打算带着真姐儿一起去。还有世子,也可以见见章古。
想明白自己还是被小丫头气得头发晕,赵赦反而轻松了,徐徐踱步往房中去,见真姐儿坐在廊下,旁边坐着佑哥儿,正在随母亲念书。
“目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佑哥儿正念着,见父亲走进院门,忙站起来对母亲道:“父亲回来了。”
真姐儿心中一惊,放下针线抚着裙裾站起,隔着院子先对赵赦看上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
四只眼睛对望着,要说什么?要再说什么才行?赵赦觉得自己说,真姐儿是不会相信,和她以前一样。真姐儿也扪心自问,在最平静的状态下把话说得一干二净,再重复,反而不美。
人人要巴结讨好的赵赦,自己仅为着他还喜欢自己就去得罪他,在打算离开的真姐儿为以后看,并不是件好事。
这样时候,真姐儿异常冷静的分析过。以后一个人在外面,多少总会有些仰仗赵赦的地方,何必,又何苦……
如真姐儿自己所说,她有时候,是近似于冷漠的现实。
见赵赦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真姐儿心里异常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多说。看出来真姐儿紧张的赵赦停下脚步,他面对真姐儿时,也突然一句话没有。
两个人心中似有万语千言,偏偏是近乡情更怯的心思,看到对方时,都脑子里一片空白。
碧叶流水中,赵赦转过身子,重新是又要出去。真姐儿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泛泛的酸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和赵赦说几句话。
原来以为再冷漠的心,还是会疼的。
只有佑哥儿莫明其妙,而且噘起嘴:“父亲他,为什么又走了?”这一句话说得真姐儿心酸要落泪,压抑着心痛回了一句:“父亲有事情。”转身要避到房中去拭泪,身后佑哥儿又不乐意地来上一句:“有事情为什么又要来,母亲不是说父亲会来听我背书,父亲几时还来?”
“会来的,”已经走到门帘的真姐儿强装微笑的嗓音再说上一句,匆匆避到房中拭去泪水,一时之间很想泪水汹涌,佑哥儿在外面,又不能让他看到。
丫头们在窗下回话:“王爷让赵吉来传话。”真姐儿把面上又流出来的泪水拭去,在镜子前面照照出来。
佑哥儿欢天喜地过来:“母亲,父亲又要带我们出去玩了,”他笑眉笑眼睛自己猜测:“像是过年也不回来呢。”
一直玩到过年,佑哥儿太喜欢了。
赵吉在台阶下回话:“王爷说请王妃收拾东西,章古汗娶第六位夫人,王爷要带着王妃和小王爷去喝喜酒。”
真姐儿愕然,成亲的日子已经定在下个月,这一去没有两个月回不来。她转即又心酸上来,知道赵赦又在做他的又一次努力。
当天晚上,赵赦也没有回来。他前三天觉得自己是深思,今天发现自己是被气得发晕,更是不想回来和真姐儿生气。
东西下午就收拾好,全部装上车。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丫头请真姐儿和佑哥儿起来。佑哥儿是一叫就起,他伴着母亲猜测路上哪里最好玩,一直说到半夜才睡。
因为心里有玩的事情,佑哥儿是一叫就起,真姐儿是几夜没有睡好,也是一叫就起。佑哥儿欢欢喜喜随着丫头们去洗漱,小嘴里还有青盐再来催促母亲:“快来刷牙,晚了父亲会先走。”
满腹心事的真姐儿也油然一笑,出来陪儿子洗漱。早饭是在马车上吃,在房里丫头们捧上红枣茶,母子两个人喝了几口出来。
大门外赵赦笔直在树下,像是候了许久。
“父亲,我们在外面过年,炮仗会不会不够多?”赵佑小跑着过来,无比讨好的看着又要带自己和母亲出去玩的父亲。
去年的时候,赵赦为去晦气,自己亲手放了许多鞭炮。当时看到烟花璀璨的佑哥儿,还记在心里。
赵赦对着儿子的胖面庞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真姐儿偏偏要说自己以后不喜欢他。见父亲没有回话,佑哥儿两只胖手对手指,黑豆似的眼睛里有希冀:“没有炮仗也没什么,父亲带着在外面过年,就和父亲带着在外面自己煮饭,煮焦了的都是好吃的。”
“你这是揭你母亲的短。”赵赦忍俊不禁说过,真姐儿要辩解:“佑哥儿多添了一根柴,才把饭煮焦。”佑哥儿嘻嘻嘻:“佑哥儿是帮忙,父亲不是说要自己做。”
借着这几句话,彼此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的夫妻算是说了话,真姐儿让丫头们抱佑哥儿上车,对赵赦恭恭敬敬地行礼回道:“给表哥定下吉日在下个月,这要出去只怕赶不回来。”
“真姐儿真上心,你不用着急。”赵赦说话有几分皮里秋黄,转身走开去上马。真姐儿气结,人家才不上心,也转身走开去上车。
马车驶动时,开始开早饭。花开喜欢地道:“小王爷自己真会吃。”佑哥儿得意洋洋:“那是当然,父亲说,自己吃自己穿衣是男子汉!”花开赶快点头,一脸祟拜:“难怪小王爷跟着王爷王妃出去回来,自己也会穿衣服,自己也会吃饭。”
佑哥儿太过得意,一口粥挑得老高飞出粥碗,在母亲和花开的惊呼声中,落在佑哥儿的衣袖上,马车壁上传来马鞭轻敲声,赵赦在车外问:“怎么了?”
花开掩口低笑,真姐儿格格笑:“佑哥儿在喂袖子吃粥。”赵赦没有再问,佑哥儿满面通红对着母亲小小声道:“怎么偏要说出来。”
这一路上从人众多,害得佑哥儿一会儿趴在车窗上看几眼,再对母亲很有信心的道:“咱们等着,一会儿父亲就来带母亲和我单独骑马去。”他天生随赵赦的地方全显露出来,对着随着的空马格外眼馋:“母亲几时把这马给我?”
从早到晚,可怜的佑哥儿也没有等到单独出行。晚上是当地州县准备的下处,锦衾高叠,绣褥精美。佑哥儿伤心一回,对花开发脾气:“不要你,我要父亲母亲。”花开忍笑:“小王爷你大了,不能再去打扰王爷和王妃。”
“我要母亲我要父亲,不要你。”佑哥儿在单独的床上使性子。赵赦大步走进来,佑哥儿立即老实许多,对着父亲开始抽抽噎噎:“我和父亲母亲睡,母亲说父亲会来听我背书,我等了好几天,我会背书。”
赵赦在床沿上坐下来,看着儿子哭突然很想笑。等佑哥儿哭完,指指枕头:“一个人睡,长大了就应该一个人睡。”
几天没有见到真姐儿的赵赦,今天不愿意放过真姐儿。要是在家里,没准儿两个人还是僵持着。这是在外面,就有了台阶下在一处。
安抚好佑哥儿,听他背完书,赵赦给他掖好被子:“睡吧。就不在军中过年,也给你许多炮仗。”佑哥儿咧开小嘴儿:“好。”张开双手笑嘻嘻,赵赦犹豫一下,才伏下面颊让儿子亲了一口,再板起脸道:“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是大人了,这样是小孩子的举动。”
真姐儿在房中心中起伏,表哥是努力要让自己回心转意,让自己接受他有别人。真姐儿心酸酸地想着,当然还有他不想让自己走……
刚想到这里,房门打开赵赦进来。看到这几天没见的身影,真姐儿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几天不见,而且双方都有心结,这几天,就变得更漫长。真姐儿竭力心平气和露出大方的笑容:“表哥回来了。”
下一步立即被扑倒,只来得及“唔唔”两声,嘴就被堵得严实。赵赦比平时要用力,他是把这几天的气结,全渲泄出来。
真姐儿心中的不满,猜疑,责备、心酸,全在这揉搓中消逝不见。爱恋,把这两个人引到很远很远的远方。
那里没有猜疑,也没有不满,只有鲜花满地,四处芬芳,小鸟儿鸣唱,宛转动听。这是一处好地方,值得让人长久长久地迷醉在这里……
欢娱没有褪去,两个人沉沉睡去,梦中,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欢乐无比的地方。
清晨上路,赵赦荣光焕发,真姐儿眉眼儿舒展,女娲造人有情欲,情欲也不失为一种让心情好的好手段。
特别是,这一对是一直相得的一对夫妻。
“宝贝儿来,母亲亲一个。”真姐儿对儿子歉疚,一上马车就想弥补赵佑。赵佑小脸儿严肃无比,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挡住母亲的红唇,义正词严的道:“父亲说,大人不可以乱亲亲。”
真姐儿失笑:“那你亲母亲一个。”赵佑更加不干,小脸儿绷直着:“父亲说,佑哥儿是大人。”马车里传出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习惯和母亲玩亲亲的赵佑过了一会儿自己心里不安,见母亲又往车窗外看深思,小声道:“母亲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背着父亲可以亲亲。”
真姐儿窃笑,对着儿子的内疚不放过,装着很伤心:“母亲只想和佑哥儿亲亲,既然不能再亲亲,母亲真伤心。”
佑哥儿阵线彻底崩溃,这就来讨好母亲:“母亲不哭,父亲说,母亲哭的时候,佑哥儿来哄你。”真姐儿嘟起嘴对着儿子:“你父亲,还说了什么?”
晚上佑哥儿再单独睡,听到父亲脚步声响一骨碌儿爬起来,告诉赵赦:“母亲说,等父亲年纪大了,佑哥儿照顾你。”
再小脸儿戚戚告诉父亲:“母亲要亲亲,不亲亲她要流眼泪,可不可以亲亲母亲?”
答案得到,第二天在马车里告诉母亲:“父亲说母亲生小弟弟,就可以亲亲,又说不然就等到佑哥儿大了,”小手掌在自己小胸脯上拍拍,佑哥儿雄纠纠气昂昂:“佑哥儿生儿子给母亲亲亲。”
真姐儿对着儿子嘟嘴,佑哥儿眨着眼睛对着母亲看……。
这样到军中,佑哥儿不知道学了多少句话。这一对夫妻自己面对面时,表哥还是一家之主的表哥,真姐儿还是乖巧的真姐儿,是一句不中听的话没有和对方说过。
赵赦自我感觉不错时,对着真姐儿又说了一次,这一次王爷低声下气:“人已经到了,聘礼已下,嫁妆也收下。等回去,就把事情办了。真姐儿,看着儿子,你不要再胡闹。”
真姐儿怔怔看着赵赦,再露出嫣然笑容在赵赦面上亲亲:“表哥你放心,我不会做得让你面子上难堪。”
这一夜,又是不欢而散。
赵赦恼怒一早起来自己走了,走时吩咐下来:“告诉王妃,慢慢带着世子来吧。”因为前路不远,只有几百里,向来托大的赵赦只带上新到身边的小厮赵星和两个亲兵过去。
一路走一路生气,快马没头没脑奔驰出几百里,这才觉得心里轻快一些。安平王很是苦恼,真姐儿这小白眼儿狼,几时才能回心转意。
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不会让表哥难堪。她难道就不明白,她不在表哥身边,表哥心里才是真正的难过。
这小白眼儿狼。
前方有人来迎接,不是章古却是他的四夫人乌云。乌云身着大红色的袍子,看上去喜气洋洋。下马行过礼:“章古汗在准备亲事,派我来迎接王爷。”
赵赦觉得不放心,自己来章古敢不亲自来迎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再说他真的被美人迷昏了头,也应该派族中的长者来接才对。
以赵赦对章古的了解,要迎新欢的他,从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会新人在怀,还对旧人看重。
只这么一犹豫,就看到乌云身后人渐渐过来有包抄之势,而乌云面上狞笑。她刚一动眼角,警惕心上来的赵赦立即察觉,拔出长剑喝一声:“小心!”
见乌云身后带的一百多人,齐唰唰亮刀,扑了过来。
这个圈子还是围得晚了些,赵赦和亲随的士兵们都不是一般普通人,“哗啦叮当”几招过后,赵赦和亲随的几个人,往右侧树林后的群山中逃去。
身后是汉话也有,蒙语也有,叽哩咕噜一声乱喊:“不要走了安平王!”赵赦冷笑打马中,突然着急大喝:“赵星!”赵星紧随他身后,大声道:“在!”
“我护着你逃出去,告诉王妃不要来!”赵赦这个时候突然想到真姐儿和儿子随后会来,他回身“嗖嗖嗖”三箭,三箭射倒了三个人。
乌云喝彩:“好箭法!”安平王,是有门道的。
赵星不肯:“奴才们断后,王爷先行。”赵赦大骂:“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你!”冲进树林内立即断喝:“分开,能回去一个是一个!他们要的是老子!”
亲后们不肯离开,一起骂赵星:“快滚!”赵星在骂声中,轻轻一伸手臂拉住一根树枝,身子借势上翻纵上树梢头,只留下空马在林中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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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情深
4
赵赦打仗中佯逃、真逃等,十几年里逃过不下上百次,佯逃为诱敌,真逃为逃命保存实力。此时由密林而入山丘,奔入密密绵绵的山丘中,赵赦松了一口气。
这里最好躲避,小股敌人也可以伺机歼灭。
听身后没有马蹄声响,赵赦停下来,两个亲兵一个不少都跟上,三个人一眼看到高处,纵马在林间往高处去。
上到高处,赵赦叫了一声苦,面上全是苦笑。
这里地势他是知道,而且来过。不仅来过,在这里打过一次仗。虽然是个好躲避的地方,却只有仅有三条出路。
章丘选择把大营扎在这里,是不怕有敌人。如果有,也能把别人堵死在这山丘里。山丘里虽然密且多,不过另一边全是悬崖峭壁,能走的三条路上全都旗帜飘扬。
虽然全是章古的旗帜,赵赦哪一条也不敢去。他只有三个人,而且乌云敢这样对自己,应该是章古已经伤重、被擒或不在。
山下人也知道这地势,所以不来赶。这是一个小股人进去,不好混战,却只要堵在下面就可以全歼敌人的地方。
一时半会儿虽然不能把赵赦怎么样,但是只要堵截在要道上,赵赦不过多久就没了口粮。水,山中或许有,吃的,马上就要大雪封山,就是小动物也少有出来。
对着除了道路就是沼泽或是湿地的这一处,赵赦苦笑不已。
苦笑过,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真姐儿和自己的世子赵佑。
军中离此几百里,是有几万人。他因为和真姐儿生气,才带上这几人先来。后面护卫真姐儿来的,也只有一千人。
自从安平王被查,霍山王被查,皇帝往诸王军中派了监军,一个月来到这里,现在无事想多发兵都要有个理由给监军。
一千人护卫真姐儿和赵佑,要对上乌云这里,至少也有两千人。赵赦对着山下蒙古包看着,心里只希望真姐儿不要来。
“王爷,王妃的车驾到了。”歇息一会儿喝过自己马上带的食水,一个亲兵指给赵赦看。远处浩浩荡荡,来的是赵赦的大旗。赵赦来,是一骑独行,这大旗来到,下面肯定是真姐儿无疑。
山丘上的赵赦面色铁青,要是他手里有五百人,他也敢下去;要是手里有一百人,也要去拼拼看示警。
怎奈他身边只有两个亲兵,虽然侍候王爷的亲兵职级高,不过也只有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赵赦理智的知道自己就是下去了,只怕没到真姐儿面前,就先性命不保。他不怕性命,可是,就是没命,也可没得值得。
怎么示警才好?马上的强弓,不过射不到真姐儿那里,射程太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旗渐近时,赵赦急出来一身的汗水。
他在这个时候后悔不迭,后悔自己太大意,后悔自己不应该带真姐儿母子来,后悔……。再后悔有什么用?
赵赦百般无计下,在心里开始祈祷。他不懂什么是祈祷,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不要留下来,见不到表哥理当疑心,快走快离开!
下面的真姐儿才和乌云会合上,乌云对章古喜新厌旧不满,装着帮他操办,把章古先迷倒,再来捉赵赦。
乌云想要的,还不是赵赦的性命,而是知道赵赦把章古一手扶持起来,他知道自己要推倒章古,安平王不会答应。乌云要拿赵赦,要的是他亲口许给自己草原王。
赵赦人少,乌云才敢这样做。本来她没有想到赵赦是几个人过来,她是想和对章古一样,在酒里放迷药。
现在来接沈王妃,见她随身有一千人,乌云就不敢乱动。赵赦这几年铁骑震西北,他的兵所到之处,不用打先震慑人。
“王爷何在?”草原上营寨一目了然,一条直路直通最大的蒙古包。真姐儿见不到赵赦的黄骠马,就有些起疑心。因为赵赦对她说过,如果去这样的地方,马匹就要在最近的地方。
现在见到章古也不出来,赵赦也不在,和赵赦昨天才别扭过的真姐儿,疑心章古又给赵赦送了几个女人。
路上真姐儿不时放在心里想的,就是这一件事情。处于她这样情况中的人,对有人再送赵赦女人,是相当的敏感。
再加上赵赦以前再生气,也没有抛下真姐儿过。昨天是太低声下气又没有得到王爷满意的回答,赵赦难得闹了一回脾气,抛下真姐儿不陪她,独自一个人先过来。
因为这难得的闹脾气,真姐儿来的路上忐忑不安。她在摸赵赦虎须的时候,也时时防备着赵赦当着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比如今天到这里,表哥左手搂着一个新女奴,右手搂着一个旧女奴。真姐儿心想,这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对着赵赦不出来,就疑心他左拥右抱去了。而向来对王妃也恭敬的章古也不出来,肯定是在陪王爷。
这附近并没有说有仗打,这两个人,只能是享受去了。
章古自己都娶第六个,给赵赦送女人的可能性也比较大。事实上章古如果不被擒,还真的是给赵赦准备了四个美貌女奴。
真姐儿的直觉,是半点儿也没有错。
乌云见王妃问赵赦,是准备好的回答。笑声清脆地道:“王爷和章古汗在喝酒,这一会儿走不开,我来接王妃也是一样。”
“只和章古汗在喝酒?”真姐儿气顶上来,肯定有女人有歌舞,表哥不想让我们来,可以让人路上给个信儿,真姐儿气得不行,人家还不想来看他有别人。
就是为着不能看到赵赦怀里有别人,真姐儿对着赵赦的一再努力和疏导,打定主意依然要离开。
汉人的女人,大多数人都知道是恭顺,以丈夫为天,不敢违背丈夫的话。乌云见过沈王妃,听到的是她柔顺过于常人。
这是真姐儿示人的外在表像。
见王妃一再追问,乌云为早早把真姐儿哄进蒙古包,离开她随身的一千精兵,压一压声音低声笑道:“王爷在享乐,我陪着王妃也赶快去。”
这几年里,真姐儿蒙语会简单对话。她一听乌云这样说,更不肯进去。马车里和花开坐在一起,准备等章古出来迎接才闪亮全场的世子赵佑急了,从车窗里伸头出来催促母亲:“父亲要等急了,母亲咱们快进去。”
真姐儿真正的疑心,由此而起。
她骑在马上,而赵佑乖乖坐在马车里,这是赵赦昨天以前,就吩咐下来的事情。
世子见章古是件大事情,赵赦要讨真姐儿喜欢,把自己儿子隆重推出来。也要讨父母亲欢心,夫妻带着世子才到封地上,京里的家信就一封接着一封来。
挂念过真姐儿,就是挂念世子。把世子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这才像赵赦的为人。而且这事,是他自己亲自交待下来。到目前,赵赦交待的事情如果有变,他都会提前让人来说。
和真姐儿生气早走时,赵赦还留下话来:“王妃和世子后面慢慢来,秋天风景好,路上不要贪看,早些来吧。”
现在世子到了,赵赦自己不出来,也会让章古出来接。成亲前就生活在赵赦身边的真姐儿,对表哥的一些面子功夫,是相当的明白。
真姐儿没有经过战场上的风险突变,却在宫中经过长平郡主风波,知道江阳郡主和伍侧妃之间的凶狠斗争……素来冷静的她镇静下来,潜意识里不相信赵赦会出事的真姐儿目测一下营寨里的蒙古兵,貌似比自己带来的多。
她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对着殷勤邀请自己进去的乌云,面庞沉下来:“有劳四夫人派个人进去通报,请王爷出来接我们。”
王妃摆架子,乌云是没有想到。她强笑一下,她身后的一个陌生大汉急了,用蒙古话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意思是汉人女子,不都是要听丈夫的。
乌云是个女人,觉得这些话自己听到都不会喜欢。赶快阻止大汊,急切间编了一个假话,尴尬笑着道:“章古汗给王爷准备了几个美貌女奴,王爷他这会儿不出来,让王妃和世子进去见他。”
这就更不可能是赵赦干出来的事情,真姐儿心底里闪过一丝恐惧。
表哥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对真姐儿好,有很大的原因是这亲事是母亲订下来的。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到西北住时,赵赦亲自抬父亲的轿子,一个原因是为常年不在要尽孝心,还有原因就是安平王很会为自己揽名声。
娶三个娇滴滴的姑娘,其中有两个还是郡主。舞阳郡主是郡王之女,楚安王却是当今皇弟,算上门第高贵于赵家。
就为着真姐儿不肯答应,赵赦出尽八宝哄真姐儿,而没有选择强硬或粗鲁对待。为什么,是赵赦太死要面子。
他可以对七姑娘在婆家一样对真姐儿,把真姐儿束之高阁,真的声称她病了;也可以用七山之一的嫉妒之名,是理直气壮的责罚真姐儿。
安平王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对真姐儿哄来哄去,甚至昨天晚上是相当的低身段儿。要说他一气之下就不出来迎接真姐儿不给真姐儿颜面,真姐儿心想,还有佑儿在这里,佑儿可是表哥的亲生儿子。
表哥再生自己的气,不会放过这个让佑儿露脸的机会。要知道世子来草原上,下一次不知道是几年以后。
而世子来到草原上,表哥不让章古见,章古他能会喜欢?这两个人,都不是草草对待赵佑到来的人。
赵佑在车里伸头出来,盼着母亲赶快进去。因为父亲许过,来到这里乖乖的,可以尽情的带着骑小马。
伸头的赵佑,提醒真姐儿想到了这一切。表哥,十之八九出事了。
骤然遇上这件事,真姐儿用她自嘲过自己的泠漠似的冷静,一瞬间思考过,眼角对着赵吉和赵祥看去。
赵吉和赵祥都是沉着脸,不动声色对王妃也使了一个眼色。沈王妃立即大怒,对乌云很生气地道:“表哥太孩子气,昨天晚上为着他有混帐女人,我和他争吵几句,他这就不给我面子,四夫人,我劝你一句,要劝着章古汗收敛些好,左一个右一个的女人收在身边,不想想夫人们你们是如何的难过。”
这句话说到乌云心里,她也红了眼圈不无伤心。真姐儿不容她说什么,板起脸道:“王爷这样对待我和世子,我们也不稀罕进去。我们走,回京里见父母亲讨个说法。”
她说过,立即转马,命道:“回去!”赵吉和赵祥早就觉得不对,见王妃明白过来,装着害怕不敢说话整队:“前队变后队,咱们回去。”
只有赵佑急了:“母亲,哎,母亲不要回去,见到父亲,他还会讲故事给你听的。”真姐儿阴沉着面庞训斥儿子:“坐好!”
乌云措手不及,只能看着沈王妃一行带着王爷大旗离去。在山丘上的赵赦露出笑容,真姐儿起了疑心。
安平王不无得色,这孩子从接来就娇惯着,人前人后捧在手心里,肯定是为表哥不接她要生气?
当然还有赵吉和赵祥在,这两个奴才最知心事,应该知道事情有变。
赵赦沉住气,准备等援兵。
真姐儿只退后一百里,就喊赵吉和赵祥过来。她心急如焚:“依你们看,是怎么一回事?”赵吉和赵祥道:“王妃不要急,王爷不出来,肯定事情有变。不过王爷功夫高强,不是一般人可以伤害。这里离章古还很近,为世子和王妃安全着想,今天晚上一定要慢慢退回。”
“表哥或许无事,或许被困,或许被擒。”真姐儿有了泪光:“如果表哥被擒,我们今天晚上就得去救他!”
赵吉苦口婆心劝道:“这里离我们大营还有几百里,这么近的距离扎营下来让人打探固然近,不过趁夜被偷袭,也是防不胜防。请王妃为世子着想,咱们今夜必须回大营才安全。让赵祥护送王妃和世子回营,给我一百人,我留在这里等天黑去打探王爷下落。”
赵吉说这样话,声音里也惨然,王爷今夜,如何过去?赵祥不肯:“吉哥护送王妃和世子回去,我留下来!”
真姐儿泫然:“你们听我说。”两个奴才不再争执。听真姐儿毅然道:“你们分一个送世子回去,给我一些人,我今天一定要在那里住下,我要稳住他们不会加害表哥!”
“王妃不可!”赵吉和赵祥跪下来:“王爷知道,奴才们小命不保。请王妃带世子速速回去,这里也不是安全久呆的地方。”
对着两个忠心奴才的真姐儿更为担心赵赦,奴才们最知道表哥的心。如果表哥不疼自己,他们不会这样对自己。
真姐儿坚持:“我意已决,你们两个人是表哥最相信的奴才,送世子回去最重要,再就是不管表哥是被困还是被擒,稳住他们最重要。”真姐儿冷笑:“他们要的,肯定是表哥的支持。乌云和表哥没有冤仇,不会有……”
最后两个字“杀机”,真姐儿怎么也不忍说出口。见赵吉和赵祥还不肯,她急得跺脚:“要快些才行,晚了只怕表哥更危险。”
这样一催,赵吉和赵祥不得不同意真姐儿的办法:“咱们人不多只有一千人。分一半送世子回去,还有五百兵随着王妃同去。王妃可装作同王爷生气,不肯进去,一定要王爷出来迎接。去时骑尘弄大些,可以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以为重兵在后,不敢乱动王爷!”
真姐儿去安抚儿子,她亲亲儿子的小脸儿,装出高兴的样子告诉他:“父亲要你先回去,说带几匹好的小马给你。这小马漂亮呢,得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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