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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A相逢必有一O-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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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因为演奏者是简松意和柏淮,所以大家才勉勉强强期待起来。
但他们的节目是在最后几个,经历漫长的演出,到了晚上九点多,大家都已经有些兴致缺缺,尤其是前面几个诗朗诵和合唱,简直让人昏昏欲睡。
因为是周五晚上,艺术节汇报演出结束,就可以直接回家,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偷偷溜了。
音乐厅有点死气沉沉。
等到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三一班,柏淮,简松意同学,为大家演奏钢琴曲目,梁祝。”
才勉强恢复了生机。
有翘首以待准备犯花痴的,有等着看笑话的,有纯粹吃瓜的,总之大家都活动起筋骨,准备看看到底是骡子是马。
幕布缓缓拉开。
舞台一片漆黑。
缓缓打入一束冷白的追光,落在舞台上两个少年的身上,微微行礼,礼貌得恰到好处。
人群发出惊艳的低呼。
两人并肩而立,身形颀长,礼服完美地贴合着少年的身线,平肩,窄腰,长而笔直的腿。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黑发蓬松柔软,眸色墨黑,唇却嫣红,眉眼精致漂亮,微微挑着,有些傲气,更多的是玩世不恭的少年贵气,像从小被富贵将养着长大的小王子,张扬桀骜,有着未知人间疾苦的单纯明媚。
他身边的人,略高一些,浅栗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拢着,露出完美而凛冽的面容,眉眼淡,唇色也淡,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几近透明,削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搭着细细的链子,斯文又冷淡。
强烈的视觉反差和气质对比,让人觉得好看得不真切。
然而还没看够,灯“啪”的一声灭了,舞台又陷入一片漆黑。
众人一愣,直到轻柔的琴音响起,才恍然回神。
伴随着旋律,几只光蝶从舞台一侧缓缓飞向另一侧,到舞台偏左的五分之三的位置,光蝶渐渐消散,一点一点晕染成一柱光束。
光束里,笼罩着一架透明的水晶钢琴,在灯光下流溢着浅浅的光泽。
并肩坐在钢琴前的两个少年,仪态优雅,四只修长的手在琴键上流畅自如的翻飞,凄美婉转的琴声,倾泄而出,一点一点浸入音乐厅每一个听众的听觉神经。
娴熟的技巧,上乘的音色,完美配合的默契,无一不让人觉得享受。
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连外行人也能听出的那份艰难险阻却依旧义无反顾苦苦纠缠的深情。
这个年纪的少年,不乏琴技出众,却难见深情。
而深情,最是打动听者心。
观众沉淀下来,静静聆听。
直至曲终,也未察觉。
而两人演奏完毕,也未曾离开,只有光束一点一点淡去,最后在一片漆黑中,化作一对光蝶,兜兜转转飞走了。
落幕。
短暂的沉默,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周小洛控制不住原地蹦起尖叫:“啊啊啊啊啊!!!简松意,我爱你!柏淮,我爱你!冲鸭!!!”
喊完后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才反应过来还有老师和家长在,立马心虚地灰溜溜缩下去,被陆淇风藏在了身后。
音乐厅里响起善意的哄笑。
好看就是好看,好听就是好听。
这就够了。
大家不聋不瞎,不可否认花钱定做的礼服还有舞台全息投影以及音色上佳的钢琴,都给表演加了分,但归根到底,人家还是赢在了长相底子和琴技情感,一切不过是锦上添花。
有人录了视频,当场直接上传贴吧,贴吧直接变身阿伟火葬场。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先回家!我后悔死了!啊!心痛!'
[钱不能堆出庸者的艺术,却可以堆出帅逼的艺术'
[我的天,松哥真的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好!天啊!这是什么完美的男人,哪家Omega可以如此幸运拥有松哥,呜呜呜'
[楼上,或许是Alpha呢?'
[不是不可]
[我日,柏淮是什么吸血鬼王子转世,我死了,金丝眼镜杀我'
[我松哥原来这么漂亮吗!天啊!为什么我觉得他在柏爷旁边的时候尤其漂亮!漂亮到可爱!'
[啊啊啊!CP粉原地复活!我柏爷大总攻!冲鸭!!摁倒那个穿白色小礼服的男人!'
[我把flag立在这儿!简松意和柏淮不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我把那架钢琴吃了!你们听听!多么情意绵绵的一首曲子!'
[结婚!就在这儿结婚!就穿着这两套衣服结婚!我给你们当司仪!众筹帮你们交罚款!'
[众筹加一'
[众筹加身份证号'
……
两人在后台休息,等着领奖,闲来无事刷了一下贴吧,看着整整齐齐的众筹,柏淮忍不住轻笑:“你帮人民大众省钱了。”
“滚。”简松意撇撇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都是哪儿哪儿的人,我和谁在一起,关他们什么事。”
这句皇帝不急太监急,是故意说给柏皇帝听的。
柏淮却以为是简松意不喜欢这样被人催,于是淡淡道:“嗯,确实不急。”
简松意划着屏幕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唐女士发起了微信。
唐女士:[宝贝儿啊,晚上你们是不是还有聚会啊'
简松意:[嗯。'
唐女士:[那妈妈就不等你了,妈妈还有点事,得现在就走'
唐女士:[你和小淮的包在妈妈这里,妈妈先帮你们带回去,免得你们晚上聚会带着不方便'
简松意:[嗯,好。'
一边发着微信,一边扯了扯领口,蹙着眉:“你觉不觉得热得慌。”
柏淮拿掉他的手,“都快零度了,哪里来的热?别贪凉,待会儿还要领奖,别扯乱了。”
“行吧。”简松意还是觉得不舒服,嘟囔道,“怎么还不颁奖。”
“好像到我们了,走吧。”
奖项颁发。
他们得了乐器类一等奖和最具人气奖。
而高一年级那出传说中的史诗级音乐剧,却因为编排和剧本过于冗长死板,而被强行砍去三分之一,最后安慰性地拿了个优秀奖。
两人返场领奖的时候,底下都是控制不住的土拨鼠尖叫,杨岳怕简松意膨胀,千叮咛万嘱咐,让主持人千万不要把话筒给简松意,免得他又说出什么“老子今天就是想说,钱就他妈能堆出艺术”这种拉仇恨的装逼之言。
毕竟还是有人不服气。
只是再不服气,那人气奖也是当场实名制一票一票投出来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两个人被拉着合了一圈影,等人都快走完了,才勉强得空,下了舞台。
一下台,一个小姑娘就抱着三大束花冲上了上来,两束偏小的白绿色系花束,塞给一人一束:“这是我们简松意后援会集资给你们应援的!祝贺两位艺术节大获成功!”
简松意:“?”
我他妈什么时候有后援会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塞了一束红玫瑰。
红得极纯极浓,满满一束,没有其他任何一丝杂质,用黑色绸缎纸包着,一束比两束加起来还大,塞了简松意一个满怀。
简松意挑挑眉。
林圆圆连忙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后援会副会长单独出资送你的。”
“副会长?”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们副会长是你头号迷妹!超级爱你的!里面还有她的小卡片!你千万要记得看哦!”
简松意斜眼瞟了一眼柏淮,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朝林圆圆笑了笑:“行,谢谢你,也请你替我转告这位副会长,我很喜欢她的玫瑰花。”
他不笑不要紧,他这一笑,林圆圆原地起飞:“啊啊啊啊啊啊!!!崽崽对我笑了!!!我又可以了!!!”
崽崽?
简松意蹙了蹙眉。
一个刚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喊自己崽崽,似乎有些奇怪。
林圆圆也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心理话,顿时不好意思极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剩下简松意一脸懵。
旁边的柏淮轻笑一声,凑到简松意耳边,低低念出两个字:“崽崽。”
唇齿碾转,带了点儿宠溺。
明明林圆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没什么,被柏淮这么转着调呢喃一念,就臊了起来。
简松意耳根一红:“崽崽怎么了?崽崽有玫瑰花,你有吗?”
“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说明崽崽是爱称,我可爱,我惹人喜欢!”
说着还嘚瑟地捧着玫瑰花束在柏淮面前抖了两下。
结果抖出来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
我曾见过五千朵玫瑰花,但是他们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
——B。S。
简松意飞快地想藏起卡片,结果没来得及,被柏淮两根手指夹着,拿了起来。
简松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拈花惹草被抓包了的愧疚和心虚感。
柏淮却只是把卡片递给他,笑道:“喜欢吗?”
一点都没有吃醋不开心的样子。
简松意想起自己这几次暗示得那么明显,柏淮都不领情,现在还不吃醋,有些赌气地说道:“喜欢,怎么不喜欢,当然喜欢,喜欢惨了,我这辈子都没收过这么好看的花。”
柏淮笑着点头:“喜欢就好。”
“而且我觉得这个副会长特别会说话。”
“嗯,我也觉得。”
“……”
简松意观察柏淮的反应,一点吃醋的样子都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觉得有机会见见,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见见?”
“对啊,反正我还单身,名草无主,精挑细选一下,有什么问题?”
简松意这话,幼稚得很明显了,就差没直接说出“你再不给老子表白,老子就和别人跑了”。
然而根据狼来了的故事,柏淮见多了简松意嘴上叭叭得厉害,一动真格就怂了的样子,怕又和琴房标记那次一样,把他吓到,就没顺着说下去。
而且他就算和这个B。S。跑了,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翻来覆去都是自己的,跑不掉,不着急。
想到假如简松意这炸毛脾气,如果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B。S。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是可以好好挑挑。”
反正挑来挑去都是自己。
简松意发现柏淮是真的一点也没不高兴。
于是他不高兴了。
冷着脸,抱着玫瑰花就快步往音乐厅外走去。
十二月天凉,音乐厅里暖气开得足,所以穿着礼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去了室外,先不说这衣服有些浮夸,光是冻就能冻死人。
柏淮连忙回后台,去拿简松意的外套。
而简松意出门埋头走了一大截儿路,一回头,发现柏淮居然没跟上,顿时更不痛快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玫瑰花也烦,往路边随便一扔,两手揣着兜就快步往教学楼走去。
听到身后有跑步的声音,连忙一回头,发现是杨岳,有些失落:“跑什么跑?”
杨岳气喘吁吁:“不是,松哥,你穿这个好看是好看,但是你不冷吗?现在温度是零摄氏度啊!你不怕感冒吗!快回去穿衣服!”
简松意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演出礼服,但很奇怪的是,确实不冷,不仅不冷,还觉得有点燥热。
不过不冷归不冷,穿这个出去还是显得有些神经病。
转身往音乐厅走去:“我刚被柏淮气糊涂了,忘了,所以现在音乐厅还开着吗?”
“音乐厅里人都走完了,保安在清场,要去赶紧去。”杨岳哈了口冷气,“不过柏爷怎么气你了?你俩不是挺好的吗?”
“没什么,就是他这人天生就惹人生气。”
“松哥你不能这么说柏爷啊,柏爷人挺好的,而且他也不容易。”
简松意突然想到什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他怎么不容易了,他不过得挺好的吗?”
“嗐,松哥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就说呢,你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也不至于上次月考理综还非要考满分。”
简松意挑挑眉:“你这儿都哪跟哪?”
“就是柏爷说只要他理综不是年级第一,就要回北城复读文科。说到这个,松哥,不是我说你,你理综这么好干嘛?逼得柏爷堂堂年级第一还要早上五点就起来……唉,松哥,你去哪儿?”
简松意没理他,自顾自地往音乐厅快步走去。
杨岳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又瞥见路边的那束玫瑰,小心翼翼抱起来,护送回了教室。
简松意是彻底不觉得冷了,浑身都很燥热,燥得他想发火。
他知道柏淮和柏寒好像是做了约定,也能感觉到柏淮压力更大了,但看柏淮好好留在南城,他就没问。
但没想到柏淮这个王八犊子居然敢答应这样的条件,还他妈不告诉自己一声。
不对,不是没告诉,是说以后告诉,可是以后是哪个以后?是等他理综没考到年级第一灰溜溜地滚回北城后的以后吗?就不知道给自己说一声,让自己考差点让让他?
自己理综这么好,一个不小心考飚了,到时候男朋友没了,自己找谁哭去?
而且以柏淮的性子,都是七分说成三分,实际上谈的条件肯定没这么简单。
怪不得最近自己几次明晃晃的暗示,柏淮都不再提确定关系的事,肯定是在为他随时会离开南城做准备。
这人可能要跑。
简松意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迎面看见柏淮走来的时候,气得直接上去就照着胸口给了他一拳。
可是到底没忍心,重重地出去,轻轻地落下。
柏淮权当自家小猫习惯性挠人了,把大衣披到他肩上,低声道:“怎么不高兴了?”
简松意本来就热,被大衣一裹,更热了,直接把拽下来,胡乱团成一团往柏淮身上一砸,恶狠狠道:“王八蛋!骗子!赖皮!”
柏淮:“?”
“你说了再也不会一句话不说就走的。”
“我不走。”
“不走个屁!你瞧不起谁呢?老子理科天才,只要我愿意,我能次次考满分,你能保证自己次次考满分吗?”
柏淮知道简松意是气什么了,把大衣展开,重新裹住他,柔声道:“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个屁!你不告诉我不就是怕我考试让着你吗?你面子比我重要?而且你不想和我好,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随时会走吗?”
柏淮不知道简松意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的,重新拽着大衣两襟把他兜在里面,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想和你好了?”
简松意热,拽着他的手腕想扯开他,却被柏淮手腕上的手串硌了一下,本来想赌气让柏淮还给自己,却发现手链上只有一串黑曜石。
正中间本来该串着葡萄石的那根细绳子断了。
葡萄石不在了。
而简松意清楚地记得柏淮给自己系领结的时候,还在。
不等他细想,就传来了锁门的声音,低低骂了句“艹”,飞快往艺体馆后面的小门跑去。
南外周末经常还有艺术生练习,凌晨五点就有清洁工清理打扫,如果今天不找到,明天可就不一定还在了。
那是他分给柏淮的运气,不能丢。
柏淮以为简松意是落了什么东西,连忙跟上,温声哄道:“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王八蛋!”简松意骂了他一句,打开手电筒,弯着腰,沿着后台,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好好好,我王八蛋。”柏淮顺着他,“但你先告诉我你丢了什么,行不行?”
简松意想和他闹脾气,但又更想先把东西找到,抿了抿唇,没好气道:“你自己葡萄石掉了你都没发现吗。”
柏淮确实没发现,荷叶边的袖口太大,把手链挡住了。
所以简松意吵架吵一半都不吵了,就是想把这个迷信的小礼物找回来。
柏淮突然觉得,简松意怎么骂自己王八蛋都行。
低声哄道:“先回家,明天再来找,行不行?”
“不行,万一明天早上清洁工阿姨把它扔了呢?”
柏淮顿了顿:“那你陪我一起找行不行。”
简松意推开他:“别抱我,热得慌。而且我是自己找我自己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音乐厅的暖气已经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简松意就是觉得热。
柏淮确实没感觉到他皮肤凉,也就由着他,想着等他冷了再帮他把衣服穿上。
也打开电筒,找了起来。
可是没有找遍了后台和舞台,也没有找到。
简松意有点急,又闷又热,扯下领结,扔在地上,松了松领口。
柏淮看着那个领结,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去琴房看看。”
简松意想起来了,可能是琴房自己和柏淮闹的时候扯断的。
立马转身走向楼梯。
平时普普通通的四层楼梯,简松意觉得今天走得格外累,甚至热得浸出了汗,但没放在心上,还是直奔琴房,蹲在地上,找了起来。
一句话都不和柏淮说,柏淮哄不住他,只能让他找,然后一手替他打着光,一手护着他的头。
终于在钢琴底下找到那颗葡萄石。
简松意却好像不打算还给柏淮,只是往自己衣兜里一放,站起来就准备走人。
却一个头晕目眩,栽进了柏淮怀里。
头抵着柏淮肩窝,腺体完全暴露在柏淮面前,身体的热度,也传了过去。
柏淮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低声道:“我闻到玫瑰花的味道了。”
“哦,因为我一直抱着别人送我的玫瑰,所以可能沾上味道了。怎么了?嫉妒了?还是吃……”简松意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推开他。
然而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热流就突然从尾椎原点的地方蹿出,瞬间弥漫四肢百骸,然后在脖颈处引发一阵痉挛。
他不受控制地重新栽进了柏淮怀里,软软的,不自觉的,搂住了柏淮的腰。
头顶传来柏淮无奈的叹息:“简松意,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柳下惠?”
第60章 Chapter 60
简松意连忙松开手; 推开了柏淮:“我没有,我这次带了抑制剂的。”
“抑制剂呢?”
“书包里。”
“书包呢?”
“被我妈带走了……”
“……”
“这不怪我,我以前都是月初; 这次不是月初; 它又没给我打个招呼。”
居然还委屈起来了。
柏淮只能好言好语哄着:“你现在刚分化不久,还没稳定,所以却是不怪你。但是既然结合热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家; 你回头再骂我,行不行?”
简松意大度,决定先不和柏淮计较。
柏淮担心他腿软:“我背你下去。”
“呵。”简松意冷笑一声; 直起身子; 转身就往外走,“你怕不是忘了爸爸在结合热时期单挑三个Alpha的英勇事迹了。”
走得还挺利落; 就是下楼的时候,腿软踉跄了一下。
柏淮上去扶住,却被他一手拍开:“别碰我。”
说完自己扶着扶梯; 三步并做两步; 飞快跑了下去。
看来还生着气,而且气得不轻。
柏淮无奈地跟在后面:“你慢点儿,小心摔了。”
只得到一个简短有力的“呵”。
下了楼; 简松意头也没回地往艺体馆后门走去; 从背影看上,健步如飞。
但只有简松意自己知道,体内热流已经乱蹿; 腿软得不行,脸也烫得不行; 感觉再慢一步,就想转身把柏淮推倒。
可他还生着柏淮气,所以不能推倒,于是走得更快了,只想马上回家,打抑制剂,然后继续骂柏淮。
然而到后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从来不锁的艺体馆后门今天居然锁了?还带着链子锁了?锁得严严实实跟个锁妖塔似的?!
可去你的吧。
伸手拽着链子,使劲晃了几下:“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又晃了几下。
还是没有回应。
再晃……
柏淮握住他的手:“这儿肯定没人了,我打个电话给杨岳。”
拿出手机。
没信号。
拿出简松意的手机。
连电都没了。
……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叫到人,或者有没有信号。”柏淮把大衣铺到地上,试了试,嫌不够软,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下来,又垫了一层。
抬头看了简松意一眼,“怕黑吗?”
“呵。”
“行,不怕就好,在这儿等我,不要动。”
“我跟你一起去。”
“你让我缓缓,你信息素一直在我旁边,我怕忍不住。”
“……”
简松意心虚地低下头,他还以为自己信息素控制得很好呢。
“哦,那你去吧。”
柏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了柏淮在旁边,特殊时期那种难受,越来越明显。
简松意背抵着墙,俯身撑着膝盖,缓缓顺着气,想压下自己体内的感觉,可是一闭上眼,全是柏淮禁欲冷淡的样子。
越压,越汹涌。
最后只能顺着墙面,慢慢往下滑去,坐到地上,曲起腿,手臂搭上膝盖,低头,埋进双肘之间,大口大口喘着气。
结合热往往汹涌强烈又突然,几乎没有Omega抵挡得住,所以Omega随身携带抑制剂是基本常识。
上次吃过亏后,他就记得,一直带着。
但今天因为演出,不得不把抑制剂先放到了书包里,却好巧不巧就赶上了。
怎么就这么巧。
老天爷是不是看不惯他,非要玩他?让他变成一个Omega不说,还要变成这么狼狈的一个Omega?
简松意气得笑了一下。
他的意志力在Omega中算最为顶尖的了,能勉强能压住本能,不至于失态。
可也仅此而已。
千万年来人类进化出的体质,写进基因里的东西,强大顽固到可怕。
欲念从土壤里滋生,玫瑰野蛮生长,诱人的信息素肆意蔓延,在黑夜里无止无尽地涌动。
无力地垂下手,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地板,后脑勺抵着墙,仰起,脖颈线条拉长,喉结因为呼吸沉重,不住上下滚动,月光落下,照出额上颈间涔涔的汗珠。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难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脚步声。
偏过头,眼神已然潋滟着水光,眼角泛着红意,缓缓启唇:“柏淮。”
少年干净清澈的声线,带着南方软语的那点儿子缱绻。
柏淮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走过去,蹲下,抱住他:“我在。”
“怎么样了。”
“没人。应该是周末没人值班。也没信号。”
简松意无奈地笑了一声:“真不是我故意的,是老天爷在玩我。”
柏淮理了理他浸着汗的额发:“我们大概只能在这儿过一夜了。”
“怪我,连累了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非要来捡这破石头,不然你早就回家舒舒服服睡觉了,结果还因为我这么个不相干的人……草,柏淮你干嘛?”
简松意说着赌气欠揍的垃圾话,扶着墙想站起来,却突然重心一失。
柏淮直接打横把他抱了起来:“你说谁是不相干的人。”
简松意抿着唇。
“如果生气,可以骂我,但不准乱说话。”
“……你放我下来。”
“那你现在这样,自己能上四楼?”
“?”
“你结合热到了。”
“……”
“只有琴房没监控。”
“哦。等等……”简松意反应过来,突然睁大眼睛,“没监控你是想干嘛?!”
像猝不及防被捉住尾巴惊恐又慌乱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逗逗。
柏淮轻笑:“一个成年Alpha,和一个发情期的Omega,你说我想干嘛?”
简松意挣扎起来:“柏淮,你不是人。”
本来很凶的语气,因为没力气,听上去倒有些像撒娇。
“畜生。”
“垃圾。”
“王八蛋。”
“放开我。”
“我跟你没完。”
……
柏淮听了一路撒娇,也不说话。
等到了琴房,才放下简松意,不等他抬腿踹人,就直接放到钢琴上,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只不知好歹的小猫。
“简松意,我记得我说过,事不过三。”
语气有些危险。
“……”
“你趁着结合热,往我跟前送,大摇大摆了三次了。”
柏淮此时此刻,还是演出时候的那副打扮,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地落下来,勾得他特别像一个撕去了白日伪装彻底沦为斯文败类的吸血鬼公爵。
金丝眼镜下那双狭长的眼睛,能勾了人的魂儿。
而自己则像不知道那儿冒出来的傻白甜,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还是忍不住被他蛊惑。
简松意感受到自己内心疯狂想要他的念头,有些慌乱地避开视线:“你,你要干嘛。”
“临时标记。”
“不可能。”
简松意想也没想。
柏淮耐心解释道:“你没有抑制剂,不接受临时标记,不可能撑到明天早上。”
“我可以。”
“就算压下去,也会很伤身体。”
“不关你的事。我,简松意,就算今天晚上死在这儿,也绝对不会要你标记我。”
简松意语气十分倔强,偏过头,也不看他,放在腿侧的双手,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反正我再也不会和你好了。”
眼角有点水汽。
结合热时期的Omega,总是比较敏感脆弱。
柏淮心软了,指尖抹过他的眼尾:“但我想和你好。”
“屁,你才不想和我好。你如果想和我好,你为什么要和柏寒做那种约定。”
“只要我每次都考满分,不就行了吗?”
“万一考不到呢。”
“我肯定能考到的。”
“我才不相信你,骗子。”
简松意闭上眼,心口不住起伏,呼吸急促。
其实他现在无比渴望柏淮,想要他的拥抱,想要他的安抚,想要他的标记,想要和他彼此占有。
可是他是真的犯了倔。
柏淮的那三年,起码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相见和别离,都在他一念之间。
可是简松意的那三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懵懵懂懂,迷茫不安,甚至连个盼头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所以他比柏淮更害怕分别。
所以他会在意为什么柏淮没有再主动开口做他男朋友。
所以他会因为想到柏淮有可能又会走而格外生气和不安。
并不是习惯了被爱的人就一定轻松,没有学会主动的人,反而更没有安全感,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努力争取到自己的爱人。
越想越难过,实在气不过,又恶狠狠骂了一句:“骗子,你根本不喜欢我,我讨厌你。”
本来凶巴巴的一句话,却无意识流露出委屈。
柏淮叹了口气,把他抱进怀里:“别讨厌我。”
信息素一点一点温柔地释放,包裹住简松意,似乎是试图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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