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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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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是因为他们准备不足,事先根本就没考虑过攻打蓟门,事后就算临时起意,也没时间去准备粮草军械和攻城武器。直到此时,张大少爷才抽出空向崔呈秀和冯铨打招呼,“崔兄,冯大人,你们也来了?天这么黑了,今天的政务还没办完?”

“甭理这两个混帐,为了一个吏部稽勋司主事的人选,已经在咱家吵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没吵完。”魏忠贤怒气冲冲的喝道。崔呈秀和冯铨一起低头表示懊悔,同时崔呈秀向张大少爷连使眼色,示意张大少爷帮自己说话。张大少爷会意,向冯铨问道:“冯大人,你打算举荐什么人接任吏部稽勋司主事啊?要不要下官给你参考参考?”

张大少爷绝对不会帮自己说话,这点冯铨当然明白,所以冯铨迟疑了一下刚要推托,崔呈秀却抢着答道:“冯大人打算举荐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前任彬州知州杨名时杨大人出任。杨名时在任彬州三年,连续三年考核都不合格,所以我觉得不太合适,打算举荐前任安东县令王大年出任,王大人在淮南县令两任,颇有政绩,刑名诉讼也十分公正,每年的吏部考核都是优等不说,离任时,当地百姓还给他送了万民伞。”

张大少爷微笑点头,心知冯铨也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举荐的杨名时必然是他的自己人,而崔呈秀担任过淮扬巡抚,安东县令王大年自然也是他的人。稍作盘算后,张大少爷微笑着向魏忠贤说道:“亲爹,孩儿认为,吏部稽勋司主事官职虽小,却是司掌文职官员守制、终养、办理官员之出继、入籍、复名复姓诸事,事繁责大,不宜提拔官员担任,最好还是平级调任。”

“咦?”冯铨和崔呈秀都瞪大了眼睛,一起以为张大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知州和主事都是正六品,县令则是正七品,张大少爷建议平级调任,可就变成支持冯铨了!魏忠贤也是一楞,问道:“猴崽子,你真这么认为吗?”

“不错,孩儿是这么认为。”张大少爷郑重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既然杨名时杨大人连续三年考核都不合格,那也不合适担任这个位置,干脆让冯大人在吏部那位同乡、吏部考功司主事谢升谢大人调任这个职位,至于谢大人留下的位置,可以让崔大人举荐的王大年王大人接任——吏部考功司掌文职官之处分及议叙,办理京察大计,每年吏部考核都是优等的王大年大人担任此职,正为合适……呵呵。”

说到这里,张大少爷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冯铨的脸色却涨成了猪肝色,魏忠贤也是大笑,轻轻抽了张大少爷一下,笑骂道:“猴崽子,幸亏你不是吏部尚书,否则下面那些官员非被你玩死不可——吏部稽勋司的职权,能赶得上考功司一半么?你想帮崔呈秀说话,也不是这么帮吧?”崔呈秀则是洋洋得意,赶紧附和道:“九千岁,卑职也觉得探花郎这个举荐适为恰当,九千岁不妨考虑一二。”

“行了,你们俩个猴崽子就别一唱一和的欺负冯大人了,咱家真这么安排,他非哭出来不可。”魏忠贤当然不会随便调动职权重要的考功司主事,指着冯铨说道:“伯衡,这事你也别争了,考功司主事不动,稽勋司主事就让王大年担任吧。你那个同年杨名时,等他连续三年考核都是优等再说,听到没有?”冯铨哭丧着脸答应,心里却又把对张大少爷的恨意加重了三分。魏忠贤却又挥手说道:“都别在这站着了,为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主事人选,咱家到现在都还没吃饭,猴崽子你也没吃晚饭吧?到后厅去叫上一桌酒菜,我们父子边吃边谈。”

“亲爹到现在还没吃饭?亲爹为国操劳,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亲爹不满意厨子的话,孩儿家里倒是有一个山东厨子手艺不错,想献给亲爹……”

……

可能是想集思广议吧,魏忠贤难得的挽留崔呈秀和冯铨也一起用饭,席间,魏忠贤开门见山的向张大少爷说道:“猴崽子,这次咱家叫你回京述职,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想必你也猜到了。陕西那边的贼乱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了甘肃和山西,三边总督杨鹤和陕西巡抚胡廷宴奉旨平叛,却屡战屡败,咱家一怒之下,同时罢免了这两个官员,可是这两个废物罢官免职,寻找接替他们的人选却难——猴崽子,明白咱家的意思吗?”

“探花郎,陕西巡抚这个职位,你的呼声很高噢。”这些天来接连吃了张大少爷两个大亏的冯铨满脸奸笑,笑嘻嘻的说道:“就连探花郎你的座师吏部尚书张瑞图张堂官,也上书建议朝廷破格提拔,直接任命探花郎你为三边总督,对探花郎你期望很大。”——冯铨的言下之意,当然是张大少爷你可千万别辜负你座师的期望啊。

“不错,有这事。”崔呈秀难得和冯铨站在同一阵线,附和道:“还有兵部的王堂官,他更是提议让张兄弟你把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这两个职位都兼起来,让你不用考虑被人掣肘,专心剿灭陕西境内的乱贼。张兄弟不妨考虑考虑,以你的能力,剿灭一群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家伙也开始忌惮我了。”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心中琢磨——自己太得魏忠贤宠信,又功勋卓著文武双全,一旦回京任职,阉党内部崔呈秀和冯铨两大派系的平衡就立即打破,到时候不光冯铨必败,崔呈秀也很可能重蹈冯铨覆辙,被自己弄倒,就算留在蓟门,因为距离太近,自己照样能轻松影响到京城政局,所以崔呈秀才生出把自己打发到陕西的念头。眼珠子稍微一转,张大少爷佯作惊讶的问道:“兼任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三边总督可是要正二品才能出任,大明朝有史以来,有二十二岁的正二品吗?”

“是没有。”魏忠贤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王永光在早朝上提出这个建议后,文武百官不仅没有一个人反对,还有很多人赞成附议,其中甚至还包括不少东林书院出身的官员。”

“东林党?不会吧?”张大少爷这次才算真正吃惊。魏忠贤点头,淡淡说道:“自天启元年以来,国库一直被辽东奴乱和西南苗乱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平乱的粮草军饷,咱家一直顶着压力征收商税,去年你重创了建奴,西南苗乱也被平定了,国库的压力刚刚减下来,东林奸党的官员当然开始寻摸着怎么说服咱家减收商税,可是陕西贼乱又起,他们的希望也化为了泡影。这么一来,他们当然希望贼乱尽快平定,减少军饷开支,而最有希望迅速平定贼乱的,除了你还有谁?所以他们才难得的站在咱家这边,力主破格提拔于你。”

“是啊,探花郎,多好的机会,干吧!”冯铨假惺惺的鼓动道:“只要你点头,二十二岁的正二品,封疆大员,就是你的了!”那边崔呈秀也极力鼓动,心说只要你肯到陕西去,别说你兼任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就是你把四川总督和山西总督都兼起来也没什么,一个外官,本事再大也威胁不到我的利益,每年的冰敬炭敬也少不了你的。

“亲爹,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大少爷试探着向魏忠贤问道。魏忠贤苦笑一声,答道:“咱家把你叫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咱家答应过你,给你一年的练兵时间,现在才半年,咱家不想对亲儿子食言。”

“还好,魏老太监还没做出决定。”张大少爷松了口气,又暗暗叹息一声,“不过这老……老头,对我真的不错。”

稍作盘算后,张大少爷咬着牙齿说道:“亲爹,孩儿不想去!”

“为什么?”魏忠贤花白的眉毛一扬,挥手制止崔呈秀和冯铨的夸张惊叫,平静问道:“说原因,是你没把握?还是想继续练你的兵?”

“两者皆有。”张大少爷语出惊人,偷看着魏忠贤的脸色说道:“孩儿确实没把握迅速平定陕西贼乱,也想继续练好屠奴军,所以孩儿不想去陕西。”

“你在战场上连建奴都不怕,竟然说没把握迅速平定陕西贼乱?”魏忠贤疑惑问道:“连你都没把握平定陕西贼乱,那谁还有把握平定这场贼乱?”

张大少爷沉默,良久后,张大少爷才缓缓说道:“没有人能迅速平定这次贼乱,也没有人能彻底平息这场贼乱——只有粮食!只有粮食能迅速平定贼乱,也只有粮食才能彻底平息这次贼乱!这次贼乱的根源是饥荒,光靠单纯的武力,是无法平定的。”

“探花郎这话太偏颇了吧?”士绅出身的冯铨阴阳怪气的说道:“光靠武力无法平定这场贼乱?把造反作乱的反贼全杀了,不就平定了?”

“闭嘴!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农民出身的魏忠贤向呵斥冯铨,又眨巴着绿豆眼向张大少爷问道:“猴崽子,你是想说,这次的陕西贼乱,即便用军队镇压也无济于事?就算把反贼全杀光了,陕西的百姓没有吃的,还是得继续起来造反,重新又变成反贼?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调拨粮食赈济陕西灾民,让陕西的老百姓有一口吃的,才不会跟着反贼走,贼乱才有可能彻底平定?”

张大少爷点头,难得发自内心的说道:“亲爹,满朝百官之中,恐怕也只有你懂这个道理。”

“咱家懂这个道理,又有什么屁用?”面对张大少爷的衷心称赞,魏忠贤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表情阴郁的说道:“咱家拿得出那么多银子钱粮抚恤灾民吗?陕西已经连旱了六年了,几百万百姓至少有九成是灾民饥民,赈济他们得要多少石粮食?再加上路途运输耗损,又得加上一倍,咱家就是把国库都掏空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去采卖粮食赈济。就这,咱家都还没有算上地方官员中饱私囊的那部分!”

“还有山西和河南,也是旱了不少年份了。”张大少爷阴阴的补充道:“这两个地方的灾民加起来,比陕西的人口只多不少,只安抚陕西饥民,他们能服气吗?”

魏忠贤不再说话,勉强听懂了一些的冯铨则不服气的说道:“依探花郎这么说,这次贼乱就没有办法能平定了?那这陕西的乱贼,到底是剿还是不剿啊?”崔呈秀也问道:“探花郎,这里就你最懂军务,你说说,除了赈济百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彻底平定这场贼乱?最起码,先把这次的贼乱蔓延势头打下去。”

“办法嘛……”张大少爷欲言又止,看了看魏忠贤。魏忠贤会意,扔下筷子站起来说道:“好了,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咱家累了,你们都先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议。”

魏忠贤发了话,崔呈秀和冯铨不管吃饱没吃饱都不敢不走,和张大少爷一起起身向魏忠贤告别,魏忠贤也没有送。和崔呈秀并肩走出大厅的时候,张大少爷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冯铨,向崔呈秀低声说道:“崔兄,你知道兄弟生平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是什么?”崔呈秀随口问道。张大少爷微笑着低声说道:“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快平定辽东建奴,陕西乱贼,还天下以太平,顺便挣一些荣华富贵。将来最大的愿望嘛,就是到人间天堂的江南去享受上几十年,江南的美酒和美女,都是兄弟的最爱,北京这边风沙太大,要兄弟长年久住,实在有些受不了啊。”

“真的?张兄弟舍得这富贵繁华的京城?”崔呈秀瞟了张大少爷一眼,对张大少爷话里的暗示将信将疑。张大少爷微笑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到那时候,崔兄位居首辅,兄弟我远在外乡,朝廷里有什么事,还要指望崔兄你眷顾周全啊。”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微笑着说道:“听是崔兄的大公子崔铎已然成年,科途却屡屡不利,崔兄有没有想过让他投笔从戎,到小弟麾下任事?”

崔呈秀沉默良久,直到走到魏府大门门口,崔呈秀才点头微笑说道:“也好,我回去问问犬子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弃文从武,还请兄弟多多眷照。”说到这,崔呈秀向背后一努嘴,微笑道:“张兄弟,送到大门口就行了,九千岁还在等你回话,快回去吧。”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冯铨的轿子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等到崔呈秀轿子经过的时候,冯铨出轿拦住崔呈秀的轿子,凑到轿窗旁边,笑着说道:“崔大人,二更都还没到,回家也睡不着,到兄弟家里小坐片刻,喝上几杯,不知崔兄可否赏脸?”

“多谢冯大人,但我已经累了,想早点休息。”崔呈秀摇头拒绝,吩咐道:“起轿,走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奸毒父子

魏忠贤果然在密室里等着张大少爷,见张大少爷被管事太监领进来,魏忠贤马上向张大少爷微笑问道:“怎么着?怕崔呈秀和冯铨联起手来收拾你?”张大少爷苦笑答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亲爹,正是如此,崔大人对孩儿虽然向来都是没说的,可冯铨那小子实在太阴了,孩儿如果不提前和崔大人打好招呼,指不定那天就听信了冯铨的谗言,对孩儿产生隔阂。”

“甭理他们,有咱家替你做主,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你下绊子!”魏忠贤一挥手,冷哼道:“上次信王的事,咱家就算看出来了,崔呈秀说恐怕众人不服,冯铨那小子说探望风声,还自告奋勇去信王党卧底,给咱家刺探消息——他以咱家真不知道,他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信王联络,给他自己安排退路?就凭这一点,咱家就能看出他们俩和你猴崽子,到底谁对咱家最忠心!”

“多谢干爹夸奖,孩儿愧不敢当。”张大少爷满脸的羞涩,内心却着实得意自己在信王事件中的孤注一掷押对了地方,又假惺惺的说道:“其实孩儿也不是怕他们联手,有亲爹护着,他们本领再大也动不了孩儿一根毫毛。主要是孩儿身为亲爹义子,不想带头在亲爹的派系中制造内讧,让亲爹心烦,也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猴崽子懂事,要是崔呈秀和冯铨都明白这个道理,咱家也可以少操一点心了。”魏忠贤欣慰的感叹一句,又叫丫鬟给张大少爷准备了茶水和座位,便把密室中的其他人全部赶出去,最后才问道:“说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肯当着崔呈秀和冯铨的面,说出你平定陕西乱贼的方略?你的具体方略又是什么?”

“孩儿之所以不愿当着崔大人和冯大人的面说出方略,倒不是害怕他们泄密,使乱贼有了准备。”张大少爷老实交代道:“主要是孩儿的方略太过骇人听闻,他们如果传扬出去,对亲爹和对孩儿的名声都不好。”

“哦,那你的方略骇人听闻在那里?”魏忠贤好奇问道。张大少爷恭敬答道:“孩儿的方略其实也很简单,既然干爹无法拿出银子钱粮赈济陕西的饥民——那干脆就别赈!”

“别赈?让陕西的饥民全饿死?”饶是魏忠贤的心黑手毒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了,此刻也被张大少爷的逆天提议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少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委婉的说道:“亲爹,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鞑靼骑兵用的毒箭?鞑靼骑兵上战场之前,喜欢把弓箭的箭头放在马粪里搅上几搅,让箭头带上毒汁,我们大明的士兵中箭以后,有经验的老兵,看到伤口流脓发黑,就会用刀把那块肉挖掉,露出没有带毒的血肉,再涂上金疮药,这样虽然疼一些,血也流得多一些,可是伤口好得快,以后也不会有后患。可是那些没经验的新兵,怕疼也怕出血,就不敢剜掉坏肉,结果坏肉越来越多,毒性越来越猛,到了最后,连命都得搭在这个原本很小的伤口上。”

张大少爷的暗示虽然隐晦,但老奸巨滑的魏忠贤还是听得懂的,沉吟许久后,魏忠贤一字一句的问道:“这块带毒的坏肉,怎么个剜法?”

“围追堵截!不让乱贼四处流窜!”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重兵驻扎山西,沿汾水设防,堵住乱贼东进道路!北面是大同重地,虽然进取不足,但自保有余,所以北面不用太过担心;在南面,调白杆兵进汉中,只要守住了大散关、子午谷和陈仓道这三个隘口,乱贼就休想南进四川一步!另调重兵镇守潼关,乱贼进入河南的道路,也就切断了。”

“包围圈这么大?”魏忠贤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问道:“陕西的七府六卫几百个县全当坏肉剜掉,还得再剜掉山西三个府的大半,太多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是大了一些。”张大少爷慢腾腾的说道:“不过这些地方都是饥荒的重灾区,近千万饥民,朝廷就是倾尽全力,也无法赈济安抚下来,乱贼也只会杀了一批又起来一批——与其被乱贼慢慢耗死,不如壮士断腕,一口气把这块坏肉切下来!堵住乱贼流窜的道路,让乱贼在这块坏肉上尽情捣腾,等他们捣腾内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朝廷再去安抚赈济,就容易得多了。”

“这倒是个法子,堵住乱贼的流窜道路,让乱贼在陕西境内尽情杀人放火,饥荒加战乱,等到饥民灾民死得差不多的时候,咱家再去安抚赈济,花费的钱粮自然也就少得多了。”魏忠贤暗暗点头,稍作盘算后,魏忠贤又问道:“把这么一大块肉剜掉,那药呢?要用什么药才能治好伤口?”

“红薯和时间就是药。”张大少爷偷看着魏忠贤脸色,“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时间,孩儿就能专心训练好屠奴军,先解决了北面亲建奴鞑靼的麻烦,再从容掉过头去,把乱贼彻底剿灭。有了时间,亲爹你就可以在北方大量推广种植红薯,一亩粮田一年最多只能收三百多斤的麦子,可是一亩旱田,甚至一亩山地,一年收两三千斤红薯都轻轻松松,另外还有土豆玉米这些作物,都是抗旱高产的粮食,一亩地收上千把斤粮食也轻而易举,只要有两三年的时间,亲爹你甚至都不用千里迢迢的从江南运粮到陕西,光靠半个山西和北直隶的粮食,就能轻松安抚陕西剩下的饥民。另外长年久旱的河南山东一带,也可以轻松实现粮食自给,彻底消弭饥民暴乱的隐患。”

“真的能行吗?”魏忠贤疑惑的问道:“狗薯在山东临清倒是一亩地能产两千多斤,可是北方的其他布政使司能行吗?还有你说的什么玉米土豆,才刚刚开始在山东试种,你就敢断定亩产千斤?”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三百多年以后来的吧?”张大少爷有些犯愁,迟疑了一下后,答道:“孩儿不敢肯定,但是这总是一个希望,而且这个法子就算不灵,亲爹你再从南方征调粮食到陕西放粮赈济,压力也能小一些是不是?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应该赌上这一把!”

“你这一注赌得可真不小,那可是几百万条人命!”魏忠贤冷哼。不过魏忠贤本来就是赌徒出身,赌输了钱才被迫赌上了命根子,进宫当了太监,又在宫里赌上了备受万历冷落的太子长子,这才赢得了滔天富贵,赌徒性格使然,让魏忠贤对张大少爷的惊人提议也不是那么反感。反复盘算了许久,魏忠贤终于咬牙哼道:“好吧,反正咱家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安抚陕西饥民,陕西的贼乱也不可能迅速平定下去,咱家就陪你赌上一把!咱家明天就进宫请旨,明年开春,已经发放到北方各府县的狗薯种子必须强迫种植,谁要是敢不种,咱家就要他的脑袋!”

“亲爹,这一把赌赢了,孩儿敢肯定,你的生祠至少得翻三倍!”张大少爷谄媚的说道:“而且每家每户的百姓堂上,也会供上亲爹你的长生牌位。”

“可要是赌输了,咱家的声名扫地不说,还得要遗臭万年!”魏忠贤难得冷哼着叼上几句成语。张大少爷尴尬笑笑,又说道:“除了围堵乱贼的流窜道路之外,陕西内部的剿贼行动也得加紧,在没有足够的粮食安抚百姓之前,指望陕西军队剿灭乱贼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也能起到削弱乱贼力量、不使反贼坐大和平息朝野舆论的作用,有利于我们养精蓄锐后一举剿灭陕西乱贼。所以孩儿认为,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这两个位置的人选非常重要,挑选条件也非常严格。”

“都需要什么条件,说来听听。”魏忠贤问道。张大少爷沉声答道:“第一,他们不是能是亲爹的亲信嫡系,因为他们的平叛剿贼行动注定不能成功,也注定会变成言官御史攻讦指责的靶子,如果他们和亲爹走得太近,很容易惹火上身,所以必须得挑选非嫡系官员——必要时,亲爹还可以把他们推出来当替死鬼,拿他们的脑袋去安抚百官。第二,这两个人能力不能太差,起码要能够打仗,能够组织当地百姓训练新军,剿灭叛贼,所以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们放一些权,听不听话也不要紧,只要他们去和乱贼消耗,等到他们都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亲爹你就可以去摘桃子了。”

“不是咱家的嫡系,又能打仗?”魏忠贤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这样的人,朝廷里倒是有不少,猴崽子你说,咱家应该让谁去当三边总督,让谁去做陕西巡抚?”

“三边总督,除了致仕还乡的孙阁老,还能有谁更有资格担任?”张大少爷这个坏也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张大少爷死保熊廷弼,就是憋着主意让熊廷弼和孙承宗一个去守辽东,一个去打李自成,自己躲在后方享清福。现在熊廷弼是老丈人了,张大少爷当然不会让他去无粮无援的陕西穷折腾,至于孙承宗嘛——他又没有漂亮女儿嫁给张大少爷,张大少爷就不用去理会孙承宗在陕西难不难了。所以张大少爷很阴险的建议道:“不过孙阁老是当过辽东督师的人,让他去当职权远不如辽东督师的三边总督只怕不太合适,所以孩儿建议,让他担任陕甘总督,职权和辽东督师相当,朝廷里的言官御史想歪嘴也找不到理由。”

“成!”魏忠贤狞笑答应,“这个糟老头子,以前当辽东总督的时候,没少给咱家气受和脸色看,现在也该咱家让他吃点苦头了。”说罢,魏忠贤又问道:“陕西巡抚呢?这个位置可也相当重要,朝廷里的人差不多全部都指着你去担任。”

“关于陕西巡抚,孩儿倒想请亲爹破格提拔一个人担任,他的名声虽然不响,可是孩儿和他在江南有过接触,知道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正合适去担任这个位置。”张大少爷假惺惺的举荐道。魏忠贤喜道:“什么人?能让你猴崽子开口称赞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张大少爷平静答道:“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洪承畴!孩儿认为,陕西巡抚这个人选,非他莫属!”

“洪承畴?这名字咱家好象听过?”魏忠贤先是一楞,又狞笑说道:“想起来了,今年浙江巡抚潘汝祯上表,请旨在西湖湖畔为咱家建立生祠,全浙江府级以上的官员都在联名奏章上签了名字——就他没签!咱家到现在还没时间去收拾他,乘着这个机会,让他去陕西吃点苦头也好,成!就他了!”

“亲爹高明。”密室中,很快响起了一对狼狈为奸的歹毒父子得意的奸笑声。张大少爷一边奸笑,一边心里暗暗嘀咕,“孙阁老,洪汉奸,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啊,镇压陕西农民起义的难度,已经比历史上小很多了!最起码,你们不用担心那个杀大臣比杀鸡还利索的崇祯扯你们后腿,魏老太监的心肠再黑再毒,但多少知道些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也有办法给前线搞到银子钱粮,你们的军饷粮草多少还是有一点保证的,能不能表现出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明天上朝,你举荐孙阁老担任陕甘总督。”稍微盘算后,魏忠贤吩咐道:“皇上很念旧情,你举荐他的老师孙阁老复出,皇上必然欢喜,这个人情就让你猴崽子做吧。至于洪承畴,由咱家举荐,咱家博一个举贤不避仇的美名。”

“孩儿多谢亲爹抬爱,亲爹果然高明。”密室中,再一次响起了一老一少奸毒无比的狞笑声音……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耗传来

张大少爷和魏忠贤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呱呱叫了,都知道陕西的农民起义不可能迅速平定,也知道朝廷和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钱粮来安抚饥民,索性就放弃赈济,定下以乱制乱的绝户毒计,把农民起义军限制在一个范围内,让他们混战残杀,待到几方都多败具伤后,魏忠贤和张大少爷这对狼狈为奸的豺狼父子再站出来摘桃子、拣便宜,随带着排除异己。但很可惜,张大少爷和魏忠贤这条毒计从一开始,就麻烦不断。

麻烦的当然不可能是孙承宗,身为三朝元老、当朝帝师、前任兵部尚书、辽东经略使再兼辽东督师,张大少爷举荐他复出为官,总督甘陕军政民务,不光是明熹宗没有意见,文武百官没有意见,就连东林党官员也难得的和张大少爷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支持张大少爷的这个举荐——毕竟,孙承宗怎么也算是东林党元老之一,喜欢拉帮结派的东林党人当然希望自己一党在朝廷中和地方上位高权重!所以张大少爷的举荐毫无异议,一致通过!

孙承宗出任陕甘总督的事通过了,魏忠贤举荐洪承畴出任陕西巡抚却遇到了大麻烦,这倒不是文武百官不想卖给魏忠贤面子,关键是洪承畴这个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才是正五品,连跳四五级出任陕西巡抚,这在大明朝历史上还是很罕见的——也不能说没有,当年张居正就是连升六级进了内阁。更麻烦的是现在陕西巡抚这个位置太过敏感,是人都知道这一任陕西巡抚不是去陕西收税断官司、而是去剿废平叛的,让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任何军事经验的洪承畴去担任,是人都觉得冒险。

出于对朝廷负责的态度,一向都很听魏忠贤话的吏部尚书张瑞图都站了出来反对,小心翼翼的向明熹宗和魏忠贤说道:“皇上,魏公公,洪承畴这个人微臣也知道,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进士,历任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员外郎、郎中和浙江提学佥事等职,清廉自律,办事颇为干练,官声也算不错。这样的官员,如果在平时破格提拔封疆,也不无商量,可是眼下陕西的形势不同,洪承畴又从来没在兵部任事,更从未上过战场和带过军队,让他出任陕西巡抚,是否太过冒险?”

“臣附议,洪承畴或许才堪大用,但不适合现在就用,更不适合现在用在陕西。”不少官员都站出来附议,还有人直接说道:“皇上,微臣愿做担保,举荐蓟门巡抚张好古张大人调任陕西,平定贼乱,张大人文武双全,建奴闻风丧胆,出任陕西巡抚平定贼乱,必然马到成功。”

“臣也举荐张好古,臣也愿意做保。”更多的官员站出来,用自己的仕途身家担保张大少爷出任陕西巡抚。站在班列中段的张大少爷则默不作声,心知这些人倒也不全是出于恶意,只是限于见识和历史局限性,看不出陕西贼乱根本无法用武力平定。这时候,明熹宗也开口了,转向魏忠贤问道:“忠贤,这么多人反对洪承畴巡抚陕西,你怎么看?”

“皇上,奴婢当年举荐高第和张好古出任辽东督师与锦州兵备时,反对的人不比现在的少。”魏忠贤不慌不忙的说道:“可是从未上过战场的高第和张好古,在辽东打出了什么局面?”

“嗯,这倒是,忠贤你看人还是很准的。”明熹宗点点头,又转向张大少爷问道:“张爱卿,你是军务好手,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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