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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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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干什么?”魏良卿楞了一下。傅应星却绿豆眼一转,马上淫笑道:“我知道了,张兄弟肯定是看上熊廷弼的女儿了,所以为了她来打听消息吧?我早就听杨六哥说了,兄弟你和熊廷弼的小女儿有些勾搭,怎么样?弄上床没有?”

“傅大哥果然英明,一语中的。”张大少爷倒也爽快,坦然答道:“不错,兄弟我是为了把那个小美人弄到手,所以才帮她一点忙的。两位兄长,你们不会不成全兄弟的这件好事吧?”

“成全,成全,一定成全。”魏良卿、傅应星两人和熊廷弼无冤无仇,又拿张大少爷的手软,自然是毫不忌讳。当下魏良卿答道:“熊廷弼那个老东西得罪我爹的事,我是有听说过,但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兄弟你别急,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姐夫杨六奇肯定知道所有细节,改天我帮你问问他,再回来告诉你。”

“杨六奇?魏忠贤的女婿?”张大少爷眼珠子一转,赶紧提议道:“魏大哥,傅大哥,那我们干脆现在就把杨六哥请过来吧,让兄弟自己问他如何?”

“现在?”魏良卿又是一楞,再看看窗外的天色,魏良卿便笑道:“不行,现在绝对叫不出来,我那个可怜的姐夫,估计现在正在我姐姐的房间里罚跪吧!”傅应星也奸笑点头道:“对,可怜的表姐夫啊,这些天表姐对他本来就不满,要是知道他敢来这种地方,怕是要罚他跪上三天三夜了!”

“嘿,怎么又是一只母老虎?不过也不怪,娶着魏忠贤的女儿,想不当气管炎也不成。”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嘴上则失望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事就暂时算了,宁拆十座塔,不破一门亲,咱们不能让杨六哥夫妻不和。”

“对,对,是这个道理。”魏良卿和傅应星一起点头,魏良卿又笑道:“兄弟放心,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如果你想从我姐夫嘴巴里掏话,改天多买一些鹿鞭虎鞭什么的给他送过去,保管他高高兴兴的全告诉你。哈哈,我姐姐肯定也会感谢你。”

“鹿鞭虎鞭?”张大少爷眼睛一亮,忙问道:“魏大哥,傅大哥,这么说来,杨六哥夫妻不和,是因为那方面的事了?”

“除了那事,还能有什么事?”魏良卿耸耸肩膀,笑道:“其实我姐夫和我姐姐以前的夫妻关系很好的,对我们两兄弟也还不错,只是这几年姐夫因为帮父亲掌笔批阅公文,太忙太累,所以那方面表现得差了一些,和我姐姐的关系当然就越来越差了。”

“嗨,魏大哥你怎么不早说?我有办法啊!”张大少爷一拍桌子,叫道:“魏大哥,傅大哥,别楞着了,快去把杨六哥请来这里,我教他一手推油,包管他们夫妻和好如初!也包管杨六哥从此不再受半点的气!”

注:刷牙子即牙刷,中国古代其实很早就有牙刷和牙膏的,南宋吴自牧描写杭州生活的笔记体专著《梦粱录》第十三卷写道:“诸色杂货中有刷牙子。”这‘刷牙子’就是牙刷,为马尾所制。同时北宋末年洪芻编的《香谱》,也收录了十几个牙膏配方,沉香牙膏就是其中之一,主要粘合剂为熟蜜——也就是说,如果那位朋友穿越回到了古代,千万别想着卖牙膏牙刷就能发大财。

第三十九章 一团迷雾

魏良卿和傅应星把从人派回家后,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才把杨六奇请到苏淮院,而且进来的时候,杨六奇脸上还带着两道明显是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杨六奇看到魏良卿、傅应星和张大少爷三个流氓正在房间里搂着女人喝花酒,马上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张大少爷等人吼了起来,“良卿,应星,张好古,你们三个家伙是吃错药了?快三更了急匆匆的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你们想害死我啊?让你们的姐姐知道我来这个地方,我还有命不?”

“姐夫,别生气,别生气。”已经喝得说话都大舌头的魏良卿嘻笑,指着张大少爷说道:“别怪我们,是张好古这小子一定要我们把你请到这里,你要是不爽想找人算帐,只管冲他去。”

“张好古?”魏良卿楞了一下,想发作却又碍于面子和干亲关系不好乱骂,只能气呼呼的说道:“张好古,恭喜你高中探花了,你找我有是事?”

“杨六哥,请坐,请坐下先喝一杯酒再说。”张大少爷也不着急,只是微笑着招呼杨六奇坐下。杨六奇却不耐烦的答道:“多谢了,我从天戒,不饮酒。有话请快说,你干姐姐脾气暴,要是知道我在这个地方逗留,家里就要闹翻天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张大少爷干笑着还没有说完,杨六奇就已经瞪着眼睛吼了起来,“没什么事你叫我来干什么?你当我和你一样闲?老泰山的公文全是我掌笔,你知道我一天要批阅多少公文奏章?要写多少字?我一天才能睡几个时辰?”

“杨六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张大少爷也没想到杨六奇的脾气会急噪到这地步,开始准备好的婉转说辞也没机会说出口,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事情是这样,小弟听魏大哥和傅大哥说,杨六哥你为了公务操劳,累坏了身体,小弟实在心疼,就把杨六哥请到这里,想向杨六哥进献一门修真密术,帮助杨六哥外炼肉身,内炼精气神,固本培元,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哦,那是什么修真密术?管用不?”杨六奇的口气终于有些放缓。不曾想魏良卿和傅应星却笑得差点打起滚来,一起指着张大少爷嚷嚷道:“好你个张好古,还真能吹,一门讨好女人的房中术,你敢吹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还内炼什么外炼什么……哈哈哈哈。”

“讨好女人的房中术?”魏良卿和傅应星的话正好戳到杨六奇心头上那块最疼的伤疤,导致杨六奇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黑着脸拂袖离去,丝毫不理会张大少爷的挽留解释,三下两下就冲出了苏淮院。张大少爷无奈,只得回到房间向傅应星和魏良卿埋怨道:“魏大哥,傅大哥,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讨好女人的房中术,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这下好了,杨六哥肯定恨上我了。”

“不好意思,实在是你说得太搞笑了。”傅应星捂着肚子笑着答应。那边魏良卿也笑得肚子都疼了,安慰道:“没事,他就那脾气,改天我帮你向他解释一下,保证他不会给你小鞋穿。”

“唉,我倒不是怕他给我小鞋穿,主要是我急着想他打听事情。”张大少爷唉声叹气的说道。可张大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六奇就又脸色苍白的冲回了房间,刚进门就又惨叫道:“你们三个混球!我被你们害惨了!”

“怎么了?”张大少爷和魏良卿、傅应星一起纳闷问道。杨六奇杀猪一样惨叫道:“你们的姐姐派了她的丫鬟跟踪我,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刚好上轿走了,肯定是回去给你们的姐姐报信了!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魏良卿和傅应星也是脸色大变,一起惊叫道:“真的?姐姐不会告诉父亲或者亲自杀到这里来吧?”张大少爷则眼睛一亮,赶紧一拉杨六奇的袖子,凑到杨六奇耳边低声说道:“杨六哥,你别怕,这会干爹肯定已经睡了,姐姐一时半会还告不了状。你快把我的法子学几招回去,只要把姐姐侍侯好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事情到了这步,杨六奇也没了其他办法,只好咬着牙点头说道:“好吧,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快教我。”张大少爷也不迟疑,赶紧把自己从日本爱情动作片上学来的男式推油手段在杨六奇耳边低声说了几手,杨六奇用心记住,赶紧撒腿就跑,回家去向老婆赔礼解释。那边魏良卿和傅应星生怕张大少爷的招数失效,惹来魏忠贤的女儿找上门算帐,不敢留在苏淮院里,和张大少爷另约了时间一起打炮也是赶紧开溜;而咱们的张大少爷也怕熊瑚学杨六奇的老婆在暗中监视,结了帐就领着张石头匆匆赶回客栈休息,一夜无话。

……

“张兄弟,张兄弟,醒醒,快醒醒。”第二天上午,折腾了半夜的张大少爷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叫醒。张大少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却愕然发现叫醒自己的人竟然是魏忠贤的女婿杨六奇!而杨六奇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和昨天晚上不同,满脸的春风笑容,说起话来也非常的和蔼有礼貌,“哈哈,张兄弟,六哥来向你道谢了,昨天晚上你教我的几手还真管用。”

“杨六哥,兄弟没骗你吧?”张大少爷恍然大悟,爬起来笑眯眯的问道。杨六奇笑得更是开心,点头象鸡啄米,“管用,管用,你姐姐都三年没给我做过早饭了,今天早上一起来就主动下了厨房,亲自给我熬了一锅雪鸡西米粥。哈哈,你姐姐还叫我感谢你,让你多教我几手修真密术。”

“好说,好说,杨六哥的吩咐,小弟那敢不听。”张大少爷连声答应,很爽快的把自己记得的几手全教给了杨六奇,杨六奇怕自己忘记,还专门叫张石头拿来纸笔记下。好不容易等张大少爷说完,杨六奇先将修真秘籍小心翼翼的吹干收好,这才向张大少爷微笑道:“张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乘着现在老泰山去上朝了,我有点时间,说吧,想求六哥替你干什么?或者想要个什么官职,六哥一定尽力替你安排。”

“六哥如果是爽快人。”张大少爷嘻嘻一笑,向张石头使一个颜色,张石头会意,立即捧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百两银票放在杨六奇面前,躬身退出房外。杨六奇佯做惊讶道:“张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帮六哥夫妻和好,六哥就已经感恩不尽了,还怎么好意思收你银子?收回去,收回去。”

“六哥,千万不要客气,其实兄弟我也不求你什么,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张大少爷压低声音,缓缓问道:“兄弟我只想知道,干爹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想杀熊廷弼?这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你问这个干什么?”杨六奇先是一楞,又随即明白过来,低声问道:“难道你真的看上熊廷弼的女儿了?想要救熊廷弼讨好她?”张大少爷倒也爽快,直接点头承认,“杨六哥圣明,正是如此,所以小弟才挖空心思的想请六哥帮忙,请六哥务必成全。”

“唉,你这小子啊,真是不知死活了。”杨六奇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反正让你知道一些内情还更好些,起码让你死了这条心——告诉你吧,你想救熊廷弼,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为什么?”张大少爷追问道。杨六奇看看左右,在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老泰山想杀熊廷弼,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老泰山想借熊廷弼的案子,把东林奸党的一些人拖下水,主要是想让熊廷弼承认自己贿赂杨涟和左光斗这些东林奸党,把这些东林党给收拾了,事成之后,老泰山就要杀熊廷弼灭口。第二个原因是熊廷弼上次涮了老泰山,熊廷弼让汪文言对老泰山说,准备用四万两银子买命,可老泰山在皇上面前替熊廷弼说了好话以后,熊廷弼却又一两银子都没拿出来,老泰山大怒之下,当然要杀熊廷弼出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干爹这么恨熊廷弼,原来是熊廷弼答应送银子又没送啊。”张大少爷恍然大悟。杨六奇点头,苦笑答道:“也不知道这个熊廷弼是疯了还是傻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拿老泰山开涮,简直就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厕——找死!”

“不对啊?熊廷弼真有这么傻吗?”被杨六奇无意一提醒,张大少爷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熊廷弼都下了天牢判了死刑了,怎么还可能拿魏忠贤开涮?而且熊瑚也曾经说过,熊廷弼本人向儿子交代说,要想救他就得走魏忠贤的门路,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张兄弟,其实想杀熊廷弼的人绝对不只是老泰山,在朝廷里和民间也有人巴不得他早点死。”看在张大少爷帮了自己大忙的情况下,杨六奇索性买一送一,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知道王化贞不?其实丢失辽东的罪魁祸首是他,这点我们知道,老泰山知道,东林党的人也知道——可他王化贞是前任首辅叶向高的门生,当辽东巡抚也是东林党的人全力举荐的,叶向高本人又是东林党元老党魁,东林奸党为了叶向高的面子和不受牵连,当然得力保王化贞了,所以当时掌管三法司的东林奸党刑部尚书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和大理寺卿周应秋,一口咬定熊廷弼的罪责比王化贞大,硬是把熊廷弼给拉进了这个案子。”

“王纪,邹元标,周应秋。”张大少爷咬牙切齿的记住了这三个名字。那边杨六奇又低声说道:“而且我还听到一些消息,民间有一些人正在为王化贞上下活动,想保住王化贞杀掉熊廷弼,又出钱又出力,十分的热心,朝廷里已经有不少中立的言官御史收了他们的银子,所以在朝廷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帮熊廷弼说话了。”

“嘿,我这个未来老泰山仇人还真不少,就连民间都有人出钱出力想搞死他。”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又问道:“杨六哥,那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没查过。”杨六奇一耸肩膀答道:“这些人想杀熊廷弼,老泰山也想杀熊廷弼,所以我们的人就没去仔细调查,我只知道他们是通过杨渊、姚宗文的路子和朝廷里的官员取得的联系,出面办事的人是王化贞的亲戚家人。”

“杨渊?姚宗文?”张大少爷又暗暗记住了这两个名字。那边杨六奇站了起来,拍拍张大少爷的肩膀说道:“张兄弟,六哥得走了——你记住一点,如果你铁了心想为熊廷弼活动,就千万别直接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老泰山最恨的就是这点!要想救熊廷弼,你首先得说服老泰山回心转意。至于六哥这边你放心,能瞒的我尽力替你瞒着点,也会尽力帮你说点好话。”

“多谢六哥,六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张大少爷连声道谢,心里却异常的糊涂,“这事情不对啊,熊廷弼为什么要耍魏忠贤?没道理啊?而且他如果真的想向魏忠贤行贿买命,为什么不让儿子出面?偏偏要让一个东林党的汪文言去办?难道这个汪文言……?”

注:《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七原文:二月逮化贞,罢廷弼听勘。四月,刑部尚书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等奏上狱词,廷弼、化贞并论死。后当行刑,廷弼令汪文言贿内廷四万金祈缓,既而背之。魏忠贤大恨,誓速斩廷弼。及杨涟等下狱,诬以受廷弼贿,甚其罪。已,逻者获市人蒋应旸,谓与廷弼子出入禁狱,阴谋叵测。

第四十章 幕后真凶

“什么?我爹说要送给九千岁四万两银子买命?”熊瑚跳了起来,涨红着脸叫道:“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先不说我爹从来没向我哥哥提起过这件事,就算我爹有这个心打算这么做,我家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上那里去找四万两银子送给九千岁?”

“你肯定?”张大少爷语气难得的严肃,向熊瑚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大哥究竟有没有说过这件事?这可是营救你爹的关键,你千万不能搞错了。”

“绝对没有!”熊瑚斩钉截铁的摇头,又嘟哝道:“四万两银子,听着就让人害怕。我爹除非把我卖了,否则上那里弄这么多银子?”

“把你卖了?”张大少爷上下打量一通身材婀娜的熊瑚,奸笑道:“市面上生猪才二十多文钱一斤,你恐怕还没有一百斤吧?得,吃点亏就算你有一百斤,一百斤两千多文,官价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铜钱……”

“我宰了你!”张大少爷的帐还没算完,粉脸红到脖子根的熊瑚就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掐住张大少爷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问道:“怎么,你打算把我当生猪卖?还是打算把我当生猪买?”只可惜熊瑚暴怒之中掐得太紧,张大少爷才没把打算当生猪买心里话说出来。还好,就在张大少爷即将被熊瑚掐断脖子的时候,被张大少爷派出去办事的张石头回来了,推开门一看熊瑚正大半个身体压在张大少爷身上,吓得张石头又赶紧大叫,“少爷,熊小姐,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好了,别闹了,张石头来了。”张大少爷努力挣扎,总算是把脸红耳赤的熊瑚从身边赶开,又向张石头问道:“石头,怎么样?事情办成没有?”

“办成了。”张石头从怀里掏出两张纸,解释道:“肖大人带着我花了七十两银子,五十两给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许大人,二十两给掌管文书的书办,总算是把汪文言的详细履历和家里的情况给拿到手了。本来我还想送给肖大人五十两,可他没要,还说叫你下次请他喝酒就行了。”

“肖传,够意思。”张大少爷打个清脆的响指,很是满意。熊瑚却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你花钱买汪文言的履历干什么?钱多得没地方放了?”张大少爷不答,只是向张石头命令道:“石头,念来给我听听。”

“是。”张石头答应一声,展开文书念道:“汪文言,又名汪守泰,神宗万历二年生于,南直隶徽州府歙县(今安徽歙县),布衣无功名。初为歙县狱吏,因急侠好义,绰号小宋江,后因胁迫女囚为妓事发,逃入京城投奔刑部郎中于玉立,又经于玉立推荐,投入时任太子伴读的宦官王安门下,获王安赏识,与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党人过从甚密,又捐银三百两买到监生身份,步入仕途。万历四十三年,汪文言得内阁首辅叶向高赏识,举荐为内阁中书舍人……”

“慢着。”张大少爷打断张石头的话,又问道:“叶向高?是不是王化贞的那个座师叶向高?”

“是。”张石头如实答道。张大少爷面露奸笑,点头道:“这就对了,石头你再看看,叶向高为什么会赏识汪文言?”

张石头又翻了翻誊抄来的东厂情报记录,答道:“因为汪文言用计离间了和东林党抗衡的朝廷齐党、浙党、楚党,让他们内讧分裂,使得东林党在朝廷一家独大,为东林党立下了汗马功劳,叶向高是东林党元老,所以才赏识举荐他。不过汪文言用的是什么计策,东厂也没记录。”

“熊瑚,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好象是楚党吧?”张大少爷向熊瑚问道。熊瑚点头,答道:“我家的祖籍是在湖北江夏,所以我爹在朝廷里是楚党。”张大少爷微笑点头,又向张石头做个手势,让他继续念下去。

“泰敞、天启年间,汪文言在外廷倚仗刘一燝,在内宫靠王安撑腰,涉入红丸案。”张石头继续念道:“天启元年九月,王安死,又遭浙党官员顺天府丞邵辅忠、齐党官员梁梦环先后弹劾,汪文言削职下狱,后经叶向高营救,无罪释放并官复原职,邵辅忠与梁梦欢惧怕报复,遂投入九千岁门下自保。天启四年,韩敬造东林点将录,将汪文言列为东林地贼星。”

“慢着。”张大少爷又打断了张石头,问道:“天启元年到天启四年这几年时间里,汪文言的记录怎么是空白?有没有他牵涉进熊廷弼案的记录?”

“没有,镇抚司和东厂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张石头翻着文书答道。张大少爷冷笑道:“撇得还真干净,但很可惜,他遇到的人是我张大少爷。算了,不用念了,放那里我自己看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熊瑚越听越是糊涂,疑惑问道:“你干嘛要去调查这个汪文言?他和我爹的案子到底有什么牵连?我记得我家和他无冤无仇啊?”

“刚才我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对九千岁说你爹准备送给九千岁四万两银子的人是谁?就是这个汪文言!”张大少爷冷笑连连,“还有,汪文言是和你们熊家无冤无仇,可叶向高却对他有知遇之恩和营救之恩!这个叶向高又是谁——陷害你爹的王化贞的座师!当初王化贞为什么能当上辽东巡抚,就是因为叶向高和东林党力保!你把这些串在一起想一想,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查汪文言了吧?”

熊瑚按张大少爷的思路分析,盘算了片刻后,熊瑚张大了小嘴,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这……这个汪文言在陷害我爹?”

“不是他还有谁?”张大少爷一摊手,冷笑道:“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就是那四万两银子!先不说你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算拿得出来,你爹为为什么不直接叫你的两个哥哥直接去给九千岁送银子?偏偏要叫一个东林党的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而且汪文言把话带到九千岁面前后,你爹又反了悔没给银子,惹得九千岁勃然大怒——你爹脑袋傻了,想自己找死?”

“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汪文言的釜底抽薪之计!”张大少爷一拍桌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据我的推测,真相应该是这样——汪文言为了报答叶向高,就出手暗中营救王化贞,但汪文言也知道王化贞的罪责难逃,要救他就必须让你爹替王化贞顶罪!所以汪文言就跑到九千岁的面前说你爹准备用四万两银子保命,因为你爹根本是被冤枉的,九千岁认为这件事很容易就一口答应下来,等到九千岁在皇上面前替你爹说了话以后,汪文言就又跑在九千岁面前说你爹反悔了,九千岁一怒之下,当然就想杀你爹了!毒啊,这么毒的计策,可还真不多见!”

“少爷,那汪文言就不怕熊老爷和九千岁见面,戳穿他的毒计?”张石头小心翼翼的插话问道。张大少爷冷哼,答道:“汪文言才不怕被戳穿,熊廷弼熊公即便在九千岁面前说没有这回事,九千岁也会认为熊廷弼是在继续撒谎赖帐,只会更恨熊廷弼熊公——这也是汪文言这条釜底抽薪计最高明的地方!”

“汪——文——言!老娘和你拼了!”熊瑚终于爆发出来,怒吼着往门外就冲。张大少爷赶紧拉住这只脾气和她爹一样暴躁的母老虎,问道:“你去那里?因为陷害我的事,汪文言已经进了东厂大牢了,你想去东厂大牢和他拼命,你也要进得去啊?”

“我……”熊瑚楞了一下,马上又怒气冲冲的叫道:“那我去告官,让朝廷知道是汪文言这个狗贼陷害的我爹!”

“你有证据吗?我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推理,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汪文言矢口否认,你又能拿他怎么办?不要忘了,行贿这种事,就算是九千岁本人也不会承认的。”张大少爷一席话把熊瑚说得哑口无言。呆立半晌,熊瑚才害羞的说道:“是我不好,脾气又冲动了,那你说怎么办?”

“先坐下来,让我想一想。”张大少爷算是怕了熊瑚的火暴脾气,硬把她拉回座位上坐好。可熊瑚却又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不是九千岁的干儿子吗?你去九千岁面前解释啊,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九千岁肯定会相信的。”

“没那么容易。”张大少爷没敢把魏忠贤打算利用熊廷弼案狠整东林党的事说出来,只能含糊的说道:“九千岁也是讲证据的人,我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全靠推测,九千岁怎么可能会听我的一面之词?而且我还打听到,说现在的朝廷内外都有人想杀你爹,光靠九千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把你爹救出来。”

“那?那怎么办?”熊瑚又哭丧起了小脸。张大少爷安慰道:“别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陷害你爹了,让我再想一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样吧,让张石头去给我们叫一桌酒菜来,我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不了,我得赶快回去了。”熊瑚羞答答的说道:“你殿试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结果第二天回去,大哥二哥罚我在祖宗牌位前面跪了一天,跪得我腿都青了,还是嫂嫂求情才饶了我。”

“你腿都跪青了?”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习惯性的去挽熊瑚的裤脚,嘴上仿佛很心疼的说道:“那快让我看看,要不要我给你涂点药酒……哎哟,你刚才还说自己脾气坏,现在怎么又来……啊!”

张大少爷正被熊瑚狠揍的时候,客栈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张石头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却见来人是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份大红请帖和一个木匣,向张石头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小哥,请问今科探花张好古张老爷可是住在这里?”张石头点头答道:“是,你找我们少爷有什么事?”

“小人是吏部侍郎姚宗文姚大人的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请探花公赴宴。”那中年人双手捧起请贴和木匣递给张石头,微笑道:“还有我家老爷孝敬探花公的一点薄礼,请探花公务必笑纳。”

“哎哟,终于有人给我家少爷送东西了。”张石头一听乐了,赶紧接过木匣打开——木匣里满当当的全是银元宝,少说也有二百两。可就在这时候,刚放开张大少爷的熊瑚忽然铁青着脸吼道:“张石头,把人给我赶走!东西也砸了还他!”

“为什么?”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一起惊讶问道。熊瑚铁青着脸哼道:“如果你们不把姚宗文的走狗赶走,那我走!”

“别,可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嘛。”张大少爷苦笑着答道。熊瑚板着脸说道:“天启元年,就是姚宗文这个老东西勾结御史杨渊、冯三元和大学士顾慥,造谣污蔑说我爹在辽东假名增税,勒索百姓,害得我爹下了天牢!后来查无实据,我爹才没被杀头。我们熊家和姚宗文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原来害得我老泰山第一次进天牢的就是这个老东西!”张大少爷一听大怒,马上跳起来向张石头喝道:“石头,听你少奶奶的话,把这个姚宗文的狗腿子给我打出去,他送的银子也给我砸到街上去!他娘的,连我的老泰山都敢污蔑陷害,找死!”

“探花公,误会,这是误会。”姚宗文派来的管家急了,赶紧解释,可张石头急于讨未来少奶奶的欢心,二话不说抡拳就打,张大少爷也冲了上来,连踢带打的把姚宗文的管家给打出了客栈,他送来的二百两银子也被砸到大街上,散落得满地都是。张大少爷还乘机当着满大街的人叫道:“回去告诉你家的老爷,我张好古虽然还没有官职,可我也不会收一文脏钱黑钱!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

“太阳,我差点忘了这时代中国绝大部分地方还没红薯。”张大少爷及时改口,大叫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萝卜!我张好古来当这个官,不是来图钱的!滚!再敢拿银子来贿赂你张大少爷,我就皇上面前参你!”

“好,好。”张大少爷的精彩表演搏得满街喝彩,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为张大少爷鼓掌欢呼,同时张大少爷清廉自律的大名也再度轰传京城,搏得满城百姓、满朝官员和满皇宫大内的公公们交口称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倒霉了那个姚宗文的管家,挨了张大少爷主仆的拳脚毒打不说,还被满街百姓指指点点的嘲笑,后来他实在不好意思呆下去了,只得灰溜溜的跑回家中带信,甚至连张大少爷砸在街上的银子都没去拣,白白便宜了那条街上的大明百姓。

……

姚宗文的管家灰头土脸的跑回家中的时候,曾经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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