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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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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湘雨咯咯一笑,笑而不语。
见此,谢安拿起那件薄薄单衣,替长孙湘雨披上,恳求般说道,“湘雨,我们先聊聊好么?”
“呵,这就是奴家未来的夫婿眼下想说的?”失笑着摇了摇头,长孙湘雨从谢安身上滑落,躺在他身旁,脸蛋枕在谢安胸膛,喃喃说道,“那家伙就是一个混账,知道么?——他辜负了娘亲,使得娘亲郁郁而终……在娘亲临终之前,我向娘亲保证过,此生绝不报复他,绝不报复长孙家,待日后找到如意郎君,静静地离开长孙家……”
拉过被子在自己与近乎赤裸的长孙湘雨身上,谢安好奇问道,“你……向你娘保证?”
或许是听出了谢安话中的深意,长孙湘雨叹息说道,“很惊讶,对吧?——我娘知道,她的女儿有这个能力……长孙家上下都知道!”
“我听胤公说起过,你九岁时就用计赶走了你父亲两个小妾……”
“那是两个极其可恶的女人,可惜被祖父瞧出来了……这些年,祖父一直很宠溺我,无论我想要什么,无论我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顶多在事后替我善后……我知道,他怕我!——作为堂堂大周朝的丞相,祖父畏惧我与生俱来的才能!”
“不好么?”
长孙湘雨微微一笑,说道,“人家可没有说不好呀!——祖父很一位非常睿智的人,这些年来,他从不正面与奴家为难,而是在背地里,潜移默化地、极其巧妙地,一点一点磨去奴家的锐气……安哥哥也看到了,奴家房中的摆设,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衣柜中的衣物,更是玲琅满目,寻常人家穷其一生,恐怕也负担不起其中一件……”
谢安眼中露出几分异色,惊讶说道,“你……你知道?”
“当然!”
“那你为何……”
“为何不当面说破?”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摇头说道,“我讨厌长孙家,但我喜欢这般奢华的日子……为何要说破呢?”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瞥了一眼谢安,撅着嘴不满说道,“说起来,你府上真是糟透了!”
“喂喂……”谢安哭笑不得。
捉狭似地咯咯一笑,长孙湘雨继续说道,“但是长孙靖不同,比起祖父来,他愚蠢、自负,祖父不让他接管长孙家家主的位置是正确的,那家伙没有这个才能!”
“直呼父亲的名字啊……”谢安苦笑着说道。
“父亲?”长孙湘雨冷笑一声,嗤之以鼻般说道,“你知道么,自从接生婆口中得知我娘亲诞下的是一名女婴后,他便从未抱过我,一次也没有!——就如你当初对我所解释的生理知识,这个男人,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精子……”
“咳咳!”谢安满脸尴尬地故连声咳嗽。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谢安,长孙湘雨微微吸了口气,淡淡说道,“从小到大,那个男人从未关心过娘亲与我,从未尽到过父亲的职责,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约束我?——我只是我娘的女儿,【长孙】这个姓氏,我丝毫也不稀罕!”
“话是这么说……”
“本来,我们两个形同陌路也就罢了,待我嫁了人,静静地离开长孙家,这事也就罢了,结果呢,那个家伙说什么是我的父亲,可笑之极!——害了我娘还不够,还要来害我?哼!我说过的,我可不似我娘那般懦弱温柔,既然他咄咄逼人,那好,就不如鱼死网破……”
“别别!”见长孙湘雨越说越激动,谢安连忙安慰道,“别冲动,好么?总之,这件事交给我,好么?”
“你?”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之前去见过胤公,胤公已默许了我与你的婚事,只是希望莫要损及长孙家……”
长孙湘雨愣了愣,诧异问道,“祖父他答应了?”
“是啊!——你总不会觉得是我骗你吧?”
“谅你也不敢!”长孙湘雨轻笑一声,继而皱眉说道,“那这里怎么办?——我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你要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思忖一下,问道,“奴家听小桃说,近日冀京城内出了大事,有一伙贼人在夜里杀死了不少卫尉寺巡防司的卫兵,对不对?”
望着她连连转动的眼珠,谢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你在想什么?”
只见长孙湘雨思忖片刻,轻声说道,“或许,我等可以利用那些贼子,利用这件事……对了,你可以找些人手,扮作那些贼人,将我掳走,事后……”
“事后将责任推卸到那些东岭刺客头上,对么?”谢安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东岭刺客?”长孙湘雨愣了愣,思忖片刻,低声说道,“不如这样,你再找一具女尸来,暗中运至这里,之后,叫一些心腹……叫他们扮作那什么东岭刺客,在府上放一把火,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我被烧死了……偷天换日!——哦,对了,苏信、李景、齐郝那些人就挺合适,他们武艺不错,对付几个家丁,不成问题!——你觉得怎样?”
这个疯女人……
暗自摇了摇头,谢安淡淡说道,“不怎么样!——好端端的,东岭刺客袭击长孙侍郎府上做什么?还放火……傻子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那又如何?”长孙湘雨抬起头来,理所当然说道,“安哥哥如今在大狱寺一手遮天,只要你一口咬定……”
“喂喂,什么一手遮天?”谢安闻言白了一眼长孙湘雨,没好气说道,“栽赃嫁祸?——我敢打赌,要是真这么做,别说胤公,就连你父亲多半也能想到是我!”
“他不是我父亲!”长孙湘雨气恼地瞪了一眼谢安,继而点点头,喃喃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栽赃嫁祸确实不行,恐怕会留下破绽,这样的话,就只能利用那些东岭刺客了,将他们引到这里,迫使他们放火……怎样才能将那些人按我的意思做呢,好好想想,没有事能够难倒我长孙湘雨……”
望着她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谢安只感觉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他很清楚她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当初若不是谢安无意间涉及了她算计梁丘舞的事,远在北疆的四皇子李茂恐怕早已一怒之下挥军南下杀入冀京了,而如今,算计区区几个东岭刺客,对她而言,又岂会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谢安连忙捧起长孙湘雨的脸颊,正色说道,“湘雨,别!别这么做!”
“为何?——你难道不想娶我么?”
“我确实娶你,但不是用这种方式,你也不想日后一辈子东躲西藏,对吧?——相信我,我想办法来说服长孙侍郎,听话,好么?”
“……”长孙湘雨深深望着谢安半响,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吧,看来你是奴家未来夫婿的份上,就听你一回……不过,倘若你失手了,我就自己想办法!”
“别做蠢事……”
望着谢安眼中的担忧之色,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抚摸着他的脸庞,轻笑说道,“安哥哥真的很担忧奴家呢,放心吧,奴家改变主意了……没有必要用奴家的性命,去报复那个家伙,他还不值得奴家这么做!——还有,但愿你日后可别像那个家伙一样薄情寡义、见异思迁,否则,我可绕不你!”
“那……那是自然!”谢安讪讪一笑,正要起身,却见长孙湘雨眼中闪过几丝异色,拉住谢安,疑惑问道,“你要去哪?”
“回去呀!——不是都商量好了么?”谢安纳闷说道。
长孙湘雨歪着脑袋想了想,忽而笑道,“不,你留下来!”
“留……留下?留在这里?”
“对呀,反正你眼下也无法去东公府与舞姐姐或者伊伊做那种事,对么?因为梁丘公回来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可以不留下?”说着,她趴上谢安胸膛,扭动着火热的娇躯,紧紧贴着谢安,口中娇滴滴地说道,“安哥哥,就陪陪人家嘛,人家这两日都被关在这里,好可怜的……”
感受着长孙湘雨那火热的胴体,谢安顿时感觉方才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回来了,小腹处涌起一团热气,憋地他很是难受。
仿佛是看出了什么,长孙湘雨得意一笑,附耳对谢安低声说道,“奴家答应安哥哥,不做愚蠢的事,作为回报,安哥哥夜里要来陪人家……”
谢安皱了皱眉,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你改变主意了么?”
“对呀!”长孙湘雨摇摇头,轻笑说道,“奴家确实是改变主意了,不打算寻死来报复那家伙了,他不值得奴家这么做……不过,只是改变了寻死的主意而已……倘若安哥哥忍不住,不慎吃掉了奴家,这也是一个办法,不是么?”
“喂喂喂,你是打算让长孙家视我为敌么?”
“你不是说,祖父已经默许了安哥哥与奴家的婚事么?就算事发,又岂会整个长孙家视你为敌?顶多只是长孙靖一人罢了!”
“你……你说过不算计的……”
“奴家没算计呀,”长孙湘雨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奴家只是认为,安哥哥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机占了奴家身子,就算与奴家同榻而寐,就算奴家……这样!”说到这里,她扯掉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单薄衣衫,紧紧贴在谢安身上,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你……”温玉满怀那一瞬间,谢安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长孙湘雨故作哀怨般说道,“奴家自是信任安哥哥,可倘若安哥哥忍耐不住,占了奴家身子,那就不算是奴家的算计了,不是么?——只能说,是奴家看走眼了,不过……”说到这里,她将脸凑到谢安耳畔,柔声说道,“偶尔一次看走眼,也没什么……”说完,她作怪似地用舌尖在谢安的耳垂舔了一下,惊地谢安浑身一震,呼吸也不禁变得有些急促。
好家伙,这个女人……
见她极力挑逗着自己,谢安心中激气,一把抓住她作怪的双手,强迫她侧过身去,背对着自己躺在榻上,继而紧紧抱住她,不给她转身的机会,咬牙说道,“就这样,睡觉!”
“嘁……”长孙湘雨发出一阵表示极度不满的嘘声,忽然,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古怪说道,“喂,好似有什么,顶到我了……什么东西?”说着,她就要伸出去抓。
谢安连忙抓住她双手,尴尬说道,“唔……是一根棍子,防身用的……”
“我方才没见你带着呀,藏哪了?”
“闭嘴吧,睡觉!”
“不对,不像是棍子……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不!”谢安连连摇头。
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怀疑之色,撅嘴说道,“我要看!”
“不!绝不!绝对不!——嘶,你竟然咬我?”
“谁叫你……唔?什么东西?”
“嘶……轻,轻点,姑奶奶……”
“咦?捏上去……嘻嘻,我知道了!——好奇怪,很有趣呢……”
“不,一点也不!——放手好么?姑奶奶!”
“嘻嘻……”
第二十三章 偶遇(一)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四日,大狱寺——
“大人,扬州寿春郡成德县上呈了一宗案件,疑犯乃县内的屠户,姓张名旺,起因是贩肉时与一名吴姓县民起了口角之争,激愤之下,与其争斗,期间用杀猪刀杀死了吴某,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成德县府衙判张旺【斗杀】之罪,派县衙衙役押送犯人至京师处刑……”
站在谢安身旁,大狱寺左丞周仪手捧一卷案宗,按照上面所描述的,逐字解释道。
“斗杀么?”捏了捏鼻梁,谢安勾了勾右手食指,说道,“案宗呢,拿来我看!”
“是!”周仪点点头,将手中的递给谢安,凝声说道,“被害人一直觉得犯人在贩卖猪肉时有缺斤少两的迹象,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极其不合,但卑职以为,还不至于到杀人泄愤的地步,是故,应该是【斗杀】无疑……”
一边揉着脑门,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案宗,谢安一脸疲倦之色地说道,“流徒三千里,刑期十年?”
“是!——另外还要赔偿受害人家眷一定数额的银子……”
“唔!”谢安点了点头,合上案宗,将其递给周仪,叹息说道,“发配边疆充军,刑期十年,这跟判处斩也没什么区别了……移交刑部备案留底!”
“是!”周仪拱了拱手,接过案宗,继而纳闷地望了一眼谢安,犹豫着说道,“大人,卑职觉得,大人这几日似乎精神欠佳……莫不是夜里不曾休息好?”
“是啊……”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谢安打着哈欠说道。
从正月初十到昨日正月十三,谢安每个晚上都被栓死在长孙湘雨的闺房里,受尽那个女人的挑逗、勾引,就连谢安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如谢安所猜测的那样,长孙湘雨的父亲、兵部侍郎长孙靖在正月十一日的那一天,请自己的夫人长孙常氏,亲自替长孙湘雨验了身,证明长孙湘雨如今尚且是完璧之身。
在那之后,谢安本以为长孙湘雨会放弃之前那个愚蠢的打算,结果倒好,当天傍晚,长孙湘雨便又派小桃找到了谢安,用谢安不去见她她便自尽作为借口,将谢安又诓骗到了她闺房中。
尽管谢安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长孙湘雨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轻生的事,但是他不敢保证,毕竟长孙湘雨是一个冷静但情绪波动非常强烈的女人,完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说白了一句话,要是谢安执意不按她的意思行事,这个疯女人恐怕真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无奈之下,谢安只好再请他那位大舅子陈蓦帮忙,以至于,谢安在长孙湘雨闺房足足呆了四宿,而陈蓦,则在她屋顶上睡了四宿,替谢安与长孙湘雨守了四夜……
堂堂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沦落到这份上,也算是异数了,好在陈蓦其实并不满意谢安替他准备的那间屋子,因此,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是颇为惬意在长孙湘雨房间的屋顶睡了四夜。
当然了,撇开谢安与长孙湘雨在屋内缠绵的细微声音不谈,作为梁丘舞的堂兄,陈蓦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抵触的。
不过说实话,谢安也是没有办法,在他看来,长孙湘雨是一个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女人,尤其在被其父亲带回府上之后,这个女人的心中始终有着极其强烈的愤怒,可以说,眼下的她,绝不如平时那样冷静,就仿佛是一只火药桶,只要有丝毫火星,就会砰地一声,将自己以及周围的人炸地粉身碎骨。
为此,谢安也只能按长孙湘雨的意思行事,每晚都去见她,尽可能地拖着她,好言相劝,让她打消那一个个在谢安看来极其疯狂的主意。
相信么?
作为长孙家的千金,她竟然说要谢安派人假扮东岭刺客,入夜杀死长孙家,在府邸放火……
看当时长孙湘雨双目烁烁放光的模样,谢安可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潜意识的感觉告诉谢安,他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否则,一旦拖的时间过长,后果不堪设想。
并非是开玩笑,毕竟谢安已从小桃的口中得知,长孙湘雨两日前已派她联络过齐郝。
齐郝是什么人?
那是长孙湘雨当初率领西征周军偏师征讨长安叛军时的部将,对长孙湘雨忠心耿耿,光是看这家伙隐瞒小桃与他联络一事,谢安就知道,这位征讨长安叛军的有功之士,多半已在暗中照着长孙湘雨的意思开始谋划、筹备这件事。
而糟糕的是,谢安还不能说破这件事,毕竟齐郝不单是长孙湘雨的心腹,同样也是谢安所信任的家将,无奈之下,谢安也只有叫苏信、李景二人盯着齐郝,以防他当真做出什么傻事来。
谢安心中的诸多顾虑,周仪显然不知,听闻谢安此言,他释然一笑,轻声说道,“大人还在为东岭刺客与危楼刺客那一案伤神么?——虽说此乃重案,不过大人还是需好好歇息,大人可是我大狱寺的中流砥柱啊!”
“……”谢安张了张嘴,略带几分呆滞地望着周仪。
见此,周仪眼中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好奇问道,“大人夜半难以入寐,不是因为东岭刺客与危楼刺客那一案么?”
“不……你说得对,就是那样!——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本官需要时间休息一下……”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谢安苦中作乐般笑道。
“哦,对了,”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周仪从谢安面前的公案桌上找出一份公文,递给谢安说道,“大人,这是今日刑部下达的,命我大狱寺明日汇同卫尉寺巡防司,全城戒严,刑部要求我大狱寺,协助卫尉寺杜绝一切不安迹象!”
“啊?”谢安闻言愣了愣,接过公文,一脸错愕地望着信封上刑部的印章,不解问道,“难道刑部是得到了东岭与危楼这两伙刺客的消息?”
周仪诧异地望着谢安,古怪说道,“大人在说什么啊?明日乃是正月十五……”
“那又怎样?”
“大人……正月十五乃上元佳节,朝廷每年都会组织人手筹备灯会……就是那个,观灯、赏月、猜灯谜,普天同庆……大人?”
“上元节……”谢安皱眉思忖了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周仪所说的上元节,其实就是谢安所知道的元宵节,它起源于道家【三元说】,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主管上、中、下三元的分别是天、地、人三宫,天官喜乐,因此上元节要燃灯。
不可否认,上元节在大周可是举足轻重的重大节日,原因就在于,正月十五乃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称之为【一元复始】,可以说是继春节之后的一个重大节日。
在这一年,纵然是大周天子李暨,也会协同众百官、众皇子出现在皇宫正阳门的城楼上,与冀京城内百姓共同庆贺这个重大节日。
见谢安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周仪一脸古怪问道,“大人……这几日莫非没有注意到……街头巷尾,张灯结彩?”
谢安苦笑一声,事实上,他这几日满脑子都是有关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二女的事,哪有闲工夫去注意大街小巷与平日的不同?
想了想,谢安说道,“既然是刑部下命,我大狱寺自是不得违背,周老哥,这件事就交给了……叫我大狱寺的众位辛苦一下,连同卫尉寺巡防司,整顿明日城中治安!”
“是,卑职遵命!”周仪拱了拱手,领命退下。
望着周仪离去的背影,谢安微微吐了口气,抬手扶额。
东岭刺客尚潜伏在冀京,竟然组织灯会,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
但愿别出什么岔子,否则……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这里,谢安坐不住了,准备到街上巡逻一番,为此,他来到了后院的班房,却发现只有陈蓦、费国、廖立、马聃四人在班房内打盹,齐郝、苏信、李景三人不知所踪。
显然,齐郝是暗中筹备什么去了,至于苏信与李景二人,则是按着谢安的吩咐暗中监视着他,以免齐郝做出什么傻事来。
换下官服,领着陈蓦、费国、廖立、马聃等人来到大街上,经周仪提醒过的谢安这才发现,冀京城内每条街道都已挂满了彩灯,路上来往百姓比肩继踵,尽管明日才是上元节,但是来往百姓脸上的喜庆之色,却早已洋溢在外。
而让谢安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一队又一队的东军神武营骑兵,全副武装,骑着战马巡逻于各个街头,甚至于,他还瞧见了东军四将之一的陈纲。
好家伙,连东军都请出来负责整顿治安,看来朝廷对这次上元灯节相当重视啊,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心中暗自说了一句,谢安目视着陈纲骑马远离,他并没有上前,毕竟他身后有陈蓦在,而且对方又是陈纲,远不如项青、罗超二人好说话,要是被陈纲看到陈蓦就跟在谢安身后,恐怕过不了多久,梁丘舞就会提着刀过来兴师问罪了,那可不是谢安想看到的。
提醒了陈蓦一句,让他披上难以辨认的灰袍,谢安带着这一干人在朝阳街溜达了一圈。
走着走着,谢安突然瞧见了一家金铺,回想起自己曾经许诺梁丘舞、长孙湘雨、伊伊等三女,要送她们一件首饰,他摸了摸怀中那沉甸甸的钱袋,朝着那家店铺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斜对过疾步走来一人,砰地一身撞在谢安身上,谢安措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费国一把扶住,而撞到谢安的那一人更是狼狈,砰地一声跌坐在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望着谢安怒声骂道,“小兔崽子,走路不长眼啊!”
廖立闻言面色一变,站到谢安面前,抽出腰间半截佩剑,冲着那人怒声骂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望着廖立凶神恶煞的模样,那人眼中露出几分惶恐,转身就跑。
廖立正要追,谢安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对本官……咳,对我出言不逊的人多了,若是逐一计较,累得慌!”说着,他朝着费国点了点头,毕竟若不是费国方才一把扶住他,他可就当众出丑了。
廖立与马聃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大人……不,公子大度!”
“呵呵!”谢安微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入金铺,右手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继而面色一变,因为他发现,自己怀中的钱袋,竟然不翼而飞了。
当即他就想到了方才撞倒他的人,那一瞬间,谢安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当街打劫堂堂大狱寺少卿,那家伙疯了吧?
将此事与陈蓦以及费国等人一说,众人的表情亦如谢安这般古怪,不难想象,他们此刻在想的,与谢安大致无异。
一听说谢安那些钱是准备给梁丘舞等三女购买首饰所用,陈蓦眼神一冷,沉声说道,“费国留下,我去追!”说完,他见那窃贼还没跑远,几步追了上去。
当时,谢安清楚地注意到,陈蓦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心中一惊,知道要坏事,连忙说道,“廖立、马聃,跟上!”
廖立与马聃对视一眼,心中会意,点点头,当即追赶陈蓦而去,只留下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费国。
在拥挤的街道上,陈蓦与廖立、马聃紧追那窃贼而去,而那窃贼似乎也意识到事迹败漏,心下惊慌,逃跑时慌不择路,连续撞到了好几个行人,惹来一片骂声。
唯独有一位容貌英俊、衣着鲜艳的男子自容以待,当陈蓦、廖立、马聃三人追赶着那名窃贼从身旁跑过后,他抬起右手来,本来空无一物的右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
“冀京的治安,如此看来可谈不上好啊!”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他面色猛变,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满脸震惊地望着依旧追赶着那窃贼而去的陈蓦等人,眼中露出几分异样之色,喃喃说道,“陈帅?陈帅怎么会在冀京?”
目视着陈蓦消失在街道尽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来路,朝着谢安走了过来。
而这时,谢安正与费国等候在那家金铺门前,见费国表情有异,谢安苦笑说道,“是不是很好笑?”
其实费国心中思忖的,只是陈蓦方才对他下达的命令,他有些混乱于陈蓦与谢安的关系,而如今见谢安这般说,他便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厮当真是不知死活!”
“呵呵呵!”谢安笑了笑,转过头去时,却惊讶瞧见远处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甚是英俊,衣着、气度也俱是上佳,只见他走到谢安身前,右手托起一个淡蓝色的钱袋,温文尔雅地说道,“此物,可是阁下所有?”
谢安愣了愣,因为他发现,来人手中所托着的钱袋,正是他之前被人盗去的。
不是被那人窃贼偷去了么,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中?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见对方将钱袋归还自己,谢安自是万分感激,毕竟这个钱袋里,可是有不少金银的。
想到这里,谢安拱手道了一谢,从对方手中接过钱袋,感激说道,“在下谢安,多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拱了拱手,温文尔雅地说道,“在下季竑!”
谢安恍然大悟,拱手拜道,“哦,原来是季公子……”
季竑微微一笑,摇头谦逊说道,“不敢,在下只是一名下人罢了……”
“下人?”谢安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费国瞥了一眼季竑腰间那柄细长的剑鞘,沉声说道,“佩剑的下人,费某倒是第一次瞧见!——寻常的下人,可负担不起这等宝剑啊!”
“……”季竑微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费国一眼,微笑说道,“足下如何称呼?”
费国不动声色地站到谢安面前,右手虚扣腰间佩剑剑柄,淡淡说道,“费国!”
“哦……”季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费国,微笑说道,“看来足下似乎很在意季某,呵呵,季某可不是贼人哦……好吧好吧,季某告退便是!”说着,他朝谢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也没因为费国的无礼而有任何不悦。
望着季竑离去的背影,谢安纳闷问道,“费国,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费国抬手拭去了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大人,此人绝非寻常人,武艺……恐怕要在末将之上!”
谢安愣住了,尽管他不知费国乃太平军六神将之一,但是他知道,费国的武艺要比东军四将更出色,武力直逼梁丘舞与金铃儿,而如今,他竟然说,帮谢安找回了钱袋的季竑,武艺竟然还要在他之上……
“你确定?”
“……是!”
谢安诧异地望了一眼费国,倒不是说不相信费国,毕竟,就算费国是太平军安插在大周军中的奸细,但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只不过,那季竑看似瘦弱的身体,实在不像是武艺出众之辈。
谢安自是不知道,转过后离去的季竑,心中亦是暗暗震惊。
费国……
此人不简单啊,单单气势,竟然险些压制住自己……
对了,说起来,那谢安究竟是何人?为何陈帅会与他在一起?
季竑正思忖着,迎面走来两人,抱拳唤道,“季先生!”
“唔?”季竑一愣,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二人,微笑说道,“殿下到了么?”
“启禀季先生,殿下已入城中,在一家客栈入住……”
“呵!”季竑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李贤那家伙也真是的,不过是个上元灯会,有必要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么?”
“先……先生?”
“好了好了,回禀殿下,请他暂时莫要露面,容季某先在城中探探消息,我想,东宫那位,可不怎么希望见到殿下……呵呵呵!——你二人先回客栈吧!”
“是!”
第二十四章 偶遇(二)
“打劫大狱寺少卿……咯咯咯,那人还真有意思,那后来呢?”身穿着单薄的衣衫侧躺在谢安身旁,长孙湘雨一边喂着谢安果脯,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用嘴咬住长孙湘雨递过来的果脯咀嚼着,谢安枕着双手,耸耸肩说道,“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被本大人判了十棍,打得他哭爹喊娘,然后本大人又将其丢到大狱寺的大牢,关他两天,看他日后还敢不敢!”
望着谢安夸张的表情,长孙湘雨止不住咯咯笑起来,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将手中那装着果脯的盘子放置一旁,腻在谢安身上,娇声说道,“安哥哥,人家有件事要与你说……”
仿佛是得到了某种信号般,谢安的神经都绷紧了,凝重地望了长孙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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