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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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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接着说!”谢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好家伙!

两度将西征周军挡在函谷关下,让西征周军人人畏惧的叛军猛将,竟然是一个幽闭恐惧症患者,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说笑归说笑,从唐皓的描述中,谢安渐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感觉,那个叫做陈蓦的叛将,似乎不像是真正的叛军,倒不是说此人犯病时几乎血洗了整个关楼,而是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要离开函谷关、加入反攻大周的军队的意思。

按理来说,既然有这等武力,何以要执意留在函谷关,随着大股叛军反攻大周,岂不是更好?

凭着叛将陈蓦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武力,攻城略地根本不在话在,谢安敢打赌,要是有此人加入,或许半年前叛军便能在大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攻下整个豫州。

可为什么,此人对如此大好局势,无动于衷呢?

消极防守着函谷关,这有什么意义么?

进攻难道不是最好的防守么?

还是说……

【你们不觉得,南阳、洛阳、长安一带叛乱之事,前前后后太过于巧合了么?】

隐约间,谢安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长孙湘雨在大军开拔当日对他与李寿所说的话。

难道说,如那个女人所说,真的有人背后推波助澜,引导这次的叛乱么?

唔,倘若此人当真是叛军的话,理当随军反攻大周才对,而不是似这般消极对待,坐镇函谷关,直到西征周军攻到眼皮底下,这才出手。

就好像……

好像是故意要一点一点地消耗大周的兵力,将大周的军队逐步拖死在这里……

再回过头想想,那个叫陈蓦的叛将,平日里不说话,也不与他人接触,就是想隐藏身份么?

想到这里,谢安双眉一皱,回顾南军三将之一卫云道,“卫将军,吕公曾说过,他与那叛将陈蓦,有过言语上的交流,对吧?”

“呃……是!”

谢安闻言面色一震,急声说道,“眼下吕公可动身至我军营中?”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吕公当时将虎符交予谢安与李寿后,命令整支南军拔营并入西征一军。

倒不是说谢安与李寿怕收服不了南军这支强师,因而请吕公留下,而是吕公太倔,说什么宁可死在此地、也要瞧见西征周军攻破函谷关。

因此,谢安只好请吕公将病榻移向李景、费国的营寨,毕竟李景、费国是少数谢安视为心腹的将领,再者,营内伤药等物也是充足。

故而,谢安才有此一问。

“是,这会儿,应该距此营不远……”

“很好!——劳烦卫将军亲自跑一趟,询问吕公,那叛将究竟是何方口音……速去!”

疑惑地望了一眼谢安,卫云起身抱拳,匆匆奔出帐外。

望着谢安那皱眉思忖的表情,帐内主将面面相觑,一脸不解之色,就连李寿亦是一头雾水,疑惑问道,“怎么了?你察觉什么了?”

摇了摇头,谢安长长吐了口气。

“眼下……还说不准!”

如此,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卫云这才气喘吁吁地返回帅帐,本欲就此禀告,却见谢安眼神示意,心下一愣,紧走几步,附耳在谢安耳边说道,“公爷言,疑似江南口音……”

谢安愣了愣,古怪问道,“当真?”

卫云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此,谢安皱了皱眉,低头思忖。

江南口音……么?

换而言之,那个陈蓦,是江南一带的人么?

江南一带的人,却跑到函谷关相助叛军,这有点于理不合啊……

等等,江南不是七皇子李贤的势力范围么?

谢安记得,他曾经听梁丘舞说起过,七皇子李贤曾几度代大周天子下巡江南,安抚江南军民,以至于贤名远扬,虽无一兵一卒,然而江南黑白两道,却皆以李贤马首是瞻。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这位皇子殿下在背后搞鬼?

不妙啊,不妙……

谢安苦笑着坐回了席中,他本以为,此次率军攻打叛军,无非就是他与李寿二人和那个太子李炜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没想到,背地里的黑幕越扯越大,越扯越深,矛头直指七皇子李贤……

可这样做对这位七皇子有什么好处么?

咦?

等等,江南……

三十前年被大周攻灭的南唐,好似也在这一块……

忽然间,有四个字浮现在谢安脑海中。

南唐余孽!

想到这里,谢安苦笑不迭。

在他看来,无论那个陈蓦是七皇子李贤的人,还是南唐余孽,没有丝毫区别,都不是眼下的他能够应付的,或者说有资格能够接触到的黑幕……

简单地说,他发觉自己又捅篓子了,他又一次无意间撞入了某些人的谋划。

要知道当初,谢安正是无意间撞入了长孙湘雨针对梁丘舞、李茂、李炜等人的设计,这才阴差阳错地与【炎虎姬】梁丘舞有了夫妻之事,从而结为夫妇,不可否认,那是一桩天大的好运之事,可要说这种匪夷所思的好运会一直跟着自己,谢安说什么也不相信。

但是话说回来,眼下的局势,又不允许他就此退缩,否则,远在冀京的太子李炜第一个饶不了他,在谢安看来,那李炜眼下正憋足了劲等着他谢安犯下过错呢。

基于这一点,谢安只能硬着头皮率军攻函谷关,可函谷关是那样好攻的么?

要知道,函谷关上可是有一员不知来历的绝世猛将镇守着,南公府世子吕帆、大将军吴邦、南国公吕崧,这三位都可以说是大周少有的善战之将,可结果呢,前两个被那陈蓦一刀后者,侥幸逃过一劫的吕公,也被挑断双手手筋……

一想到自己这小身板,谢安隐约感觉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他敢打赌,一旦他率大军攻函谷关,那个叛将陈蓦便会故技重施,第一个拿他谢安开刀,或者是李寿,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谢安想看到的。

攻不能攻,退不能退,不得不说,谢安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咦?

忽然间,他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喃喃说道,“对啊,可以换个角度想啊,干嘛要那么死心眼……”

说着,他抬起头来,回顾帐内一个个面带古怪之色的诸将,笑着说道,“好了,今日军议,便到此为止,张栋、欧鹏、唐皓,你二军将领留一下,其余人,且归各自营寨歇息吧!”

军议到此为止?

除了那个叫做陈蓦的叛将,可什么都没商议啊!

包括南军将领在内,帐内诸将面面相觑,在犹豫了半响后,苏信、郑浩、李景、费国等人,这才满脸诧异之色地离去,继而,南军将领们也离开了,只留下张栋、欧鹏、唐皓等二军将领。

在李寿惊愕的目光下,谢安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二军将领面前,沉声说道,“张将军、欧将军、唐将军,本官有意将攻函谷关之事,交付你等,不知你等可愿意?”

张栋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也知道,强攻函谷关,势必会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但是为了洗刷污名,他们不得不做。

或许从众人沉重的表情中瞧出了什么,谢安轻笑一声,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诸位将军误会了,本官并不是要让诸位将军强攻函谷关,从明日起,本官请诸位将军各自率领麾下士卒,到函谷关下走一遭……”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闻言面色一愣,继而恍然大悟。

“大人的意思是……”

“文伐!”轻笑一声,谢安压低声音说道,“要攻克函谷关,并非只有强攻此关一途!——倘若能说降关上的守军将士逐一倒戈,此关,岂不是等同于我军囊中之物?——这件事,唯有你等二军能够办到!如何?”

张栋等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抱拳,说道,“承蒙大人器重,我等敢不效力?”

“好!”谢安一合拳掌,招呼众将围拢过来,低声吩咐,只说地众二军将领时而面露惊色,时而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记在心中。

从始至终,李寿一直在旁边倾听,此刻的他,心情犹如波涛般澎湃不已。

小子,收降了七万叛军尚不知足,还打算收降函谷关上的六万叛军么?

太疯狂了,这种事……

李寿暗自摇了摇头。

而更令他感觉疯狂的是,他竟然对谢安的计划报以相当大的信心……

真的能那么顺利么?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函谷关!

第二十四章 两军并进:偏师

——宜阳城东南二十里,青龙山南侧山道——

正值蒙蒙亮,宜阳城叛军守将冯荣率领四千叛军急援陆浑关,因为就在几个时辰前,他收到了陆浑关守将韩云的亲笔求援书信,这才得知,西征周军的偏师,竟已攻至陆浑关。

此刻的冯荣,心急如焚,他很清楚陆浑关对于宜阳的意义。

如果说汜水关是洛阳的屏障,那么这陆浑关就是宜阳的屏障,一旦西征周军攻下了陆浑关,就意味着宜阳已彻彻底底暴露在西征周军面前。

宜阳是什么地方?

那是整个函谷关防线的南面尽头,一旦叛军攻下宜阳,就意味着如同天险般的函谷关已失去其战略意义,西征周军可以尽情地派军绕道至函谷关背后,攻打司隶一带的叛军势力。

一想到这里,冯荣心中更是焦急。

据昨日所得到的战报所知,西征周军的主力师继攻克洛阳后,挥军直达古城,距函谷关仅两百余里,尽管函谷关主帅秦维派将领唐皓率四万大军增援古城,但是不知为何,却没有了回音,以至于莫名其妙地就让那十余万西征周军抵达了函谷关下,在函谷关外的八徒山、青龙山北安营下寨。

虽说还没有接到函谷关战事的正式战报,不知该地眼下战况如何,但是冯荣可以肯定,眼下的函谷关叛军,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有着函谷关这道天险般的堡垒作为屏障,冯荣也不觉得西征周军能占到什么便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西征周军竟然还有一支偏师,走伊阙关、大谷关、新城,一路攻至陆浑关。

虽说伊阙关、大谷关、新城这一线乃函谷关、洛阳战场的侧翼,叛军一方在此屯扎的兵力并不是很充足,可就算这样,三个关隘的兵力加起来,好歹也有那么两三万人,然而结果,却叫周军在不知不觉中端掉了。

这支西征周军的作战能力,未免也太过于强了吧?

难道说,这支偏师才是西征军的主力?

想到这里,冯荣深深吸了口气,脑门的汗水,不知不觉渗了出来。

不管怎样,冯荣觉得自己都不能坐视西征周军攻破陆浑关,毕竟宜阳说到底并没有什么险峻的地形可依,函谷关一线长城到这里已结束,换而言之,一旦陆浑关失守,就意味着宜阳会也失守,而这支西征周军的偏师,便能绕过这里抵达函谷关背后,与此刻压阵于函谷关前的西征军主力汇合,前后夹击函谷关。

倘若这种事当真发生,冯荣可不认为函谷关还能守得住。

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加着急,一面奋力地用马鞭抽打着胯下战马,一面大声呼道,“将士们,眼下事态紧急,不得不加快行军步伐!——待至陆浑关,本将军定会犒赏尔等!”

冯荣的话,没一刻工夫便传至了这四千将士耳边,但是对于激励士气而言,却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也难怪,毕竟这四千士卒尽是枪兵、刀兵与弓弩手的组合,在连赶二十余里的路程后,早已精疲力尽,要不是军令如山,恐怕这帮人早就趴在地上歇息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管陆浑关的死活。

见此,冯荣皱了皱眉,转头望向身侧一位浑身披血的年轻将领。

对于这位自称是陆浑关守将韩云麾下将领的秦响将军,说实话冯荣并不认得,但此人所送来的求援书信中,那韩云的字迹以及印章,冯荣还是认得的。

“秦响将军,这样下去,恐怕无法及时赶到陆浑关啊,退一步说,就算侥幸赶到,多半也无力应战周军……”

那位年轻将领闻言转过头来,就着初生旭日的光亮,此人分明是东军神武营四将之一的项青,哪里是什么陆浑关守将韩云麾下将领。

“可……可陆浑关不得不救啊,末将来时,周军已对关隘展开猛攻,若是去地迟了,恐怕……恐怕……”

瞅着项青那声情并茂的演戏,冯荣丝毫未察觉其中不对劲,闻言暗自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见项青故作灵光一闪,急忙说道,“将军,不若走乱木岭的小径,笔直翻过青龙山,这样至少能减小半路程……”

“乱木岭?”冯荣微微皱了皱眉,身为宜阳的守将,他自然也清楚有这么一条通往陆浑关的捷径,只是,那条小路狭隘且不说,途中尽是乱木、枯草,虽说路程短了不少,可不见得会提前多少时辰抵达陆浑关。

或许是看穿了冯荣的顾虑,项青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此行所带将士皆步卒,走山路不成问题,虽说山道艰难,可若是放缓行军速度,将士想必也能承受……比起在官道上疾奔,耗尽了将士们的体力,倒不如该走山道!”

冯荣闻言暗自点头。

确实,乱木岭的路虽崎岖难行,但好歹是条捷径,路程缩短了不少,只要放缓些许行军的速度,非但可以做到在短时间内抵达陆浑关,还能让麾下的将士们保留一些体力来应付周军。

唯一的顾虑就是……

就在冯荣暗自思忖之时,副将魏秀策马急奔而至,压低声音说道,“将军,麾下将士实在坚持不住了,若是照着如此行军速度继续下去,恐怕未至陆浑关,将士们就要累毙在半途中了……”

“……”冯荣闻言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麾下的将士,见果然如副将魏秀所言,微微叹了口气,吩咐道,“魏秀,传令下去,我军改走乱木岭,叫麾下将士以当下一半的速度行军……”

魏秀闻言面色大喜,抱拳说道,“是!”说着,他一夹马腹,传达自家主将冯荣的将令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冯荣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事到如今,唯有赌一赌了,赌陆浑关尚未被周军攻下,否则……否则我四千将士,皆无命也!”

“……”项青闻言瞥了一眼冯荣。

赌?

嘿,你就连赌的机会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项青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免得叫冯荣注意到嘴角旁忍不住扬起的几分淡淡冷笑。

半个时辰后,冯荣率领着他四千士卒改道来到了乱木岭,只见道路曲折蜿蜒,时而杂草茂盛、绊人腿脚,时而沼潭水洼、泥泞难行,走到后半段时,甚至连条明确的路都没了,到处都是杂草、乱木,要不是初阳渐起,甚至连方向都会摸错。

不得不说,乱木岭这个名字,确实是取地恰到好处。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冯荣终于从那茂密的林中,瞧见了这片林子的尽头,甚至于,隐约还能望见一座建立在山峦之间的关隘。

在牵着战马走出林子的那一瞬间,冯荣一脸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毕竟,乱木岭中那仿佛腐尸般的恶臭,已折磨了他长达一个时辰。

“终于到了……”随手将马缰放下,任凭马儿低头啃食路边的枯草,抬起双手,遮在眉前,遥遥望向陆浑关的方向。

但让他感觉异常惊愕的是,远处的陆浑关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喊杀声。

“怎么回事?难道西征守军暂时退兵了么?”嘴里嘀咕着,冯荣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那位名为【秦响】的将领从箭囊中取出一枚箭矢,挽弓对天射了一箭。

只听嗖地一声尖锐之响,那枚箭矢迅速飞至半空。

见此,冯荣微微一惊,紧声说道,“秦将军,何以要鸣响箭?”

他口中的响箭,指的一种特制的箭支,这种箭矢在箭杆部分被挖空,尽管杀伤力大减,但是在空中飞行的途中,会因为气流穿过箭杆内部的孔洞而发出极为尖锐的声音,一般情况下可传遍数里之地,是用于报信的专用箭矢。

“将军,末将乃是为了向陆浑关报信呀!”项青一脸无辜地说道。

瞥了一眼远处那异常安静的陆浑关,冯荣的眼中浮现出几分怀疑之色,他渐渐感觉了几分不安。

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冯荣遥遥指向项青,沉声说道,“你……究竟何人?”

“末将乃韩云将军麾下裨将……”

“……”冯荣皱眉望着项青,忽而问道,“本将军问你,韩将军的小妾,姓什么?”

“呃……”项青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冯荣眼中爆发出一阵凉意,握紧手中的佩剑就砍向项青。

“啊呀,暴露了么?”项青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眼神一凝,反身埋入冯荣怀中,一把夺过了他的手中佩剑,同时右肩狠狠在其胸口一撞,赢是将冯荣这位身高八尺的将领撞飞数丈,砰地一声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将军?”冯荣的副将魏秀见此大怒,当即带着已出林子的百余名士卒围向项青。

“喂喂喂……”望着那些士卒手中的弩箭,项青哭笑不得缓缓向后退却,毕竟在这种近距离下,面对着二十余把弩箭,就算是他项青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而就在这时,官道对面的山岭上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继而,数百骑兵奔至而下,转眼便来到了项青面前,手持弓箭,将那些尚且还没反应过来的冯荣军士卒射死。

而与此同时,官道远处亦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隐约间能够看到,神武营四将之一的罗超正率领无数弓骑兵,急速朝此地赶来。

“中计了!”

事到如今,冯荣哪里还会不明白,慌忙下令全军退回林中,原路返回。

毕竟对方是骑兵,在平坦的官道上与敌军厮杀,那简直就是送死,还不如逃回不利于骑兵追赶的林中。

望着冯荣带着自己的部下仓皇逃回林子,项青无语地一拍额头,颇有种前功尽弃的无奈感。

瞥了一眼已率军奔至自己面前的罗超,项青哭笑不得地说道,“喂,小超,太慢了吧?——按照长孙军师的计划,你不应该等在这里,待冯荣一冒头就一阵乱射么?”

罗超闻言淡淡望了一眼罗超,冷冷说道,“你摸错方向了!——伏击的位置,在一里之外!”

“呃?”项青愣了愣,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说道,“眼下怎么办?”

只见罗超猛一抬右手,沉声喝道,“全员换火箭,焚山烧林!”

话音刚落,他附近的无数弓骑兵当即换了火箭,也不瞄准,尽情地朝着乱木岭宣泄箭矢,不多时,林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伴随着山风的吹拂,火势越来越大,可以说在几个眨眼的工夫内,便已点燃了半个山林,期间,从林子中不时传来冯荣军士卒的惊呼声与惨叫声。

“罗副将!”

且听一声呼唤,西征军将领齐郝带着数百士卒,远远赶来,骑马到罗超面前,抱拳说道,“可曾擒杀冯荣?”

望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的项青,罗超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慢了一步,被此人逃了……”

“这……”齐郝闻言微微一惊,正要说话,却见罗超一抬手,沉声说道,“无妨,我等弓骑沿官道追赶便是,冯荣军皆乃步兵,比不得我军弓骑脚程……长孙军师呢?”

齐郝抱了抱拳,说道,“长孙军师半个时辰前已沿着官道往宜阳而去,算算时辰,差不多待刘奕将军骗取宜阳之时,她便能赶到宜阳……嘿,真是算得精妙!”

“那齐郝将军这是?”

“哦,长孙军师命末将待罗副将擒杀冯荣后,便烧了陆浑关……”

罗超闻言微微一思忖,点头说道,“将军且去烧关,罗某先行一步,追赶冯荣!”

“诺!”齐郝抱拳领命,一招呼麾下士卒,朝陆浑关而去。

而这时,项青已骑上了一批麾下将士牵来的战马,策马至罗超身旁,有些犹豫地问道,“喂,小超,韩云的小妾,姓啥?”

罗超正准备下令全军追赶冯荣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淡淡说道,“韩云仅一妻,何来妾室!”

话音刚落,就见项青脸上露出几分悔恨,一合拳掌,倍感可惜地说道,“我方才就想这么说的,不知怎么回事就犹豫了……”

“……”罗超面无表情地望着项青,微微摇了摇头,继而一扬手,喝道,“全军出发,追赶冯荣军!”

“喔!”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宜阳三十里外的官道上,长孙湘雨正在乌彭那五百周军的护卫下,骑着马缓缓朝着宜阳而去。

望着这位惊艳的女子颦眉思忖着什么,乌彭骑着战马缓缓与她并肩而行,不敢搭话,生怕打扰了这位让他敬佩不已的女人。

忽然,长孙湘雨轻声说道,“乌彭,我等离开洛阳,几日了?”

见长孙湘雨问话,乌彭心中微惊,连忙抱拳说道,“启禀军师,已有七日了……”

“七日……”长孙湘雨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西北方向,喃喃说道,“这样的话,那家伙应该已经到函谷关了……”

“军师这么肯定?”乌彭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孙湘雨淡淡一笑,啪地一声合拢了手中的折扇。

“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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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两军并进:文伐之威

正如长孙湘雨所料,此刻的谢安,早已率大军至函谷关下,就在她设计取宜阳的同时,谢安也开始了他的攻函谷关大计。

此时正值辰时二刻,然而西征军那近乎十二万的兵力,却早已在函谷关下列队完毕。

说实话,对于排兵布阵,谢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过没关系,他的部将中,有的是精于此道的将军。

费国、苏信、李景、张栋,甚至是一度与吕帆较量过的唐皓,本着【自己不会就交给部下】的方针政策,谢安几乎将布阵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他信得过的部将。

不得不说,包括五千南军在内,谢安这近乎十二万的大军,一旦摆好阵型,光是这数量,便足以叫人头皮发麻。

此刻整个西征军的阵型,鸟瞰犹如是一个倒悬的【三】字,距函谷关最近的一排,那是整整七个万人方阵,张栋、欧鹏、唐皓等西征二军的降将们,遥遥站在阵列阵前。

至于第二列,那是林震、乐俊、卫云所率领的五千余南军,以每千人为一个方阵,横向摆开。

而在南军之后,那便是谢安中军所在,费国、李景、苏信等人麾下四万西征一军,同样以万人为方阵,整齐摆列。

说实话,倘若是平日,这样用兵是非常不明智的,且不说会暴露自己一方的全部兵力,一旦真打起来,甚至会因为地形的限制,反而使得西征周军束手束脚。

当然了,倘若用以威慑函谷关上的叛军,如此用兵,效果极佳。

毕竟,眼下的函谷关,仅仅只有六万余叛军,而排列在函谷关一箭之地以外的西征周军,却多达十二万,且不说别的,光是那密密麻麻犹如蚁群的人数,就足以让函谷关上的叛军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擂鼓!”

在那【川】字形的水波纹主旗之下,谢安挥了挥手。

当即,谢安所在的中锣鼓齐鸣,犹如滚滚闷雷,震地人心惊肉跳,甚至于,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震动。

面对着如此兴师动众的西征军,整个函谷关上的守军鸦雀无声。

“效果不错啊……”强忍着那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李寿轻笑着说道。

可惜的是,在那般响彻天地的锣鼓声中,他的声音甚至传不到谢安耳边。

“啊?什么?”谢安抬手举至耳边,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见此,李寿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本王说,效果不错啊!”

“啊?”谢安张了张嘴。

望着谢安一脸不解的目光,李寿摆了摆手。

他放弃了,要知道他本来心脏就因为那阵阵锣鼓声而有些吃不消,再经那一喊,差点没让他当场昏厥。

尽管这种仿佛虚张声势般的威慑,效果确实不错,不过对于离锣鼓相当近的李寿、谢安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望着谢安面色自若地骑在马上,忍不住捂上耳朵咬牙坚持的李寿实在有些想不通,想不通谢安怎么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这一阵锣鼓声,足足维持了两盏茶的工夫,直到第三通鼓罢,这才停了下来。

初停的那一瞬间,李寿隐约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抱着马脖子深深喘了几口粗气的他,忍不住抱怨道,“办法是不错,不过要是再继续一阵,也就用不着对面的叛军了,本王非死在那锣鼓声上不可!”

但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身旁的谢安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没有听到的他。

难道是本王失聪了?

不对呀,本王听到自己了声音了呀……

这么说,是谢安这小子被那锣鼓声震地双耳失聪了?

想到这里,李寿心中一惊,连忙推了推身旁的谢安。

谢安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李寿。

“喂,你还听得到本王的声音么?”李寿连忙说道。

但是令他感到惊愕的是,谢安依旧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仿佛是丝毫没有听到。

见此,李寿心微微一沉,正好张口,却忽然瞧见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抬起手,在耳朵里鼓捣了几下,拿出一小团棉絮。

“你方才说什么?”谢安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寿。

望着那一团棉絮,李寿气地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比方才被锣鼓声所震地还要严重。

一脸没好气地,恶狠狠地瞪着谢安。

“……莫名其妙!”谢安古怪地望了几眼好似强忍着愤怒般的李寿,将另外一只耳朵里塞着的棉絮也拿了出来,塞回甲胄内的棉衣里。

说实话,对于甲胄内要穿包裹着棉絮的绸衣一事,谢安始终无法理解。

记得,苏信、李景曾经也解释过,那是为了防止箭矢穿透甲胄、刺入身体,毕竟有些箭矢的箭头带着倒刺,一旦扎入人体,就算当时未死,也很难活得长久,原因就在于,那枚刺入人体的,带着倒刺、血槽的箭矢很难取出来,而如果穿上了那件内裹棉絮的绸衣,这样一来,箭矢几乎就不可能在穿透铠甲的情况上深深扎入问题,就算扎入,多半也是带着一部分丝绸扎入的,这样的话,只要抓住那部分丝绸一提,便能将箭头轻松扯出来,防止箭头上的倒刺二次伤害人体。

至于为何绸衣内要塞着棉絮,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让将领捂住受伤的部位,让那层厚实的棉絮压住伤口,免得流血过多而死,而这一点,硬邦邦的甲胄是做不到的。

可就算这样,谢安依然不习惯在甲胄内再穿一件棉衣,倒不是说梁丘舞的那套甲胄太小,而是甲胄内穿棉衣实在太热,倘若在烈日下站一刻钟,那件被汗水浸湿的棉衣甚至能拧出水来。

不过这一次,由于是西北战场的前线,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谢安还是乖乖地在甲胄内穿上了棉衣,毕竟,眼下家中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等着他回去。

而此时,尽管西征周军的锣鼓声已经停下,可函谷关上的叛军,却依然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不难猜测,函谷关上的叛军,被西征周军这番鼓声给震慑住了。

“效果不错嘛!”谢安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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