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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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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佑斗率领着那一万七千渔阳铁骑正准备穿过这条山涧小道时,突然山涧小道临山一侧的林中射来无数箭矢。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箭矢如蜂如蝗般射向那些毫无防备之心的渔阳铁骑。

也难怪,毕竟这些日子,廖立带着渔阳铁骑横穿了许许多多堪称险峻的地形,就算佑斗与他麾下渔阳铁骑一开始有戒心,可随着次数多了,他们倒也不在意了,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杀掉廖立,却忽略了前方是否会有伏兵。

“杀——”

在佑斗面露惊愕表情之余,苦守在此地数日的廖立军副将成央,率领着不计其数的冀州军士卒朝着渔阳铁骑的侧翼杀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廖立,亦提着长枪去而复返,一双虎目杀意浓郁。

第六十八章 醒悟的北疆

正如张齐、曹达、佑斗等北疆五虎丝毫没有想过他们有朝一日竟被败北,燕王李茂也未曾想到过,他麾下雄武的渔阳铁骑,某一日竟被败在冀州兵这支他以往素来看不起的军队手中。

按理来说,以燕王李茂喜爱军旅、喜爱武人的性格,说实话并不会对冀州军这支也堪称是大周国内劲旅的军队心生轻视与轻蔑,其原因就在于,冀州军最早,那是依附于前太子李炜的军队,满编制为十万人的冀州军中,有大概六七万人投靠了前太子李炜,而前太子李炜那又是何人?那可是与他李茂争夺大周皇帝之位的劲敌!

恨屋及乌之余,燕王李茂将对前太子李茂的憎恨,迁怒到了冀州军身上,毕竟李茂与李炜、李承兄弟二人的恩恩怨怨,早他们兄弟几人尚在冀京时便已结下,尽管如今李炜、李承二人早已过世,但李茂依然对冀州军没有丝毫的好感,哪怕当年他与梁丘舞一同率军北伐驱除大周北方的外戎时,冀州军也曾鼎力相助。

“报!——张齐将军求见!”

就当燕王李茂在军营帅帐内思索着如何一鼓作气地拿下冀京时,帐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通报。

“张齐呐……进来吧!”眼瞅着摆在帅帐中央的沙盘,李茂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即,帐幕一撩,张齐走了进来,瞧见正站在沙盘旁模拟战事的李茂,咬了咬牙,忽然撩袍跪倒在地。

因为身上穿着甲胄,因此,张齐跪倒的同时,不免发出一阵咣啷声,而正是这一阵异样的动静,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燕王李茂。

“唔?张齐,你这是做什么?”回过头诧异地望了一眼张齐,燕王李茂皱眉说道。话刚说完,他这才注意到张齐那浑身的鲜血。

“叫马聃那厮跑了?”李茂狐疑地问道,毕竟他从未想过他渔阳铁骑有朝一日竟被败给另外一支骑兵,一支无论是在装备还是训练上都远远不及他渔阳铁骑的军队。

听闻李茂询问,张齐沉默了一下,忽而脑门磕地,低声说道,“末将有罪!非但跑了马聃,更导致麾下将士死伤惨重……”

“唔?”李茂闻言心中不免诧异起来,将手中那几颗用以借代军队的木质棋子放到沙盘中,疑惑问道,“死伤几何?”

咬了咬牙,张齐硬着头皮回答道,“战死……五千骑!”

“什么?”燕王李茂闻言一双虎目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张齐。

要知道,五千渔阳铁骑,这若是在草原上,足以扫荡一支万人的大部落。

“那马聃……当真这般厉害?!”燕王李茂一脸震惊地问道。

可能是注意到了李茂口中语气的改变,张齐只感觉脑门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解释道,“非是马聃,而是费国……我军在追击马聃的途中,遭遇到了冀州军另外一支……”说着,他便将追赶马聃途中如何佑斗、曹达二人商议,如何分兵两路,如何遭遇到费国所率的四千步兵与四千骑兵,以及最终如何又败给费国,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茂,只听得李茂面色阴沉,虎目微转,露出一副难以琢磨的神色。

“费国……么?”负背着双手,李茂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皱着眉头喃喃说道,“曹达果真一招便败于那费国之手么?”

“回禀殿下,据曹达的亲兵所言,当时他专注于如何击溃费国所率领的那四千冀州骑兵,一时间不曾注意到费国单枪匹马地来杀他,因此戳手不及,不过据曹达本人所言,即使他心有防备,也不会是那费国的五招之敌!”出于自尊心,张齐并没有透露他丝毫不是费国对手的这个事实,要不然,费国的实力如何,他又岂会不清楚?

“能五招击败曹达,那费国相当了不得了,不过……”话风一转,燕王李茂震怒地瞪着张齐,沉声斥道,“两万渔阳铁骑尚不能对付八千冀州兵,且在对方的突袭中败下阵来,张齐,你要本王如何说你才好!”

张齐闻言浑身一震,脑门死死贴着脚下地面,全身上下冷汗淋漓。无他,只因为燕王李茂说此番话时气势太过于迫人,隐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哼!”眼瞅着战战兢兢的张齐,燕王李茂重哼一声,斥道,“念在你跟随本王日子已久,多年以来劳苦功高,此事本王暂且按下……下去吧,好好反省一番!”

“多谢殿下……”心下暗暗吐了口气,张齐面带愧色地退出了帐外。

瞥了一眼张齐离去的背影,燕王李茂双眉紧紧皱起,或许他直到眼下还不敢相信吧,两万渔阳铁骑,竟会败在八千冀州军手中,并且损失了整整五千骑。

【那个费国相当了不得啊……】

李茂心中暗暗想道。

根据张齐的口述,他李茂大概也了解了那一仗的前后经过,得知那费国是使用了一些小伎俩这才击败了张齐与曹达,因此,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张齐与曹达二人所损失的五千渔阳铁骑中,有近乎四千是死在最初冀州军的那个枪兵兵阵中,而且还不是死在冀州军士卒手中,而是死在战马摔倒后自相践踏而死,换而言之,张齐与曹达真正损失的,仅仅只有一千来骑罢了。

而反观费国军,那一回却是损失了两千余步兵以及数百骑兵,换算下来,北疆一方倒也不算败得太惨。只能说,张齐与曹达小觑了费国以及其麾下冀州军步兵们的意志。

想到这里,李茂的心顿时平复下来,可几息之后,当他转念一想,却又气得面色涨红。

开什么玩笑,区区冀州兵步兵,岂能与我渔阳铁骑相提并论?!

因为心中气愤得不到发泄,李茂这一宿都没有睡着。

原本指望着佑斗能带给他什么好消息,可结果次日,李茂便见到了战败回营的佑斗。

“你……佑斗,你……”

瞧着佑斗浑身上下的甲胄一片殷红,李茂难掩心中惊骇,急声问道,“连你都败了?”

在燕王李茂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佑斗默默地低下高傲的脑袋,硬着头皮说道,“廖立那厮甚是狡猾,而且武艺也颇为高明,以至于,末将……不慎中他诡计,遭遇埋伏……”

“说来听听!”李茂皱眉问道。

于是乎,佑斗便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通通告诉了燕王李茂,只听得李茂一脸的震怒与愤懑。

要知道,自从当年被梁丘舞狠狠教训了一番后,佑斗一改最初的狂妄与嚣张,身为外族人的他,却苦学大周的兵法,如今也算是颇有建树,再加上他过人的武艺,李茂这才将其提拔为三军副帅,作为他燕王李茂的副将。很难想象,这样一位猛将竟会败于一支两千人的冀州军骑兵手中。

“并非两千人,大概有七八千……”也不知是否是猜到了李茂心中所想,佑斗硬着头皮替自己辩解道。

“行了!”李茂一声大喝打断了佑斗的话,旋即深吸一口气,对帐门外的亲卫喊道,“叫张齐、曹达、乐续、肖火四人来!”

“是,王爷!”帐外的士卒当即应命。

不多时,张齐、乐续、肖火以及浑身上下裹着绷带的曹达便一众来到了帅帐,当他们瞧见跪在地上的佑斗时,他们脸上明显是愣了愣。

尤其是张齐与曹达二人,一脸难以置信地互相望了一眼,心说不会吧,莫非连佑斗都吃亏了?

见众将皆来到帐内,颇有些气急败坏的燕王李茂似乎这才注意到依然跪在地上的佑斗,挥挥手说道,“行了,佑斗,你先起来!”

“谢殿下!”抱了抱拳,佑斗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队列,即燕王李茂左手侧首位。

此后在长达数十息的时间内,整个帅帐一片死寂,李茂自然是扫视着这些帐下的猛将们,反观佑斗、张齐等人,则是眼瞅着脚下的地面,丝毫也不敢抬头。

终于,燕王李茂的一声重哼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你们看看,看看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冀京都攻打不下!”

“……”乐续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七八万人的阵型,却被马聃率领区区万人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不说,还被耍得团团转……”

“……”年轻将领肖火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不敢偷眼观瞧李茂的面色。毕竟李茂口中那个被马聃耍得团团转的蠢蛋,无疑就是他。

“两万渔阳铁骑,竟被四千步兵、四千骑兵共计八千冀州军所击败!”

“……”张齐与曹达不约而同地低下了脑袋。

“同样是两万渔阳铁骑,却被两千冀州冀州耍得团团转,最终还一头撞入了对方的埋伏地……”

“……”佑斗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要本王说你们什么才好?!”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将整张案几拍得粉粉碎,燕王李茂一双虎目凌厉的扫视着帐下这五位陪伴他征战草原的猛将,心中又怒又气。

怒的是,这些深受他器重的大将们,竟然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冀京攻不下,冀州兵打不过,这叫他燕王李茂如何成就霸业?!

而气的是,佑斗、张齐等人不是没有本事,想这几人在草原上时,那是何等的可靠,在当初最艰难的时候,他李茂还有曹达、张齐以及后来背叛的伍衡,几个人从一支仅仅只有几百人的骑兵队做起,一步一步这才走到如今,堪称是同甘共苦的部将,若非如此,此番遭遇这等败仗,依着李茂的性子早将吃了败仗的将领推出去砍了。

在长达半柱香的工夫内,燕王李茂在帐内破口大骂,倒不是他对部将们有何偏见,只是他希望能借这份怒骂,骂醒这帮这些日子不知在做什么的将领。

从始至终,佑斗、张齐、曹达、乐续四人低头沉默不语,默默地承受着来自自家主公的怒火,唯有肖火时不时地偷偷观望李茂的神色,抓耳挠腮地暗自希望自家主公早些消气。

而就在这时,帐口处传来一声轻笑。

“茂王爷,在下以为,茂王爷还未说到点子上!即便是似这般怒骂,恐怕诸位将军也不会醒悟他们究竟败在何处……”

“什么?”燕王李茂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在他呵斥部将的时候插嘴。结果一抬头,他却瞧见了楚由,这位被称之为布衣剑神的安邑豪侠,正环抱着宝剑站在帐口附近,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几名战败之将。

“楚由,你这话什么意思?”佑斗阴沉着脸瞪了一眼楚由,要知道,他的武艺与这位剑神不相上下,因此,佑斗丝毫不怕这个家伙对他发难。

见佑斗等人面露怒色,楚由愣了愣,旋即连连摆手说道,“诸位将军切勿恼怒,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万万没有诋毁诸位将军的意思!——诸位将军效忠茂王爷,欲助王爷成就千秋霸业,在下亦投茂王爷,你我互为同僚,在下又岂会出言奚落?”

楚由这么一解释,佑斗等人的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连带着燕王李茂的面色亦转好了些许,抬手说道,“楚由,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只见布衣剑神楚由朝着燕王李茂欠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殿下,恕在下方才在旁窃听。在下以为,诸位将军此次连番遭遇败仗,并非诸位将军本领不济,或者说渔阳铁骑实力太差,应该说,是渔阳铁骑实力太强了……”

“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当我等听不出其中的讽刺么?”年轻气盛的肖火忍不住骂道。

“闭嘴!”狠狠瞪了一眼肖火,李茂皱眉望向楚由,不解说道,“楚由,此话怎讲?”

楚由闻言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正色说道,“所谓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勇猛如老虎,在狩猎时,每每亦用尽全力,不叫猎物有丝毫逃脱或者反抗的可能。然而这些日子,在下瞧我北疆大军这头猛虎,却似乎不是这般……首先,当那马聃率一万冀州骑兵在旁挑衅时,何以只有肖火小将军率着万骑追赶呢?当时其余三万渔阳铁骑也只是在旁候命,不是么?”

“这个……”摸了摸下巴,李茂以及帐内众将无言以对。

摇了摇头,楚由正色说道,“倘若当时是四万渔阳铁骑一起出动,即使那马聃乃北地雁门的名将,也难在四万渔阳铁骑的追击下有何作为,更别说毁了我军数架井阑……”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么?”李茂脸上露出了恍惚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过往的事。

“其二,据张齐将军所言,当时张齐将军与曹达将军瞧见费国那八千兵,便当即下令进攻……在下并不擅长统军,但却忍不住要问一句,骑兵作战,不是讲究追歼的么?用不厌其烦的骚扰叫敌军心烦意乱,退不得退,进不得近,士气大跌,这才率全军突击么?何以张齐与曹达两位连最基本的骚扰也不做,就这么直接杀了过去呢?——无他,两位将军并未竭尽全力!”

“……”张齐与曹达对视一眼,面色为之动容。他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得楚由稍加点拨,便顿时明白过来。

“其三,佑斗将军,在下不解,何以将军见那廖立仅仅只有两千骑,便下意识派出两千渔阳铁骑断后呢?在下虽不通军事,但也明白,倘若将军当时留下万人断后,那廖立又岂敢放肆?”

“这个……”佑斗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总得来说,在下以为,诸位将军虽连番吃了败仗,皆因为诸位将军未用全力……包括茂王爷,诸位都轻敌了!——骄兵,必败!”

抱了抱拳,楚由正色说道。

帐内众人闻言浑身一震,燕王李茂更是神采奕奕地瞧着楚由,惊声说道,“高论!——楚由,非你一番话,本王险些误了大事!”

见李茂出言称赞,楚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谬赞了……说什么高论,在下只是说了几句人人皆懂的话而已,只不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殿下与诸位将军皆是制霸了草原的大豪杰,百战百胜,因此不知觉地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这份心态可要不得……”

“唔!”燕王李茂面色阴晴不定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一点他早前也已有所察觉,毕竟若是他当初太高估了自己,有何以会攻不下冀京,使得他北疆大军被阻挡在冀京不得寸进?

见此,楚由又说道,“梁丘舞将军确实乃天下少有的女中豪杰不假,比之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殿下若是因为设法困住了梁丘将军而心存轻视,认为可不费吹灰之力地成就霸业,这未免有些太小觑天下豪杰了!——殿下明鉴!”

“唔……”李茂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得帐外传来急报。

“报!——冀京城南六十里,发现大队人马踪迹,疑似冀州军主力师!”

“谢安么?来得好快啊!”小小吃了一惊,李茂眯了眯双目,舔舔嘴唇喃喃说道,“也好,便用那谢安的冀州军主力师,来洗刷我渔阳铁骑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传令下去,军中各营好生歇息,待冀州军全军抵达时,再行厮杀!本王要当着冀京城上守军的面,将谢安这支朝廷寄托希望的援兵,彻底击溃!”

大周景治五年七月二十六日,南征的冀州军主力师,终于在谢安的率领下,得胜凯旋,返回了冀京。

截止该日,偏师的费国、马聃、廖立,以及主力师的谢安,冀州军共计八万兵马,全员抵达京师。

这场围绕着京师、围绕着大周天子宝座的内乱,这才算真正拉开帷幕。

第六十九章 理所当然的豪言(一)

大周景治五年七月二十六日,这对于被北疆大军兵临城下包围攻打了足足数月的大周王都冀京而言,绝对是一个堪比重大喜庆节日般的日子。

因为在这一日,冀州军这支保卫大周京畿之地的京畿之师,终于在时隔两年后,得胜凯旋,返回了京师。

当然了,此时返回京师的冀州军,早已不再是两年前由八贤王李贤带离冀京,前往荆州南阳之地威慑三王势力的冀州军了,在这长达两年的光景里,冀州军在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同时,又吸收了大梁军、各地方官府的城卫兵、白水军降卒、太平军降卒等中的精锐士卒,曾经那些冀州军士卒的老面孔,在那一场又一场残酷而艰辛的战事中数以万计地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从各势力中吸收的新鲜血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恐怕就要数枯羊的牛渚军与罗庆的原魏虎军,以及八贤王李贤从江南招募的绿林豪杰。

这些人,被冀州军的主帅谢安善加运用,调派到了费国军、马聃军、廖立军三支偏师以及其本人亲自统帅的主力师当中。毫不客气地说,尽管冀州军连年征战,尽管期间阵亡了无数热血男儿,但是这一支精锐军队的实力,却是丝毫不逊色两年前,更甚至,隐隐有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势头。

这一点,仅看整支冀州军中那济济的人才,便不难窥见一二。甚至于,即便冀州军一分为四,军中各部的将领依旧不缺,不可否认,冀州军已具备了成为一支至少四十年内绝不会衰败的强军的潜力。

当然了,前提是冀州军能够挨过北疆军以及渔阳铁骑这一道难关。别看之前费国、马聃、廖立三人各自率领着麾下偏师打了不错的成绩,但这并未能挫伤北疆大军的实力。毕竟至少燕王李茂还未亲自出面,那么,北疆便有其底蕴在。

将那些被称之为马背上民族的草原部落彻底摧毁的可怕底蕴!

“喔喔——!!”

“喔喔——!!”

“喔喔——!!”

冀京城头上,响起了守城兵将们欢天喜地的呼喊,这两万余士卒忘乎所以地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一声盖过一声的、发自肺腑的呐喊。

就算是南军陷阵营这支被人戏称为死气沉沉的军队的将士们,此番亦是忘情地高呼出声,借此来抒发这数月来守城的艰难。

“终于来了么……”

南军三大将之首林震,这位年过三十而立之龄的豪爽汉子,死死握着手中的长枪激动地热泪盈眶。

这位地位好比是东军的严开的猛将,在这场围绕着京师的防卫战中,被一支流矢射中右眼,以至于永远地失去了一双眼睛中的其中之一。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林震依旧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指挥着麾下南军士卒抵挡北疆大军的攻城,仿佛他的右眼上,根本就不曾插着那一支依然还在滴血的箭矢。

似这等猛将,也难怪会受到吕公与谢安的信任与支撑,以原本只是吕家家臣的身份,督率整支南军。

像这样一位稳重而坚毅的猛将,竟也会因为援军的到来而激动地热泪盈眶么?

会的,他当然会。要知道在过去那数个月里,冀京之所以能够在北疆大军的猛烈攻势中死守到底,全赖他南军士卒浴血奋战,死死堵在城墙上,不放任何一名企图攻上城楼的北疆士卒攻上来,已数不清有多少位英勇的南军儿郎,就算是死,亦死死地钉在城头上,用那重达数百斤的厚实铠甲,用那体温逐渐变得冰凉的身躯,哪怕是在死后,亦不忘为这冀京再添一道钢铁壁垒。

“啊,终于来了……”

微吐一口气,南军将领卫云亦附和着说道。这位曾经与罗超一样被称为俊美郎的年轻将领,这会儿仿佛凭空老了十岁似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不负我南军……死伤过半呐!”同为南军将领的乐俊牵了牵嘴角,勉强露出几分笑容,但这份笑容,怎么看都只能算是苦笑。

继五年前汉函谷关一役后,南军再次遭到了仿佛腰斩般的噩梦,但是这一回,林震相信,那些牺牲的南军儿郎们,是心怀着满腔热血与希望,慷慨赴死。

南军,四镇中唯一装备了大盾与精铁铠甲的军队,他们终于成为了友军迎击来敌的盾牌,用自己的血肉身躯替友军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伤害,而不是像五年前那样,在友军尽数崩溃的情况下,无奈而又无助地,被潮水般涌来的叛军彻底吞没。

他们这回可以自豪地说,我军的牺牲,奠定了整场战役的胜势!

苦涩的表情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名南军士卒露出仿佛后悔般的神色,因为,他们是大周的盾,为友军吸收尽可能多的伤害,这正是这支军队最初创立时的根本。

而相比南军的三位将军,北池侯文钦这位北军背嵬的上将军,他的表情显然要镇定地多。

扫了一眼那面“谢”字帅旗,文钦的嘴角泛起几分莫名的笑容,回头恭顺地对天子李寿禀道,“陛下,援军到了!”

“啊,朕……瞧见了!”

深吸一口气,大周天子李寿迈步走向城墙边沿,手扶着墙垛,遥遥望着远方的冀州军主力师。

【一年零五个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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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寿心下估算着谢安离京的日子。

在他的记忆中,谢安从景治四年的三月离京,奉皇命南下江南,暗访太平军,直到今日,景治五年七月二十六日,这才凯旋而回,历时近一年零五个月。

而在这一年零五个月里,谢安先是与八贤王一道合谋逼出了太平军这颗深埋在大周根基阴影下的毒瘤,随后在湖口、江夏、夏口连续三场战役大战太平军,紧接着火速赶到江陵,成功替八贤王李贤解围。之后,谢安又在李贤的配合下灭了楚王李彦,并将刘晴一支太平军彻底铲除,甚至于还迫降了天上姬刘晴。

在此之后,谢安又在襄阳逼死了秦王李慎,再率得胜之军迅速回援江东,一路上大破太平军各地方势力,最终将太平军第四代主帅伍衡逼死在广陵城中。

毫不夸张地说,谢安在这一年多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停歇的空闲,而他做创下的功勋,亦足以封王拜侯。

【你……你竟然当街行凶?拿馒头砸本王?】

【砸你?老子还揍你呢!】

【你敢!你……你真打啊?可恶!】

【你还手?】

【你这无礼小厮,难道还指望本王平白无故被你打?你还来?】

李寿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弘武二十二年腊月,那大年之前的最后一夜,两个年仅相仿却无甚亲人的家伙,在别家别户全家齐聚庆贺新春的大年之夜,像两个没教养的泼皮无赖般扭打在雪地里,阴招烂招齐出。

“呼……”长长吐了口气,李寿嘴角扬起几分笑容,颇有些骄傲地环首望向那依旧还在他掌控之中的冀京王都。

【总算……总算是此番争了口气,不至于叫那家伙笑话……】

想到这里,李寿猛地举起了右手。

刹那间,城楼上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寿那缓缓捏成拳头的右手。

“祭我在此战中无数英勇为国捐躯的大周儿郎们,我等……终究守住了这座都城,不至于叫无数英勇同泽的鲜血白流!我等……等到了援军!——我冀京安平国的京畿之师,回来了!”

在长达数息的死寂过后,城楼上爆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欢呼。

“喔喔——!”

冀京城头守兵那异常的士气,非但惊住了城外的北疆大军,就连冀州军的将士们亦有些傻眼。

尤其是谢安,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冀京城楼上那一位似君似友,既熟悉又感觉有些陌生的身影。

“这……厉害啊!”舔了舔嘴唇,谢安一脸震惊地喃喃说道,“李寿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几句话就叫守城的兵将士气提升到这种地步……”

旁边,冀州军主力师副帅唐皓听闻谢安直呼大周天子李寿的名讳,心下又是恍然又是震惊,心说咱这位谢大人不愧是传言中与陛下最为交心的莫逆权臣,直呼当今天子名讳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过心中虽这么想,唐皓还是当即岔开了话题,毕竟,谢安这番看似目无君父的言论,若是被朝中的御史大夫抓到把柄,那可不太妙。

“难以置信……被围了数个月,还以为就连南军以及北军都已被北疆军击溃,最起码在士气上已受到重创,可眼下……”咂了咂嘴,唐皓不由地啧啧称奇。

遗憾的是,唐皓说这番话的用意最终也并未能如愿。因为就在谢安目瞪口呆地说出了那番话后,八贤王李贤便用极其无语的眼神瞥了一眼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谢大人当着本相的面口无遮拦,莫非是觉得御史台的茶比较醇浓,欲往之过几日么?”

谢安惊诧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这才想起,身边这位八贤王李贤,那可是掌控着御史台的男人,位至大周朝廷左丞相。

记得过去,谢安就没少因为作风、礼数的问题,被招到御史台吃茶,受这位八贤王殿下循循教诲。

“咱俩关系都这么铁了,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再叫我到御史台吃茶吧?这三番五次的,怪不合适的……”谢安挤眉弄眼地瞅着李贤。

李贤颇为无奈地瞅着谢安,说实话,李寿这位小九弟在时隔两年后竟蜕变地如此具有威严与气势,李贤心下暗暗震惊之余亦十分欢喜。将心比心,他当然也能理解谢安的心情。

但问题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似李寿与谢安那种君不君、臣不臣的挚友关系,说实话李贤心中是有些抵触的。在他看来,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辅佐李寿,那么,李寿就必须成为一位有道明君,泽披天下,而谢安这种哪怕只是无心的言论,亦会挫伤李寿身为天子的威严,这是李贤所不能姑息的,哪怕他与谢安当了足足两年的好搭档,共同铲平了南方两支反叛势力。

而就在这时,忽见二人身后的马车徐徐驶上前来,窗帘撩起,探出一位美妇的俏容,继而,这位美妇用她那琉璃般的美眸斜瞅着李贤,戏谑笑道,“哟!这不是三番两次被妾身的夫君所救的八贤王大人嘛……”

李贤一听,他那本来就显得瘦弱的身板仿佛顿时就矮了一截,满脸尴尬,讪笑着望向车窗内那位美妇。

众所周知,忧国、忧民、忧社稷、忧天下的八贤王李贤,被称之为极具古之君子遗风的他,从未因为小义而向人低头。倘若说这天底下还有一位让他无法淡然处之的话,那便只有她了。

前丞相胤公的孙女,长孙家的孙长女,谢安府上的二夫人,鸩姬长孙湘雨。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在这位从小便饱受其欺凌、戏弄的枭姬面前,纵然是从未畏惧过任何一方势力的八贤王李贤,却也只有点头赔笑的份。

说实话,难得看到八贤王李贤这般作态,谢安心下暗暗好笑,不过看在这位殿下日后会是他谢安府上长子的授业老师的份上,谢安总算是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不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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