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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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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谢安早已扫平三王之乱,除秦王李慎与安陵王李承一同葬身火海而尸骨无存外,其余两位参与叛乱的王爷,即楚王李彦与韩王李孝,谢安命人将他们的尸首装入棺木,派人送回冀京。
毕竟再怎么说,李彦与李孝也是身具帝王血脉的李氏子弟,如何惩罚,此事得由宗人府定夺,轮不到谢安等外人插手,就算谢安乃刑部本署尚书令,并且兼掌大狱寺。
此后,谢安便按照军师刘晴提出的建议,对麾下军队进行整顿,从大梁军中挑选身体完好的士卒充入冀州军,得精锐六万人,毕竟他手头上的粮草,实在不足以供应近十万人。甚至于,就算是六万兵,谢安在援军江东的途中也要提前与各地的郡、县打招呼,请当地的治官供应粮草,以减轻南征周军口粮上的负担。
而趁着冀州兵与大梁军整顿的这半月空闲时日,谢安派遣金陵众与东岭众寻找太平军第二代主帅、即刘晴生母刘倩的埋骨之所,毕竟他承诺过临故前的大舅子梁丘皓,要将他与心爱的女子合葬。
终于在第四天,谢安打听到了那所谓的【秭山】。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叫秭归山!”
在听闻东岭刺客的汇报后,谢安有些不悦地横了刘晴一眼,毕竟他秭山、秭山地说了不知多少遍,但是刘晴从未纠正过他,任由他一错再错。
什么?是否有可能是刘晴记错了?
从小伎俩被拆穿后刘晴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丫头明摆着就是忽悠谢安。
在十二月十一日,谢安与刘晴带着苟贡、漠飞、丁邱等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奉送着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梁丘皓的骨灰罐,终于找到了刘晴生母刘倩的墓。
看得出来,这座坟墓曾经有人细心照看,因此坟墓四周甚少有粗如拇指般的蔓藤、细树,但是,亦不乏遍地的杂草。
“看来至少有半年无人问津了……”给坟墓的主人点了三根香,苟贡蹲在地上,一面勘查着四周的环境,一面对此作出判断。
“半年……么?”谢安微微叹了口气,要知道自打他率大梁军进逼江南至今,【。52dzs。】差不多正好就是半年。
不难猜测,半年前当谢安起兵时,梁丘皓必定是前来拜祭过,或许还站在谢安他们眼下所站的位置跟墓中那位心爱的女人表露过绵绵思念之情。
只可惜那一别……
【刘氏倩之墓……仆臣陈蓦所立……】
冷眼瞧着墓碑上的字,谢安轻声一声,挥手说道,“挖!”
【真挖啊?】
东岭众刺客面面相觑。虽说他们曾经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可似这般掘人坟墓,那可绝对是头一遭。
或许是注意到了手下弟兄们的迟疑,苟贡咳嗽一声,沉声说道,“没听到大人的话么?挖!”
一干东岭众刺客闻言二话不说,拿起锄头开始挖掘坟墓,只看得刘晴眼角抽畜,或许,她也没想到谢安竟然当真会这么做。
不多时,一干东岭众刺客便挖到一具棺木,不难猜测,这便是刘晴生母刘倩的棺木。
“呼……还好,还好!”不知为何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谢安连声说道,“小心,小心,莫要惊动故者!”
在旁,刘晴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
【都掘了人坟墓了,还说什么莫要惊动亡故者……】
瞥了一眼一副如释重负表情的谢安,刘晴忽然古怪问道,“谢安,眼下我娘独葬在此……可倘若我娘与我爹合葬,你当如何?——当真要将我爹的骸骨移往别处么?”
“所以我说……还好还好嘛!”谢安咧嘴笑了笑。
可能是一开始没听懂谢安的言下之意,刘晴微微皱了皱,待明白过来后,这才狠狠瞪了一眼他。
“胆大妄为!”
不过除了这句之外,刘晴倒也没多说什么,看得出来,她与父母间的亲情确实淡薄地很。
也难怪,毕竟刘晴四岁时她的生母刘倩便亡故了,此后皆是梁丘皓与杨峪将她抚养长大,而至于她的生父,刘晴根本不曾见过,只是依稀听母亲提起过,不知是逃亡时奔波劳累、积疾而故还是什么,因为年数相隔地太久,刘晴记不得了。
“大人,挖好了!”
一名东岭众刺客朝着谢安抱了抱拳,按照谢安的吩咐,他们在刘倩的棺木旁又挖了一个深坑。
“下棺!”
谢安回头望了一眼苟贡,苟贡会意,指挥着几个手底下的兄弟将一口崭新的棺木安置在新挖的深坑中,棺木中除了梁丘皓的骨灰罐外,还有一套周国当朝大将军式样的铠甲与配剑。
这是谢安替大舅子梁丘皓所准备的陪葬之物。
当然了,这属于违禁品,是谢安私下叫襄阳的工匠给改的,毕竟梁丘皓非但不是周朝的大将军,他甚至是反贼的身份,按理说来,完全没有资格用周朝大将军式样的铠甲与兵器作为陪葬品。
但是谢安却从梁丘公口中得知,若是大舅子梁丘皓没有七岁时那一场重病,不曾因为假死而被葬入祖坟,以他的天资卓越,又岂会达不到他当时心中的夙愿,成为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
而刘晴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套不似凡品的铠甲,在暗暗感慨谢安重情重义之余,口上仍毫不留情地奚落道,“若被周国朝廷内御史大夫得知,必定会参你一本!”
“那又如何?——近些年本府可是经常被请去御史监吃茶的!”
听着周国当朝刑部尚书用地痞无赖般的语气回话,刘晴无语地摇了摇头。
而这时,东岭众们已开始在填土了,并且,将先前移走的墓碑再度放回原位。
“慢着!”抬手阻拦了东岭众刺客,谢安皱眉瞧着那墓碑上的字半响,忽而说道,“将此墓碑换了!——苟贡,你字好,你来写!”
“是,大人!”苟贡抱拳领命,取来笔墨,待东岭众刺客打磨好一块木板后,悬笔问道,“大人,如何书写?”
“唔……”谢安一面思忖着一面来回踱步,缓缓说道,“旧朝刘姬倩……夫……”
“……”刘晴的眼角抽畜了一下,不过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谢安。
可能是注意到了刘晴的目光,谢安亦感觉这样写有些不太合适,咳嗽一下,改口说道,“唔,就写,慕者梁丘皓……”
“写大舅爷的本名么?”苟贡吃了一惊。
谢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唔,就这么写!——最后,广陵人谢安立!”
丁邱与漠飞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庆幸谢安不曾加上刑部尚书这四个人,要不然,日后被朝中御史大夫得知,那就不是一套违禁的大将军铠甲的问题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谢安的赫赫功勋,恐怕也不会有人去怀疑他是否私底下与太平军暗通,毕竟这位刑部尚书令大人,可是一举将太平军歼灭了大半。
待诸事完毕,谢安叫众人摆上了先前带来的贡品酒水,聊以拜祭刘晴的生母刘倩以及他的大舅子梁丘皓,心中暗暗感慨这对明明相互有好感的男女,却因为身份的关系最终也无法走到一起。
而让谢安感觉意外的是,刘晴竟然也拜祭了一番。
“意外的……平静呢!”细细瞅着刘晴的表情,谢安一脸古怪地说道。毕竟据他了解,刘晴此前可是极其抵触他谢安将梁丘皓与她母亲刘倩葬在一起的。原因无非就是刘晴思慕如父如兄的梁丘皓,不想将他让给她深深恨着的母亲。
“你指什么?”刘晴闻言瞥了一眼谢安,冷冷说道。
事实上,就连刘晴也颇为意外,她竟然如此平静地看着谢安将她此前所爱慕的梁丘皓与她母亲刘倩合葬。
“当然是……想开了?”瞧着刘晴越来越冰冷的眼眸,谢安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将话说得太露骨。
“哼!”刘晴轻哼一声,没有回答,但是心中却升起几分波澜。
【奇怪……竟然没有难受的感觉,这……难道……】
偷偷望了一眼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的谢安,刘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
“你……脸红什么?”
“要你管?!——风大不行啊?!”
“风?”谢安一脸古怪地望了一眼烧纸钱时垂直上升的白烟,眼神愈加古怪地瞅着刘晴。
就在刘晴羞愤难当时,山下匆匆奔来几名东岭众刺客,领头的那人更是眼熟,竟是苟贡、漠飞的结义四弟,对钱财贪婪、吝啬至极的财鬼钱喜。
愣了愣,苟贡上前问道,“老四,你不是零陵伺候二夫人么?来这里做什么?”
“二……二哥,小弟此来是有大喜之事要向大人禀告……啊,大人,大喜,大喜之事啊……”跟苟贡稍做解释,钱喜一眼便瞧见了谢安,屁颠屁颠跑到自家主公跟前,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大人,二夫人即将产子了,金铃儿……不对,是三夫人,三夫人特地叫小的前来向大人传递喜讯!”
“湘雨?”
“二夫人?”
“那个女人?”
谢安、漠飞、刘晴以及在场的众多东岭众、金陵众刺客闻言一愣,在呆滞半响后,除刘晴暗暗咋舌撇嘴外,其余人脸上皆露出欢喜笑容。
于是乎,心中欢喜的谢安又拜祭了梁丘皓与刘倩二人一番,连忙带着众人启程前往零陵。不过期间他没忘叫丁邱回襄阳向费国、马聃等人告知消息,叫他们在整顿完毕后直接赶赴江东,与谢安在中途汇合。毕竟冀州兵若是要折道前往江东,势必也会路经零陵。
但遗憾的是,谢安最终还是没能赶上长孙湘雨诞子的时刻,在十二月三十日的晌午,长孙湘雨替夫君谢安诞下了谢家第一个男儿,并且取小名为末末。
不得不说,待见到长孙湘雨产后那憔悴的面容时,谢安倍感心疼之余,暗暗感谢他其实并不信仰的诸天神佛,毕竟长孙湘雨这个女人本来身子骨就弱,如今母子平安,这让谢安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我……我瞅瞅……”
饶是心中不喜长孙湘雨的刘晴,亦忍不住上前想一睹那胖嘟嘟的婴孩,甚至于,心中隐隐有些羡慕。
热闹了一阵后,东岭众与金陵众等人皆去准备宴席去了,毕竟既是年关,自家二主母又诞下世子,似这等喜庆大事如何不值得大肆祝贺一番?
瞧一眼金铃儿以及她怀中的女儿妮妮,再瞅一眼长孙湘雨与她怀中的儿子末末,谢安只感觉心中被亲情的温暖填地满满的。
曾经了然一身的他,如今亦有了这般多的亲人。
怀着诸般感动,谢安的目光逐一扫过屋内的众人,金铃儿、长孙湘雨、秦可儿……
妻子、女儿、儿子,以及王馨、刘晴两个妹妹般的小丫头。
这种全家人集聚一堂的温馨,让谢安感觉分外的温馨。
只可惜,这顿岁末的团圆家宴依旧有几位缺席,比如说身在博陵的梁丘公与梁丘舞,战死沙场的梁丘皓,独自在冀京经营家业的伊伊,还有伊伊的亲弟、身为太平军大将的小舅子枯羊……
当然了,温馨只是在谢安看来,而至于在金铃儿以及秦可儿眼中,那两位饭后在床榻边对弈的女子,她们的眼神简直堪称是电光雷闪、如火如荼。
“妾身听说了哦,白水军总大将阵雷,那个武艺堪比梁丘皓的大豪杰,被你设计铲除了……”
微笑着,长孙湘雨玉手取过一枚白子,落于棋盘,断了刘晴一条大龙生机。
“哦?是么?——长孙军师这些足不出户,却尽知天下事,佩服佩服!”不动声色地,刘晴亦在棋盘中落下一子,将长孙湘雨的白子逼上了死路。
“刘军师说的哪里话,咯咯咯……”长孙湘雨眼眉挑了挑。
“呵呵……”刘晴眼角微微抽畜。
长孙湘雨与刘晴对视轻笑着,看似微笑,但是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她们眼神碰撞所爆发的阵阵紧张迫人的氛围。再看棋盘,二人你来我往,互有争锋,一时间竟是呈五五难分胜败之局,直到终盘亦是和局。
“……”
瞅着谢安抱着儿子末末那感动地一塌糊涂的表情,再瞅一眼像斗鸡一样的长孙湘雨与刘晴二人,秦可儿微微摇了摇头。
“对了,”长孙湘雨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推棋盘,对秦可儿说道,“可儿妹妹,妾身诞下我谢家长子的喜讯,还不曾发书至小舞妹妹处呢,你文采甚佳,替姐姐拟写一份家书可好……”
“写……写什么?”秦可儿额头微微有些冒犯。
“不需写,只要画一幅画像。真是期待呐,不知小舞妹妹瞧见时,将会是何等表情,咯咯咯咯……”
相对于日后的梁丘舞的咬牙切齿,如今的长孙湘雨可谓是春风得意。
正如胤公所期望的,如今的她,哪里还记得对长孙家的怨恨,满心都是对夫婿谢安以及对儿子末末的爱意,一心想着要将心中所学全部教授给儿子,但可惜的是,她怀中这位诞生于荆州兵戈战事期间的儿子,即日后的谢家长子,他对学文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第四章 江东局势
——景治五年三月,九江郡,历阳国——
历阳,乃大周李氏三十一支王室分家之一、历阳王李郴的封国,原本是心向冀京朝廷的少数藩王之一,奈何其世子李炅三年前因为南公府吕家儿媳苏婉一事与谢安以及李贤结怨,兼之冀京朝廷又有意打算撤藩,这才逼得李郴这位老王爷不得已铤而走险,调转枪头支持秦王李慎,与冀京朝廷对敌。
众所周知,三王之乱是一场关乎大周国运兴衰、社稷安定的叛乱,这场叛乱严重影响到大周后续是否还有余力围剿江东的太平军伍衡一支,以及至今对大周天子之位尚念念不忘的北疆霸主李茂。正因为如此,历阳王李郴一直密切关注着荆州江陵、襄阳一带的战事,这并非只是因为他的儿子、世子李炅率兵协助秦王李慎。
而事实上,除了历阳王李郴外,整个天下有无数双眼睛密切关注着秦王李慎起兵的战事。
然而老王爷李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王李慎举兵反叛仅仅半年,便被大周新任天子李寿最为宠信的爱臣、朝廷刑部本署尚书令谢安连同八贤王李贤、安陵王李承,三人联手剿灭。而秦王李慎曾经的盟友,太平军刘晴一支,也被那位尚书令谢安尽数歼灭。
不得不说,当秦王李慎兵败襄阳的消息传到李郴耳中时,李郴万念俱灰,而这时,又恰逢八贤王李贤与谢安谋商,欲前行一步赶到江东制约太平军伍衡一支,免得后者扩展势力迅速,日后不好围剿。
可老王爷李郴哪里知道李贤来自的目的只是想制衡伍衡,还以为后者是兴师问罪而来,畏惧之下,竟在自己王府内饮毒酒畏罪自杀了,这让抵达历阳并得知此事的八贤王李贤感慨唏嘘不已。
毕竟说实话,八贤王李贤确实对这位曾经比较亲近的王叔逆助秦王李慎反叛一事甚是不满,但也没有到要逼死这位王叔的地步,叹息之下,李贤只好命人厚葬,并且放出话来,除世子李炅外,赦免这位王叔其余家眷罪过。
倒不是对李炅有所偏见,问题在于李贤出发来历阳的时候,李炅尚与丘阳王世子李博以及其余两位要好的堂兄弟一同协助秦王李慎,因此,李贤也不好将话说得太慢。否则,他这边宽减了李炅罪过,而李炅却被谢安麾下的将领在战场上给斩了,这叫什么事?
而事实上,李贤的顾虑并没有错,在终结秦王李慎与安陵王李承二人性命的襄阳战役中,见大势已去,惊慌失措的李炅带着数十位侍卫打算突围,结果一头撞见冀州兵主帅费国,被后者一刀给斩了。
老王爷李郴畏罪自杀,世子李炅亦死在襄阳战役的乱军之中,这使得李贤更加容易地掌握了历阳这个封国,虽说历阳内几乎已没有多少兵卒,但是至少钱粮充足。因此,李贤来了个鹊巢鸠占,用历阳王王府库藏内的钱粮,招揽江南各地的绿林豪杰。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不得不说,八贤王李贤在江南的威信确实是不同凡响,明明是大周李氏皇族子弟,明明是覆灭南唐的仇人后裔,但是李贤在江南黑白两道,却享有着远超金铃儿的声望与威信。以至于当李贤在历阳立起旗帜后,四方绿林豪杰云从,竟让李贤在短短两个月内,拉拢了一支人数超过两万人的军队。
尽管这支军队都是由曾经的山贼、江匪、路霸所组成,但是凭着八贤王李贤的号召力,这些位桀骜不驯的绿林豪杰竟是服服帖帖,不得不说,当年前太子李炜视李贤为不逊色北疆霸主李茂的夺嫡劲敌,这未尝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另外一边,太平军的伍衡自听说三代主帅梁丘皓战死,堪称心花怒放,自称四代主帅,迅速展开对江东的全面控制。
事实上,伍衡并不是不清楚八贤王李贤抵达历阳的消息,只是他低估了李贤的号召力,毕竟在伍衡看来,江南是属于他们太平军的地盘,而李贤既然是大周李氏皇族子弟,又何德何能能得到江南百姓的支持?
正是因为抱着这个心态,以至于到李贤在短短两月内聚拢两万绿林豪杰时,伍衡震惊之余,这才感觉不妙,当即派遣心腹爱将、二代天枢神将枯羊领三万太平军屯牛渚、芜湖一带,抵挡八贤王李贤,而他自己,则率五万兵出北谷山,兵锋直指长江对岸的重城广陵。
或许谢安难以想到,其实八贤王李贤这边的情况并不乐观,甚至于,堪称是岌岌可危。
“枯羊……”
一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李贤一面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
记得一个月之前,李贤甚至还未听说这个名字,但是在那场跨江战事中,李贤终于意识到,他所面对的太平军年轻将领,绝非是那种多勇少谋的莽夫。
或许在麾下众多绿林豪杰们看来,他八贤王李贤能在短时间内召集人手,将太平军的势力堵截在长江以南,这已是非常了不得的事,然而只有李贤才清楚,若不是那个叫做枯羊的太平军年轻将领,他早已攻过对岸去了。
“季竑,你此前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皱眉半响,李贤转头询问他最为信任的谋士,即当今朝廷吏部尚书季竑。
数月前,当李贤与谢安商议之后,他便在赶路的途中向冀京写了一封书信,招最为信任的季竑火速赶来江东支援他,毕竟季竑除了有一手精妙剑术外,本身亦是足智多谋。曾在献进身之策时,用五粒米向李贤清楚阐述天下各方势力的格局,因此被李贤戏称为五米士。虽说这个称号带着几分诙谐、揶揄,但亦不可否认李贤对季竑的器重与信任。
“天枢神将枯羊……”季竑皱眉思忖着,半响后摇了摇头。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猜,那枯羊是否就是三年前杀害北军供奉、原太平军初代天枢神将的凶手呢?!”
“……”李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他这才记起,三年前那桩至今未抓到凶手的当街杀人案件。
要知道当时,枯羊可是在两名东岭众的眼皮底下,硬生生将武艺超他一筹的北军供奉耿南给刺杀了,堪称是智勇双全,饶是事后李贤得知后,亦暗暗心惊于枯羊的心计。
“原来如此……就是他么?唯一一个成功刺杀了前任的太平军六神将……”李贤皱眉回忆着,忽而古怪问道,“季竑,小王忽然想起来,三年前的时候,谢尚书曾提及小王,将你天权神将的玉牌交还给太平军……”
“确有此事!”季竑点了点头,说道,“当时,谢大人的二房夫人长孙氏还私下策反了那个叫做卫绉的太平军年轻将领,即后来的二代天权神将,殿下也见过的,只可惜那卫绉行事不密……”
一提到自己的继任、二代天权神将卫绉,季竑心中不禁感到万分遗憾。毕竟卫绉亦是一位文武兼备的人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长孙湘雨能策反此人,叫此人潜伏在太平军之中,作为大周朝廷的眼线,这对于朝廷而言,简直就是一桩天大的美事。但可惜的是,卫绉在谋诛天府军主帅杨峪的时候,却被后者在临死前给杀了。事后季竑得知此事,亦不由为之叹息。
“唔,卫绉……确实是个人才!”李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卫绉在那三年内非但没有暴露,而且爬到了六神将的高位,李贤曾经还指望着此人替他们大周朝廷一举歼灭太平军,只可惜期间发生了诸多不尽人意的事。
“卫绉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而这个枯羊……更胜一筹!”
因为屋内除季竑外没有外人,因此,李贤毫不吝啬对敌将枯羊的赞赏。倒不是说自命清高,但是李贤确实甚少遇到敌手,在他看来,纵观天下之大,能让他感到压力的,恐怕也只有李炜、李慎、李茂、李慎、长孙湘雨、梁丘舞、梁丘皓、阵雷等寥寥几人,甚至于,就连谢安也谈不上敌手两个字。
平心而论,李贤真心不曾想过,太平军二代天枢神将枯羊,一个比他小那么多岁数的年轻将领,竟然能频频看穿他用计,牢牢拒守住牛渚、芜湖一带,屡次破坏他李贤欲跨江进兵的好事。
“不好办呐……不好办呐!”
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李贤忧心忡忡地嘀咕道。
见自家主公满脸忧虑,季竑想了想,拱手说道,“殿下,臣下以为,我军虽不得寸进,然太平军亦难染指长江以北,此皆赖殿下高瞻远瞩……”
对于此事,季竑对李贤很是佩服,毕竟甚少有人能够像李贤这般信任谢安能够在短时间内击败秦王李慎,也几乎没有人能够在短短两月内聚拢两万余绿林豪杰。
如今,李贤麾下两万兵屯扎在历阳,而广陵,则有徐州州府梁书亲提三万丹阳兵拒守长江,再加上江南以北各郡县的城卫军,可以说,李贤早太平军一步的布置,一手掐断了伍衡欲跨江反攻大周的图谋。
唯一的问题是,比起江对岸的太平军,李贤兵力不足、战将不足,因此,他不时担忧广陵是否会被伍衡所攻克,毕竟一旦广陵被太平军所攻克,大周在江南的战事便会陷入被动,再难凭借长江天险阻挡太平军向北扩展势力。
而造成广陵岌岌可危的元凶……
“广陵刺客之首,万立!”李贤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毕竟种种迹象表明,广陵刺客已彻底投靠了太平军的伍衡,协助伍衡对广陵一带用兵。
有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刺客行馆协助太平军的伍衡,广陵如何不连战连败?
正因为如此,李贤并没有斥责督战于广陵的徐州州府梁书以及广陵知府张琦,而是叫他们注重防守,莫要轻易与太平军开战,并且,加紧对内贼的搜捕。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广陵城内究竟潜伏着多少早以投靠太平军的广陵刺客。
“对了,谢安麾下军队到何处了?”
听闻李贤问话,季竑心下算了算,拱手说道,“回禀殿下,算算日子,应该过湖口了,脚程再快一些的话,可能到虎林了……”
“这么快?”李贤略微有些惊讶,毕竟冬季冰雪封路,六万冀州兵从襄阳赶到江东,这可不是一段短距离的行军。
季竑闻言笑了笑,说道,“殿下难道忘了么?谢尚书可是在十一月月半就歼灭了秦王李慎的叛军,年前便结束了整顿兵马的事,年后直接从襄阳启程,比殿下预料的早一个月左右,是故,殿下觉得快……”
“原来如此!”李贤绷紧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笑意。
事实上,他此前对谢安的要求是,最好能在年前结束与秦王李慎的战事,然后花个近月左右整顿一下兵马,准备一下赶路途中所需要的粮草,一月月底启程从襄阳赶来江东,这样的话,大概能在四月中旬左右抵达江东。而谢安显然比他所想象的更加出色,记得年前李贤收到谢安送来的捷报,直言秦王李慎等三王皆以伏诛时,李贤震惊之余,不胜欢喜。
“哦,对了,方才臣下所说的乃是冀州兵,至于谢大人嘛,这个臣下就不好妄加猜测了……”瞥了一眼李贤,季竑笑呵呵地说道。
李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毕竟,他也收到了长孙湘雨在零陵产子的消息,对她母子平安报以诸般欢喜。
【或许殿下依旧对长孙氏报以情意吧?否则,何以迟迟不成婚?】
心下这般想着,季竑偷偷打量着李贤脸上的笑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谢长孙氏的提议……”
“什……什么提议?”不知为何,李贤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
心下暗笑一声,季竑低声说道,“虽然说不出口,但其实殿下心中很想如此吧?收谢大人的长子为干儿子……既然谢长孙氏在信中提及,提前请殿下做她爱子日后的老师,殿下何不……”
“谁知道那小子日后是喜文还是喜武?——倘若喜文,小王自然乐意将胸中才学……”说到这里,李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瞥了一眼一脸揶揄笑容的季竑,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说道,“那个……季先生,谢尚书麾下兵马迟迟不到,小王心中甚忧,麻烦你代为写封信催一催!”
“是是是……臣下这就去!——呵呵……”
“……”
——与此同时,南郡零陵——
“坑人王李贤?——湘雨,你说你已发书请他做我们儿子日后的老师?”
在长孙湘雨坐月子的房间,谢安坐在床榻边吃惊地望着为他生下一个儿子的二房夫人。
季竑猜得没错,虽说冀州兵早已赶到了湖口一带,再过半月便可以抵达李贤所在的历阳,但是谢安也有些舍不得产后虚弱的妻子长孙湘雨,在零陵陪伴着她。
虽说这陪伴的时日不会很长,只有寥寥三个月工夫,但无论如何也算是二人相处温存。于是乎,谢安便叫费国等人领兵前行一步,而他则在零陵陪伴娇妻,大不了之后他谢安日夜兼程赶上前军嘛。
而这份心意,让长孙湘雨尤为感动,毕竟女人在产子之后,若见丈夫无法陪伴在身边,心情大多会十分失落,哪怕是长孙湘雨这等奇女子亦难以免俗。
“坑人王?”好笑于丈夫说出来的话,长孙湘雨掩嘴咯咯一笑,抬头问道,“夫君大人觉得,妾身为我儿所挑的老师不够格么?”
“那倒不是……”谢安连忙摇头。
要知道在谢安看来,如果说长孙湘雨以及刘晴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为聪慧机智的,那么男儿中,便数八贤王李贤胸有万千成策、堪称是顶尖国士之才。
其实嘛,秦王李慎与安陵王李承的才学与李贤相比亦是相差无几,可问题是,撇开二人如今早已殒命不谈,秦王李慎心机深沉、而安陵王李承心狠手辣,哪比得过李贤宅心仁厚、温文尔雅,实打实的君子人物。有李贤作为老师教导儿子,说实话谢安挑不出半点刺来。
毕竟若是连李贤那等满腹经纶的君子都不足资格作为谢安长子的老师,恐怕纵观天下也难再找出来更加合适的。
“我记得你好似打算要自己教的……”谢安奇怪地瞧了一眼长孙湘雨。
“妾身当然会教呀!只是……”眨了眨眼睛,长孙湘雨弱声弱气地说道,“只是妾身怕日后心慈手软,做不到严厉……万一末末日后不听话,夫君叫妾身如何严厉待他?”
【你道李贤下地了狠手?——他绝对是比你还要娇纵……】
撇了撇嘴,谢安心下感觉好笑。
平心而论,谢安这般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单单看八贤王李贤至今都未曾迎娶妻妾,就足以证明他对长孙湘雨依旧抱持着几分情意,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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