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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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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欣赏着女子那白洁的贝齿缓缓咬下那一半樱桃,这个过程在谢安看来很是赏心悦目。
“满意了吧?”咽下口中的半个樱桃,那女子怒声说道。
“那本公子还得瞧瞧,看看你是不是当真咽下去了……张开嘴!——作假可不成,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苟贡等人率先帮腔喊道,甚至于,人群中一些好事之徒亦闲着没事替他们撑场子。
事到如今,其实周围的百姓也瞧出来了,肯定是这个卖水果的女子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子哥,因此,这位公子哥专程来找她的麻烦。
至于帮不帮那女子,总归那公子哥未曾动粗,就算有些人想出面帮忙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毕竟人家可是按着生意上的程序做的。
当然了,其中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好戏罢了,毕竟似谢安这般手段,广陵城可不是轻易能够瞧见。
“快呀,等什么呢?”谢安催促道。
无可奈何之下,那女子咬了咬嘴唇,张开嘴,眼角的余光瞥见谢安低着头在她嘴里探视,她顿时俏脸通红。
足足好几息,她这才闭上嘴,恶狠狠地瞪着谢安,怒声说道,“够了吧?满意了吧?”
脑海中浮现着女子那粉嫩而微微颤动着的舌头,谢安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继而,在那女子难以置信的羞怒目光下,随手将手中半枚樱桃丢入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继而朝着那女子眨了眨眼。
“唔,味道还真不错……对吧?”
而此时,那女子已气地浑身颤抖,死死盯着谢安,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丫头,跟本公子斗,你还嫩点!
第六章 调戏(二)
“高,实在是高!”
回到客栈后,苟贡对自家大人谢安先前那一番手段表示由衷的佩服,毕竟谢安并没有像寻常的纨绔子弟般对调戏的对象做出肢体上的接触,可以说,从头到尾谢安连那个卖水果的女子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单单以语言的攻势弄得对方满脸羞怒,这个境界,早已超出了苟贡的想象。
“是啊,大人,小的几人方才可是大开眼界呢!”徐杰在旁接着话茬说道。
“一般一般……”谢安闻言一脸谦逊地谢着,脑海中回想起那名女子在递给他樱桃之时,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怒视,忍不住笑出声来。
或许有人觉得谢安有些过分,但说真格的,谢安过分么?
虽说是谢安自己活该,闲着没事去开那名女子的玩笑,当街想用言语调戏人家,可当时他还没将那个女子怎么着呢,对方就用手中的木棍叫谢安脑门喋血,要是在冀京,似这等平民袭击朝廷重臣的举动,那可是要直接被刑部提审的,管你是何原因,你打伤了朝廷重臣便是你的过失,最轻也要受四十大棍的刑法,更何况谢安当时根本就没有碰对方一下。
在这个地位身份划分极其苛刻的时代,谢安连药费都没叫对方出,这已经是足够大度了,换做冀京任何一位朝臣,那名女子恐怕都要遭罪。
当然了,倘若是其他朝臣,恐怕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调戏一介民女。
这时,萧离从房间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块毛巾,毛巾内似乎裹着什么。
“公子,你要的冰!”
“唔。”谢安点点头,从萧离手中接过用毛巾裹着的冰块,轻轻压在受创的脑门,继而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方才跟那个女子理论时谢安还不觉得,待人家背着竹篓气呼呼地离开后,谢安这才逐渐感觉脑门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他只好叫萧离找客栈的掌柜要了几块冰,毕竟一般上些档次的客栈,地窖内都会存有一定数量的冰块,以应付某些特殊要求的客人,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春去夏来的时节。
区别在于人家大多都是用来镇酒,而谢安嘛,则是用来镇脑袋。
不得不说,用冰块来压制受创部位的疼痛,这个办法着实不错,至少谢安已摆脱了那种隐隐作痛的痛苦。
“公子,下一站咱去哪?”萧离好奇问道。
只见谢安用冰块压着脑袋思忖了一下,正色问道,“漠飞、丁邱那边有消息么?”
见谢安问起此事,苟贡拱手说道,“还未曾,算算时日,漠飞与丁邱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在探查太平军的动静,需要还需要些时日!——太平军隐忍潜伏十余年,岂是那般轻易便能被他们追查到踪迹,反正公子已通知过他们有事广陵相会,若是当真查到什么,他二人必定会派人前来,在此之前,公子不如在广陵修养几日……”说到这里,他皱眉望着谢安的脑门,毕竟在他与萧离、许杰看来,那个不知名的女子下手确实很重,也难怪萧离最初很是气愤。
“修养几日啊……”谢安闻言点了点头,继而带着几分感慨,说道,“既然如此,过两日,我等先往城南十里河畔走一趟,本公子想去一个地方……”
“莫非是广陵苏家故地?”苟贡好奇地问道,毕竟作为谢安的心腹之一,他也知晓一些有关于自家大人的往事,知道自家大人尚未发迹时,曾在广陵富豪苏家内当家丁,只是后来苏家遭人陷害,这位大人才带着苏家之女苏婉背井离乡,远赴冀京。
“呵!”谢安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苟贡是猜对了。
见此,苟贡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当初咱离京时,公子为何不带上苏婉小姐,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据小的所知,吕公这些年可是好几次欲撮合公子与苏婉小姐呢?”
确实,正如苟贡所言,记得最初的时候,吕公便对无意间拆散了谢安与苏婉一事感到内疚,自其子吕帆战死沙场后,苏婉寡居在南公府内,待吕公至诚只孝,这越发让吕公感到愧疚。
在吕公想来,反正自己儿子吕帆也战死沙场了,与其叫贤惠、孝顺的儿媳孤苦一人,还不如圆了谢安的心意,毕竟这些年来,吕公对谢安也当成半个儿子看待,要不然,又如何会将南军托付给谢安?
但问题是,苏婉相当在意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如今乃是孀居的寡妇,而谢安呢,堂堂刑部尚书,家中有四位如花似玉的妻子,两者间的身份地位太过于悬殊,哪怕吕公曾透露过有意收其为义女的意思,也无法解除苏婉心中的芥蒂。
归根到底,苏婉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谢安与他府上四位夫人的感情罢了,毕竟在她看来,谢安如今已不需要他来照顾,何必厚颜纠缠着他呢?安分守己就好了,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弱气的女子。
对此,谢安与吕公毫无办法。
至于此番前来广陵,谢安也有想过带上苏婉,想让她重返故乡,顺便与她再磨合磨合感情,可惜,苏婉虽然性格弱气,但人可不笨,如何会看不出谢安的目的,尽管有心想回家乡看看,亦碍于某些原因而拒绝了。
对此,谢安也没劝说太多,一来是他知道苏婉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二来嘛,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谢安打算自己先行来到广陵,探探城中的水深水浅,毕竟这里可是广陵刺客的地盘,据说,这广陵刺客与太平军有染。
至于苏婉,谢安打算待自己这边稳定下来后,再叫伊伊或者其他几位夫人将其接来广陵,有其几位夫人在,苏婉应该不会再胡思乱想,背井离乡三、四年,难道她就不想回自己的故乡看看么?无非是害怕滋生谣言,给谢安带来诸多不便罢了。
“先等本公子的事忙完再说吧,否则,李贤恐怕饶不了我……”耸耸肩,谢安苦笑似地说了句。
听闻谢安此言,苟贡知道自家大人言不由衷,不过也未说破,岔开话题笑着说道,“小的当初在广东鸿山,听人说广陵景致如画,可惜未得机会拜见,如今有幸来到这里,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那你可来着了!”一见苟贡提到此事,谢安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介绍广陵附近的有名景致,以及城内错落分部的青楼烟花之地,如数家珍,只听地苟贡、萧离、徐杰三人直咽唾沫。
说实话,冀京也有许多有名的烟花之地,可问题是,苟贡等人不敢去罢了,毕竟自担任大狱寺少卿之后,苟贡可是十分爱惜自己羽翼的,生怕自己这位堂堂大狱寺少卿在逛青楼时被人认出来,而至于萧离、徐杰二人嘛,无非就是怕他们大姐金铃儿得知后痛骂他们,毕竟金铃儿年幼在金陵时,曾被当地的地痞无赖给卖到了青楼,虽说后来一系列的遭遇,兼之伙伴丁邱等人劫囚车,这才将她救出,但也因此落下心病,对那些失足沦落红尘的女子报以同情,要是得知她手底下的金陵众刺客敢去那等烟花之地,别看如今金铃儿在生了女儿后好似改了脾气,照样会将他们的双腿打断。
而如今跟着谢安来到了广陵,无论是苟贡还是萧离、徐杰二人,仿佛是落下了千斤重担般,在谢安细数城内有名青楼时,忍不住贼笑出声,露出一副蠢蠢欲动之色。
“那……那还等什么?”徐杰舔舔嘴唇说道。
谢安闻言揶揄地瞅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的三人,嘿嘿一笑,说道,“唔,此事不急,待过些日子办完了事,本公子定让叫你等一偿心愿……”
看着三人急切的表情,谢安心中感觉有些好笑,说实话,早前他颇为喜爱去那种地方,不过在经过梁丘舞、长孙湘雨等人的几番警告之后,他逐渐也改了性子,更何况如今他已有了一位千金,自然更加谨慎自己的行为。
当然了,就算是当年,其实谢安到青楼也就是跟那些陪酒的美姬吃吃酒罢了,虽说偶尔占占人家便宜,但也从未真刀真枪地跟那些女子怎么样,要不然,别说梁丘舞,长孙湘雨也肯定也饶不了他。
而从谢安的角度说,他之所以喜欢那种地方,无非是想享受一下那些女子曲意逢迎的温柔罢了,找找乐子罢了,并不是说看上了某某人,毕竟在他府上,除了基本没脾气的伊伊以外,其他三位夫人是肯定拉不下这个脸,去陪他做那种羞人的游戏的。
“过些日子?那这两日做什么?”苟贡疑惑地问道。
“这两日啊……嘿!”嘿嘿一笑,谢安回顾萧离问道,“对了,萧离,本公子方才叫你去查那个女子的住处,你可查到了?”
萧离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小的已打探过,那婆娘住在城北一条街上,具体叫什么街小的记不得了,就是今日她卖果子的那条小巷口内深处……据当地的街坊说,那婆娘每日到城外山脚下的果园摘下果子,然后卖给行人……”
“每日啊……”谢安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女子。
见此,萧离犹豫一下,试探说道,“大人,不,公子,您不会是真看上那个泼辣的女人了吧?——那婆娘看起来十七八岁,或许早已许了人家……”
“笨!”谢安还未开口说话,徐杰那边没好气说道,“没瞧见那婆娘……不,没瞧见那女子还未盘发么?很明显未出阁嫁人,要是她真有了夫家,那咱家公子跟她瞎掺乎什么?”说着,他露出一脸欠揍笑容,讨好地望着谢安。
“不,不是,本公子只是……”面对着许杰那一脸【我懂】的神色,谢安莫名地感觉有些尴尬,事实上,他无非就是觉得那个女子比较有意思罢了,毕竟在遇到调戏的纨绔子弟,非但不害怕,还敢率先出手将其打破头的女子,还是蛮少见的。
谢安这边还未说完,那边萧离一脸诧异地问徐杰道,“已出嫁的女子会盘起头发么?”
“怎么?你不知道?”徐杰惊愕地打量了一眼萧离,眨眨眼说道,“没瞧见咱大姐在嫁给大人……不,嫁给公子后就盘起了头发么?”
“呃?”萧离愣了愣,抓抓脑袋愕然说道,“我说那时候我去向大姐道贺,大姐干嘛忽然大怒,将我丢了出来……”
“你说什么了?”
“我就说大姐盘起头发的样子不好看,看上去不怎么合适……”
“……”谢安、苟贡、徐杰三人默然无语。
“公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离一脸疑惑地望着谢安几人。
“你可真是……”望着萧离摇了摇头,徐杰压低声音说道,“你这话不是当面骂大姐不合适身为人妇么?——大姐成婚之日你这么说她,她没当场将你大卸八块就算是便宜你了!”
“……”萧离张了张嘴,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说道,“我说往后几日大姐见到我时干嘛总是狠狠瞪着我,吓地我都不敢露面……”
“你这叫自己找死!”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萧离,徐杰语重心长地说道,“回京后自己想办法讨好一下大姐吧,哦,对了,我教你一个招,见大姐时多夸夸妮妮小姐,大姐相当宝贝她的女儿,你多夸妮妮几句,大姐就不会看你不顺眼了……”说着,他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看样子是没少用这一招。
“有招不早说?——真没义气!”恍然大悟之余,萧离一脸鄙夷地看着徐杰。
听着萧离与徐杰二人的对话,谢安心中一动,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子何以发笑?”苟贡疑惑地望着谢安。
“没事没事……”谢安摆了摆手,心中不由想到了自己离京前留给金铃儿的那张纸,纸上写着李寿有意要让他的儿子娶其女为太子妃的事。
不知道李寿那小子眼下还活着么?
脑海中幻想着一脸愠怒的金铃儿用刀将天子李寿逼到皇宫角落、逼他解除双方儿女婚约的画面,谢安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次日清早,谢安与苟贡三人洗漱完毕,又在落脚的客栈用过了早饭,坐在广陵城南城门附近的一处茶摊。
这回谢安心中可没有想再调戏过往女子的打算了,因为他此番是专门等着那个女子背着箩筐来卖水果。
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左右,等地几人肚内灌饱了茶水,谢安这才等到那名女子像昨日一样背着箩筐从城门附近走来。
“走着!”谢安给了苟贡几人一个眼神,一干人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而此时,那名女子刚刚来到昨日的兜售果子的地方,架起铺子、摆好今日刚采摘的果子,刚一抬头,便瞧见谢安那张令她倍感咬牙切齿的可恶脸孔。
“小妞,大爷又来了!”谢安扇着扇子笑嘻嘻地看着她。
“……”那女子一脸愠怒地盯着谢安,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
“本大爷想买你……”说到这里,谢安故意停顿了一下,摆出一副贪婪的目光盯着女子胸口,直到那女子满脸羞怒之时,这才又慢悠悠地接了下半句话。
“……的水果!”
“……”满脸愠怒地朝着谢安死瞪了半响,那女子没好气说道,“要买什么水果?”
只见谢安用手中的折扇点了点铺子上水果,像昨日一样,慢条斯理说道,“这山果甜么?”
“……甜!”
“脆么?”
“……脆!”
“可口么?”
“……可口,你要一斤樱桃对吧?”冷不防那女子抬起头来,一脸鄙夷地说道。
嘿,这小妞学聪明了嘛……
心中暗笑一声,谢安故意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他昨日不是要的樱桃么?
难道今日不是?
女子心中纳闷,顺着谢安折扇所指的方向正要去挑选山果,却又听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唔,来一斤樱桃!”
“……”女子正挑选着山果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来强忍着怒气瞪了一眼谢安,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你若再敢羞怒你家姑奶奶,姑奶奶拼着不要这条命,也要叫你不得好死!”说着,她拿起那根沾着谢安鲜血的木棺,恐吓般在手里掂了掂。
好家伙,这么狠?
谢安吃惊地望了一眼那女子,看似被吓住了般,连忙点了点头。
女子满意地哼了哼,正要去挑樱桃,忽然听谢安又说道,“慢着……本公子想了想,今日还是买几个山果吃吧……”
“……”缓缓抬起头,女子强忍着拿木棍抽打眼前这个可恶家伙的打算,又转而去挑山果,还未挑几个,却听谢安又说道,“哎呀,不过话说回来,昨日的樱桃确实甜美地很呢,还是要樱桃吧……”
女子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抓起了木棍,谢安一见,面色大变,当即与苟贡等三人逃之夭夭。
于是乎,广陵城内出现了极其喜人的一幕,一名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的女子,提着一根木棍追赶着四名男子,使得过往行人纷纷顿足观瞧。
“可恶的家伙!”
足足追了有半条街,见追不到谢安等人,那女子这才放弃,返回自己的水果铺子,结果还未等她在小凳上坐稳,便又听到面前传来一句令她咬牙切齿的嬉笑。
“小妞,大爷又回来了……”
“……”女子漠然地抬起头,入眼处,那是谢安那张在她看来极其可恶的脸孔。
自打这日起,谢安好似跟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卯了劲,每日专程候着这名女子兜售山果,期间,不知被这名女子追着逃了多少路程,但是谢安依旧乐此不疲。
在谢安看来,这比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更有趣,毕竟这名女子性格看似很坚强,相当经逗,不像其他广陵女子似的,动不动哭哭啼啼,弄地谢安负罪感强烈,没什么意思。
起初那名女子对谢安四人还有些畏惧,毕竟谢安他们四个都是男人,尤其是萧离,五大三粗,手臂肌肉结实地比她的腿还要粗,别看她好似无所顾忌的样子,实际上她也害怕。
不过让她感到纳闷的是,那个可恶的纨绔子弟从来只是言语上调戏她,从不动手动脚,而且一旦她拿起木棍后,四人当即拔腿就逃,这无疑让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不得不说这位未见过世面的年轻女子想法简单,她以为谢安等人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对方并没有要对她动粗的意思,以为是她的勇气吓住了他们,因此倒也不再害怕,一旦被谢安言语激恼,二话不说提着木棍就将四人追出几条街。
她哪里知道,那个可恶的纨绔子弟身旁任何一个下仆,随随便便就能将她摆平,之所以从未动粗,不过是逗她玩罢了。
直到有一日,当谢安兴致勃勃地带着苟贡等人再去那名女子的麻烦时,他诧异地发现,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
第七章 牵连
一个看似明媚的清晨,鸡鸣辰旦,整个广陵城尚笼罩在薄薄的晨雾当中,东面的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丝光亮,在城北一条小巷内有一户人家,其家中的女儿便已早早起来,于院中劈柴。
此女随父姓王,单名一个馨,自父亲四年前因牵连刑事而获罪后,当时尚未及笄的她独力挑起了家中的重担,赡养因丈夫逝去而忧伤成疾的母亲。
待在院中劈完柴火,王馨抱着那一堆细柴来到厨房,烧水做饭。
趁着水尚未烧开的时间,女子来到主屋的客厅,于神龛前抽出一支香来,用火舌子点着后,朝着神龛上所供着的父亲灵位拜了拜。
她的父亲王邬,本是广陵城监牢内的一名狱卒,老实巴交、待人和善,但是因为不像其他狱卒那样私底下胁迫罪犯的家属叫其奉上孝敬银子,因此家境并不富裕。
四年前的某一日,王邬突然调任县尉一职,喜坏了妻子与女儿王馨,她本以为父亲终于可以出人头地,却不想短短三个月后,王邬突然被牵连刑事、问罪于广陵府,使得家境稍有起色的王家一蹶不振。
“咳,咳咳……”侧旁卧室中传来一阵咳嗽,惊醒了失神中的王馨。
“娘?”脸上带着几分惊慌,王馨连忙来到卧室,紧张地望着躺在榻上的母亲,急声问道,“娘,你没事吧?”
只见在榻上,躺着一位受病痛折磨的女人,容颜憔悴,面孔枯黄,在听闻女儿的关切问候后,她摇了摇头,拍拍女儿的手背,温柔说道,“不碍事的,娘就是咳嗽两声,待会就好了……”
“……”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王馨咬了咬嘴唇,强颜欢笑说道,“娘,待水烧开,女儿熬粥给您喝,压一压咳嗽……”
“好,好,”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抚摸着女儿的额头,替她将因为汗水而粘在额头的发丝拨正理顺,满脸内疚地说道,“馨儿,苦命的孩子,娘对不住你……”
“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唉,”长长叹了口气,女人仰望着屋顶,喃喃说道,“老天何以要如此亏待我家?——你父的为人娘最清楚不过,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何以会被牵连刑事?咳咳咳……说什么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咳咳咳咳……”说到激动处,女人止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娘,别说了,您歇息一会吧。”王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是,直到如今,王馨依然不相信自己那位老实温厚的父亲会做出那种事,事实上,就连附近的街坊也不相信,但是他们毫无办法,因为三年前那一桩事,是从大周京师冀京直接下达的,据说是某位京城的大人物直接命令广陵府严惩城内一些贪官污吏,而且榜文中直接点名广陵府名下县尉、主簿等官员一十二人,其中甚至有知府的小舅子邓元。
邓元,在王馨的认识中,此人在广陵城可是很了不得的人,非但是知府的小舅子,更在官府担任吏房主簿、兼任县尉一职,近些年来在广陵嚣张跋扈,广陵城百姓没有不怕他的,然而即便是这等人物,亦架不住冀京一道榜文,直接被革职查办。
说实话,倘若仅仅只是像邓元这些横行霸道的官员被查办问刑,似王馨这等广陵百姓无疑是拍手称快,暗叹老天开眼,然而,这件事却牵扯到了她的父亲,她那上任县尉之职尚且不足三个月的父亲。
而叫王馨感到气愤的是,原本应当押往京师大狱寺的父亲,竟然在第三日无故死于狱中,据那些狱卒言道,她的父亲是畏罪服毒自杀,可王馨却不相信,直到有一位与父亲交好的狱卒偷偷告诉她,她的父亲王邬,以及其他几位被此事牵连的官员,皆是被广陵府直接下令用毒药毒死。
广陵府为什么要这么做?王馨又是气愤又是伤心。
后来,街坊有一位老人告诉她,很有可能,那位直接从冀京下达命令的大人物地位颇高、权利极大,就连广陵知府也慌了,想隐瞒此事,而她的父亲,正是被广陵府的官员当成了替罪羊。
官官相护……
从未到学堂念过书的王馨心中突然蹦出一个词来,她有心想父亲伸冤,但是她不知该怎么做,在广陵府刑部衙门诉冤,却被告知此事乃京师刑部直接下达,不容翻案。
后来有一位路过的书生好心告诉她,似她这等在当地衙门诉冤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因为当地衙门明摆着要压下此事,要告,就告到冀京去,告到京师大狱寺,告到京师刑部本署,求那里的官老爷翻查此案。
王馨犹豫了,一来是她从未离开过广陵城,冀京路途遥远,她甚至不知冀京在何处,二来,家中还有一位重病在床的母亲,她如何忍心撇下重病的母亲不顾。
这一耽搁,就是整整四年,眼看着母亲因为无钱看病日渐憔悴,她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
“儿啊,娘的病情娘自己心里清楚,你莫要因为娘苦了自己……”拍着女儿的手背,榻上的女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娘知道,你心中还惦记着替你父伸冤,不过……民不与官斗,你一介女儿家,如何斗得过人家?听娘一声劝,若是在外寻到了好人家,就嫁了吧,不求富贵,但求安稳,如此,娘有朝一日与你父相见,也好有个交代……”
“娘,您说什么呢!”见母亲说出这番话来,王馨心中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娘,您会好起来的,等你病好了,咱娘俩一起到冀京告状去,听过往的人的说,京师大狱寺公正廉明,尤其是前两年初上任的少卿大人,似乎特别针对我广陵城的不法之事,孩儿听说,邻县有一人上京状告其县令,那大狱寺的少卿大人问清楚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下榜文将那县令革职、永不录用,只要我娘俩将冤情诉高大狱寺的那位大人,定当能替我父伸冤……”
见女儿态度坚决,榻上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好,待娘亲病好了,与我儿一同上京……”话是这么说,可她眼中却露出一抹苦涩。
“嗯!”尽管将母亲眼中那一抹苦涩看得清清楚楚,可王馨还是选择了忽略,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某个会令女儿难以接受的事实。
烧开水,熬好了米粥,王馨将粥与一小碟腌菜端到母亲榻旁,孝顺地侍候着母亲用饭,继而这才匆匆喝了一碗粥,拎起屋内一只竹篓,准备到城外摘些新鲜的果子卖给过往的行人,借此维持家中生计,以及偿还为了替母亲买药而负下的债。
“娘,您好好歇息,孩儿出门了……”
“唔,我儿路上小心……”
“嗯!”
背着竹篓,王馨沿着北城门来到了城外,在城外山脚下的林子里摘下一篓新鲜的水果,来不及擦擦额头上的汗,便急急忙忙背着篓子回到城中,她想早一刻卖完篓中的水果,因为那样,她便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独自卧病在家的母亲。
通过城门来到城里,远远地,王馨便瞧见街道上有四个男子正在调戏一位美貌的妇人,看衣着打扮,似乎是某个富家公子带着他三个恶奴。
说实话,这种事王馨早已司空见惯,哪怕是她自己,也曾遇到过好几回这种事,对此的态度……
王馨悄悄从背后的竹篓中取出一根木棍,偷偷藏在右手的衣袖中。
正如她所料,那个纨绔子弟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带着那三个恶奴围了上来。
“小妞,这么着急去哪呀?”领头的纨绔子弟笑嘻嘻说道。
王馨抬头打量了一眼那人。
在她看来,这个纨绔子弟似乎来头不小,他身上那焰红色的锦服至少得地上她们家一年的花费,论相貌,此人倒也不错,眉清目秀、浓眉大眼,只可惜,对此人的所做作为,她报以极度的鄙夷。
哼,也只有这等不知百姓疾苦的富家子弟,才会仗着家中权势,闲着没事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王馨可不想与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没有理会眼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她低着头打算从旁离开,然而,此人那三个恶奴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妞,别急着走嘛,给大爷乐一个,小妞不乐啊,那大爷……”
“……”环视了一眼围着自己的四个可恶家伙,王馨知道,若是她在此时露出畏惧之色,必定无法善免,倒不如与这帮恶人拼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握住从袖口滑落的木棍,狠狠朝着那个纨绔子弟的脑门抽去。
只听砰地一声,那个纨绔子弟的脑门殷红一片,哗哗流血。
糟了!
望着那纨绔子弟傻眼的目光,王馨自己也有些慌神,毕竟她打伤了人家。
但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摆脱这四个,就必须鼓起勇气来吓退他们。
想到这里,王馨深吸一口气,一把拎住那纨绔子弟衣襟,右手的木棍狠狠朝着他脑门上抽打,只打着对方抱头哀嚎。
最终,那三个恶奴救下了那个纨绔子弟,灰溜溜地逃走了,望着大街四周鼓掌叫好的围观百姓,王馨错愕地望了一眼自己右手中那根染血的木棍。
太顺利了,顺利地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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