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妻乃上将军-第1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嘿嘿,”谢安闻言脸上笑容更甚,轻搂着金铃儿眉开眼笑地说道,“既知被骗,金姐姐也只好默认咯,眼下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似金姐姐那娇柔温暖的身躯,为夫亦品尝……哎呀!”说到这里,谢安痛地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金铃儿气不过他如此轻薄她,用玉指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贪官!”金铃儿重哼一声,不过眼神中却露出几分内疚,或许是见谢安倒抽冷气的模样太过于逼真,使得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自己方才是否是下手过重。

听到那贪官二字,谢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才明白金铃儿指的是什么。

原来,前些日子在太子李炜的逼宫篡位之中,有不少冀京世家的年轻一辈,亦跟从五皇子李承犯下了不赦之罪,被抓到大狱寺等待发落,得知此事,其家中长辈们着急了,连连向谢府递上请柬、拜帖,奉送钱物,想请谢安代为从中调解,这也因为如此,谢安瘪了许久的钱囊,倒是又鼓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谢安自己倒是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些从犯反正是要放的,能从他们身上榨取一些钱财,这无异于天降横财,不过眼下瞧见金铃儿的面色,他这才想到,金铃儿对于这种事向来是深恶痛绝。

谢安知道,出身金陵的金铃儿对于大周有着强烈的抵触,主要是因为前天子李暨二十余年前曾经在金陵下达过屠城的皇令,将一切疑似太平军叛逆的人物,以及暗中相助太平军余孽的百姓屠杀,甚至于,连家中供奉着前唐天子刘氏灵位的百姓都满门杀死,使得当时人口多达二十余万的江南重城金陵,在数日内人口锐减七成有余。

这还不算,当天子李暨率军返回冀京后,到江南担任各地方官的官员们,也未停止对太平军的搜捕,为了借此升官发财,这些官员捕风捉影,牵连了不少无辜的江南百姓,而这一点在金陵尤其明显,金陵城内的【罪民】,只要是说错一句话,或许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而金铃儿的双亲,便是死在这场动乱之中,想想也知道,金铃儿对大周是何等的厌恶。

而至于后来金陵地方官员克扣前天子李暨拨给金陵等地孤儿、难民的资助钱财,中饱私囊,更是叫金铃儿对大周官员深恶痛绝。

也正因为这样,金铃儿对于自己眼下的夫婿谢安收受贿赂一事,报以极度的不满,毕竟在她看来,世家所拥有的财物,那多是从像她这等百姓压榨、索取而来,而谢安收了那些世家孝敬的银子,岂不是无异于与从百姓手中榨取血汗钱?

想到这里,谢安搂紧怀中的娇妾,一脸夸张地说道,“冤枉啊!——夫人明鉴,为夫可万万不敢奉公守法呀,只是朝廷已发下赦免公文,除皇五子李承外,一概不追究从犯罪责,因此,为夫才敢收下那些世家送来的银子……夫人试想,世家尽做坏事对不对,为夫从他们手中榨取钱财,岂不是替天下的百姓出了口恶气?”说话时,他心中暗自向长孙家、梁丘家、吕家这等冀京世家道着不是。

金铃儿闻言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感觉她身边这位小男人所说的话虽说没错,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望着金铃儿颦眉深思的模样,谢安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万分庆幸,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似长孙湘雨那般聪明绝顶,还是有几个脑筋笨笨的,比如说梁丘舞,比如说金铃儿……

“小贼,余错怪你了……”替谢安揉着腰间的软肉,金铃儿颇为内疚地说道,“嗯,你说的对,所谓世家、官员,尽不干好事,小贼怎么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呢?——小贼你从他们身上榨取的钱财,一定是用来资助贫苦孤儿、受难百姓的,对不对?”

眼瞅着金铃儿那闪着期待的目光,谢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表情很是尴尬。

“不是吗?”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神色,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怀疑。

“当……当然!”事已至此,谢安还能说什么,连忙拍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之色。

“果然是余看中的男人……”金铃儿欣慰一笑,继而亲搂着谢安的脖子,柔声说道,“小贼,那你替余筹备一笔财物可好?——你又不许余再重操旧业,当刺客接单杀人赚取酬劳,可余那个村子里,还有数百个无父无母的孤苦孩童呢……以丁邱那些人每月由朝廷发下的俸禄,可负担不起呢……朝廷也太小气了,丁邱担任那个什么北镇抚司锦衣卫的司都尉,每个月的俸禄只有不到两百两,老娘以往随便借个杀人的单子,就万把两银子了……”

不得不说,金铃儿不愧是久浸江湖的刺客头子,一嘴的江湖黑话,将谢安吓地不行,他还真怕自己这位家中美妾被钱财窘迫所累,再度出山当刺客,要知道,金铃儿此前的罪名,皆由太子李炜、五皇子李承兄弟二人一并承担了,换而言之,要是金铃儿再做下什么杀人的勾当,那谢安可就麻烦大了。

“嘘嘘……”一手堵住美妾的嘴,谢安一脸紧张地说道,“【千面鬼姬】金铃儿已经死在前些日子皇城的动荡之中了,好么?——眼下的你,只是我谢家的儿媳,知道么?”

“知道啦!”扯开谢安捂着自己嘴的右手,金铃儿没好气说道,“老娘又不是喜欢才去杀人!”

“为了钱也不可以!”再次叮嘱了一句,谢安想了想,颇为心痛地说道,“这样吧,为夫还有大概三十万两银子……金姐姐先用着……”

“三十万两……”金铃儿点点头,盘算着说道,“唔,足够村子支撑年逾了,不过若是日后人多了,恐怕不够……”

“日……日后人多了?”谢安显然听出了金铃儿话中那令他面色大变的字眼,古怪说道,“金姐姐的意思是?”

“小贼不是知道的嘛,金陵那边,还有我危楼不少弟兄,前几日,余已发书至他们,叫他们将金陵周边孤苦无依的孤儿,皆带来余在冀京这边所盖的村子,早前余等势弱无可依仗,眼下……”说着,她右手玉指轻抚着谢安的脸庞,颇感欣慰地说道,“眼下,余的男人贵为朝中重臣,位居刑部尚书……”

听着金铃儿那极其依赖意味的话,谢安心中不禁涌出一种名为男儿责任的情感,下意识地握住金铃儿的手,他感觉得出来,金铃儿的手指不比她的娇躯,显得颇为粗糙,上面布满了一道道勒痕,想来这与她曾今管用的兵刃有关,别说比不上娇生惯养的长孙湘雨,就连梁丘舞亦比不上,这令谢安感觉有些心酸。

据他了解,金陵危楼刺客行馆,每年接单杀人所赚取的银两,高达数百万两,但是其中却有九成要用来打通官面上的关系,以及开设义舍,无偿资助金陵一带的难民与孤儿,谁会想到,堂堂四姬之一的鬼姬金铃儿,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件女儿家该拥有的首饰呢?

“交给为夫吧,金姐姐只需做我谢家的媳妇就好……”

“嗯……”

两人相拥了片刻,金铃儿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谢安胸口抬起头来,打量着左侧院中花圃,倍感纳闷地说道,“小贼,余还是有些想不通,你与五皇子李承不是关系一向很恶劣么?——何以他会将这座奢华的府邸赠送予你?”

谢安微微一笑,搂着金铃儿望着院子中那些珍贵的花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十余日前在大狱寺与五皇子李承相见时的情景。

那是在前天子李暨将那份诏书发至大狱寺之后,那份用以赦免五皇子李承叛逆死罪的诏书……

继陈贵妃探监其次子五皇子李承的次日,谢安右手握着从皇宫发至大狱寺的诏书,神色颇有些沉重地来到了关押五皇子李承的石牢,在谢安身后,跟着四名掌管着大狱寺重牢的东岭众,其中有两人手中各自抱着一大坛子的美酒,还有两人,则提着一只装满菜肴的篮子。

“是你啊……谢少卿闲着没事么?”五皇子李承转头瞥了一眼谢安,哂笑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他……还不知他的生母陈贵妃已饮毒酒自尽了呢……

谢安暗暗叹了口气,站在石牢铁门的内侧打量着眼前的五皇子李承。

不得不说,此刻的五皇子李承仿佛已看开了生死,显得颇为平静,气度颇似当初谢安在宗正寺禁闭室内所看到的太子李炜。

“就放这里……尔等出去吧!——对了,将钥匙给本府!”抬手叫那四名东岭众将那美酒、菜肴放置在李承面前那张小几上,谢安挥挥手叫他们离开了。

“是,少卿大人!”四名东岭众狱卒抱拳领命,其中一人将五皇子李承手脚上铁镣的钥匙恭敬递给了谢安。

目视着那四名东岭众狱卒退出石牢之外,谢安随手将那柄钥匙丢给李承。

“……”李承抬手接住,疑惑地望了一眼谢安,他自然不会认为朝廷已赦免了他的死罪。

“原来如此……”瞥了一眼谢安右手手中的圣旨,李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作为本殿下生平的最后一餐,谢少卿不觉得有些寒酸了么?”

“……”谢安默然不语。

“罢了罢了,总好过没有吧。”用钥匙打开了手上的铁镣,李承甚至不去理睬脚上的镣铐,随手将那枚钥匙丢在一边的草堆上,拿起酒碗,在酒坛中舀了一碗酒水。

看得出来,此刻的李承,确实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不然,又岂会单单解开手上的铁镣,仅方便自己用酒?

“什么时候?”连饮了三大碗酒水,李承脸上泛起一阵酒醉之态,淡淡说道。

“什么?”坐在李承对过的谢安似乎未曾听清,疑惑问道。

“还有什么?”指了指谢安放置在小几一旁的圣旨,李承哂笑说道,“自然是何时将本殿下处斩咯!”

出乎李承的意料,谢安闻言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喝着酒,直到李承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谢安这才犹豫着说道,“昨日戌时前后,陛下驾崩了……”

李承闻言一愣,继而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捧着肚子大笑说道,“本殿下说什么来着?父皇总归还是要下去陪哥哥,却不想,比本殿下还要快,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那边谢安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在此之前,陈贵妃在景仁宫饮毒酒自尽了……”

“咣当!”李承手中的酒碗摔碎在地上,他呆呆地望着谢安,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谢安,你方才说什么?”

舔了舔嘴唇,谢安重复说道,“陈贵妃饮毒酒自尽于景仁宫……”

话音刚落,便见李承猛地站起来,连滚带爬扑墙角那堆草堆上,一脸惊怒地寻找那枚方才被他随手丢弃的钥匙,只可惜,那枚青铜钥匙已混在众多草料之中,况且石牢内光线又昏暗,哪里是一时半会便能找到的。

“钥匙,钥匙!——谢安,钥匙!你大狱寺还有备用的钥匙,对不对?快拿来于本殿下!”

望着李承气急败坏的模样,谢安暗暗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承殿下稍安勿躁,承殿下应该知道,就算殿下解开了手镣脚镣,本府也不能叫殿下离开此牢……再者,就算殿下能从我大狱寺脱身,亦无法进入皇宫……”

听闻此言,李承浑身一震,默默地又回到方才的座位坐下,连灌了几碗酒水,苦涩说道,“啊,本殿下眼下可是十恶不赦的叛逆呢!——罢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本殿下亦能与娘妃在地下相会……”

将放置在小几一侧的圣旨递给李承,谢安低声说道,“事实上,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

李承闻言一愣,继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夺过圣旨,粗略观看一遍,继而双目顿时被泪水所浸湿。

望着五皇子李承热泪夺眶,泣不成声,谢安暗自叹了口气,拿过另外一只酒碗来,替李寿倒满。

“谢安,给本殿下一柄刀!”李承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谢安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为何?”

“承殿下是打算用此自刎么?恕本府难以从命!”

“为何?”李承闻言大怒,怒声说道,“你不是巴不得本殿下死么?——给本殿下一柄刀,本殿下遂了你心愿!”

望着李承愤怒的神色,谢安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殿下,不错,本府此前确实是巴不得殿下兄弟二人早亡,只是眼下……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殿下这条命,乃是殿下之兄、殿下之母两条性命换来……”

李承闻言一惊,面色大变,张了张嘴,强自说道,“那又如何?与你无关!”

“确实是与本府无关,只是本府觉得……”说着,谢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死,很简单,活着才是难……本府只想提醒殿下,唔,殿下可思念兄、母?”

“废话!”冷笑一声,李承苦涩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哥哥与娘妃,皆因我而丧命……”

“既然如此,殿下可需记得,倘若殿下死了,可就连思念兄长、思念生母也做不到了……”望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李承,谢安正色说道,“人一死,万事皆空,殿下试想,纵然太子殿下、陈贵妃生前身份尊贵,可如今他们两位已逝,待过些日子,冀京朝野,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整个天下,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殿下知道什么才是最悲哀的事么?那就是人活一世,却什么也没留下,就仿佛从未出现过……殿下希望这样么?还是说,纵然背负着害死兄、母的沉重罪恶,也要尽可能地苟活下来,让太子殿下、陈贵妃永远活在承殿下记忆之中?”

“……”从始至终,五皇子李承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谢安。

良久,李承长长吐了口气,点头说道,“谢安,早前太子哥哥便说过,你非寻常人,颇有才华……尽管本殿下并不怎么情愿,但不得不承认,你这一番话,令本殿下茅塞顿开……”

“承殿下过誉了,本府愧不敢当,本府只是心中想法的角度与常人略有不同罢了……”谢安谦逊地拱了拱手,继而故意问道,“本殿下还需要一柄刀具么?”

瞥了一眼谢安眼中那几分戏谑之色,李承面色一沉,冷冷说道,“自己留着吧!——本殿下听说了,你主仆二人竟要将老三、老六、老七外封为王,真是愚不可及!——你以为老三会乖乖地当个富贵王爷?可笑!虽然本殿下不想承认,但是老三,他可是才能与太子哥哥相比亦不逊色几分的皇子……你等不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将其外封为王……愚蠢!——连这种事都看不透,李寿不配当我大周皇帝!”

“呵呵……”谢安苦笑一声,毕竟连他也觉得,将三皇子李慎等三位皇子外封为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要不本殿下替你等了结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凶色,李承一脸阴沉地说道,“将老三带来此地,再给本殿下一柄刀,李寿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当他的皇帝了!”

谢安闻言脸上苦笑之色更浓,他知道,李承在得知自己被赦免死罪后,心中当即便激起对三皇子李慎的杀意,计较缘由,与其说是因为三皇子李慎坏了他兄弟二人的好事,倒不如说,是李慎杀了太子李炜,杀了李承最尊敬的哥哥,继而连累他兄弟二人的母亲陈贵妃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包揽罪责,饮毒酒自尽。

“嘁!”见谢安不住摇头苦笑,李承冷哼一声,继而端着手中的酒盏,喃喃说道,“喂,谢安,本殿下在冀京也没什么朋友了,你可愿陪本殿下一醉方休?——今日,本殿下思醉!”

“敢不从命?”

“嘿!”

第三章 谢安的豪宅(二)

次日清晨,当谢安睁开眼睛时,同榻的长孙湘雨正缩在他怀中,尚在甜甜睡梦之中。

轻轻从丽人颈下抽出左臂,谢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着装,没敢惊动床榻上这位冀京第一美人。

别看这个女人最近对谢安千依百顺,但她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睡眠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娇弱的原因,包括午觉在内,长孙湘雨一天差不多要休息六个时辰左右,而且刚睡醒的那一刻,脾气尤为暴躁,换而言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通俗地讲,这个女人有起床气,而从生理病症方面解释,就是长孙湘雨的精力负荷过多,平日里休息不足,兼之身体娇弱,血压偏低,从而导致刚睡醒起床那一刻,容易引发头晕、轻微恶心等症状迹象,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长孙湘雨的心情都是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生人勿进,直到用过早茶,她才会逐渐恢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湘雨当初尚在长孙家时,便是每日日起三竿才起身,也因此颇受其父长孙靖责备。

按理来说,这种症状可以通过多加锻炼身体缓解,可问题在于,似长孙湘雨这等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吃碗茶也得借以人手,别说承受不住那种苦,甚至于,锻炼身体导致的过重负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连淋场雨都会生病,想来,也只能通过一些补血的药物来逐步调理。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谢安站在屋前的院子里伸展着双臂,活动着尤其麻木发酸的左臂,毕竟这条胳膊可是被长孙湘雨枕了一夜,气血尤其不畅。

不得不说,在深宅大院中,清晨的空气着实清新,就连轻轻吹拂过脸庞的微风中仿佛都带着花草的清香,期间伴随着几声鹂鸟的叫声。

远远地,北厢房那一排屋子中,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继而,金铃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院子中的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早,小贼……”金铃儿轻笑着打着招呼。

说起来,金铃儿虽说与谢安已有几度夫妻之实,就连名分也已定下,可是她对谢安的称呼,却是依旧未曾改变,想来,称呼一位比自己还小至少四岁的爱郎为夫君,这多少让原大周顶尖刺客之一的金铃儿感到有些羞涩与不安吧。

对此,谢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看来,这是金铃儿对他的昵称,尤其是在二人房事时,颇有几分别致趣味。

事实上,在称呼方面,谢安一向比较随意,毕竟除了梁丘舞与他年纪相仿外,其余三女都年长于他,他也不介意叫她们几声姐姐来哄哄她们,毕竟,他很喜欢众女天生的性子,并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众女过于勉强自己。

“金姐姐起地好早啊,不再多睡会么?”嘿嘿笑着,谢安朝着金铃儿招了招手。

金铃儿朝着谢安走了过去,轻笑说道,“似余等习武之人,向来睡地不多……倒是你,昨日忙碌到深夜,竟还能起地这般早?”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泛起几分羞红之色。

“听到了?”谢安表情有些尴尬。

金铃儿白了谢安一眼,抬起右手,玉指在谢安脑门轻轻一点,用仿佛家中长姐责怪弟弟般的口吻没好气说道,“动静那般大,如何听不到?——拜你所赐,老娘昨夜前半宿可是丝毫睡意的也无……”说到这里,她好似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面颊浮起几分红晕。

仿佛是看穿了金铃儿心中所想,谢安轻轻揽过她的腰际,嘿嘿笑道,“想为夫了?——别急,今夜小弟定会好生疼爱金姐姐……”

望着谢安脸上笑容,金铃儿又羞又气,故作挣扎了一番,继而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莫要调戏余了,当心叫那头母老虎看到,她这些日子可不怎么对劲呢……”

谢安知道金铃儿指的是梁丘舞,闻言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了与金铃儿调情的兴致,忧心忡忡地说道,“金姐姐也看出来了?”

金铃儿轻笑一声,没好气说道,“那只母老虎这几日整天板着脸,傻子都看得出来……喂,说真的,小贼,她与湘雨妹妹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望着金铃儿揶揄说道,“金姐姐这是在探听情报么?——金姐姐是站在湘雨那边的吧?”

听闻此言,金铃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安,继而正色说道,“不错,余确实与那头母老虎矛盾重重,受不了那家伙整天到晚摆着家中长妇的架子……老娘比她年长四岁有余,凭什么叫老娘唤她姐姐,给她端茶倒水?”

“喂喂,说得太过了吧,那也不是舞儿的本意哦……”谢安苦笑一声,不过对于金铃儿的抱怨,他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在大周,身份阶级的制度颇为严格,似金铃儿妾的身份,就必须每日向家中长妇梁丘舞请安、奉茶,表以尊敬,这对金铃儿这等生性要强的女人而言,着实是一种屈辱。

而长孙湘雨显然是抓准了金铃儿心中的不悦,将她拉拢到了自己这一边,尽可能地增强自己一边的势力,不难猜测,长孙湘雨多半是向金铃儿许诺了一些条件,比如说,如果她成为谢家长妇,金铃儿不必以妾的身份侍候她。

“去瞧瞧那只母老虎吧,眼下她多半在北屋后的花园练刀吧?”金铃儿轻轻推着谢安。

“唔?”谢安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地望着金铃儿。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温柔之色,轻声说道,“总归余已将自己托付于你,无论你做什么,余都会支持你,余虽看不惯那只母老虎,不过她总归是最早出现在这家中的女人……”

谢安闻言大感意外,对于金铃儿的体贴,颇感温暖,正要说话,却见金铃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前头,当着外人的面,老娘尊称她一声姐姐也就罢了,可若是在平日里,她最好别指望老娘会供她使唤……”

尽管金铃儿的话说得通俗,可谢安也清楚,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相当了不得。

在金铃儿的催促下,谢安走向了北屋后的花园,正如金铃儿所言,梁丘舞此刻早已起身,正站在花园中一块石头小假山边上,调整着呼吸。

忽然,梁丘舞双目一睁,手中宝刀出鞘,一刀斩在那块有一人高的石上,只听锵地一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她手中的宝刀竟深深砍入石头内。

好家伙……

在一旁偷偷观瞧的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可看梁丘舞的面色,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只见她皱了皱眉,抽出陷入石头内的宝刀【狼斩】,再次调整着呼吸。

确实,梁丘舞对自己方才这一刀并不满意,或许谢安不知,事实上,梁丘舞在出刀的时候,心中犹有长孙湘雨、谢安等诸多杂念,并未真正做到全神贯注。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这些日子来潜移默化般的逆袭,让梁丘舞越发担忧自己长妇的位置是否会不保,也因此影响到了她对于武艺的精修。

【为何要隐瞒你堂兄梁丘皓的踪迹?小舞啊,你先冷静下来……你心中多少也应该清楚,眼下的你,可还不是你堂兄的对手……是,爷爷承认,你是我梁丘家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然而,你堂兄的才能,可还要在你之上,远远在你之上……用相等的力气,单凭招式打败爷爷,你前后花了多久?半年对么?可你那堂兄,七日就做到了……在这七日里,起初对枪法一概不知的他,单凭枪法便打败了爷爷……爷爷也知道这么说会打击到你,可是爷爷还是要告诉你,要让你明白,你堂兄梁丘皓在武艺方面的才能,远远在你之上啊……他并不是不如你、怕你才逃走,他是不想伤到你……】

脑海中浮现起那日梁丘公告诫她的话,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不甘之色。

不行,这样是无法赢过梁丘皓那个家族叛逆的……

深深吸了口气,梁丘舞握紧了手中的宝刀,将心中谢安、长孙湘雨等一干杂念抛之脑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宝刀斩过那块巨石,只听地锵地一声,火星四溅之间,那块巨石竟拦腰被她斩成两截,沿着斩痕缓缓下滑,最终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嘶……

那边谢安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鼓起掌来。

或许是注意到了鼓掌的声音,梁丘舞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谢安不知何时竟站在花园的园门下,一脸匪夷所思地拍着手。

“安?——你怎么来了?”

只见谢安走了过来,挠挠头,讪讪说道,“我来看看你……”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喜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语气莫名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也只会舞刀弄枪,比不上那个女人会讨人欢心……”

谢安一听就知道梁丘舞在闹别扭,心下苦笑一声,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嘛……”

“……”梁丘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安。

见此,谢安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对了,舞,搬到这里住,不会感觉不适应吧?——说实话,起初你不愿意搬过来,我真的很头疼呢,府上怎么能欠缺一位女主人呢,对吧?”

梁丘舞闻言表情一黯,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有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打理府上,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倒是不担心……”讪讪一笑,谢安思忖了一番,笑着说道,“为夫替舞选的屋子如何?北厢房左手边起手第一间哦,空气也好,光线也好,很方便、很舒适对不对?”

谢安故意加重了话中几个特别的字眼,比如说【北】、【左】、【一】……

要知道,谢安如今这座奢华宅邸,那是原皇五子李承的豪宅,府邸坐北朝南,府上建筑大致呈【王】字坐落,从字面上看,最上边的【一】字,乃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北厢房,早前与五皇子李承与其诸多美姬所居,眼下成为梁丘舞等众女的房间,谢安的书房亦在这边,而中间的【十】字,则是这座府邸的主宅,正中央乃设宴所用据说正厅大堂,容纳数百人都不成问题,两侧偏厅稍小,西侧的偏厅供会客使用,东侧便是谢安与众女用饭的地方,主宅【十】字四角各有一个花园,内中鱼池、楼台、水榭、一应俱全,此前李承以东南西北以及春夏秋冬四季的代表植物命名,分别是东兰园、西荷园、南菊园与北梅园,而【十】字的两侧,从左到右分别是西厢房与东厢房。

按照大周的习俗,西厢房是给女儿以及日后出嫁后的姑爷来做客时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儿子居住,不过眼下谢安自己都尚未弱冠,何谈儿女?

不过五皇子李承在这座府邸赠给谢安时,东、西厢房亦安置着不少善歌善舞的美姬,而眼下,这些擅长歌舞的美姬已成为长孙湘雨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

事实上,在谢安与众女搬入这座府邸之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很罕见地意见一致,想将那些美姬逐出府邸,后来看在那些美姬也没有什么可去之处,这才勉为其难地收留她们。

毕竟在长孙湘雨看来,她们的夫婿谢安如今已贵为朝中刑部尚书,日后少不了要在府上设宴款待同僚,若家中没有预备着擅长歌舞的美姬,酒席宴中多少会逊色一些,甚至会惹来旁人耻笑,而对众女来说最糟糕的,无非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暗中传论她们善妒。

善妒,对于大周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或许是因为如此,梁丘舞最终也默许了那些美姬继续居住在府上的事实,当然了,在此之前,三女已警告过那些美姬,叫她们离他们的夫婿谢安远点,她们可不想引狼入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