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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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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当见到谢安走入牢房时,除东岭刺客的老大【蛮骨】狄布外,其余三人眼中隐约露出几分畏惧,很显然,前几日谢安那一番手段,已叫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位看似年不及弱冠的大官,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几位,这两日过得如何呀?”走入牢房,谢安轻笑着将一张五百两的银两丢给【财鬼】钱喜,立马使得这位爱财的家伙,恨不得磕头向谢安谢恩。

不得不说,爱财爱到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老四,还不起来?——丢人现眼!”见自己四弟【财鬼】钱喜捧着银票手舞足蹈,【影蛇】苟贡怒其不争般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望向谢安,语气生硬地说道,“多谢大人关照,这几日不曾严刑拷打,逼问我等……”

“逼问?呵呵呵,”谢安轻笑几声,淡笑说道,“有什么好逼问的?你们只不过是一帮替罪羊罢了,被人给卖了,还喜滋滋地帮人数钱,人活到你们这份上,也算是罕见了!——看在你等皆是一方豪杰的份上,本官也不忍心再拷打你等……”

谢安正说着,那边【蛮骨】狄布睁开眼睛,古怪问道,“大人此话怎讲?——什么叫做被人给卖了,还喜滋滋地帮人数钱?”

谢安心下暗笑一声,脸上神色不变,淡淡说道,“难道不是么?——谁是你等背后主使,究竟是八皇子李贤,还是五皇子李承,你我都心知肚明,对么?”

狄布闻言神色一冷,轻哼一声,说道,“小人不知大人再说什么!——我等背后主使,乃八皇子李贤,无论大人问几遍,我等都会这么说!”

“那还真是可惜了……”谢安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也真是的,你等如此忠心,他兄弟二人竟然也舍得抛弃……”

狄布闻言脸上泛起几分怒色,愤愤说道,“谢大人莫要挑拨是非……”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打断他的并非别人,正是【影蛇】苟贡。

“大哥稍安勿躁!——谢大人,此话怎讲?”

“呵呵呵,”轻笑几声,谢安走近苟贡,哂笑说道,“你等就不感到奇怪么?——为何那日,本官会知晓你们夜袭卫尉寺,提前埋伏重兵?”

“……”【影蛇】苟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谢安沉声说道,“不错!——正是太子李炜派人通知本官!——此乃太子李炜与本官的交易,他将你等送给本官当做定顶罪的犯人,而本官,则不再追究其弟五皇子李承指使你等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责!——知道么?你等就是一群糊涂的替罪羊,稀里糊涂地急着来送死!”

牢房内,鸿山四隐刀闻言面色大变。

见此,谢安走近一步,沉声喝道,“如何?——还要一口咬定你等背后主使,乃八皇子李贤么?”

狄布等四人面面相觑,【影蛇】苟贡忍不住破口骂道,“大哥,我就说那李承不是什么好东西!”

狄布默然不语,良久叹息说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要怪,就怪我等有眼无珠!”

“似这般窝囊死去,替他人顶罪,我可不甘!”说着,【影蛇】苟贡好似想到了什么,似有深意般打量了一眼谢安,舔舔嘴唇说道,“谢大人多半不会闲着没事,来向我兄弟这等死囚口述事实……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聪明!”见苟贡好似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谢安也不隐瞒,赞誉一句后,点头说道,“四位皆是北地豪杰,本官也就不藏者掖着了,本官乃大狱寺少卿,大狱寺内大小事务,皆听本官裁断……换而言之,你等四人的生死,皆在本官一念之间!”

狄布等四人静静看着谢安,傻子都知道,谢安还有下文。

“本来嘛,你等暗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不过,我大狱寺还有一条特赦……以你等的本事,就此死去太过于可惜,因此,本官欲征用你四人为牢狱捕头,以往罪行,记录在案,以观后效,总之一句话,日后替我本官做事,虽依然是待罪之身,不过,却可以重获自由,再者,也不必日夜担心会有官兵来捉拿你等……”

“大人的意思是,叫我等投大人麾下么?”苟贡眼中露出几分异色。

“怎么?不愿意么?”

“倒不是不愿意……似我等弟兄眼下为死囚,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说到这里,苟贡转头望向谢安,舔舔嘴唇说道,“大人如何保证,日后不会像李承那杂碎那样,过河拆桥?”

“保证?”谢安闻言哈哈大笑,哂笑说道,“本官在西北平叛时,未及向朝廷请示,便先后赦免叛军十余万人,你等区区几十人,算得了什么?”

狄布等四人面面相觑,眼中怀疑之色尽退,毕竟谢安所说的这件事,他们也是耳闻已久。

似乎是瞧出了这四人蠢蠢欲动的心态,谢安抬起手,率先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等要替本官做一件事!”

深深望着谢安半响,苟贡点了点头,说道,“好!——自今日起,我东岭刺客便奉大人为主!”

“嘿!”谢安轻笑一声,回顾费国说道,“费国,替他们解开铁索!”

“……是!”犹豫着望了一眼谢安,费国点点头,替那四人松绑。

活动了一下被捆绑多日的手脚,一直默不吭声的【镰虫】漠飞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谢安眼中的杀意,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大人要杀谁?——只要大人一句话!”

见此,谢安回头望了一眼萧离,笑着说道,“这些帮手,如何?”

而此时,萧离已惊地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唾沫,缓缓点了点头。

自此,大周五大刺客行馆之一、山东鸿山东岭刺客,投归谢安麾下。

第六十一章 四十对一千?轻松!

“大人……当真这般信任那些东岭刺客?”

当陈蓦、费国、萧离以及那一干东岭刺客离开大狱寺,前往危楼刺客在冀京城东百余里处的村子营救人质时,大狱寺狱左丞周仪一脸迟疑之色地望着站在窗口观望天色的谢安。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原本就是阴雨天,如今一入黄昏,天色更是阴沉地令人心中不安。

但愿能赶上吧……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谢安回头过来,笑呵呵说道,“诏安东岭刺客……不是周老哥的主意么?怎么到最后,周老哥反而不自信了?”

周仪失笑地摇了摇头,一脸惭愧地说道,“其实卑职也就那么一说,不想大人竟当真听取了卑职的建议……大人,您当真要诏安那四人为我大狱寺狱中牢头?”

“不好么?”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谢安轻声说道,“周老哥不是说,我大狱寺内凶狠要犯过多,其中不乏有冥顽不灵者,频频闹事,寻常狱卒不敢惹,只好听之任之,既然如此,就叫狄布等人去治那帮恶徒……以凶治凶,以暴止暴!”

周仪闻言愣了愣,继而释然般笑道,“如此倒是好……只是,卑职就怕那些人罔顾大人美意,此番脱困,恐怕未见得会回来……卑职觉得,大人或许应该留下几人作为人质……”

“不见得!”谢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东岭刺客的老大狄布武力不凡,但不似有多少城府,不过,他四人中,【影蛇】苟贡、【财鬼】钱喜,这两个可是个聪明人……他们应该清楚,如今他们已被五皇子李承所舍弃,倘若再得罪了本官,纵观我大周之大,也再无他东岭刺客立足之地……再说了,若是能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一辈子当贼?——至于人质……既然我等欲招揽这些人,至少要显出一些诚意,不是么?”

周仪闻言恍然大悟,拱手笑道,“大人高见!”

而与此同时,东岭刺客共计四十三人,正在其首领鸿山四隐刀的率领下,跟随在陈蓦、费国、萧离三人之后,骑马赶往金陵危楼刺客所建立的村子。

明明被抓住大狱寺内成为死囚,日后生死未卜,结果两三天后,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出来,这让那四十名左右的东岭刺客一头雾水。

“大哥,还在想方才的事么?”骑马疾奔的过程中,见狄布默然不语,【影蛇】苟贡试探着问道。

其实说实话,狄布只是相当在意那个叫做陈蓦的男人罢了,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叫做陈蓦的男人,武艺要在这里所有人之上,拥有这等气势的男人,狄布这辈子都不曾遇到过。

不过苟贡这么一问,倒是也勾起了说狄布心中的疑问。

“老二,你真觉得,那谢安会叫我等做那什么大狱寺的牢头么?”

【影蛇】苟贡闻言,习惯性地阴测测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他自个也说了,当初他连犯下叛国罪的十万叛军都赦免了,我兄弟这些人,算得上什么事?——依小弟的意思,如今大周正值皇位交替之际,各方势力都急着招兵买马,这可是依傍大树的最佳时机……那谢安虽说官位不高,可在冀京的势力可不小,能依傍这棵大树,我等弟兄也不需再像以往那样苦哈哈地……”

“正是正是!”苟贡还未说完,身旁不远处【财鬼】钱喜连连点头说道,“那位谢大人可是大大的好人啊,大哥,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狄布依旧一言不发,苟贡没好气地骂道,“老四,你给我闭嘴!——五千五百两银子,就把你给收买了?——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称赞李承那个杂碎了吧?”

“呃,这个……”钱喜缩了缩脑袋,讪讪闭上嘴不说话了。

怒其不争般望了一眼钱喜,苟贡摇了摇头,继而低声说道,“老四的话,大哥可以当做没听到,不过……依小弟看来,那谢安确实要比李承那杂碎可信……二话不说就放了我等弟兄四十余人,何等魄力?——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唔……”狄布信然般点了点头,继而目光又落在前面的陈蓦身上,压低声音问道,“那个男人……知晓底细么?”

“那个……陈蓦?”顺着狄布的视线望了一眼陈蓦,苟贡摇了摇头,皱眉说道,“不清楚……不过看那谢安的态度,他似乎对此人颇为信任,怎么了,大哥?”

狄布注视着不远处的陈蓦没有说话,身旁【镰虫】漠飞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这个男人,很厉害!”

狄布闻言双眉微颤,低声说道,“老三也注意到了?”

漠飞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比那个轻松打败大哥的那个女人,还要厉害!”

就在这时,骑马在前头的陈蓦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狄布等四人,明明是淡然无奇的目光,却不知为何令狄布等四人心头一跳。

“怎么了,陈……唔,陈大哥?”似乎是注意到了陈蓦的异样,危楼刺客萧离好奇问道。

“不,没什么……”陈蓦摇了摇头。

身为习武之人,陈蓦耳力不差,方才狄布等人议论谢安的事,他也听在耳中,因为见他们并没有要加害谢安的意思,因此陈蓦也懒得干涉,而这时,他忽然听到狄布等人谈起梁丘舞的事,听闻那狄布轻易败在他堂妹梁丘舞的手下,陈蓦这才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狄布,心中倍感纳闷。

奇怪……

这个叫做狄布的家伙实力不弱啊,怎么会轻松败在自己那位堂妹手中?

难道说,堂妹的实力,其实并非像自己所了解的那样?

也难怪陈蓦心中纳闷,毕竟事实上,当初在长安城下梁丘舞与他交手时,由于连日来日夜兼程的赶路,梁丘舞的实力大打折扣,也因此,陈蓦才会估错了他这位堂妹的实力。

想到这里,陈蓦暗自庆幸自己强忍着没有去见梁丘舞这位族人中唯一的堂妹,倒不是说他畏惧后者,只是他知道,一旦二人相见,就会发生许许多多他不想见到的事。

毕竟梁丘公与谢安已先后对他说过,梁丘舞可不似梁丘公那般开明,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堂兄竟是太平军的首领,毕竟梁丘家与太平军之间,可有着不少无法化解的血债。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色大暗时,在前头带路的萧离忽然勒住了马缰,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步。

不得不说,这一伙人毕竟不是东军,不具备东军将士那般精湛骑术,其中有些东岭刺客由于惯性,险些跌下马来。

“怎么回事?”【影蛇】苟贡黑着脸策马向萧离靠拢,语气并不是那般和善,一来是萧离那骤然的发号施令,险些令他跌落马下,二来嘛,东岭刺客与危楼刺客之间,可不是那么友好。

望着苟贡脸上的不悦神色,萧离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曾经的敌人,想了想,指头远处的山林,说道,“那边山脚下,便是大姐叫我等所建的村子,距此大概五里左右,为了避免被那千余精兵察觉,我等要在这里下马步行……”

见萧离并不是故意叫自己这一干人出丑,苟贡的面色好看了许多,翻身下来,远眺着五里外那朦胧的夜景,皱眉说道,“有千余精兵把守?”

萧离点点头,说道,“只多不少!——这些兵马乃太子李炜麾下、京畿精锐之师,武器装备齐全,人人备有手弩,莫要轻视!”

“太子李炜的手下么?”仿佛是想到了自己一干人被太子李炜舍弃作为替罪羊的仇恨,苟贡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几分残忍之色,阴测测笑道,“正好给本大爷泻泻火!”

萧离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苟贡,此番可是为了搭救村子内我危楼三十余弟兄与数百孤儿,并非为了厮杀!”

见萧离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苟贡眼中露出几分怒意,冷冷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手下败将,也敢这么与本大爷说话?”

“你!”

“你欲怎得?”

正死死盯着陈蓦的狄布显然也听到苟贡与萧离的争吵,下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而等他再将视线转回陈蓦身上时,他却震惊地发现,方才明明还坐在马上的陈蓦,不知何时竟失去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正在互相瞪眼萧离与苟贡,忽然看到旁边伸过来一双手,一手一人,将他二人推开。

“都闭嘴!——你等皆是刺客出身,还在敌人眼皮底下争吵?不像话!”

毋庸置疑,说话的正是陈蓦。

这家伙……

什么时候过来的?

望了一眼陈蓦那匹足足距离二人有三两丈远的代步马匹,苟贡眼中露出几分骇色。

在看其余众人表情,亦是一副活见鬼般的神色。

要知道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皆是精于暗杀的刺客,耳聪目明,警惕心颇强,可尽管如此,却无一人察觉到,那陈蓦究竟是怎么来到苟贡与萧离身边的。

被人摸到身边尚不知情,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方才陈蓦要是想杀苟贡与萧离二人,这二人早已死了!

这个男人……

咽了咽唾沫,苟贡额头不禁渗出了层层汗珠,罕见地未与萧离再争吵。

而距他不远处,狄布死死地盯着陈蓦,眼中尽是不解、骇然之色。

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一直盯着这个男人,方才只不过因为二弟与那萧离争吵而观瞧了一眼,前后不过一、两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叫做陈蓦的男人,竟然就来到了他们两人身边?

那个谢安的身边,竟然有这等绝世罕见的高手?

仿佛是察觉到了狄布异样的目光,陈蓦转过头来,淡淡望了一眼,那一瞬间,狄布好似有感觉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压力笼罩心头,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可武人的自尊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在其余众人怪异的目光下,陈蓦与狄布足足对视了十几息,而后,陈蓦忽然淡淡笑了一声,继而转头望向远处的村子轮廓,沉声说道,“费国,你来指挥!”

费国闻言心神一凛,他不知道陈蓦是不是在考验他,抱了抱拳,正色说道,“是!——既然如此,恕末将斗胆!”

斗胆?

什么意思?

在场的众人皆不明白费国这句话的深意,毕竟谁会想到,费国竟会是陈蓦的下属,太平军六神将之一呢?

一番小小插曲后,一行四十余人,悄悄摸到萧离所说的那个村子外。

果然,正如萧离所说,整个村子彷如堡垒般,到处都是岗哨、守卫,只见那些守卫一个个身披锁甲、手握铁枪,腰系佩刀,腰后还悬挂着一柄手弩,这等装备,简直比大周的正规军还要周全。

伏在村子外的一棵树下,费国转头对身后众人说道,“请陈……唔,陈爷待会先解决到此门附近的一干卫兵……对了,东岭中,可有精于潜行之人?”

话音刚落,四十余名东岭刺客一致地望向【镰虫】漠飞。

见此,费国压低声说道,“漠飞,待会你与陈爷一同行动,由陈爷为主,你为辅,休要让那些卫兵叫喊出声!”

听闻此言,无论是萧离还是东岭刺客,表情都有些古怪。

这家伙不是谢安的家将么?

可这话活脱脱是自己这等刺客啊……

莫非此人也是刺客出身?

在众人暗自不解之余,漠飞扯了扯脸上所蒙着的黑布,点了点头。

见此,费国右手一挥,沉声说道,“准备……伺机行事!”

由于在这里的都是精通此道的刺客,费国也没多此一举地解释过多,毕竟什么叫伺机行事,对于这些刺客而言,太清楚不过。

大概在三十息后,注意到岗哨上两名守卫相继转头监视其他方向之时,陈蓦猛地窜了出去,矫健地犹如豹子般。

而漠飞虽说也注意到了那两名守卫的动作,然而反应却比陈蓦慢上一筹,以至于单论出手的速度,漠飞便逊陈蓦几条街……

而接下来的事,更叫一干东岭刺客瞠目结舌,只见陈蓦迅速地靠近了村子的木栏围墙,紧贴着墙根,迅速着朝着村子入口摸去。

村子入口……有四名卫兵!

众东岭刺客心神一凛,尤其是狄布与苟贡二人,死死地盯着陈蓦,似乎想见识一下这个男人的本事。

而这时,陈蓦已摸到了距离那四名卫兵不到一丈的黑暗处,悄然朝着一名卫兵的背后摸去,继而狠狠一刀扎在其后背心口位置,可怜那卫兵,尚不知发生什么事,却已毙命。

而如此一来,陈蓦却已暴露了行踪,然而,就在那其余三名卫兵转过头来之际,只见陈蓦抽身上前,左手一拳打在其中一人胸前,但见那卫兵浑身一震,软软倒下。

紧接着,陈蓦双腿一蹬,一手捂住另外一名卫兵口鼻,在一转圈的过程中,将其咽喉割断,继而,反手挥出手中的匕首,正中那最后一名卫兵的嘴,贯穿头颅,硬是叫这最后一人难以呼喊出声。

当漠飞赶到时,陈蓦双手轻轻托着那两具尸首,缓缓放在地上,从始至终,未发出任何响动。

“好……好厉害……”在远处观瞧的一干东岭刺客,个个面色惊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就解决掉四个卫兵,还叫对方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这家伙,比金铃儿还要强啊!

不知为何,苟贡只感觉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而相比苟贡而言,【镰虫】漠飞的眼神更是显得古怪,想想也是,他漠飞好歹也是东岭刺客中最精于暗杀的人物,可是在这个叫做陈蓦的男人面前,他却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眼睁睁看着陈蓦解决掉了那四名卫兵。

而就在这时,漠飞忽然见到陈蓦扎了一个马步,双掌合垫,抬头示意了一下二人头顶上的岗哨。

是要叫自己去解决掉上面的那两个么?

漠飞心中会意,紧跑两步,右脚踏上陈蓦的双掌,只见陈蓦双掌一抬,漠飞凌空飞起两丈有余,一手攀住岗哨的栏杆,轻而易举地将翻入岗哨之内,将里面两名卫兵杀死。

见此,远处观瞧的萧离与一干东岭刺客,仿佛松气般长长吐了口气。

区别在于,萧离松气是因为陈蓦与漠飞在不惊动村子里其余守卫的情况下,就将那六名卫兵杀死,至于东岭刺客嘛,显然是为岗哨内那两名卫兵是被漠飞所杀而感到几分莫名的轻松,毕竟,陈蓦方才暗杀那四名卫兵的精湛手法,实在是给这些东岭刺客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要是上面那两个卫兵也是陈蓦所杀,使得漠飞从始至终无所事事,这要是传出去,山东鸿山东岭刺客,那可就成为大周刺客间的笑柄了。

开玩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然比他们东岭刺客还要精于暗杀?

望着那一干东岭刺客脸上的古怪表情,费国心中暗自感到好笑。

陈帅的本事,岂是你等所能想象的?

若不是此番对方有人质在手,单陈帅一人,就能将村内千余精兵杀尽,何需你等?

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费国注意到岗哨上的漠飞已放下了一根绳索,遂压低声音对自己身后众人说道,“该我等了!——萧离,你知道你那些弟兄被关在何处么?”

萧离点了点头。

见此,费国压低声音说道,“萧离,钱喜,你等带十个人,负责营救被关押的人,其余人……杀尽村子里的卫兵,切记,莫要发出响动!——明白?”

萧离以及苟贡等众东岭刺客点了点头。

“上!”

一声沉喝,四十余名身穿黑衣的刺客窜出树林,顺着漠飞放下的绳索迅速地翻入村子那木质围墙之内。

或许有人会感到纳闷,为何漠飞不打开村落的大门,放这一干人入内呢?

道理很简单,村子的木门颇为沉重,打开时,会发生巨大的吱嘎声响,这显然会惊动村子里的守卫。

不得不承认,东岭刺客确实是经验颇为丰富的道中高手,当初他们对阵危楼刺客时尚看不出来,而这回对上这村子里那些卫兵,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包括陈蓦、费国、萧离三人在内,这仅仅四十余个人,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竟前后杀死村里卫兵两百余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其余的精兵,甚至还不知村里竟然来了这帮索命的阎罗,尚在村里的屋子里呼呼大睡,却不知屋门之外已鲜血遍地。

“这也太轻松了吧?——什么精兵,不过如此!”望着那遍地的尸体,苟贡一脸诧然地说道。

“并非皆我等之功……”狄布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苟贡默然不语,其实他也清楚,此次行动中棘手的问题,都被那个叫做陈蓦的男人提前一步干掉了,而东岭刺客中最擅长暗杀的漠飞,也只能跟在陈蓦身后打打下手,更何况是他们。

不多时,陈蓦与漠飞便回来了,只见漠飞身上黑衣满是那些卫兵的鲜血,行动也不似最初那般敏捷,反观陈蓦,却连些许血迹也无,而且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初来时一般,仅此一项,高下立判。

“都解决掉了?”狄布询问漠飞道。

漠飞点了点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两百余人,我,四十二个……”

狄布与苟贡闻言为之动容,毕竟漠飞这是在说,在他与陈蓦一同行动的期间,他只动手杀了四十二个,其余一百余人,皆被陈蓦所杀……

东岭刺客中赫赫有名的杀人鬼镰虫漠飞,此番是彻彻底底地败了,败给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

尽管败地很不甘心,可既然陈蓦已收手回来,那漠飞也只好就此罢手,毕竟,他虽说是刺客,但也有他的自尊,哪会厚着脸皮去杀那些尚在呼呼大睡的卫兵充数?

可能是注意到了漠飞失落的心情吧,陈蓦罕见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淡笑说道,“你叫漠飞是吧?还不错!——能跟得上陈某速度的,除了那个金铃儿外,陈某还不曾遇到过几个……”

“金铃儿?”漠飞闻言眼神一凛,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陈爷与那个女人交过手?”

陈蓦闻言淡淡一笑,毫不掩饰地说道,“是啊,当初交过一次手,差点就死在她手里了……”说着,他愣住了,皱眉望着远处蹲在地上摸索尸体的钱喜,神色古怪地问道,“你等那个兄弟……做什么呢?”

顿时,被陈蓦问及的狄布与苟贡二人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连漠飞亦尴尬地转开了视线。

只见在远处,【财鬼】钱喜一脸窃笑,一边哼着不像样的小曲,一边从那一具具卫兵的尸体中搜出钱财以及值钱的东西,放入自己腰间那个巨大的布囊里……

或许之前众东岭刺客还不觉得怎样,可眼下被陈蓦这位高深莫测的高手问起,一干东岭刺客只感觉面上无光,倍感丢脸。

第六十二章 隐由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二十日,当谢安打着哈欠来到大狱寺官署时,却发现,自己办公的屋子内,早已是人满为患。

大舅哥陈蓦回来,家将费国回来,昨日派出去的那一干东岭刺客回来了,甚至于,那萧离还带来了几个生面孔,想想也知,这几人必定是此前被五皇子李承关押在那个村子里的危楼刺客。

不得不说,两拨互有仇怨的刺客同在一个屋子里,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地紧,饶是这段日子谢安的胆量已久经考验,也不禁有些被这股仿佛凝固般的紧张气氛所吓到。

“谢大哥!”

“谢大人!”

注意到谢安踏足屋内,两拨刺客不约而同地向谢安行礼。

“哦,”谢安失神般点了点头,回顾屋内众人,问道,“办妥了?”

在屋内桌旁,陈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兄弟,为兄先且回府上歇息了,你也知道,午后,为兄还有些琐碎之事……”

谢安闻言心中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陈蓦口中的【琐碎之事】指的是,无非就是他与梁丘公有约。

这段日子,可能是为了弥补过去不曾照顾自己这位孙儿的遗憾,或许是为了用陈蓦感兴趣的事来拉拢祖孙二人之间的关系,梁丘公在每日的晌午之后都要去谢安府上,与陈蓦浅酌几杯,指点一下陈蓦的武艺,毕竟陈蓦这位大舅子虽然武力无人出其右,但归根到底,只是他底子好,武学天赋远超常人,别看梁丘公已过六旬,可他终归是三十年前大周第一猛将,在他与陈蓦皆不用蛮力、只看招数精妙的前提下,陈蓦也不是这位老爷子的对手。

至少,谢安就不止一次地看到自己这位大舅子被梁丘公打地左右难支、狼狈不堪。

也是,陈蓦从街头打架、武馆踢馆这种方式自学而来的招数,如何比得上虎将世家梁丘家世代所传的招数?毕竟那可是梁丘家数百年、十几代人智慧与经验的成果,就算陈蓦是世间奇才,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毕恭毕敬,目送着陈蓦离开屋子,狄布这才向谢安抱了抱拳,沉声说道,“谢大人,大人要我等办的事,我等已办妥,不知大人的承诺,是否会兑现?”

谢安清楚这些东岭刺客还不是很信任自己,心中也不以为意,遂走到书桌旁,从书桌抽屉里取出四块木牌,丢给狄布。

狄布不明所以,接住那四块木牌,继而表情微变,只见制作精致的那木牌上,刻着【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字样,底下还用小字刻着狄布、苟贡、漠飞、钱喜这四人的名字。

“如何?——昨日你等出发后,本官可是连夜叫人赶制的!”接过费国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谢安微笑问道。

“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连番念叨了几遍,狄布抬起头来,犹豫问道,“不知这块令牌……”

仿佛是看穿了狄布的犹豫,谢安笑着解释道,“就是说,你等四个,从今日起,便是我大狱寺监牢内的头头,既是待罪人犯,亦是我大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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