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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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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点了点头,继而叫费国等人准备好饭菜,又叫上文钦、孟让等人一同,前去替李贤送饭,毕竟,谢安可不想让文钦怀疑自己与李贤私通。
如此,一干人来到了大狱寺内重牢,见谢安亲自前来替八皇子李贤送饭,守在监牢外的一干狱卒愣住了,疑惑说道,“刚刚大人不是已叫人给李贤殿下送饭了么?”
“什么时候?”谢安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在方才呀,大概就百来息吧……”
“啊?”谢安愣住了,回顾身后众家将,众家将相视摇头。
猛然间,谢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一把推开那些狱卒,几步奔向深处那一间密不透风的石牢。
“大人!”守在石牢外的一名狱卒跪地向谢安行礼。
可眼下谢安哪里还顾得上他,在文钦、孟让以及众家将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猛敲石牢那扇铁门,口中喊道,“李贤殿下?李贤殿下?”
连喊几声不见回应,谢安面色大变,连声斥道,“快,快打开石牢!”
“是!”一干狱卒一听,慌忙打开用铁索锁着的石牢铁门。
铁门刚打开,谢安等人急忙奔入,瞧见牢内景象,各个面色大变。
只见八皇子咽喉被利刃所割,倒在地上,咽喉伤口处噗嗤噗嗤冒着气泡,整个身抽畜不已。
在他右手中,握着一柄满是鲜血的匕首……
该死!
心中暗骂一句,谢安几步上前,双手死死按住李贤的脖子,回头吼道,“快!快拿纱布、蜂蜜、米浆来!——另外再叫太医院的御医过来,马上!”
“是!”被谢安这一喝,众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奔出牢外。
望着因呼吸不畅而目光涣散、危在旦夕的李贤,谢安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疏忽。
自责之余,谢安也没忘记打量这密不透风的石牢,但很可惜的是,除他一干人与李贤外,牢内再无其他人……
第五十九章 石牢内的暗杀(二)
失策,真是失策!
原本谢安以为太子李炜仅仅只是像上次一样,设奸计嫁祸李贤,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太子李炜竟然还有这么一招狠毒的手段。
先设计陷害八皇子李贤,制造许许多多难以推翻的证据,继而又派刺客暗杀,营造出自杀的假象……
一旦李贤今日死于非命,太子李炜一方的人立马会向朝廷与天子启奏,启奏八皇子李贤畏罪自杀于大狱寺石牢之内,到那时,那可就是死无对证了,饶是谢安再有本事,也无法再替李贤洗刷罪名。
想到这里,谢安额头汗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不得不说,撇开长孙湘雨这件事不提,谢安对于李贤、季竑主仆二人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在谢安看来,李贤当真不愧其八贤王美誉,温文尔雅,举止翩翩,堪称世间少有的温厚君子,倘若这等君子死在这等阴谋诡计之下,就算是谢安亦会感到可惜。
因此,谢安这回打定主意要保这位皇子殿下,一来是李贤的为人着实叫人敬佩,二来,谢安还需要这位殿下替他证明,是他谢安赢了昨日在长孙靖府上的赌约。
而最让谢安感到懊恼的是,他刚刚向长孙湘雨保证,一定会替她幼年的玩伴洗刷被陷害的罪名,一回头,却出了这档子事。
李贤,这会儿你可不能死啊!
双手死死捂着李贤被割喉的部位,谢安在心中大声吼道。
八皇子李贤在石牢内身死未卜的消息,当即传遍了整个大狱寺,苏信等人刚离开不久,梁丘舞、长孙湘雨等众人已慌忙赶来。
“安,怎么回事?”一踏足石牢之内,梁丘舞一脸惊慌地问道。
谢安默然不语,谁会想到,金铃儿竟然有本事进入守卫森严的大狱寺重狱呢?
“凶手呢?”礼部尚书阮少舟急切问道。
谢安微微摇了摇头,身旁,家将费国替谢安解释道,“两位主母,诸位大人……大人与末将等人走入石牢时,牢内并无其他人……”说着,他便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众人。
话音刚落,就听吏部尚书徐植阴声怪气地说道,“这么说,是嫌犯畏罪自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了长孙湘雨阴冷的目色,面色一滞,强自说道,“难道不是么?石牢锁着,牢内除李贤外再无其他人,况且凶器以在李贤手中……这难道不是李贤担心事迹败漏,畏罪自杀么?还是说,长孙小姐另有高见?”
长孙湘雨面色愈冷,深深盯着徐植看了半响,冷冷说道,“徐植,你自己蠢就算了,还说出这般荒诞的猜测,你是侮辱自己,还是在侮辱我等?”
“你……”见长孙湘雨狠狠涮了一顿,徐植面色一沉,怒声说道,“长孙湘雨,你可莫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夫婿乃此番主审官,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方才本官已饶你一回,你若再出言侮辱本官,莫要怪本官治你一个藐视朝廷命官之罪!”
“哦?”长孙湘雨眼神愈冷,嘴边扬起几分冷笑,淡淡说道,“真是没想到,徐尚书竟然还能想到这等办法,真是不容易……”
“长孙湘雨!”徐植怒吼一声,手指长孙湘雨气地说不出话来,其身后随从似乎要站出来替主人撑腰。
见此,费国走前一步,挡在自家主母长孙湘雨面前,冷冷望着徐植,沉声说道,“大人请自重!”
“你……你……”徐植愈加愤怒,手指费国与长孙湘雨,破口大骂。
本来谢安就因为自己疏忽而导致李贤遭到暗杀一事感到气恼,一瞥徐植,心中更怒,沉声骂道,“都挤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本官出去!”
尽管徐植清楚谢安肯定是帮自己的女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谢安竟然敢这般呵斥他,正要发作,却见谢安面色一冷,一字一顿说道,“费国,请天子剑!——闲杂人等,全部给本官出去!”
一听到天子剑三个字,整个石牢内鸦雀无声,饶是贵为朝廷吏部尚书的徐植,面色亦露出几分惶恐,手指谢安,咬牙切齿说道,“好好,谢少卿,算你狠!”说着,他一拂衣袖,率先走出了石牢。
“……”本来打算来看看热闹的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见谢安竟然要祭出天子剑,心中亦是颇为忌惮,冷笑一声,相继离去,以至于石牢内,只留下荀正、阮少舟、孟让、长孙靖等力保李贤的一干人等。
值得一提的是,文钦本来也打算避嫌离去,但是谢安却让他留了下来,其中深意,让文钦有些想不明白。
“徐植,你给姑奶奶等着!”冷眼望着徐植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长孙湘雨几步走到谢安身旁,蹲下身,急切问道,“安,爱哭鬼怎么样了?”
“……”谢安一言不发,带着几分责怪望着她。
见此,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愧色,怯生生说道,“是那家伙的话太讨厌了嘛,并非奴家刻意生事……好嘛,安哥哥,人家知道错了……”
面对着这位鬼灵精怪的娇妻,谢安当真没有什么办法,摇摇头,叹息说道,“李贤殿下被人割断了咽喉,呼吸不畅,我尽量替他掩着伤口……”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长孙湘雨,皱眉说道,“那徐植乃一品大员,而你仅仅白身,倘若他当真要治你罪,我和长孙大人也护不住你,难不成你还想尝尝板子的滋味?——待会,不许再说话了,知道了么?”
“哦……”见长孙湘雨口吻严肃,长孙湘雨乖巧地点了点头,毕竟谢安是怕她受到伤害,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有些甜蜜。
旁边不远处,长孙靖有些傻眼般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般乖巧说话的,竟然会是自己那个平日里对父亲指手画脚、言语冲撞的女儿。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么?
望了眼谢安,又望了眼女儿长孙湘雨,长孙靖摸了摸短须,脑海中回想起他父亲胤公曾经对他所说的话,深以为然般点了点头。
梁丘舞自然不知长孙湘雨此刻的心情,见谢安说话那般严肃,略有责怪般望了一眼他,岔开话题问道,“安,方才我就想问了,你按着李贤殿下的脖子做什么?——这样,李贤殿下不是更加气息不畅么?”
石牢内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尽管他们不认为谢安会加害李贤,可谢安这番举动,实在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这个嘛……”谢安想了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方面的事,就在他思忖之际,苏信已端着一只木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大……大人,末将回来了……大人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石牢内众人伸着脖子观瞧了一眼,面面相觑,不明白谢安为什么叫苏信招来纱布、蜂蜜、米浆等物。
此刻的谢安,显然也顾不上替众人解释,回顾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说道,“舞,湘雨,你们将蜂蜜与米浆混在一起,搅拌好,然后均匀涂在纱布上……”
梁丘舞与长孙湘雨点点头,当即照着谢安所说的做,不得不说,蜂蜜与米浆涂抹在纱布上后,看起来着实有些粘稠地恶心。
见此,谢安转回头来,目视着神智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李贤,在他耳边大声说道,“殿下,下官先要替你简单包扎一下,你若是听到,就尽量憋一口气……”说着,他回顾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人说道,“等下我松开手,你二人就将这纱布缠在李贤殿下脖子上,多缠几遍,明白了么?”
梁丘舞与长孙湘雨点点头。
“费国,慢慢扶起殿下的头,慢一点……”
“是!”费国抱歉领命,走了过来,在谢安的示意下,缓缓托起李贤的头。
见此,谢安目视了一眼梁丘舞与长孙湘雨,猛地松开手,二女当即取过纱布来,一层又一层地缠绕在李贤的脖子上,只将李贤的脖子缠得犹如大腿粗细。
“够了够了……”见差不多了,谢安这才抬手阻止二女,继而伸出手一探李贤的鼻息,见其呼吸虽然微弱,但已平稳下来,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从始至终,荀正、文钦、阮少舟、孟让以及长孙靖在旁观瞧,见谢安竟然有办法稳住了李贤的伤势,叹为观止。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人一旦被割喉,那就已经算是完了,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弟,李贤殿下他……不碍事了?”观瞧着李贤良久,荀正试探着问道。
“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谢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叹息说道,“接下来,就看太医院的御医了……总之,李贤殿下这回算是命大……”
长孙靖闻言一愣,不解问道,“此将怎讲?”
也不知为何,长孙湘雨似乎很热衷于驳自己父亲的面子,见自己父亲发问,撇嘴说道,“这还不明白么?——安的意思是,凶手此番用割喉的方式暗杀爱哭鬼,算是爱哭鬼命大,倘若凶手一刀扎在爱哭鬼心口,那就算是鬼神也救不活了!”
这胳膊手往外拐的死丫头!
见长孙湘雨方才对谢安说话时是那样的乖巧,而这会儿对作为父亲的自己说话又是这般不客气,长孙靖心中激气,不悦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继而皱眉问道,“贤侄,你觉得李贤殿下是被人谋害么?——可是听你家将方才所言,你等进入这间石牢时,牢内可没有其他人啊……”
谢安闻言傻傻地望着长孙靖,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长孙靖口中这声贤侄指的竟然是自己,受宠若惊之余,连忙说道,“是这样的,伯父,方才我仔细观瞧过李贤殿下的伤口,左侧的伤口明显要比右侧的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应该是在制服了李贤殿下后,从他身后,一手捂住李贤的嘴,一手反握着匕首,从左到右这么一拉……倘若是正常自刎,不应该是握着匕首的右手架在脖子右侧,朝左侧拉么?这样的话,右侧的伤口应该要比左侧的深才对!——而李贤殿下的伤口恰恰相反,因此小侄断定,此乃他杀,并非自杀!”
别说长孙靖闻言大感惊愕,就连阮少舟、孟让等朝中杰出的俊杰,亦是叹为观止,他们望向谢安时那惊愕的目光,让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心中颇为暗喜。
谁是,有哪个女人不想见到自己的丈夫有这般露面的机会呢?
“原来如此……”仿佛是听取了谢安的推断般,文钦释然般点了点头,继而诧异问道,“那石牢内除李贤外在无一人,谢少卿又作何解释?——凶器的话,本府也猜得到是凶手在事后塞到李贤手中的,可问题是……此石牢内密不透风,难不成凶手还能穿墙而出?”
“这个嘛……”谢安闻言皱眉思忖起来。
在他看来,此番行凶欲杀八皇子李贤的,应该是金铃儿无疑,毕竟只有金铃儿,才有这般实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守卫森严的大狱寺。
问题是,她怎么办到的?
在石牢内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谢安缓缓退到石牢外,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方才守在大牢外的狱卒曾言,有人假冒我的命令,为李贤殿下送饭……凶手走到这里,让石牢外的狱卒打开了铁门,然后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这张小几上……”说着,谢安手指李贤脚边那张翻倒在地的小几,小几旁,几个装满了饭菜的瓷碗摔碎在地。
“当时李贤殿下应该站在这里,背对着铁门,目视着这堵墙……殿下应该还在回忆文栋将军府上的遭遇,听闻有人送饭菜来,漫不经心地叫人放在那张小几……他多半没有想到,在我守卫森严的大狱寺内,竟然有人要取他性命,措不及防,被凶手捂住口鼻,用匕首割开咽喉……”
石牢内众人面面相觑,毕竟谢安的推断,与现场所留下的痕迹大致无异。
“我方才也瞧过李贤殿下的伤口,咽喉切口处颇为平整,应该只是一刀!——对李贤殿下下手的,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呢……”梁丘舞皱眉说道。
谢安闻言苦笑一声,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堂堂金陵危楼的当家,【千面鬼姬】金铃儿,可不是老手嘛!
“问题是,凶手怎么离开的呢?——据方才老弟的家将所言,凶手与老弟,可谓是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啊……应该没有时间逃走才对!”
“唔……”谢安皱眉思忖着,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忆着方才进来的一切。
翻倒的小几……
摔碎的瓷碗……
当时这间石牢的铁门应该是开着的,守在外面的狱卒,怎么会听不到里面东西摔碎的声音呢?
然而替自己等人开锁的狱卒,却毫不知情的样子……
诶?等等!
怎么会只有那个狱卒独自一人守在这里呢?
……原来如此!
替自己等人开启铁门的狱卒,正是金姐姐所扮!
疏忽,自己竟这般连番疏忽!
想到这里,谢安猛地睁开了眼睛,回顾费国,沉声说道,“费国,方才替我等开锁的那个狱卒,你还记得容貌么?”
费国点了点头,不解问道,“记得!——怎么了,大人?”
“去看看,倘若还在这里……拿下!”
“……是!”微微一愣,费国抱了抱拳,转身走出石牢。
旁边长孙湘雨听着真切,闻言面色微惊,诧异说道,“安,你的意思是,那个凶手扮作狱卒,替你等开锁?”
“应该是这样了……”谢安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应该是在下手之后,听到外面我等走入,见无法逃脱,便扮作守牢的狱卒,替我等开门……如果我所料的不差的话,真正的狱卒,应该在这附近……”
苏信等人闻言对视一眼,转身离开石牢,去验证谢安的推断,不多时,又返回石牢,抱拳说道,“不出大人所料,有四名狱卒,被关在不远处的一间空牢房内……”
“还活着么?”
“这个……”苏信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皆被杀害,割喉致死……”
谢安闻言长长叹了口气,暗暗懊恼自己当时太在意石牢内的李贤,以至于不曾注意到那名金铃儿所扮的狱卒。
不多时,太医院的御医急急忙忙赶来,将李贤抬往太医院救治,因为防止金铃儿再去刺杀李贤,谢安请梁丘舞带着东军四将前去太医院护卫。
在他看来,金铃儿多番看着他的面子上,不曾伤害与他有关系的人,因此,当她注意到梁丘舞与东军四将在旁护卫李贤时,多半会就此罢手。
再者,梁丘舞也不是好惹的,单论实力,她还要在金铃儿之上。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由于李贤遭到行刺,下午的二审被延后了,延后到李贤能够开口说话为止。
望着太医院一干人将李贤抬走,谢安站在一旁,暗自叹了口气。
差一点……
差一点就将金姐姐堵在这座大狱寺重牢内……
可恶!
谢安懊恼地一合拳掌。
先是百花楼的酒姬,现在又是我大狱寺内的狱卒……
金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以往你不是从来只杀任务目标的么?
你知道你都在做什么么?
谋害当朝皇子,这……这你叫我如何包庇你?
【小贼……】
隐约间,谢安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金铃儿与他逗笑时的清脆笑声。
要尽快找到她,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之前!
想到这里,谢安深深皱了皱眉。
而就在这时,大狱寺狱左丞周仪匆匆从石牢外走了进来,附耳对谢安说了几句,只听得谢安面色微变。
什么?萧离来求见?
金陵危楼刺客的萧离?
第六十章 要帮手?还要狠的?
找了个借口支开长孙湘雨,谢安与大狱寺狱左丞周仪、以及家将费国一同来到官署内的偏厅,接见金陵危楼刺客萧离。
之所以带着周仪,那是因为周仪曾经见过萧离,清楚萧离的身份,谢安不必避讳什么,毕竟说到底,当初还是周仪给萧离备案的。
而之所以带上费国,无非是怕事出万一,毕竟这段期间,金铃儿的举止可不太对劲。
推开偏厅的房门,谢安第一眼就瞧见萧离好似没头苍蝇般在屋内到处转悠,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今日,萧离只是做普通百姓打扮,单单看他外表,谁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市井百姓,竟会是金铃儿手下,金陵危楼刺客中的悍将。
或许是谢安推门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萧离吧,萧离机警地转过头来,同时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实打实的刺客作风。
而瞧见来人正是谢安后,他这才收起无礼的举动,抱拳拱手,神色莫名地唤道,“谢大哥……”
尽管谢安还要小萧离一、两岁,可摆着与金铃儿的关系在,谢安也乐得摆一回大哥的架子,双眉一皱,不悦说道,“你小子还知道来?——当初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
“……”萧离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说呀,哑巴了?!”皱眉呵斥一句,谢安坐在屋内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此,舔了舔嘴唇,萧离低着头说道,“小弟向大哥保证过,一旦大姐有任何动作,当即向大哥禀报……”
“哦?你还记得啊?”装模作样地吹了吹茶水,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萧离苦笑一声,讪讪说道,“大哥,真不关小弟的事……这些日子,大姐严令小弟等人外出,还叫丁邱看着我等,谁要敢踏出那个小屋一步,大姐便翻脸不认我等……”
仿佛是从萧离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的事情,谢安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萧离闻言望了一眼周仪与费国二人,见此,谢安抬手说道,“有话但说无妨,这两位皆我心腹,狱左丞周仪周大人,你见过的,还有这位……费国,我的心腹家将,原先乃朝中四品游击参将,更是征讨长安叛军的功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他拉拢身旁……”
周仪与费国闻言朝着萧离抱拳拱手打了一声照顾,比起周仪的沾沾自喜,费国表情有些古怪,毕竟,他可是被谢安与长孙湘雨算计了一回,无奈之下,这才只好投身谢安麾下。
“原来如此,那小弟便如实说了……”
“嗯!——坐,坐下说!”
“多谢大哥……”道了声谢,萧离坐在谢安对面,舔了舔嘴唇,说道,“大哥,我等在冀京东侧百里处,建了一个村子,这件事,大哥知晓么?”
“村子?”谢安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见此,萧离详细解释道,“是这样的,当初大姐行刺……唔,从函谷关周军营寨中脱身后,曾叫我等一干小弟,在冀京建了一个村子,打算将金陵城义舍中那些孤苦无依的孤儿,都接到冀京附近来……”
“哦,意思就是,打算在冀京扎根落脚,对么?”
萧离点点头,奉承说道,“大哥真是才思敏捷,能人所不能……”
“少废话!——然后呢?”
“然后……”舔了舔嘴唇,萧离眼中隐约露出几分怒意,低声说道,“这件事不知为何被五皇子李承知晓了,派了一支兵马,将那数百孤儿都劫了去,借此威胁大姐听命于他……”
“竟有此事?”谢安愣住了,虽说他早就觉得金铃儿这些日子的举动有点不太对劲,多半是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却也想不到,竟是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嗯!”萧离点点头,低声说道,“眼下,数百孤儿以及数十位受伤的弟兄,被千余精兵困在我等所建的那个村子里……五皇子李承说,只要大姐听命于他,我等那些弟兄以及众多孤儿自然不会有性命危险,反之……”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谢安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李承,手段要比其兄太子李炜低劣地多啊!
真他娘的……
心中暗骂一句,谢安皱眉说道,“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通知我?”
萧离张了张嘴,苦涩说道,“大姐说,她不想给大哥带来太多麻烦……”
“不想给我带来大多麻烦?”瞪大眼睛,谢安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姑奶奶给我带来的麻烦还少么?就在方才,她还……”说到这里,谢安忽然意识到屋内有周仪、费国二人,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那她就这么乖乖的听命于李承了?”
可能是听出了谢安话中的不悦语气,萧离犹豫说道,“大姐也是身不由己……数十弟兄与数百孤儿的性命皆被那李承捏在手里……大姐也不是没想过营救被关在村子里的众人,只是,李承有言在先,倘若大姐敢这么做,他就叫那千余精兵杀尽村子里的人……”
“岂有此理!”谢安双眉禁皱,心中暗骂五皇子李承。
见谢安面色大怒,萧离舔舔嘴唇,小声说道,“我等众弟兄已商量好,就算死,也休得要那李承得逞,只是……我等弟兄势单力薄,兼之又被铁索等物锁住手脚,关在村子里……小弟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单膝跪在低声,沉声说道,“请大哥助我等一臂之力!”
“你先起来……”单手扶起萧离,谢安皱眉说道,“兄弟的意思是,要我派兵搭救么?”
“不不不,”萧离连连摇头,急切说道,“兵马无用,倘若被村子里那千余精兵察觉,反而坏事!——最好是与小弟等人一般,精于潜行的刺客……”
“刺客?”谢安愣了愣,古怪说道,“精兵的话,东军我倒是能够调动,可这刺客……”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拍脑门。
笨啊!
自己家里不就住着一位世间一流的大刺客么?
想到这里,谢安转头对费国说道,“费国,你走一趟我府上,请大舅哥前来!”
费国自然知道谢安所指的正是他太平军第三代主帅,【一人军】陈蓦,点点头,转身离去。
“谢大哥的大舅哥?”萧离诧异地望着谢安,好奇问道,“是各中高手么?”
“嘿嘿,”谢安嘿嘿一笑,瞥眼望着萧离说道,“你大姐都败在他手下,你说是不是高手?——似你小子这样的,就算一百个叠一块,恐怕也不是对手!”
萧离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他如何知晓,谢安还能请得动这般人物。
震惊之余,萧离满心欢喜,来时脸上的忧虑,也褪去了几分。
大概半个时辰后,费国便领着谢安的大舅子陈蓦来到了大狱寺偏厅。
本来,萧离还打算出手试试陈蓦这位被谢安吹上天般的帮手,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熟面孔……
也是,当初若不是陈蓦插手,用石子打中了萧离的腰际,萧离也不至于会被谢安以及荀正二人当场抓获。
“原……原来是尊下,在下萧离,见过大舅哥……”萧离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在陈蓦面前毕恭毕敬。
见萧离也称呼自己为大舅哥,陈蓦一脸的莫名其妙,直到谢安倍感好笑地解释了一番,陈蓦这才释然。
“【鬼姬】金铃儿么?”在听闻了谢安的叙述后,陈蓦沉思了一番,皱眉说道,“想不到大周李氏皇子皇孙中,竟也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家伙!”
谢安闻言缩了缩脑袋,故作咳嗽一声,提醒自己这位大舅子说话注意分寸,毕竟他曾经可是梁丘家的嫡子。
可惜的是,陈蓦似乎早已不将自己当做梁丘家的嫡子,亦或是,他已不再将自己当做是大周子民,待思忖一番后说道,“既然强攻不行,那就只能暗取了……兄弟,单为兄与费国二人,恐怕力有不逮!”
“这……”谢安万万没有想到,强如陈蓦竟然也会说出这番话来,毕竟在谢安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大舅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天下间,有谁能在一万弓弩手团团围住的前提下,还能鼓舞军士士气,反杀一阵,险些扭转战场胜败走向的?
似乎是看出了谢安的诧异,陈蓦摇头说道,“兄弟误会了,倘若是叫为兄杀尽那千余精兵,这个自然不在话下,易如反掌!可是此番对方有人质在手,为兄投鼠忌器,恐怕就不能太过于肆无忌惮了……兄弟还认识其他什么各中高手么?”说到这里,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她不算!”他口中的她,指着无疑是梁丘舞,毕竟陈蓦一直避免与堂妹梁丘舞相见。
“其他的高手……”谢安皱眉思忖着。
在他认识的中人,梁丘舞无疑是武力最高的存在,除其堂兄陈蓦外,几乎没有敌手,只可惜,梁丘舞与陈蓦无法同存,为了请大舅子陈蓦相助,梁丘舞自然不得出面,还要瞒着他。
更何况,谢安已安排梁丘舞与东军四将照看李贤,免得金铃儿再次前往暗杀。
而自梁丘舞以下,要属费国武艺最高,紧接着苏信、李景、齐郝、马聃、廖立等将领,问题是,除费国之外,其余家将并非刺客出身,在行动时难免会出现差错,毕竟刺客与武将,虽说同为武人,但其中差异,那可不小。
从哪里去找精通于潜行暗杀的刺客呢?
就在谢安暗自苦思之际,周仪在旁插嘴说道,“大人,倘若要找刺客的话,我大狱寺牢房之内,不就关着一批么?——那些人,可是对大人颇为畏惧的……”
“……”呆呆地望着周仪半响,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色,喃喃说道,“东岭刺客?”说着,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嘴边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走!——再去会会那帮人!”
笑说了一句,谢安带着周仪、陈蓦、费国与萧离,前往大狱寺监牢,去见那凶名在外的鸿山四隐刀。
不得不说,当见到谢安走入牢房时,除东岭刺客的老大【蛮骨】狄布外,其余三人眼中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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