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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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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氏只是使女身份,却能站稳鼎足一角,可见宠爱之盛。她只有十五岁,年纪稚嫩,可同四阿哥渊源颇深。

她姐姐大高氏早年也小选进宫,成为四阿哥的教引房事的宫女之一,是四阿哥第一个女人,曾深得四阿哥宠爱。

只因皇后不喜,才压着没有升身份。弘历早已允诺,等到嫡福晋进门,就给大高氏抬身份。

不想没等到弘历大婚,大高氏就病故了。

高家本无意再送女进宫,是弘历旧情难忘,专程去了高家,见到高氏,入了眼,恳请将高氏送进宫里。

原本弘历想着将高氏抬格格,可自打见了富察格格与金氏、苏氏等人在富察氏跟前立规矩,就熄了这个心思,而是将高氏以使女身份搁在书房侍候。

如此一来,即便富察氏有资格管理阿哥所的妾室,也不好就丈夫的身边人指手画脚。

五儿眨眨眼,带了几分调皮道:“若是她阿玛没有升布政使,说不定福晋都会由她……她阿玛既然升了布政使,福晋怕是不安心了……”

通州,码头。

弄玉跟在姐姐身边,看着前面的父亲不稳当,倚在四叔身上,小声道:“姐,父亲怎么了?”

弄潮哑着嗓子道:“许是太伤心……”

曹颂是伤心不假,可现在倚着曹项身上,却是拜曹颙所赐。

因被家里这些事搅的,曹颙身心俱疲,早已没耐心再哄着曹颂吃饭。

他只是摆出族长身份,直接给堂弟定了几条“罪过”,“不孝不慈不义”之类,而后便拿了藤条,亲手抽了曹颂二十下子。

曹颂开始还咬牙不动,后来实在受不住,也上蹿下跳地避,倒是添了鲜活。

曹颙早憋了一肚子气,发泄一回,终于舒坦了些。

曹颂被抽了一顿,倒是开始老实吃饭喝水,闹得曹颙恨的不行。

大家伙哭笑不得,到底给他在晚辈面前留几分面子。

因此,小一辈并不知晓详情。

今日静惠的灵柩抵京,曹颙并没有过来,曹家长房过来的是初瑜与长生、恒生,二房过来是曹颂父女三人,曹项、天护、天阳。

长生与恒生叔侄两人也看出曹颂的异状,长生担忧道:“二哥连马都骑不了,现在也站不稳……一会儿二嫂灵柩到了,受不住怎么办?”

恒生最是实在,只当曹颂真是毁哀所致,皱眉道:“还能如何?咱们多劝着些……”

天护与天阳两个在旁,心里都不好受。

他们两个一个是遗腹子,一个是庶子,小时多受静惠看顾,对于静惠这个伯母亦是真心敬爱。

天色将午,装载着静惠灵柩的客船终于靠岸……

曹家定下的寺庙是西直门外的五塔寺,这里距离城里最近,出入也便宜。

许多身故在任上的官员与官眷多是在这里停灵,曹项自得了丧信,便亲自过来见了方丈,定好了在此处停灵理丧之事。

今日灵柩到通州,要当天就要运回五塔寺。

曹方与东府的两个管家,早已经过来,搭好了灵堂幔帐,客院里也打扫干净,在静惠出殡前,曹家众人要轮班陪着曹颂一家在这里守丧。

通州码头到西直门有五十五里路,又因拉灵柩的马车,不能快行,直到天色将暮,众人才到五塔寺。

初瑜看着神色蔫蔫的天望,到底不放心。

天望是嫡长子,按理来说,要在灵堂前,守灵到出殡。可他毕竟是才四岁大的孩子,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又经过旅途之苦。

初瑜想了想,便将曹颂叫道跟前:“二老太太最惦记天望这个嫡长孙,既是天望到京了,先让他大哥带他进城给二老太太请了安,回来再开始守灵。”

堂嫂吩咐,又干系孝道,曹颂自是无话。

眼见就到关城门的时间,天佑便没有再耽搁,留下恒生、长生在这边帮忙,带了天望进了城。

曹宅里,兆佳氏已经望眼欲穿,正跟李氏念叨着天望。

李氏虽怜惜失母侄孙,可当然是更惦记亲孙子一些。

天佑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出了远门不说,还料理这样的大事。

等到天佑带了天望过来,兆佳氏与李氏两个都又是欢喜,又是心酸地将孙子拉到跟前。

天佑今年去了两次江南,上次跟着皇子阿哥,不过是随从,这回却是以宗子身份独当一面料理家族事务,气度已是不同,看着越发稳重。

李氏见了,只觉欣慰,不停点头说着“好孩子”。

兆佳氏早已忍不住,将天望搂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天望已经记事,初见祖母时,还带了拘谨,这会功夫想起人来,搂着兆佳氏的脖子,“哇”地哭了起来……

既是静惠灵柩抵京,曹家就阖家治丧。

除了李氏与兆佳氏两位长辈,因上了年岁不好折腾之外,其他人都忙了起来。

初瑜与春华妯娌每两日一轮班,在五塔寺轮照看两个侄女,接待女客;官客这里,则是曹项与天佑轮班,代表曹家接待吊祭的客人。

天望被留在曹宅待了两日,精神缓缓后,还是被送到五塔寺。

曹颙隔三差五,也出城一趟,去看看堂弟与侄女侄儿。

因二房有长辈在,静惠只能停灵三十五日。

如此一来,“头七”、“三七”、“五七”就要大办。

旁的且不说,天佑的婚期定是要延了。

八月下大定时,两家将天佑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可现下因二房白事,天佑要服五个月小功,婚期不得不延后。

早在丧信传到京城,曹颙便亲自去了简亲王府,提及此事,暂议婚期延迟到明年出服后,具体日子待定。

现下天佑到京,除了回家之外,第二站就是简亲王府。

大定延期,成亲又延期,虽说都是不得不延期,可雅尔江阿能痛快才怪。

并不是迫不及待地嫁闺女,只是觉得两家婚事太不顺溜,心里有点犯膈应。

只是曹颙是六格格的未来公公,雅尔江阿心里不满,也不好与之翻脸;等到天佑来了,看着自家额驸眉眼都是疲惫,雅尔江阿一肚子里的牢骚又说不出,不冷不热地问了两句,倒是将自己憋得够呛。

等到天佑走了,雅尔江阿忍不住跟妻子抱怨道:“是不是爷挑错人了?真儿过去,也是做长媳……真要说起来,这勋贵家中的长媳高寿的还真不多……曹家那个二太太,听说年岁并不大……”

永佳原也因婚期延后心里有些不自在,不过听了丈夫的话,实在哭笑不得:“爷怎么想起这个?真儿出嫁虽为长媳,可曹家长房人口简单,比小门小户还清净……”

雅尔江阿不忿道:“人少怎么了?上面两层婆婆,哪个都不能怠慢。下边小姑子、小叔子俱全……等到七格格、八格格出门子时,定要找个更省心的人家……”

永佳闻言,不由掩袖而笑。

雅尔江阿斜眼看她,道:“福晋笑什么?不过是便宜了曹家那臭小子……”

永佳道:“我是想着,若是真按照王爷的人选去挑姑爷,怕是只能去书里寻了……”

雅尔江阿挑挑眉:“书里,哪本书里……”

永佳道:“《西游记》,里面的孙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

雅尔江阿被噎得无语,好一会儿才哼哼两声道:“《西游记》可是禁书,没想到最重视规矩的福晋,还有出格看禁书的时候……”

这一回,被噎得无话的是永佳……

逝者已矣。

不管多么沉重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一点点变淡。

静惠的灵柩是九月二十三抵京,在五塔寺停灵三十五日,十月二十八出殡。

白事实在太熬人,待静惠的灵柩入土,曹颙与初瑜都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已经到极限,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就要有熬不住的。

因是出殡大礼,送静惠最后一程,除了宫里的五儿之外,曹家几个出嫁的姑奶奶都来送最后一程。

这使得前来随祭的人家真正认识到曹家出嫁的姑奶奶的势力。

早先见曹颙身体病弱、曹颂遇到官司的关口想要落井下石的人,现下也暗自庆幸。

即便曹家男人都不成事,就凭两个姑奶奶为亲王府主母,也能照拂娘家十年八载。

要知道,旗人重姻亲,岳家、亲家、连襟都是贵亲。不免有人心动,打听曹家未出阁的姑娘。

待晓得老一辈的姊妹,只有五个,第五个已经入宫为皇子庶福晋,众人只能叹息一声。

小一辈的女孩,长房嫡长女已经定给大学士府,二房两个女儿因母丧要错了明年选秀之期。

不管前面曹颂问罪的闲话穿的多么邪乎,只看曹颂以一等侍卫的身份发送妻子,所有人心里就晓得,曹家圣眷依在。

前来吊祭的命妇,有人打听了弄潮姊妹的年岁,晓得弄玉即便延了明年,也要参加四年后的选秀,便将目光都放在弄潮身上。

“五不娶”里有“丧妇长女不娶”这一条,可弄潮今年已经十四,明年就及笄,教养又都是看得见的,“无教戒”这条实在对不上。

虽说没有孝中说亲的道理,可还是有几家给了弄潮很重的见面礼,话中也露出些口风。

李卫提亲之事,曹颙虽已经决定回绝,可到底不好绕过曹颂,还是对曹颂提了。

曹颂只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一句好话而已,若是真有那个心,为何不是长子,弄潮还做不得李家长媳不成?李星垣年岁又不大,等三年又何妨?”

曹颙见他话中并不分明,皱眉道:“若是李星垣,二弟就要点头?”

曹颂忙摇头道:“大哥,我就那么一说,谁稀罕李家不成……李家内院多婢妾,谁晓得小的会不会有样学样?”

曹颙心里虽是埋怨李卫,可却不愿堂弟存了心结,道:“李卫同我们本不是一路人,是我的不是,怂恿你亲近他……往后,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曹颂神色怔怔,过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晓得了……”

从九月末到十月末,曹家上下都忙着白事,朝廷这边的大事,就是喀尔喀诸王的“九白之贡”。

这次的“九白之贡”,与往年不同,来的不是使臣,而是几位年轻的王子。

虽说皇上重新划分喀尔喀势力的打算还没有实施,可车臣汗部与土谢图部都有心亲近朝廷。

或许,从心里他们更乐意与朝廷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可扎萨克图部汗王世子驻京,并且指婚公主,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

喀尔喀三部,本是鼎足而立。

其中一部,若是得朝廷支持过重,对其他两部并不是好事。

车臣汗与土谢图汗,不约而同地动了遣本部王子上京求婚的念头。

几个适龄未婚的蒙古王子,就随着使臣进京献贡,并且带来两部汗王的求亲折子。

雍正本就打算主意,要打破喀尔喀三部鼎足局面,扩大朝廷影响力,不过是怕引起骚动,才小心行事,以待良机。

尤其是,两部汗王担心分量不够,这次遣进京的,都是本部亲王郡王的嫡长子,有继承权的,想着即便不能赶上扎萨克图汗世子的分量,也要相差不远,才能有资格匹配皇上的另一个女儿。

他们不晓得,就因皇上前些日子遭遇丧子之痛,想到十三阿哥这个兄弟,早已在心里做了决定,尽量将四公主留在京中。

可皇家三个养女,前两个都抚蒙古,没有道理最亲近的兄弟家的女儿,就要指到京城。

那样的话,还不知宗室会有什么闲话出来。

原本雍正是没想着喀尔喀那边的,只想着实在不行,就在科尔沁诸王子弟中选个不承爵的子弟,那样的话,没有守土之责,就可以留在京中,只是到底难掩私心,显得有些难看就是。

喀尔喀两汗王遣来的子弟,可都是有继承权的,将来不是继承亲王位,就是郡王位,即便不是汗世子,身份也相差不多。

有一个恒生,为什么不能有第二个?

心中思量一番后,雍正还是决定将重点放在土谢图汗部的子弟上。

既是要在土谢图汗部给凌策划人口出来,那为了防止土谢图汗异动,还是在内部给予牵制最为妥当。

有了这个打算后,雍正便将招待喀尔喀来使的事情交给弘历,并且命怡亲王府的大阿哥、四阿哥协理此事……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骚动

十月三十,是万寿节,也是李氏的寿辰。

不用说,往年这个时候,即便曹家不大肆操办,也要亲友热闹一番。

今年却是因在服中,委实热闹不起来,连宴饮也免了。

静惠既已出殡,丧事就告一段落,曹家众人又恢复各自生活。

曹颙关于赈济的折子被留中,随即就是皇上关于赈济方便的旨意,比曹颙的折子更详尽。

固然堵住了官员贪墨之手,可也指出一条金光大道。

那就是做出赈济成果后,奖赏太丰厚了。

看了这样的旨意,谁都晓得,但凡能接了赈济的差事,只要不是傻子,那就是跟仕途鎏金似的。

毕竟在赈济中捞银子,跟火中取炭似的,稍不小心,就要烧到自家身上;还有些自诩良心未被丧尽的,即便伸手,心里到底也会不安生。

如今却是不同了,即便在赈济中捞不到银子,可捞资历也是好的。

如此一来,就没有嘀咕皇上卡的紧,早先那些心里咒骂曹颙短寿的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曹颙。

能做到京堂位置,谁没有两把刷子。

曹颙的折子虽没有明发,可该知道的都知道,皇上的新规,是曹颙这个户部尚书首议。

对于这个结果,曹颙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他虽不是皇上,可将心比心,多少也能揣摩出九五之尊的心态。那就是不怕臣子争斗,只怕臣子不斗。

将曹颙的折子明发,给曹颙树几个敌人,这才像是帝王手段。

如今这样,似乎有保全曹颙之意……

曹颙想了一圈,无果,只能归纳在自己沾了曹颂的光,皇上一时心软。

毕竟在世人眼中,曹颂这回的跟头跌得惨了些。

对于八旗勋贵来说,官场起伏不算什么,可丧妻失子就是大事了。

即便曹颂续娶,填房就是填房,哪里能比得过发妻嫡子?

关于江南赈济之事,曹颙即划好了大框,就不准备再多插手。

他是户部尚书,主管赈济虽是名正言顺,可现下众朝臣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参合一把,他还是作壁上观最好,否则的话,谁晓得暗中得罪哪个。

没错,朝廷现下已经开始沸腾了,从京堂到司官,无不想要在赈济中参合一把。

万寿节前,朝廷褒奖了一批在南北防洪中表现出众的官员。

有一个因死于防洪的官员,甚至还破例得了谥号,子弟也恩萌入监。

这动静可就大了。

毕竟按照朝廷法制,一品官员死后,报给皇上,由皇上决定是否给谥号;一品以下官员,除非特旨,否则是无谥的。

死后哀荣的且不说,就是那些活着的官员,即便没有立时升官,名字也到了御前,这是多大的机遇。

有些事情,却不是曹颙想要躲就躲的开的,这一阵子借着静惠出殡,已经有不少人备了吊礼,往曹颙身边凑活。

接着,因李氏寿辰的缘故,曹家即便没有办寿宴,可受到的贺礼却比每年都要多三成。

户部司官,即便是品级低,单独攀不上曹颙的,也凑着份子,预备了重礼。

曹颙哭笑不得,对着四面八方、旁敲侧击的各色人等,到底没松口。

皇上既然用重赏的法子,将赈济的差事变成了肥缺,哪里会让臣子来卖人情?

这些人真是想要升官想疯了,竟看不到这点。

他们越是疯癫,曹颙就越是清醒,在政务处理上也越发从容……

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这三条都要顾到……真要是不能面面俱到,那就要先对得起皇上,次对得起自己,百姓只能延后了……

对得起皇上,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对得起自己,心里才能舒坦;顾念天下苍生之类的话,并不是空话,可前提是自己得好好的……

现下,曹颙想的首要问题,是左成的安置。

自范时铎被押解回京,便有左都御史史贻直署两江总督,因江苏巡抚随范时铎一道被罢官,所以江苏巡抚之位便有刚升任湖南按察使没多久的尹继善署理。

尹继善都调离湖广,左成自是跟着去了江南。

江南官场因两督之争,被牵连的官员从巡抚到县令,一下子空出十多个缺。

都说江南是官员埋骨之地,可为何大家还挤破脑袋去江南,除了江南富庶外,还因为江南容易出成绩。

穷山恶水之地,即便绞尽脑汁,能弄出什么花来?

江南却是不同,钱粮、商贸、士子……

可左成与资历在哪里摆着,即便江南的缺再多,能够得着的也只有七品知县与从六品州同两种选择。

像尹继善那样,数月之内从正五品升到从二品,是想也不要想。

同样是年轻,尹继善三十多岁官至巡抚是年轻有为;左成十七岁,就是做知县,都显得有些勉强。

毕竟在世人眼中,三十多岁是壮年,十七岁即便成家立业,也是半大孩子。

七品知县听着官职不大,可毕竟是正印官,关系一县百姓生计。

即便朝廷历年下去的知县,有年轻就中进士得以授官的,可那也经过吏部几个月的“集训”才能外放地方。

左成才十七岁,又不是进士出身,若是有个不妥当,就要影响以后仕途。

州同只是辅官,需要料理的也是辖内钱粮、民政等事务,更好经营些。

至于让左成跟着尹继善,背靠大树好乘凉之类的打算,曹颙早就熄了。

有了一回教训,还不开眼的想要来第二次,那不是傻缺是什么?

左成本就是七品笔帖式,又在万寿节前的褒奖名单之内,因此曹颙没费什么力气,就给左成补了两江从六品州同的实缺。

若是左成只在尹继善跟前做文书幕僚之类的工作,有张义跟在他身边,忙他打理官面上人情往来就够了。

现下既然正式补缺,那张义这个大管事就不够看。

曹颙便拜托蒋坚,在京里聘了两个擅长钱粮、民政的师爷,使人送往江南。

至于左成家眷朱氏,曹颙与初瑜的意思,都觉得少年夫妻之间宜小别、不宜久别,希望朱氏早些去江南小两口团聚。

想的很好,可现下孩子才四个月,天气又冷,哪里敢折腾?只能等着明年二月,天气暖和后,才能成行……

不怪曹颙越发淡定从容,因为曹颂的处分终于下来。

别说是曹颂,就是在两江差点引发民乱的范时铎,也都好好的,压根没有之前众人猜测的那些“疾风暴雨”。

虽说经部议下来,范时铎因延误防洪差事,使得汛期危急,视民命如草芥,当入狱论斩;可皇上顾念他是勋臣之后,有心保全,特赦之,授镶蓝旗汉军副都统。

大的都放了,其他被押解至京的官员,就也多是罢官降级了事。

就雍正那爱僧分明的性子,竟然闹了这一出“高高抬起,低低落下”的把戏,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就连十六阿哥,私下里都忍不住同曹颙嘀咕:“莫非皇上真改吃素了?原以为除了你家小二,其他的都要掉一层皮,没想到却是这般处置。还是范时铎乖觉,偷偷地献了家产?”

反正,他是不信皇上真的宽恕范时铎,总觉得这其中有内情。

曹颙的心里,也不相信雍正真的顾念什么“勋臣之后”。

说起来,官员的荣辱兴衰,都是皇上一念之间。即便现下落在众人眼中,是皇上法外开恩,待范时铎网开一面,可谁能保准他明儿不会翻旧账?赏罚加倍。

只是皇上行事,却有些不同。

不说旁的,就说那赈济条陈上的奖赏条例,总算的制定的太宽泛,总觉得惩戒的没有减轻,可赏的有些重了。

就此事,曹颙才专门与蒋坚议过。

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是,皇上现下大权在握,地方与朝廷无一不稳,所以行事也从“苛严”转为“温抚”。

从雍正登基到现在,六年了,就没有一年太平过。

各种折腾,各种新政。

百官不能说都成惊弓之鸟,也都是跟缩脑袋的鹌鹑似的,要多乖巧也多乖巧。

即便偶尔党同伐异的举动,也都在小范围内,无人敢触犯皇权。

如今改革推广了,贪官污吏少了,户部有银钱了,皇上御下的策略变温和了,也说的过去的……

着急的只有十三阿哥。

外人看着,只是皇上御下宽松了;十三阿哥常伴御前,最是能发现皇上不仅仅是御下宽松,而且待自己也宽松了。

政务这里皇上虽依旧都抓在手中,可是不再事必躬亲,而是分配到十三阿哥与几个大学士名下。

皇上安置的时候,不再是子时……

而且御前也开始进绿头牌,一连半月,皇上都点了牌子……

并非是念起旧情,点妃嫔侍驾,而多是年轻的答应、常在。

皇上并不是好色的性子,现下这是做什么?

是因失子之丧,想再要个小阿哥?

皇上已经知天命之年,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十三阿哥急的满嘴是泡,可到底晓得分寸,即便兄弟两个关系再好,君臣毕竟是君臣。

做兄弟的,担心兄长身体,可以劝解兄长在女色方面克制一二;可做臣子的,没有多嘴皇上宠爱后宫的道理。

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受不住怎么办……

还好,他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雍正并没有伤身,反而有些“采阴补阳”的意思,看着脸色儿好了不少。

身上似乎生机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自古以来,后宫连着前朝,皇上开始点绿头牌之事,没过多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皇上“不好女色”的形象在大家心里过于深刻,没有人觉得皇上是一时有了色心,开始享受后宫;都觉得这其中有内情。

这内情是什么?

大家“顺藤摸瓜”,查到皇上的变化是在福惠阿哥薨后,都觉得找到“真相”。

皇上虽夭折了福惠阿哥,可还有四阿哥、五阿哥两个儿子,为何还临幸后宫求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四阿哥、五阿哥不合皇上的心思。

五阿哥还罢,因生性顽劣,就没见皇上怎么待见他;四阿哥……虽无储君之名,可是却被当成储君……

这个,有变动?

自打雍正元年,皇上宣布建立“秘密立储”制度,并且将一份诏书送到“正大光明”后封存,关于储君的猜测就从没平息过。

大家猜测,人选就在四阿哥与福惠阿哥之间。

早先因年贵妃得宠,年羹尧权重,不是没有人猜过诏书上的名字是福惠。

毕竟满洲习俗“子以母贵”,至于是满人血统,还是汉人血统,反而有些扯淡。毕竟从顺治帝开始,皇室的血统就不纯。

不管八旗勋贵怎么看,反正不少汉官是这样看的。

即便年家落败,年贵妃薨了,福惠阿哥为储的猜测还是没有断过。

直到四阿哥指婚富察氏,那些想要做墙头草的才算死了心。

四阿哥同福惠阿哥相比,本就在年纪上占优势,又得了有力妻族;若是皇上还要扶福惠阿哥为储,那又是一场动荡。

皇上并不糊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自然是心中默认四阿哥为储,才会给他指了这样有力的妻族,以弥补他母族单薄的不足……

既是群臣认定皇上因福惠阿哥之炀再求子,那就推翻了先前四阿哥为储的猜测。

经过一番脑补,皇上以四阿哥为幌子、实际属意福惠阿哥的“真相”,就被许多人发现。

有了定论,过程就好说明了。

铲除年羹尧,是预防外戚尾大不掉;赦免年家子孙,重新启用年希尧,是为了给福惠阿哥留人使唤……选富察氏为四阿哥妻族,谁就能保证是恩典,不是想要借由子彻底发作富察家,报复富察家早圣祖朝时的首尾两端?

四阿哥已经当差两、三年,多少有些耳目心腹,听得这些闲话,真是呕的半死。

开始还觉得这些话荒谬,一次两次听得多了,他心里也开始没底。

只是他素来有心机,晓得皇家最忌讳的是什么。

若真的鲁莽,父子失和,那只会便宜旁人?

这些闲话一出来,他就对五阿哥多了提防,生怕是五阿哥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引得他们父子失和,以坐收渔利。

待小心观察一番,他才发现,还真的不干弘昼之事。

是早年同富察家争夺皇子嫡福晋位置的几个勋贵,因家族有适龄女儿明年选秀,始终关注着宫里动静。

原本他们想要是奔着西二所侧福晋的位置,现下因皇上的变化,开始眼界高了,奔着皇子母妃的位置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父子合议

待看明白八旗勋贵用心,弘历心中憋闷的不行。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皇上已过知天命之年,即便明年秀女入宫,顺利生下小阿哥,难道就能染指储位不成?

幼主登基,主弱臣强,本就是皇家忌讳。

不过,心里虽觉得自己必是储位人选,可他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安心。

他不敢去犯忌讳拉拢朝臣,可对于自己的侍卫、昔日伴读、妻族等可以名正言顺亲近的势力,就不再吝啬热情。

结果,他发现,自己同曹家的渊源不亚于富察家。

福彭、恒生做过他的伴读,天佑现下是他的侍卫,曹佳氏是他的庶福晋,平亲王、裕亲王成了他的连襟。

恒生因守孝的缘故,除了参加曹家丧事与招待喀尔喀来使时露过两面,其他时候闭门守孝。

说来也是好笑,蒙古人是不讲究这个的,只是恒生这个汗王世子人在京城,就要“入乡随俗”。

喀尔喀虽服员辽阔,可几个汗王之间依旧彼此提防。

车臣汗与土谢图汗遣子侄进京求亲,自是瞒不过扎萨克图汗。

虽说他也晓得,天可汗既将公主不可能再指个公主到扎萨克图部,可也安排了几个年轻王子、台吉进京,不过是表明亲善朝廷的立场。

即便生在贵族之家,可蒙古人到底憨直,在那几个台吉眼中,恒生既是汗王世子,就是为了的扎萨克图之主,是他们的部落之长,他们自是真心同恒生亲近。

如此以来,进京以后,他们就经常造访郡王府。

恒生本是豪爽性情,加上骑射、摔跤功夫都出众,很快就得到众人宾服。

弘历奉命招待喀尔喀诸王子、台吉,虽说将观察的重点放在车臣汗部几个王子身上,可也不好怠慢扎萨克图部,就陪着来过两次郡王府。

看到扎萨克图部诸王子、台吉对恒生如众星捧月似的,弘历才晓得恒生的分量比想象的还要重。

他对恒生,便多了几分亲近。

因恒生守制的缘故,两人已经数月未见,就找了肃静地方闲话。

“说起来,还真是不敢巧,若不是赶上汗王妃薨,现下三公主就要下降……到了那时,你就要换称呼,叫我一声四哥……”弘历道。

恒生憨笑道:“四爷是君,蒙克是臣,到底君臣有别……”

弘历翻着白眼道:“现在晓得君臣有别了……当年你刚进宫为伴读时,我让你叫我舅舅,你还老实叫过一阵子,后来才改的口……”

恒生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笑。

弘历哼了两声道:“说起来,还真是便宜了你……原本从福瑞郡主那论,你要叫我声舅舅;从曹佳氏那边说起,你得称我姑父……等到三公主下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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