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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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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左住、左成两个,虽说也在曹家生、曹家长,可毕竟同恒生不一样,成家立业,支撑门户,又有族人恢复往来,不比恒生形单影孤。

就在曹家众人的喜悦中,转眼就到了月底。

十月三十日,万寿节。

雍正太和殿临朝,王公百官齐贺。

曹府这边,则是李氏太夫人五十七岁寿辰。

因是散寿,并没有操办,除了恒生、左住、左成这几位小辈,出嫁的几位姑奶奶、姑爷,就只有李家、孙家、董家这几家姻亲上门。

像田氏与韩江氏母女,心里对李氏敬爱有加,当着自家长辈恭敬,当然也亲至。

其他关系好的几处王府官宅,打听了曹家没有办寿,便只是早早地打发人送了寿礼。

饶是如此,来客也足有数十人。

等到宫里朝贺散了,裕亲王广禄、世子福彭与镇国公塞什图又随着曹颙一起过来。

等到众人入座安席,便提起天佑的亲事。

福彭虽是曹家的外孙,与曹家关系最近,可他在宗室里辈分实在太低,论起来简亲王是他族叔祖,六格格是他族姑,他就不好为大媒。

听曹颙说还没有定下大媒人选,广禄很是意外:“怎么不请十三叔?以大舅兄同十三叔的关系,十三叔定是乐意之极。”

曹颙摇摇头,道:“十三爷身上兼着户部、吏部的差事,这些日子正忙着不可开交,不好相扰。”

这不过是场面话,根本的原因是曹颙根本就没打算请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如今是总理事务王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帝王之心,最难揣度。

十三爷鞠躬尽瘁,雍正乐意看到;往来朝中重臣,即便是姻亲故交,也会让人觉得碍眼。

十三阿哥已经够辛苦,曹颙不愿给他添麻烦。

同样是王爷,同样被委以重任,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却不同。

十六阿哥总理宗人府与内务府,权利再大,也就是皇家大管家。曹家不是宗室,同内务府与宗人府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两人往来倒是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塞什图在旁,听曹颙这般,道:“若是还没寻到合适人选,不如由王爷同我做大媒。”

曹颙听了,醍醐灌顶。

怎么早先没想起这两个?这两个既是天佑的姑父,又是六格格的族兄,为大媒正合适。

曹颙望向广禄,广禄却有些迟疑,道:“三姐夫还罢,我是不是太年轻,做大媒便宜么?”

曹颙笑着道:“王爷辈分够,身份也够,就看王爷得不得空。”

广禄忙道:“有空,有空,只是我没有做过媒人,若有不妥帖的,还请大舅兄别嫌我愚笨就好……”

女眷这边,也在说着天佑即将下定之事。

除了媒人,还需由女眷担任的冰人,和在一起就是所谓“媒妁之言”。

因是懿旨指婚,亲王女出嫁又有定制,所谓媒人、冰人不过走个过场。

曹颐不知前院已经定下丈夫为大媒之人,正在李氏与初瑜跟前自荐做冰人:“我是天佑亲姑姑,又是完颜福晋旧相识,正好从中传话方便。”

李氏听了大笑,道:“你这实心儿孩子,既然晓得自己最适宜做冰人,就该等着你嫂子开口央求你,你也好好敲她个大红包。却是先开口,这下子好东西没了。”

初瑜跟着笑道:“老太太放心,亏不了三姑奶奶,媒妁的谢礼早就预备齐当。”

四姐儿与妞妞只是看着众人说笑,曹颖却是有些意动。

孙家光景虽比前两年好些,可是她却一直手紧。

儿子娶媳妇并没有花多少银两,都是由公中操办;女儿也已经定亲,年底就要发嫁。

孙家财力有限,孙娴虽是长孙女,可公中给预备的嫁妆,却是有限。

曹颖自己名下的地,也不好都陪嫁给女儿,这些日子也在为难。

听说初瑜有谢媒重礼,曹颖也想开口自荐。

没等她开口,就听曹颐说道:“另一个冰人,是不是从淳王府那边请?总不好我们都操办,落下天佑几位舅母。”

初瑜点头道:“已经同弘曙福晋说好了,请她与三妹妹两个为冰人。”

曹颖听了,只觉没意思,睨了曹颐一眼,想着她方才说的“亲姑姑”三字,更是觉得心里腻歪。

说到底曹颐不过是二房庶女,比她这个嫡姐身份还差一等,只因借着大房的光,才飞上枝头变凤凰。

想到这里,她望向下首坐着的四姐,心里生出几分骄傲。

她的胞妹是亲王福晋,她们姊妹一奶同胞,要比旁人亲的多。

四儿没有发现胞姐的注视,正转过头去,带了几分新奇地看着妞妞的腹部。

“让我摸摸?”四姐儿倾过身子,小声说道。

妞妞举得好笑,本想拒绝,可见了四姐儿满脸期待的模样,心中一软,点了点头。

这怀孕还不到三月,尚未显怀,哪里能摸出什么?

四姐儿依旧是小心翼翼,带了几分新奇,隔着衣裳在妞妞的肚子上摩挲了好几下……

前院,偏厅。

这里开了两桌,由天佑、长生招待小一辈。

气氛却有些怪异,只因孙礼庶弟孙初身边,正好做了李家小一辈的双生兄弟李讲、李证。

李、孙两家是姻亲,自老一辈相继罢了织造后,同居京城,可鲜少往来。

毕竟孙家的处置只是免官闲赋,李家却是犯官之家。

这还是自双生兄弟从孙家离开后,孙初第一次见他们。

双生子是康熙五十三年生的,孙初比他们还大一、两岁,当年双生子因“病故”消失时,孙初已经记事。

现下,双生子不仅“死而复生”,还成了李家的表弟,孙初如何能不诧异……

呼,双倍终于过去了。小曹保住了第六位,感谢大家,嘎嘎。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却说看到双生子,孙初惊诧莫名,不由望向坐在另一张桌子的长兄孙礼。

孙礼、李诺、李语几个成丁当差的贺寿晚辈,与天佑、恒生、左住、左成几个同坐。他也看到了李讲、李证,面上没什么异状,心里也很为意外。

虽说他晓得李家与曹家早恢复往来,可常到李家请安的是李诺与李语兄弟,李讲与李证因年纪小的缘故,闲少出门应酬。

与孙初不同,孙礼三年前就中了进士,入了翰林。即便孙、李两家走动的少,他也能听到些李家的消息。

早在高太君出殡时,他便见过李讲、李证兄弟。

他那时也同孙初这般吃惊,还正经打听了一番。

打听的结果,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可仔细想想就明白其中干系。

李鼎暴毙,双生子归李家,双生子承继李鼎一房香火。

虽说相隔十多年,可李鼎是暴毙,多少有人记得些。

加上双生子生母出身李家,在孙家也不是什么私密之事。

不过是赠送美婢之类,在亲朋好友之间并不算什么稀奇。

最令孙礼心惊的是,李鼎竟死的不明不白,直至多年以后,依旧没有定论。

要知道李鼎当时可是侍卫身份,李煦是苏州织造挂户部侍郎衔,正二品大员的身份。饶是如此,没有能查出个究竟来。

原因无他,实在是京城的权贵太多,大街上随便碰到个人都有可能是宗室黄带子爷。

谁晓得李鼎到底得罪了哪位?就是步军都统衙门也定是乐意糊涂着,不敢去详查。

敢行这般手段的,能没有依仗?要是真查出哪位大人物,那头疼的人就多了。

他有些明白舅家行事低调的缘故,自己行事也越发恭谨,在翰林院里得了老成持重的赞誉。

孙礼察觉出弟弟的注视,转过头看了一眼。

孙初的疑惑都写在脸上,孙礼视线滑过李家双生子,眉头微蹙,对孙初轻轻地摇了摇头。

孙初是跟在长兄屁股后边长大的,兄弟之间自有默契。看到长兄示意,他便长吁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长生在这桌上,以主人的身份待客。

在座的,都是没成丁的少年。

除了长生外,有东府天阳,李家双生子,孙家孙初,还有曹颐的两个儿子,寿哥儿与福哥儿。

不只孙初的神色不对,双生子的也都有些沉默。

当年被领走时,他们也是将记事的年纪,就是有些记不真切,可孙家、曹氏、嫡兄、庶兄,还是大致记得。

待返回京城后,他们两个也渐大,也多少知晓自家身份,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孙家爹娘是养父母,李家爹娘是伯父母。

天下虽大,他们兄弟两个却同孤魂野鬼似的。幸好伯父李鼐待他们视如己出,否则的话实在太可怜了些。

长生察觉出这几位的沉默,可与他们也不相熟,也只好扯两句学堂课业什么,作为共同话题。

没想到,还真的引得孙初与双生子共鸣。

孙初有长兄做榜样,是一门心思要谋科举出身;李家双生子亦是,家族已经败落,虽没有再次分家,可也差不多,他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他们三个,明年二月都要下场应童子试。

寿哥儿与福哥儿是宗室身份,寿哥是长子,将来会袭镇国公爵位;福哥儿落地就承继亲祖父那房爵位,两人将来的道路走就定好的。

听几人说起科举,这小兄弟两个觉得新奇,倒是听得有滋有味儿。

气氛渐渐融洽下来,长生暗暗松了一口气……

冬日天短,晚饭后众人并没有多待,便各自散去。

孙初直到此时,才得机会像长兄询问李家双生子之事。

“他们两个是李家二叔的遗腹子,当时李家表叔暴毙,仇人不知是谁,怕对方存了斩草除根的心思,便养在咱们家。后来李家大伯进京,就将他们兄弟两个带到那边去。”孙礼回道:“这是正月里参加完高太君的丧礼后,从祖父孙文成那里听到的。当年之事,毕竟有些忌讳。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不管实情多么龌龊,这就是双生子从孙姓转李姓的最终说法。

死者为大也好,子不言父过也罢,孙初并没有追问。

只是他已经十六岁,知世情的年纪。他撇了撇嘴,才不相信父亲会行什么抚孤的高义之举。他记得清楚,那两位为亲生姊妹的庶母很是得宠。只因她们出身卑贱,没有靠山,才小心地奉承主母,不敢太过放肆。

回到孙家,孙礼兄弟先去见了祖父,回禀了今日曹家做客的情景。

孙文成听说裕亲王与镇国公亲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打发孙礼、孙初下去。

安氏被送到庄子上住了一年才接过来,变得老实多了,不敢再干涉家务,整日里吃斋念佛很是安稳。

她虽用尽心机为幼子求配董家,可她这边长孙变幼子,对方也从嫡女成庶女。

半斤八两,两家心里都不满意,若不是孙文成亲自上门,亲自道歉,且表明再次联姻之意,两家就要绝交。

只是董家分支虽多,也没有两姊妹同嫁两叔侄的道理。

加上通过先前之事,董家也瞧出安氏不是个明白人,即便看好孙礼前程,也舍不得将嫡女嫁过来趟孙家的浑水。

等到董家庶女嫁过来,安氏本还因其庶出身份心存轻视,没想到董氏性子爽利泼辣,没过几日就将丈夫辖制住,气的安氏仰倒。

董家与孙家虽都是内务府包衣,可董家行的满俗,对女儿也是娇养,不像孙家这样重视汉家礼法。

董氏虽是庶出身份,可董家是内务府数得上的人家,嫁失势的孙家也是低嫁,底气自然就足。

安氏虽不满,可孙班的差事是董氏寻叔伯给补的,为了儿子前程,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在丈夫跟前抱怨。

孙文成却是个明白人,晓得幼子被老妻宠溺的不成材,倒是庆幸能娶个能干的媳妇。

因有董氏对比,孙文成心中对长媳曹氏多少也有些怨言。

要是长媳也能管住丈夫,孙珏也不会越来越下作,最后成了废人。

可曹家如日中升,就是长孙孙礼在翰林院也要受舅舅曹项照拂,孙文成对长媳一如既往地温煦。

原本被老妻央求,他正犹豫着是不是年底使人接孙珏回城过年,可今儿听两个孙子的话后,他又熄了这个心思。

孙珏回来过年,欢喜的会是安氏,委屈的就是曹氏母子。

虽说是夫妻父子,可早已同仇人无异。

孙文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想李煦那样曾经不将曹家放在眼里的性子,如今为了儿孙,都能不顾老朽之身,拉下脸来同曹家亲近,自己还固执什么?

孙家的将来,靠的不是孙珏、孙班,而是孙礼兄弟,就这样吧……

*

曹府这边,李氏因心情好,多吃了几杯,客人走后,已经带了些许醉意。

除了天佑的亲事定下外,前几日焦文与江蕙也换了庚帖。

焦文在曹家住了大半年,是李氏早就相中的,举江蕙又是她的干外孙女儿。

这亲事成了,不仅江蕙有个将来妥当,连韩江氏也终有依靠。

加上曹颙又说了定下请广禄与塞什图为大媒之事,李氏便拉着儿子,开始念叨起来。

“当初他刚落地,才那么丁点儿大,后来你父亲将他带到江宁,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就是我多念叨一句,也是不依……”

“如今最最宝贝的大孙子要成家立业,你父亲泉下有知也定是高兴的不行……”

“文锦这孩子刚强,却是苦命,六亲无靠。焦文那孩子,虽性子也有些闷,可行事有礼法,是个心正的,会好好孝顺她……”

“六格格肖母。长得好相貌,我大孙儿有福……”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李氏才声音渐低,已经困醉的有些睁开不眼。

曹颙与初瑜侍候李氏安置,才回了梧桐苑。

“难得老太太说这么多话去,自打天宝年初挪出去,老太太的日子就冷清……”初瑜感慨地说道:“我又有家务事儿缠身,要不然也能多陪陪老太太。等媳妇进门就好了,我将家务交出去,也能多陪着老太太……”

曹颙也很块疚,道:“若非日子冷清无趣,老太太也不会老想起当年。我这当儿子的也粗心,在清苑时还陪着老太太出去溜达过两次,回京后又顾不得。”

虽有心弥补,可户部马上就是最忙的时候,他哪里能抽身出来。

曹颙稍加思量,道:“等过些日子往简王府下了定,你就陪老太太去温泉庄子散散心,带着上几个小的;若是四弟妹愿意,也请他们同去。到时也该下雪,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

初瑜闻言,颇为意动:“那老爷呢?”

“等我休沐时过去,委实远了些,要不然还真想多住几日。”曹颙道。

昌平庄子不比海淀园子,住海淀园子的话,还能每日往返城里坐衙;昌平庄子离城将近百里,做马车也要两个时辰,实不宜每日往返奔波。

初瑜点点头,道:“天慧前些日子还念叨那边的兔苑,这下能过去真好……”

夫妻两个又说起天佑下定之事,早在媒人没定时,李氏与初瑜便请人挑了日子。十一月大吉的日子有四天,初六,十六,二十二,二十八。

初六太仓促,二十二与二十八又稍晚了些,夫妻两个便敲定十六日这天……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隆恩

十一月初一,朝会之期。

与会的就是京里正三品以上堂官,几位大学士,掌部王爷,以及进京朝贺即将返程的几位督抚大员。

与太和殿的阴冷不同,养心殿里的温度偏高。

曹颙站在队列中,额头直要冒汗。

曹颙开始不觉什么,而后觉得不对,抬头偷偷地看了雍正一眼。

雍正脸色如常,并无掩饰与病态。

曹颙狐疑不定,思量其中缘故。

反常即妖,入冬以来,他在养心殿参加小朝也有数次,如此异常的温度还是头一遭。

因做过内务府总管,他对于宫里的事务相对比较熟悉。宫里每座宫殿下都有地龙,另外就是各种炭盆。

上到皇帝,下到太监、宫女,每人每日用炭等级数量都有定制。

而雍正又是出了名的畏暑。

畏暑之人,通常都不怕冷,这养心殿的高热,却不会是无缘无故。

曹颙心下一沉,望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站在众人之前,曹颙只能看到背影,实看不出什么。

这会儿功夫,雍正已经开口说起西北用兵之事。

却不是准格尔部,而是阿尔布巴作乱,现下与朝廷驻军僵持。

与准格尔部不同,在大清版图上,上至帝王,下至地方驻军,谁都承担不了“ 失土之责”。

准格尔部是骑兵扰边,反而没有那么急迫。

雍正下令其来年大臣前往,应带领兵丁,目今预备,俟青草发萌时前去。

虽说对再次叛乱之事很意外,可曹颙没想雍正这就决定发兵。

在康熙朝时,朝廷可是先遣钦差问责,又安排活佛过去教化一番,最后对方实在不给朝廷面子,朝廷才正式发兵。

前前后后,正经需要一些功夫。

因要进藏,初定几处人马,都是靠近藏区的地方绿营,西安绿营、四川绿营、云南绿营三处抽调兵丁。

现下点的兵马人数,陕西八千、四川四千、云南三千,总计一万五之数。

满兵只抽调成都府八旗驻军四百人。

并非雍正爱惜八旗子弟,舍不得满蒙八旗进藏,实在是成都府驻防八旗满员也只有两千六百人,西北另一处有驻防八旗的地方是陕西宁夏府,满额也只有一千六百人。

因此,真等应对准格尔时,定要出去驻京八旗。

绿营多是步兵,步兵对骑兵,那才是玩笑。

就算雍正为了省钱粮,不愿派驻京八旗长途奔往西北,想要各地驻防八旗抽调,八旗上下怕也不依。

不上战场就没有军功。

旗人骑射传,谁不指望赚个爵位传承子孙。

雍正定下大方向,京城那边要派大臣带领大军进藏,这人选便由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讨。六部这边,除了兵部筹备相应军需外,就是户部要拨银三十万两,做出兵将士的安置费用。

如今户部银库存银充足,张廷玉与曹颙这两个户部尚书底所也足。

说完兵事,雍正的情绪有些低沉,正赶上吏部尚书上前回了大校之事,立时挨了一顿呵斥。

吏部尚书田从典,是从户部调过去的,早年曾做过曹颙的上司。

如今他已经是古稀之年,发辫稀少,躬身跪在御前,看着也甚可怜。

曹颙望望田从典,又看看兵部的两位尚书,怨不得十六阿哥说年底六部要有变动。

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权势最重,要是不和帝王心思,那也干不了多久。

吏部说完,刑部又提了几个案子,都是存疑递到御前的。

直到巳正二刻(上午十点),雍正才宣布散朝。

在退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曹颙忍不住再次往十三阿哥望去。

雍正并没有开口留人,可十三阿哥站在原地未动,并没有随众人退下。

曹颙不知,在众大臣退出养心殿后,养心殿里雍正却对十三阿哥黑了脸。

十三阿哥因站在百官之前,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异状。此刻的他,脸色煞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雍正“腾”地从龙椅上起身,冲旁边侍立的太监陈福呵道:“还杵着?快将怡亲王扶到暖阁!”

陈福忙上前,十三阿哥半倚着陈福,脚下挪的艰难。

雍正死死地皱眉,冷哼一声,上前几步,搀住十三阿哥。

另一边。

“皇上……”十三阿哥神色有些惴惴。

雍正依是绷着脸,直到将十三阿哥扶到暖阁,将他按在炕上坐了,才开口道: “你是朕的手足兄弟,又是总理王大臣,既是身体不康泰,这样生挨着又是为何?你折腾自己的身体,也在往朕的心上插刀子,御前设 亲王座椅,又不是本朝开创先例,你有什么受不得的?”

十三阿哥无奈道:“虽有先例,可世祖皇帝时,有座椅的是叔王;圣祖皇帝时,是兄王,都是皇家长辈。臣是卑幼,岂可受此隆恩?”

雍正冷哼一声,道:“朕不管……”说着,对陈福道:“传内阁中书拟旨,即日起赐怡亲王坐着听朝。”

“喳!”陈福躬身应了,退出去唤人去。

十三阿哥还要开口,被雍正瞪了一眼止住……

曹颙回到户部,心里有些烦闷。

虽说论起往来相熟,他同十六阿哥要亲近的多,可认识将近二十年,要说同十三阿哥没有情分那也口不对心。

早年出于找个靠山的想法,未雨绸缪,他为十三阿哥弄了不少治风湿的偏方,那时候瞧着十三阿哥也渐好。

从怡亲王府雍正三年、雍正四年出生的两位小阿哥相继夭折,可见一斑。

这两位小阿哥的夭折对十三阿哥打击甚大,归根结底的是这两位小阿哥落地就孱弱,用最好的补药调理,也没有调理过来。

曹颙曾听十六阿哥念叨一句,说因两位小阿哥夭折的缘故,十三阿哥开始独居,同向来恩爱的十三福晋分居,就是不愿再使妻妾再经丧子之痛。

这话曹颙只是半信半疑,毕竟这个时候也有避孕方子,如此说法过于牵强。

可别说是十三阿哥这样早年伤了根基的身体,就是好人,每天三、四点起床,从早忙到晚,这身体也好不了。

只是雍正是事必躬亲的帝王,又因见过文武百官同流合污,对官员信任度不高,又防着宗室,差不多将所有政务都压在十三阿哥头上。

不能改变十三阿哥劳烦的局面,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十三阿哥生命走向衰亡?

曹颙使劲拍了拍脑门,往椅子里靠了靠,只觉得无力。

连平素看惯的公文,此刻也觉得碍眼。

不过位置越高,责任越重,曹颙也不能随心所欲。他遏制自己的情绪,集中精力,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公务都处理完毕。

他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这时就见蒋坚进来:“大人,李督台来了,正往这边过来。”

曹颙虽觉得诧异,可依旧立即出身,主动迎了出去。

才出门,便见李卫大步走来。

两人虽在早朝时见过,可因人多站的位置有不同,没有机会凑到一起;等到散朝,曹颙回户部,李卫等着陛辞,两人就没说上话。

看李卫穿着官服,戴着宝石顶戴,再算算时间,显然是从宫里陛辞出来。

曹颙忙使人上茶,李卫显然是渴了,也不同曹颙客气,先大口吃了两盏茶,才开口说话:“听说田文镜大闹户部,我虽不像他那么各色,可既到了京城,总要遵循惯例,住户部走一遭。”

曹颙往西面指了指,道:“张中堂不在?”

李卫行事是爽利豁达,绝对不是没眼色。

不管为何到户部走一遭,户部衙署毕竟张廷玉是老大,曹颙补的满缺,可张廷玉还是大学士,于是排位就颠倒过来。

户部衙署正堂,左右两侧,便是两位尚书的办公之所,曹颙因补满缺居东,张廷玉居西,所以他指了指西边。

李卫笑道:“张中堂还在宫里等着侯见,捧了一尺来高的公文,估摸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曹颙闻言,不由失笑,李卫果然是来溜达的,才会选了张廷玉不在的时候。

要不然是话,督抚到衙,多是由张廷玉与曹颙出面,谈得也是地方赋税民生相关的政务。

当然,像田文镜上回过来,直接找上河南司理论,也是份内之举。若是了直接往户部大堂来,张廷玉与曹颙总要给他个说法。

对李卫来说,户部并不陌生。

康熙五十八年到康熙六十一年,他一直在户部任郎中。

说起来,户部还有不少相熟的司官,是他昔日同僚。

只因他当年行事“不守章法”,连王爷也敢得罪,众人怕受他牵连,都离他远远的;现下他风光了,那些人想要舔着脸贴上来,李卫也不屑一顾。

“我就是要回来招摇招摇!”李卫挑了挑眉,带了几分得意道:“当年他们口口声声说我的仕途长不了,议论起我来都不背着人,现下我做了一省父母,他们却还是在郎中位上熬着。滋味儿如此,只有他们晓得!”

话虽如此,曹颙却晓得,李卫还不至于专程为“衣锦还乡”走一遭。

不管早年同僚之间是非如何,如今一方是封疆大吏,一方依旧是不入流的司官,以后多半也不会再有交集。

果不其然,说笑几句后,李卫的神色转为郑重,站起身来,对着曹颙拜了下去:“曹大人,我李卫这些年来受大人照拂甚多,一直没机会回报,本不当厚颜再开口,可京城之中,我实没有能托付之人……”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重托

李卫这般大礼相拜,曹颙哪里好受?

他连忙起身,闪身避过,道:“又玠有话直说便是,不至如此。”

能让李卫这样的爽快人都啃啃哧哧的,显然不是易与之事。

果然等李卫开了口,曹颙就觉得头痛。

进京这大半月,李卫已经明白曹颙那天专门嘱咐他一句“送长子上京”的缘由。

实在是李卫在官场上根基太浅,虽有个做过京官的族叔,因品级不高,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除了曹颙,也没有人想起对李卫说这个。

曹颙则是想起自己,才提醒李卫这一句。

李卫炙手可热的同时,也成了不少人的靶子。

他在江南推行各种新政,虽是执行圣意,可却触犯地方士绅的利益。

皇权之下,没人敢怨恨帝王,剩下的就是迁怒李卫。

每科进士,半数出自江南,地方上有点名望的人家谁家没有亲戚子弟在朝?

即便李卫是雍正亲自点拨,可众口铄金。

遣子进京,不仅是向皇帝表忠心,还给皇帝施恩李卫的机会;另外,就是使得李卫在京里有了正式代言人,使得那些想要攀附的人能找到机会攀附。

如此,李卫就不再是官场上的浮萍。

李卫拜托曹颙的,就是他的长子李星垣。

他已经决定,等过了年,立时遣子进京。

若是抽空照拂一二还罢,以曹颙的身份,不过是一句话之事,可要管教旁人的儿子,还一管数年,这绝对是费力不讨好之事。

李卫虽比曹颙年长好几岁,可他长子年纪与天佑相仿,据李卫所说,在课业上有些吃力,还没有参加童试。

李卫早年在京中时,发妻儿女并没有进京,而是留在徐州老家。

等到李卫到了江南,李家老太太坚持,才让李卫带家眷上任。

因此,曹颙并没有见过李星垣。

以父辈相交友人的身份,管束一个成丁少年,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可以曹颙与李卫的身份,要是直接收李星垣做学生,未免引人侧目。

即便两人无愧,也不免引起外头的留言揣测。

曹颙思量了一会儿,道:“若是又玠是想让侄儿走科举仕途,就让侄儿拜在我家老四门下。”

李卫闻言,脸上立时露出欢喜。

在曹家几兄弟中,曹项官职并不显,只是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可他是探花郎出身,又在地方做过学政,相交往来的都是士林翘楚。

“如此,真是要谢谢大人了。不过……”说着,李卫有些迟疑:“是不是我今儿亲自去造访四老爷,拜托此事?”

曹颙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又玠身在高位,行动之间多少人盯着,动静太大。

还是等侄儿进京,让他拿了你的手书,直接往我家老四那里滴帖子。”

既是曹颙如此安排,李卫没有什么觉得不妥当的。

他出京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今天过来除了将即将到京的长子托付给曹颙外,还提前同曹颙作别。

至于出城送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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