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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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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隐隐地想起此事,不由皱眉,道:“那这三阿哥可否是嫡出.同现下的亲王是不是同母?”
曹项摇了摇头,道:“现下袭了亲王爵位那位阿哥是裕悼亲王嫡子.现下这位是庶出。”
兆佳氏闻言,只觉得眼前黑,身子不由摇了摇。
春华见状,立时上前两步扶住。
兆佳氏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春华,只觉得腻歪。
亲王庶子,顶天就是二等镇国将军。糊弄小老百姓还行,在权贵云亲的京城,出门溜达一留,就能碰到几个“将军”。
春华娘家,就是宗室将军,结果还不如寻常的八旗大户来的富裕。
可埋怨的话不能说出口,这是以皇后懿旨指的婚,中间还有十三福晋的人情。
兆佳氏扶着头,道:“既是如此,就等着那边来下定吧……”
话音未落,便听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西府大小姐同平姑娘来了。
兆佳氏心里无比失望,却不愿让庶子、庶媳看了笑话,强撑着道:“那就请进来吧。”
少一时,天慧与妞妞进了屋子。
妞妞虽是外姓,可在曹家出生长大,同自己晚辈一般无二,倒是没有那些个避讳,所以见了曹项倒也不需回避,随着天慧给屋里众人请了安。
兆佳氏晓得天慧长癣之事,见她笼着面巾,少不得打起精神过问了两句,才吩咐春华带她们姑侄去看四姐儿。
只剩曹项一个,曹项想要告辞,却是被兆佳氏留下。
将丫鬟打出丢,兆佳氏就掏出帕子,开始捂着眼睛,哭着道:“你也知道,岳父家就是劳什子将军,不过名头好听,一大家子靠几百两捧禄嚼用,日子过得苦哈哈,四处打秋风。四姐命苦,如今老二、老五都不再京里,你是府里的主心骨,可不能亏了你妹妹。你妹妹可不比你们兄弟,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还指望你们兄弟几个给她添妆。”
曹项闻言,不由嘴里苦。
现下自己名义上当家,可何时自专过?
难道自己还会做那恶人,不给四姐儿置办嫁妆不成?即便自己想做恶人.怕也没机会。
这些年,借口四姐没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兆佳氏早已给四姐预备了一副丰厚的身价银子。别说是嫁给宗室将军,就是配个国公,嫁妆也不寒酸。
只是,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又有打算。
“有老太太在,儿子自然都听老太太的。”曹项淡淡地说道。
兆佳氏擦了擦眼角,扫了曹项一眼,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做主.从公拨些田产给四姐儿做卤田……”
PS:御苑,就是现下的北海公园,与中海、南海合称为“三海”。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宰相肚肠
见兆佳氏这般做派,曹项心中冷笑,公中账目上的田,大部分是当年同长房分家时分来的,还有就是兆佳氏后置办的小庄。
那置办小庄的银子,就是挪用他与小五那一万两婚嫁银子。
所谓老太君留下的每人五千两婚嫁银子,真正花销到他身上的,不足千两,剩下四千两都握在兆佳氏手中。
如今,提出想要动公中的田。
他们兄弟三尚未分家,那田就是兄弟三人共有。其他两个是兆佳氏亲生子,她即便疼爱姑娘,也没有越过长子、幼子去的道理,之所以算计一番,不过是觉得往后能少分庶子一些,心里舒坦罢了。
曹项觉得很没意思,淡淡笑道:“二哥不在,自是由老太太做主。”
兆佳氏立时觉得心里舒坦不少,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哥哥的肯疼她,是四姐儿的福气……”
从上房退出来,曹项长吁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
谁还稀罕多几亩地不成?
每当他想要忘记幼年遭遇的刻薄与不公,同家人友爱相处时,嫡母就能当面泼冷水下来。
五次三番,再热乎的心也凉了……
对于四姐儿指婚给未封爵宗室阿哥,西府这边,倒是都很看好。
世情都是如此,本家靠不上,重外家;外家靠不上,重妻族。
只要肯重妻族,那四姐儿的日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相貌人品则不担心,毕竟是十三福晋选出来,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过几日,桂姨娘便带了何灵芝上门,这次是来曹家问妞妞小日子的。
确定了小日子,就能确定成亲吉日,十一月好下大定。
再这之前,魏文志过来一趟,给长辈们请安,也是同曹顒说他自己亲事。
对于曹顒的安排,他很是赞同。他也觉得让过门不满一月的新嫂子操办喜事,开门宴客,有些不妥。
于是,两家就议定在十一月初六下大定,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家务事处理得差不多,似乎没什么可在操心的,曹顒在衙门里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起码是在旁人眼中,很是“艰难”。
按理来说,张廷玉补的是汉尚书,曹顒补的是满尚书,当以曹顒为掌印官;可张廷玉是大学士,分管户部、工部,是中堂大学士。
张廷玉又比曹顒早到户部,这户部的正印早就在张廷玉手中。
虽说曹顒刚回户部叙职时,张廷玉曾要将正印转给他,可是曹顒没有要。
曹顒是接孙渣齐的缺,进的户部;在那之前,张廷玉就以汉尚书的身份,做了户部掌印堂官。没有专门的旨意,曹顒从他手中接印,就有些托大。
再说,张廷玉还有掌部大学士的身份在,即便户部正印由曹顒掌着,也没有自专的道理,遇事还是要向张廷玉请示。
为这个缘故,曹顒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便坚辞不受,最后户部正印还是由张廷玉掌了。
在外人看来,则是曹顒这个新尚书底气不足的缘故,衙门里难免就有些说辞出来。
有说曹顒无能,只是入了皇上的眼,才接二连三地补肥缺,实际上不过是个摆设;有说张廷玉以大学士之尊,刻意压制曹顒的,说法不一。
加上张廷玉为人谨慎,处理政务上,也是如此。不管什么公文,都要亲自阅过再下结论,即便是曹顒已经处理的过的也是如是。
落到外人眼中,这样就有些过了。
同张廷玉比起来,曹顒可算是户部的老人。他在户部做过郎中,还做过侍郎,有不少部署如今都熬成户部老人,分散在各司中,就有许多人为曹顒抱不平。
加上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推波助澜之下,就将户部的气氛闹的很是紧张。
曹顒很是无语,虽说在外人眼中,他只比张廷玉差一品,可是皇亲的身份,即便不能势均力敌,也当差不多。
曹顒却有自知之明,他十六岁出仕,张廷玉三十二才授官,张廷玉比他多读了十六年的书。
他出仕后,地方官、太仆寺、内务府、户部、外放,东一锤子,西一棒子,都没有资历太深的衙门,看似一条青云之路,却也波折不断;张廷玉却入职南书房,一直在御前,一步一步升上来,没有犯过任何纰漏。
再说出身,曹顒出身织造府,父亲当时有些手段,多是私下不能见光的,不能言传身教。
曹顒所行的“阳谋”、“阴谋”,多是纸上谈兵。
张廷玉却是出身相府,父亲又是康熙朝名相,再经过御前二十年行走,见识自然不是曹顒能比的。
曹顒对张廷玉这名留青史的“三朝元老”,很是尊敬。
他本是也是谨慎的性子,尚书又不比侍郎,需要关注的又多了,难免有看顾不到的地方,有个张廷玉这样勤勉地人在上头顶着,曹顒还巴不得。
毕竟,这户部最是水深,即便是不伸手,也容易惹一身腥。
曹顒淡定地做个中转站,将下边的公文,阅过再上交张廷玉。然后他就秉性张廷玉那句名言,“千言万言,不如一默”,事事听张廷玉示下。
效果很好,干活的时间缩短了一半,每日里能闲下不少功夫来,自己松快许多;另外这沉默寡言的态度,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凭添了不少官威。
从这琐碎的公文中解放出来,曹顒便空下思路,想富国之道。
雍正是个务实的皇帝,要是曹顒想要日子顺心,也要有点成绩出来,才能有混日子的底气。
如今,雍正朝三大改革,“摊丁入亩”、“耗羡归公”已经有了,只剩下“官绅一体纳粮”,虽说这些年也有些风声出来,却一直没有推行。
这可是挑战整个士绅阶层的行为,曹顒不愿捅这个马蜂窝。
思路再三,曹顒决定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个是开煤铁矿的利弊。二是对外贸易的富国作用。
他挥上辈子在学校写论文的奔头,开始查阅各种资料,整理各种数据,这两个论题都不是无的放矢,前者是为了预备即将到来的西部战事。
虽说不知道雍正几年西北战端又起,可军机处成立的缘故就是为了西北战事,曹顒是记得的。
后者则是因西南的万亩鸦片,还有皇上对粤海关一直的关注。
回到京城后,宋厚卸了幕僚身份,回家含饴弄孙去了;蒋坚则同过去一样,补了个文书的身份,跟着在曹顒身边,协助公务。
对于曹顒将视线从户部这一亩三分地移开,“不务正业”,蒋坚很是兴奋。
男人骨子里都有冒险精神,乐于挑战未知。
曹顒怡然自得,十三阿哥却是有些挨不住。
他是看好曹顒的,现下见曹顒为避张廷玉锋芒,“沉寂”下来,觉得唏嘘。
这一日,曹顒休沐,十三阿哥便使人请曹顒过府。
曹顒稍加思量,将自己那个关于海贸的折子带了,煤铁那个则放在家中。
毕竟现下西北还没有大动静,直接提军备之事有些太过敏感。
到了怡亲王府,曹顒直接被引进花厅。
虽说外头冬日初寒,屋子里却温暖如春,门口摆了两盘碧绿草木,看着生机盎然。
十三阿哥盘腿坐在塌上,面前摆着棋盘。
曹顒见状,上前两步见礼。十三阿哥摆摆手叫起,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来,来,同爷手谈一局。”
早年还好,近些年这样费脑子的娱乐,曹顒是越来越不爱了。
可十三阿哥相邀,曹顒也只能道:“如此,臣就献丑了。”
他在十三阿哥对面坐了,十三阿哥执白,曹顒执黑。
本是极优雅之事,奈何十三阿哥是郎阔的性子,落子干脆利索;曹顒又是个爱偷懒的,多数的时候,不过随波逐流。
不多时,棋盘上便落了不少子儿。
曹顒虽不甚用心,奈何曹寅与庄席两个都是爱手谈的,他为了陪这两位长辈,摆过不少棋谱,有几分棋力。
等到收宫时,以五子惜败,倒也不算输得太丢人。
十三阿哥撂下棋子,看了曹顒一眼,道:“孚若心中有丘壑,却无争胜之心,是何缘故?”
曹顒“呵呵”两声,道:“是臣棋力不及的缘故。”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皱眉道:“当爷是傻的,你若是像外头的人那样奉承者爷落子,爷早就没耐心再下了。在爷面前,你不必守拙,同爷说说心里话。从重权在握的天下牧,到现下的摆设堂官,就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
听了十三阿哥的话,曹顒心中已是千思百转。
要是在三百年后,年纪轻轻就熬到省部级,那定要“鞠躬尽瘁”、“废寝忘食”,一门心思往上爬。哪个男人,不爱权?
现下是三百年前,封建皇权制度的巅峰时候,他呕心沥血,也不过是皇上的奴才,生死荣辱都在皇帝喜怒之间,又有什么奔头?
现下距离功成身退,就差入阁,这又有年龄履历卡着。就算曹顒现下十二个时辰都操心公务,累个要死要活,没资格还是没资格。
既不争朝夕,当然慢慢筹划,犯不着因旁人两句闲话,就同还能在朝堂蹦跶二、三十年的张廷玉对上。
想到此处,曹顒起身道:“户部差事繁重,又干系民生,臣战战兢兢,生怕有顾及不足之处。没想到,却是杞人忧天。有张相坐镇户部,户部无忧。臣心里庆幸不已,何谈怨言之说?”
他面上一片坦然,十三阿哥多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依旧能守住本心,不恋权势富贵,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席话,听得曹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臣晓得,衙门里有些风言风语,十三爷垂问,也不过是爱护之心。”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颇为欣慰,笑道:“你能晓得这个,爷也不算不操一回心。”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即便户部有能臣坐镇,你也不能太偷懒,皇上既青睐于你,不可辜负圣恩。”
曹顒垂手听了,道:“虽是无才之人,却不敢生懈怠之心。”说着,从袖里抽出折子,双手奉上十三阿哥:“这些日子,臣苦思丰盈国库之法,有些浅见,还请十三爷指正。”
十三阿哥闻言,颇为诧异,神色稍敛,接了折子,仔细地看了一遍。
他神色越来越舒缓,看到最后,已是拍着大腿,道:“好,好个‘扬国威、镇四夷,拒癣疥于疆外,降八方以朝圣君’”
曹顒心里一嗤,不过是口号罢了,要是直接写去赚洋人的银子,没等皇上说什么,那帮御史大人就要上串下跳,说什么‘与国谈利,有辱国体’之类的话。
十三阿哥眉眼都的带了欢喜,笑道:“就知道你是有心人,不会辜负皇上的器重。”
他已经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我要进宫,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思量海贸之事,只是不知从哪里入手。你这折子,起的正是时候。”
曹顒闻言,却是一愣,忙道:“十三爷,臣这条陈只是草拟,还有诸多不足,可否等两日再递上?”
虽说是草稿,可也有上万言,半尺来厚。
之所以不好递到御前,是因为墨迹有新有旧,有些地方,还有后来添补的南宋海贸赋税收入的统计什么的,显得凌乱了些。
十三阿哥却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指,道:“如此正好,要是等过了两日,你撰写成工整的,说不定反而的犯了忌讳。”
曹顒想着十三阿哥方才话中流露的信息,明白过味来,只觉得后背冷。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曹顒抚了抚额,只觉得庆幸无比……
刚到曹府门口,尚未下马,曹顒便见府里迎出几个熟悉的人影。
曹顒见了,面上露出笑意,翻身下马。
“老爷”面带风霜之色,上前见礼的不是旁人,正是陪恒生去喀尔喀的曹乙与张义两个。
旁人不知道道路远近,曹顒可是晓得的,恒生生父所在的汗王领地,即便是快马,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京。
“还以为你们转年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曹顒扶起二人,笑着问道。
虽说恒生走前提及回争取重阳节回来,曹顒却没有当真。
算算日子,恒生六月下旬才启程离京,即便不在喀尔喀驻留,往返在路上的功夫也需要三个月。
现下就回来了,在喀尔喀竟没有待满一月。
以世子这几年显露的爱子之心,当不会慢待恒生才是,
莫非是老汗王或许世子福晋……
曹顒不由皱眉,虽说恒生的身世,在世人眼中看来,多有诟病,可他是护短的人,万没有任由旁人委屈自己孩子的道理。
他转过身来,对张义道:“喀尔喀那边的情形如何,你与我说说看?”
“老爷,老汗王薨了,如今王府世子当家,已经派了属官进京,报禀理藩院,还带了上奉御前的折子。世子原是要留二爷过年,二爷只说课业忙,便同汗王府进京的属官一起上路。”张义躬身回道:“在世子面前,二爷没说,私下里却是跟小的们念叨过。二爷是牵挂府里,惦记着大爷他们下场、平姑娘出阁之事。”张义躬身道。
张义比曹顒年长几岁,正是壮年;曹乙虽已过不惑,可武人出身,身子向来健硕。
如今二人却清减不少,嘴唇干裂,面色红黑,眼睛洼陷。
他们二人这样,更不要说还是稚嫩少年的恒生。
曹顒摇了摇头,道:“他胡闹,你们也不劝着些,哪里就那么急了。”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先前也没这么赶,到了归化,听说老爷被罢了直隶总督,二爷担心,这才一路没歇地赶了回来。”
他虽没有提自己个儿,可连衣服都不换,等在门口迎曹顒回来,心中担心并不比恒生少多少。
曹顒看出他眼中的关切之色,心里也颇为感动,却是想起张义长子受伤之事,道:“先回家去,中秋时,赏灯时生了些变故,张澳与长生都伤了。多亏了郑家小二,算没有出大事。”
张义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小的听说了,小子淘气,磕着碰着,不过寻常,哪里是算得上大事,倒是劳烦老爷费心。”
口中虽说得轻松,到底牵挂儿子,又说了两句,张义匆匆去了。
剩下曹乙,“嘿嘿”站在一旁,却不肯走。
曹顒见状,不由纳罕。曹乙是草莽出身,向来言行无忌,何曾有这般踌躇腼腆的时候?
“二供奉有话同曹某说?”曹顒着急进内院看恒生,便直言道。
曹乙收敛笑意,带了几分郑重,道:“曹爷可还记得,我护送二公子从清苑出来前,曾对曹爷提过,回来后想要请曹爷帮个忙?”
曹顒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曹顒当时也说了,只要不违律法,曹顒就尽力而为。
不为旁的,就为曹乙在曹家供奉十多年,护卫曹家上下安全,曹顒早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当年曹寅进京后带来的几个供奉,有几位还了人情,就各自归去,留在曹家的,也都娶妻生子,安顿下来,只有曹甲、曹乙两个出力最多的,还孑然一身……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庶子、孽子、世子
曹乙已经郑重拜了下去,曹颙神情一凝,看来棘手之事,否则他也不会等了半年之久,又是这个态。“到书房说话!”曹颙道。
能让曹乙这样性情的人觉得棘手,曹颙心里犹疑不定,可还是耐着性子,寻了安静处说话。
没想到,曹乙的请求,却是请曹颙做大媒。
“做大媒?”曹颙哭笑不得,虽说曹乙这个老光根起了娶妻的心思很是稀奇,可也不至于将好事闹得如此神神秘秘。
曹颙有些好笑地看了曹乙两眼,曹乙比曹颙大一旬,今年四十五。
不过他体格健硕,留着短须,平素又爱在穿着上的倒饬,比较少兴,说他三十出头也有人信。
早在十来年前,他决定留在曹府时,曹寅便曾过问过他的亲事。
曹乙却是自在惯了的,不愿受家事之累,婉拒了曹寅的好意.单身混日子至今。
曹乙被曹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许是年纪大了,犹些不爱住外头跑,想要娶个女人正正经经过日他己经不自在,曹颙倒不好再打趣他,点点头,道:“二供奉能这样想是好事,这个媒人酒我喝定了,只是不知是哪家闺秀入了二供奉的眼?”
曹乙却失了住日的利索,反而带了几分小心看向曹颙。
曹颙心知有异,却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等着曹乙说话。
曹乙咬了咬牙,直视曹颙道:“是榕院二姨娘!”
惜秋。
曹颙一怔,这却是真有些意外了。
曹乙见曹颙不说话,还以为他心里着恼,忙道:“不干二姨娘之事,是我偶见二姨娘,起了慕艾之心,曹爷若是怪罪,只怪我无礼好了。”
他这般紧张,也不稀奇。
毕竟,论起来惜秋是曹颙的小师娘,算是长辈,又是寡居身份。曹乙提亲,虽法理上无碍,人情上却显得有些失礼。庄先生虽亡故多年,但只者曹颙对妞妞的宠爱与对榕树的看顾,就晓得在他心里庄先生的分量尤重。
曹颙却没有想那么多,听出曹乙话中对惜秋维护之意甚浓,好奇道:“二供奉同姨娘认识?”曹乙在曹府十来年,除了训练护院,就是跟在曹颙身边。
曹颙去直隶时,恒生留京,虽说身边也有护卫,可曹颙不放心,还是将曹乙留在恒生身边。
若非机缘巧合,曹乙当没什么机机会同女眷相处才是,更不要说寡居身份的惜秋。
就是曹颙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们姊妹两面。
要是曹乙真是在府里起了色心,窥视府中女眷,那不仅是他人品问题,还是曹颙识人不明。
曹乙讪笑两声,道:“早年见过几遭,当年七娘在时,平姑娘也常在校场玩耍,二姨娘曾给两位小姑娘送吃食。我记得清楚,荷叶饼夹酱肉,那味道比老马家的酱肉滋味还好。当时我就想,庄先生是有福之人,不只有平姑娘这么好的闺女,还有二姨娘这样巧手的小师娘……”
曹颙想了想,方七娘暂住曹府那几年,庄先生已经故去,惜秋己经是寡居身份。曹乙即便那时生了心思,也不靠对庄先生的冒犯。
他心中的不快减了几分,犹豫一下,道:“既是二供奉思慕二姨娘,为你当年父亲想要给二供奉娶妻时,二供奉没有提及此事?”
他不是迂腐之人,对于女子改嫁,并无什么反对之意。
怜秋姊妹年纪与他相仿,不过三十出头,守了这么些年,也叫人不忍。
“曹爷切莫误会……早年我虽觉得二姨娘做的面食好吃,可也没生什么心思。原以为她要给庄先生守的,我心里只有敬重的。是无意听二少爷提及,平姑娘想要给二姨娘找个好人家,我才犹了念头。”曹乙正色道。
他从未掩饰过自已的好色,这些年在曹府,每年得的银子,也是府里头一等,每个月二十两,都吃了花酒。
曹颙不由有些担心,曹乙同魏黑、魏白还不同,魏家兄弟虽也是出身江湖,可十几岁就入了曹家,出身来历一清二楚。
曹乙却是三十多岁才入的曹府,只晓得是曹寅收下的,姓甚名谁都不晓得。
曹颙之所以倚重,是相信父亲的安排,也是因这些年曹乙在女色上有些不禁,可晓得轻重,府中差事却半点不差,对于府里的丫鬟媳妇也从不斜视。
这样的人,养做供奉可以,未必是女子良配。
妞妞养在内宅,即便提议想让姨母再嫁,也许非从男女之情考虑,而是见姨母越来越喜欢孩子,希望她改嫁有自己的骨肉.才说了那一番话。
“说媒可以,只是……”曹颙稍加思量,道:“二供奉在府中虽不是无名之人,二姨娘许也挺不过二供奉大名,可不知二姨娘心意如何,曹某不好勉强,只能传话。”
曹颙没有明说,可曹乙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大名”。
只是大丈夫行事,也不好做什么追悔莫及状。自己早年只当要孤身终老,还不是被郭跃那牲口给刺激的。
郭跃就是当年留在曹家的天支护卫中的一人,落户曹家恢复原姓,娶妻生子,短短数年下来,家里已经添了三个小子。
早年大家伙都是青楼里的“连襟”,酒桌上的知己,现下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城外也置了田产;一个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冷冷清清过日子。
“曹爷只管同二姨娘说,我是真心实意讨内当家,想要好生过日子。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以后家里全由她当家。”
在青楼厮混大半辈子,哄女人的话,曹乙张嘴就来,可现下认真了,反而笨拙、翻来覆去就说的这两句。
曹颙为出他的诚意,点了点头、道:“晓得了,我定如实转达。辛苦这些日子,二供奉先去歇歇,晚上置席为大家接风。”
曹乙应声下去,曹颙则回了内宅。
刚走到兰院门口,曹颙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一阵的欢笑声。
刚好妞妞与天瑟结伴而来,见了曹颙,彼此见过,二人跟在曹颙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她们姑侄两个,也是听了恒生归家的消息,
过来探看。
上房里,李氏坐在炕上,手中拉着恒生,正问他这几个月的行程。
初瑜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恒生身上,移不开眼;天宝则倚在恒生身边,手边是一堆小玩意,木雕的小马,巴掌大的马鞍,还有系了红缨子的小马鞭。
见曹颙进来,除了李氏,大家都起身,恒生更是单膝跪下:“儿子见过父亲,请父亲大安。”
他声音里带了激动,看着曹颙时,眼角水光闪现。
曹颙一把扶起,也带了激动,道:“好,好,回来就好。”
恒生离开这小半年,他不是没想过要是恒生被留在蒙古怎么办?
若真是那样,相隔数千里,何时能再见,都说不好。
现下,见儿子好好地回来,为了担心自己的缘故,从归化城一路快马回京,曹颙岂能不动容?
恒生虽没有说什么,可眉眼之间,都写着“父亲安好真好”的欢喜。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李氏见状,亦跟着笑道:“瞧这爷俩,也不诉诉别情,就一味的笑,可见是真欢喜。”
这会儿功夫,恒生才击到曹颙身后的妞妞与天慧,忙道:“见过小姑姑,见过妹妹……”
妞妞与天慧侧身一步,同他见过。
等曹颙在炕上坐了,姐姐与天慧便走到初瑜下首坐了。
恒生便将刚对祖母与母亲提过的蒙古之行,又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听他提及老汗王之死,曹颙看了看他,道:“明日开始,还是换身衣裳,不管怎样,也要尽尽心。”
恒生起身应了,道:“因还没请示过父亲,儿子不好自专。
毕竟现下,他还是曹家子孙,不经这边长辈许可,就直接为喀尔喀那边长辈戴孝就显得不恭敬。
曹颙摇摇头,道:“你也渐大了,住后这些事可相机行事,不必顾及太多。”
见曹颙一副教训儿子的模样,李氏有些心疼恒生,道:“还不是你这当老子打小束的,孩子们都规规矩矩的,懂事得叫人心疼。”
李氏年纪越大,对孩子们越发宠爱,见恒生面带乏色,留他又说了几句话,便吩咐他回去更衣梳洗,好生歇一歇再来。
恒生却是不肯移步,道:“老太太,孙儿还没见着七叔同大哥……”
“他们叔侄两个去了松哥儿家,你先回去歇着,让你母亲吩咐人去叫他们回来。”李氏满是慈爱道。
恒生这才同众人告罪,先回松院了。
见曹颙穿着外出的大衣裳,李氏便打发儿子媳妇回梧桐苑,自己留下妞妞与天慧说话。
回了梧桐苑,曹颙换了家常衣服,便使人去前院传恒生身边的小厮曹正。
曹正是曹元的次孙,比恒生大两岁,从小就跟在恒生身边。
这次去喀尔喀,他也跟着前往。
等曹正应传来回话时,同来的还有穿戴一新的张义。
“就晓得老爷不放心二爷,定要传人问询的,小的便到前院守着,没想到等个正着。”张义如是说道。
“二爷说的言简意赅,当着老太太,我也不好多问,就怕他报喜不报忧。路上的事还罢了,汗王府那边是什么情形,你们两个仔细说说。”曹颙问道。
虽说同恒生方才见面,父子相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曹颙还是发现恒生的不同。
恒生的脸上,褪去少年的无忧无虑,多了几分隐忍。眉眼间的疲态,不仅仅是因赶路的缘故。
“汗王府那边,老汗王福晋早已薨了,世子福晋吃斋念佛,如今当家的是世子的一位侧福晋。这位侧福晋之父,是汗王属下的一个重臣,门第颇为显赫。”说到这里,张义顿了顿,道:“这位侧福晋,膝下有一个三岁的小阿哥。”
曹颙听着,不由皱眉,问道:“二爷在那边受了委屈?”
张义道:“是受了不少委屈,二爷不愿老爷太太担心,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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