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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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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那边,因东印度公司有罂粟基地,鸦片膏产销已有些年头。国内的鸦片膏,若是不想起噱头,一时还无法与之相争。

加上这东西毕竟是毒品,朝廷终要下旨意在国内禁的,不好明晃晃地往外卖。

十六阿哥想着这个东西,在国内都是药铺有售,便想着变“毒”为药,好让它能名正言顺地卖到国外与蒙古。

可他不是大夫,太医院那边人多口杂,不好随意使唤。他便想起乐家,会了同仁堂的当家,在同仁堂秘密药房里炼制了这些药丸。

曹颙没有试过这个药丸小但是既是十六阿哥这样说,想必已经使人试过药性。

借着“药丸”的名头,将鸦片外销是好事,可毕竟是入口的东西,治得又是小病,推行起来未必容易。

见曹颙不为所动,十六阿哥打开另外一只匣子。里面分成两个格子。一个格子装着几只卷烟小一个格子里装了两只鼻烟。

这却是和了曹颙的心思,鼻烟本就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加上罂粟再销到西洋,也容易被人接受。

卷烟在蒙古推行两年,如今蒙古王公已经有不少“烟民”。

如今这加了料的,就是“升级版”。

“皇上的意思?”曹颙问道。

将这些东西卖到蒙古容易,蒙古王公有领地与属民,可是比宗室王公要富裕得多。可是眼下要想的,不仅仅是卖出去,还要提防它回流,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十六阿哥微微皱眉,道:“往国外销的还好说,直接挂在内务府名下走海关;蒙古的却是难办,还要再,内蒙弃与喀尔喀暂时只能撂在一边,借着朝廷官吏往返青藏的时候。带一部分到青海与西藏,只是不好以朝廷的名义

不以朝廷的名义,那自然要有个人出来牵头。

曹颙听了,不由心下一禀,道:“十六爷万不能沾手!”

不管皇上说得多么好听,都不能替他顶缸,若是什么时候计较起来,也是罪过。

十六阿哥狡黠一笑,压低了音量,道:“放心,我还没有尽忠到“粉身碎骨”的地步。这些东西,虽是祸害人的,油水却丰,就算不背骂名,也容易招来麻烦,我不会沾这个。我这里却是有个好人选,孚若猜猜是哪个?。

曹颙见他笑得阴险,不像是成全人的,倒像是给人挖坑的,稍加思量,跟着笑了:“年富?那可得使人盯好了,要是这小子胆子肥。往国内销可就麻烦了

十六阿哥混不在意,道:“内务府这边控制数量,也会使人盯着,不会让他胡来。不过是借着他老子的名号,将这些东西顺顺利利卖到青海、西藏而已

听了这话,曹颙就晓得十六阿哥这是记着仇,要给年家父子下个套。

这内务府的买卖,上手容易,可是打秋风的多。

年家如今有个贵妃,还有两个公,看着显赫不假,可这份显赫,只是对朝臣说的。

在宗室眼中,年家不过是汉军旗,只因是换上潜邸旧人,才有了今日体面。他们轻易不会与年家争执结仇,可是方便割上一刀的时候,也会很乐意下手。

到时,年家会做人还罢,要是不会做人,就要结怨结仇。

要知道,大清的宗室,虽比不得前朝,没有封地,可是名义上却有与皇上“共议国事”的权利。

又是一窝蜂的都圈在京城,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最怕的就是丢份。

以年羹尧的倨傲,年富的小家子气,两下里不结仇才怪。

曹颙点头,默认了十六阿哥的安排。

不管年富出于什么目的,确实算计过他,如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其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正好。

庄亲王府在海淀也有王园,所以十六阿哥如今也住在城外,拉着曹颙,又规划了一番“鸦片大计”。喝了几盏茶,肚子有些饿了,十六阿哥也不跟曹颙外道,直接叫曹颙预备吃的,用了晚饭,又拉着曹颙溜达两圈,消消食,才慢悠悠地走了。

曹颙送走十六阿哥,心中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十六阿哥好像在故意拖功夫,不爱回家的样子。

回房后,他就与初瑜提了此事,而后问道:“这两日你在岳母那里,可听十六爷那边的事儿?莫非王府有什么变故?”

初瑜听丈夫提及此事,面色有些古怪。半晌方道:“还真是听了一嘴,如今外头都等着看十六叔府里的笑话!”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太福晋为难十六爷?”

他知道庄亲王太福晋与十六阿哥之间相处的不算融洽,怕十六阿哥因此背了“不孝”的恶名。

即便是贵为亲王,也要提防悠悠众口。要不然,不说旁人,雍正就不会饶了他。清朝这几位皇帝,不管实际如何,对外可都是推崇“孝道”的。

初瑜叹了口气:“先是逼着十六叔立弘普为世子,见十六叔不应,又强做主给十六叔纳了个侧福晋。弘普、弘明两兄弟,如今都养在太福晋身边。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就带着新侧福晋来海淀,留了十六婶与十六叔其他妾室在王府,又不许十六叔回城住

这样做,就有些过了。毕竟十六福晋还不到三十岁,立了弘普,将来有嫡子怎么办。

谁不知道,宗室诸王中,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称得上恩爱夫妻。老福晋这样做,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十六福晋。

连曹颙听了,都不禁有些着恼。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与十六福晋也熟识。同那些以泼辣闻名的满洲姑奶奶不同,十六福晋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

就凭已故侧福晋李氏害了她三个儿子,她却能容忍弘普、弘明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吃穿用度不曾亏待半分,就已是难能可贵。

而且,她又不是伪善之人。也没有因自己无子,就千方百计地拉拢两个庶子。弘普与她疏远,她也没有与之计较;弘明乐意亲近她,她也没有因李氏的缘故就迁怒到弘明身上。

十六阿哥对她,已经不仅是怜爱,而且还有敬重。随着年纪渐长,十六阿哥也渐渐收敛早年的花心,夫妻相处甚是和谐。

再说请封世子,朝廷有规矩,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王府阿哥要满二十才能请封世子或者爵位。

现下逼着十六阿哥,不过是让十六阿哥口头答应。

老福晋不会给十六福晋留体面,十六阿哥却不会不顾夫妻之义,自是不可能应的。

弘普半大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未必晓得体恤人,说不定就将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埋怨上。

老福晋这招“养子亲孙”固然是为了防止过继的儿孙待自己不孝顺,却也太阴损了些。坏了弘普与十六阿哥的父子之情,让弘普只能依靠她。

曹颙恨恨,可毕竟是十六阿哥家事。十六阿哥既然提也没有同他提,可见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只是这太福晋,实是太招人厌了些”,

这样抱怨的,不只曹颙一个。

庄王府海淀花园,提着灯笼,在前给十六阿哥照亮的赵丰心中也嘀咕着。

他侧着身子,偷瞄了十六阿哥一眼”看他满面寒霜,晓得自己这位主子的耐性怕是要到头。

他猜得没错,十六阿哥确实如此。

这个侧福晋,是太福晋的外甥女,太福晋做主抬进来的,也是满州大姓,只是旁支,所以家中很是巴结太福晋这个亲戚。

早在选秀前,她就来过王府小住。只是十六阿哥为避嫌,除了在太福晋处见过两遭,并无私下往来。

虽说是太福晋做主,在选秀时求了皇后,让皇后直接指的,但既纳进王府,十六阿哥也就勉强接受。

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美人,又是名正言顺的侧室,洞房花烛,十六阿哥也生过怜爱之心。

只是这份怜惜,同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十几年的夫妻之情相比,就算不得什么。

因此,为了给妻子留体面,不让妻子太伤心,十六阿哥每月里还是大半月宿在妻子住处,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与其他福晋那里等同,一月一、两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偏爱。

太福晋虽提点了十六阿哥两遭,可也没有理直气壮让十六阿哥“宠妾灭妻”的道理。

等到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便寻住机会,只带了侧福晋来海淀,又不许十六阿哥回京,这是耍让侧福晋“独房专宠”目的无他,不过是为子嗣。

太福晋现下虽笼络弘普兄弟。可不用想也知道,等她外甥女生下阿哥,弘普兄弟就要靠后。

十六阿哥宫里长大,见识过后宫女子的心计,哪里还看不出太福晋的用心。

只是太福晋用孝道压着,他心中不满,面上还要顺从。

毕竟太福晋七十多了,不用别的,只需脑袋上包个帕子,称病不起,就让能十六阿哥夫妇背上“逆子恶妇。之名。

十六阿哥早先并没有迁怒于侧福晋,但是也做了防备,让赵丰悄悄地她的饮食中动了手脚,使得她暂时不能受孕。

这次太福晋强逼着十六阿哥留在海淀,还让他在侧福晋屋安置,引起他的反感。

同宿三晚,他碰也没有碰侧福晋。

不是迁怒,是想要看看侧福晋的品性。若是侧福晋心里想着他,他乐意顺水推舟地宠爱一二,也哄得老福晋不再找茬;若是侧福晋心里看重的是旁的,他也不缺女人。

可是今晚,当太福晋阴阳怪气地为侧福晋“做主”时,十六阿哥就晓得,这个女子往后就是摆设。

他停在院子门口,看着亮着灯火的正房,低声问赵丰道:“让你换的药,换了?。

“是,爷!”赵丰硬着头皮道。

十六阿哥眯了眯眼,这才大踏步地进了院子。

赵丰忙小跑地跟了上去,正房已经有人听了动静,有个身形高挑的丫鬟出来挑竹帘。

“爷回来了”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个旗装美人,从帘子里露出半张粉面来。

这就是那侧福晋,十六阿哥伸出胳膊,搂了美人进屋。

赵丰自是识趣,等竹帘撂下,才转身离了侧福晋的院子,去隔壁他的住处。

想着太福晋的强硬,还有侧福晋的得意,赵丰不由撇撇嘴。

这些人啊,难道不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

母以子贵,妻以夫贵,若是没了母子、夫妻情分,总有她们后悔的那日。

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们以为,十六爷承继庄王爵位,是十六爷“高攀。”却忘了十六阿哥是先皇皇子,今上皇弟。

十六爷能得先皇宠溺,皇上信任,自有过人之处,岂是她们能随意摆布的。

赵丰侍候十六阿哥二十多年。晓得自己主子的性子。他要是不痛快了,也不会让旁人痛快。之所以前边忍了太福晋这许久,除了爱惜名声,也因为可怜老太太七十多岁,孤苦伶竹。

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太福晋步步紧逼,这可怜也成了可恨。

他一梦正酣,睡至天明。

等到天亮洗漱完毕,用过早点,赶到侧福晋院子外侍候时,就发现这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提了十二分小心,再也没有昨晚的得意与欢喜。

少一时,十六阿哥神清气爽地从上房出来时,身后跟着低着头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侧福晋的贴身丫妾。

赵丰见状,心中笑得不行,却是强忍。

就听十六阿哥吩咐着,即日起给廖氏开脸,为庶福晋,让赵丰收拾一处院子,安置廖氏……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姨妹(上)

病情来势汹汹,请了两次太医过府,诊断的结果都不好。

年老太爷八旬老人,哪里经得起这些,紧跟着病倒。而在这之前,年熙之妻七格格也患病。

府中人心惶惶,都有提及鬼怪风水之言,还是老管家坐镇,狠狠地处置了两个,才将这些闲话压下。

宫里贵妃得了消息,焦急不已,央求了皇上,想要从畅春园回城省亲探父。

年老太爷虽有两子,却都是封疆大吏,不在京城。年贵妃这个做女儿的,少不得要多操心几分。

雍正很是给爱妃与年家面子,亲自带了年贵妃到年家探亲。

年熙已是昏睡不起,年老太爷也失了往日硬朗。韦好七格格大病初愈,瞧着也有些憔悴,却也勉强料理得家事。

雍正见到年老太爷,安慰一番,又让随从的太医院案首给年熙诊脉,结果却是知道年熙的病因不是宿疾发作。而是急怒攻心所致。

年贵妃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忧心仲仲地追问年老太爷一番。

年贵妃虽有亲子,但是对年熙这个侄子也有过教养之恩,非寻找姑侄情分可比。雍正这边,也比较看重年熙。

年老太爷见女儿追问,面带愧色,并不肯讲述详情,只说是自己的过错,因琐事斥责了孙子,说的话重了些。

一面是侄儿,一面是老父,年贵妃虽心中难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软语安慰老父。

雍正冷眼旁观,却瞧出有些不对头。

年老太爷这边。一老一少,都病倒,年富这个做孙子、做弟弟的,本应侍疾,现下却一直没有露面。

年贵妃过了一会儿,也想起此事,老太爷只说年富出城去巡庄去了。

据他所说,年家在城外有几个大庄,有年家早年置办的,还有皇上赐的,分属年家两房。因年老太爷老迈,年熙身子不好。所以这些年来庄子都由管家盯着。今年年富在,年老太爷便让年富去了,有两处庄子在保定,所以就算现下要送信。也要过些日子才能见人回来。

年贵妃倒是没有多想,只说当使人去找年富回城侍疾。庄子什么的,哪里比不得人重要。

雍正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年熙这次昏厥。并不干年老太爷之事,而是与年富有关。年熙昏厥后,年老太爷命人将年富关进祠堂。

现下,年老太爷当着女儿都没有说真话,看来是不愿皇家干涉年家家事。

雍正虽恼年富,可是见年老太爷如此安排,也没有节外生枝。

只是带了年贵妃回畅春园后,他下了密旨,彻查年府之事。

不查还罢。一查真相,却是令人膛目结舌。

在年氏兄弟发生争执那日,还真有人在廊下耳闻目睹此事。

原来,这七格格的病,是被吓病的。年富这个小叔子,对长嫂委实太热络了些。虽说不在这边府里住,却借口给老太爷请安,隔三差五地过来。

每次都要到长兄这边溜达一围,碰到长姓七格格的时候,虽礼貌周全,可言行中还是带了些“热络

七格格哪里见过这咋”虽不敢逾雷池一步,却也又羞又恼,跟着就病了。她虽不大。却也知道,只要沾上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己没错也要热一身腥。

偏生又是家丑,不可对人言。她存了心事,这才病倒。

年熙得知此事,便使人寻了年富过来,告诫他往后少到这边后宅走动。

年熙强忍怒气,年富却是恼羞成怒,反而拿年熙八字说事儿,指责他自私残忍,明知自己克妻,还接二连三说亲,如今又娶了七格格。

最后虽没上演全武行,却是气倒了年熙。

雍正虽器重年羹尧,可是并不喜欢性子张扬的年富。听了这件事,更是恶了年富,连七格格都有些埋怨上。

年老太爷关了年富,还使人送快信往西安,看来是要等年羹尧来给年富定罪”,

这些年家家事,详情只有年家人与雍正晓得,外头则是沸沸扬扬地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没有牵扯到七格格身上。只说年家两位公子不和,年熙八字太硬,克长辈与妻室。

曹颙听到的,便是这些流言。

可是他实际知道的,要不这些传言多些。虽不知道年熙、年富兄弟反目的原因,他却是晓得年熙的病与年富有关。

只因他与十六阿哥都使人盯着年富,所以晓得年富的行踪。

年富被关祠堂后,十六阿哥气得直跳脚。他可是都准备齐当,就要在御前“举荐”年富,却是阴错阳差,让年富躲过一劫

海淀曹园,初瑜住处。

七格格手里拿着帕子,哭得伤心。她梳着旗头,穿着浅绿色底花的旗装。虽已为人妇。可今年才十五,年少性憨。看了见人有些哀悯。

初瑜这个做姐姐的见状。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忙道:“别哭了,哭得狠了,仔细伤眼睛。”

七格格抽噎着站起身来,对着初瑜,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初瑜唬了一跳,忙起身扶住,轻斥道:“七妹妹这是作甚?。

跟着七格格来的丫鬟婆子,也都缓过神来,上前来搀扶七格格。七格格摆摆手,低声道:“你们都退下。”说着,又看了看乐春、乐夏一眼。

初瑜心中,已是带了几分不喜。

若是姊妹之间,真有要紧话,何苦要先来这么一遭。在下人面前,倒好像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让妹妹受了委屈。

可是七格格满眼满脸的祈求,眼泪簌簌的,委实叫人看了不忍。

初瑜心中一软,开口叫乐春她们也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姊妹二人,七格格红着眼圈,哭道:“大姐姐,求求您,就帮我们一次,让方太医给我们大爷看看病吧。”

初遇听了,却是踌躇不已。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寻方太医有用么?

如今年熙虽不算病危,却也凶险。年羹尧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曹家这个时候荐太医过去,年熙的病好了还罢;若是有闪失,怕是要迁怒到曹家头上。

一边是没有怎么相处过的异母妹妹,一边是婆家,她当然更维护曹家的利益。

“七妹妹,方太医早已不再我们家,他早就去了十三叔王府。”初瑜想了想,说道:“七妹妹来求我,还不若去求十三叔、十三婶。”

七格格听了,眼泪又下来。

方种公供职怡亲王府,并不是秘密。

谁都知道,怡亲王府嫡长子先天不足,这几年全靠有神医之称的方种公调理。这两年,也有去怡亲王府求医的,方种公却是见也不见。

在京城这些年,他算晓得,京城水深,就算是治病救人,也能引起滔天祸事。

十三阿哥虽贵为王爷,却也不好强逼方种公出诊。毕竟方种公愿留在王府照料十三阿哥的嫡长子,还是看在曹颙的情分上。

年熙病倒后,七格格也曾过怡亲王府,求见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恳求延医之事,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现下,太医院里的老太医,已经悄悄透出话来,叫七格格预备后事,省得到时仓促。瞧着他的意思,年熙怕是熬不到冬天。

虽说七格格怕年老太爷受不住,使人瞒着,可老人家到底看出端倪,便叫孙媳妇来求曹家。

若不是他有些中风,半拉身子发麻,他都要亲自来曹家。

连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都不敢冒险,初瑜又怎么会大包大揽。只是她嘴上没有应承下来

心里却是想着,等丈夫回来,还是好好与之商量商量,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守寡。

她是过来人,自是看出七妹妹眉心未散,走路内闭,还是处子之身。

要是搁在早年,宗室格格改嫁并不算稀罕事,自打先帝尊儒崇礼,越来越看重女子贞洁,宗室中的格格也不能幸免。

七格格虽能察觉出长姐的善意,可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知虫。

见她再三推脱,没有一句准话,七格格心中已经绝望。

她没有久留,告辞离去。

初瑜亲自送她到二门,而后回到屋里,还纠结到底有没有两全之策,既能让方种公露面,又不会担责任,累及曹家。

却是只安得头疼,不是易于之事”

离开曹园的七格格,既没有去隔壁的淳王府花园,也没有回城,而是使人将马车停在曹园路口。

方才她初到曹园时,听初瑜提了一次,曹颙进畅春园陛见去了。午后方回。

虽说她与年熙相差十来岁,成亲半年,做得又是挂名夫妻,可是她也晓得,自己出嫁后安身立足的根本,不是王府娘家,而是那个身子孱弱的男人。

如今年熙垂危,但凡有一线生机,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能放弃。

她还是襁褓之中时,长姐便嫁入曹家。她从小听着姐姐、姐夫的恩爱佳话长大的,又听几个哥哥说大姐夫是厚道义气之人,既然姐姐那里求不动,她就只能厚颜等着求大姐夫。

时值五月,暑热渐显。

七格格坐在马车中,等了一个多时辰。直等的香汗淋漓,才等到曹颙从畅春园回来,忙吩咐人拦马。

等到曹颙勒住马缰,七格格已经从马车里下来。

曹颙只觉得眼熟,刚想着是哪个,就见七格格已经拜了下来”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姨妹(下)

“请大姐夫安!七格格不等曹颙下马,便凡经上前两步,插蜡似的行了蹲礼。

曹颙听了称呼,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马车下来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小姨子。

旗人家女儿虽说也娇养,却不像汉家女孩儿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七格格早年也曾随七福晋,到过曹家的;曹颙逢年过节带着妻子去淳王府,也见过七格格。

两人不算相熟,却也不算陌生。只是七格格如今换了妇人装扮,面上又不复过去的天真烂漫,曹颙一时没有认出来。

“是七妹,这是过来给福晋请安?”曹颙下马,远眺了下淳王府园子,问道。

七格格摇摇头,道:“我没回王府园子,是专程来求姐姐、姐夫来的。”

她虽是妇人装扮,面容娇嫩,稚气尚存,加上红肿的眼睛,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不小小心眼泪就要喷涌而出。

说也奇怪,单独看她长相,与初瑜只有三分相似。可这言行举止,却是像极了少年时的初瑜。

曹颙见状,都不免心中腹诽。七福晋将两个庶女教养的这些柔顺,想来也知道“以柔克刚”的道理,为何自己却不肯低头,与七阿哥“相敬如冰”至今。

心中想着,他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有些诧异。看着眼前马车的方向,明明是回城的方向,不知是什么缘故。

“有什么话,到园子里再说。

大热天的,也没有在马路边说话的道理。你大姐昨儿使人熬了酸梅汤,正好可以喝两碗!”曹颙道。

七格格闻言,犹豫片刻,长吁了口气,道:“不瞒大姐夫,我刚见了大姐姐,开口相求……瞧着大姐姐的样意思,是怕给大姐夫找麻烦,不肯应承。我本不该再厚颜纠缠,可实在是没旁的法子。”

听她直言相告,曹颙心中暗暗点头,可也没有大包大揽的应承。现下,他也明白过来,这小姨子候在马路边,不是等旁人,还是在等自己。

以两人的关系来说,这样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初瑜是晓得轻重之人。亲妹登门相求之下,也没有应承。可见不是好相与之事。

曹颙脑子飞转,在思量七格格的用意。

七格格见曹颙神色淡淡小并不接话,只觉得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脸色露出哀色。是咬着嘴唇强忍不哭出声,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见她如此,曹颙还是心软了。

对于淳亲王府的几个小姨子,他还是同这个七格格见的次数多些。七格格是在初瑜出嫁前才出生的,当年她百日、抓周,曹颙都曾见证过。

说起来。算是看着七格格长大的。

见证一个少女的成长,这个少女还是自己的小姨子,曹颙心中多少有些古怪。

倒不是生出禽兽之心,只是看着她与妻子相像,有些不自在。

身为一个男人,上辈子虽没有流连花丛,却能算得上“博览群书”不管是那个岛国出品的文,还是国人的精髓。这小姨子与姐夫都是有文章可做。

他将年家的事想了一圈,大致心中有数,开口道:“你大姐姐也疼你,平日与福晋提起你来,还担心你过得辛苦。只是方太医那边,如今是王府供奉,身上又担着王府嫡长子安危,早已不再出诊。”

七格格见曹颙道破自己来意,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脸色青白,怔怪半晌,方道:“大姐夫,太医已经透出话来,我们爷,怕是熬不到冬天……连我们老太爷都叫人预备下寿材。”

外头虽有年熙病倒的闲话,可曹颙没想到竟严重到这个地步。

“竟已至此?”曹颙不由变了脸色。

他到京城这半月,没有听到旁的消息,却是无意得知一事。那就是年熙手中有一份折子,奏得是“火耗归公”之事。

这还是听十六阿哥提的。道是有御史盯上年熙,就等着他这折子出手,就要弹劾年熙。

曹颙当时还觉得好笑,年熙本就是御史,还要被御史弹劾,不知算不算是同行相忌。只是他居家养病,偶尔到衙门一趟,却能让人将他拟的折子,摸个清清楚楚,这实是少了几分警觉。

按照十六阿哥的说法,如今虎视晓耽盯着年家父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年熙这个折子不递还罢,若是递了,就要等着四方攻汗。

因为提及“火耗归公”这雍正朝三大德政之一,所以曹颙当时还颇为留心,静待下文。

没想到,最后却是没有后续。他那是还觉得奇怪,不知年熙上的是暗折,还是明折留中不发。

他本就对年熙没有恶感,听说年熙拟这样的折子,更是添了几分佩服。

年熙才二十多岁,就有这样的见识,很是不容易。再加上他以前上过的取消“贱民的折子。可谓是上报君王、下怜百姓,可是比很多官员强出太多。

他脸上带了郑重,思量片刻,道:“你先回去,你姐姐不敢应承你,是怕十三福晋那关难过。她会尽力的,到时若是不成事,你也别埋怨她。”

七格格本已绝望,听曹颙这番话,又生出几分希翼,不迭地点头,眼泪已经止不住滚落。

曹颙这番说辞,倒是与初瑜先前所说的切合上,使得七格格心中生出愧疚之心。原来,姐姐并不是不帮自己,而是不知帮不帮得上”

曹颙叹息一声,道:“你家中事忙,今儿我便不留客,改日我同你姐姐过去看你。”

七格格不愿人前失态,低着头应了,请曹颙先上马。

曹颙不再多说,骑马与七格格别过。

虽说知道这个时候,出面荐太医给年熙要承担麻烦与风险,但是听说年熙病危那刻,曹颙心中还是有了决断。

这个忙,要帮。

在旁人眼中,年熙不过是年羹尧嫡长子,是可以巴结或者攻汗的对象;在曹颙眼中,年熙却是一个会顾念国民生计的好官。

之所以用初瑜的名义应承下,是不愿七格格心中生了芥蒂,也不愿在世人面前将曹家与年家连在一处。

他可是知道,年家离倒霉的日子不远。

说起来。如今在外人眼中,曹家与年家不能说水火不容,也是有些仇怨的。

接替李熙为苏州织造的,奉旨查抄李家的,不是旁人,正是年羹尧的姻亲与心腹。

待曹颙回到园中,初瑜想来也是真担心妹妹,并无隐瞒之处,说了妹妹登门相求之事。她想的,倒是与曹颙所想的不谋而合。

那就是请出方种公到年府,却又不要让曹家与年家太亲近。

本来这种事,十三再哥与十三福晋出面最好,毕竟方种公现下名义上是王府供奉。

“要不,咱们去求求十三叔、十三婶?”初瑜道。

“莫要让十三爷、十三福晋为难。若是他们能应承,他们早就应承。”曹颙道。

十三福晋是顾忌皇后,怕皇后多心,不愿与年贵妃娘家扯上干系;十三阿哥这边,则是圣恩太隆,为了自保,只能做孤臣了。

年家不仅是皇亲,还有两个儿子是封疆大吏。

若是举荐的太医,治不好年熙,不过是要预防年羹尧的迁怒;若是治好了,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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