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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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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曹家上一任当家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小在御前长大、被倚为皇帝心腹的曹寅。

那位曹家大家长,在没有军功的情况下,恩封到二等伯,凭借的绝不单单是迎娶了李氏。

曹家两代人执掌江南五十年,在织造任上,行修书编书之责,替朝廷安抚、交好江南士林,可谓之功在社稷。

而后,曹家不贪恋江南富贵,举家上京,避免遗祸儿孙。曹寅曹织造,从来就是个聪明人。

这样的聪明人,默许儿子同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交好,为的是什么?

人在高位,身不由己。

曹家所行之事,实际上同九阿哥并无不同,只是行事更加隐讳罢了。

既讨好了四阿哥,又不会惹得其他皇子碍眼,又不担“结党“站队”的名儿,这“救命之恩”的招牌,却是管用。

十阿哥“宿疾”渐愈后,才能静下心来想这些,不想剑走偏锋跳出局外,竟窥的一斑

“要是十四真败了。我那一百万两银子就打了水漂了。”九阿哥直觉得肉疼。

十阿哥晓得哥哥爱财的性子。翻了个白眼,不接他话茬。

谁不知道,九阿哥这两年吞了纳兰府的产业,占了女婿的百万家财。连骨肉至亲都靠后,他才不会为了十四阿哥。让自己的银子打水漂。这些年,他虽资助过十四阿哥,但是也从军需上狠赚了一笔。

九阿哥伸出自己的肥巴掌,做了个抓的姿势,自言自语道:“不行,总要想法子捞回点来,可不能便宜了老十四。。。。。。”说到这里,又露出几分阴笑,道:“替他操了这些年心,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就算他败,也要让他一败涂地,永世不的翻身才好。明儿就使人将吴氏送到西宁去,先给他添个罪名再说。”

十阿哥晓得,因八哥死得凄楚,自己这位九哥心中始终憋着一股火。

他转了性子,罗嗦这许多,就是怕九哥将火撒错人,引来祸事;引向十四阿哥,这痛打落水狗总比虎口拔毛安全得多,虽有些不厚道,但是十四阿哥也不能说全然无辜。

曹颙还不晓得,因十阿哥苦劝的缘故,使得自己免受九阿哥的刁难。

他正忙着计算钱粮之事,福建广东诸省,今年是百年不遇的洪灾,如今朝廷正调漕粮南下。中原与西北地区,却是早情延续到六月,使得大批庄稼减产乃至绝收。

今年,是不太平的一年。在甘肃有地动,在江淅有海啸,皇家御苑中,还遭了天火,焚毁了两处殿堂。

中国地大物博,每年这里天灾,那里人祸的并不稀奇。

曹颙已经不能坦然说自己无神论者,所以当这一桩桩天灾下来,他就跟着心惊肉跳,想着此时的康熙会做何想。

帝王将相,自诩为天上星宿下凡,对于“老天示警”什么的越发关注。要不然,他们为何喜欢祥瑞。也避讳灾难。存愚民的时候,他们也蒙骗住自己个儿。

进入下半年,距离康熙驾崩之日也成了到计时。

十四阿哥不在京中,三阿哥鲜少接触兵部与八旗兵丁,驻京八旗都统,这些年换下不少人。资历老、爵位高的,多是调到地方。

几年下来,驻京八旗的都统、副都统,差不多换了一遍,即便他们不是康熙的心腹,也闹不出太大风浪来。

如此种种,不过是弱化八旗都统对兵丁的掌控力,为了京畿稳定。

曹颙将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只等着皇帝换人。

想到这些,他就淡定了。

加上魏黑哥次来信,提及施世纶已经渐好,再调理再个月就能恢复如常,也使得曹颙心情好上许多。

康熙已经指派新的漕运总督人选,施世纶虽清廉无二,到底上了年岁。等到他伤瘙愈后,要是不出意外,这老爷子就该调进京做堂官,或者入内阁了。

能与这样一位流芳后世的名宦同朝为官,曹颙也带了几许期待。

日子过得正好,就出了一件大事。

陕西四川总督年羹尧,又开始打口水官司。

要说这位爷,“骄横”二字,在他身上一览无余。明明是“过江龙”却丝毫没有自觉,上一次。他状告陕西巡抚衙门与布政使司衙门前任主官与属员,将陕西上上下下大小官员都牵扯进去,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朝廷也不过是处置了几条小鱼小虾米。

这一回,年大爷又挥刀指向进藏官兵。

一句“公策旺诺尔布软弱。副都统常龄、侍读学士满都、员外郎巴特麻等任意生事”就将进藏的文武官员一网打尽。

要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吏部议功的时候。

进藏这些官兵,虽没有同准格尔兵真对上,但是一个‘收土’之功是跑不了的。这几位带兵的主官,不能说连升三级,也算立了军功,前程一片大好。

年羹尧一个疏折,就将这些“有功之臣”尽数变成“待罪之人”

这般胆大,直令曹颙也要钦佩几分。

曹颙都有些怀疑,日后四阿哥容不下年羹尧,是不是因为这家伙太爱得罪人。

这被弹劾的又是国公、又是都统的,也都有些权势背景,如何肯束手待毙。

在年羹尧弹劾旁人的折子送到御前时,弹劾他的折子也到了。什么年羹尧听信喇嘛与知府微员捏造之言,阻挠毁谤将军官员,擅奏撤兵,云云。

这官司打到御前,总要有个结果。

除了驻西藏主将策旺诺尔布不动外,其他年羹尧所弹劾的那些官员与被弹劾折子中提及的喇嘛与知府。全部离职回京待审。

如此一来,看着是正反双方一视同仁。实际上,却是便宜了年羹尧。因为这几人空的缺,除了康熙指派几个,其他几个,康熙命总督年羹尧举荐。

想来,后世小说话本中鼎鼎大名的“年选”就是此时开的先河。

要知道,康熙近年来,因年老体衰的缘故,对于督抚大员多有防备。有几个督抚,最后落马问罪时,因“举荐补缺”的缘故,还加重了罪责。

现下,康熙却是在明发天下的旨意下,给予年羹尧“荐人”权力,堪称隆恩。

这场御前官司,还没有开打。年羹尧已经赢了。

曹颙想起八面玲珑的年老爷子。只能叹息几声。

到了七月底,由钦天监敲定了行围的日子。

恒生欢喜不已,如今就盼着去见识这大场面。这些日子,他每天骑马去热河行宫伴读,偶尔还随着几位小阿哥在行宫外的草场上跑马,马术精湛许多。骑射功夫,也比过去精准。

这之前,曹颙还担心今年行围之事泡汤。

户部轮班时,曹颙见过康熙两遭。一时之间,倒是看不出气色好坏来。六十九岁的老者,垂暮之年即便再精神篓标也难掩老态。

康熙的屋子中,甚至有了腐朽之气,那是生命即将逝去的味道。

若是不出意外,这是康熙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行围了”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五十八章 熊

到底是塞外,进入八月,就已经能感觉到秋意浓浓。所谓的行围,更像是一场练兵。十来万八旗兵丁,簇拥着圣驾,从热河起行,一路往北,前往木兰围场。因所在地是木兰,多在七、八月份举行,所以又称“木兰秋弥”。这种十来万大军齐动的壮观场面,曹颙已经见过数次,并不觉得稀奇,心里反而很市侩地算着这一次“秋弥”的费用是多少。

不说旁的,但说皇帝赏赐参加行围的八旗兵丁与来朝的蒙古王公银钱,一次行围下来,没有百十来万是打不住的。不过,这行围也必不可少。对内,练兵是否真有成效不好说,可以让八旗上下认定皇帝为共主,近距离感受皇恩浩荡。对于旗丁来说,参加一次或者数次木兰行围,是可以对儿孙吹嘘一辈子的资本。

对外,通过这种形式。加强与蒙古王公的联系不说,还变相地加恩蒙古兵丁。

蒙古人,就在这一年一年的“恩赏”中,褪去了狼性,成为满清的看门大。

这一次行围下来,要二十几天。

除了大规模的几次围猎外,其他时间,就是各种宴饮比赛,加上正赶上中秋佳节,营地上很是热闹。

十六阿哥的日子却是不好过,本来就忙,又赶上肠胃不舒坦,腹泻不已。

曹颙得到消息,过来探看时,十六阿哥已经熬得小脸蜡黄,双眼都注陷进去。

曹颙见状,唬了一跳,道:“不会是痢疾吧?”

痢疾的话,可是传染的,虽不会飞沫传染那样严重,但是通过粪便污染土地与水源,人畜交叉感染。

如今可是在围场,十几万兵马驻扎,要是真的诱发痢疾,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十六阿哥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些?不过是前儿见弘历他们几个烤鹿肉。跟着吃了几块,许是没什么熟。”

曹颙听了,倒是想到自己儿子身上。小孩子肠胃更娇嫩,不过恒生在安置在他的帐子中,这两日活蹦乱跳,并不见什么异常。

想到这里,曹颙看了十六阿哥一眼,倒是带了几分鄙视。

这家伙,自打离了上书房,就开始养尊处优,身子虚胖。如今,连几块烤鹿肉都受不了了,早年可是一顿能吃两只烤鹿腿的主儿。

“行了,有这样探病的么?是来看爷笑话吧?”十六阿哥见曹颙憋着笑,没好气地说着,视线却落到曹颙提着的小包裹上:“还好,没有空手来。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爷难得病一次,你可不能糊弄爷。”

曹颙不理他,径自在榻前寻了把椅子坐下。

十六阿哥满心好奇。哪里按捺得住,探起半个身子,抢过曹颙手中的布包。

“什么东西,这么轻?”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这个小布包。说它真的不过比成人拳头大一些;分量也轻,顶多不过半斤。

里面装的,竟是几十株白色蘑菇。

这种蘑菇,十六阿哥见过,叫做“口蘑”,口外每年会进贡一部分,多是干品。鲜品是菌中上品,在热河时曾吃过几遭。

“今早带着恒生溜马时采的,给十六爷熬汤吧。我同恒生早上就喝的这汤,很是鲜美。许是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如今这草原上的蘑菇真多。旁的不认识。这个是吃过的,应当没问题。”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低头看着这蘑菇,想着曹颙低头采蘑菇的情景,很是不厚道的笑了。

曹颙挑了挑嘴角,看来就不该可怜他。

今日可是有场大行围,曹颙惦记十六阿哥,没有跟着去凑热闹。

“这蘑菇熬汤好。烤着更好吃。孚若忘了,这蘑菇烤着烤着就出蘑菇汁了,就在伞帽中,还不流出来,端的是鲜美无比。”喝了两日白粥,提起吃的,十六阿哥眼睛发亮,举着一株口蘑,咽着口水道。

那好像是许多年之前的事了,看着满脸雀跃的十六阿哥,曹颙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十六阿哥来了兴致。再也躺不住,已经翻身下榻。他穿着小衣,坐在榻边,扬声道:“赵丰!”

赵丰本在帐外候着。听着动静,忙挑了帐门进来。见十六阿哥已经起身,他上前两步,道:“爷是要梳洗更衣?”

十六阿哥低头瞧了自己一眼,才想到自己还没洗梳。

“端些水来,而后使人去寻个烤炉,再要几副铜算子。”十六阿哥吩咐道。

旁人不知道十六阿哥怎么病的,贴身近侍赵丰却是晓得的。

现下,一听说十六阿哥张罗要烤炉,赵丰就苦了脸,想要劝说一二。

十六阿哥兴致正高,如何肯听他罗嗦,不待他开口,便摆摆手,道:“速去,速去,爷正饿着!”

赵丰无奈,只能不情不愿地下去。

见十六阿哥耍起小孩性子,曹颙道:“太医怎么说?”

十六阿哥干咳了两声。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叫净净肠胃。”

少一时,热水送进来。十六阿哥洗漱更衣不提。

这烤肉炉子,还是早年曹颙的“创造”就是后世马路边烤串用的那种,用几片铁焊住的炭炉。后来不知不觉流传开来,听说连蒙古那边也有。

等烤肉炉子送到,赵丰就苦着脸问道:“爷,要准备什么吃食?”

没等十六阿哥吩咐。曹颙插话道:“去膳房讨点青菜,黄瓜、豆角、土豆、豆腐干什么的,能切片的都洗净切片。”说到这里,他将那包口蘑递给赵丰:“这个好好洗洗,一半熬汤,一半洗净了送上来。”

赵丰听了,正合心,立时应了,一溜烟地出去预备。

十六阿哥见状,笑骂道:“这奴才,倒是忘了爷才是正经主子。

“不过就这几日,十六爷就再忍忍吧。”曹颙晓得十六阿哥是无肉不欢的主,劝道:“要不然小毛病拖成大毛病,遭罪的还是自己个儿。”

十六阿哥听了,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原还盼着这几日能猎熊,好好吃顿熊掌补一补

“猎熊?”曹颙听了,只觉得自己像是忘了点什么。

十六阿哥见他疑惑,道:“今日行围在围场东山。不比在草原上,只有抱子与鹿什么的。正经有大家伙。”

曹颙听了,有些坐不住,站起身道:“今日恒生随着弘历阿哥也去行围。”

十六阿哥见他如此,委实好笑,道:“你又不是没参加过行围,瞎操心什么?既跟在弘历身边,那是最平安不过的,就算真遇到熊,那么多侍卫在旁边,还能伤到他们不成?”

这行围,是几万大军从大包围圈,将猎物都赶进小包围圈。而后,皇帝射第一箭。随后皇子皇孙再射,而后才是大军齐动,屠杀收割猎物。

弘历是皇孙。跟在御前,上百侍卫簇拥,数千护军包围,的确不会有什么危险。

曹颙寻思。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恒生那小家伙不只是你儿子,还是爷的女婿。不单你一个人惦记。”

这做儿女亲家的话,十六阿哥玩笑间提过几遭,曹颙都没有多话。

宗室格格的指婚权,都在宫里,并不在十六阿哥手上。就算十六阿哥想要为女儿做主,也要恒生真袭了汗王爵位,才能身份匹配。

见曹颙淡笑不语。十六阿哥也想到此处,叹了口气,道:“换做其他人,见爷主动要做亲,早就巴上来。你就不能算计些,就算恒生不成,将天佑送爷做女婿也成啊。咱们旗人做亲,只讲年岁想当,并不拘泥与辈分。”说到最后,倒是带了几分认真。

二格格夭折后。包只剩下一个嫡女,就是现年九岁的大格格。在他心中,对这个嫡女的宠爱已经超过了其他庶子庶女。

虽说大格格距离及笄并还有数年,现下提亲事太早些,但是想到那些抚蒙古的公主格格的凄凉下场,十六阿哥不得不为女儿提前筹谋。

听十六阿哥这么一说,曹颙吓了一跳,心里已经将天佑与十六阿哥家大格格的辈分算了一遍。

天佑的曾外祖父。是十六阿哥大格格的祖父,四代之内的血亲。

“十六爷,近亲婚配,不利子嗣。”曹颙见十六阿哥眼睛发亮,忙道。

他说旁的还好。毕竟曹家是汉人,对礼教上守得更严些,咬住辈分问题,十六阿哥也不会多说什么。说起这近亲问题,却是半点力度皆无。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家天佑他们兄妹三个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曹颙哑然,摸了摸下巴,看着赵丰带人将烤炉蔬菜都搬进帐子

…………………………………………………

东山围场。

远远的都是兵丁的吆喝声,康熙已经下马,端坐在一把鉴金的檀木龙椅上。

在他面前,是随扈的皇子皇孙交上来的猎物,多是鹿、羊之类,还有些狐、兔参杂其中。

恒生穿着行服。同弘历一道,跟在二十阿哥身后。同侍卫们一道清点那些猎物。

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十三阿哥在龙椅后侍立,人到中年,已经失了少年锐气,懒得再跟年轻人一道去折腾。

这时,就见有十来个侍卫,扛着个木排过来。

木排上,黑乎乎的,竟是一头大熊。

“皇上,奴才们猎了一头熊。”其中一人,疾行几步,上前跪禀道。

看了半天的羊、鹿,难道有个大家伙,康熙也来了兴致,道:“好,好!”

那头熊,有七、八尺长,远远地就传来一股腥膻之气。

康熙行围数十年,也曾亲手猎过熊。这几年年老体衰,每次行围不过走个过场,多是侍卫代劳,鲜少自己去狩猎。

今日这只熊。不用说,还要记在他的名下。

康熙站起身来,脸上添了笑意,仿佛身上多了把力气似的。

六十九岁的帝王。还能猎熊,这也是男人的荣耀。

见他起身,那些抬熊的侍卫,将熊尸放下,尽数跪倒。

康熙没有急着叫他们起身,而后一步步走向熊尸。

三阿哥、四阿哥等人,自是跟着在他身后。二十阿哥见状,侧身到一边,避到十三阿哥身后。

只有弘历,拉着恒生两个,避到康熙左手边。

康熙最近身子并不算好,鲜少在人前行走,就是因为他不只左臂麻痹,右腿左腿也有些僵硬,走路有些不稳当。

弘历是晓得这点的,在行宫时,偶尔康熙出行,弘历都是站在左侧,为祖父充当拐棍。

现下,在侍卫与诸位伯父叔父面前,弘历没有去搀扶祖父,但是也不敢离了太远。

离熊尸还有几步远,浓浓的血腥味,更是扑鼻而来。

虽没有看到侍卫们猎杀黑熊的情景,但是从木排上殷红的血迹,与熊尸上累累箭痕上能看出当时的惨烈。

康熙看着跪着的十数侍卫,刚要叫众人起身。

霎时,就见惊变。

那倒地的黑熊,一下子站立起来。

随着一声刺耳的兽吼,这头黑熊红着眼圈,要向前方扑过来。

它的前方,就是康熙。

就在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弘历已经侧身一步,挡在康熙面前。他的手上,已经搭了把弓,弓箭所指,正是那头黑熊的咽喉处。

只听“嗖”的一声,箭只飞了出去。

到底年小力薄。这箭只射下去半寸,松垮垮地挂在熊颈处,不起什么作用。

这时,众人已经反应过来,大呼“救驾”

这黑熊距离乾隆不到一丈,就在众人的疾呼声中。它已冲到康熙面前,眼看就要将康熙扑到在地。

众人的视线定格。谁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什么场面。

就听“砰”的一声,那熊哀鸣一声,重重地往旁边倒去,击起一阵灰尘。

康熙将手中的火枪拢回袖中,低下头看了看贴在自己身前的两个身影。

弘历手中还拿着弓,肩膀崩得紧紧的;恒生脸色骇白。手中拿着把锋利的蒙古刀。

侍卫们已经醒过神来,拿着钢刀,在熊身上又添了几刀,确认它死透了才安心”

三阿哥看着身上染了熊血的小弘历,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惶恐”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五十九章 恶年

木兰围场,弘历帐子内。

恒生涨红了脸,低着头从屏风后走出来。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丢人过。就算他是十来岁的孩童,知晓得人不多,他也臊得不行。

羞臊之下,倒是将方才遇熊的骇意消减不少。

弘历站在那里,面色平静下来,上下打量恒生两眼,道:“身上没伤到吧?”

旁人不知,弘历却是知道的,那黑熊冲上来时,肚皮就贴着他与恒生的脸。要不是这熊委实高壮,他与恒生已经伤到熊掌之下。

提及这个,恒生还有些双腿发软。

他顿了顿,才使劲摇了摇头。道:“没伤着。衣服上都是熊血。”说到这里,看了看弘历道:“四爷衣裳也脏了,先更衣吧,我先回去。四爷的衣裳。。。。。。”

这外衣还好,亵衣裤既穿了,怎么能还回去?

弘历摆摆手,道:“不过是一套衣裳,还甥嗦什么?快些回去吧,估计这功夫,曹大人也听到消息,指定要担心的,早看到你早些安心。”

听他这样一说,恒生惦记父亲,片剪不耽搁,告罪一声,小跑着去了。

弘历见他出了帐子,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裆里湿乎乎的,叫人难受。他跌坐在椅子上,这场凶险,吓到的,不止恒生一个。

只是身为皇孙阿哥,他已经学会了掩饰与伪装。掩饰自己的怯懦,伪装自己很勇敢”

曹颙这会儿,已经得了消息,正疾步往弘历帐子来。

这传话的人,也不过是说的一知半解。大意是狩猎有熊,差点攻击到皇上,恒生与弘历就在皇帝身边。

他这半日心神不宁,这才想起自己忘得是什么。

后世野史中,弘历遇熊,而后才有康熙召见弘历生母之事。

没想到,所谓遇熊就发生在今日。

走到一半,就见恒生里面跑来。

见到曹颙的那一玄,小家伙眼睛瞪得提溜圆,慢慢地染上水汽,扬声唤道:“父亲!”

曹颙停下脚步,上下左右打量了儿子好几遍,确然他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吓坏了吧?”曹颙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子,问道。

恒生摇了摇头,不是他逞能,而是不愿意让尊敬的父亲知道自己的胆小怯懦。他“嘿嘿”两声道:“要是巴拉在就好了,说不定三五拳就将那熊瞎子打倒。”

他虽掩饰,但走到底不是弘历那样的人精子,如何能逃过曹颙的眼。

他只说没事,但是见到曹颙后,就使劲抓着父亲的袖子不肯撒手 。

曹颙也不揭穿他,只做闲话,东一句西一句,引得恒生暂时忘了惧怕。

父子两个溜溜达达的回了营帐,曹颙便让人将剩下的口蘑拿下去熬粥,父亲两个热乎乎的喝了。

天色将暮,恒生这一日经历众跺,已经乏极,吃了饭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曹颙这个帐子不小,后边单独隔出半个帐子安置恒生。

往年行围,他都不带丫鬟侍女。今年要照顾恒生,就让乐冬与小谢来。

乐冬擅长小灶,负责两位主子吃食,小谢打小就恒生身边侍候,照顾他起居数年。

就是今天恒生出门前的衣服,都是小榭服侍着穿的。

这穿回来的衣裳,虽也是蓝色宁绸大褂,外罩藏青色马甲,却不是早晨出去时的。这宁绸上的暗纹却不是早先的“寿”字纹,而是“卐”字纹,马甲也不是一子襟的。成了琵琶襟。裤子也是颜色相近,多少有些不同。

这外头穿得颜色、样式还算相近,这贴身的亵裤,却是同恒生常穿的截然不同。这是上等的仿绸料子,颜色淡青。恒生早上传出去的亵裤,是细棉布的,浅灰色。

曹府虽是富贵之家,但是子弟供养并不奢华。

天佑、恒生他们除了外出的大衣服,贴身的亵衣亵裤与家常衣服,多用细棉布。

若是在外头淘气,脏了衣服,换了其他人的衣服还说得过去,为何这里头的小衣也换了”小榭俯身给恒生掖着被角,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开口相询。

恒生却是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抓住小榭的胳膊,低声道:“姐姐别走,我怕”说话间,已经是带了颤音。

小谢服侍他这许多年,这场景还是头一回见。

这个小主子向来是小老虎似的。活蹦乱跳,如此孱弱的模样,倒是少见。

小榭轻轻地拍了怕恒生的手,道:“二爷让奴婢值夜,也得容奴婢先去取铺盖。”

恒生点点头,睁着眼睛,只盯着小榭,不肯移开眼。

帐子后门,连着个小帐,是乐冬与小榭的住处。

小榭摸下腋下别着的金三件,用其中的金签子挑了挑灯花,让帐子亮些,才跑后帐抱了铺盖过来。恒生见她要打地铺。坐起身来,道:“地上凉,怎么能铺地上?”

曹府待下人向来优容,不管是早年的葵院,还是后来的松院,即便有丫鬟值夜,也都有竹榻,没有席地的规矩。

现下出门在外。却没有那么便宜。

那地上不让铺。主子床上,打死小榭也不会铺,最后褥子就铺在恒生床下的踏脚处尺多宽。半尺高的木板上,小榭年岁不大,身量不足,倒是刚好躺得下。

恒生翻来覆去的。后半夜才睡着。

小榭虽早已眼皮子打架,但是瞧着主子情况有些不对劲,就强忍了困意,一直没有睡。

直到床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小榭才松了口气。她披着衣裳,站在床边半天,眼睛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地看到些轮廓。

她将但生露在被子外的手脚,轻拿轻放,都归置到被子中。

瞧着再无其他不妥了。小榭才打着哈欠,回了自己被窝。

迷迷糊糊中小榭还没睡着,小榭就被一阵哭叫声惊醒。

“不要吃我,呜呜,“不要吃我”父亲救命”是恒生的哭声,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叫人揪心。

小榭忙披了衣服着灯,而后转身到床边低声唤道:“二爷梦魇了,快醒醒。”

恒生却像听不见似的,仍是挥着小胳膊哭闹,嘴里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不要吃我,父亲救命”什么的。

小谢见状,心里越发担心。坐在床边,拉出恒生的胳膊,道:“二爷,二爷,没事了,快醒醒!”

如此一来。连前帐安置下的曹颙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过来探看。

听恒生哭得可怜。曹颙内疚不已,后悔自己太粗心。

小小孩子。经历这生死之变,指定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自己白日里再忙,也当多陪陪儿子。让小家伙去了胆怯才好。

转过隔段,就看到不卑不亢的小榭正拿干毛巾,擦拭恒生的额头。

恒生已经醒了。只是神情木木的,看不出是悲是喜。

见曹颙进来,恒生眼神渐渐清明,忙要下床来给曹颙见礼。

曹颙扶着他的肩膀道:“还是好好躺着,不要怕,都过去了。”

因为恒生方才出汗的缘故,小榭已经抱了副新铺盖过来,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下。

这一番折腾下来,曹颙与恒生父子两个都有些睡不着,就闲话几句。直到东方破晓,两人乏了。才沉沉睡去”

同恒生相比,这一夜弘历是睡得舒坦。

黑熊来扑。亲身经历时觉得害怕;但是弘历晓得,这些上最可怕的不是熊,也不是虎豹,而是掩藏在铁面具下的人心。

入睡之前。他将今日发生的各种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自己并无不当之处。就安心睡下。

次日一早,弘历洗漱完毕。就见康熙使小太监过来传他。

他顾不得用早饭,空着肚子就往御帐子去。

康熙传他。就是为了同他一块用早膳。

膳桌已经摆上。除了康熙,还坐着一个宫妃,就是负责教养弘历的和妃。

弘历见状。给祖父请安后,又给何和妃娘娘单独请了个大安。

和妃扶起他,道:“好孩子,快起来,不过两日没见你。怎么瞧着清减了。”

弘历偷偷地望了望乾隆,一时之间,不晓得祖父是什么用意。

弘历在观察康熙,康熙也在观察弘历。

今早传他来,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康熙第一次正视这个孩子,在这陈面前,总觉得靠谱。

康熙让弘历落座。弘历无可奈何,就换个与和妃对角的位置坐下。

祖孙三代,默默地用了早饭。

康熙稍后还有照见臣子,便让和妃带着弘历下去。

和妃看着面色消沉的弘历,笑着说道:“我哪儿得了好茶,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眼前这个人,既是弘历的庶祖母,又是他的养母,他那里有不依从。

和妃心中,还想着昨晚康熙所说的:“弘历史命真是贵重。将来福寿必在我之上。”

比帝王之命还贵重的的命格,那是什么?

和妃向来淡漠无争。眼下到了权利接替之时,她也不得不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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