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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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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早年可是做墙头草的,在八阿哥跟前极尽钻营,直到二废太子,八阿哥受了申斥,失了圣心,年羹尧才开始做雍亲王府的好奴才。

在九阿哥眼中,年羹尧就是背弃八阿哥的小人。更不要说,如今十四阿哥在西北军中,被年羹尧辖制后方,两人这几年也摩擦不断。

不过,曹颙也晓得,这些小打小闹,不过给年羹尧添些恶心,不至于伤筋动骨。

他已经得了消息,晓得年羹尧要兼理陕西巡抚之事,还知道新定下的四川巡抚,就是前两年被十四阿哥弹劾免官的原吏部侍郎色尔图。

现任陕西总督猜海,被调离总督位,协办西北军的粮饷银,明面上看着是为十四阿哥安排一个合心的助力,实际上将与十四阿哥交好的鄂海调离地方。

外人眼中,最受皇帝“宠爱”的“大将军王”被忌惮防范到这个。

从这些看来,后世那些所谓康熙有意传位于十四阿哥的传闻,多为杜撰。

君心难测,莫过于斯。

气焰诣天的十四阿哥。张扬嚣张的年大将军,他们的得意都是皇帝的提拔而升,都是皇帝的加恩而助长。等到提拔到到差不多,再也不好加恩时,就要被皇帝厌弃。

怕是康熙心里,也没想到西北战事会拖了这许多年。

若是真让十四阿哥在军中势力大涨,那往后他要是得不着储位,就会成为朝廷的祸患。

这些人兴衰荣辱,曹颙自不会放在心上。随扈出京,曹颙这个品级,是能带家眷的。

其他能带家眷的官员。就算妻子操持家务,不方便随行,也有侍妾或者屋里人跟着侍候。就像梳头、铺床这些,总不好叫小厮打理。

曹颙成亲十二年,只有初瑜一妻。

早年紫晶在时尚好,初瑜能随丈夫出行;如今紫晶病故,上要侍候婆婆、下要照看儿女,中间还要执掌家务,初瑜如何能抽身空?

曹家在热河有别院,其中也有丫鬟下人。但是初瑜都不熟,怎么放心让她们侍候丈夫?

思前想后,初瑜还是从梧桐苑的“乐”字辈的丫鬟中,挑出两个本分的,跟着两房家人,先行一步,往热河别院做准备。

这几年,她的陪嫁丫鬟都相继出嫁,后补进来的丫鬟,就都以“乐”为首字起名。

对于妻子的安排,曹颙不置可否。

早年随扈,没有丫鬟在跟前,小满也会梳辫子。

如今那边又有别院,下人不少,实不必如此费事。但是妻子用心安排,曹颙也就不啰嗦,随她心意了”

眼看圣驾就要出京,得了年羹尧“署理”陕西总督事务,曹颙不禁大笑三声。

“署理,兼理”一字之差,前者是“临时委任暂代”的意思,后者却是正式执掌总督印。

名不正则言不顺,年羹尧只有更嚣张,才能将陕西上下的官员收拾得服帖。

“西北王”的名号,从这个时候就该开始“奠基”了吧”

曹颙的好心情没过半天。就听到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消息,七阿哥坠马”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九十三章 智斗

曹颙得到七阿哥险马的消息时。是在户部衙门里,顾不得回家更衣。他穿了官服,就急匆匆地往七阿哥府去。

这些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要是猜得没错,八成是七阿哥为了长子回京而使的“苦肉计”

可是这招别人使的。七阿哥用起来却凶险。因为,他腿脚不便。

到了七阿哥府。上下已经是一片惨淡,每个人神色都带了惶恐。七阿哥是王府顶梁柱。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知多少人要担干系

十六阿哥也在,他本在太医院安排随扈太医之事,得了七阿哥坠马的消息,同太医一道过来。

见曹颙满头大汗的赶来,十六阿哥面色沉重,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看到七阿哥的那刻,曹颙不禁跟着揪心。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炮上,面色青白、牙关紧闭,头却擦掉半块皮,看着甚是骇人。不仅如此,半边裤子,已经被血浸透。

一位太医正拿了剪刀。剪开七阿哥的裤腿。膝盖以下,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相看。

七福晋与侧福晋纳喇氏在屋里照看,因曹颙是女婿,十六、十七这两个小叔子岁数隔得远,倒是没那么多避讳。

看到七阿哥生死不知的模样,纳喇氏已用帕子拭泪。七福晋也红了眼圈。等太医给七阿哥的伤口包扎好,又仔细诊了脉,退到外间来。十六阿哥已经迫不及待:“林太医,七爷伤势如何?”

林太医面色有几分沉重,道:“十六爷,王爷脉象不稳”甚是凶险

曹颙在旁闻言,已经面色惨白。

七阿哥素来行事谨慎。就算是想要施“苦肉计”也不会做买通太医那种授人以柄之事。毕竟,欺君是大罪。身为皇子,更要忌惮。

这能让太医说出凶险,实是令人担心。

其实,他多虑了。除了负伤,还有药物能紊乱脉象,只是曹颙不精通医术,没想到此处,才会这般忧心。

七福晋与侧福晋两个。听了林太医的话,也都摇摇欲坠。

这会儿功夫弘掉、弘听、弘景三个小阿哥也都赶过来,看到屋里众人皆肃穆哀凄,也是忧心不已。

虽说曹颙娶妻时。无法将三十出头的七阿哥当成长辈看待,但是相处十多年来,得了这位岳父不少照拂,曹颙也不是铁石心肠。

如今,瞧着七阿哥伤重垂危,曹颙如何能心安?

弘曙兄弟即便不能承爵,七阿哥还有其他儿子,左右这王府落不到外人手中。

曹颙巴巴地关心弘曙。几分是看在小舅子的情分上,更重的则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失去母族庇护。

眼前说旁的都没用。只能等着七阿哥好起来。

不过,总不能白让七阿哥遭这个罪。刚好十六阿哥要往畅春园亲禀,这涉及一个皇子郡王安危之大事,十六阿哥也不敢隐瞒。

曹颙让弘悼他们看护七阿哥,自己个儿送十六阿哥出来。

“好好的,怎么就“惊,了马?七哥向来老实,还遇到这个,真是叫人着恼!”十六阿哥咬牙切齿道:“等回禀了皇阿玛,一定要查个。清楚,为七哥讨个公道。”

“十六爷”曹颙不愿骗十六阿哥,但是也没法子。毕竟他不得传召,见不到康熙,只能请十六阿哥传话,呸着嗓子道:“岳父万一,,弘曙还在西北。”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是了,七哥如此,总要有人在王府主持大局。弘悼这小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毛毛躁躁的。”

十六阿哥带着随从。骑马出城去了。

曹颙转身回王府,弘悼正满脸阴郁地走过来,要去马房那边查看。

京城权贵之中。坠马而亡,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死法。

曹颙也怕这“坠马”之事,被查出什么“蹊跷”随同弘绰同往。

马夫陈德,早已在七阿哥坠马后,就被王府总管使人捆了。曹颙他们过来时,陈德堆坐在墙脚,耷拉个脑袋,一动不动。

使得七阿哥出事的座骑,是匹枣红马,御马苑里出来的。看着彪壮不说,皮毛还跟锦缎似的,油光铮亮,卖相绝佳。

就连曹颙这样的半吊子,不懂相马的,每次瞧见岳父这座骑,都忍不住多瞄上几眼。

这匹枣红马,是七阿哥的心爱之物。不说别的,就说这饲料,都是见天儿的黄豆拌鸡蛋。

早年还有御史,为这个弹劾七阿哥“过奢”许是康熙因腿疾的缘故,对七阿哥多有宽容,最后弹劾之事不了了之。

就是这般彪俊的马。现下的模样却不好看。后背上,有斑斑血溃,这马也失去平素的沉稳。不停地用蹄子刨地。

弘悼见这马瞧着不对,想要近前查看,被大管家给拦下:“二阿哥,近前不得小这马马背受伤,正暴烈得很。”

“马背受伤?”弘绰瞪着眼睛,喝道:“怎么回事儿?”

大管家满脸悲愤。指着一边捆着的陈德道:“都是那丧良心的东西,在爷的马鞍里动了手脚。”

原来,这马夫陈德。养马虽是好手,却是个爱赌的。

因赌博成瘾,前些日子连妻儿都给卖了。七阿哥晓的后。斥了他一番,将他妻儿赎回。算是大恩。不想这陈德怎么就丧心病狂起来,竟是要谋害王爷。

弘悼自看了父亲重伤的模样,肚子里就狠憋了一股火。听了大管家

他横眉竖目,奔上前去,一脚就揣在那马夫身上,喝道:“死奴才,竟敢害阿玛”爷要活剐了你”

那陈德本是耷拉着脑袋,堆萎在墙角,挨了一脚后,身子就歪到一边,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

“咦?”曹颙发现不对,忙一把拉住弘绰,道:“!”

“等什么?这样的奴才,多容他活半刻,都让人气闷!”弘悼带着怒气道。

看着倒地那马夫已经青紫的脸,七窍流血,曹颙道:“不用剐,人已经死了”。

除了几位大学士与三阿哥与四阿哥,户部两位尚书也在。今日御前论的除了西北战事,就是蒙古各部赈济之事。

户部没有多余的银子,这连年大早后,草原上河流锐减,又不能学前些年,叫理藩院安排人过去教蒙古人捕鱼。

可是蒙古人既求到朝廷,朝廷也不好束手旁观,所以康熙就招人合议此事。

说到底,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凡户部银库宽裕些。赏赐些银两给那些蒙古王公,就能安抚住他们。不过是笼给人心。让他们老实罢了,至于蒙古牧民的生死,朝廷哪管得了。

这些年朝廷打着“重用”蒙古人的旗号,但凡有战事。都从蒙古大量征调兵马,安排在战事最前线,不过是变相的“减丁政策”

听说议的是蒙古少粮之事,四阿哥的眼前浮出一人。不是旁人,就是户部侍郎曹颙。

曹颙丁忧那几年,可没干旁的,就留心侍候庄稼了。因这个缘故,四阿哥对土豆、苞谷这两种富贵人家罕见的贱物颇为关注。

待知道土豆亩产能达到一千多斤,好地甚至两千多斤的时候,四阿哥着实震惊了一把。

要知道,这个时候上等良田亩产也不过两石、三石粮食,三百多斤。土豆不挑地,产量还是其他粮食的数倍。

前几年开始,土豆与苞谷在河南府试种,而后三年河南府再也没有要过朝廷赈济。

要知道,这河南府。多山多丘,土地贫乏,百姓生活向来凄苦。十年里,到是有七年,需要朝廷赈济的。

这是这蒙古人若不愁口粮,人口孽生。

四阿哥除了是臣子。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除了百姓民生,也不会忘了社稷江山。

因此,他没有当着大学士、两位尚书开口,而是想着单独禀奏,听听皇父的意思,再说此事。显然,七阿哥出事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御前。

听到魏珠回禀,说十六阿哥求见时,康熙还以为他是来说圣驾明日启程之事,便点头叫宣。

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在畅春园当值,十六阿哥还想着请旨再派太医过去,怕关城门,出了城后,就策马狂奔。

进了园子后,他也是一路疾行。

到御前时,他还喘着粗气,脸色涨红。虽说心焦,他也没有忘了分寸,看了几位大学士、尚书两眼,跪下道:“皇阿玛,儿臣有急事禀!”

康熙见他风尘仆仆的。头上汗津津的,直觉得心里“突突”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莫不是咸安宫那边发生什么变故。或者是,兵变?

历朝历代,太子逼宫。不是稀罕之事儿。

他耷拉下脸,对几位大学士与尚书道:“跪安吧!”

至于三阿哥、四阿哥。他却没有打发走。若真有事,这两个掌部几子就不能离了眼前,要不然谁会晓得出现什么变故。

他实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却不想想,这些皇子叫他给修理的差不多,有几个还有人望、有能力,在京畿重地发动兵变的。

见朝臣们退下,十六阿哥膝行几步,哽咽着说道:“皇阿玛,七哥坠马,看着不大好”还请皇阿玛恩典,使太医过去,弘曙那边,怕也要速速回京,才,才稳当些。”

虽不是同母所出,但是因曹颙的关系,十六阿哥这些年同七阿哥也算亲近。

现下想到因坠马重伤不治而亡的宗室,不乏前例,十六阿哥也担心得紧。

听了头一句话,康熙不过是皱眉;听打最后,身子不由地颤了颤,手臂狠狠地扶住炕枕。

三阿哥、四阿哥两个。也都跟着变了脸色。

不管兄弟感情如何。若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不过是感慨一声,但是这有“坠马”二字,其中可发挥的余地就大了,谁晓得会扯到谁身上去,怎不叫两人胆战心惊,”

十六阿哥领着两位御医。到安定门城门外时,城门早已关了多时。

十六阿哥出示了康熙的手谕,但是这开城门是大事,城门使也不敢自作主张,使人快马报往九门提督衙门。

十六阿哥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九门提督隆科多亲自过来,这城门才缓缓而开。耽搁这许久,十六阿哥心里恼怒不已。但是隆科多身份在,论起来他也要叫声“舅舅”的,只能忍下这口怒气。

距七阿哥坠马,已经过了半日,隆科多自然也得了消息。

现下见十六阿哥奉旨带太医进城,就晓得这是往七阿哥府上去的。

他也怕耽搁了那边的诊治,自己落埋怨,忙跟十六阿哥解释道:“十六爷,并非臣多事,实是奉了皇上旨意。即便有皇上旨意,也要臣亲眼确认了,才能开启城门。”

十六阿哥闻言,心下一动。

看来皇父对隆科多还真是非同一般的信任,只是不知道,这般安排防范的是哪个。

“大人公事公办,并无不是之处。七哥那边不知情形如何。我今儿先行一步。这么晚了,还折腾大人一次,大人勿怪。等七哥伤好了,我们兄弟请大人吃酒。”十六阿哥甚是恳切地说道。

隆科多见十六阿哥并无异样神色,放下心来,亲自陪同十六阿哥,往七阿哥府去。

要说十六阿哥带来这两位太医,也是外科骨科上的高手,但是七阿哥昏迷不醒,这脉象孱弱。也使得两位老太医心里没底。

他们都是太医院里的老油子,自不肯说大话,白白地担了干系。

于是,这七阿哥的病就确诊了,伤得“极重”一条腿骨折,头上受创,甚是“凶险”

曹颙在七阿哥府待到二更,因明日还要凌晨起来,往畅春园去,准备随扈出行之事,所以他在太医“确诊”后,就别了众人,回府去。

七阿哥骨折的那条腿。是他有疾的那条腿。颅头上虽看着渗人,但是伤处并不是撞击而成。而是擦伤。

加上陈德的服毒而亡。曹颙已经能断定,这确是七阿哥一手筹划。

至此,他才算安心些。

七阿哥有备而来,不会让自己真的凶险,顶多是“有惊无险”

倒是初瑜那边,曹颙又不能实话实说,省得她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叫人生疑。

当夜,淳郡王府已出嫁的大格格就乘了马车,回娘家侍疾。

曹颙回到府中,才晓得下午已致仕原湖广巡抚年遐龄过府拜见,在曹家吃了半盏茶离去。

“怎么不使人去寻我?”曹颙听了,不由有些皱眉。

如今,外人眼中,正是自己与年羹尧有嫌隙的时候。年家这今年将八十的老爷子亲自上门,没见到自己面,还不知外人会怎么编排。

“老爷,小的原是要使人去王府寻老爷的,被年老太爷拦住。他说既是老爷有事,他改日再过府拜访,而后就走了。”曹元躬身说道。

“这老狐狸!”曹颙咒骂两声,揉了揉颙头:“指定是故意的,以年家的身份地位。晓的随扈大臣名单,不是难事。

选在今日下午来拜见。又是在七阿哥府出事的时候,来个。“访而不遇”还不给曹颙留下回访的时间,要说这老爷子是方意的,鬼才相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九十四章 规劝

4月十六,本是圣驾出京的日子

随扈的皇子阿哥文武大臣,都是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曹颙也不例外。但是他的行李却没有带,也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准备长途跋涉用的马车,而是策马出城。

他的怀中,揣着连夜写好的请旨折子。因七阿哥重伤,奏请延时赴热河。

他是七阿哥的半子,自不能在七阿哥生死攸关时,还混不在意地随扈出京。

早早地起到畅春园外,他使人递了折子进去。

畅春园前,车马云集,不管是随扈的皇子宗室,文武大臣,还是来恭送圣驾的百官,都齐聚如此。

八旗护军已经休整完毕,等到康熙黎驾出园子,便能即可启程小

不过,直等到巳初(上午九点),日头阶足,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畅春园前的官员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不少内务府官员,正为出行时,前后忙碌。伊都立就在其中,曹颙见状,拦住他,问道:“见到十六爷没有?”

“寅初(凌晨三点)见过,曹大人寻十六爷?”伊都立问道。

曹颙点占头,道:“嗯,若是大人见了,还请知会十六爷一声,刻,说曹某找他。”

伊都立前几日开始,就常驻畅春园,预备圣驾出京之事,所以还不知七阿哥府的变故。

他是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的交情的,没有多想,满口答应,还专程使了两个内务府属官,往园子里寻十六阿哥。

没等十六阿哥露面,就有内侍捧了圣旨出来,圣驾延迟至四月十八日出京,众皇子阿哥与宗室进园子,文武大臣散去。

众人跪听圣旨,神色各异。

到底为何圣驾延迟出京,莫不是龙体欠安?

皇上今年六十九了,明九年,加上自太后薨后,皇上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

即便有人消息灵通,晓得七阿哥出事,也不会将那个司圣驾延迟出京联系起来,

毕竟,皇上膝下有二十多位皇子,七阿哥出身,能力不显,向来不被皇上重视。

只有曹颙,直觉就想到七阿哥那边,有些不安。

对年迈的帝王来说,儿孙强悍,果然要防备;像七阿哥这样让他安心的儿子,也会引起他的“慈爱”之心,也不无可能。

说起来真是令人可笑,当年八阿哥重病之时,康熙怕他死在海淀园子,圣驾路过不吉利,下旨命将他迁回城里。

狠心如斯的,就是帝王,如今又上演“慈父“的戏码么?

左右还有两日功夫,今日折子没下来,明日再上一折好了。

曹颙心里打定主意,就策马上前,寻了户部尚书孙渣齐与田从典的马车,同两位尚书请了假,先行一步进城去。

待到了七阿哥府,曹颙却是被拦在大门州。

看着全身武装的护军,还有手握佩剑的侍卫,曹颙有些皱眉。

七阿哥昨日“坠马”并不是随意而为,专程选在圣驾出京前一日,……必定有他的用意。

许是想着京城重要人物都出京,这“养伤”也能自在些,许是还有其他的。

圣驾延迟出京,已经走出人意料,看着架势,是要圣驾亲至,曹颙手心有些冒汗,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七阿哥“坠马”之事前后,是否留有破绽。

康熙是老人不假,却不是寻常的老人,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引得他起了疑心,对七阿哥来说,都是埋祸。

“是曹颙来了!”得到侍卫通报,疾步而来的是十七阿哥。

“这是王府大额附。”十七阿哥对那两个侍卫道。

那两个侍卫,这才躬身见了个礼,侧身到一旁。

曹颙方才已报了身份,但是他们小小侍卫,没有上头的旨意,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府。毕竟,他们受命镇守王府,恭候圣驾。

“十七爷,王爷醒了么?”曹颙也不吧嗦,开口问道。

十七阿哥摇了摇头,道:“还昏迷着,听说昨晚至今一直高热不退,七嫂与大格格床前侍疾,到现下还没有阖眼。”

说话间,两人进了王府二门。

因圣驾要亲至,二门外也安排了侍卫把守。

走到七阿哥的寝室,就见弘悼,弘景兄弟两个红肿着眼睛,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见十七阿哥同曹颙进来,他们兄弟俩皆起身,给二人请安。

弘悼还好,一个是大人,长得又魁梧,不过是脸色有些憔悴:弘景才十一,熬得小脸发白,身子已经打晃。

看着他们兄弟的穿着打扮,还是昨日的,曹颙不由皱眉,问道:“你们守了一夜?”

弘悼他们忧心不已地点了点头,曹颙叹了口气,对弘绰道:“弘曙不在,你是王府最大的阿哥,如今王爷正伤着,你也当多担待些,六阿哥还小,固然孝心可嘉,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病了,让亲长们更操心。”

弘悼听了,有些羞愧,低头道“姐夫说的是,是我粗心,没顾得上照看弟弟。”

弘景见是因自己的缘故,哥哥挨了说,忙道:“姐夫,是我自己要守着的。我担心阿玛,回去也睡不着。”

在去年小阿哥出生之前,弘景都是王府的幼子,七阿哥颇为疼爱,父子感情甚好。

看着弘景信誓旦旦的模样,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岳父身份所致,这小舅子们也不是他随意能教育的。尤其是弘景,因是初瑜异母弟的缘故,同初瑜这个姐姐不亲,跟曹颙更是一年到头见不了两遭。

只是连年幼的弘景都守着,却不见弘所,曹圃心下一沉,问弘悼道:“额娘病了?”

弘悼虽是二十几年岁的大小伙子,但是在父伤母病的变故下,也不见有些惨然,道:“嗯,大姐守着半晚,有些熬不住,天亮后姐姐让弘听去侍候了。”

这会儿功夫,里屋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

初瑜打里头出来,先对着十七阿哥蹲了蹲,抬头望向丈大时,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

“岳父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化劫,你不好胡思乱想。”曹颙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初瑜的身子不禁瑟瑟发抖,低头拭了泪,抬起头来,对曹颙道:“颙附递了请假折子了?”

“嗯!”曹颙点点头,道:“不过还没见到皇上,折子还没批下来。十七爷说,午后圣驾会过府,倒是我开升值看看。

听说康熙要驾到,初瑜姐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越发不安二

她们也能想到,要是他们的父亲伤势无碍,本当今日出京的皇玛法怎么会巴巴地移驾王府。

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曹颙甚至内疚,差点忍不住就要将她拉倒一边,告之实情。

不过,他还是没有妄动。

七阿哥就算是拳拳爱子之心可悯,但是“欺君”就是“欺君”不管是康熙,还是四阿哥,都不能差许这点。

这件事,还之烂在肚子里,当成永久的秘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抵声道:“放心,我这就使人往寺里施银子,为岳父祈福。眼看刻五月了,咱们将稻香村的收益拿出来,在街上散冰,散凉茶”

初瑜已经忍不住,眼泪簌武而下,使劲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就是十七阿哥,眼睛也觉得有些酸涩。

这时,就有王府内总管进来禀告,圣驾已经到府,正带着三阿哥,四阿哥,十六阿哥往内院来,其他皇子阿哥,都奉旨在前院等候。

众人听了,赶紧出了屋子,才走到院子里,就见康熙带着众人迎面而来。

众人赶紧跪迎,康熙止住脚步,目光从十七阿哥与曹颙身土扫过,开口道:“起吧,七阿哥现下如何了?”

这却是问十七阿哥的,凌晨十六阿哥回园子复命,因见他乏得厉害,康熙就命十七阿哥先行一步,带人过王府这边。

“回皇阿玛的话,七哥还昏迷不醒…”十七阿哥躬身回道。

康熙神色一黯,抬步进了院子。

这会儿功夫,初瑜也扶了七福晋出来,在门口跪迎。

看着这娘俩憔悴的模样,康熙脸上露出几分慈爱,摆手叫起,道:“联会命最好的太医给七阿哥诊治,会用最好的药。联的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不会做不孝之人。你们不要害怕,好好照看七阿哥,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功臣。”

七福晋与初瑜都是哽咽着,谢了圣恩。

三阿哥与四阿哥站在康熙身后,心中的震惊无以伦比。眼前这位露着慈爱的皇上,真是他们的皇阿玛么?

曾经何时,只有元后所出的二阿哥,才是真正被皇父当成是儿子,严厉教导,又不失慈心;其他人,君臣之分,如楚河汉界一般。

看着康熙因年迈而有些佝偻的身影,看着他花白的辫子,十六阿哥却是心里堵得慌。

昨日,他见到弘悼兄弟的惶恐。

对儿子来说,父亲是大树,能让他们这些小糊狗得以受到庇护,得以逍遥自在。

要是有一日,皇父有什么不妥当,他许是比弘悼兄弟还可怜。弘悼还有同胞手足,自己有同胞兄长,却是无骨肉之情。

亲眼看过七阿哥的伤势,又听了太医惶恐的禀奏后,康熙的脸色很难看。

他瞪着那两个太医,像是要杀人似的,道:“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七阿哥!”

那两个太医跟吃了黄连似的,不敢背负这个责任,也没胆子抗旨,只能面如死灰地领旨。

走之前,康熙还是下旨,命人驰驿往西宁送信,召弘曙回京

年宅,内院正房。

看着坐在炕上,用玉石镇纸砸核桃的老太爷,年羹尧只觉得头疼。

“爹,您为何去曹家?这算什么,儿子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年羹尧刚从畅春园回来,就听到老太爷昨儿去曹府“拜见“的消息,连补服都来不及换,就奔过来相问。

“面子?你年大总督,好大的面子!”老太爷砸开个极桃,送了半颙极桃仁到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冷哼着说道:“就算是兼陕西总督,二品还是二品,你张狂什么?”

“爹,儿子问的是您到曹府去的事儿?”年羹尧梗着脖子,粗声问道。

“还不是你这不孝子,平白地就得罪人,我这糟老头子,不想被你吓死,只能舍了这张老脸去赔罪!”年遐龄见儿子没好气,也有些恼了,拉下脸道。

年羹尧听了,皱眉不已。

他都奇怪了,父亲致仕前,做了十来年的封疆大吏,为何是胆小如鼠的性子。

前两年,爆出三阿哥门人孟光祖出京敛财案时,年羹尧被问罪,停了巡抚印,老爷子就吓得大病一场,差点没过去。

如今,不过是曹家起了点磨擦,他就不顾身份,上门“赔情”。

年羹尧只觉得面子都让老爹给丢光了,但是做儿子的也只能生受,不敢说旁的,讪讪道:“曹家算什么,就是得罪了,又能怎么着?爹就算不为儿子想想,也要为大哥想想。大哥总有起复之时,要是补了京堂,与曹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是难堪。”

年遐龄见年羹尧强词夺理,越发着恼:“有什么难堪的?你耍你的威风,还不兴我们消停地过日子?曹颙在京多年,为人行事,何时被人挑过错处?你当你威风了?却不晓得已经成了笑话。你拉个人问问,在京城权贵眼中,巡抚总督算什么?说句难听的,都比不上王府的一条狗。你不晓得自己个儿分量?那你怎么还巴结孟光祖?如今外人多奉承了几句,你就轻了骨头,不知好歹起来。”

年羹尧被骂得涨红脸,使劲地攥着拳头,喘着粗气不说话。

他做了十几年的封疆大吏,已经习惯独断乾纲。即便眼前的是他生身之父,这逆耳忠言,也是丁点儿听不进去。

知子莫若父,年遐龄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爷子长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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