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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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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却将到寅正二刻(凌晨四点半)才到,进来就兴致勃勃地曹颙道:“你昨儿回去的早,那会元田畯被点为武状元了,也不枉咱们给他赞了半天好,算是名至实归。官禄为榜眼,韩光愈是探花,今儿要金殿传胪。”

曹颙并不意外,田畯骑射俱优,就算不是状元,也跑不了一甲的。眼下,可没心情关心那些武举人,他低声对十六阿哥询问了请假的相关事项。

听说曹颙想请十天假,十六阿哥忙摇头:“上书房的假哪里是好请的?若是病假,需要大夫开具的诊病单子,再有内务府的人上门核实后才可;若是事假,要有亲长书写原由,提前三日交到宫里来,等这边师傅允了方可休假。”

曹颙没想到会这样麻烦,对十六阿哥道:“我家弟弟妹妹来了,昨下午到的,这几日我得照看他们一下!若是十天不好请,那今明两天呢?”

十六阿哥眼睛转了两下,让曹颙附耳过来,再他耳朵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

曹颙听了苦笑,这虽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法子。想到这里,站起身来,趁着老师没到前往厕房。

紫禁城里没有固定厕所的,这上书房的厕房就在其后的一间小屋子里,里面是两个隔断,每个隔断里放着一只便桶。

“上吐下泻”,泻是泻不出来的,只有吐了。曹颙走进一个隔断里,开始用手指催吐。十六阿哥提供的这法子也简单,不过是“装病”而已,但因宫里有御医侯着,上书房这边有人病了,师傅会立即请专人来诊治,这装得还要有模有样。先吐上几次,然后在御医来时,咬定自己不舒服,这样下来一两日假应该是不难的。

曹颙出来前只喝了半碗粥,吐了两次后,胃里就没剩下东西,但是想着十六阿哥嘱咐的,要至少吐上三次以上才能够显得气虚些,就只好继续了。

这期间,听到有脚步声,看来是有人来出恭。

等曹颙吐了三次,从隔断里出来时,对上得却是十七阿哥胤礼很是懊恼的脸。

“十七爷安!”曹颙揉了揉喉咙道。

十七阿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曹颙,开口问道:“曹颙,你‘病’了?”

曹颙略显无力地点了点头,十七阿哥笑笑道:“今儿你来得早,倒便宜了你,原本爷打算今儿‘病’的!”说完,转身出去了。

曹颙哭笑不得,原来这招是万金油,谁逮谁用,今儿竟是“幸而”自己用的“早”。

虽然过程恶心了些,来诊病的御医眼神闪烁了点,但曹颙总算是如愿以偿,请了两日病假。

回到曹府时,天已微亮,曹颙刚进大门,就见前厅门口站着一个身影,正是曹颐。

曹颐看到曹颙回来,从厅里奔了出来:“哥哥没有走,哥哥回来了!”身后紫晶、芳茶、张根家的等人跟出大堆来。

曹颙见曹颐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伸手扶住:“早上怪凉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哥哥没有走,哥哥回来了!”曹颐仍是翻来覆去说着这两句话。

曹颙看着曹颐呆呆傻傻的神情,实在心疼,轻轻拉过曹颐的手:“嗯,哥没走,哥回来了!萍儿咱们去我的院子,让紫晶给你准备好吃的!”

曹颐乖巧地点点头,任由曹颙牵着,前往葵院。

躺在暖阁软榻上,被曹颙哄着喝了半碗粥,又喝了半碗药后,曹颐才慢慢睡去。

曹颙心中不解,昨天睡觉前见曹颐已经好些,怎么今天看起来还不如昨日清醒?出了暖阁后,他转过头问跟在后面的张根家的:“昨晚还好好的,今儿怎么了?”

张根家的尚未开口,芳茶抢着回道:“大爷,姑娘半夜梦魇了,哭着喊着闹了半宿,醒了就要找大爷。因天还黑着,奴婢就哄着姑娘又睡了会子,只说大爷天亮就会过来。结果姑娘等到天蒙蒙亮,就起来梳洗,说要等大爷呢!奴婢派人去请大爷,紫晶过来说大爷上学去了,姑娘就非要到前面等着不可,谁劝也不依!”

曹颙看了眼芳茶:“辛苦你费心!”又对紫晶说道:“萍儿披着那袍子是你前几日新制的吧,请裁缝来再制些冬衣吧!”

紫晶回道:“奴婢省的,本就打算早饭后打发人去叫的!不止三姑娘,就是二爷,还有下头跟着两位主子北上的都要制些棉衣裳。”

曹颙点了点头,看了眼神情难掩疲惫的张根家的,再看了一眼荣光满面的芳茶,对两人摆了摆手:“姑娘这里,有珠儿几个先侍候,你们昨晚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芳茶听了,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瞧了瞧旁边的紫晶,只垂下头,应了声,和张根家的一起退下。

第五卷 繁华处 第八十一章 访客

方家胡同,兆佳府外。

曹颙与曹颂拜见过老尚书后,出得兆佳府来,催马回家。曹颂回头望了眼后面的马车,对曹颙道:“张嬷嬷话实在多了些,母亲也是,偏偏让她跟着上京!”

张嬷嬷是兆佳氏的奶妈,后来跟着到曹家,帮着兆佳氏照看几个孩子。这次兆佳氏安排儿子随曹颐一同进京,大抵抱着些沾光的念头——就算是等不到皇帝对曹家曹荃这支的恩典,也能够让儿子与外祖家族多多联系,好在他日后的前程上有所助益。不过,京城繁华,这边虽说有个哥哥,但是年纪也大不了丁点儿,兆佳氏怕儿子不学好,这才巴巴地劳烦张嬷嬷跟过来照料。

曹颙想起紫晶提到曹颂从南边带上来的两个丫鬟实在不成样子,新安排的又让这张嬷嬷给派着干粗活,不许近前的,不由多打量了兄弟几眼——这家伙再过两三个月就十五周岁,难道那张嬷嬷防贼似的,是怕他有了通房丫头?

曹颂的小脸堆成了包子,见哥哥不应声,又道:“哥,我不去这边宗学不成吗?虽说是亲戚,可是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留在这边住。”

曹颙回道:“不在这边住成,但是上学的事是二婶安排的,刚刚又同这边长辈们打了招呼,马上变卦倒显得不恭敬。你先上着看看,若是实在闷,咱们再想法子!”

曹颂有气无力地应道:“嗯,知道了!”

曹颙见他不痛快,安慰着:“家里又不指望你求功名,就当是顺二婶的意,认认亲戚也好。等十天半月还是不中的话,咱就家里学,京里什么样的先生找不到?”又思及这个小兄弟自小就不是爱做学问的,想起前几日看得武举,便道:“实在不行,咱们就请两个武夫子回府,过两年去考武状元!”

“武状元?”曹颂立马来了精神:“哥,我能去考吗?我行吗?”

曹颙笑道:“武状元三年一个,还真不容易;武进士每次却取百余人,大有希望。只是,骑射、步射、策论,要求三项都过,可见无论怎样,书还是要读的!”

曹颂大力地点了点头:“那我会好好读书的,我要考武进士!”

兆佳府离曹家不远,兄弟俩闲话几句就到了。

曹府门口,停着辆华盖朱轮的马车,曹颙瞧着很是眼熟,待问过门房,正如心中所料,宝雅来了。门房又回禀说,同来的还有蒙古小王爷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如今在御前当差,而曹颙做了十六阿哥伴读,故此自回京后,两人还始终没有机会见面。

曹颙边往客厅走边寻思,不知道这次这两人,是赶巧碰上了,还是约好了同来的。

客厅里,苏赫巴鲁正在品茶,见到曹颙回来,忙撂下茶盏,起身道:“曹……曹兄弟,听……听……说你病了,我……我……探望……探望途……途中,碰……碰……碰到宝……宝……”

因看到曹颙后面跟着个生人,苏赫巴鲁有些紧张,一句话半天也没说清楚。

曹颙知道苏赫巴鲁因口吃的缘故有些怯生,忙将曹颂介绍给他:“苏赫巴鲁,这个是我的兄弟曹颂。”又对曹颂道:“这位是我在塞外时结识的好朋友苏赫巴鲁,你要称呼一声哥哥,他是我见过的马术最精湛的人,骑射的功夫也是好的。若是论起来,就是前几日出的那个武状元也未必有你巴鲁哥哥强。”

这一番夸奖,使得苏赫巴鲁臊红了脸,摸着头“嘿嘿”笑着,却不似方才那般拘谨。

曹颂原本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怪,长个大脑袋不说,还结巴得这样厉害,听着他说话都觉得替他累得慌。不过,他素来敬重武功英雄,听了哥哥的话,观感即刻不同,因想着这就是书中提过的“人不可貌相”吧,心底对苏赫巴鲁多了几分敬意,上前毕恭毕敬地打了个千:“小弟曹睿吐掣绺缜氚玻 

苏赫巴鲁在家中是老幺,并无弟妹,虽然后来在草原上结交了年纪比他小的十六阿哥与曹颙,但是大家都是朋友论交,称呼很随意,对他都是直呼其名。眼下倒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不由十分欢喜。他想着是初见曹颂,论理应该给个见面礼,但出来时并未准备,给金银又太俗气,周身扫了一番,瞧见了腰上挂的蒙古刀,忙摘了下来,递过去,道:“来……来……来的匆……匆忙,仓……仓促间……不……不及备礼,这……这是……我……我从……蒙古带……带过来的,还……还算锋……锋利,权……权……权为……贺……贺敬……贺敬之礼。”

那蒙古刀刀鞘上满满雕着精美的花纹,中间掐银填金不说,另有数十枚细碎的小宝石点缀其间,晃一晃烁然生辉,刀柄顶端更是镶嵌一枚拇指盖大的红宝石,一望之下便知是名贵之物,价值不菲。

曹颂自幼也见过不少好东西,颇有几分眼力见,虽是最喜欢刀剑的,但也瞧出那蒙古刀不是凡品,哪里敢直接收了,当下只犹豫着望向哥哥。

曹颙知道蒙古汉子最是爽直,这个时候推诿客套,倒会惹得苏赫巴鲁不快,就对曹颂点了点头。

苏赫巴鲁虽然口笨些,却不是蠢人,看出曹颂顾忌,笑着摆手道:“一……一……一把刀……刀而已,值……值不得……什么。”

曹颂既得哥哥首肯,又听苏赫巴鲁这般说,就不再客气,恭恭敬敬地向苏赫巴鲁道了谢接过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心里高兴,脸上就挂了出来,又忍不住细细看了一番才放下。一抬头,发现苏赫巴鲁和曹颙都笑眯眯的瞧着自己,曹颂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讪讪道:“让巴鲁哥哥见笑了。”

苏赫巴鲁自己就是爱刀的人,见曹颂喜欢自己才高兴,忙道:“喜……喜欢就好。府……府里……还有,改……改日……你来挑……挑……挑几柄……趁手的。”

曹颂也是爽快性子,见苏赫巴鲁这般大方,更是好感倍增,聊了几句话就热络起来。

曹颙没见到宝雅,有些奇怪,问苏赫巴鲁:“格格呢?”

“去……去内院看……看你妹子了!”苏赫巴鲁不似方才那般拘谨,说话也利索不少。

曹颙一愣,曹颐被安置在葵院了,自己哄了半天,又把自小带的那块玉佩摘下来给她,才让她相信自己不会走了不回来,这才得以抽身离开。但即便这样,曹颐的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实在不宜见客。

曹颂虽不知两人所说的格格是谁,但是却知道曹颐的情形不好,怕被外人冲撞,忙对曹颙说:“哥,快去看看客人去吧,我陪巴鲁哥哥在这边说话!”说着,拉着苏赫巴鲁的袖子,在厅上落座:“巴鲁哥哥,草原上真得有狼吗?给弟弟讲讲!”

苏赫巴鲁来到京城半月,正是十分想家的时候,听到曹颂问起草原上的事,更是勾起思乡之情,沉思了一会儿,开始磕磕巴巴地讲起:“草……草……草原上,狼……好多……”

曹颙不放心曹颐那边,见两人说上话,就转身去了葵院。

葵院门口,两个小丫头在踢毽子,一个是曹颙从蒙古带回来的乌恩,一个是宝雅身边的小丫鬟,名叫豆儿。两人在塞外就在一起玩过,算是熟识的。见曹颙过来,两人都停了玩耍,俯身道:“大爷!”

曹颙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继续,自己进了院子。

珠儿正从小厨房出来,端了点心要去进上房,翠儿在那里掀帘子。

曹颙跟着进屋,却不见紫晶,暖阁里只有曹颐与宝雅两个在那里下棋。两个专心致志,一时之间没察觉有人进来。

曹颙安下心来,退到外间,问翠儿:“怎么就你们两个在,其他人呢?”

翠儿笑吟吟地回道:“紫晶姐姐本在这边招待宝格格来着,后来因三姑娘与宝格格摆上棋了,就去了内堂那边。早上打发人去叫的裁缝上门来,大家都到那边选料子去了,三姑娘自己不耐烦去,紫晶姐姐去给三姑娘挑了!”

暖阁里,曹颐听到曹颙的声音,站起身来,差点带倒棋盘:“哥哥回来了?”

宝雅见曹颐眼神发直,跟下棋时换了个人似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喊道:“曹颙!”

曹颙走到暖阁,先冲宝雅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随后走到棋局前:“你们下棋呢?”看了看棋盘又说:“棋面看不出来啊,萍儿,格格,你们继续,我观战!”

曹颐悄悄伸手拉着曹颙的衣袖,低声唤道:“哥哥!”

曹颙应着,拉着曹颐坐下,给她递上装棋子的棋盅。

曹颐见哥哥做自己身边,神情安定下来,从棋盅里拈出一枚棋子来,思量着该下到哪里。

曹颙安顿好曹颐,这才放下心来,问宝雅:“今儿你怎么得了空过来?”

宝雅笑道:“我又不像你,每日要去上书房,哪天不是空闲的?早想来找你玩,可你忙得很。中午去看嫂子,听说你家南边来人了,你休假在府上,我就过来凑凑热闹。可巧,遇到这位三姐姐也是爱棋的,看来以后我要厚着脸皮常来了,你这做主人的,可不许嫌我闹。”

第五卷 繁华处 第八十二章 姊妹

对于宝雅说要常来的话,曹颙只是听听,王府那边自有规矩,就算再没有长辈辖制,一个格格也不是能够天天在外面溜达的。

宝雅见曹颙笑而不答,就知道他没当真,也不多说,反而望向曹颐,说:“三姐姐眉目之间,与嫂子七分相似,怪不得是同母姊妹呢!”说到这里,有些觉得不对劲,转过头对曹颙道:“曹颙你是十五,三姐姐也是十五,原来是龙凤胎?”话问出口,自己跟着摇头:“不对,不对,刚刚我问过三姐姐的,她是腊月生的,比曹颙你小半年呢!”

曹颙没想到宝雅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曹颐的脸色则愈加苍白,拈着棋子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宝雅见兄妹两人都沉默不语,还不知自己说错话,仍是面带疑惑地问道:“若不是龙凤胎,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曹颙见妹妹脸色不好,对这口无遮拦的小格格有些恼,但知道这小白向来是有口无心的,怕就是你怪罪,她都不会想到自己哪里错了。

曹颐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眼茫然不解的宝雅,忽然绽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认真道:“我本是二房庶女,生母去得早,母亲就接了我到大房这边抚养,与哥哥并非龙凤胎。”

曹颐的话,像个大榔头砸到曹颙的心上——这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

宝雅哪里会顾及什么嫡出庶出,只是听曹颐说生母去得早,倒引起几分同病相怜来。她上前两步,拉起曹颐的手,满脸歉意道:“实在对不住,让姐姐想起伤心事!我额娘去得也早,咱们都是没娘疼的孩子,一般可怜呢!”说话间,眼圈已经红了。

这月余,曹颐已不习惯这般与外人亲近,手一颤,就要抽手出来,但见宝雅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又放松了神经,由着她握着手,然并不赞成她的说辞,轻轻侧过脸去,低声道:“我不可怜,有母亲与哥哥疼我!”

宝雅听儿,猛地点了点头,灿然一笑:“三姐姐说的极是!是宝雅失言了。宝雅也不是那可怜人,——阿玛生前最疼我,就是阿玛去了这几年,也是有好哥哥好嫂子疼我呢!”

曹颐就宝雅又是笑又是泪的模样,心中一软,默默从袖口里抽出块帕子,轻轻给她擦拭了。

曹颙满肚子的疑问,但碍于当着宝雅之面,又不能问起,只好强压着。

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说话声,是紫晶回来了。

随同紫晶进屋子的,还有宝雅的大丫鬟灵雀,她是京城人,又是王府里长大的,对京城闺秀流行的衣服料子也有几分见识,所以被紫晶请去帮忙。

见曹颙在,灵雀俯下身子:“颙大爷安!”起身后才发现宝雅面有泪痕,她也不知什么主子为的哪般,想问想劝又无从说起,只得站到主子身后缄默其口,也不敢去瞧曹颙了。

宝雅刚刚因想起阿玛额娘流泪,这会儿过劲儿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跟曹颙兄妹客气了两句,就起身告辞离开。

曹颐依规矩将宝雅送到二门,宝雅又笑着说了下次再来的话,方走了。瞧着宝雅孤单又倔强的背影,曹颐似有所思,默然站在原地良久,直到紫晶轻声哄着让她回去,这才移步回房。

等到曹颙送客回来,就见曹颐歪在炕上,手里擎着他的那块玉佩,反复摩挲,只低着头不说话。

曹颙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萍儿,你方才……说的那番关于二房的话,……是从哪里听说的?”

曹颐半天不吭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似是而非的说了句:“哥,我肚子饿了!”

曹颂也正好回院子换了衣服过来,听到曹颐的话,便接口道:“我也饿了!”

曹颂进府后,就住在曹颙隔壁的槐院,因他年纪还小,没那么多避讳,就在曹颙院子里吃饭。

曹颂坐下来,不无惋惜的说道:“原本巴鲁哥哥都被我说动了,答应留在咱们家吃饭,饭后好与我试试身手的,不想那个什么格格的,非要回去,巴鲁哥哥就跟着回去了!”转而又有些忿忿然,“那个臭丫头真个讨厌,爷又不是娘们,要什么好皮囊!”

曹颙听了不禁莞尔。

刚刚才前厅宝雅见了曹颂,知道是他是曹颙兄弟后,竟然脱口而出一句:“你可没你哥哥长得好看!”

因曹颙初次见宝雅,宝雅也夸他相貌好来着,想来小姑娘就只注意这些,因此只一笑而过。

曹颂却是气得脸都青了,小拳头紧紧握着,只是碍于规矩,又瞧对方是小女孩儿,不好冲撞罢了。

他自视英雄了得的,拳脚功夫上的好手,如今却被个小丫头片子揪着说容貌,自然气闷,一路上嘟囔了数次,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窝火,就憋不住骂上两句。

曹颐并不曾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因见曹颂腰带下挂着个物件,亮闪闪,不由多看了两眼。

曹颂骂了一气,发现姐姐的目光注视着他腰间那把刚刚从苏赫巴鲁那里得来的蒙古刀,忙摘下来,双手递过去:“三姐姐你瞧瞧,这是真正的蒙古刀呢,巴鲁哥哥给我的!”

曹颐接过去,歪着头细细看了上面的装饰物件。

“三姐姐,这宝物是不是很好?”曹颂亮着眼睛问道:“转送给你好不好,瞧,上面的小石头颜色够鲜亮!”

曹颐看着曹颂一本正经的,浅浅一笑,摇了摇头,将蒙古刀递了回去:“你习武的,方能用上,我又哪里用得着?”

这大半个月来,曹颂听她说话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拢共也没这一句的字多,因觉得她是好了,不由大喜,并不接回,美滋滋的说道:“削个苹果、吃得梨的,偶尔想自己动手,用这个不是正好?还有啊,哥哥说过的,哪天给咱们做草原上的那种烤羊腿,用这个割着吃岂不应景!”

曹颐见曹颂不接,便将蒙古刀搁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是别人送你的,就这般转送给我也不妥当!”

曹颂忙摆手,又把刀推了过去:“没关系的,巴鲁哥哥最是豪爽,才不是那种小气人。”

曹颐见曹颂急急的模样,道:“那我也不收这个,太大了些。若是真要送我,哪天二弟从外头买个小巧的给我就好!”

曹颂也是从小和曹颐一处玩的,感情颇好,这些天因父母之事,总怕曹颐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了,所以才想送她这个蒙古刀哄她开心,眼下就她待自己如常,于是放下心来,乐呵呵的又说了别的,一时之间,也没有细想曹颐的精神怎的就好了大半。

晚饭后,曹颙再次与曹颐提到二房的事时,她却仍是含混避开。曹颙看出她不想提这个话题,就只好将满肚子疑惑压在心底。

次日一早,平郡王福晋派了人来曹府,将几位弟弟妹妹都接了过去。因曹颐身子弱,福晋就将她留在那边王府调理,被曹颐婉拒了——福晋还未出月子,诸事都不方便。

曹颙在上书房的假只有两日,假满后便又开始两点一线的生活。他原本想要再写折子请假的,但其中手续繁杂,眼见着曹颐自打从平王府回来后一日日地好起来,脸上也多了些神采,他也就放下心来,只剩下些困惑。

最后曹颙实在忍不住,还是特意在某天下学后去了趟平郡王府,看望了一下姐姐,并且询问姐姐怎么治愈了曹颐的心病。

曹佳氏听了弟弟的问话大奇,原来她得了曹府的信,只知道曹颐身子有些不好,并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不对。那日宝雅回来后,也只说三姐姐的身子很是单薄,没有没其他的。

待到接了曹颐过来,见她神情之间有些恍惚,曹佳氏以为曹颐只是因曹顺之事郁郁寡欢,不免又是开解一番。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京巴能够闯出这番大祸来,命运无常,哪里又能够归罪到人头上?若是非死脑筋认为是人的罪过,那也是曹颙的不是。谁让他送妹妹什么不好,偏偏送了这只小狗呢!又略带责怪地说了曹颐几句,将自己弄得这般憔悴,实在对不住母亲与曹颙两个。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当女儿的正是应该好好安慰父母的时候,怎么能让自己病倒,累得父母再跟着担心?又告诉她曹颙的京城的辛苦,让她打起精神快快好起来,别让哥哥再操心。

随后的半日,宝雅拉了曹颐到自己院子里下棋去了。至于两人聊没聊些私房话,曹佳氏就不得而知。

曹颙听了姐姐讲的这些,依稀明白是怎么回事。

曹颐原本是很焦虑不安的,怕因曹顺的事家里人怪罪她,眼下就大家待她一切如常,就踏实不少。这小家伙肯定又在反省自己的不是,认为自己不该消沉下去,惹得母亲难过,害得哥哥操心。她就是这样善良体贴的姑娘,心软得要命。

宝雅正如她前些日子所说的,经常到访,又常带着曹颐与曹颂姐弟去京中各种闲逛。遇到好的馆子,大家就直接在外头吃了。曹颂本因宝雅挑他容貌,对宝雅有些不满,后来见宝雅也是爽利人,便也不在意了。他现在倒很自在得紧,——定的是十一月上旬才去上课,眼下正得闲。

虽然宝雅身边有王府侍卫跟随,但曹颙可不指望他们有什么好身手。他们所依仗的,不过是王府的身份罢了,若是遇到不开眼的市井流氓,怕未必就能够护得众人周全。为防万一,曹颙就拜托魏家兄弟暂时护卫弟弟妹妹出行。

小半个月下来,曹颐的面色红润起来,身上也不在那般单薄。曹颙看了,忍不住要检讨一下,是不是府里的伙食真不如外边,私下里和紫晶开玩笑的提了一回,紫晶倒啼笑皆非,只说礼记云“心广体胖”,古人诚我不欺。

生活要是永远平静,那就不会有所谓的故事了,平静终有被打破的一日。

这日,曹颙下了学,刚出东华门,就见到满脸焦虑地小满迎上来:“大爷,不好了,三小姐与二爷遇袭了!”

第五卷 繁华处 第八十三章 劫杀

从东华门到曹府这一路,曹顒将弟弟妹妹遇袭的事知道个七七八八。

原来,今日宝雅又过府来,带着曹颐、曹颂姐弟出去,等到众人逛累了,去馆子吃饭时,在馆子门口突然遇到袭击。

这些人的攻击目标显然是曹颂——七八个人都奔曹颂而去,并未管一旁的马车。魏家兄弟受曹顒托付,自然将曹颂护住,而王府侍卫那边,则护住了女眷乘坐的马车。

凶徒被放倒两人后,见得不到好去,竟使了火药土雷。魏家兄弟机敏,抢着护了曹颂避开,但是却顾不上马车那边。几匹马虽然离着不近,却也都受了惊,纷纷嘶鸣人立。王府护卫们固然手忙脚乱牵缰勒马,那边车夫也控马不住折下车来,车厢亦被颠翻。

众人大骇,想救不及,眼见惊马就要拖着残车奔走,幸得迎面来了个骑马的路人,见这边情况不对,扑将过来,制住了马,这才没酿成大祸。宝雅与曹颐只是受了轻伤,但是与她们同车的永佳却很严重。

曹顒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愤怒。曹颂不过是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歹毒,竟想要至他于死地!!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会就此罢休!!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西城,曹府。

门口停着青呢骡子车,却是陈太医的。曹顒跳下马,快步走了进去。

前厅有客在,曹颂在这里陪着那人说话。见曹顒回来,曹颂站起身,对坐上那人介绍道:“,塞什图大哥,这位是我的兄长!”又转过头,对曹顒道:“哥,这位是方才救下三姐姐与格格她们的塞什图大哥!”

“塞什图?”曹顒听这名字就眼熟,看了那人的圆脸后,想起这就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等侍卫。那还是在四月时的事,他第一次进畅春园,找不到领侍卫内大臣当值的地方,还是由塞什图热心带路才知道。

“曹顒?”塞什图笑道:“方才听这小兄弟说是江宁曹家,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但这小兄弟说大哥在宫里做伴读,我还以为是同姓,没想到真是你!”

曹顒虽没有亲眼所见方才的情景,但是听到小满所讲,已经能够想象到其中凶险,当下认真地行了个大礼:“塞侍卫大恩,曹顒谨记!”

塞什图没想到曹顒会来这出,忙伸手拦住:“你我同僚,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说到这里,指了下旁边的曹颂,向曹顒道:“我随你兄弟回府,可不是贪这什么劳什子的大恩!只是见那凶徒有几人逃逸,而你兄弟手下那两位护卫又被带去了顺天府,因怕回府路上有什么闪失才跟着来的。曹侍卫,那些人出手很是毒辣,你要心里有数,看看你兄弟到底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若是别人说这番话,曹顒未必相信,但是塞什图这般说,他却不会有丝毫疑异。——这塞什图就是个热心人,当初在畅春园里就主动帮他带过路。

曹颂看起来并无伤恙,但是眉毛却给燎去了大半块。听到塞什图提醒哥哥,要注意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了不起的人,他当即开口反驳道:“我到京城才半个月,整日间接触的不过那么几个,哪里有得罪过什么人?……不会是那些坏蛋认错人了吧?”

一句话说得曹顒变了脸色,是啊,曹颂刚进京没多久,又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有什么仇人,又是痛下杀手。

莫非……那些人又是冲自己来的?

曹顒先是想起镶黄旗子弟与自己的恩怨,可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是他们,莫说康熙态度鲜明维护于他曹颙,那群人不敢妄动,单说这样光天化日下的劫杀,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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