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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敬罗衣后敬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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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文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从听歌软件里调出一首火辣性`感的夜店DJ曲子,开着公放播了起来。
  穆远下意识皱了皱眉,没等他搞清楚文商的意图,文商指了指他的方向,开口对他说:“来跳一段舞。”
  “姓文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你还想不想把视频删掉?”
  一句话,把穆远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想发作也不行。
  “现在是你有事求我。”文商提醒他,“赶紧跳段舞来看看。”
  穆远拉着一张黑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他妈以前是不是没看过跳舞?!”
  “没看过你跳舞。”文商笑呵。
  穆远一忍再忍,既然来了,总不能前功尽弃,他两眼一闭,站在大厅中央转了两个圈圈,随意扭摆了两下。
  文商显然是对他的表现不满意,打了个响指,“别敷衍我,跳得不好别指望我给你删视频。”
  穆远这回实在忍无可忍,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把老子当猴儿耍很开心对吧!老子不跳了,今晚老子跟你没完!”
  说罢一脚踹翻文商面前的茶几,文商动作迅敏,往边上一闪,躲开了。
  穆远第二脚踢过去仍是踹了个空,他索性整个人往文商身上狠劲地撞,将他撞到在地,压在他的身上,抡起拳头朝着他的脸就要下手。
  文商不废话,抄起掉落在旁边的茶壶,眼明手快,先穆远一步下狠手,朝着他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用尽全力砸下去。
  “啊!!!”
  穆远痛的泪水都快飙出眼眶,浑身脱力满地打滚,“姓文的你他妈不是人!”
  文商捉住穆远的两只手,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这个人骑在穆远身上,两人的立场瞬间对调。
  穆远伸长脖子,凑近文商的手被上,用毫无保留的力气一口下去,咬出一个大大的牙印子,血从文商的皮肤里渗了出来,顺着手臂滴答流落。
  穆远呸了一口嘴巴里的血水,骂道:“干丨你丨娘的死变态!”
  文商怒到极致反倒笑了出来,看见那两排整齐的森白牙齿,穆远有种不祥的预感。文商有仇必报,而且是马上报,他握住穆远受伤的右手,狠狠一拧,原来的骨折尚未复原,如今又添了新伤,穆远痛得倒吸凉气,冷汗直冒,完全失去挣扎的力气,这把他真干不过文商。
  反抗不了,穆远嘴巴还是硬的,他趴在地上怒道:“姓文的,我特么不搞死你我就不姓穆!”
  文商和穆远交锋的次数不多,但已经完全掌握了穆远的弱点,他知道比起殴打和谩骂,远不如对这家伙施加凌辱来的奏效。当文商把受放到穆远屁股上的时候,穆远不出所料有了激烈的反应。
  “死变态,死人渣,把手拿开,别瞎几把摸我!”
  文商充耳不闻,继续自顾自地动作,扒下穆远的制服裙子和裙下的男士内裤,光秃秃的屁股一览无遗,上回太过匆忙,文商没有留意,现在才发觉这货的屁股居然又白又翘,文商的凌虐心顿起,一巴掌拍打下去。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那手感还真不错,左边白‘皙翘挺的臀瓣当即出现一个火辣辣的红印子。
  “不是说要搞死我来着?”文商带着笑谑的语调问道,又是一巴掌落在左边的臀瓣上,这下子两边都对称了。
  一边说,文商的手指一边往穆远的股、间深处挤去,嗤之以鼻:“我就看看今晚到底是谁先搞死谁。”
  关键时刻救了穆远一命的是外面门铃的响声,文商起先没在意,过了阵子,门铃消停了,又轮到文商的手机在作响。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舅舅”。
  罗逸有事找他?
  文商思忖了几秒,拿起电话接听。
  “小商,门卫告诉我说你在家里,刚才摁你的门铃咋一直没人应呢?快出来给我开个门吧。”
  文商揪着穆远的后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将他带进房间里把门反锁,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文商清理现场,他匆忙拾起穆远丢在地上的衣服塞进柜子里,便走出去开门。
  “舅舅,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文商笑着把罗逸迎进屋里。
  “小商,你这是拆房子啊?怎么这么乱?”罗逸看着狼藉一片的地面,有些诧异。
  文商解释道:“家里养的那只宠物不听话,刚才发脾气,把桌子给掀了。”
  听见外甥提起宠物,罗逸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文商的那只巨蜥,罗逸有些提防地四下张望,小心翼翼轻声问道:“它还在客厅里?”
  “不在,我刚把它关出去了。”
  “那就好。”罗逸这才安下心来。
  “舅舅,你先坐一坐,我去给你冲杯茶。”
  文商转身走进厨房烧开水,罗逸独自呆在客厅里无所事事,刚往沙发里坐下,突然觉得屁股下面有个异物,起先他以为是电视遥控,结果摸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限量版伯爵手表。
  这手表有点儿眼熟,罗逸想起自己前不久也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给穆远,他将表身翻过去看了一下后面的编号,突然一愣,昨天在医院那会儿,这表还戴在穆远的手上,现在怎么跑到文商家里了?
  罗逸起初有些疑惑,他四周打量了一下,很快又注意到茶几边上的那双鞋子,鞋的款式和穆远平时穿的也是一模一样。
  “小商,小远他今天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文商看见罗逸手中拿着的那块手表,正想着该怎么跟罗逸解释,房间里头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文商马上走进去查看,门一打开,发现房间里的那张书桌不知怎么被掀翻了,此时穆远身上的那套制服已经脱了下来,他穿着的那身T恤牛仔裤是从文商衣柜里翻找出来的。
  穆远还从文商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杆高尔夫球棒,看见文商走进来的时候,他正要举起球棒朝那死变态的脸上快准狠地来一击。
  紧跟在后面的罗逸看见穆远这般举动,也是有些错愕,“小远,你怎么在这儿?”
  “干爹?”穆远呆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那杆球棒,迅速放了下来,一时语塞。
  场面一度有些诡异,文商淡定开口道:“是这样的,舅舅,穆远刚才过来找我,为昨天的事情向我道歉,但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那小子怕被你看见,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躲进了我房间里”
  “看来他对我房间的各种物品很感兴趣呢。”文商笑着迎面走上前去,拽住穆远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给我配合一点,你那视频还在我手里。”
  穆远什么也没说,他向文商投去的眼神早已化作一把冲锋枪将这个变态人渣在脑海里射成了马蜂窝。
  想到昨天穆远那堵冲天的怒气,今儿个却一点也不闹腾了,罗逸多少感到有些奇怪。
  “是这样吗?小远?”他问道。
  穆远含糊地嗯了一声。
  文商继续说:“舅舅,我跟穆远已经和解了,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闹了点误会,今晚上穆远特意过来跟我摊开说明白了。”
  语毕,文商特意侧过头去看着穆远,抛了个假笑,“不好意思,哥们,我也跟你赔不是,那天晚上有什么得罪你的,请你别太惦记在心上,往后大家还得经常碰面来着,这事儿就此翻篇吧。”
  文商随即又甩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机灵点儿。
  穆远这人,虽然脾气火爆,可对男人的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当下他除了继续配合文商把戏演下去以外,别无他选。
  “对,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咱两得好好相、互、照、应才对。”穆远表面端着笑脸连连点头,内心默默将文商的祖上十八代日了个遍。
  罗逸今天过来找文商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如今听到干儿子和外甥的回答,他心里总算安慰了不少。
  穆远没能让文商删掉那段偷拍视频,反而遭到对方一顿捉弄羞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从文商那里回到六屋之后,穆远疯了似的,大吼大叫,将房子里所有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可怜了一众小弟被他当做出气沙包,个个捂着脑袋躲得他们老大远远的,谁也没敢近他身。
  按照穆远这个闹腾法,早晚得把六屋给拆了,最后小弟们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向贺东英发出求助。
  接到穆远小弟的电话时,贺东英正在床上睡得香,被人扰了清梦的他心情极差,正要劈头盖骂那不识相的家伙,那边的小弟就开始大声哭求:“英雄哥,求求你了, 快过来帮帮我们,我们老大他发疯了,谁也拦不住他!“
  “滚!”
  贺东英挂了电话,继续倒头大睡。
  没多久,他又重重叹了口气,从被窝里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朝六屋赶过去。


第5章 
  屋内能毁的东西基本已经被穆远毁得七七八八,小弟们都怕了穆远,全部逃到屋外躲难。
  一看见贺东英这个救星出现,众人欢呼着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英雄哥,太好了,你可算来了!我就说你不会那么狠心抛下咱们不管的!”穆远的贴身小弟阿治激动的几近哭泣。
  室内狼狈不堪,贺东英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玻璃瓶碎片,将其踢到边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贺东英啧声道。
  阿治无奈地摇头,“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老大他今晚上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那张脸比墨斗还黑,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身边任何东西就是一通胡扔乱摔,连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也一同遭殃。老大这脾气咱都清楚的,发起怒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能劝的住他的就只有你了,英雄哥。”
  旁边的其余小弟插话道:“老大他的右手之前不是骨折打了石膏来着,今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手上的绷带都拆了,那手比之前还要肿,他要再这样折腾下去,那手还能要么?可把我们急死了,唉……英雄哥,麻烦你快想想办法吧。”
  小弟们七嘴八舌向贺东英发出求助,贺东英摆摆手,“行了行了,今晚你们都给我回去,别在六屋呆着,那家伙我来摆平。”
  贺东英的保证跟定心丸是一个药效的,小弟们安心离开之后,他跨过地上零零碎碎的杂物,走上二楼,敲了敲穆远的房门。
  “木鱼?”他朝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贺东英将手伸出去,放在门把上,轻轻拧了拧,门没有锁,他便直接打开走了进去。
  穆远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翻起死鱼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盯着天花板,听见贺东英的脚步声,他歪过脸去扫视一眼,随即又继续咸鱼躺。
  “阿治他们呢?都走了?”
  “不走难道在这儿继续当人肉沙包受你的气?”贺东英不客气地怼道,拉过一把椅子坐到穆远跟前,翘着二郎腿,不疾不徐地从口袋摸出一包香烟,取了一支,点燃,抽了几口。
  他两指夹着香烟,指了指穆远,从嘴里喷吐出丝丝袅绕的烟雾,“你小子到底咋回事儿?瞧你这闹腾的,房子都要被你给拆了,谁招惹你了?发那么大的火。”
  “老子现在心情爆差,你回去,甭管我。”穆远依旧死气沉沉盯着天花,正眼都没瞧过贺东英。
  “一世人两兄弟,你二叔走了之后,唯一跟你亲近的人就是我,我不管你还有谁乐意管你?”贺东英弹了弹香烟,将燃尽的烟灰抖落到地板上,他跟穆远打小相识,穆远是个暴脾气,这么多年来他在外面跟人吵架打架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每次火山爆发,穆远都会怒气冲冲地跑去贺东英面前抱怨,那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一扣下扳机就说个没完。
  但今儿穆远却一反常态,不吱声了,这很不寻常。
  贺东英用手背磕了磕床头柜,“倒是讲话啊你,发生啥事儿了?”
  “我不知怎么说。”想到文商那个混蛋,穆远的烦躁情绪又来了。
  “你特么啥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跟个女人一样。”
  穆远突然坐直了身子,“不是,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顿了一会,他又道:“而且我觉得我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你丫之前连屁`眼儿都愿意让我看,还有啥事儿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一听见“屁`眼儿”这词,穆远浑身猛地颤栗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平时真不是这种婆妈性子,可这次的情况真的太特殊了。
  想来想去,穆远最后终于松了口。
  他审慎地抬起眼睛瞅了瞅贺东英,“东子,这事儿我只跟你一个说,但你必须跟我保证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贺东英手臂往前一伸,给穆远胸口上来了一拳,“你大爷的,我跟你多少年兄弟来着?今时今日`你特么还畏忌这种事情,你到底把我当兄弟还是把我当内鬼?”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我告诉你就是了。”穆远赶紧给他顺背,“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我醉宿回来的时候,跟你说我屁股疼来着……”
  起初穆远还是用着平淡的叙事语气,到后来,他越说越恼火,一提起文商这个人的名字简直巴不得拿刀将他砍成十八块。
  贺东英也是感到颇为震惊,整个人愣住,连衔在嘴里的香烟燃到了尽头都没有察觉,他之前假设过各种各样的情况,唯独没有想过事实竟是这样一个版本。
  “干他娘的!你说我特么从头到脚哪一个部位像女人来着?”
  贺东英摸着下巴,半眯着双眼,在穆远身上来回扫视,“还真不像。”
  “就是啊!”穆远激动得有些破音,“我一货真价实的男人,没胸没屁股,那个死人渣变态到底是怎么下得去屌的?!”
  “东子,我跟你说,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我从此就不叫穆远!”
  “那你打算怎么报仇?”贺东英又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穆远见他抽烟,自己烟瘾也上来了,伸手跟他要了一根。
  “这个嘛,暂时还没想好。”穆远长长吁出一口烟雾,烦躁的心情似乎稍微有所回调。
  他朝贺东英扬了扬下巴,问道:“你有什么好点子不?”
  “有是有一个,但不晓得可不可行。”
  穆远眼珠子顿时亮了起来,凑上前去,“快说来听听。”
  “报复一个人通常有两种途径,要么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要么对他自己下手。”
  “我就只报复他一个人。”
  贺东英点头,继续说:“最好的复仇方法不是皮肉之苦,而是让对方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理受到一万吨暴击?”穆远露出兴奋的神色。
  贺东英双手一摊,“把他追到手,将他的感情玩弄于鼓掌,再一把狠狠将他甩掉,又爽又解恨。”
  穆远:“……你这主意真他妈不靠谱。”


第6章 
  想也不用想,贺东英的意见被穆远果断否决了。
  那段偷拍视频成了穆远的一桩心结,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天知道那个姓文的死变态又会对自己使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生气归生气,穆远一天要不回那视频,就还得看那个死变态的脸色行事。
  在那之后,穆远又一次拉下脸去主动给文商打电话,希望此事还能有交涉的余地,但文商的手机一直拨不通,总被客服提示说不在服务范围内。
  “这人渣特么死哪儿去了?”穆远恶声大骂,那两道刚毅的眉峰拧得快要舒展不开了,急切的目光能把手机屏幕盯出一个大窟窿。
  刚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铃声便突然响起,是罗逸的来电。
  穆远当即换上一副笑盈盈语气,喊了一声“干爹”,那嘴巴要多甜有多甜。
  “干爹,早两天我托人从苏州洞庭山给您捎的碧螺春,您喝过没有?感觉怎样?还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收到你那茶叶的当天,我就马上泡来喝了,那茶叶香气特别浓郁,鲜醇甘厚,真是上等的好茶,咱小远太有我心了。”
  “干爹您喜欢就好,这茶功效还挺多的,可以抗心脑血管疾病,利尿,防龋齿,还能抗癌,比市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健品实在多了,您老人家平时多喝点儿,不够的话,我再叫人给您捎。”
  “成,成!”隔着电话都能听见罗逸爽朗的笑声。
  “对了,小远,明儿是周末,你有空不?”
  “有空啊,干爹找我什么事呢?”
  “没啥,就是想你陪干爹一块喝个早茶。”
  “当然没问题。”穆远应得忒爽快,然后夹带私货地问道:“要不把文商也一块儿叫上呗?”
  “小商最近比较忙,他到国外出差去了。”
  “哦,原来这样子……”穆远故作感叹,“我还打算约他出来吃饭来着。”
  随即又问:“那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不是有他电话么?”
  “打不通呢。”
  罗逸暗道这两小伙子感情这么快就好起来了,不错,于是主动提出说:“那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他?”
  穆远一听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既然他出差,也就不打扰他了,等他回来以后再说。”
  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月过去,文商就像死了一样,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再也没有找过穆远麻烦。
  这本应是好事,但以文商变态狠辣的性格,穆远不相信他会就这么完事,再说,那段偷拍视频一日不删掉,穆远心里一日不能舒坦。
  仇他是要报的,不过在那个死变态回来之前,暂时先放一放。
  穆远的右手已经可以拆石膏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然后又叮嘱他近期不要参加一些比较剧烈的活动,诸如此类的。
  从医院回到六屋,小弟们已经为他们老大摆好了洗尘宴,一见穆远跨进门槛,众人马上站起来,齐刷刷来了个九十度的弯腰,异口同声:“祝老大平安康复!”
  穆远哭笑不得,“什么平安不平安的,我就骨折了一下,至于那么夸张么?“
  阿治兴高采烈地冲到穆远面前,作势要扶他一把,“老大,你刚拆石膏,走路当心点儿。”
  穆远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举起拆了石膏的那只右手,在他面前用力挥了几下,“我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你还生怕我走路不当心呢?!”
  阿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和兄弟们都担心你啊。”
  “行了行了。”穆远冲大家摆了摆手,“我没事儿,别大题小做的,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得到老大的首肯,大伙儿正式开动,撸起袖子赤着胳膊痛痛快快敞开肚皮狠搓一顿,却唯独穆远一个站在那儿不动。
  阿治见状马上道:“老大,这边给你留了个好位子,你坐这儿吧。”
  “不了,你们慢慢吃,吃完把屋子记得收拾干净。”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去。
  “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儿?”
  “老大!老大!”
  穆远兀自驾车来到一家纹身工作室,他推门而入,坐在里头的一位带着口罩的金发男子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来洗纹身?”金发男子淡淡地问道。
  穆远点头。
  男子朝旁边的椅子扬起下巴,对他说:“坐到那儿吧,我这还有一点手尾工作,你先等我一会儿。”
  “你慢慢弄,不用理我。”穆远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看。
  “是明天去扫祭么?”男子问了一句。
  安静了数秒,穆远才道:“嗯。”
  穆远特意调了闹钟,早早便起床洗漱更衣,一切搞定之后,哼着轻快的小调下楼吃早餐。
  “阿治哥!阿治哥!”新来的小星跟发现了重大新闻似的,飞冲到阿治跟前,指着坐在餐桌前喝豆浆的穆远,小声问道:“他是谁呀?”
  “你说什么?”阿治似乎没听懂他的问题。
  “就是那个男生啊,他是哪位?看着挺面生的,难道也是最近新来的小弟?”
  阿治一巴掌往他的脑门上拍过去,“你才是新来的,我说你这人眼睛到底咋长的?他是咱老大,这你也看不出来?”
  这可把小星吓得惊呆了,他不是眼瞎,但他真的横竖看不出来那是穆远。
  夸张的发胶头被洗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顺滑的发型,乌黑的头发自然而然地垂落着,贴在脸边,那脖子和手上的粗金链,金戒指统统不见了,庸俗的开领西装换成了清爽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换了副打扮的穆远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从低俗暴发户变成了干净斯文的邻家男孩,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这过分了吧……
  “我不信。”小星坚持己见,“你看见他胳膊了吗?老大的两胳膊都有纹身的,他可没有。”
  “你难道不晓得纹身这种东西也可以是画上去的?”
  “啊?”
  阿治瞧见他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哈哈笑着又往他脑袋敲了一下,“就是这么回事。”
  新来的小弟没见过穆远的“素颜”,被吓一大跳倒也不奇怪,想当年阿治他头一回看见穆远的素颜画风,其实也跟现在的小星差不多一个反应,确实不能怪别人眼睛有问题。
  “阿治哥”
  “你又怎么了?”阿治有些不耐烦。
  “老大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风格?”
  “因为今天老大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星的八卦心理越来越强烈,他戳了戳阿治,追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上坟!”阿治拿起一个餐包粗蛮地塞进他嘴里,狠狠地瞪他,“吃!再问我特么拿马桶吸把你的嘴巴堵上!”
  每年的农历八月初四是穆远二叔的忌日。
  穆远打一出生父母亲就已经不在,是他二叔穆华峰把他给拉扯大的。
  穆华峰高挑俊帅,性格洒脱,格斗武术样样精通,穆远自小就把他二叔视作偶像来崇拜。穆华峰虽是道上的人,可却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侄儿跟黑帮社团打交道,连碰都碰不得。
  有一次,穆远用兴致盎然的语气对二叔说出自己对社团的憧憬,还下定决心将来长大了也要加入,追随二叔的步伐,穆华峰听完以后,二话不说,抽出腰间上的皮带,朝着穆远身上就是一通狠抽,一边抽,一边冲他大声吆喝:“你小子敢这样做试试看?老子把你的手脚全特么打断!”
  穆远不理解他二叔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反正后来他是再也不敢当着二叔的面前提起这事儿。
  九年前,穆华峰卷入了帮派的纷争中,不幸中枪身亡,凶手却销声匿迹,为了找出真凶为二叔报仇雪恨,穆远做出了一个彻底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决定,他违背了当初与二叔定下的承诺,毅然辍学加入二叔生前所在的“盛易”社团,那一年他十六岁。
  九年的江湖闯荡,穆远尝遍世间冷暖甜酸苦辣,凭着一股热血和犟劲不断往上爬,总算得到赏识,混出了头,在社团里占据一席之地。
  除了坐馆以外,“盛易”的代理人有七位,穆远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品味和打扮最庸俗的。
  万年雷人的油腻发胶头,流里流气的开领子西装,衬衫最上面那三粒扣子永远不扣上,仿佛生怕别人瞅不见他晃在脖子上那条闪瞎眼睛的粗金项链,两手往前摊开,手指头统共就十根,金戒指却戴了四五个。
  这哪里是混混,妥妥的一暴发户!用贺东英的话来形容,这家伙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五十二岁的恶俗审美……彻底没救了。
  一年到头,能够指望穆远正常打扮的,恐怕就只有在穆华峰的忌日那天才能看见了。
  给穆华峰上完坟以后,穆远便沿途折返,车子开到一半不知怎么地出了故障,穆远正准备call拖车,贺东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昨儿通宵,结果睡过头了,你现在在哪儿?出发去公墓没有?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早就去过了,我现在都开车回去了。”
  “你丫咋这么早起来?”
  “是你起晚了,不过你打来正好,我车子坏了,要不你过来接我一趟。”
  “行吧,你在哪个位置?”贺东英问道。
  穆远往周围扫了一转,目光落到路边那块超记甜品的招牌上。
  “就是那家超记甜品,我在门口等你。”
  贺东英从家里出发过来这边起码得花二十来分钟,穆远无事可做,本想进店里坐一坐,可座位全满了,他只好点了一份芋圆端到外面吃。
  这家甜品店自穆远有记忆起就一直存在,以前他二叔经常带他来吃东西,穆远最爱吃的就是这里的芋圆,而且特别能吃,一次能扫五大碗。
  穆远端着手中的那碗芋圆,靠在路边的栏杆上,想着以前跟二叔一起的种种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变得有些伤神。
  突然有只毛茸茸的博美从他腿边溜达而过,博美的身后追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一心想要把自己的狗追回来,全然没发现自己冲到了大马路上,远处正有一辆水泥搅拌车往这边加速开过来,男孩的家人吓得惊声尖叫,想要跑上前去把他拉回来。
  穆远当时距离男孩最近,他顾不得那么多,丢下手上的东西,以最快速度飞冲到男孩身边,一只手放到他腰间上,另一只手捉住狗,将他们一块抱了回来。
  孩子和小动物都平安无事,实在万幸,穆远重重松了一口气,面对孩子父母的连连哈腰道谢,穆远一句话不说,故意来了个潇洒转身,想要深藏功与名地耍帅离开现场,突然胳膊被人用力拽紧。
  “你这家伙,给我站住!”有人生气地喊道。
  穆远扭头一看,拉他的人是一位身着制服的司机阿叔,那阿叔指着旁边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气急败坏,“我刚上一趟厕所而已,转身跑出来就看见你把芋圆泼到车头上,这车我今上午才拿去洗的,你看被你搞成这样,我怎么向老板交代?!”
  耍帅耍不成,还特么尴尬透了……
  “大哥,这……你要不听我解释一下……”
  “我听你解释没用,你要解释跟我老板解释去。”
  “行行行,我给你老板解释,你带我去找他。”穆远认栽道。
  “不用带了,他就在那儿。”
  那司机口中说的老板比穆远想象中要年轻得多,对方正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是一位笔挺西装,风度翩翩的……衣冠禽兽。
  穆远心里头就一句话:干他娘的死变态。


第7章 
  文商光临超记甜品店纯属偶然,今天上午他刚结束了一个多月的出差任务,从波士顿回到国内,原来从机场回家的那条公路正在维修,司机只好改道而行。路过这附近的时候,文商从车窗里看见那家老字号甜品店的招牌,以前读书时候的一些回忆不禁涌现上来,那会儿他时常跟同学光顾这店,想来他已经很多年没尝过旧时的那种味道了,一时兴起,文商便让司机靠边停下,进店坐下点了一份糖水。
  店老板是个传统又念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周围什么都在变,唯独他这家小小的甜品店依然保持原样,二十多平米的店面一目了然,老旧简陋的装修丝毫不影响人们前来消费的热情,店里每天生意照样红红火火,一些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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