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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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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裴正就不乐意了,“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要救牛娃,我们当然和你一起去!”
“是啊,何况我们已经通过两项考试了,现在还是救牛娃要紧”,平民出生的阿年对闻人倾决定救牛娃的举动很是感动,她第一次见到有官家女子对她们这些平民放下身段、真心相待的。
见众人眼中没有勉强,她点头同意,裴正追上另一编队的新兵问明牛娃所陷的大概方位,十几人脱离编队反向出发。
好在沿途有掉队的新兵稀稀拉拉的落在后面,这让反向行进的众人不至迷失方向,闻人倾跑步向前,跟在她身后的大部分人是在今日才听说沼泽地,也不知它的危险,但她知道,越早赶到,越有希望救人。
约摸一刻钟之后,她看到有三个人影停在那里,对着旁边指指划划,再近前,隐约可见她们指点的地方有个身影掩藏在草丛中。
“牛娃”,裴正一到,就开始急切的呼喊了。
闻人倾拦住众人欲奔向牛娃的脚步,同时也听到了来自那三个人影的喝止:“站住,不要往前!”
“俺在这里,你们……,倾?是你们?”这时,牛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夹着惊喜,之后又转为着急,“你们别过来,这水地很厉害,俺就被粘住了!”
“你们回来这里干什么?”随着三个人影的靠近,众人看清,这是监考的士兵,她们隐藏在行军沿途,会将受伤严重的新兵救回去。
“救人”,闻人倾回答的同时弯腰用手触摸草地的湿度和松软度,尽可能的靠近牛娃。
“胡闹,这与你们无关,不想丢掉性命就赶快离开!”士兵的话语严厉而隐含讥讽,笑这十几个新兵的不自量力,她们这些早就熟悉这块儿草原的老兵都没办法救人,何况她们?
“以牛娃为中心散开,慢慢向她靠近,一发现脚下松软就马上停下,要小心”,闻人倾没有搭理士兵,直接下了命令。
众人听令散开,裴正则跟在闻人倾身边,她也想尽快将牛娃救上来,但她更在意的是闻人倾的安全。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俺不能害了你们!”牛娃也急了,向众人摇摆着手。
“不要动,安静的待在那儿!”闻人倾的声音加了几分严厉,牛娃乖乖的停止动作。
“我命令你们马上离开!”眼见这些新兵不予理睬,那名士兵的声音陡然升高,已经带了怒腔。
“闭嘴”,远远可见牛娃只有上半个身子掩映在草丛间,她周围不见泥地,却见茂密的水草与水面,水面下定是稀泥,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而这个士兵还在耳边聒噪,闻人倾冷声呵斥。
声不大,却让三个士兵背上窜起凉意,一时也失了声。
这时,分散的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不能再往前走了,闻人倾选择了距离牛娃最近的一人所站的位置,但那也有五米之远,大家也都站到了闻人倾身边。
“我说牛娃,你是怎么跑到那里面去的?”眼见闻人倾正在思索救人之法,裴正和牛娃搭话。
“俺……,俺是看到这个草,俺们村儿的人用它治咳嗽。”牛娃举起手里的几根草叶,在月光下倒也能看出圆形的叶片。
“你……,牛娃是个好人呐!牛娃的眼睛也很亮啊!”裴正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泛起淡淡的感动。众人也不禁笑了,紧张的气氛略略缓解。
“借你的刀一用”,身处空旷的草原,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东西,只好打远处那棵树的主意了,而新兵身上也没有武器,只好向这三人借刀。
“你要做什么?”刚刚被闻人倾的气势所迫,士兵的身子微微后仰,戒备的询问。
闻人倾指指不远处的一棵树。
“不行!”三名士兵同时反对。
这片大草原总共也只有五棵树,这五棵树可是作为路标和方向的重要存在,士兵在这里受训时,通常倚仗这几棵树来辨认方向。
在三人看来,对军队有着重要作用的这几棵树当然比一个新兵的性命重要。
闻人倾也明白砍树的后果,但是救人要紧,后果再说。
她上前一步,手搭上刀柄,就在士兵出手阻拦的同时,众人也没瞧清楚她是怎么抽刀转刀,只觉刀光一晃眼,刀已经架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最后警告你们,别废话!”士兵的脸色瞬间变了。
留下三人守着,剩下的人迅速赶到树下,“老大,你准备怎么做?”
“树太粗,不要从根部砍,把上面那个枝杈砍下来”,闻人倾见从树的主干分出的一根枝干足有五米长,粗细也还行。
“我来,”平时不多话的小静接过闻人倾手中的刀别在腰后,迅捷的爬上大树。
她将身子攀附在枝杈上方,一只手臂环树,一只手举刀俯身砍向枝干,几刀过后,听到咔嚓的声音,众人连忙退后,长长地枝干从树上掉落,小静也从树上下来。
闻人倾接过刀,迅速的砍掉枝干上的其它枝杈,却将末端的一处留了下来,再在枝干上端砍出两处较深的沟痕,众人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却无比相信她。
处理完枝干,她也没清别人帮忙,扛起枝干小跑回到刚刚距离牛娃最近的位置,此时看不出牛娃有没有继续往下陷,但她下半个身子陷在泥里是不争的事实。
听闻人倾的吩咐,她此时抱在枝干中间,以她为支点,众人站在枝干一端,慢慢将枝(文)干推向牛娃,在推动(人)的过程中,枝干的重(书)心必定移向牛娃那边,所以众人(屋)这边一边推动,一边要用力按住枝干,防止向牛娃移动的那头栽到沼泽里,而在中间做支点的闻人倾也是需要很大的力气。
“手臂抱住那个枝杈,我们拉你出来”,在枝干一端终于接近牛娃时,闻人倾告诉牛娃如何做,众人也明白了她的救人之法。
“裴正,你抱住我的腰,小静抱住你的腰,试试看”,考虑到人多反而影响发力,她选择了小队中最有力量的裴正和小静。
她的手臂刚好卡在枝干砍出的沟痕处,裴正和小静也依言站在了她的身后。
“俺抱住树枝了”,牛娃的话也传过来,夹杂着激动。
“我喊一二、一二,在二的时候就一起用力”。
“明白了,我们一定把牛娃给拉上来!”裴正信心满满。
众人在一旁暗暗鼓劲儿,随着三人同步用力,“俺能动了!”牛娃兴奋的喊叫着。
三人的步子一点一点的后退,牛娃的身子也开始渐渐的从沼泽地里拔出,被眼前齐心协力的一幕震动,三名士兵也忘了刚刚的不悦,紧张的看着营救的进展。
当牛娃的整个身子都从泥地中拔出,闻人倾三人一鼓作气,将泥人一般的牛娃滑拖着拉向了众人可以立足的地方。
众人高兴的跳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的牛娃上前抱住闻人倾嚎啕大哭,“俺……,俺以为……这次活不了了,再也……,再也见不到……,村儿里的人了……”
或许是和她们待久了,闻人倾以往对别人的戒备淡去很多,再加上被众人的欢呼感染,她一时没有防备牛娃的突然拥抱。
等哭声渐小的牛娃放开闻人倾,众人只见她们英明的老大一身泥水时,敞亮的大笑声响彻了辽远的草原。
担心
救起牛娃让十几个人欢呼雀跃,老大的窘状又让众人忍不住开怀大笑,所以,编队走远无需理会,今日的考试不过关又如何?索性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
被无视、被呵斥、被胁迫的三名士兵临走撂下话,会将夜里发生的一切禀报上去,胆敢用刀胁迫她们又砍坏路标大树的闻人倾就等着吃军棍吧。
这让众人不免担心起来,她们一直在浴堂干活儿,倒是没有受过罚,但见过其它新兵因触犯军纪被打军棍的,那可是皮肉开花,十来天都下不了床的。
闻人倾事先就知道砍树的后果,但还是选择了救人,救起牛娃那刻泛起的感动更是让她肯定了自己的决定,至于吃军棍?那也得给她一个信服的理由,她,从来就不是软弱可欺之辈。
“老大,救人我们是一起的,吃军棍我们也一起!”裴正的话发自内心,与救起牛娃相比,一顿军棍也值了,老大受罚,她们当然不能退缩。
众人纷纷附和。
“对不起,是俺连累你们了”,牛娃很是愧疚。
“不用担心,没事”,闻人倾淡淡的话却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大家不再继续纠结于受罚一事,倒对稍后可能面对的受罚生出一股豪迈不惧的气势。
天蒙蒙亮,重新出发的众人遇上了八皇女虞初颜,她本和闻人倾等人在同一编队,只是她在队首,闻人倾在队尾,所以当十几人折返救牛娃的消息传到她耳朵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虽然有些担心沼泽地的危险,但她没来由的相信表姐肯定会平安回来,随后也脱离了编队,为免互相错开,她就在原地等着闻人倾一行人。
看她等在这里,闻人倾有些意外,但没有询问她为何如此,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一起前进。
朋友,闻人倾渐渐明白了这二字的含义,好像也有些喜欢了。
与她们这边的轻松不同,聚集在新兵回来之地的人们却各怀心思。
这里摆放了一些桌凳,最前排的桌上放着名册、纸墨,以及厚厚一叠蓝色腰带。
每个回来的新兵都要出示从她们报名那日起就一直随身携带的牌子,再核对昨日的成绩后,决定是否发放蓝色腰带。
过了午时回来的新兵则意味着行军这一项考试不过关,但如果昨日的两项都通过的话,依然会领到蓝色腰带。
今日的考试不具可观性,卢副将没有到场,昨日在城门上观看的很多将领也不在,但两营的校尉虞子游和秋少柯坐在后排的凳子上,小凤儿也在。
此外,虞无恕、单毅、虞鸣也在座。单毅在军中有自己居住的帐篷,虞鸣虽然已经嫁人,但还一直在军中担任着文书一职,所以这里也有他的帐篷,而虞无恕因为要训练新兵,住在城里不方便,就住到了军中。
军中为他们这些男子安排了专门的营地,所以三人住的并不远,今日是单毅硬拉着两人来此的。
没了卢副将的威压,今日的凤儿欢快的蹦跳在几人之间,同时期待着闻人倾几人在午时前赶回,半年的相处,她与浴堂干活儿的十几人交情很好,就凭她们昨日的出色表现,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通过今日的考试对她们而言小菜一碟。
可是,眼看就到了正午,没等到闻人倾等人的归来,却等到她去沼泽地救人的消息,这让满腔兴奋的凤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满是失望。
她可是在外婆面前夸下海口,说表嫂是如何如何的出色,通过三项考试那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下可好,定会被外婆取笑的。
听到此消息的虞子游立刻笑开了,她就知道闻人倾不按常理出牌,这不?很少有新兵会终止考试而去救别人的,很少有新兵会为救人不惜冒上性命危险,更不会有身份高贵的新兵冒着性命危险去救一个卑微的乡下新兵。
她倒不担心闻人倾真有危险,就她短暂的接触,闻人倾绝不是个鲁莽之人,反而遇事极为冷静,若果真在这次救人时丢了命,那就枉费自己是如此的看好她了。
秋少柯想起闻人倾说过的话,她说单凭貌相就决定某个新兵去浴堂干活的做法不公平,从凤儿口中她也知道闻人倾与平民新兵相处融洽,甚至教她们如何自己训练,在感叹她身上具备将才资质之外,也感慨她对平民的那种平等以待。
秋少柯本是平民出生,虽说因为结识了虞子游并迎娶了虞鸣而身份地位有所提升,但一些富贵之人看她依然隐含轻蔑,她也习惯了,贵族对平民的歧视在军中都很普遍,她无力改变,但会尽力把平民新兵训练的更加优秀。
这也是她每次都会选择平民兵营的原因,好友虞子游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尽管嘴里嚷嚷着要和她换着训练,却每次都主动接下训练来自富家新兵的任务。
没曾想,今年的新兵中竟出了闻人倾这个异类,身份高贵,却跑到平民这边报了名;分到浴堂,不仅安分守己,还教出一批出色的新兵;重要时刻,却中途停止考试去救别人,她的这些意外举动却让平民出生的自己生出了感动。
“少柯,你说三五年后,倾儿会成长为怎样一个人呢?”虞子游不禁对闻人倾今后的成长愈加期待。
“我也很期待”,秋少柯自然明白好友的心思,连一向沉稳的她一想到这个,都有了几分雀跃。
而单毅今日把两个好友拉来此地,就是想看看无恕和闻人倾之间的互动,自从前几日在城里见到无恕的异样以及那精彩的一巴掌,他觉得生活瞬间变得有趣了。
昨日在城门上,除了有些意外闻人倾干净利落的身手外,他也没忘留意无恕的神色,复杂而又迷茫的眼神是他在无恕身上看到的又一新鲜表情,而以往在无恕身上几乎看不到除淡漠以外的神色。
本着继续挖掘好友新鲜表情的心思,他鼓动另两人出现在今日的考试地点,听到闻人倾折回救人的消息时,果然看到无恕微微拢起了眉,“无恕,你是在担心她吗?”
状似自然的一句询问,实则单毅的心里可是充满了兴味,从昨日的情形看,无恕似乎有些迷茫,身为好友,必要时他可不介意为两人的感情推上一把。
虞无恕被问的突然恍然,这几日他的脑中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她的身影,今日坐在这里也会走神,特别是听到她的消息后一时有些纷乱,在听到单毅的询问时才回神。
同时手心传来的微痛让他发觉不知何时攥紧了手心,这是他在紧张、受伤时常做的动作,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好像只有握紧拳头才能给自己力量,才能忍受住疼痛。好友问的担心,应该是吧。
看无恕从疑惑到恍然的神色转变,单毅就猜到好友终于开始摆脱以往那个优秀却也没有感情的空壳,变得生动起来,真是令人惊喜的转变!
熟知单毅优雅外表下的邪恶心思,虞鸣有些头疼,但也知道单毅绝不会害无恕,只是这夫妻两人今后的日子若有单毅的掺乎,怕是会很有趣也很头疼吧。
这时,一名士兵传来卢副将的命令,命几人马上到军帐开会,她还给正在监考的兵官传令说,新兵闻人倾一回来也要立刻到军帐报到。
几人边往军帐走,边寻思,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一视同仁
几人进得军帐,气氛有些压抑,坐于正中案桌后的卢副将脸色微沉,左下手的吕校尉更是满脸愤然,她是此次新兵考试的主考官,莫非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向卢副将施礼后,几人在空座坐下,其它在座的将领都是参与今年新兵训练之人。
“虞校尉、秋校尉,你二人明日有两项任务,一是归拢留在绿营的新兵,撤去多余的帐篷;二是安排晋升蓝营的新兵搬去新的营地。”卢副将先是对新兵工作做了安排。
“末将领命!”两人恭敬应道。
“下半年的训练从后日开始,绿营新兵的训练让你们手下去做,你二人着重负责蓝营新兵,具体的训练任务和各位负责的部分都已写入册子,其中一份贴在蓝营营地,散会后各位将领每人领一份,今后半年的训练有劳各位。”
“末将领命!”众人齐声应答。
“说说吧”,分配完任务之后,卢副将的身子靠向身后的椅背,阴沉的神色有所缓和。
仿佛坐着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吕校尉起身侧立,对主位的卢副将一施礼,又对在座的众位将领一拱手。
“不是我吕某故意与一个新兵过不去,是镇西将军嫡女闻人倾欺人太甚!”拔高的语调与不掩愤怒的神色足见吕校尉气的不轻。
“这闻人倾到底做了何事让吕校尉发这么大火?”有将领询问,她们被召集来军帐,以为是安排新兵训练的事,进来后却发现卢副将和吕校尉的神色不对,到目前为止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进来的几人听闻事关闻人倾,心里咯噔一下,特别是熟知新兵训练的虞子游和秋少柯,每年都有一些身份显赫的贵族新兵倚仗家族势力不服管教,所以也总会有一两个被拉出来当众惩教一番,简言之,就是杀鸡给猴看。
今日,莫非是要拿闻人倾开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不知惹了什么祸?
“闻人倾她竟然抢夺士兵的兵刃,还用刀威胁……”,吕校尉义愤填膺的一番控诉,将今日凌晨闻人倾在沼泽地的恶行一一道来。
听得虞子游嘴角抽搐,秋少柯抚额,单毅眼里跳动起兴奋,虞无恕心中竟也扬起了笑意,本来对她中途折回救人就感意外,现在听到她在危急情况下的果敢决定不由得生出一份畅快淋漓的感觉。
“哈哈哈,做得好!昨日听你们说起这闻人倾,我还有些怀疑,今日就听到如此精彩的一幕,有气魄!不愧为是将门之后啊!”大笑的人本是大将军座下的四大副将之一的袁副将,为人粗犷,脾气有些暴躁,因犯了错误被下放到这里训练新兵。
“袁副将,您这是何意?她明明触犯了军纪,您不加责罚反而大肆赞扬,若任其为之,我们还如何管束其它新兵?”没有得到众人异口同声的讨伐,反而有人称赞闻人倾的做法,这让吕校尉有些恼羞成怒。
“吕校尉你也太较真儿了,她是救人心切,迫不得已才做出那些事,再说她又没真的伤了人,大树被砍下一段儿也不碍事,关键是最后真把人救上来了,就放她一马吧!”
有将领听袁副将这么一说,赞同的点点头,也有人是站在吕校尉这边的,她们认为闻人倾的举动太过猖狂,应该给她点儿教训而不能放任。
这时,只听军帐外有人禀报,“禀副将,闻人倾到了”。
“让她进来。”
门帘一挑,闻人倾迈步进来,发丝有些散落,兵服和鞋边也沾上了泥印,但俊朗冷然的面孔没有丝毫狼狈或是疲色,沉稳的脚步、挺拔的身姿,这近距离的第一眼,她给众将领的影响不错。
“属下见过副将”,她单膝跪地行礼,自然的姿势没有任何跋扈之感,这让有些人不禁怀疑起吕校尉刚刚的描述,说闻人倾是如何如何的飞扬跋扈。
“你可知罪?”卢副将并未让闻人倾起身。
“不知”,她顺着话音答道,流畅的没有半点儿卡绊。
“你……”,吕校尉用手指着闻人倾,脸部有些扭曲,“你抢夺兵刃、用刀指向自己兵营的士兵、砍坏重要的路标大树,你还不认罪吗?”
“别以为仗着你娘亲是镇西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这是兵营,任何新兵在这里都是一视同仁的,就算是身份高贵的皇女也不例外!”
“事出有因,只为救人”,面对吕校尉高涨的怒意,闻人倾冷声辩驳。
“救人也轮不到你来救!”
“是吗?她们眼睁睁的看着牛娃越陷越深,并未施救”。
面对闻人倾的指责,吕校尉顿了一下,“我们不能为救一个新兵赔上数名老兵的性命,在那种危险的情况她们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若是我闻人倾陷在那里,你们会不会救?”她的这一问果然把吕校尉问住了,众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异口同声的回答“当然要救了,就算真会赔上几个老兵的性命也要救,你可是镇西将军的嫡女啊!”
“你们会救,因为我娘亲是镇西将军”,她道出了众将领的心里话。“你说兵营一视同仁,却在遇险时,救镇西将军嫡女,舍弃别人;到了受罚时,你又搬出一视同仁的理由,恕我不能接受!”
吕校尉被闻人倾的狡辩气得泛不上话来,闻人倾当然知道兵营里不可能做到绝对的一视同仁,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她此番说辞是看出卢副将摆出今日的阵仗要拿她开刀,如今也知道了这人与虞无恕的亲戚关系,不管是否是反感于她对虞无恕的不善,她不喜欢这人,今日也不会顺了她的意。
“将军嫡女好口才!”卢副将冷声插话,她真是小瞧了闻人倾,抓住吕校尉话中的一个“一视同仁”巧妙的为自己脱罪。
“今日的事就此作罢,若有下次,定不轻饶!”就算心中气恼,卢副将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吕校尉欲言又止,但也不能反驳上级的命令,只能怒意扫过闻人倾,她也是指导新兵训练之人,不怕在今后的日子找不到闻人倾的过错。
“属下告退!”闻人倾起身离开军帐,担心她的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等在外面的十几个人见老大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顿时欣喜的围上来:“老大,没事吧?”
“嗯”,闻人倾点点头。
“回去喽!”裴正把蓝色的腰带高高抛向空中又接住,一众人向绿右营的方向走去,西斜的阳光照在她们年轻而又神采飞扬的脸上,散发着生机和朝气。
从军帐里出来的几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少柯,我们是不是老了?”虞子游一改嬉笑,摆出了几分颓意,秋少柯失笑于好友突然冒出的多愁善感,不过也确实有些羡慕远去几人的活力。
“我们是不是要庆贺一下闻人倾的顺利晋升呢?”为了好友,单毅可是努力为两人制造着相处的机会。
“好主意!”虞子游首先赞同,“明日中午就去我的营帐,少柯你顺道通知倾儿吧。”其它人也没什么反对,就定下了明日的聚会。
沟通
次日一早,晋升蓝营的新兵就拾掇起自己的东西搬往新的营地,她们以往在营中的排序号码已然无用,而在蓝营的新号码是依照昨日行军回来的先后顺序进行排列的,也自然而然的将两个营的新兵混合在了一起。
闻人倾等人回来的较晚,她们这一行人已经排到蓝营新兵的千人之后了,还是同以往一样,依照顺序,每五十人组成一个小队,排头之人是队长,每十人住一个帐篷。
她们一起回来,拿到的号码都是连着的,因而幸运的分到了同一队,也是蓝营的最后一队,再加上虞初颜和牛娃,一行二十一人分住三个帐篷,也都是挨着的,这让众人对这样的安排分外满意。
在新的营地安顿好之后,闻人倾就被叫到了秋校尉的营帐,秋校尉也随蓝营新兵一道搬到了新的营地,帐篷内正有几名士兵摆放着搬来的物品。
“我们昨日说好要为你庆贺的,中午一块儿到子游那儿吃饭吧!”秋少柯穿上外衫,边和闻人倾说话,边带头往外走。
“庆贺?”闻人倾有些不明。
“就是庆贺你顺利晋升蓝营啊!”说实话,秋少柯也不认为这件小事是需要庆贺的,但她们对闻人倾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还有好多疑问,以往是从凤儿嘴里得知她的情况,今日是想借着吃饭的空当多聊聊。
闻人倾不再多问,随秋少柯一道前往虞子游的营帐。
若把蓝营比作一个班级的话,两个校尉就相当于班主任,秋少柯的营帐位于营地中心,便于下达命令;虞子游的则在营地入口处,便于把关。
快到虞子游营帐时,就见虞无恕、单毅、虞鸣三人通过营地守卫的士兵,也向这边走来。
“你二人见面机会少,不妨在此叙叙,我们就先进去了。”单毅向虞鸣和秋少柯使了个眼色,留下二人,他们先进去了。
闻人倾记起刚刚在营地看到贴出的告示,训练将领里有濮阳尹的名字,却没有虞无恕的,想起卢副将对他的仇视,该不会是故意作此安排?
虞无恕见对方没有说话,那微蹙的眉头是不想和他说话的意思?心底有些苦涩,他掏出荷包递向对方。
闻人倾有些意外荷包竟在他的手里,一回想,大概是上次去他住处时遗落的,她伸手接过荷包揣进怀里。
“进去吧”,虞无恕率先迈步向里走去。她隐约感觉这人有些生气,但不明白为了什么。
“咦,这么快就聊完了?”虞无恕挑起门帘的一瞬,就传来单毅的声音,站在门侧的他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刚刚一直就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的确,单毅刚好看到了好友送出荷包的那一幕,惊讶的差点呼出声,不知事情原委的他只当淡情的好友居然做出这样明显的表白举动,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也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营帐内居然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凤儿的姐姐虞翎,与闻人倾有过两次见面,第一次把她发派到浴堂干活,说实话,闻人倾至今都不明白原因,第二次是在大将军府门前并不愉快的一幕。
她坐在虞子游右侧,肃穆的神色,金灿灿的腰带,可见这人刚刚顺利晋升金营了。另一侧坐着秋少柯和虞鸣夫妻俩。
“快坐下来,一会儿就开饭了,倾儿,今日一是为了庆贺你的晋升,二来也希望你和翎儿能够和好”,虞子游一边招呼三人围着木桌坐下,一边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虞翎也在此的原因。
闻人倾点点头,虽然不明白虞翎曾经的做法,但她并未触到自己的底线,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会在意。
虞子游见闻人倾点头,很是高兴,她很欣赏闻人倾,姐姐的女儿虞翎也是相当出色的,虽说以前两人有过不愉快,但她还是非常希望这两个年轻后辈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互相学习切磋。
虞翎来此之前就听小姨母讲过闻人倾这两日考试的表现,特别是和她同在浴堂干活的新兵也全部晋升蓝营,当初她挑这人出来就是看不惯她身上的冷然之气,有意挫挫她的威风。
而她如今的出色表现无异于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对她当日做出那样决定的一个讽刺,所以今日再见到她,虞翎的心情很复杂,甚至是带着不相信她真如小姨母说的那么优秀的心思来的。
待闻人倾、虞无恕、单毅三人坐下来,虞子游就吩咐士兵上菜了,她们这些校尉级别的将领有自己的厨子。饭菜要比新兵的好,荤菜多些,不过主食也是馒头。
“兵营里禁止饮酒,今日我们就以茶代酒,干一杯吧!”虞子游率先举起杯子,众人也纷纷举高茶杯相碰。
“倾儿,我有一事一直不明,为何以前听到的议论和现在的你给我们的印象完全不同呢?”虞子游一边吃菜一边开始了今日这顿饭的挖秘意图。
“改邪归正”,闻人倾答道。
“倾儿,没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吧!”虞子游不禁失笑,其它人也有了笑意。
“半年时间,居然把资质一般的新兵训练出不差于我俩的效果,倾儿,你以前是故意藏拙的吧?”虞子游再接再厉,一定要问出闻人倾的一些秘密。
“哀兵必胜的道理”,她如是解释。
“哀兵必胜?”秋少柯不禁细细咀嚼,“很精妙的说法!在浴堂干活的新兵因为受辱,反而更加卖力训练,就像是充满悲愤心情的士兵更容易获胜!”
“嗯,有道理!”虞子游也不禁连连点头,“倾儿,你还不承认自己藏拙,这‘哀兵必胜’不就是一种奇妙的用兵之道?”她这是认定闻人倾有着渊博的学识,不过是过去没被人们识破罢了。
对于两个校尉的认定,她没有辩驳,战术、阴谋古今大多通用,她对这些也多半熟识,今后也有可能用到,再否认就显得矫情了。
聊了一会儿军中之事,单毅就把话题带到家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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