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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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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与镇西将军嫡女闻人倾的消息。
惋惜,心痛,是他和单毅听闻此消息后的反应。却在与他们夫妻见面后,见识了一个与传闻截然不同的闻人倾,也惊觉如死水般淡漠的好友身上重新燃起的气息。
所以,再次见到以兵部侍郎身份出现在这里的萧筝,再次见到她投向无恕的眼神中不变的情愫,他和单毅对她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埋怨,因为无恕已经有了归宿;更没有惋惜,因为无恕的归宿不见得就比嫁给她差。
当本该回京的萧筝再次出现,带着那个美丽而傲气的少年,说是闻人倾未过门的侧夫,让他带着去一趟闻人倾在城里的住处,虞鸣的心里闪过不悦与担忧。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轻而娇艳,比起总是素身打扮的无恕,轻易就吸引了女子的目光;少年来自闻人家族,看装束、看举止、看他身后气势不弱的侍卫,就能看出他在家族的地位与受宠程度,而无恕的皇子身份几乎可以说是虚名,又何谈受宠,更多的是被人仇视和排挤。
一路上,虞鸣有些沉默。对“花记”和“玲珑庄”这两大官商的少主人也没有多少留意,而是不时将视线移向少年,看一袭艳色叠裙的他在路上女子惊艳的眼神和低呼声中,昂首而行,那种骄傲和淡淡的不屑,是久在这种目光中成长起来的人会有的。
他的担忧,在无恕意外的凤目弯起、展现笑意的瞬间,恍惚于那片明媚而一时忘记了,好友那双凤尾微翘的双眸一向清冷示人,却不曾想到它染上笑意时,犹如暖阳拨开层层纱帐,一瞬绽放了炫目的光辉。
当在座的人回过神,气氛有些尴尬,而少年又有些气恼的时候,虞鸣指指桌脚处的小狼询问,“无恕,你何时养了一只狼?”
看到小狼的第一眼,人们往往会以为它是只狗,毕竟狼很少出现在人们居住的地方,要想成功驯养狼更是不易,但它幽碧的眼睛,尖利的牙齿,以及不同于狗叫的低吼声,都让几人意识到这是一只狼。
当虞鸣把众人的注意力转向正在虞无恕和闻人丹洛之间的桌子脚下的小狼时,原本感觉被虞无恕轻笑的闻人丹洛也被小狼通体漆黑且泛着光泽的狼毛吸引,很想去摸一摸。事实上,他这么想着也便这么做了。
他没有料到被虞无恕摸摸颈项就安静下来的小狼会攻击他,虞无恕则没有料到闻人丹洛会突然伸手去摸小狼,所以,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惊险的一幕发生了。
小狼一口咬住了闻人丹洛的右手臂,左右两侧的两颗尖利牙齿已经深深咬进肉里,血很快涌出,染湿了衣袖。
“啊……”,一声惨叫传出,虞无恕弯腰蹲在了地上,连拍着小狼的后背,“小狼,放开,快放开”。
萧筝等人也从座椅上站起,靠拢过来。“公子!”一道来自门口的急切呼喊与一步迈进的身影带着扑面的气势,让围拢过来的几人硬生生后退,虞无恕也感觉一瞬的窒息。
好在小狼终于松口,但与此同时,一片小小的黑影带风而至,直扫小狼的双目,虞无恕下意识的横臂挡住小狼的眼睛,同时一片叶状的铁片打着旋深深划过他的手臂,钻心的疼痛也瞬间而至。
眨眼间,进来的侍卫抓起了闻人丹洛血流不止的手臂,而虞无恕的衣袖被横着划开半尺长的口子,涌出的鲜血也染红了浅黄色的衣袖。
“无恕!”“无恕!”来自萧筝和虞鸣的呼喊,再次靠近的萧筝顾不得避讳,撕开虞无恕的衣袖,见血不断涌出,正欲撕下自己的衣角,旁边的“萧少”已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递了过来。
萧筝伸手接过,覆上虞无恕流血的手臂,闻声赶来的沾衣,进来一下又飞快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拿着棉布和药瓶。
萧筝手中先前的那块儿布已经被血浸红,接过沾衣的棉布再次压在伤口上,“这是止血的药”,随着沾衣揪开瓶塞,萧筝将再次染血的棉布错开伤口,沾衣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深深的伤口怕是已经划到了骨头,慢慢涌出的血将药粉冲散,萧筝连忙将棉布一圈圈缠绕在虞无恕的手臂上。虽然还有血浸出棉布,但虞无恕已经感觉到血渐渐止住了。
再看闻人丹洛那边,那名最先冲进来的侍卫和“花少”一左一右,也正用棉布包裹着闻人丹洛的手臂。
“赶快把府上的大夫叫来”,慌乱过后,虞鸣吩咐他的侍卫,侍卫领命而去。
他的声音也使闻人丹洛身边的侍卫抬头,与刚刚冲进正厅时一样的气势直冲虞无恕,“你的狼咬伤公子,当杀狼赔罪!”这名已至中年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个一般的侍卫,她的眼神和气势丝毫没有身为属下的卑微,也不像是单纯的侍卫,许是闻人家族在闻人丹洛出发时特意委派的。
“狼本就凶残,何况是闻人公子自己招惹的,阁下还打伤了无恕,该怎么说?”萧筝少有的沉下了面孔,语气也掺杂了一丝冷意。
“莲姨,给我杀了那只狼!”萧筝的话点燃了脸色惨白的闻人丹洛的怒火,怒瞪的视线从小狼身上狠狠剜了一眼,便瞪向了虞无恕,气势不弱,但眼中蕴着薄薄的水雾,大概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
小巧的嘴角处还有几个牙印,记得刚刚他惨叫了一声后就再没发出疼痛的喊叫,大概是一直咬着嘴唇忍受,真是个倔强又好胜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闻人丹洛,虞无恕心底的笑意再次浮现。
被称呼为“莲姨”的侍卫心疼从小被捧在手心的公子,更想把咬伤公子的狼杀死,事实上,若虞无恕没有及时阻挡,她扔出的铁片就已经废了小狼的眼睛。但虞无恕也已经受伤,再有萧筝和虞鸣的维护,现在确实不能把那只狼怎么样。
“有点心吗?我饿了”,是站在闻人丹洛一边的花少开口了,问向立于萧筝等人身侧的严叔和鸾碧,突兀的话也不带任何调节气氛的轻松语调,很直接、却又很自然,像是对着自家下人说话,更加没有因这不合时宜而且不带婉转的话语有丝毫的尴尬。
这个花少虽然衣着华贵,但举止自然随意,没有丝毫的强势;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不冰冷,是个安静、让人感觉不到压迫的女子。
“是啊,真有点儿饿了”,萧少笑着补充了一句,严叔和鸾碧连忙说有,并转身去了厨房。
花少和萧少的一唱一和让正厅中的气氛缓和,闻人丹洛率先抬脚重归座位,薄纱下映出苍白的脸色。挺直的坐姿与微垂的眼睑,一副我行我素的高傲和拒绝与人交谈的架势。
刁蛮,但又不是毫无理智,受伤也不忘时刻维持着那份傲气,这个要成为她侧夫的少年,虞无恕终无法对他生出厌恶。
就在严叔和鸾碧端上点心,被虞鸣吩咐回府找大夫的侍卫带着大夫来到,竟也意外的带回了本该在兵营训练的闻人倾。
…
…
…
不当将军
这日实乃大凶之日,闻人丹洛被小狼咬伤,虞无恕为保护小狼的眼睛而受伤,远在兵营的宗政澜却恰巧是眼睛受伤了。8 9文学网
宗政澜这个懒人从小到大只有蔺千叶这一个朋友,当然,进入新兵兵营后又结识了闻人倾等人,但与蔺千叶的友情还是最深的。
她就是在弓箭射向蔺千叶面孔的危机时刻,推了好友一把,却不想另一只箭紧跟其后,她极力偏头去躲,却还是让箭尾划伤了眼睛,鲜血浸出。
懂得急救措施的闻人倾立刻让她平躺在地上,把头抬高,并在受伤的眼睛上轻轻盖上折叠了几下的棉布,然后用布条在头部固定,防止眼球的转动造成视网膜的脱落。
随后军医赶到,却说没有处理过眼伤。虞子游和秋少珂两位校尉果断命令备车进城,军医院的两位元老贾军医和潘军医,虽然因为神力丸一事受到免去一年俸禄的处罚,但两人的医术还是很受肯定的。
不过这两人年岁大了,军营里有年轻的军医常驻,两人则住在城里,若遇到难治的伤或病,她们才会出手。
拉着宗政澜前往城里的马车里,虞子游、闻人倾、蔺千叶同行。
到达军医院在城里开设的一个医馆,进了内堂,贾军医和潘军医很快出来,还有一个柳御医。
柳御医在老王爷府上待了大半辈子,是府上各主子的“专职”大夫,平时清闲时,常来医馆与贾军医和潘军医探讨医术,今日恰巧在这里。
贾军医和潘军医进来时,看见伤者平躺在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床上”,头下枕着几件衣服包裹起来的布包,随上前解开蒙在她眼上的布条,开始诊治。
一番处理过后,潘军医说外物没有戳破眼睛,修养一段时间,可能会影响今后的视物,但不会致盲,几人松了口气。
贾军医赞赏伤者在送来之前处理得当,问是何人所为。虞子游和蔺千叶偏头看向闻人倾。
对于闻人倾,贾军医和潘军医是识得的,就是闻人倾说是神力丸有毒,使两人颜面受损还受了罚,但事后一想此事的严重性,也幸亏她及时发现,否则她们怕是要掉脑袋的。
对于闻人倾比她们还要熟知古柯和石髓的药理很是惊讶,也生出了讨教一番的心思,但事后闻人倾回了兵营,此事便不了了之。
今日再见,又听说伤者来此之前的处理是闻人倾所为,更加确信此女子也是通晓医术的,正好可以趁此讨教一番。
但突然有大将军府的侍卫前来寻找柳御医,进来的侍卫正是从虞无恕的住处出来,先是回了府上,听说柳御医在医馆,又匆匆赶到这里。
闻人倾一听恕受伤了,还有那个未过门的侧夫也来了,便和柳御医一道赶往住处。路上从侍卫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闻人倾率先一步迈进正厅,视线在大厅中一扫而过,便走向了虞无恕,来到这里三番五次的让这人受伤,她心中愠怒顿生。
“怎么样?”她上前握住他手臂受伤的那只手,轻声询问。
“无碍,已经上药包扎了”,她的出现让他惊讶,回答的语声虽然还是淡淡的口音,却没有了疏离,似乎还隐约有一丝柔软。
察觉到旁边之人的瞪视,闻人倾也没有移眼旁观,暖着恕因失血愈加冰凉的手,见他本就泛白的脸色更显苍白,唇色也极淡,但一双凤目隐含笑意,听侍卫说伤口有半尺长,但他看向她时的喜悦盖去了所有的伤痛,这么容易满足的他,让她心酸。
后一步进来的柳御医抿抿唇,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有趣。
听路上侍卫的描述,她基本能猜出几人的身份,闻人倾正在关心询问的是她的正夫,右手臂上缠绕着厚厚的布条;旁边那个右手臂同样被包扎的少年想必就是未过门的侧夫,紧绷的身子和周身的怒火,像只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的愤怒的小豹子。
不过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上好的伤药的药香,两人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看来没她什么事了。
正厅因闻人倾的出现以及她的举动,陷入了一时的安静。
萧筝的眼里含了太多的情绪,懊悔、心痛、嫉妒,还有一种大势已去的空洞和无力。花少和萧少是首次见到这个近几个月里广受议论的镇西将军嫡女,打量着、观察着、若有所思。
“花记”和“玲珑庄”是青国有名的官商,所涉及的商业领域与军队有关,军队的兵服由“花记”缝制,军队的某些装备由“玲珑庄”打造,刚刚运到兵营的云梯就是萧少负责运送来的。
身为两大官商的未来继任者,家里做的买卖又与军队有关,两人自然关注军中的消息,包括近段时间风头正强劲的闻人倾。
两人和萧筝走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
处理完女皇的赏赐和俘虏一事,兵部尚书虞初晴回京禀报女皇并主持兵部工作,而兵部侍郎萧筝前往花记和玲珑庄“视察”,因离开南郡时五皇女的伤势还没好,她受大皇女的托付,从花记和玲珑庄出来后,又折返到南郡,看望一下五皇女。
于是,萧筝就和运送云梯的萧少、闲来想看看三年一度的“郡试”的花少一路同行,路上遇到闻人丹洛一行人,被闻人丹洛称为“莲姨”的侍卫和萧筝相识,所以萧筝等人也知道了闻人丹洛是闻人倾未过门的侧夫,便有了之后的事。
短暂的安静过后,虞鸣起身招呼柳御医,“麻烦您老了,他们一人被狼咬伤,一人被暗器打伤”,虞鸣指指闻人丹洛和虞无恕,“已经上了药,包扎了一下,您再给看看。”
柳御医拿出两瓶伤药,说是每日敷两次,还开了安神补血的药方,嘱咐了两人忌食、注意的事项,就笑呵呵的走了,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她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
觉得恕的手不像刚刚那么凉了,闻人倾坐到了正厅的主位上,手里把玩着划伤恕的一片树叶形状的暗器,眼睑低垂,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小狼也从原先的桌脚下转移到了闻人倾的脚边,牙齿上的血迹已经被它添干净,不时伸出前爪挠挠闻人倾的裤脚,这时的小狼更像是一只狗。
柳御医一走,闻人倾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却扬着下巴、死死盯着她的少年。娘亲的书信中提到过这个少年的名字:闻人丹洛,是族长的亲外孙,受宠。
少年身后的中年女子气势凛然、眼露精光,虽是侍卫打扮,但想必也是家族某个当权者的身前红人,不过此时脸色不郁,暗器的主人就是她了。
“我不会娶你”,这是闻人倾开口对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少年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那是因气愤而起的颤抖,含泪圆瞪的眼睛、紧抿的嘴唇、苍白的面色,脆弱而动人,让人想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抚,不过,并不包括闻人倾。
“恕是我此生唯一的夫”,简单的回答却令在场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她,不敢置信!
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都有几房夫侍,而堂堂镇西将军嫡女、爹爹又是女皇的亲弟,如此尊贵的身份,夫侍成群也不为过,而她说什么?唯一的夫?还是灾星二皇子?
她不是疯了?就是天下难得的痴情女子!
虞无恕听此也是浑身一震,万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她的视线还是看向问了为什么的闻人丹洛,但他能从她的神色看出她此言非虚,而这样的认知又让他不敢相信,对,是不敢。
嫁给她、得她的情意,他已经无比的感激上苍了,过去受的苦也都值得了,但今日她说出此生只要他一人相伴的话,心里翻滚的浪潮使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闻人小姐,婚姻之事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在少年眼里出现震惊、不甘,但一时没法反驳时,少年身后的中年女子开口了。
隐含的意思不外乎是,要想接任镇西将军之位,还得家族说了算,自然就不能推却家族安排给她的侧夫。
闻人倾早就知道闻人家族唯一能够束缚她的不过是镇西将军的位子,因为要想接任,除了通过各项考核,也得通过家族那一关,那么,要想顺利通过家族那一关,当然不能违背家族定下的一些事或是一些规矩。
但是,她有说过自己要当镇西将军吗?拿这个来威胁她,用错了筹码!
“我对镇西将军的位子没兴趣”,闻人倾这句似乎与此时商谈之事没有关系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听出了她的意思,不争镇西将军之位,便不受家族控制,便可以不娶来自家族的侧夫。
“你?”中年女子的气势陡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闻人倾!《小说下载|wRsHu。CoM》
很好,闻人倾点了一下头,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摆起了家族的架子。
“咻!”“梆!”一枚小小的铁叶嵌进了中年女子身后的墙壁,伴着声音而落的是中年女子耳侧的一缕青丝,以及她震惊的眼神,和那变白、变得青白的脸色。
那深深嵌进墙壁、中年女子反应不及的铁叶,正是刚刚还被闻人倾把玩在手里的那枚暗器。
除了中年女子,身手不错的花少和萧少也因闻人倾的这一手变了脸色。
“莲姨?”闻人丹洛只觉眼前黑影伴着凉风一闪而过,接着便听到身后的响声,回头看到外婆身边最为得力的手下、山崩之前都不改神色的莲姨竟然脸色变白了。
他也是缠着莲姨习过招式的,那贴着莲姨耳侧而过、断了莲姨发丝的暗器,是要莲姨的命吗?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也添了惧怕,能伸手就差点儿取了莲姨性命的闻人倾,让这个自小就没人敢给半点儿脸色、众星捧月般的贵公子生出了害怕。
“闻人小姐这是何意?”中年女子的脸色很快恢复,语带责问。
“你见不得闻人丹洛受伤,我也见不得恕受伤,我,不介意把你的命留在这里”,比起中年女子刚刚含蓄的威胁她,她可是直白而又赤裸裸的威胁。
中年女子已经恢复的脸色再次铁青,这个闻人倾,竟是个如此狠的角色,小小年纪比岁月磨砺出的族长还要有气魄。
她的强硬,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成竹在胸、自信而不外露的张狂,非但不让人觉得狂傲,还让人心底感到害怕。
“抱歉,今日内子受伤,就暂且不款待各位了”,闻人倾下了逐客令。
看了、听了自闻人倾进来那惊世骇俗的种种,在座的众人也正好需要换个地方好好平复一下心绪,于是,纷纷站起来告辞,少年转身离开的身影依然挺直,但更显脆弱,中年女子紧随其后。
众人离开后,虞无恕第一次主动坐上了闻人倾的膝盖,头轻轻靠在她的前襟处。
她只娶他一人的誓言、她放弃争夺将军之位的决定、她得罪闻人家族的举动,他的脑子乱了,他不想去想了,只想静静的依她而坐,听着耳侧那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
闻人倾慢慢圈上他的腰肢,下巴轻轻抵上他的头顶,静享着此时的安宁和贴近。
站在正厅门侧的沾衣、严叔、鸾碧,自然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再看看厅内此时相依坐抱的两人,既感动又骄傲,感动小姐对公子的深情,骄傲他们服侍的小姐竟是这样的厉害!
睡醒的狮子
吃过午饭,闻人倾陪着虞无恕睡午觉,看着臂弯处安详入睡的人,回味着刚刚正厅里发生的事情,她的思绪打开了。8 9文学网
恕以前遭受的苦难和危险几乎因灾星之名而起,但她刚刚的表态将他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首先,很多人都不会赞同她只娶他一人。
比如家族,发现她具备将才之能后,立刻安排了来自家族的侧夫,这样诞生的子嗣血脉也接近纯粹的闻人家族血脉,娘亲的两个侧夫不都是来自家族吗?要不是娘亲和爹爹的婚姻是上一任女皇下旨赐婚,娘亲的正夫之位自然应该是家族男子;但她和恕的婚姻就不同了,女皇赐婚是没错,但恕被女皇憎恨的事情人尽皆知,家族有胆量暗中对恕下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比如娘亲和爹爹,恕的灾星之名让他们担心恕会给她、给将军府带来灾祸;只娶恕一人,还意味着她的子嗣单薄,娘亲和爹爹肯定不愿看到。从娘亲给她的信中就可以看出,娘亲并没有反对闻人丹洛嫁给她,考虑到他的背后大树是族长,对女儿有利,只是提醒她闻人丹洛自小受宠,可能不好相与。
娘亲是一军之将,怎可能没有一些手段,她能让闻人倾前身的小侍消失的无影无踪,虽不至于杀了恕,但会如何对待恕?爹爹是皇子,是从皇宫那种复杂环境中长大的,无论是性子还是手段都比一般男子强,对于她只要恕的做法,他又会有怎样的举动?
除了以上来自家族和爹娘的可能的危险,更有来自她的敌人的。
她对恕的专宠也意味着让敌人知道了恕是她的弱点,寻找对方的弱点并一击即中的手段她在前世就经常使用,这里的人们也并不陌生。
所以,恕的安全问题必须在别人动手之前就先行解决。
待会儿她就给娘亲和爹爹分别修书,信中不会强硬的表明她只要恕,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得隐晦的告诉他们,自己这么做是有内情的,信中不便细说,待见着爹娘,再当面说明。
在此期间,希望爹娘不要做任何事情为难恕,否则就坏了她的大事。同时拜托娘亲稳住家族的人。
解决了来自娘亲和爹爹的压力,家族明面上的施压有娘亲帮她顶着,家族暗地里的手段或是潜在敌人的威胁,她自有办法对付。
她的侍女沾衣可不仅仅是个照顾她起居的女子,沾衣也是她的侍卫,身手不错。除了沾衣,她还有其它的侍卫,若她猜得不错,这些侍卫也都到了南部,只是并未在她面前出现过,沾衣必和她们有着联系。
她的前身曾经有好几个侍卫跟随左右,但有一次被死对头蔺千叶嘲讽说是领着侍卫招摇过市、仗着侍卫欺压弱小,若没有侍卫跟随就是一个软蛋!
受了刺激的前身从此出门只让沾衣一人跟随,眼神与手段也愈加狠厉,来反驳死对头的嘲讽。京城治安较好,前身也没有因侍卫的减少而受过伤,但这次远离京城,娘亲和爹爹肯定让那些侍卫跟着来了。
眼睛受伤的宗政澜会在城里待上一段时间,她也正好借照顾宗政澜之名留在城里,亲自训练那些侍卫,今后她不在时,就由她们来保护恕。
还有小狼,也要训练,它的凶悍和速度比侍卫都要厉害,同样能保护恕。
恕的安全如果得到保证,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势力该如何培养?
镇西将军之位,确实如她在人前说的那样,她没有兴趣,得到那个位子,还“附赠”一个庞大的累赘:家族。
坐上那个位子,不光要保家卫国,还要考虑、维护家族的利益,其中盘根错杂的关系、争权夺势的阴谋,她不想牵涉其中。
她希望亲自训练出一支军队,一支人数并不多的精兵,直接隶属于女皇。
这个封建社会,女皇是绝对的掌权者,人人都要臣服于女皇,但又有不同。有的是直接给女皇“效力”,有的则是头顶上站着层层的官吏。
她的骄傲,不允许头顶上有大大小小的官吏来指手画脚。她的势力,与其受到官吏的束缚,还不如只有一个“顶头上司”——女皇。
但是,要博得一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信任、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又不能功高盖主,就要看她的头脑和手腕了。
一支精兵,既要有强悍的作战能力,又要对兵数进行控制,以便消除多方面的忌惮,来自女皇的,来自三大将军世家的。
这是她目前的设想,具体实施还得等到她两年的新兵训练结束,但是,她可以先摸摸老王爷的意思。
她不止一次的从老王爷眼里看到欣赏、思索的神色,这些倒也平常,但老王爷那一闪而逝的猎人看到猎物的兴味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因为没有恶意,所以她装作不知道,若是老王爷提出栽培她,依她以往满足于新兵生活的心态,会拒绝。
但现在她倒有些期待了,她可不是个乖巧的猎物,老王爷要想有所得,那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她要亲自训练的军队来自哪里?镇西大军是她自己要躲开的,镇东、镇北大军是会防着她的,最好的士兵来源当然是老王爷大手一挥拨出的军队了。
刚刚在正厅里,她虽然面对的是闻人丹洛和他身后的中年女子,但眼角的视线也注意着厅内的其它人。
萧筝眼里愈加明显的复杂神色,果然如她第一次见面时的猜测一样,她对恕有情意,不过恕似乎并不知道。那么,她的那点儿希冀经过今日之事,也会荡然无存。
另两名女子是初次见面,两人告辞时也做了介绍:“花记”的花少,“玲珑庄”的萧少。
闻人倾在离开京城前,曾从书房的某本书上看到过有关这两家官商的只言片语。
花记主要经营绸缎布料,也负责缝制官家的兵服;玲珑庄有各种能工巧匠,铁匠、木匠、工匠等,军队的部分装备就是玲珑庄揽下的。
玲珑庄的首任庄主来自京城“萧家”,一个不愿考取功名利禄、专心于奇巧之术的女子,据说是被萧家逐出家门后建立了玲珑庄。
那这萧筝和萧少也算是亲戚了。
就闻人倾的观察,花少是个没有架子的女子,眼波平静,心也静,举止自然而随意,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她的眼神比较关注闻人丹洛,如果看上了闻人丹洛,她乐见其成。
可以判断花少是那种寡情、但动情后很执着的人,而闻人丹洛又不会就此回西疆,若在此期间,两人能够情投意合,来自闻人丹洛的麻烦就会少些。
萧少是让闻人倾来到这个世界后,首次嗅到危险的人,这个女子有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潇洒样,对闻人丹洛那惹人怜爱的模样,眼中会闪现心疼,但眼神移过,又变得云淡风轻。完美的展现出一个多情但也无情的富家女子的神态。
她的破绽在于闻人倾甩出那枚暗器后,她眼中的惊讶和阴暗,那一瞬的阴暗让闻人倾似乎看到了前世那个应该是她母亲、却把她像工具一样操纵利用的女人,阴冷、含着毒素的阴暗。那一瞬的阴暗是针对她的。
这个萧少,是忌惮她的身手?还是她已经成为萧少某个计划的障碍了?她不得不提防这个人。
但她现在手中可用的人手太少,侍卫要接受她的训练,再者,萧少的身手怕是有所隐藏,侍卫去跟踪会被发现。不妨再用上次认识的那几个小乞丐,印象较深的有乞丐头儿,九儿,甜豆,她们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
思虑过后,闻人倾圈着怀里温软的身子,慢慢入睡。睡醒之后,她的战争也要打响了。
桃花朵朵开
下午时分,枕着闻人倾手臂熟睡的虞无恕身子动了动,上弯的睫毛点点轻张,似要醒来,闻人倾的睡眠时间并不长,所以已醒的她看着身边之人尚未清醒的迷糊样儿,眼底浮上柔软。“再躺会儿”,她轻轻抽出手臂,在他头下垫上软枕,掀被下了床,随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
见他双眸中的朦胧散去,映上了她的影子,她的唇不禁轻点一下他那薄扇般眨动的眼睑,之后离开床边。
准备纸张笔墨,再捏捏发麻的手臂,心里却甘之如饴。原来,拥着一个人入睡,再看着他醒来,如此平常的情节能让她如此满足。
提笔给娘亲和爹爹写信。…
片刻后,听到床边有了动静,随后他走到了她的身后。
待她落笔回头,他的眼睛清亮含笑。
“不问?”她的信中可是没有坚持只娶恕一人,只说这样做是另有隐情。
“信你”,毫不犹豫的回答。
起身牵他走到房间西侧依墙而置的红木桌,让他坐于一边的座椅。她又回身折好书信,去外间交给了沾衣。回来后坐到了红木桌的另一侧,看进他的眼里,似在等着什么。
她上午在正厅说了只娶他一人、对镇西将军的位子没有兴趣的话,还差点儿杀了在家族中身份不低的中年女子,这些都与他有关,她给了他时间,现在看他会给她怎样的回应?
是劝说她不要得罪家族?还是接受她的决定?
他清亮坚定的双眸与她对视,“你许诺了,我会一直记着,到死”,他把手放于心口,似在证明她的话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
虽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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