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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种田]要上进不是上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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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没等沈云晋反应,就又把车把扭了回去,窜上车座朝着堤坝的方向骑过去。
  刚刚沈云晋早就已经忘了这回事,看见他的动作整颗心不禁又提了起来,连忙紧紧抓住了他的腰:“停,停!那边危险!”
  但是顾东源哪里肯听他的,卖力地带着他就登上了坡。
  这边的堤坝其实跟环着整个县城的大堰连着,是早年为了防洪建造的,高度在那儿摆着,当然也有些陡。
  但是顾东源一身的蛮力,竟然真的带着他骑了上去。
  不过到最上面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吃力,速度慢了许多,自行车也开始在两人身下歪歪扭扭地打着摆。
  本来沈云晋还想趁着这个机会从上面窜下来,但一看这摆子打得这么厉害,又怕自己一跳下去,顾东源会连人带车就摔倒在地。
  就这么犹豫的几秒钟,顾东源已经骑着车子经过了堤上平缓的那一段,顺着另一边的坡直直地冲了下去。
  这速度跟上坡时的平缓完全不同,即使前面有顾东源挡着,沈云晋还是觉得一阵阵凉风灌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耳边也响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再加上这种瞬间失重的感觉,让沈云晋握在顾东源腰上的双手力道在那一刻倏然加大,忍不住尖叫一声:“啊——”
  但是下坡的时间统共也不过短短几秒,几秒过后,只听吱地一声刹车响,顾东源已经把车停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沈云晋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行径竟然那么丢脸,还没等顾东源开口就先下手为强地埋怨开了:“你怎么也没说一声就冲下来。”
  顾东源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腰,回头对他笑起来:“就这点儿坡还能把你吓成这样?”
  毫无疑问,他这是被鄙视了。
  沈云晋从后座爬下来,愤愤地说:“我这不是害怕,是安全意识强烈,跟你说你也不懂!”
  其实回头想想,这点儿坡还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刚刚他一心想着怎么找机会跳下来,完全没有一冲而下的心理准备,才会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屁孩儿笑话,沈云晋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转身开始吭哧吭哧地爬坡。
  顾东源连忙调转车头慢悠悠地跟在他身边:“干嘛自己走着?上来,我再带你体验一把。”
  沈云晋完全不为所动,依旧认真地往上爬:“不上,我自己走路回去。”
  后面没有沈云晋坐着,顾东源哪里还有什么自己骑车的兴致,很快也从车上窜了下来,推着车子走在沈云晋身边,伸手在他的耳垂上扯了一把:“喂,你不是真吓着了吧?”
  顾东源很喜欢沈云晋身上这光光滑滑的感觉,无论捏哪里,手上都能留下一阵舒服的滑嫩。所以,他也总是找着机会往沈云晋身上凑。
  而沈云晋也早已被他捏成了习惯,一点儿都没觉得耳朵被人轻薄了有什么不对劲。
  “就这点儿高度还能吓着我?开玩笑。”沈云晋冷哧一声,两人也已经在说话间走到了大堤顶上。
  沈云晋对着顾东源扬了扬下巴,开口道:“你上去。”
  顾东源闻言坐上车,左脚的脚尖在地面上撑着,沈云晋抓住他的腰就利索地坐上了后座,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走着!”
  “抓紧!”顾东源回头交代一声,感觉到沈云晋的手再次握紧了自己的腰,才猛地一蹬,自行车顿时又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下。
  跟上一次不同,沈云晋这回做了极其充分的心理准备,虽然心里还是对顾东源的车技有些隐隐的担心,却也没了之前的紧张,短短的几秒钟,两人安全地从坡上飞驰下来,他竟然生出了些意犹未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回了童年时候,他心底的童真似乎也在这一刻被顾东源唤醒了。
  顾东源扭回头来,双眼晶亮地看着他:“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沈云晋回头看看那道陡起来的堤坝,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来!”
  作为一个成年人,理智一直都在跟他强调着不应该让小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有了刚才的两次经历,他却又忍不住觉得有顾东源在不会出什么事。
  这种全然的信任也不知道到底是来自于哪儿。
  总之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在这堤坝上来来回回地上窜下冲了一二十趟,才被路过的沈宏博一手一个拎着回了家。
  不过沈云晋还是觉得……这种童年经历似乎应该是男孩子记忆中必不可少的。
  有了那一天的经历,顾东源似乎已经克服了对“女式”自行车的心理障碍,周末过后,就每天载着他在学校跟家里之间来来去去。
  反正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笑话他们——这一点还让沈云晋小小地抑郁了一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给顾东源的补习也逐渐见了成效,不知不觉间,第三册的内容都已经复习了一小半。
  而就在这时候,酱菜厂里才真的忙了起来,这天顾东源骑着载着沈云晋回家的时候,刚路过厂子的大门门口,就看见那天沈宏博夫妇收拾的那处水泥台子上已经堆满了水灵灵的甘蓝疙瘩。
  ☆、葡萄树
  这些甘蓝疙瘩很新鲜,上面都还带着些潮乎乎的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土里挖出来没多久,一个挨着一个层层叠叠地堆着,嫩得指甲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不用说,这就是前几天沈宏博去看的那批春甘蓝,现在才正式地收了回来。
  他们回去的时候,家里的三个大人都在忙着,沈宏博在给那三口水泥池子做着最后一次清洁工作,苏春华在倒腾着晚上用来盖甘蓝用的塑料布,就连顾老太太都搬了只小马扎坐在甘蓝堆旁边,东摸摸西蹭蹭地看有没有哪颗甘蓝从台子上面掉了下去。
  顾东源直接骑着那辆自行车把他从大门带了进去,吱呀一声停在奶奶身边。
  沈云晋也赶忙从车上窜了下来,弯腰在台子上拿起一颗甘蓝疙瘩掂了掂:“车怎么卸得这么快?晌午不是还没来到吗?”
  苏春华用力甩了甩手里的塑料布,拎起两角对着太阳的方向看了一眼,摸到一处裂开的口子刺啦撕开一块透明胶带准备往上粘:“原本你爸找的那几个工人也过来帮着卸了,工钱从今天就开始给他们算。”
  他们家的厂子虽然顶多也就是比家庭作坊大了一些,但是因为酱菜厂里要做的十有八九都是体力活,所以工人还是请了两三个的。
  而这些工人因为在沈家待得时间挺久,沈云晋对他们的印象也比较深刻。
  一个是邻村刚刚结婚需要养家的小伙子,叫邱三,在沈家待得这几年倒也十分憨厚老实,无论让他留在厂子里干活还是出去送货,都是个舍得卖力气的人。
  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平日里除了顾老太太叫她的闺名秋枝,其他人都习惯性地因为她男人的排行叫她二婶,二婶手大脚大,做活利索,又占了女人的先天优势,心思细腻,可以说在沈家的这几年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还有一位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师傅,姓穆,是沈宏博从临县请来的。穆师傅年轻的时候跟着家里的作坊腌菜酿酱,可以说是一把好手,最开始的这一年赚了不少钱,沈云晋私以为穆师傅的功劳占了大半。
  只不过穆师傅这从五六十年代走过来的思想多少有些个顽固不化,不管腌菜还是酿酱都讲究不贪多而求精,这一点虽然算得上是可歌可泣的职业道德,但是跟沈宏博想要把厂子做大的经营理念却恰好背道而驰。
  到后来更是在沈宏博准备租场地大规模酿酱的时候直接发了一通火撂挑子走人,导致沈宏博临时不得不远下南方专门请了位酿酱师傅,被那位“师傅”的技术坑得血本无归。
  暂且不论上一世穆师傅跟老爸到底谁对谁错,沈云晋都决定这回一定得把他老人家哄好了,像这种靠酿造方子吃饭的小工厂,手里有真本事的老师傅才是整个厂子的重心所在。
  这么想着,沈云晋随手上前去帮忙把苏春华手里的塑料布扯了扯,让她能够顺利地把胶带沾上,才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那位穆师傅呢?什么时候到?”
  因为沈宏博跟苏春华平时在饭桌上也提到过穆师傅几次,所以现在沈云晋问起来,苏春华倒一点都不奇怪,一边低头认真粘胶带一边回答:“你爸说甘蓝新鲜着腌了才好吃,明天穆师傅就得来配酱汁,等他配好酱汁,甘蓝疙瘩就全都洗干净下池子了。”
  为了保证这种大量出产的酱菜味道均匀,腌咸菜的酱汁确实是需要提前配好。
  沈云晋点点头,却瞬间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些甘蓝疙瘩这么多,不管是清洗还是下池可都是需要人力的,紧紧靠邱三和二婶当然不行,所以每到这种繁忙的时候,爸妈倒是都会在附近叫些在家里闲着的三四十岁的妇女做临时工,按天算钱。
  其实这一样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三四十岁的农村妇女,正是肯下力气干活的时候,平日里鲜少能有活计可以拿现钱,一个两个都怕下回邱家不叫自个儿,干活干得也都挺卖力。
  可是用人多了总是会遇见一两个奇葩,赵文彬他妈孙海兰算是让沈云晋印象比较深刻的那一个。
  因为沈家是为了办厂才搬过来,在他们赵家村算是个纯正的外来户,对各家人的脾性也不太了解,孙海兰过来打零工,苏春华和沈宏博当然也不会特意摒除她不要。
  可没想到,这位大婶平日里偷摸地往家里一堆一堆地带咸菜也就算了,每回还都要比别人都早溜好大会儿,然后等所有工人都下班走人了,再厚着脸皮回来给苏春华要当天的工钱。
  反正就是个临时工,苏春华虽然觉得这人不靠谱,但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个来月,等沈家第一拨需要临时工的活计都做完,她却又突然跳出来说沈家还没有给她结过工钱。
  因为临时工的工钱都是当天发放,而那段时间沈宏博跟苏春华又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记账也都是只记一个当天支出的总数,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账目来证明,这女人顿时就硬气了起来,在沈家的厂子里足足撒泼打滚闹了整整一天。
  沈宏博虽然气愤,但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刚刚搬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再加上沈宏博年纪轻轻也确实丢不起这个脸,干脆就被她讹了那一个月的工钱回去。
  只不过从那以后他们沈家跟赵家再也没有往来过。
  虽然沈云晋也觉得跟这种女人一辈子不相往来也很不错,但是他还是决定想办法把那一顿讹诈给免过去。
  苏春华已经哧啦哧啦地把塑料布上那个裂口粘好,沈云晋放开塑料布,啪嗒啪嗒地跑到了顾老太太身边:“奶奶,我爸妈不是还说要找几个婶婶来帮忙洗甘蓝的吗?这附近谁不错,您给推荐推荐呗!”
  顾东源也已经把自行车停在了墙角,看见他蹲在了奶奶旁边,也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紧紧地挨着沈云晋蹲着。
  顾老太太还没说话,苏春华就先一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心眼还不少,还知道问奶奶这个,真是操心的命!”
  “这叫懂事,孩子懂事点儿你还不高兴?”顾老太太笑着把最底下的一颗小甘蓝捡起来,伸手抹了抹上头的泥,“这村里的老娘们小媳妇儿的还不都一个样,有什么错不错的,有活做能赚钱都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个敢不卖力干?”
  看顾老太太的的波段完全不跟自己在一个频率上,沈云晋不由得抑郁地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那比如说,有没有哪家人品性有问题的呀?我爸妈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选人的事儿还得您来。”
  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一把高帽就稳稳地带在了老太太的头上。
  苏春华听见他这么说,也不由得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别说,大娘,咱们云晋说得也是这个理儿,我跟宏博初来乍到,就跟您跟东源熟识,选人这事儿还是得您给操心。”
  “啥操心不操心的,咱们都住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我多上上心那还不是应该的?不过这附近的小媳妇儿确实都还挺能干,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老太太的手突然在大腿上拍了下,“对了,差点把赵武牛他家婆娘给忘了,就是东边家门口种着两颗花椒树的那一家的婆娘,叫海兰的,那女人可是真的又刁又懒,请人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把她给绕过去!”
  Bingo!
  这一回才是真正的正中红心!
  沈云晋心底一阵狂喜,脸上却没动什么声色。
  苏春华也抬起头下意识地往东看了看,只不过隔着高高的院墙,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幸亏您今天提了一句,前两天我打她门口过的时候,她还问我需不需要人手干活,我还说等明天特地去叫她一趟,那这样的话,明天出去喊人,她过来了怎么说不用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苏春华到底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是从面子出发去考虑。
  顾老太太看样子是早就见识多了孙海兰的脾性,皱着脸对苏春华摇了摇头:“管什么好不好,这是花钱请人干活,又不是让他们白干的,难道东家还没有决定请谁的权利了?这样吧,等会儿你跟宏博商量商量看明天要几个人,我晚上一家家的去帮你找,绕过她就行了。”
  就这样,老太太直接对这件事决定性地拍了板。
  看见事情已经解决,沈云晋把手往旁边伸过去,想拉着顾东源去后面顾家写作业,可是没想到却一手扑了个空。
  扭过头去,才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爬上了池子,正在举着水管帮沈宏博冲池壁。
  沈云晋立刻朝他走了过去,踩着池子外围特意修上的阶梯一阶阶地爬上去,走到他身边。
  顾东源很快便发现了他的影踪,胳膊肘在他身上蹭了蹭,往围墙外面扬了扬下巴:“看,在这里能看到我家门外。”
  沈云晋听见他的话,目光也不由得掠过围墙向外看去。
  顾家房子盖在这片厂房后面,当然也是远离大路,挨着一整片小树林,盖房子的时候顾爸爸特意开辟出了一片空地,所以顾家门口显得极为宽敞。
  可是现在沈云晋看着那一片空地,脑海里呈现的却是上一世在空地上生长得郁郁葱葱一架葡萄。
  那棵葡萄树还是顾东源种下的,不出几年便长成了一片绿荫。
  沈云晋虽然跟顾东源不怎么搭腔,可是上一世却真的吃过他不少葡萄。
  再到后来,顾东源去世之后,顾老太太有一回在葡萄树下坐着坐着就哭了,边哭还边对他嘟囔:“你们小时候,东源听见你说了句喜欢吃葡萄,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棵苗子种上了,我还真没想到它能长这么些年。”
  那是沈云晋第一次知道顾东源种下那棵葡萄树的原因。
  “想什么呢?”顾东源在一旁又蹭了蹭他,在水流的哗哗声中刻意放大了音量。
  沈云晋才反应过来,深呼吸一口,抬头看向顾东源的侧脸:“咱们在你家门口种棵葡萄树吧?”
  ☆、以后我养你
  虽然沈云晋一直都不是什么行动派,但是顾东源却对他的提议十分上心,前前后后不过两天,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棵葡萄苗,跟沈云晋一起栽在了家门口的那片空地上。
  然后顾东源还细心地去林子里挖回来几条蚯蚓埋在旁边,说是要好好帮葡萄松松土。
  沈云晋看着他对那株葡萄苗伺候有加的样子,还真忍不住有些失笑。
  就在他们两个围着葡萄苗打转的时候,厂子里也愈加热闹了起来。
  先是穆师傅搬到了沈宏博特意在附近给他租的房子里,然后就马上指挥着邱三和二婶还有沈宏博夫妇一起兑酱汁,三口大池子,该用多少水多少酱油多少糖色,零零碎碎的都有讲究。
  而腌咸菜的重头戏,自然还是穆师傅独有的配方。
  这配方的原料说简单其实也简单,里面无非就是些辣椒、花椒、红糖、白酒、食盐、老姜之类的家常佐料,但是哪一种佐料该放多少,除了穆师傅之外却没有人知道。
  每个池子在下料之前,沈宏博也都会识相地先把其他人带到工厂另一边,把空间让给穆师傅,让他在一个大铁盆里兑好,再派人来整盆整盆地倒到池子里,一直搅和到满池子的酱汁颜色均匀。
  搅完之后,只是那满池子的酱汁,散发出来的咸香味都能让人忍不住深呼吸好几口。
  酱汁兑好,那一堆青青翠翠的甘蓝就该下池了。
  顾老太太在附近叫来了四位看起来就勤快利索的妇女,这里面当然没有孙海兰。
  这上上下下加起来,除了顾老太太跟穆师傅意外干活的还足足有八个人,用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把那批甘蓝疙瘩冲洗了好几遍,一直到确保上面一点泥粒儿都看不见,才一筐一筐地倒在了池子里。
  咸菜下了池,他们却也不能闲着,刚开始的几天还要轮番拿着干净的大木棍子在池子里来回搅动,以确保甘蓝不会在池底堆积腐坏,也确保每颗咸菜疙瘩接触到的酱汁均匀。
  跟拌酱汁不同,搅动满是咸菜疙瘩的大池子可是个真正的体力活,一群人也都是一个个的轮着来。
  就算这样,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云晋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爸妈脸上的疲态。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就算想要帮爸妈分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别说是搅拌那一池子咸菜,光是拿着那支又粗又长的大木棍,估计都有掉到池子里的危险。
  虽然这种重活做不了,沈云晋还是很自觉地一到放学就带着顾东源去厂子里打打下手,做些小孩子能干得动的活儿。
  只是大多数小孩子能做得动的活也都被顾东源一个人揽了过去,大多数时间,沈云晋都觉得自己跟个领导似的,只能背着手在厂子每个角落里“视察”。
  这么忙碌的日子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池子里的咸菜到了腌制的后期,已经用不着时时翻动,那群临时工也被沈宏博清算完工钱全都打发了回去。
  好容易轻松下来,沈宏博特意去菜市场割了一大块猪肉回来,让苏春华炒上几个小菜,又炖了一大锅油汪汪的红烧肉,叫上平日里都回家吃饭的邱三和二婶,还有一直跟着他们吃饭的穆师傅在顾家小院里摆上了一桌酒。
  虽说繁忙过后,东家请客一起吃个饭也是常事,但是在这个年代,东家肯实实在在地给工人炖上整整一大锅纯肉的,却也真是不多见。
  看见沈宏博这么大方,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穆师傅眉头都比平日里舒展了许多,主动跟他干了一杯白酒,咂咂嘴说道:“等天再热一点,小黄瓜都下来了,再腌上几缸小黄瓜,我老穆保证你卖得一干二净。”
  这言下之意,他家腌黄瓜的配方自然也是别具风格的。
  沈宏博听了笑容自然加深了许多,又给穆师傅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有穆师傅在,我哪里还怕这些菜卖不出去,您可是咱们厂子里的一宝。”
  这种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最喜欢被人夸上几句,听见他这么说,当然也是十分受用,只是嘴里却还是谦虚着:“可别这么说,我这一个老头子,也就这点手艺能用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嘴角往上翘了可是不只一点。
  邱三向来实在,听见沈宏博对老师傅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老板,我笨,也就空有一身力气,以后有啥事,我要是没眼色看不到的,您跟老板娘就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好好干活,不让你失望的!”
  说着,他也不等跟沈宏博碰杯,就举起一杯子酒下了肚,引得全桌的人都一阵轻笑。
  这种大人之间的交流沈云晋跟顾东源都识相地没有参与,不过沈云晋却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爸爸今晚的表现还真的有了些老板的范儿,既不会失了架子还笼络了人心,对于初次做生意的沈宏博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才因为天色太晚散场,不过在这两个小时里,穆师傅他们跟沈家夫妇的熟识速度却似乎比之前的一个月都快了许多。
  等他们三人回去,沈云晋跟顾东源自动自发地留下想帮着劳累了一天的大人收拾残局,可是沈宏博跟苏春华却在送那三人出门之后,又再次搀着顾老太太回到餐桌旁坐了下来,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
  顾老太太显然也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奇怪地开口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苏春华跟沈宏博对看了一眼,还是由她从兜里掏出来一小叠人民币,放在桌子上,朝顾老太太的方向推去:“大娘,这一个多月,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在你这儿吃饭,前面厂子里的活你也都帮忙做了不少,我知道大娘您也不是为了钱,可是我跟宏博商量了商量,还是觉得这些钱你得拿着。”
  听见她的话,顾老太太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把钱也一把推回到苏春华面前:“什么钱不钱的?在这儿吃几顿饭又怎么了?再说菜钱宏博都已经给过我了,我去前面帮忙也是因为自己在家里呆着怪无聊,怎么能收钱,你把大娘当什么?”
  “大娘,你听我说,我们当然知道你帮我们忙是冲着咱们的情谊,不过,你看,你自己养着东源也不容易,我跟宏博是想您就固定来给厂子里打打下手,当然最主要的是还是管咱们几口吃饭,以后呢,您也就算是咱们厂子里的一员,工资也不会特意给您多算,就跟二婶一样,不然你说我们两个年轻人老是蹭您一个老人家的手艺,也不好意思不是。”
  “是啊,大娘,您就收着吧,这样我们在这儿啥都不干就天天有饭吃,时间久了也过意不去。再说,我们把你粘火柴盒的活都给耽误了,你就当是在给我们粘火柴盒,还帮了我们大忙了,好不好?”沈宏博也赶忙在一旁搭腔。
  爸妈的这一手,沈云晋提前倒是一点儿都没想到。
  因为上一世沈云晋没有跟顾东源一起住,所以他们两家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每天都搭伙吃饭,顶多就是走动得频繁一些。
  而顾老太太因为年纪在这儿摆着,就整天在家里鼓捣些火柴盒,珠花之类的活计,没怎么去他们厂子里帮过忙,沈宏博跟苏春华当然也就不会给她开工资。
  不过,这种情况却也是沈云晋很乐意见到的,诚如苏春华所言,顾老太太一个孤寡老婆子,养着顾东源确实不容易,如果给她开一份固定工资,只要这厂子继续开下去,她就不用再为了经济原因发愁。
  反正做饭之类的事情有两个小孩打打下手也累不到哪儿去。
  顾老太太显然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给自己自己这么一个老婆子发工资,眼神里顿时带上了些激动:“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还能领工资……再说跟秋枝一样,也太多了……”
  确实。若是只请个人做饭,根本用不了苦力工那么高的薪水,说白了,其实沈宏博跟苏春华还是可怜顾家这老弱妇孺,想要帮衬帮衬他们。
  “不多不多,一点儿都不多,给奶奶的当然不能比给外人少!”沈云晋连忙适时地趴到顾老太太怀里,撒娇地装起了傻。
  有了小孩子插诨打科,这番争论也就到了最后,苏春华拿起桌上那叠钱,直接塞到顾老太太手里:“您看云晋都这么说了,您就别推辞了,以后咱们就这么定,再说了,云晋这混小子天天都住你这儿麻烦你,你不是一样没收我们房租,咱们都什么关系了,就别计较这么多。”
  其实顾老太太也不是真的不想要这工资,毕竟仅仅靠着糊火柴盒串珠花养活一个孩子,也确实不靠谱。
  每次想到孙子长大以后娶媳妇之类稍微长远些的事情,顾老太太就忍不住充满了忧虑。
  她一是怕自己活到那个时候,实在拿不出钱来给孙子娶,二又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撇下孙子孤零零一个更是可怜。
  沈家夫妇给她的工资也就是当时工厂的一般水平,一个月八百块钱,但是这对顾老太太来说,已经无异于一笔巨款。
  老人孩子除了吃饭穿衣就没什么其他花销,而且以后就连吃饭的菜钱也都是沈宏博包了,她每个月满打满算也花不了几十块钱。
  剩下的都存下来,等到孙子长大的时候,彩礼钱酒席钱肯定也就存了出来。
  想到这些,顾老太太就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浑身也充满了力气。
  她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得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比平时好看了许多:“那我这个老太婆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你们都起来,我把这些盘子碗都收拾收拾。”
  刚刚拿了钱,老太太干劲十足,甚至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苏春华跟两个小孩要帮忙的要求,自己一个人端着那一大堆盘子碗去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苏春华跟沈宏博累了一天,现在既然不用他们帮忙,他们也就早早地去前头歇着了。
  沈云晋跟顾东源也匆匆地在院子里冲了个澡,就回了房间。
  今天因为这顿费时的饭,两个人的补习已经延后了很久。
  沈云晋把书包里的课本都掏了出来摆在桌上,才奇怪地发现原本每到这个时刻就屁颠屁颠地把脸凑上来的顾东源今天竟然迟迟没有动静。
  他伸过脚去踹了踹站在床边发呆的顾东源,开口问道:“哥,你想什么呢?”
  顾东源扭过头来,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他,情绪却有些低落:“你爸妈人真好。”
  沈云晋听见他这话,再看看他那凝重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失笑:“我爸妈人好,你干嘛还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顾东源摇摇头,走到他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神情却倏然变得更加严肃认真:“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赚钱养你,也养你爸妈。”
  ☆、回老家
  看着顾东源那一本正经的认真样,沈云晋好笑之余,心底竟然升起一丝丝感动。
  就是那种疼孩子真是疼值了的感觉。
  好吧……他似乎也才刚刚开始疼了没几天。
  但是从孩子最近的表现来看,长大了应该不会是个白眼狼。
  想到这些,沈云晋颇为欣慰,顿时点点头对着他笑着说:“好,那以后我可什么都不干,就让你养着,到时候可不许说养不起。”
  他说这话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可是看顾东源的表情却依旧正经无比,还慎重地点点头,伸手扣住了他的手指,收紧了力道:“好,以后我保证什么都不让你干。”
  看他越来越当真的样子,沈云晋都不好意思再笑了,只能趁势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做好,指了指桌上摊开的课本:“你要是以后真想一个人养我们这一大家子,起码得先把学习搞上去。”
  两人补习到现在,顾东源早已经脱离了原本一问三不知的0级模式,对学习虽然谈不上热爱,但也不再那么避之不迭。
  所以听见他这么说,顾东源脸上倒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情愿,反而一下来了兴致,抬着脸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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