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仙-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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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镇向来民风淳朴，杜衡又带了不少会武功的，卫氏没拦他，杜衡自己也没想到会出什么意外。

可这真正进了山，杜衡才发现这比传言的面积大，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跟着他的下人一个也不见了！

荒山野林的，杜衡至少还记得来时的方向，按理智他现在应该赶快往外面走，趁白天还能看见路，可他偏往更里面走，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好象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在绑上他硬往里面拉。

杜衡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走出了林子又穿过一条山洞，这么远又难走的路，全是身体带着他在行动。

而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杜衡前面是一处人家，雕梁画栋的房子居然和杜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房子大门开着，里面本来是厅院的地方堆了座坟，碑上刻的是杜定海的名字。

大哥…大哥！？杜衡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了，这一定是血脉的牵引！？他激动的想再上前到坟头看仔细，突然一道黑光挡在他面前，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杜衡再醒过来时，还是在这房子前，不过他身边多了个红发紫眸的艳丽女子。

“大嫂！？”杜衡一眼就认出了文明，他还是按在杜家时的称呼。

“你是定海的弟弟吧？”听他开口，本来面沉如水的文明表情缓和点，“我就说，不是定海的至亲也进不来这里。”

“我大哥…他…”大哥不过比他大六岁，杜衡现在爬山都没问题，杜定海怎么…而且这坟看起来是有年头了，杜衡忽然想到之前听说书的一个故事，一个书生也娶个妖怪做妻子，遇老和尚劝他：“你现在年轻俊俏她才和你夫妻恩爱，等你老了头枯齿落，她便会将你吞下肚中…”难道大哥…

文明愤愤：“我真不知道你们杜家有什么好的！？我要让他成为天下首富他不干，只愿意结庐隐居，我知道他想家给他建了这一模一样的房子，可他平常还是唉声叹气的，我告诉他他那个不要他的亲娘已经死了，他就连个笑脸都消失了…”

虽然是住在山里，但文明可以为杜定海弄来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美食美服，可杜定海偏惦记那些不要他的人，他们做夫妻不过十年，杜定海便郁郁而终了。

大哥…杜衡相信不是文明吃了杜定海，没有谁会给食物修坟，并守坟守了二十年呢！他感激文明为他大哥做的，可还是请求：“大嫂，我想我能来这儿一定是大哥的指引，大哥生不能重回杜家，他一定想葬在杜家的祖坟里，我们带大哥回家好不好？”

“什么你大哥的指引？还带他回家？你以为你来了这儿发现这秘密，我还能让你活着离开？”文明的紫眸中有不隐瞒的杀气。

“……”因为感动她为大哥守坟二十年，杜衡几乎忘了这是个魔女，现在看她不同于人类的眼睛，他忙解释，“大嫂，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人类有个讲究，叫做尸骨还乡，就是说人没了但是…”

“我知道，不就是认祖归宗嘛…”文明对人类的东西了解不少，“但埋在你们杜家有什么好处？定海葬在这里，他来世是可以当皇帝的！”

“当皇帝！？”杜衡也知道这风水的，例如杜家现在的祖坟地方就不错，据说能为子孙聚财，他又惊又喜，“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龙穴？”

“所谓龙穴护佑的是子孙，定海凭什么死了还要为你们杜家子孙尽力？”文明冷笑，“这是我专门给定海造的，只保佑他一个人，你们杜家别想沾一点光！”

只要大哥来世能好，杜衡也不敢动这坟了，“大哥来世能当皇帝，那我也安心了，谢谢大嫂为大哥做的这些。”他也该告辞了。

见他还想走，文明手一翻便掐上他脖子：“我说过你能离开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补偿（下）

（感谢starforever9的打赏。）

没人愿意死，见文明真下手要杀他，杜衡自然要求饶：“大嫂，我已经五十出头没几年好活了，你放了我吧，我妻子还在山下等我呢。”

“你妻子？唐家那个…小表妹？”文明忘了那女孩叫什么，只记得那女孩急匆匆给她报信，结果正碰上彭氏派来的人，那女孩还勇敢的拦在前面，只是拦不住，又被她杀人给吓晕了，但人类里面，这已经难得了。

“不，不是她…她吓晕后被唐家人带走了，我们没在一起…”杜衡说得艰难，一方面是因为被掐住了脖子，另一方面是因为无缘的初恋，其实在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起偷听到彭氏害人时，就注定他俩不能在一起了——哪个媳妇愿意有这样的婆婆，哪个丈夫愿意妻子知道自己母亲是这样的人？

“不是，那更好，有那样的婆婆才是不幸呢。”文明却笑了，“你对你妻子很在意嘛，那看在你是定海的弟弟份上，我虽然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但至少可以让你妻子去陪你。”说着她就拧断了他的喉咙。

什么！？不！？杜衡还想替卫氏求情，可只一疼，他就发现自己身子突然变得轻飘飘的，而地上还躺着个杜衡！？

“你！？”她真的杀了他，他真的死了！？

“你放心，我会送你妻子陪你的。”文明表情和之前一点都没变，她当然能看见杜衡的魂魄。

杜衡此刻才终于把她当魔看，对魔求情是没有用的，“你已经杀了我，我可以走了吧。”他想着能不能赶快去寺庙或道观找厉害的僧人或道士除魔救妻子。

“别急，为了不让人发现这里。你的尸体我会扔出去，你的魂魄也会暂时附上，这样就是地府来收魂的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文明可不能让地府发现这里。

听她语气似乎惧怕地府，杜衡心里打主意，见了地府他一定要告状，他不能这么冤死！

“你认为地府能奈何我，想告状？”文明却看出杜衡的打算。冷笑，“冥界和我们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有天界才总找我们麻烦，你几时听过鬼去抓魔的？”

这个倒也是，可让枉死的魂魄不开口诉冤可是极难的，以文明的本事让杜衡魂飞魄散倒是一了百了，可杜衡上这山镇里许多人都知道。见不到尸身肯定全有更多人来山里寻找，万一发现这地方…

而只有尸身没有魂魄人类发现不了，又该换地府的来找了…

文明有些后悔她杀的冲动了，她该只消掉杜衡的一魂或一魄，让他变个白痴，活着的残魂可不归地府管，只要拖个几十年，杜定海…那也不是地府能管的了。

现在文明只能劝杜衡自己闭嘴：“我也不瞒你，你大哥已经转世投胎了，他现在正做为王位继承人培养着。但这个真命天子是我用法术弄来了。如果让地府知道，他们会强行杀了你大哥。免得他挡了真正天子的命数。”

文明说的是实话，杜定海已经转世，而她一直守在转世之后那人的左右，是杜衡触动了坟上的禁制她才赶过来，要是她一直在这儿，杜衡根本进不来山洞。

“你娘害得你大哥早死，倒是便宜你当了杜家的家主。你是不是要害你大哥下一世还早死？让他当不了皇帝？”

文明的这句话正刺中杜衡的心里，杜衡从小就认定大哥是继承人，他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继承了，他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喜悦，反而一直有种占了不该占的便宜的亏欠。

见他知道心虚，文明更加把劲：“你要说了，害死得可不只是你大哥的转世，你别忘了，正因为你大哥生前没得到荣华富贵我才要补偿他当皇帝，这世上只有皇帝才能说一不二无人敢欺，而本来，如果你大哥当了杜家主人，他一世安好我们的缘分也尽了，就不用逆天了，害你大哥的就是你那所谓的亲娘，祸由她起，你敢把她做了什么引起什么都告诉地府吗？那就是你这个儿子送她下地狱！”

……

本来杜衡对文明的说词还是半信半疑的，可当鬼差没发现他和妻子是被魔女杀的，到了孽镜台前，里面照出的生平他居然是杜家的唯一嫡子，没有杜定海，更没有杜定海带回个魔女，和彭氏下手害“人”的事。

这下杜衡不得不信魔女的本事，那么他要说孽镜台照出的不是真的，那可不就是他害他大哥的转世，还害他娘亲下地狱。

杜衡相信了，卫氏却开始怀疑了。

本来卫氏也以为自己是伤心丈夫突然故去，又有什么不知道的病，刺激下才会也突然没的，可丈夫在孽镜台前的表现…他又不愿意去投胎。

知夫莫若妻，杜衡越不肯说的事就越大，加上杜衡在奈何桥边一直注意打听上面的事，什么换没换新皇，皇商杜家怎么样？

皇帝是谁卫氏不管，但杜家有她的儿孙在，她能带着担忧去投胎吗？

……

“爷爷没想到你大爷爷转世后会如此对杜家，可事已至此，你太奶奶她…她也想不到会这样严重的…”杜衡还想让杜若香也守口如瓶。

杜若香是越听越惊讶，杜家的祸根居然是这么来的！？

杜若香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她左手指的纳戒开始发热——那是姚小茗在提醒师妹，问完了就出来，他们运行阵法也是个力气活呢。

“爷爷，我知道你是孝子，但这事你以为真能永远瞒着？那魔女不是也说了，她抢了别人的真命，那将来天庭发现人间皇帝不对追查下来…就算彭氏现在已经投胎了，但你认为她下一世就不犯错了？将来地府算起总账来，只怕惩罚更重。所以你回去后还是和地府说实话，多少也能将功折罪。”

杜若香冲杜衡施礼，没等杜衡纠正“应该叫太奶奶而不是直称姓氏”　，她便消失不见了。

……

面对自己的爷爷，杜若香还可以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指责，如果杜衡不为了母亲兄长而早点开口，杜家和她就不会枉死了。

但面对外面的贺云佩他们，她则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天下苍生的劫难全源于杜家的长辈，彭氏、杜定海，再讨厌这两人也是杜家的，是她杜若香的血脉相通的亲人。

贺云佩先看向净悟：“天快亮了，师兄你送这魂魄回地府吧。”

净悟点头，衣袖再一挥，地上画的阵法和他都消失不见了。

郭明玉走过去拍拍杜若香：“这不是你的错，凡人投胎连父母都不能选择，何况是曾祖母和大爷爷呢。”

贺云佩则对苗梦之笑道：“还是你师祖厉害，光是知道文明去年回魔界前还去了江南的一个小镇，又知道杜衡夫妻当年就死在镇上，就能推测出杜衡知道那魔女的秘密，甚至说她嫁给定王的秘密也会解开，料事如神，不，本来就是神。”

苗梦之微笑：“师叔你这些话当师祖的面再重复一遍吧，看看效果如何。”

他们说话都是在安慰她，为她解围，但杜若香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老实说，她想哭，可连掉眼泪的资格都似乎没有。

姚小茗走到小师妹身边：“要是这里没什么事了，我们先回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师父好找到素音师姑，师妹大概只有在素音师姑面前才能解开心结吧。

“先等一下，咱们索性把事情全部理清楚，”郭明玉开口，看的人则是贺云佩，“你也该把我姨母她们的仇家说出来了，这秘密才算从头至尾解开了。”

杜若香终于吃惊的抬起头来，为什么贺云佩来解释郭明玉姨母家灭门的事件？这事…这事不会又和杜定海当皇帝有关吧？

贺云佩冲她笑笑，很善意的：“我不是重生的，我只是带着前世记忆投胎，我前世是山中的一只小狐狸，父母在遇难前把我移了出来，我知道是魔族杀了我全家，而原因是当时我们家有两件宝贝，那是一颗是生水珠，一件是三宝玉如意。”

贺云佩就是小黑狐！？杜若香自己吃惊还发现郭明玉和林行羽一点都不吃惊，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也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和贺云佩这么亲密了。

姚小茗吃惊的是法宝：“生水珠和三宝玉如意全在你们家！？”那难怪会被灭门了。

贺云佩很坦然：“那是他们从别的仙家不告而取的，我前世的父母有个习惯，他们不是有什么野心，只是喜欢把玩法宝，玩一阵子还会送回去的。”

不告而取代表的什么，姚小茗知道，但还送回去的…他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了，不过这至少说明贺云佩的狐仙父母法力肯定高强，来回得两趟，有的仙家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法宝曾经丢过呢。

“魔族夺宝的就是文明？”如果是，姚小茗得重新评价这位定王妃的实力了。

“开头是她一个，不过没得手，受伤逃了，我父母不知道她是魔族公主，还以为打跑就没事了，结果她后来搬了她哥哥和大批魔族高手。”贺云佩叹气，这点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都一样，凡事就怕这种有后台的。

第一百六十章　解秘

（感谢秋风竹的打赏。）

生水珠也叫聚水珠，有它在，天底下的水就会源源不断的往珠子所在的地方涌过来，这本是大旱时用来救灾的法宝。

而三宝玉如意，那是法宝中极厉害的一件武器，据说祭出这宝贝，打着了妖魔鬼怪，妖魔鬼怪现原形；打着了凡人，凡人魂飞魄散；打着了神仙，神仙变凡人。

但这两件法宝，没看定王妃使用过，要不然她当初不会伤在净悟手里，那么在文津手里？但也没听魔界中有法宝的消息。

“家帅说，文津不是个会把法宝藏起来玩的，有这两样东西，足够他扩大地盘了。”贺云佩先排除这点。

姚小茗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变得有点古怪：“我倒是有个想法…可是时间不对…你们家失宝已经一百多年了吧…而…”

而什么姚小茗没说，是贺云佩说下去的：“而杜定海死了才四十多年，他转世的定王才三十多岁？”

是，定王是杜定海转世这点大家都能确定，那一百多年前丢失的两件法宝和三十多岁的定王有什么关系？

定王的真命是文明弄来的…杜若香灵光一现，颤声说道：“难道…难道那两件法宝是在坟里…”她是道门出身，对用阵法改变风水聚气之类的就算不会也听过。

“答案正确。”在场的也只有贺云佩还笑得出来，“当年我是魂魄在地府时遇上的师父，师父知道生水珠和三宝玉如意在魔族手上，不过我当时虽然记住那些魔族的样子但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是转世后见到定王妃才认出她的，也多亏她没改变模样。之后师父就一直在考虑这两件法宝被藏在哪儿干什么用了，不过直到定王妃去江南小镇山中看那坟…”

“能确定？藏那里是？”其实道门出身的姚小茗已有答案了，只是这答案太惊悚了。

“能确定，因为是我大师伯亲自去看的，文明利用三宝玉如意将聚水珠改成了聚气珠，杜定海能转世当皇帝，是吸食了聚过来的功德和好运…”贺云佩其实有些惋惜。他们一直认为大师伯是压轴的存在，谁知道师父为个看坟的事就将救命的珠子用上了，这将来要有什么…嗯，应该不会有什么了，这一切不都被师父料中了嘛。

聚气…吸食功德和好运…杜若香震惊得是这个，杜定海的尸身能吸谁的功德和好运？当然是他子孙后代的，他没有亲生的儿孙。那就只有他弟弟、堂兄弟、族兄弟的子孙后代了，难怪杜家的运气会越来越下降，难道她爹娘和叔叔会在儿女的婚事上表现最糟——婚姻的好坏关系后代的繁衍。

而杜家在定王登基后第一个被杀的原因也出来了，不是杜家现有的某个人得罪了新皇，杜家的命运早定下来了——祭品！

在场的都是修仙的，如何不知道这坟地风水那是埋了谁就关系谁的子孙，只是人家都是好风水保佑子孙能当皇帝并坐稳江山的，这个则相反，吸食子孙的功德和好运来世当皇帝，为了坐稳江山在把同族子孙当祭品。

郭明玉再拍拍杜若香：“你们杜家真倒霉。”居然会让魔女爱上惦记上。

“…嗯。”杜若香也这样认为。不过这样接着受惊吓。她倒是反而心情平静了不少，愧疚心也没多少了——毕竟这件事是她爷爷的亲娘和大哥惹的。而不是她的亲娘和大哥惹的，而且杜定海当了皇帝，杜家半文钱便宜也没沾到，受害倒是头一个。

“行了，秘密解开了，我们现在就等魔族行动时我们也行动，各位回去别忘了抓紧备战。”贺云佩宣布解散。也是该解散了，天快亮了。

……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们人类的诗还真多，随便挑一句就能应景。”二十出头的锦衣公子坐墙头摇着扇子笑道。

一边八、九岁的黄衫小童刻意离他远些：“你还是一点也不像人类，首先人类不会在二月天还扇扇子，再者定王不是君，他是臣，而且一辈子也成不了君，人类的用词是很精确的，肆虞。”

肆虞看看手里的扇子，笑了：“我就说最近这几个月定王看我拿扇子的表情那么奇怪，真是的，好歹我和他也是朋友了，他也不提醒一声。”

朋友…贺雨宁笑笑，不是笑朋友这个形容词，而是他感觉净悟的气息离开人间了，净悟他们没一个来向他报告，那就证明杜若香问出杜衡，并且没有意外的和他推测的一模一样。

“干吗笑得那么自信？认为我和定王成不了朋友？”肆虞可没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一块吃喝嫖赌的朋友？”肆虞要真能和定王成朋友，贺雨宁还不如相信魔族会统治人间，可能更现实点。

“我不和他吃喝嫖赌，难道还找你？你这个年纪能上醉花荫？”肆虞一点也不意外贺雨宁知道他找上定王的事，他和定王一块玩人类都知道，贺雨宁要不知道，不是连人类都不如了。

贺雨宁哼了声，他前身本来就长得比较慢，一千多年才算成年了，真是好不容易，结果现在…他就不愿意提关于他年纪的话题。

“你来找我，为的就是想知道定王藏娇的地方？想通知文明吗？”肆虞忽然问道。

“我只是好奇，定王有别的女人也半年了，定王妃居然一点也没发现？魔族的女子对感情都这样？认定了就不怀疑？”贺雨宁的脸上是属于孩童的可爱笑容。

身为魔族的男子，肆虞有维护同族女性智商的义务，他得帮文明辩解几句：“那是因为我在定王回家前，又把禁制给他锁上了，文明发现不了当然不认为定王能变心。”

锁了解，解了锁，定王成什么了？贺雨宁笑得幸灾乐祸：“锁住身体又锁不住心，文明是爱上了才糊涂的，但我相信你们魔族的确有聪明的女子。”

“你说魔族还有来京城的？”肆虞找出关键，他陪贺雨宁兜了半夜的圈子，这才是说到关键吧？

“你在魔界的手下到底有用没？”这半天才扳回一局，贺雨宁笑的得意，“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他就不一五一十的说，得给肆虞找点事做。

……

三月份的京城，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恩科的发榜，这头名会元是林行羽，第二名是苗梦之，王大青排在了第十。

这榜上有名的贡士，除了王大青匆忙变回虫子，进宫找贺雨宁表示：“真的是尽力了，我没想到人类考生那么厉害。”之外，其他考生家都在庆贺。

林行羽家也不例外，头名会元呢！林家好久没这样贺客盈门，林家老太爷一直乐得合不拢嘴，等客人走了他便叫着要给柳家写信，说行羽中了会元，看柳家后不后悔！

林行羽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倒是明白点杜若香听到彭氏时的心情，人类没法选择曾祖母，可怜他个妖怪也没法选外公。

还是林氏了解儿子的心情，最重要的是她也根本不想回柳家，忙转移林老太爷注意力：“爹爹，行羽还要复习考殿试呢。”

“对对，这殿试可是要见皇上的，想当初我就是因为天威太盛才临场发挥差了，这段时间行羽你更要多吃点，多补补，精力要好才行，这是关键，别在乎钱。”林老太爷的话有三分是对光宗耀祖的希冀，七分是关心孙子的身体。

林行羽更知道，这个外公在会试前，就让他外婆瞒着舅舅他们，悄悄给林氏塞了不少私房钱，为的就是他考试期间的营养。

至少大部分事上，林老太爷还是个好外公。

……

第二名的苗梦之，因为叔祖父是礼部尚书，父亲是刑部侍郎，家里的贺客只比林家多十几倍，络绎不绝的。

只能等客人走了，苗梦之也扶苗顺翼回房，苗梦之的父亲苗诚意就和苗梦之的生母王氏吵了起来。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你板着脸给谁看？”苗诚意不能不气，平常见不到妻子的笑脸他也习惯了，可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是让人说苗家失礼吗？

“有什么喜的，又不是会元，你是没听见那些女眷话里有话的笑话我们！”王氏没气得当众掀桌子已经是守礼了，哪还笑得出来。

“那是她们嫉妒，论长相论才学，她们的儿子绑一块也比不了我们梦之！”苗诚意久在刑部，对人的口是心非彼有研究。

“梦之当然优秀！”当娘的自然不会昧心认为儿子不如人，“我就说让你查查考卷，是不是考官弄错了，我们的儿子才是会元？今天在场的夫人好多都这么说！”

“她们说什么你都信？！人家害你你都不知道？这期的主考官是吏部尚书孟大人，孟大人当了三届主考了，他能出什么错？！人家名落孙山的都不去查，咱们考第二的还去，你想得罪孟大人毁了儿子的前程吗？”苗诚意一万次的后悔，当初他为什么坚持娶个将门之女，率直是率直，可也太直了…

王氏还不服：“我这也是为梦之啊，他怎么会才考个第二，你看头名姓林的，之前解元也是他，这人没什么名气的，怎么回回压在梦之前面，是不是朝中有谁要整你和叔父？”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赐婚（上）

（感谢孟小酒的打赏。）

苗诚意才气妻子率直过头，结果马上听见王氏把苗梦之的科举成绩往阴谋论上想，他是啼笑皆非：“孟大人和叔父是好友，他害梦之干什么？”

“好友还让梦之考第二？反正我就觉得奇怪。”王氏坚持自己的。

“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有你这个娘亲，他没落榜就不错了。”苗诚意冷哼。

“我怎么啦！？吃的穿的我哪点儿亏待他？梦之可是我亲生的！”王氏不干了，儿子考第二的责任怎么能让她承担？

“那你说，你在梦之考试前叫了人牙子来选丫环，不是为了考完就往他房里塞人？”苗诚意质问，别以为后院的事就能瞒过他！

“那是…”被丈夫说中了，王氏有点心虚，可转念一想她心虚干什么？马上又理直气壮，“我还不是为了苗家！梦之的年纪也该准备这些了！开枝散叶是他的责任！”

“你忘了梦之小时候高僧说的话！？我已经提醒你多少回了，我们苗家就这一个儿子，你别再害他了行不行！？”苗诚意说得都累了。

王氏眼泪就下来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怨我，欣欣不是儿子…”

“欣欣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从没说过不喜欢她！你不要总拿这事吓孩子！”再累苗诚意还得重复，他不能让女儿误会，可回头一找，女儿已经躲了。

……

苗梦之送叔爷爷回房，苗尚书一路上说什么强中更有强中手，凡事不是一考定终身。来日方长，还有很多落榜呢，你才十七，前些年还有七十才中举的呢。

这些话就是在安慰侄孙子的。苗尚书和孟尚书关系不差，人家孟尚书当时考卷是封了名字选的，发现苗梦之排第二后。人家又把头名的和第二的答案抄了一份悄悄给苗尚书看，表明他不是故意打压苗家的人。

苗尚书看了，也认为林行羽的会元名副其实，礼部尚书更得讲道理，不能因为朝中有人就欺压寒门学子。

不过苗尚书担心年纪太轻的侄孙经受不起，还得多说几句。

“孙儿知道，其实孙儿和行羽兄是好友。他的文才孙儿向来是佩服的，他的孝行更让人敬佩…”苗梦之必须表清自己的态度，他知道以自己叔爷爷的为人不会公报私仇，但对“抢”　了孙子头名的人态度上肯定会别扭点，可苗尚书那也是门生满天下的。更别说还掌着礼部，有多少人是看其脸色行事的。

也不用苗尚书发话，只要能看出苗尚书不喜欢林行羽，林行羽这个没靠山的寒门学子在朝中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当然林行羽是不会在乎这个，尴尬的还是苗梦之——因为是他的亲人，不过比较下杜若香的处境，大家的事还真不算啥。

苗梦之说的是林行羽明面上的身世，苗尚书听得几乎不敢信：“我和柳家也认识的，他们可是诗书门第啊！？”

“叔爷爷不信可以去信给江东的门生打听一下。十年前柳家的小妾是不是有个前卫王宠妃的姐姐，九年前柳家是不是对外宣布妻子病故将小妾扶正了？”苗梦之特意强调时间，是因为七年前老卫王就没了，老王妃开始对那些宠妾秋后算账，以柳家见风转舵的性情，那小妾未必现在还是夫人。

苗梦之说的这些不难查出来。苗尚书现在就对孙子的话不得不信了九成九，他摇头叹气：“这叫什么事，斯文扫地！斯文败类！”

……

苗梦之自己往回走时，走廊的拐弯处有个小脑袋往外探，他一见就笑了：“欣欣…”

苗欣欣怯怯的走出来：“哥哥…”

看妹妹这样，苗梦之就笑不出来了：“是不是娘亲又说了什么？”不用想他也知道王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哪几句。

果然，苗欣欣又习惯性的道歉：“对不起哥哥，都是欣欣不好，欣欣要是男孩子，哥哥就能当会元了。”

“这科举怎么也和你不是男孩子有关系了？”苗梦之啼笑皆非的样子和苗诚意很像。

“因为爹爹说，是因为娘亲给大哥选通房丫头，违背了高僧的嘱咐，大哥才会只考第二名，如果欣欣是男孩子，娘亲就不用让大哥为了继承两房的香火而这么快就传宗接代。”苗欣欣歉疚的看着苗梦之。

才八岁的妹妹就知道通房丫头是干什么的了…苗梦之又头疼了，娘亲给妹妹多大的压力才让她这么“懂事”，　叹口气，他揉揉妹妹的脑袋：“欣欣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扯，大哥考第二已经很不错了，那个行羽哥哥是大哥的好朋友，人家的确有真本事。”

“怎么可能有人比大哥还厉害！？”苗欣欣可是很崇拜自家大哥，大哥不但才华出众，脸才得也比京城的大家闺秀还漂亮。

“改天我让林行羽来家里，你见了就知道，不过你可别和他提他为什么从母姓，他的身世很可怜的…”苗梦之又和妹妹说一遍，不过这是为了让苗欣欣忘了她自己的事。

“好可怜哦…”苗欣欣马上就相信大哥的话了。

……

三月份考生们都在准备殿试，但杜家就不用了，杜长宁已经在武英殿当值，和娇妻更是新婚燕尔，杜若兰也嫁了，这大女婿和亲家杜如海也见了，都是规矩人，而杜若兰回门也没有什么挨打和哭诉婆家不好，杜如海便松口气。

接下来就该是给杜若菲挑人家了，其实两个庶女的婚事都好办，杜如海愁的是小女儿的。

宝贝女儿是不能不门当户对的，这是首先的一点，可京城合适这点的富商皇商家的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