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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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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娇注意到娄锦的视线,那双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便是不服输地撇了开去。这是第几次了,企图逃脱自己的控制,企图凭借着一己之力,以为毫无身份地位的她凭着皇上的宠爱就能在皇宫安身立命?当真是可笑!
娄锦就着身旁的酒杯对着梁娇举杯,世人总是认不清楚形势,梁娇也好,娄蜜也好,没有了倚仗,却一度需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便叫做不自量力。
她没有再留下,与皇后告了声有些头疼,便去了别处。
行经一个高墙下,听得那拐弯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便寻声走了过去。
幽静的湖水上有一艘小船经过,船上坐着一人,观那人侧面,曾经也有一面之缘。
那是皇宫之中最为暴戾性格最为怪异的四皇子。他正笑着扑打着水面,那冰冷的水激地他身旁的小太监们惊叫连连,他却玩地尤为欣喜,丝毫没有察觉出他人的不悦。
“给本殿下坐好,母妃现在又不在,你们得听我的。”
娄锦望了下四周,皇上祭天祈福想来是没带四皇子一道去了。也是,依着四皇子的性格,这若去了必定会损了皇家荣誉。四皇子虽是贤妃所出,可偏偏是个弱智暴戾之人,尽管有这殿下的好名头,怕也是成了他人笑柄。
就在娄锦胡思乱想之际,四皇子站了起来,那船只摇摆,湖面掀起了巨大的涟漪,看四皇子踉跄的身子,真真是看得人心脏都跳了出来。
娄锦突然走了过去,道:“扶住四皇子,到岸边来。”
几个小太监没有见过她,观她手上有皇后娘娘时常戴着的红玉手镯,不敢有丝毫犹疑,便带着四皇子过来。
四皇子诧异地转头,对上娄锦,便笑道:“美人。”
这话惹得娄锦额角一抽,恨不得立马隐身了去。却又不能看着四皇子掉下湖去,只好笑着抿了抿唇。
四皇子一到岸上便拉着娄锦笑道:“你是父皇新纳的妃子?还是哪一宫的宫女?”
娄锦摇了摇头,听得身后有了脚步声,这会儿怕与四皇子继续纠缠,四皇子一个爆脾气上来免不了拳打脚踢,下意识的,她躲在了岸边的假山旁。
来人并不是贤妃,而是方才在御花园中的万贵人。
四皇子见着万贵人,先是瞪了她一眼,接着大声喝道:“本殿下要回宫!”
万贵人蹙着眉,脸色微微发黑,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道:“四皇子,你先别急着走,你上次不是向我要了一罐子玻璃珠子吗?我拿来了,你看看。”
四皇子因她这句话脸色一缓,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
娄锦诧异的是,万贵人见他如此,竟是慈爱地笑了。这笑容,娄锦却觉得怪异地很,这种怪异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娄锦只能更加仔细地望着万贵人,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神色。
四皇子见那玻璃珠子,双眼都泛起了光芒,这会儿呵呵一笑,倒也不排斥万贵人,却是回头对身后几个小太监道:“走,陪本殿下去玩。”
也不行任何礼仪,转身便走。
几个小太监狼狈地朝万贵人行了礼便急急跟上四皇子,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火红的高墙下,孤身一人的万贵人立在墙头,怔怔地望着四皇子出神,娄锦眉头紧紧蹙了起来,难道万贵人连四皇子都不放过,那珠子也动了手脚?
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得那边的宫女说话声。
“皇上他们祈福回来了,快早些准备点。”
万贵人收回目光,转身朝御花园而去。
娄锦见四下无人,便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突然,眼角处看到一个人影,她惊地一跳,却见那黑影毫无预兆地靠上前来,一手揽过自己的腰,一手轻巧地把她压在了假山上。
“你!”娄锦挣扎着抬起头来,见到那双清澈的眸子之时,动作不由得一滞。
顾义熙白皙的脸上泛开了笑,他望着娄锦渐渐酡红的脸颊良久才开口道:“阿锦,你可想我了?”
直白,太直白了。
含蓄的三皇子死哪里去了?
这便是瞪大眸子的娄锦此刻脑袋空白的想法,她支支吾吾地看向别处,察觉到后背的一阵温热,她扭动着身子,不适地想要换一下位置。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顾义熙的脸上腾地起了两朵红云,突然放开娄锦的腰,竟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平静,四周的空气都显得格外安静。
那背对着自己的人长身玉立,月白的袍子将他烘托地堪比日月,娄锦望着他,心中竟是有些欢喜,入宫能让她欢喜的事怕也只有这么一件了。
“阿锦,我很想你。”
那清冷的眸子看了过来,带着些许期盼,好似她若不给他一个答案,便要如此一直盯下去。
娄锦胸中一热,半晌抿了抿唇,“我也是。”
顾义熙脸上放开大大的笑,看得娄锦不知道把手脚往哪儿放,听得几个宫女叫唤她的名字,想来是皇后娘娘要唤了她一道去凌霄宫了。
顾义熙清冷的眸子闪过几分不满,那冰冷的眸子陡然望向那些宫女,宫女们都觉得身边一冷,也不知缘由,只能继续找人。
娄锦扑哧一笑,拉过顾义熙的手,踮起脚尖便在他的脖子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吻,顾不得他多做反应,脚底抹油就跑了出去。
她没发现身后那人愣了好半晌,若非刘韬硬着头皮来打扰,怕三皇子要站成石头不成。
“爷,娄小姐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恩,先跟着他。”顾义熙眯起了眼,那人定和皇宫之中之人有所牵连,是谁?竟要毁了阿锦好不容易才有的家?
他蹙了下眉头,眼角瞥到了不远处那张扬嚣张之人。
见三皇子看了过来,萧匕安交握在胸前的两只手放了下来,桃花眼中的复杂眸光略过一丝怪异,他笑道:“锦儿妹妹这般主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刘韬都蹙起了眉。
萧匕安如何能不生气,什么叫做不可控的事。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若放在现代早恋是要杜绝的,顾义熙那是诱拐未成年少女,不,是诱拐女童!
萧匕安自然有理由生气。
顾义熙扫了他一眼,清冷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那是一种独有的优越感,因为阿锦从未对他人那般主动过。
这便是属于三皇子的得瑟。
五十四章 梁娇流产?
五十四章梁娇流产?
萧匕安收起唇角邪肆的笑,脸色渐渐黑沉了。没人知道他此刻所想,只是那遥遥远去的三皇子停下了脚步,清冷的眸子往后看去,然后眸色渐深。
刘韬低着头,却是觉得后背冷飕飕的。爷这是生了哪门子的气?
当一个人发现有人在挖自己墙角的时候,不免要燃烧起小宇宙。自然,三皇子也不能跳出三界外中午时分,皇后请了京中最闻名的梨园班子在凌霄宫外摆了台。
娄锦被安排在了固伦公主和方清雅身旁。方瑶和萧琴一坐到娄锦身侧,便没什么注意上头的戏中之人。
方瑶拉着娄锦细声道:“锦儿,皇后对你很是喜欢啊。”
萧琴虽来得晚了些,可娄锦手上的红玉手镯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三皇子知道吗?这红玉手镯来得太为怪异了。
摇了摇头,娄锦心中微微一沉,生怕中了心中所想。
为了转移心中的烦躁,她笑道:“左御风这两日好似经常去将军府呢。”
方瑶闻言,脸色微微一红,便努了努嘴,“他是来了几次,可都被爹爹轰出去了。爹爹的记忆混乱,竟以为我只有十三岁,愣说左大哥是拉骗他女儿的。”谈及此,她不免有些挫败,脸色也暗了两分。爹爹自从中毒之后就迷糊地很,记忆也混乱极了。祖父和祖母担心地到处寻找名医,却还是毫无效果。
闻言,娄锦愣了下,萧琴复杂地望了眼娄锦,表哥身子还未好?
凝视着方瑶的侧脸,娄锦的唇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表姐,舅舅的身子应该很快就好的。左御风可有因为舅舅的阻挠退缩?”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方瑶摇头轻笑,“这倒没有,他很有耐心,他很是理解爹爹。”
娄锦舒了一口气,那心底的罪恶感也消去了不少。尽管她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为了保下将军府,可确实让外祖父一家吃了不少罪。她低下头去,素手摇着白瓷酒杯,酒香扑鼻,清白若水,猛地饮了一口,已觉得从喉头到胸口都火辣滚烫,一直暖到胃里头去。
“锦儿,昨日我听祖母说给姑姑看病的花太医告老还乡了。姑姑可没事?”方瑶问道。
娄锦摇头,见萧琴也眉头紧蹙,一副担心的模样,不由得脸色一松,不再绑着那一张苦情脸,笑了笑,“娘很好,只是这些日子孕吐地厉害,有些疲劳。所以爹爹就让娘在家里休息。”
原是如此,方瑶和萧琴都点了点头。
她们右上侧的方向传来了太后的笑声,三人转头看去,正见太后含笑拍着娄蜜的手,一副亲密的模样。
方瑶咬了咬牙,低声道:“有人道沙漠中的仙人球耐磨耐旱,经久不死,我看有人也和那仙人球差不多,张牙舞爪,不仅难看,而且毒得很。”
萧琴扑哧一笑,还真是少有人把人形容成那和刺猬差不多的东西呢。她回过头看了眼娄锦,笑道:“锦儿,你发现太后的目光有何不同没?”
有何不同?娄锦放下酒杯,细心观察太后的神色,见太后的目光盯着从西边汉白玉石柱子旁过来的几位皇子,漆黑的眸子转了转,再看娄蜜娇羞地两颊酡红,心中便是一凛。
难道娄蜜新找的路途竟是如此?
娄锦希望,这不过是她的猜想。
“皇上驾到。”随着小路子高声一叫,大臣们纷纷跪地,命妇手脚也很是一致,娄锦随着众人跪了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九龙龙袍包裹住那高大健硕的身躯,狭长的凤目凝视着众人,四周便是沉如深海的压迫,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一直伺候皇上的小路子也都没敢太大声喘气。
皇上扫视了众人一眼,突然呵呵一笑,“众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理奏折理地有些晚了,倒是迟到了些。望母后莫要生气。”
太后笑了笑,“皇上有心政事那是社稷之福。不过龙体要紧,圣人云劳逸结合,皇上可要牢记。”
“儿子谨记。”
皇上命众人起身如同在家一般,大臣们呵呵笑着各自举杯对饮。娄锦感觉身后一道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她回头时,正好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那眸光陡然撇了开去,颀长的身姿转了开去,月白的长袍腰间用湛蓝色的丝线勾出了腾云图样,封腰一紧,烘托出他精瘦结实的身躯。坐在檀香木茶几旁,他兀自玩着那酒杯,月白的广袖与他那泼墨的长发互相缠绕,在他骤然清冷的眸光下,显得尤为抢眼。
娄锦感觉到了,那人好似有些不高兴了。
可,为什么?
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娄锦的视线被前方梁娇的神色吸引了去。梁娇的脸色尤为苍白,尽管打了些粉,可眼袋却深地很,唇角干燥,鼻端不知道是因为燥热还是什么,竟有些油腻。
刘韬见娄锦只看了主子一眼,就把视线转给了别人,额角便是一阵冷汗。
小姐,平时看你也聪明地很,现在怎么愣直成这样了?
他小心地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每隔一杯酒的时间就抬眼望向娄锦,而每一眼必然有一半的时间把目光留在了娄锦手上的红玉手镯上。
爷许是入门的时候才发现了娄锦手上的手镯,刘韬好想仰天长啸。皇后是怎么了?那红玉手镯乃是皇后陪嫁之物,给了娄锦这是什么心思?
想不到,娄锦这肉还没长实的小豆芽这么快就被盯上了。也难怪主子会闹脾气。
守了两年的宝贝被人觊觎,这可不是啥好感受。
尤其在前有皇后,后有萧匕安的情况下。
刘韬皱眉,可偏偏皇后赐的东西你丢不得,坏不得,否则就是无视皇后,以下犯上。他这下不知道是期盼着娄锦早点长大,还是就维持现状,做个小姑娘!
顾义熙的凤眸眯成一条冷锋,却见到娄锦不经意间拿起酒杯饮酒的一刹那神情一变。
“刘韬,快,让嬷嬷把药递给阿锦。”
刘韬闻言,正见娄锦把那酒杯举起,心头也是一紧,忙唤了嬷嬷悄悄把药递给娄锦。
娄锦正观察着梁娇,突然手上一重,她抬头,那嬷嬷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爷让我给你的药,宫中的酒水万不得已,不能碰。”
娄锦抬眼,那嬷嬷却是慌乱道:“奴婢无用,被这垫子绊了一脚,还请娄小姐莫要怪罪。”
娄锦摇了摇头,见那嬷嬷朝刘韬点了下头,娄锦这才望向浑身上下散发出清幽气息的三皇子。顿时,唇角扬起了笑意。
她如何能不知道皇宫这些猫腻,入宴之时就已经吃了药。
顾义熙停下饮酒的动作,猛地朝娄锦看来,那目光直接深邃,透着淡淡的执着,只一眼便让娄锦心头乱跳,一时间手心微微有些湿了。
萧琴脸色黯然地低下头,三皇子的心意她何尝不知。可世上,太多东西都无法轻易放下,她苦涩地笑了笑,忽得方瑶拍了下肩膀,她强自笑着抬头,却对上方瑶担忧的目光。
似乎感受到萧琴的悲伤,娄锦叹了一口气。
此时,听得前方一声惊叫,四周有些混乱,不知道谁高声喊了句,“梁贵人晕倒了。”皇上立刻走了下来,忙焦急道:“快去找太医。”
娄锦顾不得多想,走过去挤开众人,道:“麻烦大家都往后退一退。”
绿意神色凝重地拉着梁娇的手,见梁娇裙摆后的一团红,不免惊叫了声,“出血了。”
娄锦神情一凛,扣住梁娇的脉搏,眉头渐渐地打了个结。
皇上心头焦急,太医又没来,见娄锦如此,陡然想起前些日子传言,说是娄锦会医术。虽不知道她这一身本事是从哪里得来的,可此刻他却开口道:“娄锦,梁贵人如何?”
“皇上,梁贵人中了毒。”娄锦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披肩盖在了梁娇身上,这动作看得皇上眼中一暖,娄锦却是挡住众人的目光。
皇后与万贵人过来之时,正见那披风搭在梁娇身上。
绿意心中不免再次对娄锦生出了几分敬佩。小姐是不想暴露梁贵人怀孕之事,若能保住梁娇的孩子,让他人猜之不透,那才是上策。
“怎么会中毒?”皇上震怒,在场之人莫不是噤声不语。
娄锦却道:“皇上,还请让宫人把梁贵人回宫,臣女随去伺候。希望能保住她一命。”
娄蜜站在外头,她的位置较为特别,早眼尖地看到了梁娇倒地之时衣裙上的一点点红。娄锦这么做,为什么?
她眼眸一转,道:“皇上,还是请太医吧。锦儿姐姐年纪尚小,就算会医术也怕有所闪失。”
皇上点了下头,刚要对娄锦说话,娄锦却是截了他开口的机会。
“皇上,臣女不知道太医为何这般姗姗来迟,可臣女知道,救人一命就在这一朝一夕之间,拖延不得。如若皇上还有犹疑,那梁贵人怕是要魂归西去了。”
梁娇,你的骄傲终于要正面皇宫中的残忍与冷酷。做好准备了么?如若你还如此坚持,我娄锦能改变什么?你的命运除了你,谁都做不了主!
见皇上还有犹疑,娄锦跪了下来,“皇上是在质疑臣女的医术吗?”
人群中有两人闪了下眸子,那便是紫堂和紫晓兄妹。谁敢质疑她的医术,他们两人差点死在她的手上。
“皇上,娄小姐医术过人,皇上大可放心。”说话的人有些面熟,娄锦看了会儿,才想起他得了自己治疗便秘的好药。其实娄锦不知道的是,她这个药方迅速在京中传了开来,成为药铺子最受欢迎,卖地最好的药了。
不少贵妇人都点了下头,她们虽不说,可多是用了这个方子。据说腰都细了不少,就连脸上的斑点都淡了许多。
皇上见状,再也没有犹疑,命了小路子带几个小太监把梁娇带回宫里去。
元宵晚宴没有因此而中途散场。皇后主持全局,在靠近门的地方,那里的两个人对视了眼,都沉了脸色。
这二人便是娄阳与娄城。
谁不知道梁娇是皇上目前最宠的女人,虽说梁娇身份卑微,可她若是与萧府串通一气,萧府和将军府将更难对付,日后梁娇若产下一子,在宫中的地位就更是稳定了。
皇后面上带笑,她倒不是特别担心。她身后有窦公府,只要太子娶了良娣稳了心性,以她在大齐的美名,未来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可万贵人却并不这么以为。她多年受皇上宠爱,可自从梁娇入宫,她几次邀宠却都不见皇上前来,寥寥一二,不过是三皇子求见皇上的时候才得了。
她瞥了眼娄锦离去的方向,冷艳的眸子微微眯起了起来。
只是下一瞬,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把握之内。
三皇子缓缓坐了下来,淡漠的冷眸轻轻扫了眼娄蜜,娄蜜回头,正好对上他这不冷不热的眼神,心中顿时打起了鼓。
三皇子果然心细如发,诚然,他已经看出自己的挑事。
不远处,萧匕安也看着娄蜜笑了笑,那笑地过于热忱了,看得娄蜜止不住浑身僵硬。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这就是。
把梁娇安置好,不一会儿,小路子便拿来了娄锦方才写好的药,因是他亲自经手,倒不担心药出什么问题。
绿意负责煎药,娄锦则是解开披在梁娇身上的披风,她先是拿出了保命的补气救血丸。按住梁娇的人中,在她耳边低声说话。
“梁娇,你醒醒。”
昏昏沉沉地张开双眼,梁娇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感觉到下身湿濡濡的,伸手一摸,看到那赤红之时,她险些再次晕过去。
“我,我的孩子!”
娄锦沉声道:“你的孩子或许还有救。但是,从现在起,你必须得听我的。否则,我没有义务去救你的孩子。因为,这是你的侥幸伤害了你腹中的胎儿。”
侥幸?梁娇顿了顿,刹那间泪如雨下。是啊,是她以为她能侥幸保住平安,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你大可不需要我救,不过,你能相信这宫中其他太医?”这一句反问,直直戳穿了梁娇的骄傲。她摇头尖叫,终于嚎啕大哭。
“娄锦,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往后我都听你的,我听你的!”她再也不敢赌了,再也不敢了!
五十五章 娄锦杀了高阳?
五十五章娄锦杀了高阳?
她还在侥幸什么?身下湿漉漉的血水一点一点流走,无不是在对她的嘲笑。嘲讽着她的不自量力,嘲讽着她的自以为是。
她嗤笑,双眸却在低头的那瞬间燃出了恨意的火花。
她只是想保住自己母子的命,到底是谁如此容不得她?
娄锦观察她的神色,这宫中杀机重重,梁娇在入宫之初就颇得圣宠,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照顾梁娇,他日,梁娇就再无可能隐藏在宫门之内。在他人眼中,梁娇已开始有了背景。而,只要她诞下孩子,便在宫中稳固身份。
绿意端上了药,眼底却是悄悄看了眼梁娇,梁娇是个骄傲的女子。如若她一入宫就和别的女子一般,等个几年,不疾不徐地得到皇上的宠爱,或许还能锉一锉她的傲气。绿意不甚明白,梁娇虽美,但宫中妃嫔若兰似水,美不胜收。皇上为何独独钟爱梁娇?
细细一看,只觉得梁娇的眼睛极美,那是一弯水盈盈的春水,明眸暗挑,笑时眼角若含桃花。只是,绿意脑海中浮现了万贵人的眸子。
不知为何,竟觉得二人的眸子有两分相似。
娄锦把药碗递给绿意的时候正见绿意盯着梁娇的眼睛出神,娄锦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朝梁娇道:“一会儿我让绿意给你用温水清洗一下,你的孩子暂时保得住。只是,你可想到了往后?”
往后如何?梁娇心中一定,她抬眼望向娄锦,好一会儿才道:“但凭小姐做主。”
深深望了梁娇一眼,她才笑了笑。
“不管是谁想要你的命,你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腹中孩子。”她顿了下,朝绿意点了下头。绿意忙把梁娇刚刚换下的衣服拿了出去。
“绿意这是做什么?这要是让皇上看到了,不是要怪罪于我?”梁娇问道。
娄锦摇了摇头,她朝门外一个头戴碧玉的宫女指了指,那宫女唤作青画,是负责掌管梁娇的金器。
梁娇不明白娄锦的意思。
为何要指着一个宫女?
“她头上的碧玉很特别。”娄锦淡淡道。一双杏眼微微一挑,见梁娇张口欲言,她按了按梁娇的手。
“我知道她是掌管你金器的宫女,你也应该打赏了东西给她。只是她头上的碧玉外是渡上了一层蜡,看过去不像什么贵重之物。”
渡蜡?梁娇愣了下,随即目光微微一敛。渡上了蜡真真是和自己送给她的首饰太像了。这么说,青画头上所戴的必定是相当贵重之物。可想而知,她身边出现了“外人”。
“你中毒我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不过,一般的宫女没资格戴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暂可先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她可是个不错的棋子呢。”
娄锦话一落,便接到了梁娇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探究的目光。她扬唇一笑,便道:“太后那需要一个人陪着,你这段日子多呆在太后那。这可保住你一命。”
梁娇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谋略,面前的姑娘绽若红梅,言语动作若竹中仙子,清风拂面中的通透和灵秀,那是一般女子没有的沉着和娴静。
这真真是一个十四岁未到的小姑娘?
她没有把质疑问出口,药性上来之时,她便昏昏入睡。
出门的时候,娄锦已不见那唤作青画的宫女,绿意从后院子出来,朝娄锦点了点头。便细声道:“小姐,鱼饵上钩了。”
娄锦笑了笑,她不要求往后将军府还能保持如今的荣耀。只想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娘,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而梁娇,便是他们往后的保障。
离开之时,天色已晚。突听得蹦地一声,夜色被烟火照亮,那些姹紫嫣红在天幕中恣意地画上了几幅画。
听得四周传来欢呼声,娄锦竟也对着那烟火许了个愿望。
睁开眼之时,正对上一双清澈的冷眸,那目光柔和,只一眼便让娄锦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顾义熙一笑,“阿锦,我许了个愿望。”
娄锦胸口一窒,不知道为何,听得他也许了个愿望,竟想听下去。
“阿锦,就和你的愿望一样。”
盯着他那双静若弱水的眸子,娄锦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他好似能看透她此刻所想,娄锦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的小丫头,只撇开头去,嘟囔道:“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顾义熙抬头,望向那高处的烟花。俊美无俦的侧脸微微扬起了笑意,他殷红的春角带着淡薄的笑意。
“阿锦,我觉得这一刻,很好。”
朱红的高墙下,立着两人,女子只到男子的肩膀高,男子低头的那一瞬,眉目生辉,女子静静地望着。
娄锦点了点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口,在那双黑曜深邃的眸子里顿时化为一抹羞涩。
索性就没有出声,张嘴说了一句话。
顾义熙笑了,娄锦的“唇语”让他再次一笑。他点头道:“我会的。”
转头离去的时候,娄锦心如鹿撞,她方才鼓起勇气说的那句,真真是让她紧张万分。她低头看自己的小身板,嘴角带笑。
“你要等我。”等我长大,等我两年。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却万分期待。见他眯起了笑毫无犹豫,她几乎都以为整个世界都绚烂无比,就如这烟火在夜幕中为黑暗的世界赋予曙光的力量。
晚宴结束了,娄锦回到宴会上与皇后告辞。她俯身一拜,起来之时,听得皇后笑道:“锦儿,高阳说要去萧府一趟,你就与她坐一辆马车吧。”
娄锦眉头一蹙,高阳却是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多谢母后。”
娄锦犹豫当时,见到手腕中的红玉手镯,不免叹了口气,拿人的手短。
高阳拉着娄锦的手走了出去,娄锦脸上不显,心中却是怪异地很。她何时与高阳这般亲密了?
“皇后娘娘,蜜儿与高阳和姐姐一同回国子监吧,也省得太后劳心为蜜儿准备马车了。”娄蜜的脸上的笑意恰如其分,让人看不出其中不同来。
高阳眉头一拧,太后在侧,她没有说什么。心头却是有些恼了,娄锦淡淡扫了娄蜜一眼,却也没说话。只是心中暗暗警惕了起来。
皇后点了下头,这三人怪异地组成了一组,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之时,娄锦闭目假寐,娄蜜看了娄锦一眼,就低下头坐了进去。
高阳入座之时,马车便哒哒哒走向了子午街。
“恭喜公主不日就要大婚。”娄蜜脱口而出之时,娄锦愕然,方才自己不在的时候,皇上已经为高阳和武世杰指婚了?
可这恭喜的话竟然是出自娄蜜之口?娄锦心中暗暗嘲讽,前世娄蜜不也是这般恭喜着自己,却做出了背叛自己的事来。
要知道,高阳贵为公主,娄蜜是无力改变事实的。不像当初的自己,当初的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个野种,是娄阳牺牲的棋子,在娄蜜面前,那是不堪一击。
高阳听得娄蜜的话,当即笑了起来。看来,娄蜜是认命了。
娄蜜笑了笑,随即拉过娄锦的手,娄锦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娄蜜却道:“公主,我必须要告知你一件事。当初我与武哥哥并无其他,一度是娄锦陷害才落得那种地步。公主,这次听闻你与她一道,我不放心,所以就……”
她的话还未完,就听得什么东西咚地掉了下去。娄锦察觉不对,立马甩开娄蜜的手,拉开帘子时,哪里能看到车夫的身影,往后看去,正看到一个黑影倒在了路中间。
怎么回事?
“公主,车夫被人暗算了。”
高阳心中一惊,马车突然一个踉跄,高阳猛地趴在地上,膝盖处一疼,她晃以为是撞到地面引起的疼痛,娄蜜笑着看她膝盖出了血,接着换上一张紧张万分的脸色,“公主,是娄锦,一定是娄锦。”
娄锦脸色一变,她无暇去管娄蜜此时的恶意陷害,高声喝道:“娄蜜,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高阳本是怀疑地看向娄锦,却在听得娄锦这话的时候,脑袋中陡然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她转头看向娄蜜,突然,她伸手把娄蜜往外一推,车子疯狂地上下颠着,娄蜜却好似早有预料,一个侧身便牢牢躲了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高阳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她直直朝外飞去。看得娄锦心惊肉跳。
“高阳!”只听得扑通一声,高阳在地面上翻了几个滚,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娄锦回头深深望了眼娄蜜,她拉住马缰的手已经摩擦出了血丝,马儿依旧疯狂,就在娄锦看到那马即将要撞上一个巨石之时,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身后出现了不少士兵。
娄蜜战战兢兢地下了马车,狼狈逃窜,嘶声尖叫道:“娄锦杀了公主,娄锦杀了公主!”
当即,所有士兵手持宝剑把娄锦围了起来。
娄锦眯起了眼,朝那浑然发疯一般的娄蜜看了过去。
帮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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