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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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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已经走了。”门童的话一落,就被人打断了去,流萤睁大眸子道:“三皇子,您终于来了。”她赶着迎了出去,在顾义熙转身之际道:“三皇子,小姐临走前有一封信给您。”
雨刷刷下着,那抹月白的身影在雨中一个停留,他转过头来,望着流萤,脚步极快地跟了上去。流萤也不耽搁,只一路上她的话不少。
“三皇子,你去哪儿了?我们小姐天天念着你,总让我们找您。”
顾义熙眯起眼,他能说什么?被亲娘软禁?他摇头,脚步越发快了。
流萤快步跟了上去,又道:“三皇子,小姐说有话要和你解释的,那一天,她……”
月白的长衫被雨水打湿,他是丝毫未觉,流萤却看到他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着他那笔直的腿,她撇开头去,忙道非礼勿视。
难怪小姐总是念着三皇子,方才那一幕很是香艳呢。
流萤甩了下头,道:“就在前头了,小姐让我贴在窗子上。”她的话噎在唇角,只见那窗户半敞开着,雨水一个劲地冲刷着,窗子被风重重一刮,发出砰地一声。
“哎呀,那信啊。”她忙冲了过去。
顾义熙更快一步,他来到那窗子前,见那墨水书写的纸上两行浓黑的字都变成了黑河,只能看到只字,相逢……时,天涯……
他盯着那两行字,相逢有时还是无时?天涯什么?他没敢猜测下去,只能看着这几个模糊的字,别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流萤赶过来,道:“三皇子,小姐临走前什么都没说,只留下这封信。你看……”她转过头来,见到那信的时候也懵住了。
顾义熙闭上双眼,他突然抬起脚步,转身走了出去。
流萤忙叫唤,用尽全力喊了起来,“三皇子,小姐让您去看她。”
她是嗓音被雨水覆盖,就连她自己都听得不甚真切,顾不得多思,她拔腿就跑,没想到撞上一个如墙的身躯。
“娄锦那丫头说的话,可是真的?”那低低的嗓音传来,让流萤有些愕然。她抬头,见到的正是皱着眉头的萧匕安。
她不知道为何少爷会问这个问题,她不敢耽误时间,只想让三皇子听好了这句话。
她的呆样成功惹火了萧匕安,他一个冷喝,流萤才道:“是小姐说的,小姐在等三皇子。”
等他?因何而等?
萧匕安的神情变得冷峻了起来,娄锦你才刚与那武世杰断了关系,就与三皇子纠缠不清了吗?她到底是在谋算着什么?
心底下意识如此想着,他尽力让脑海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而不是所谓的儿女情长,娄锦那丫头虽是尚小,可她心思狡诈,想来一定又在谋算着什么。
可……真的是吗?
流萤见他发愣,忙越过他去,跑到外头寻找三皇子的身影。
偌大的大街上何来那熟悉的月白身影,她急得直跺脚,然后暗恨自己腿短嘴快。
大街上一抹月白的男子飞速走着,到马市上递上了一锭银子就飞身上马,一个利落地坐稳,他高举长鞭,空气中传来响亮的一个啪,马儿嘶叫。一人一马迅速消失在雨中。
紧拽着马绳的手加紧扣住,身子微微前倾,他密集的长睫被雨水打湿却还是眯起眼,紧盯着眼前的这条道路。
娄氏阿锦,我没有背弃约定。
他不禁想起那个花房,她笃定着要下他一个请求,那次他被巨石砸伤,他也要了她一个要求,只是到目前为止,他暂且把那要求寄放在她身上,等到某一日,他会亲自去取。
鞭子啪嗒地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更是卯足了力气飞奔了起来。
一个约定能相守多久?有人说,那不过是口头之言,不足为信。可他们却不知道因何坚守着这一份约定。人道两年有多久,或许很久很久,也或许近在咫尺。
娄锦坐在窗口,看下方被风雨折磨的树,树干摇摆着,几棵树的树枝被风雨折断,毫不留情地滚落在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想做那鱼肉,必然要与那些粗壮的树一般,有力根足,才能任风雨摧之不倒。”她悠然开口,想起过往种种,蓦地笑了起来,她此番一走,希望乌嬷嬷能帮着她守着娘和外祖父一家,要想让青灯居士松口,怕需要一段时日。
陈嬷嬷低头递上了一盒子干果,她笑着摇头,“雨快停了吧。”
陈嬷嬷点了下头,天边的乌云有些散了开去,风力也小了些,怕一个时辰不到,这雨就会停了。陈嬷嬷是宫中老人,因着一直伺候着蓬莱岛的高阳公主这次回来正好一并带娄锦过去。
娄锦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她看那陈嬷嬷一眼,见陈嬷嬷低下头去,她眸子一转,对着桌子上的一盘子棋动了起来。
娄锦并没有下棋,而是把那些棋子一个一个堆了起来,看过去像是对象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模样,更多的是幼稚的,乏味的,让人倒胃口的动作。
陈嬷嬷僵硬地扯了下唇角,道:“小姐,公主并不喜欢与地位卑微的人共处一室,您过去后,暂且就住在偏院子。”
娄锦了然笑了起来,她把那象棋一推,站了起来,“这东西真有意思,越高的棋子看过去越是摇摇欲坠,随便一推就倒了下去,哎,中看不中用啊。”
陈嬷嬷被呛了下,虽想瞪娄锦一眼,却在娄锦直视的目光中,渐渐低下头来。她说来也是阅人无数,宫中贵妇,除了皇后和贤妃,无一人有这丫头的气势,与她对视一眼,竟然会让她浑身打颤。
她忙退了出去,只想等着一个时辰过后再来唤娄锦。
雨渐渐停了下来,天边开始放晴,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大地,昏昏沉沉的白天瞬间恢复了以往的色彩,只不过地上湿漉漉的,还是惹来不少百姓的咒骂。
娄锦再次上了马车,马车内除了她便是陈嬷嬷,她偶尔拉开帘子感受外头清冷的空气,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娄锦伸手,白皙的手在阳光下轻轻动弹,像是在弹奏什么好听的曲子。
“嬷嬷,角隅码头到了。”外头的侍官道。
角隅码头?娄锦的手指停止了动弹,她马上掀开帘子,太阳升到正中,湿漉漉的岸上几个男子开始搬运东西,她心里有些沉,在这里,她还缺他一个解释。
“小姐,下车吧,船已经准备好了。”
娄锦点了下头,不知道谁道:“那人的背影有些面熟。”
“是啊,他怎么像是在等人?”过路的几人说起了话。
“那不是上次的男子吗?他上次跟我借了船,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后面就走了。今日又来等人了?看他全身都湿了,一定等很久了。”
一个女子道:“什么人让他等这么久?我看他站在这都有一个时辰了。”
娄锦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抬眸,逡巡着岸边,见东南方向一抹月白色的背影,高大的身子昂藏在月白色长衫里,他墨发披着,只用一根木簪子穿过,他牵着一匹马,静静地望着远处,海面上打了个高高的浪,浪花打在他面前就不见了。
娄锦望着他,心头激昂澎湃,她的心从未和现在这般,梗塞,激动,甚至她无法控制指尖的轻颤,掩盖不住喉头那突然涌上的一派温热。
她迈开脚去,没理会陈嬷嬷的呼唤,而是一步加大一步跑了开去。
温暖的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在他和她之间,她只觉得每一步都缩短着他们的距离,她笑得开怀,眉梢眼角似乎都飞扬了起来。
她以为,他选妃了。
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以为,他们再次见面,会是很久很久以后……
她以为,他忘了……
心陡然一疼,若是他把她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想象。
脚步停了下来,她竟觉得只差不过十步不到,却是怯弱地很是遥远,她不知道要再踏出一步,还是静静地等着,等着他回头,捕捉他的第一个神情。
马儿重重地喷了下鼻子,这声发地猛,两人显然都被这声音给吸引。
顾义熙转过头去,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他幽深的眸子低了下去,一张脸写满了失望。然而,他拍着马儿的手顿住了,他眸子飞快地转了过来,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碧青女子,似乎要把她看个透彻才罢休。
明日恢复正常时间更新,下午四点前准时更新。
九十五章 真假万征战(一)
九十五章真假万征战(一)
娄锦被他这么一看,呼吸即刻就被夺住了,她的身子挺直着,腰板后僵住了。
他的眼神直接深沉,阳光落在他身上,海风带来的腥甜把他的长衫吹开,飒飒的声音把这个码头的喧闹都盖了过去,而他身姿昂然,无一丝动摇。
长发遮住了他殷红的唇,娄锦只能看到他的眼瞬间眯起了笑,她知道,他在笑。
一股暖流自心底缓缓蔓延,填补这几日焦躁不安的心,心里的净土滋润如初,春苗若雨后春笋,翠绿一片。
“阿锦,这里的日出很美。”他道。
娄锦点了下头,她看到了,那日她就看到了。“我那一日来了,可你已经走了。我迟了一步。”
他走上前来,马儿甩了下头,亦跟了上来。
他伸手拿出怀中的帕子,擦干额头上湿润的发,道:“我知道。”
娄锦怔怔望着他,好一会儿,唇角轻勾,她若清晨莲花露水的清澈眸子笑弯了起来,她竟是这般容易满足的,只因为他这一句简单轻柔的话,浑身都暖洋洋的。
“我的人被母妃收了回去,但这只是一时,我雇了一些人护着你,以前答应你的,不变。”他低眸看向眼前的娇小女子,她还只到他的肩膀,看着她,竟有种看着瓷娃娃的感觉,易碎柔弱,让人不由得心疼。
娄锦点头,突然见他离自己不过半臂如此近,她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一股阳光一般的味道散了开来,她闻得入神,是他身上的味道,清爽柔和。
她恍然,顿时退开两步,道:“你记得要来看我,或许蓬莱岛上的日出更美。”
他凝视着她绯红的脸颊,一时间竟看得深了去,她是极美的,出水芙蓉,睡莲般可人。只这么一个低头,就要揉碎了人的心。他不知道谁见过她这般模样,可他这一刻竟是不愿意多一个人看到她此番模样。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好。”
陈嬷嬷见娄锦与一个陌生男人说话,那头都催着上船了,陈嬷嬷提步走了过去。
顾义熙眉眼一定,转身上了马,便对娄锦道:“娄氏阿锦,我会等你。”
娄锦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猛地抬头,欲问,可马儿飞奔而去,顾义熙昂藏的背影和那抹月白在她的眼前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禁不住抬手,抚着胸口,感受那咚咚直跳的心率,海面上飞来往去的海鸥发出了好听的声音,他要等她什么?娄锦止不住上前一步,她望着远处的海面,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揣测着,思索着,唇角却是笑弯了起来。
或许,或许明日的海天之景会比今日更加美好。
陈嬷嬷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礼,“小姐,可以走了。”
娄锦低头,她看了眼马儿离去的方向,才随着陈嬷嬷上了船。
皇宫之中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对宫外百姓来说自是寻常,但对宫中女子来说,那可谓是滔天巨浪。
说要为三皇子立妃却不见得选成,倒是皇上微服出巡却选了一个美人,直接晋封为贵人。
美人年芳十八,是个娇媚可人的姑娘,她那双眼睛很是漂亮,一入皇宫就深受皇宠。
娄锦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只笑了笑,便继续跪坐在佛像前,静静地念着佛经。耳边传来木鱼之声。
她抬眼看了眼前那观音大士,眸子轻轻地闭了起来。
“娄锦。”一声低声却严厉的呼唤从身后响起,娄锦回过头来,行了一礼,“见过居士。”
青灯居士身着广袖灰袍,头上戴着写着佛字的灰帽子,她身材高瘦,脸上无几两肉,只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你,便会让你忍不住噤声。
“你这几日打坐可悟出了什么?”青灯居士站在佛祖前,恭敬地跪拜。
娄锦看了她一眼,随之看向她的身后,从她来的那日起就没看到高阳公主,青灯居士也一次未提,这个岛上之人并不多,倒是芳草萋萋,花开遍地,美不胜收。
她看了眼这金碧辉煌的佛像,道:“我想,世上总得有一个净土留给自己,这净土许是蓬莱岛,许是在自己心中,若心中有净土,无须亲身来这蓬莱岛。”
话中明显有话。娄锦并不想在这久留。
青灯看了她一眼,闭上眼敲着木鱼,缓缓开口,“你心中有净土?”
娄锦转过头,她把香点燃就擦入鼎中,嘴里念着金刚经,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亦不知道她的心中是否有一份净土。她想,许是有的吧。
她给了娘一份净土,她身后那些护着她的人便是她的净土。
她笑了开去,道:“这世上的净土到处都有,只在于你有没有去发现罢了。”她走开两步,对上青灯直射过来的目光,她顿住,碧青的身影停在门口。
门前站着几人,为首的人姿态高雅,脸上带着一抹怜悯,她看了娄锦一眼便走了上来,道:“娄锦,你没事吧。”
高阳公主对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走了上来,递上一个火盆,示意娄锦跨过去。
娄锦看了宫女一眼,神情陡然严肃了起来。“无须做这些,我在佛祖面前不敢有一丝欺瞒,我方才道心中早有净土,绝不会为了过往不值得的人和事耗费精力。”
这些人如此一做,倒像是她有多想不开似的,如此她要何时才能回去。
高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眯起笑,“师傅,你看她,给她去一点点晦气就这么倔了。”
青灯居士笑了笑,她来到高阳身边,慈爱地看着她,便让娄锦退了下去。
娄锦有些恼恨,这终于见到高阳,却不想高阳设阻,她好像自那日在洛江边上一见之后,就更难相处了。
只是,为何她现在会阻碍自己回去?高阳虽是难以相处,可两人这么多年来,也没怎么接触。虽是想不通透,可她清楚,高阳不想让她回去。
看那青灯居士那般疼爱高阳,定也不会太早放了自己。
娄锦有些急躁,尽管有飞鸽传书,可在这,她几乎被软禁,对外头的消息知道了,也是久了之后,失去了先决机会,那就等于失败了一半。
可这些都取决于青灯居士。她握紧手,只能静待时机了。
娄府这些日子很是平静,洪娘子掌管迟宝楼院子内外事务,刚吩咐丫头把娄阳最喜欢的菊花茶采摘好,就见娄阳笑着从外头进来。
洪娘子笑道:“老爷,都什么事这么开怀。”自从上次娄蜜在观音庙名声大臭之后,就没见娄阳这般开心了。她眉眼一跳,骤然响起那毫发无伤的万宝儿,尽管假怀孕的事暴露了出来,可娄阳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依旧完好无损地呆在湖里院,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不由得想起娄锦,娄锦说没有让万宝儿入府,万宝儿就被暴出了假怀孕一事,只要她再透露点娄阳的事,是不是往后这万宝儿就会消失了去?
如此一想,她立刻为娄阳沏了菊花茶,配上一点枸杞,就道:“老爷,这段日子您辛苦了。”
洪娘子是一朵解语花,娄阳这段日子虽烦心事众多,可有了洪娘子,他的心也宽阔了不少。他这半年来心中多少恨从不与外人说,但每日梦醒,他浑浑噩噩,满心愤慨,都沉淀在心底。
方芸儿的背叛,萧县公的夺妻之恨,他失去了最爱的孩子,前途一片渺茫,他何尝是这般模样,半年前他是方宏的嫡亲女婿,是皇上面前的宠臣,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突然之间仿佛一切都没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方芸儿与他断了关系,嫁给了萧县公。他会永远把这些痛和恨铭记于心,绝不忘记。
只是,他不会永远在谷底,只要他找到了万征战,那他一定会再度成为宠臣,最起码万贵人不会忘了他。
他笑了起来,“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不久之后,那一定会是个不错的开端。”
洪娘子一听,双眼亮了起来。“恭喜老爷,不知道老爷说的是何事?”
“我在找一人,应该明天就能找到了。我一定会让她好好看看,我不是离了她就会这么狼狈下去。”
洪娘子听言,眉头皱了下,他说的她是谁?万宝儿还是方芸儿?
她没有深想,只知道娄阳正在找一人。
把娄阳伺候好了后,洪娘子就命人把消息带了出去,乌嬷嬷和流萤收到消息的时候都皱眉,他们不知道娄阳要找什么人,这人像是很关键一般。
流萤忙道:“嬷嬷,小姐交代过,要在明日让来梁贵人把皇上引出来。可梁贵人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流萤若没猜错,怕娄阳找到的人便是那真唤作万征战的人,而小姐找的是冒牌货。若真如此,那便要早一步才行。
梁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入宫就联系不到了。
乌嬷嬷眯起眼,她走到流萤面前,把娄锦交代的信放在烛火上,空气中立马出现燃烧的气息。她道:“她定会按照计划出动。小姐可送了她一份好礼呢。”
九十六章 运筹帷幄( 梁娇俯首称臣)
九十六章运筹帷幄(梁娇俯首称臣)
秋色渐尽,冬日尚未来临就让人觉得寒霜凛凛,各宫的木炭和新衣都到了,今日皇后把众人招到坤宁宫里坐着,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坤宁宫显得热闹了些,上了木炭之后,更觉得暖和了些。
一向不怎么出门的贤妃不知为何也去给窦皇后请安,这还是这半年多以来,头一次全了。
皇后坐在主位,下首第一个是贤妃,次乃万贵人,两人分坐皇后左右,下方几人均对皇后行了礼之后便对贤妃和万贵人行礼。
皇后笑着道:“大家都穿上了内务府送上的衣服,今年的款式和质量比去年都精进了不少。”
万贵人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就看向那坐在她身侧,同样被封为贵人的梁娇,面上的笑不变,眸子却是深了几许。“妹妹的衣服甚为别致,看这花样,竟然用的是白梅。”
白梅这花样虽然看着简单,却难以衬人,皮肤和气质稍差点,怕没几人能穿。而最关键的是,皇上从来不喜欢他人穿上白梅花样的衣服,这次倒是一点都不恼怒梁娇这种“僭越”动作。
梁娇抿唇一笑,她恭敬地点头,“这要谢皇后娘娘恩赐。”
皇后?万贵人嗤之以鼻,这宫中之人都知道,这乃皇上钦赐,与皇后有何干系。
皇后眸子一低,看了梁娇一眼,笑了起来,“妹妹真是会说话。”
梁娇低下头去,她没发现一人紧紧盯着她,那抹探索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不已,待她发现的时候,只看到贤妃低头饮茶。梁娇蹙起了眉头,她知道自己此番深受皇宠必定会遭人妒忌,这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后背也深觉冰冷发毛。
偏偏宫中这么多双眼睛,她初入皇宫,又怎么清楚都是谁在暗暗窥视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生出了七分警惕,三分焦虑。
这宫中谁不盯着你这受宠的新人,自是想着趁着你羽翼未丰之时消除了你,偏偏你是新人,又不是出身名门,对宫中规矩和辛辣故事俱无了解,这种浑浑噩噩的情况必然让你腹背受敌,失去主动权。
梁娇蹙了下眉,她看了眼身边的丫鬟,这个她带来的丫鬟是娄锦送给她的,这几日丫鬟催了她两次执刑计划,可她不想总听娄锦的话,毕竟她已经是位高一等,也恼恨娄锦这种控制。
可,现在……入宫几日,发现有些事看起来顺心,却总有一些诡异之处。
就如皇后笑脸以对,可她有时提出的要求,皇后总可以冠冕堂皇就推了她去。万贵人当面夸她,却总会递上不少宫女给她,那些宫女她打不得骂不得,还说要照顾自己,就连皇上在的时候,他们也时不时在皇上面前提起旧主子。
她入了宫,竟就这般莽撞。
深吸一口气,在皇后说散了之时,她马上就和身边的丫鬟绿意走了出去。这回她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丫鬟绿意这两日也不提那日的计划,只沉默着。这让梁娇很是纳闷。
“绿意,你这些日子为何如此沉默?”
绿意施了一礼,道:“贵人不考虑绿意的话,绿意自不想打扰贵人。贵人在宫中孤立无援,又荣地圣宠,必然遭整个后宫嫉恨,贵人不愿意自救,绿意会在两日过后就请了贵人批准出宫。”
什么?梁娇被她这话吓得愣了神,什么叫她不愿意自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努力镇定了下来,轻声道:“把话说清楚。”
绿意闭上嘴,她只要说个开头就好,这事若她全盘拖出,梁娇定不会信。就如小姐所说,梁娇这人聪明,却极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没撞到南墙,她也不会容易死心。
梁娇见她不说,先是皱眉,又想这必定是娄锦逼她就范,便沉声不问了。
可下午一到,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皇上下午来到她宫中与她一同用膳,可不知道为何突然晕倒了,事情闹到太后娘娘那,太后下旨,打了她二十大板,才放了她回去。
她被人拖回来的时候,腰以下的部分满是鲜血,每动一下都几乎要了她的命,当她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时候,唯有一人进来伺候,其他人无论她如何叫唤,都没进门。
绿意吹了下汤匙,房中的药味让她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神情自然地喂了梁娇一口药。梁娇趴着,仰头喝下绿意送来的药就浑身发疼,她倒抽一口气道:“皇上怎么会吃了迷药,我这里绝不会有迷药的。”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些别人送来的宫女你用地顺手,他们用你的厨房自然也用得顺手。”绿意按着那日乌嬷嬷交代的话说了下来,在看到梁娇震惊到毫无血色的脸时,她道:“知道为何我会这么早就烧好了药在这喂你吗?因为我早知道你会被人绊一跤,这一切你也无须惊讶,是小姐离开前告诉我们的。”
梁娇不由得心惊,在绿意说前半句的时候她以为绿意背叛了她,却不想那是之前娄锦预料的。可她,怎么可能?
“小姐说,万贵人送下宫女,你必定不会当面退去,而且你身边缺人,万贵人笑脸相迎,你自然要用。可她的人必是毒,你一用,自然就等于给自己下慢性毒药,只要宫中出了一件大事,你不会马上死,可皇上一旦晕过去,即便你不死,也没人管你死活。自此之后你与那冷宫女子没什么差别。更可怕的是只要皇上还没醒,你死了就没人为你做主。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救你一条性命,偏偏你刚入皇宫,不信旧人偏偏信那些蛇蝎心肠佛口蛇心之人。”
被绿意这一个当头棒喝,她打了一个激灵,难怪,难怪方才无论她如何叫唤都没人进来。那娄锦竟然都预料到了。
她后背一凉,不禁怀疑那个十三岁的少女是不是她清丽可人面容下之人,她抬头,盯着绿意看了一会儿,顿时手心冷汗冒出。
绿意笑了笑,“你也无须看我,我之前也是不大信的,可小姐的话让我不得不信。我从不怀疑她。”
梁娇被她的话一堵,摇了摇头,可怕的人,可怕的丫头。
她低下头来,目前她确实孤立无援,娄锦说得对,宫中之人她还未熟悉就撇下她的援手,这不是明智之举,而是羊入虎口。
她握紧拳头,好一会儿,道:“下次皇上带我出巡文庙,计划也照常进行。”
绿意点了点头,就转身退了出去。临走前,她留下了一瓶伤药,那伤药用紫纱瓶子装着,看过去平常地很,梁娇在抹上之后却惊讶了起来,身体上的痛已经消散了去,这奇异的药力到底来源于何处?
皇上在昏迷两日左右就醒了过来,梁娇也跪在养心殿两日,皇上一醒来就命人招了梁娇过来,撤了她的罪过,并为了弥补对她这两日的亏欠,答应明日带她去文庙。
北国的霜雪来得很快,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就飘起了第一场雪。一处破落的院子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打铁,他穿着棉袄,一双小眼盯着手上的火红铁块,想着明日早些时候送些好铁出去卖。
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放下锤子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年方三十,很是精瘦的男子。
“你是?”
那精瘦的男子笑了笑,“你叫万征战是吗?”
男人皱了下眉头,他是姓万没错,可他不叫征战,“你找错人了吧?”
娄阳细细看了眼这个院子,破落,屋子显得清冷单调,东西摆放混乱,这屋子里没有女主人?他道:“或许我换个方式问你,你是万小毛?”
精瘦的男子一顿,突然冷眼看他道:“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娄阳听他这么一说,浑身上下都打了个挺,是他了,他的小名叫做小毛。“你年纪不小了,还未娶妻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征战瞪了他一眼,道:“我还不需要一个素昧平生之人来指点我的事。”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早年走失了,我是别人拖来找你的,你随我一道走,我担保你一定可以平步青云,此后你也无须过这种苦日子。”
娄阳知道他不会信,就递出了自己的公文碟子,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万征战打开一看,眸子顿时抬了起来,是官府中人,他说的话是真的?
他远离京城,并不知道京中官员是谁,可这份文书上面清清楚楚有着官印,这么说他真可以找到亲人了?
他笑了起来,眸光亮堂堂的,踢了那个铁笼子,拍了下手,道:“你告诉我,我爹和我姐姐他们过得都还好吗?”
知道他在考自己,他笑道:“你爹万运其实已经亡故,可你姐姐还在,她就是宫中万贵人,这些日子都在找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这下万征战不再怀疑,他记得,爹爹唤作万运。
这么说,他可以回家?
姐姐竟然当上了贵人,这是多大的殊荣。那他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九十七章 岛上发现顾义熙的生辰八字
九十七章岛上发现顾义熙的生辰八字
蓬莱岛居于大齐的南方,这里四季如春,温暖舒适。娄锦住的地方就在海边。
清晨,阳光射入竹木屋,一缕缕金色的光线把整个简单的屋子照亮,床边的女子坐着,她微低着头,墨发披散若绸缎一般,黑黝黝的,她嫩白若蜜桃的脸一抬,眸子朝外看去。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姐,青灯居士让你去西海边收点海苔来。”
娄锦抬手,把一头长发用一根桃木簪子绾上,长发自然垂坠出温婉之态,让那平生见过不少美女的宫女都忍不住眯了下眼,她的长发令人艳羡。
她走在前头,想着现在退潮了,可不久之后便要涨潮,娄锦下去之后,没采到一定量,就不能上来。
娄锦走在她身后,在这里她知道她并非孤立无援,顾义熙说过派了人来护着她,所以她也不甚害怕。只是这即将涨潮的时候,让她去收海苔。高阳何时这般憎恶自己了?
西海岸的海水退潮,露出一大片黏糊的黑泥土,娄锦看着探出海面好几米的坝子,上头的海苔长得青嫩。此时海风吹来,一股淡淡的腥味袭来,远处的海面海浪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她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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