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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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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短短的五米的路,她走了许久。
只有那均匀的绵长的呼吸,别的,再也没有。
娄锦低下头来,抿着她略显得苍白的唇,朝外走去。
门哐当一声关了上去。
没人发现床上人儿那长睫微微一动。
“阿锦……”低声的呢喃几乎穿过了这满室的寂寥,他依旧紧闭着眼,可那双极为俊逸的剑眉紧蹙,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出了宫门口,一顶软轿在宫门口等着。
萧家人几乎都在宫门口等着娄锦。
娄锦怔住了,县公大人,郡公大人,清雅姑婆,萧琴,萧匕安,娘……
娄锦猛地朝方芸儿跑了过去,道:“娘,您出来做什么,才刚出月子呢。这还下着这么大的雪,可别冻着了。”
方芸儿拍了拍娄锦背,她道:“锦儿,随我们回去。”
方芸儿的声音很是绵软温柔,她的话透着一股魔力,犹如晨光下的好海洋,静谧美好。
娄锦这三天也疲累极了,这便随着他们回去了。
一路上,县公大人他们什么话也没说。
郡公大人沉默着拉着清雅姑婆的手,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匕安竟是太子!
锦儿为了萧家竟放弃了三皇子,这对锦儿来说,太残忍了。
萧琴沉默着看向娄锦,眼眶都微微有些红了。
她看着三皇子和锦儿之间的缠绵真情,这才让她放弃了过往的执着,选择退出。
可如今,她却看着娄锦不得不放弃失忆的三皇子,一时间心如刀绞。
萧匕安看了眼娄锦,他想着皇后与他说的话。他必须要认祖归宗,而牵连着这么多家的娄锦再如何也不能嫁给位高权重的皇子。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唯有娄锦笑着与众人说着话,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可众人看着,心都有些疼了起来。
回到萧家后,萧郡公和萧县公关在书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萧匕安在还未行祭祀礼正式成为太子身份之前要求要住在萧府,皇上没有反对。
娄锦刚一入屋,就被一脸哭得红肿的流萤抱在了怀里。
“小姐,我都知道了,三皇子还没醒来,你和皇上的赌,输了。可小姐,你甘心嫁给田笑吗?你不喜欢他,就算他真是太子少师,就算他文韬武略,可他不是三皇子。”
流萤心中疼地紧,她一路看着小姐与三皇子走来,见二人始终不能在一起,一颗心疼地都纠了起来。
她道:“小姐,要不然后天的婚礼就让流萤代你去。你快收拾下行礼,去你想去的地方。让大将军的人送小姐出去,不要回来。”
开什么玩笑?
流萤替她去嫁人?先不说那田笑到底是什么性子,皇上要是知道了,萧家怎么办?
紧闭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一行人出现在娄锦的门前。
“就按流萤说得办。”说话的,是萧郡公。
娄锦愕然地看了眼萧郡公,他怎么会?
一贯极有野心的萧郡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锦儿,你为我们萧家已经做出了太多忍让。大不了我们萧家隐退,不再从政。就按你开的善药堂,也能我们萧家在大齐稳住脚跟。我们便与怀远侯世子一样,不从政一样不会失去太多。可是,锦儿,你与你娘是同样的性子,那样执着,如若真嫁给了田笑,你要怎么办?”
萧县公说着,转头看了眼流萤。
流萤是个好姑娘,他不想害了她。他道:“流萤,你可真愿意假扮锦儿?多给她一天的逃离时间?”
流萤重重地点了下头,她愿意,她当然愿意。
小姐能够在这样的一世里活出这样的风采,她流萤是小姐带出来的,没有可能承受不了这一点点。
她笑了笑,那出彩的眸子看向娄锦,道:“小姐,流萤希望你逃得远远的,说不定三皇子很快就记起你来了。到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
热泪几乎模糊了娄锦的视线,她看着流萤,心不知为何一阵酸楚。
流萤,她要代替自己嫁人吗?
嫁给田笑?
娄锦悲伤的心思突然一怔,田笑素来不会去注重女子的身份,就犹如前世,他娶的是一个小家碧玉。
是不是……
她心中升起了点点希望,杏眼亮了起来,她看向流萤。
流萤与她差不多年岁,可比娄锦要大上一年。流萤长得圆脸,可一双眼极为出彩,可爱又十足娇憨。
这模样,比前世田笑的夫人要好看多了,按照流萤这可爱的模样,有些事怕是会越过它本来的轨道呢。
娄锦心中一想,便觉得这事姑且可以试试。
如若不然,她往后也会给流萤选个好丈夫。
心思这样定了下来,她便不再犹豫。
面对众人担忧的目光,娄锦点了下头。
乌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小姐,你的东西嬷嬷都帮你收拾好了。”
她说着,将一包东西放入箱子里。
那箱子倒也不算大,刚好可以放入马车坐垫下。
“小姐,这是您的银票,昨儿个我们就已经把您的银子兑换好了。大将军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怕引起太大的动静,忍着没有过来,您看看还要带什么,乘着夜里天黑,就出发。”
娄锦微微一愣,这什么东西都替自己收拾好了?
她想起了一早看到的地理志。
那个山村,叫做桃花乡。
那是她极想去的地方。
娄锦寻思了会儿,便道:“我去了哪儿暂时就不告诉你们,等我安顿下来,一切都好,再通知你们。乌嬷嬷,成亲那日,您多派一些人跟着流萤,护着她。”
乌嬷嬷点了下头,流萤的眼都红了。
娄锦顿了下,想起了前天娄府全家问斩一事。
“娄阳没有来,我寻思着他定是知道我们等着抓他,竟真没来了。”
娄锦皱了下眉头,这不可能,乌嬷嬷观察了两天,部下了天罗地网,如果娄阳真来了,一定能抓住他。
可他没来!
按照娄阳的性子,就算他再怕死,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孝子,从不会改变。
娘亲砍头,他怎么会不来?
这,只有一个可能!
娄锦心中微微一震,娄阳,怕是来不了了。
这么一想,她便想到了那日娄阳往那后山而去之后,雪瑶便被人杀害了,可主持并不知道有人来过。
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知道他那个秘密的只有这娄阳。
而妻子被人杀害,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娄阳吧。
娄锦推测着,心咚咚一跳,事情会是她推测的那样吗?
娄阳他,还活着么?
娄锦没再猜想,可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她沉默着没再说话,而乌嬷嬷也看着娄锦的脸色,想着一堆事来,娄阳没有来,真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可按照小姐之前说的,娄阳若真想来,怕是那主持也不会同意。
就这样几人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收拾了下。
快入夜的时候,流萤见着娄锦在药柜子上倒弄着什么,她上前看去,见小姐拿了好几瓶相同的药。
她看了眼上面的字,蓦地震惊不已地看着娄锦。
“小姐,您这是?”这不可能,小姐从没有在外头留宿,为什么要吃这种药?
安胎药!
太诡异了。
“小姐,你怀孕了吗?”流萤已经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才能把自己的疑惑表达出来。
娄锦摇了摇头,笑道:“还没有。”
“那您为什么要带这安胎药出门?”既然没怀孕,又还没成亲,更见不到三皇子,要这安胎药干嘛?
“不过,快了。”娄锦的话让流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快了?又怎么会快了?
娄锦见流萤几乎抓狂,又忍着不问,一副挠心挠肺的模样,她抿着唇,红唇微微一勾,那梨涡浅笑,她道:“顾义熙还不知道,可我用了药,怀上的几率很高。”
是的,那次的浴桶,她偷偷用上了药。
从她准备好,勇敢迎接的时候,便生了这样的心思。
“小姐,您不是说极易怀孕的药伤身子吗?”她着急了起来,可见小姐依旧不疾不徐的模样,好似没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这时候,流萤还未发现自己的重点在哪儿。
三皇子急不得小姐了,小姐婚前就失去了守宫砂,这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可眼下,她更关心小姐的身子。
“我研制的药去了一些药的烈性,没什么大碍的。”她抚着肚子,她有八成的把握,腹中应该已经有了一个生命在慢慢形成。
若是顾义熙哪一天想起了她,她便将这个消息作为礼物送给他。他一定高兴坏了。
娄锦这么想着,流萤却道:“那我要吩咐车夫驾车稳点,慢点才好。哎呀,快,都这个时间点了。”流萤说着,忙叫人回来帮娄锦把东西抬出去。
这便给娄锦披上最为暖实的斗篷,道:“小姐,外头下着雪,好在下午之后便没怎么下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乌嬷嬷帮着娄锦把东西送上,便道:“小姐一人去,我不放心,我就让我媳妇先跟着你,过个个把月,真安定下来了,再看看。”
原本乌嬷嬷也是要跟去的,可乌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舟车劳累,娄锦不允,这才有了让蓝妈妈跟着一道来。
蓝妈妈正了下脸色,跟在娄锦身旁,她道:“小姐,就让我跟着你去吧,婆婆这样不放心,我看着也难受。”
娄锦终究拗不过这对婆媳,终于还是上了马车。
车子咕隆隆的声音传来,娄锦静静地躺在铺就地犹如一个小榻子的马车内,她让蓝妈妈也一道好好休息,说是到了下一个驿站,便可以休息好,睡个觉了。
大约有十个侍卫跟着娄锦,他们纷纷坐在另一个马车内,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出来游玩的呢。
就这样,娄锦逃离了京城,一路西下,朝丰县的桃花村去了。
而就在娄锦离开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婚之日,华清宫的寝宫里,那月白的缎被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极为修长的手缓缓从被褥中伸了出来。
这一天,选定的黄道吉日。
天空作美,倒也没有下雪。
万里碧空净,空气依旧是干冷干冷的。
锣鼓喧天,鞭炮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震地各家各府都坐不住了。
不少人都围着田府前,看着热闹。
喇叭声,唢呐声,声声动听。
人声,畜生哼鼻声,脚步声,更是声声不绝。
田笑穿着大红的袄子,披上红绸绣制的外套站在了门前,朝着过往之人笑道:“同喜同喜啊。”
不少达官显贵都朝田笑道喜,田笑弯着腰,一脸笑着,邀请着人朝里头坐。
萧家此时也很是热闹,要说萧家门前几乎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家守门的书童听着他们的话,不禁都觉得有趣极了。
“今天可是娄锦成亲的日子呢,她啊,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上次三皇子成亲那日,我可见到她穿上大红的衣袍,真是美艳绝伦。就连城东那豆腐西施,连她一个手指甲都没比上。”
说话那人,乃是西边巷子那做鞋匠的,他那眉眼挑地,得意那劲,好像真的见到了什么天下第一美女似的。
“可不就你一人见到,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可是穿碧青色的衣服,可美了。上次她在望江楼边上救了一对母女,还交给了大家滴血验亲的办法。她的话不多,可是啊,每每说起一句话,都好听地紧呢。”
“你们得意个什么劲,娄锦小姐上次还去我们农庄呢。”说话的是个农民,他可听那阿木说了,娄锦亲自去了他们农庄做客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都炫耀了起来。
可谁把话题引到了正途上去,道:“什么时候是吉时啊,这都等了一个早上了,人怎么还没出来?”
屋内,乌嬷嬷帮着流萤梳妆打扮,将她把发髻弄好,再个她换上凤冠霞帔,这才看向流萤。
“流萤,你这样也很娇俏。可惜了小姐没看到你这幅模样,她看到了准喜欢。”乌嬷嬷说着,心头想,哪一天流萤真嫁人了,她一定要备上好礼,流萤的年纪也不小了,小模样打扮起来,还真是漂亮。
流萤笑了笑,“不知道小姐到哪儿了?好在,今天的晚宴在夜里进行,还能给小姐争取一天的时间。”
乌嬷嬷点了下头,皇上这样不安分,看小姐还没嫁出去,就给下圣旨赐婚,小姐要不快走,那要是真怀上了……
乌嬷嬷看了眼流萤,“小姐她真有把握?”
流萤重重地点了下头,只要小姐说有把握,那一定是有把握的。
乌嬷嬷也抿紧了唇,也是,待小姐将孩子生下来,皇上还有什么理由可反对的。
如此,她倒是要好好嘱咐媳妇照顾好小姐才是。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流萤和乌嬷嬷看去,黑色的斗篷晃动,里头的红袍随风而鼓,那桃花眼巡视了这里一圈,许久他才低下头来,缓缓朝外走去。
萧县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在想她?”
萧匕安的身子一僵,勾魂的薄唇抿起了笑,“我本是想追她而去的,可现在想来,我若一走,皇上的人必定很快便能找到我,如此也能很快就找到她了。”
他沉默了声,听着洒扫婆子们在扫雪的声音,他笑了笑,道:“等我入了皇族谱,我与三皇子便才是真正的竞争对手。”
是的,在这一切之前,他还只是娄锦的哥哥。
“快,吉时到了。”冰人的声音传来,乌嬷嬷立刻给流萤披上喜帕。
而方芸儿也来了,她牵起流萤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孩子,别怕。你对锦儿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我们萧家的人,萧家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这便是夫人的手,夫人的手很是温柔,她牵着自己,就像牵着母亲牵着自己一样。
那一瞬,流萤真的有种将自己嫁出去的如梦似幻的感觉。
她的眼微微一红,小姐,就算是替你而嫁,流萤也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走。
当她上了花轿,乌嬷嬷便和冰人分别走在她的一左一右。
此时正在驿站休息的娄锦询问了掌柜的一些事,才知道,原来丰县就快要到了,如果脚程快的话,今儿个夜里就应该要到了。
而十个侍卫中的其中一人已经提早赶去丰县,先租下一个四合院,等着娄锦的到来。
当轿子来到田府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众人都纷纷看向八抬大轿,还有那身后不少跟来的嫁妆,纷纷道:“快看,要踢轿门了。”
众人哄闹声传来,田笑迎上前去,踢了轿门。
流萤全当这是在做戏,哪里会知道,新郎官这般用力踢轿门,她险些吓了一跳。
一双眼都瞪大了。
她调好了喜帕,就怕这喜帕中途出了错,不好收拾。
“好,新郎背新娘子跨火盆。”冰人的声音传来,流萤的手心便出了汗。
说是假戏真做,可真要一个大男人背她,她还真是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
乌嬷嬷在一旁看着,心都提了起来。可别处什么岔子。
田笑朝前跨了一步,这便来到了轿门前,轿门打开,他便蹲了下来。
他的唇角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笑意,因着他一副儒生的相貌,便更让人多看了两眼。
流萤只看着那一个宽大的背对着自己,她抿了下唇,便弯着腰趴了上去。
流萤的身材与娄锦差不多,可流萤偏瘦,要说比起娄锦,她更轻了点。
田笑背着她跨过了火盆,可触及到女子的温软,他的脸不经意就红了。
那闪躲在喜帕中的小脸更是红了个透。
流萤这辈子从没有这样与男子亲近,没想到这一番就……
她咬了咬唇,跨过火盆的时候被放了下来。
乌嬷嬷在一旁看着,心都提了起来,流萤啊,你得熬一熬,到今儿个夜里了,嬷嬷就带你走。
萧县公和萧匕安在一旁看着,四目相对,点了下头。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后路,只要流萤在夜里与田笑说清楚,各自相安无事,他们再现身与田笑商谈,相信田笑知道该怎么做。
喜婆将红绸子交给了两人,田笑就拉着红绸子把流萤带走。
田笑孤身一人,家中只有一个叔叔。
这拜高堂,便只拜了田笑的叔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华清宫中,月白的被褥掀开。
乌黑的长发缠绕过他高挺的额头,他皱了下眉,双手扶额。
一瞬间剧痛而来,他睁开双眼,亮堂堂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呢。
黝黑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一抹碧青,朝他扑来,抱住他,寻了他一个亲吻,要了他一个拥抱。
可醒来,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胸口的痛变得不再那样剧烈,只隐隐地有些麻痒。
他低头看去,眸子骤然眯了起来。
那殷红的一个牙印,小小的,上下两排,整整齐齐。
梦,那个梦境陡然从现实中走到现实。
他愕然地坐了起来,脑海中那极为棉柔的触感,还有女子低低的轻吟,耳边是她的话。
“顾义熙,你赖不掉我了……”
他猛地一震,立刻掀开被子。
“汪汪……”
阿狸朝他飞来,欢喜地在他身上蹦来跳去,朝地在外头守着的刘韬都忍不住打开门来,可看到醒过来的三皇子,刘韬先是一愣,随之高兴道:“爷,你可醒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快,准备好洗漱的东西,给爷用。”
刘韬的话一落,外头几乎都哄闹了起来。
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拿毛巾脸盆的纷纷都去了。
“刘韬,你过来。”顾义熙沉着声道。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凌厉和冷然,更有的,是一种担忧。
刘韬走了过来,朝三皇子看了两眼,道:“爷,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去告诉皇上。”
“站住。先不要告诉父皇。”他闷哼了声,漆黑的眸子转而看向这个屋子。
他站了起来,朝屏风后走去。
印象里,他好似在这里……
木桶外,一件碧青色的衣袍,一旁,有撕裂的女子的亵衣亵裤。
他的眼眯了起来,俊美无俦的侧脸上写满了震惊,还有浓浓的心疼。
捞起那件衣服,他道:“阿锦是不是来过?她是不是……”
他顿住了。
因着看到了那挂在墙壁上的玉佩,字,画。
那些封存的记忆一瞬间如潮涌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他脑海中那一座巨大的山似乎被这海啸一般的浪冲塌,继而一塌糊涂。
眼前一片开明,可他的心却痛了。
阿锦,她在哪儿?
这些东西,是他送的,她没有理由退回来。
她答应了他,守着他的东西。
看着主子的状态,刘韬愣住了。
半天,他喃喃道:“爷,您?您,记起来了?”
三皇子转过身来,一把捞起一边的衣服和轻裘,并把那些玉佩锦囊收入怀中,他冷冷地看着刘韬,“你长脑袋了啊,我失忆的这段时间,竟什么都瞒着?不想做了,就给我滚出去!”
刘韬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忙低垂下了脑袋。
“是属下思虑不周。属下……”
“阿锦呢?她在哪儿?”他没有给刘韬解释的时间。
此时,阿狸适时地犬吠了两声,顾义熙的脸色越发冰冷。月白的锦袍在空气中刷地绕开一个圈,披在了他宽厚的肩上。
他双手一震,衣袍加身,腰间的衣袋迅速系上。
高且俊挺的身影一下子拔剑而出。
黑发披下,他转过神来,看向刘韬。
尽管三皇子天神之姿,可看到三皇子如此严峻的脸色,刘韬不敢隐瞒。
“娄小姐她,皇上下了圣旨,今日是娄小姐与田笑田大人的大喜之日。”
话一落,刘韬便觉得脖子上的脑袋一点都不牢固。
一阵寒风阴测测地从他脖子上的汗毛而过,他猛地缩了下脑袋,眼前的人影几乎在那一瞬间消失在眼前。
“爷!”
刘韬不觉握紧了拳,他干净跟了上去,爷这是要干嘛去啊?
长发未扎,月白的长袍迎风而扬,他快速跃上闪电的背,一声猛喝,“驾!”
闪电毫不迟疑,即可就脱离马缰,快速朝外奔去。
“阿锦,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等我,我就来了。”
冰冷的空气一瞬间灌入这正在洒扫的宫女的耳中,宫女们纷纷打了个冷颤,这才看到一匹黑马呼啸而去。
马上的月白人影长发飞扬,他身子微微提起,背匐了下去,可高高昂起的头,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
只见他凝着双眉,闪电的速度飞快,他再次高喝了一声,闪电飞过那前方一个小孩的头,把孩子的父母吓得不轻,回头正骂的时候,那一人一马已经没了踪影。
一百四十三章 三皇子的卓越表现 必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喜婆的声音带着高昂的喜悦之情,人们听着,便都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看向在场的一对璧人,没想到娄锦最后会嫁给田笑。
更没想到,三皇子失忆之后,二人就此分道扬镳了。
众人感慨的时候,马儿震蹄的声音传来,一声极为嘹亮的马儿长嘶声传来。
众人寻声看去,眼见着一匹乌黑通身犹如黑金一般的马跃入人群之中。
那些被这马堪堪越过头顶的下人们惊得浑身冒汗我,吓地都弯下身去。
黑马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前蹄跃起,它身上那月白长袍的男子挥袖而下,他冷冷地站在大堂中间。
昂藏的身子立地笔直。
众人看去,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三皇子怎么来了?
就连乌嬷嬷都吓地心神不安,流萤站在那,几乎怔住了。三皇子来做什么?
田笑愣了下,随即迎了上去,在众人浅浅的呼吸中,他朝三皇子走去,道:“微臣给殿下请安。”
顾义熙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那一袭凤冠霞帔的女子。
他缓缓朝她而去,漆黑的双眸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回忆之中。
是因着他之前答应了与他人成亲,所以,阿锦,你便要如此惩罚于我?
如果,我醒不过来,如果,我彻底忘了你,你是不是就这样嫁给别人,从此忘了我?
见三皇子越走越近,流萤当真是无措地看向乌嬷嬷,这要这么办?
一会儿穿帮了,可是不得了的事呢。
流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想着一会儿婚礼结束之后让乌嬷嬷解释一下。
不对,流萤愣住了,三皇子失去记忆,她还要解释什么?
她后退了?
顾义熙的脚步顿住,犹如被巨大的吸力所拉扯,让他再也无法再近一步。
“阿锦,是我。你跟我走。”
他伸手手来,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可那手却让流萤吓了一跳。
小姐啊,早知道三皇子会来,流萤就不做这事了。
她此刻盼着小姐早些回来,透过那薄薄的帕子,她看到了眼前的三皇子,他的眸子漆黑深邃,犹如一弯深不见底的弱水。
可那眼中,透着期待,仿佛只要她不伸手,便是做了十恶不赦的罪孽一般。
流萤看向一旁的乌嬷嬷,心都急了起来。这要怎么收场?
全部人都把目光凝聚在这二人身上。
白玉瞪着流萤,一双眼几乎都要瞪出血来。
娄锦当真是好伎俩,这都嫁人了,还惹了三皇子来,怎得?这还未过门就要红杏出墙?
“三皇子,今天乃是娄锦的大好日子,您也急不得她了,就别……”
“闭嘴!”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白玉那本要喋喋不休的话语梗在了喉咙口,被三皇子当众怒斥,她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今日穿得很薄,薄薄的一件薄衫,冷寂将他的身子弄得极为冷硬。
初醒之时,他的大脑我还有一瞬间地糊涂。
此时,来自门外的风刮了进来,将他整个人都弄得尤为清醒。
乌嬷嬷见三皇子要拉起流萤的手,忙过来道:“三皇子,这使不得。”
场面一时间极为尴尬,田笑笑了起来,道:“来,我敬大家一杯。”
那喜婆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好。
她看看田笑,又看看三皇子,最后目光落在了流萤身上。
顾义熙怔住了,他深深地看了眼流萤。
“阿锦,我不是故意忘了你,你跟我走,我有很多话想与你说。”
“说什么?有什么话不妨与朕说一说。”
众人看了过去,见着这威严的圣上来临,纷纷跪了下来。
然而,顾义熙却没有回头。
他依旧站得笔直,他的目光直接,深刻,看着眼前的女子。
皇上眯着眼看着三皇子,那一眼,极为危险。
众多臣子纷纷低垂下头去,没敢对上皇上这样犀利的目光。
皇上缓缓走上前来,看向三皇子,目光一转,落在了流萤身上。
流萤被皇上这样的目光看着,心微微一颤。
可又想到了皇上当初绑架了小姐,让小姐与三皇子这一路走的曲曲折折,小姐若在这,必也不会低下头来的。
她寻思着,却只是朝皇上行了个礼罢了。
皇上瞪了眼娄锦,这才看向三皇子。
“你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来这里做什么。你没看到紫晓因为担心你,执意要跟着朕出来找你吗?”皇上看了眼三皇子,对着紫晓点了下头。
栖人推着紫晓走了进来,紫晓抬头,见那月白的身影尤为高大,而他却一双眸子钉在了娄锦身上,全然没有看自己一眼。
“三皇子,若您真想要呆在这,我们就喝完喜酒再回去?”她试探地轻柔说道。
三皇子醒来是好事,紫晓想着,失忆后的三皇子即便认为娄锦是特别的,也不会到抢亲这一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些忐忑,这便来寻了过来。
那双极为清亮的眸子扫了过来,这双眼中却透出极为寒凉的目光。
紫晓怔住了,只被他那样一看,便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倒流了一般。
扣住轮椅的手因着一闪而过的惧怕而用上了力,关节之处,已然泛白。
“三皇子?”
顾义熙回过头去,道:“阿锦,我记得你,是我。你无须去看任何人,我的眼中只有你,我的生命,灵魂,骨骼深处,也只有你一人。从没有改变!”
这一顿话说出来,在场唏嘘声一阵盖过一阵。
便是白玉都瞠目结舌。
三皇子恢复记忆了?
她猛地看向同样震惊不已的紫晓。
紫晓几乎已经动弹不得,她那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瞪地很大一双眼中写满了震惊和不甘。
“三皇子,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娄锦和田大人正在拜堂成亲,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紫晓闷得推着木椅,朝前了一步,劝诫了起来。
皇上也眯起了眼,对着那喜婆道:“不是要夫妻交拜了吗?”
喜婆被皇上吓了一大跳,立刻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牵着流萤的手,将红绸子放入她的手中,大声吆喝:“夫妻对拜!”
田笑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可那一瞬间,红色的绸布断裂,只见一把短匕利芒一出,叮地一声落在地面上。
顾义熙转过身来,看了紫晓一眼,道:“我知道你怨恨我成亲那日离去,我也知道你对阿锦的恨。可,这一辈子,我只要阿锦。”
他的话,让全场的人惊了又惊。
这是大齐一个皇上适合说的话吗?
大齐最为受宠的三皇子,要想谁做他的妃子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何须如此固执,只娶娄锦一人?
更何况,娄锦今日大婚,三皇子来抢的是皇上指婚之人,这事……
紫晓似乎被一把利剑刺中,她愕然地望着三皇子,心此通不已。
便是一个位置也留不得给她吗?
成亲之后,京中三王爷的府邸那么大,难道就只装下一个娄锦?
她几乎与萧琴同时喜欢上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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