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娇宝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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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何掌柜也不含糊，立马让人给端了下去。

慕云舒显然也看到了何掌柜奇怪的表情，唇角不自觉的微勾，一抹笑意出现在冷然的眸子中，大髦下的手覆着凝儿隆起的肚子来回抚摸，他的孩子还在这里成长，他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是别人不知道，就好像自己心中一个甜蜜的秘密一般，就等着说出来吓别人一跳。

他发现自己现在就有这样的冲动，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此刻幸福的心情一般。

何掌柜心惊的看着主子自然流露的喜悦笑容，心下为他高兴，沟壑纵横的老脸也笑起来，只道是小公主回来了，所以主子才会这样，所以也没往别处想很多。

一边的鬼煞和暗影却是知道原因的，瞥了一眼自己正自得的主子，忍住了心中的狂笑，一本正经的呆在一旁，等着主子自己宣布这条消息。

慕云舒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甚至也不想去和那乐正谦过不去了，清润的嗓音带着愉悦的笑意，看着室内一周的人，都是归酝楼和煞血楼他的心腹，眉一挑，开口道：

“小公主她，怀孕了。”

碧落黄泉　晴天霹雳！

……

小公主她，怀孕了？

小公主她，怀孕了！

蓦地，殿内安静了几秒，静悄悄的，一时之间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没反应。

也就是其他人一脸茫然，何公公瞪着眼发呆，端菜下去的仆从突地站直了，暗影和鬼煞心下窃笑表面如僧入定而已。

慕云舒唇齿含笑的执着玉瓷汤勺舀了一勺汤羹凑近唇边吹凉，小心的喂给心凝，没有看这些人现在傻瓜般发怔的模样。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反应，他都而立早过好几年了，从太子之时便没有子嗣，继位多年后宫更是没有一丝子嗣的消息。

即使归酝楼和煞血楼的人不会真认为他不行，但事实上这大陆上的其他国家哪个不是暗中嘲笑他无能？得意龙煌再强也是后继无人？一个男人却无法有孩子，这是多大的耻辱？尤其自己还是一国之君。

有些事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即使知道了你也改变不了。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凝儿已经怀孕了，秋冬交际之时孩子就要出生了，因为他和凝儿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个消息没多少人知道，现在只待一个时机。

华丽的大厅之内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很轻细的汤勺碰碗的声响，慕云舒一心一意的喂着心凝。凝儿说过，她是吃饱了两个不饿，其实是三个不饿，呵呵。

老半天过去了，还是何公公见过大场面，一个哆嗦，清醒了！

老脸激动的没肉都抖，手发颤，盯着那白狐裘的大髦，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可惜慕云舒护得太严丝合缝了，他愣是看不到小公主的肚子是啥样！

一转头，见那端菜的还在厅内，立马脸色变了，尖着嗓子：“还站着发什么呆！赶紧端下去！端下去！以后再看到这些，把你们扔到‘玉春楼’去！”

啊？！玉春楼！

小倌楼！

“是是是！马上端下去！”

一干人等脸色刷的绿了，立刻端着盘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保证这屋子里以后都不会有一丝丝的这些东西的任何气味！

何公公遥遥的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这才满意的站好了，又扫了一眼小公主，不甘心的又没看到未来的小皇子或者小小公主。

哎，这主子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回来的时候他便听说了小公主中毒昏迷未醒，但是这暗影和鬼煞是密不透风的什么消息都没告诉他，小公主到这慕容府中，主子是一刻也没放下她，他也就没怎么注意到。

没想到把这些不该上的菜都上到桌上了，这要是主子不知道，小公主出事了可怎么得了！想到此，何公公狠狠的剜了一眼一边石雕般的暗影和鬼煞！

这两个混小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和他提前打个招呼！

暗影和鬼煞接收到了何公公强大的怨气，嘴角微抽，目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

他们也没想到这何掌柜会不知道啊！

慕云舒也不理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喂饱了心凝，他也吃的差不多了，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温湿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抱着心凝刚准备离开，魅煞突然出现在厅内：

“楼主，乐正二公子要硬闯进府见小公主。”

慕云舒低头，温热的手抚上心凝的小脸，拇指微微摩挲，眸光平淡，静静道：

“让他进来吧”

乐正谦进来被何公公领着进入内院当中，偌大的院子七绕八绕的才到了慕云舒住的地方。

“乐正公子，我家主人正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何公公在一座小楼前停住了，没有起伏的声音在乐正谦耳边响起，也不管他是何表情，便进去通报了一声。

青葱的修竹亭亭玉立，几座六角青石雕花石灯整齐的坐落在小楼前，边角悬着青铜辟邪铃，朱墙绿瓦，宝蓝的镂花屋檐，汉白玉石阶蹭蹭递进，上去有回环的小径抄廊。

乐正谦看着有些熟悉，倒是曾在皇宫的东宫中见过类似的布置。

手中纸扇轻敲左掌，进入屋内之时这才看清，这里应该是休息的地方，室内的布置颜色沉谧，坠地的帷帘被精致的小银钩挽起，梁上垂下玲珑的珠帘，隐约可见里面藕色的纱帐床榻。

“楼主，乐正公子带来了……”何公公恭敬的站在一边，道。

“乐正公子到在下的府中所为何事？”

慕容笙并没有在帘内，负手从侧面的屏风中走了出来，依旧是刚刚那一身深紫的锦缎衣袍，紫金冠高束长发，顺直的发尾熨帖于背后，使他周身升起一股冷然冰寒，狭长的凤眸淡漠清冷，平凡的脸令人不可逼视。

乐正谦心下不敢轻视，他虽然花名在外，但是作为乐正家这样家族的公子，自然是知道这个慕容笙的厉害，不仅仅是归酝楼，甚至是烟绣坊和盐铁船运都在他一人掌下，垄断了龙煌几乎所有的商业。

富可敌国大概就是指慕容笙这种人，他曾经听心凝抱怨想在商业大展拳脚除非扳倒了归酝楼幕后的那个人，不然很难有什么建树。

心凝似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归酝楼真正规模之时，就看出了烟绣坊和归酝楼之间有扯不尽的关联。

他也是后来从爷爷那儿才知道的闻名大陆的烟绣坊和归酝楼是同一个掌柜，心凝她那种人虽然也有自恋的毛病，几乎就没佩服什么人，但是看问题很犀利，从她口中也可以知道这位貌不惊人的慕容笙不是表面那么无害。

更令他奇怪的是似乎那个皇帝也对慕容笙这种严重威胁龙煌经济的富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曾多次有大臣陈书归酝楼如此发展必对龙煌有大害，但是那个皇帝也不吱声，压下了这些议论。

他记得心凝是不认识这位慕容笙的，如今为何皇帝会让慕容笙接回心凝？看起来他们好像很是熟悉？

乐正谦微一拱手，算是客气的行礼，收回思绪，这才道：“不知慕容公子可否让在下的表妹出来一见？”

他就不明白，凝儿她既然回来了怎么就不出来闹腾了？而且皇上知道她回来的具体时间，那么心凝也定是知道爷爷的事，为何到现在还是没什么表示？这不是她的性格。

慕云舒径自坐下，拿起茶盏拂了拂茶末，微抿了一口，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却没有却一片冰冷：“难道乐正公子没有听到在下曾在焦口之时所说的话？”

乐正谦脸色也不好，这个慕容笙现在是不打算让凝儿出来？他难道真以为凝儿是她妹妹不成？

“慕容楼主，你既然知道凝儿的身份就应该明白，她不是你妹妹。”

“乐正公子怎么就知道凝儿不是在下的妹妹？”凝儿可是承认了……是慕容笙的妹妹。

“你说什么？”认的妹妹？他是这个意思？

“呵，凝儿只是我慕容笙的妹妹，难道乐正公子不知道？”慕容笙咬重了“只是”两字，寒眸闪过诡异的势在必得的暗芒。

这焦南之中没人知道凝儿的真实身份，就是京都长乐，凝儿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他一直不希望凝儿的样子被太多人看到，而且凝儿平时喜欢易容出去，知道的人更少。

如果皇帝也不承认凝儿是金凰公主，那么谁还能证明她的身份呢？她就只能是慕容笙的妹妹！那个乐正翰虽然反对自己和凝儿在一起，但是如今他时日无多，改变不了什么现状！

乐正谦没怎么明白慕容笙的话，停顿了片刻，登时脸色剧变！后退数步，指着宛如闲庭信步般的慕云舒，不可思议道：

“是他！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那个龙煌帝！凝儿的亲哥哥！他根本就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故意如此的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想让人慢慢遗忘心凝，他一直不对慕容笙做什么防卫，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给凝儿按一个可以令大臣信服的新身份！慕容笙虽是商人，但是他早已爵位在身，在几年前皇帝便封了他高位，根本不存在商贾低贱之说！

如果他有一位妹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宫！反正金凰公主也已经出宫多时了，谁会想到慕容笙的妹妹就是凝公主！

那个皇帝为了凝儿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想在他一手遮天的宫中隐瞒这件事还不是易如反掌，只要凝儿入宫，哪有出来的一天！他根本就是疯了！

慕容笙冷漠的瞥了一眼乐正谦，看来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次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他是少数知道凝儿真实身份的人，迟早是要知道的。

他是很想让这位从世界上消失，但是乐正家的人，他目前还不能随便动，毕竟当年太后对自己有恩，太后也是有意的想保全乐正家作为凝儿的后盾依靠，凝儿和乐正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能动乐正谦。

“乐正公子，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乐正家最有利。”

慕容笙眸光阴戾，上下扫了一眼乐正谦，他对这位乐正家的二公子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当初凝儿甚至想跟着他离开自己。

他的确不愧是焦南花名鼎盛的乐正二公子，他也查过这位“不务正业”的号称乐正家败家子，这位二公子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乐正家暗中的势力那个现任家主差不多都交给了他，哪里是表面那么散漫？

查的越多，他便越不放心！而且乐正谦很年轻，甚至没有一个妾室，靠着这花花浪少的名头，他倒是躲过了那些指婚，也算是知道利用自身这无赖来扫清麻烦。

扫了一眼这位风采卓然的乐正家二公子，慕容笙指骨微紧，凤眸诡寒一闪而过，他不喜欢留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在凝儿身边，身在染缸中还想干净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抹阴鸷渗入肌理蔓延全身，既然黑了便彻底一些！当年在后宫之中那些想杀他的妃子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也原原本本的将这句话在多年后还了回去！

乐正谦，我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你既然已经担了花名，便不要再有名无实，想着别的心思！亲上加亲是不存在凝儿和乐正府之中的！

乐正谦没说话，执扇的手青筋暴突，胸口起伏不定，没错，那个龙煌帝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慕容笙这么告诉自己是想让他想清楚，不要阻止，不然乐正家就要遭殃？！

他是想说那个皇帝是知道这一切的，如果凝儿在宫中，就是乐正家完了，她也不会知道，凝儿根本就是太相信那个皇帝！

可是他乐正谦不甘心！什么是都由那个皇帝掌控，但是有一件事，他控制不了！想隐瞒真相欺骗凝儿是绝对不可能的！

凝儿是绝不会违背原则，嫁给一个有妃有子的人的！

“想必楼主既然是凝儿的大哥，那一定是知道凝儿的脾气，她是不会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人，难道慕容楼主不知道？听说后宫佳丽三千，甚至有一位昭容娘娘……”

乐正谦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剔透玲珑的珠帘，帘下雪色的裙摆、及地的青丝拖露出一角，慕容笙并没有看见。

乐正谦突然想起凝儿如今已经离开皇宫近三个月了，但是有一件事他还没有说，是几个时辰前才传出的消息，是应该告诉她了，他咬字清晰，继续道：

“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是四个月！

碧落黄泉　宝贝，别想逃

慕容笙面色陡寒，捏着茶盏的手倏地发紧，玉瓷茶盏“砰”的一声被捏的粉碎！

狭长的眸子入冰锥扫向一旁的何公公，何公公听到乐正谦的话老脸骤变，明显的他是知道这件事的！竟然没有回报！

“何全，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慕容笙凤眸半眯，冷酷的声音中透着盛怒。

“主……主子……老奴……”何公公匆忙跪下，看见慕容笙手指已经被碎片割破也不敢上前。

这件事他本是在饭桌上之时就要回禀的，但是小公主怀孕一事让他高兴的冲昏了头，宫中那个女人他就给忘了！

这件事是几时辰前才从归酝楼的暗楼传出的消息，这个乐正公子竟然也接到了消息！

慕容笙攥紧了手掌，周身戾气弥漫，冷冷的看了一眼乐正谦，直接下逐客令：

“小妹之事不容乐正公子操心，乐正公子请回吧。”

乐正谦见自己的话是奏效了，扫了一眼帷帘的一角，坠地的珠帘泛着朱润的柔和光彩，什么都没有，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慕容楼主，凝儿她……”

“送客……”慕容笙薄凉的声音一响起，两名黑衣人立刻闪进来，闻声进来的下人匆忙上前替慕容笙包扎手上的伤口，好像乐正谦不存在。

“你……”

“乐正公子，小公主已经休息了，明日主子自会送小公主前去乐正府看老尚书大人，公子请回吧。”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一伸，直接请乐正谦出去，虽然在解释，但是这没有情感的声音令人无法反驳。

乐正谦抿了抿唇，扫了一眼没有一丝动静的珠帘，紧握折扇，头也不回的出了慕容府。

乐正谦走后，慕容笙周身的戾意令整个屋子静的落针可闻，下人安静的处理好一切躬身退了出去，两名归酝楼的黑衣人也已经消失了，只有跪在地上的何公公和慕容笙两人。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笙平淡的脸色静的令人发栗，声音不大，但在这房中却异常清晰。

“是楼里几个三个时辰之前传来的消息，宫中的姬昭容的肚子已经四个月……”

那个女人很会注意皇上的喜好，当年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极宠小公主，不自觉的对小公主注意的多些，小公主的穿着和打扮衣饰都是亲自去挑选，喜好上有很大的不同，那个女人没见过小公主也可以依着主子的喜好穿的和小公主一样。

当初她冒犯了小公主被主子关进了暴室，没想到因此躲过了后宫的暗斗，今日是和新进宫的一名候选妃子的秀女发生了冲突，她突然爆出自己怀孕了要去出暴室，现在外界都知道皇上无子嗣，她这一说来可是一记炸雷！

当初这个女人和那名已经被皇上处死的文昭容同时都是被算入了计划当中，只是当初肚子一直没动静也就遗忘了。

后来小公主出宫，皇上也跟着出宫了，这个女人怀孕了也没人知道，如今小公主已经怀了真正的皇嗣，这个女人传出的消息刚开始还让他高兴了一回，只是如今这情况确是有些措手不及。

何公公正准备仔细的将事情说清楚，见慕容笙突然一个手势，他便没有继续下去。

慕容笙听着何公公的话，无意的扫了一眼珠帘，室内安谧的凝神香冉冉弥漫，似乎有一阵微风撩动了釉彩镂花香炉上的青烟，青烟微微斜了，慕云舒瞧了一眼紧闭的雕花窗，心中一紧，制止了何公公接下来的话。

凝儿还在隔间里休息，这屋里他点了立于深眠的香料和着凝神香，是希望和乐正谦说完后就进来陪她，所以他刚抱着凝儿回来就出来了。

可是这窗户紧闭，青烟又怎会无风自动？

他立刻站起身大步朝着内室而去！掀开了珠帘，在紫檀木的百鸟朝凰镂雕屏风旁，隔间里云绣的合欢纱帐没有动静，但屏风上的衣服不见了！慕容笙登时脸色大变，猛的撩开纱帐！

空无一人！

“凝儿！”慕容笙霎时心神俱寒，凝儿醒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慕容笙摸了摸被子，早已冰凉了！心也如同浇上了一桶冷水。

凝儿早就醒了！她去哪儿了！

心凝抬头看了看面前不远处的牌匾，錾金的四个大字明亮大气。

……

乐正候府。

心凝站在一边等着乐正谦上前，他一出慕容府，自己就跟着出来了，他是看到自己了才告诉自己那番话？

宫里的那个昭容……如今恐怕只有一个，是当初那个喜欢穿自己小时候衣服的昭容，没想到如今竟然也如此之巧，她在自己尚在宫中之时便已经有身孕了。

到底是自己小气了，她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是他的，可是理智却还是让她走了，他的计划？是自己促成了他的计划还是阻挠了？

当初他就是不愿意要孩子的，自己出宫不也是因为一个昭容？她撞破了他的计划。

他告诉自己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她不是没有心疼他，因为她怀孩子风险太大，她清楚他是不希望自己冒险，可是如今呢？

当初的李代桃僵真正成功了，似乎自己却变得有些可笑？

心凝苦笑，回来了反倒是麻烦多了，她不希望卷进后宫争斗当中，就当她自私，她不想掺和。

如今她是应该去看看乐正翰，她的外公。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卧床不起，老头子是真的不行了，母后如果在世一定是希望自己去看看他的。

心凝抚了抚脸，她匆匆的换了一张脸，可是腹部，她也没办法了，现在自己不能直接出现在乐正府，她的肚子太明显了，哥哥一定会立刻找到这里。

她现在必须先截住乐正谦，通过他进去，她现在就是轻功再厉害，在这里也很容易被发现，而且现在自己身子不便，她不能冒险。

只见一面那个老头子便要立刻走，哥哥现在恐怕要发现自己不见了。

乐正谦脸色阴沉，他坐了一顶简便的轿子，是连路都懒得走了，没想到那个皇帝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想通过慕容笙将凝儿光明正大的接到宫里，难道他没想到凝儿怎么可能就这么任人摆布？

可是今天他连人都没见到！越想越郁闷，凝儿真的休息了？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醒，从焦口码头下来她就太过安静了，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正想着，陡然的轿子往前一倾，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轿门！

“你干什么！赶紧让开，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轿夫叫嚷了一声，轿子停了下来，看来可能是什么人挡住了去路，乐正谦心情正不好，见有人又来找麻烦，连帘子都没掀开，嗓音阴沉道：

“赶紧滚！不要惹本公子不高兴！”

“公子，有一位孕妇自己摔倒了，拉着不让走，说是我们撞着她。”

一听又是一位孕妇，乐正谦心情更加不爽快，刚刚因为一位孕妇被哪个慕容笙赶出来，现在又来一个！他今天和孕妇犯冲吧！

“哪儿来的泼妇赶紧赶走！赶走！”

心凝气的外面的一层假脸皮都泛绿，这变态还知道迁怒人了？竟然看都懒得伸头看自己一眼就骂她泼妇！这混蛋皮痒了欠抽！

“大爷，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叫乐正变态的花心大萝卜？”

“小女子对他仰慕已久、青睐有加、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她是想他想得要操刀子砍死他！

心凝哭的不好可怜，就差拿着手绢抹眼泪了，眼泪汪汪的瞅着轿夫，一双有神的眸子即使是没有娇美的容颜陪衬，依旧惊艳的让人无法拒绝。

这边她哭的惊天动地，这轿子里的那人却是彻底的如遭雷劈，傻了！

不……不会吧……

乐正谦猛的蹦出轿子，扇子都直接扔了，颤抖着指头指着心凝这张中年妇女的脸：

“你你你！你竟然……竟然就这么出现了！”说着就两眼放光的往这边熊扑！

“想死你了！”心凝眸子滴溜一转，哎哟一声，小手临空甩甩，“无限娇羞”的立马接住这厮的拥抱！

“啊啊啊！”乐正谦桃花脸扭啊扭，两眼珠子都快被凸出来了，那把被自己扔一边的扇子此时正被心凝拿在手里，正不偏不倚得顶着他硬挺无敌的胸部，戳的他白眼直翻，差点一命呜呼！

“咳咳咳，公子，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小女子给您看看？”说着扇子左戳右戳，无限“温柔”的将乐正谦检查了个遍。

“啊！啊！啊！本公子英勇无比，姑娘您就大人大量吧！”乐正谦左挡右挡、上挡下挡，手臂都被快被心凝变相的报复给敲肥了一圈。

心凝见差不多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对乐正谦的摧残，瞥了他一眼，凉凉道：

“乐正公子，小女子可否借轿子一用？”

“哈？那当然那当然！助人为乐向来是本公子的美好品德！姑娘请！”乐正谦干笑一声，狗腿的请心凝上去。

心凝也不和他客气，自己就这么泰然的上去了，乐正谦被赶下来站轿子的旁边跟着。

心凝低头上去之时，绯唇微动，乐正谦桃花眼一怔，随即了然。

在几名轿夫诧异的目光中，乐正谦就让他们直接从乐正府的侧门进去了。

心凝出来之时已经到了乐正府中，那几名轿夫被她下了七日醉，七日之后才会记得现在的事情，到时候自己早就不在这里了，也不用担心会被识破。

“凝表妹，你什么时候变斯文了？竟然不翻墙了？”还这么麻烦的用这法子进来？

心凝看白痴的看了乐正谦一眼，整了整衣服，这才开口道：“你别再磨蹭了，我时间不多！”

“好吧好吧，你跟我来。”乐正谦带着心凝便往内院走，到老家主的住处。

老家主乐正翰曾经是朝廷的礼部尚书，辞官后就在这里养老了，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当年太后的小院很近，心凝跟在乐正谦的身后，不时的有一两个路过的下人向乐正谦打招呼，好奇的看着她。

乐正谦一副花花公子模样，拿着扇子敲手心，余光却留在心不在焉的心凝身上。

凝儿现在这副打扮很奇怪，雪色的裙摆宽大，青丝顺直如缎及地，明明是清新的衣饰，但是脸却不是她，换上了一副平凡的二三十岁的妇女的面容，而且很明显的还有一个特征。

乐正谦注意到心凝这是孕妇打扮？她一向怕麻烦的很，这带着枕头挺肚子不是很麻烦？就算怕被发现，随便换个太爷老大妈就行，这孕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弄不好就会露陷！

“你看什么看！还不赶点引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孕妇吗！”肚子都快被他盯出个洞来了！

乐正谦嘴角一抽，安分了。

“刚刚我在慕容府所见的是你？你听到了我所说的话？”乐正谦脸色一正，问道。

“……”

“那你也应该知道皇上和慕容笙认你为妹妹的原因？”

“……”

“你现在是瞒着那个慕容笙出来的，皇上和慕容笙恐怕都会到处找你。”

“……心凝还是没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乐正谦，他不知道慕容笙就是慕云舒，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的确是这样跑出来的，可是不跑她是害怕哥哥又会锁着她不让她出来，她不想一辈子就耗在深宫。

而且，她不是大度的人，她没法在那个各种女人充斥的宫里安心的住下来，那些女人是那个人名义上的妻妾，而她什么都不是！她就是见不得人的！

即使换了一种身份也改变不了事实，哥哥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乐正谦见心凝一直不说话，也没再问，走了一阵，停了下来：

“到了。”是爷爷住的地方。

“爷爷一直希望能够见你一面，他如今已经快不行了，你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心凝踏进屋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眉头微皱，心凝捂住了嘴，胃里有些翻滚难受，强压下不适，这才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深色的帷帘被流苏束在朱红的柱上，几展镂空山水雕屏后，挂着一幅字画，心凝扫了一眼不自觉的多停住了几秒。

是她当年为焦南水灾写的办法，字迹还有些稚嫩，画轴下还配有镜釉江的水文地形图，只是这虽然很像，但却不是自己的，是模仿的，很像很像。

那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在听哥哥说了焦南之事后临时写的，她给哥哥了，没想到多年后在这里会看到。

心凝收回视线，看向了屏风旁边，垂朽的老人躺在古朴的床榻上，凹陷的双眼和枯槁佝偻的身体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精干。

心凝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真的是油尽灯枯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他便已经到了如今的模样，心中突地有些难受。

乐正谦摆摆手让几名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心凝和老家主。

“是谦儿吗？谦儿啊，把小凝儿的那幅墨宝拿给我看看，看看，又放哪儿去了，找找。”

苍老的声音有些涩哑，听到动静颤巍巍的转头看向这边，乐正谦立刻上前帮助他翻身，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心凝，没有回答乐正翰的话：

“爷爷，你看谁来了……”

乐正翰半眯着凹陷的双眼，眼前有些模糊：“哦，谁来看我这老头子了？老头子也快走……”

“外公……”心凝静静的站在一侧，声音恬淡清晰，使得那双眼浑浊的老人突地怔住，手还保持着推拒乐正谦的动作没有收回来。

“凝……凝儿……是菁菁的凝儿回来了……是凝儿回来了……”

“你们看，你们看，凝儿是回来了，凝儿一定会回来看我这老头子的！你们看！”老爷子有些手舞足蹈，却不敢往这边看，只是扯着乐正谦叫嚷呼喊。

心凝走近前，就着床沿坐下，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回来了，她根本就不恨现在的老爷子了，她一点也不恨。

乐正谦拍了拍老家主，也退了出去。老家主是一时不敢相信，怕这次也是假的。

“外公，是凝儿来看你了，你还记得菁菁吗？是母后让凝儿来的”

“等等？凝……凝儿……”老家主小心翼翼的问道，见心凝微笑的点点头，顿时老泪纵横。

“菁菁，凝儿不愿原谅我，凝儿不肯原谅我！”

“外公，我是凝儿，凝儿原谅你了，凝儿原谅你了……”老家主孩子一般委屈的哭起来，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和无力。

心凝心中难受，扶起他佝偻的身体安慰他：

“外公，凝儿原谅你了，凝儿原谅你了……”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心凝这才恍惚的从充满药味的房中出来，脸上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乐正翰已经睡着了，心凝站起身拉了拉他的被子掖好，停顿了片刻，抬眼看了看自己的那副字。

原来这一切都是母后要求的，是母后这么安排的，她不允许乐正家在朝为官，尤其到了自己这一代，乐正家已经有两位皇后了，早已到达了巅峰，盛极必衰的道理她知道。

所以从不和乐正家来往，也一并杜绝了自己和乐正家的牵连，如果乐正家败了自己也不会有事，如果乐正家没事，有一天自己出事了，那么乐正家还是自己的后盾！

心凝心中一窒，母后她竟是如此想的！

母后……

母后……

凝儿心里难受，外公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你给了凝儿太多的爱，支撑了整个乐正家，可是母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