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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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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作者:箫云封F
内容简介:
明星受见钱眼开,BOSS攻一毛不拔。
一点私设:
1、半架空娱乐圈,同性婚姻合法,但未被普遍接受。
2、男女法定最低结婚年龄均为20岁。
3、狗血,先虐后甜,HE。
第1章
(1)
简洁的北欧风客厅烟雾缭绕,红木桌子上一个透明的烟灰缸。祁林翘着二郎腿,几口又抽干一根。墙角铜钟发出整点报鸣,他瞥了一眼,重重向后一靠,淡灰沙发蹂躏出可怕声响。
缸里挤满烟头,像堆着许多行将就木的树皮。
厨房的门吱嘎一声,王妈踩着围裙带,端着一碗汤飞奔过来,刚一靠近就被呛得说不出话:“咳咳……哎呀祁先生,您别抽了,这段时间一直抽的这么凶,肺可怎么办呀?我家老头子,就是因为不听劝,早早就……”
话说一半就要掉泪,祁林最看不得别人哭,被逼得按灭烟起身走到窗边,把几扇大窗打开了。
凛冽的风涌入客厅,徘徊良久,再挟着污浊的烟气离开。这别墅立在洋海市北面,地皮不贵楼间距大,放眼望去,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夏日未到,蝉鸣也不激烈,举头有昏黑的云层,遥远绵延到天边。
冷风扑面,窗帘飘起到半空。祁林只穿单薄睡衣,时间长了就瑟瑟发抖。
他身姿挺拔,松垮的衣服下冒出狭长两条锁骨,瘦伶伶横在外面。
垂下的手腕内侧有几个烟疤,有的已淡有的还深,还有的边缘泛白,像被什么长期捂着。
他站在那里向外看了很久,直到王妈踌躇捧着手机过来:“祁先生,邱先生说,他今天也不回来了。”
她说完就嗫嚅着不抬头了。算上今天,邱池已经三天没回家,马上就要到祁林给他设的最后期限。
祁林不知王妈是怕的还是冷的,站在那儿边抖边不敢看他。他关上窗户,走近她把手机接了过来。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KTV里的声响扑过来要涨破耳膜,祁林被吵的心浮气躁,刚刚明明满肚子话想说,话到嘴边,却泄气按了挂断。
说什么呢?
今天若不回来,我就当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这样的短信,他不信邱池没有看到。
但邱池并没理会,这就是默认了吧。
祁林将手机丢回沙发,用力抽吸几口闷气,血丝呛进红眼。他转头扫到桌子上放着的那碗汤,抬手举起来就往嘴里倒。王妈“哎呀”叫着扑过来想拦,但已来不及了。祁林焦躁中没注意温度,那汤如滚油烫伤了舌头。他痛得嘶一声捂住嘴,冷汗瞬间漫了额头。
“哎呦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嘛……祁先生是怎么了嘛……”
王妈扭着矮胖的身体,慌忙舞着蒲扇掌跑回厨房,不到一分钟就拿了冰水碗回来。冰火两重天,祁林的舌头仿佛刚从烈火中抽出,又硬塞进冰箱冷藏。来回几次之后,他的舌头几乎不会动了,舌苔像被砂纸磨过,用牙咬都没什么感觉。
“祁先生早点休息吧,每天工作那么忙……”
王妈在旁边站坐都不是,只能搓着手憋词句出来。她刚接替之前的保姆不久,对这两人不太了解,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她看祁林难过,想安慰也无从下口。
“王妈,你说,我们这样……有意思么?”
祁林舌头被烫伤了,说话很痛,但他还是想张口,这房间太空旷,没有声音就没有温度,冷得像冰窖。
王妈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当时她被人介绍到这里工作,说这里事情少工资高,但平时要眼观鼻鼻观心,想说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言。
平心而论,这是个好工作,就是屋子空落落的太没人气。邱先生大概一周能固定回来一次,祁先生则是作息不定,早出晚归,有时半夜风尘仆仆回来,困得都走不到卧室,在沙发上倒头就睡,不到天明又急匆匆甩门出去。
有时家中没人,王妈也会在收拾屋子时打开电视,边拖地边听。祁先生常出现在屏幕中,以各种造型在电视剧和广告里游走。邱先生有时会在财经频道里,西装革履熬些鸡汤,给渴望上进的年轻人喝。
王妈也曾听女儿提过,KJ娱乐传媒的老总邱池,和他旗下的当红艺人祁林五年前结婚了。后来虽然祁林出去做了自己的工作室,但两人一直互动频繁,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是你侬我侬伉俪情深,杂志上报纸上有不少专访,配图几乎都是同一张——他们在婚礼上牵着手,素色对戒铸成交缠的圆环。
而此时,配图的主人公之一,正抿着嘴陷进沙发。他交叠着双臂,眺望窗外的眼神殊无感情。垂下的指骨光洁突兀,代表婚姻身份的戒指,早就不见了踪影。
王妈嗫嚅着想再劝点什么,被祁林抬手阻止了。他指间不知何时又捏着根烟,点燃了却没抽。他把烟举在缸上,专注地看着火苗越燃越小。光滑的白面圆身细的不盈一捏,随着烟雾袅袅,白润渐渐被灰黑吞噬,最后被弹落时,也只余零星渣滓。
“好,很好”,祁林站起身往卧室走,临进门前握住把手,顿了顿才道:“王妈,劳烦你,把厨房我炖的那盅汤处理了吧。倒掉,喝掉,送人都可以。”
他不再等王妈回话,拉开门就走了进去,仿佛厨房那锅东西是泔水,多提一字就要吐出来。
然而王妈知道,这天祁先生难得下午就回家,不知从哪儿拎回一只毛都没剃的老母鸡。他厨艺不精,但仍一字字对照着料理书,叮叮咚咚在厨房忙了好几个小时,才熬出这样一锅喷香的老汤。
王妈实在舍不得扔了它,只得悄悄给伪装起来,放进冰箱冷藏。
祁林回到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他两只手交叠放在胸前,试图以婴儿般,舒适认真的姿势进入梦乡。
他仰望着天花板,模拟棚顶上有千万只羊,可以让他不间断地、顺顺利利地挨个数过去。
这些羊奔腾旋转,翻转挪腾,在方寸之间能变幻千万种状态,它们咩咩叫着四处乱跑。祁林试图从脑海中捋出数团绳,将它们拴在天花板的柱子上。
枕头被压得全是褶皱,祁林翻来滚去,将脚下的被子团起又揉开,最后一脚把它踹落在地。
实在睡不着,他不得不起身光着脚,几步跨到房间里的抽屉边,按开下面的密码锁,将最里面的小盒子取了出来。
那是个棕色的普通盒子,上面拉出两条细线,牵引朵色泽淡雅的百合花。
把盒子握在手里,就像又把那场婚礼攥紧了。
当时的邱池,就是这样慢慢把这盒子抬开,取出其中一枚,将它套上了祁林的无名指。
在柔光映衬下,邱池的眼瞳仿佛褪去冷硬的壳,也有了水波涟漪的温情。
素色戒圈样式简洁,只镶小小一枚钻,钻沿磨得光滑,边缘几条稀疏的线。
祁林伫在原地思索良久,终究还是缓缓将它取出,套回了手上。
这小小的项圈像个紧箍咒,只要挨上手指,就将那万千攥不住抓不好的画面困在了。天花板上终于没有声响扰耳,祁林用拇指摩擦着戒指,眼前渐渐模糊,终于在不久之后陷入了梦境。
他好像又回到了某个片场。
一场浸在冰水里的戏,拍了数次也不过,他要在那里帮女主找母亲的遗物。工作人员提着热水向他身边灌,只是杯水车薪,热气冒出几个泡又消失,他试图用湿透的戏服触碰热气,但冷暖交替,热气消散后,冷意会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升几个量级。摸索中脚下一滑,栽进河里时,额头撞上尖石像被重锤敲过,分裂开的痛楚从天灵盖向下传,沿着神经导到脚底。
他半句话未冒,就吞进数口凉水,咕噜噜灌进肺中。
呼吸、呼吸不了了……
谁来、谁来救救我……
祁林猛地滚起身,在黑夜中大口喘气。
足足过了几秒,他才明白自己不在片场,天花板上有成块的黑团旋转。长叹一声,他两手揪住头发,在心中数着数字默念,数到一百才平静下来。
枕头边的手机还发着荧荧绿光,他一手抹去额头的冷汗,一手将它提了过来。
电子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与邱池的这场婚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他攥住手机,把脸埋进膝盖,后背颤抖。
合伙人施秒还没睡,正一条条往他微信里发行程通告。
第二天没有戏要拍,只有两个杂志专访,和一个广告拍摄。
稍后又传来几个综艺邀约,施秒的信息像她的人一样,细长而直,字和字之间总有奇怪的跳跃,好像之前流行的火星文,需要他解谜那种。
不过祁林不在意这些,他半张脸架上膝盖,手指滑着屏幕,扫着数字挑最高的发回给施秒:“就这几个吧,帮我排开。”
施秒的短信沉默一瞬,旋即穷追不舍:“你排的太多了。每天只有四小时休息,工作强度太大。”
祁林嗤笑一声,手指飞快:“我要钱不要命,人尽皆知。”
沉寂了几分钟,短信铃声才响:“你都快三年没有好作品了,电影是友情客串,新专都是工作室强行捆着别人炒。”
祁林手一颤,施秒得寸进尺,又添上一句:“曾经的金晨影帝。”
这文字如一柄重锤,迎风劈来,沿着他的五脏六腑砸下。心肺仿佛揪成了团,像有大手掏入,把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立在闪光灯下的他卷成渣滓。
灯火通明,会场的闪光灯都聚集于身。掌心流汗,腿脚发麻,心跳如擂鼓,巨大的喜悦如火山喷发,几欲将他化为灰烬。
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夜半三更,这屋子依旧渗透凉意,微弱的绿光像野狼的眼,虎视眈眈要将他吞吃入腹。
他转头望向窗外,零星的灯火不再闪亮,寒凉的夜绵延到远方,新刷的柏油马路有刺鼻的气味。
祁林按灭了屏幕,将戒指取下塞进裤袋,静悄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前车库里停了四台车,属于邱池的宾利和保时捷躺在左边,中间是一台平民大切诺基。最右侧的位置原本是祁林的骚橙法拉利,现在已换成二手的丰田霸道。
他径直站到保时捷旁,凝神看了一会,突然用力抬腿,恶狠狠踹了车灯一脚。
警报发出漫天轰鸣,祁林不以为意,用力又踹几下,直到刚硬的鞋底把灯壳砸裂。
似乎破坏的快感稍稍压下心头烦躁,他转身拉开切诺基车门,一脚油门蹬了出去。
(2)
烟雾缭绕,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舞池中央,几个人影犹在贴面热舞。邱池坐在KTV包厢的角落,像个无所事事的背景板。
他隐没在那里,从群魔乱舞中割裂出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洋海外环边一间三层茶楼的地下室。一般的茶楼都选在僻静地方,这里却紧邻公路,生怕吵闹的交通影响不了品茶的人。
白日间,最上面的两层建筑摆设都规规矩矩,上好的龙井馥郁满室茶香,身着淡色织锦的女子盘着优雅发髻在方桌间穿梭,曼妙身姿勾勒江南风韵。
暗夜里,上两层大门一关,牛鬼蛇神尽皆出动。地下室放够了爆裂音乐,几个人东倒西歪躺回沙发,唐权真的合伙人老朱凑到邱池旁边,谄媚地递烟咧嘴笑:“邱总,今天玩的开心吧?”
邱池被吵得头痛欲裂,只想回家歇着,闻言只颔首一点:“不错。”
话这么少,肯定是嫌他絮叨,老朱头疼地四处扫,看到桌子上只剩几瓶残酒,连忙招呼侍者进来,新开了一支干红:“邱总大驾光临,我们这小茶馆蓬荜生辉,怎能不好好招待?”
说着就要给邱池倒酒,但只漫过杯底,就被邱池挡开:“有事说事,多余的酒不用喝。”
老朱踢到铁板上,心头也有不忿,但还是硬着头皮顶上。他一手举着酒瓶,另一手在裤子上搓:“邱总,我老朱人傻说话直,您多担待,其实我们今天请您过来……就是想谈谈之前那个对赌的事。您看权真也与您相识这么久,时间上再宽限几天……”
“你们想改协议?”,邱池捏着他的话头,揪住了重点。
听这意思不太高兴,老朱转而尴尬地搓寸头:“是这样……这个对赌嘛,是咱们三年前签的了,到今年年底就是最后一年了……权真今年工作安排的有限……结果可能稍微差一点……”
“差多少?”,邱池醒了酒,淡淡凝视老朱。
他一双深棕眼瞳,黑漆漆沉甸甸的,似墨块丢进水里,化开融不散的涟漪。
老朱定不住目光了,眼神一直往门边瞟。靠门的沙发忽然站起一个瘦长身影,迈着长腿走到邱池身边。那人腰背笔挺,短短几步走得英姿飒爽,与这氛围并不搭配。
他翘着腿坐到邱池身旁,邱池旁边的沙发陷得更深。
“还差六千三百万”,唐权真深知,此时只有表现的不卑不亢,才能有些回旋余地:“好多找来的本子都太烂了,我实在没法接。”
“可以”,邱池沉默片刻,只盯着手中晃动的酒液:“你在洋海内区有三套复式联排,在德海影视也是股东之一。变现几样,也就够了。”
唐权真捏紧手指,暗暗咬住牙关:“签了补充协议,多给我三个月,我会给您赚的更多。”
“凭你的清高?”,邱池终于回头看他,旋即又转回去:“我不做注定赔本的生意。”
“邱总,您这样会毁了K J”,唐权真看出邱池铁板一块,放软了声音,试图动之以情:“现在一家独大转不开,开个人工作室是行业主流。我很感激您当年的信任,但是这个圈子,现在实在太浮躁,您这么独断专行……”
“唐权真”,邱池沉声打断他的话,他像是盯住了猎物,额头上的灰线伏的更深:“我用三十倍溢价,只收购你一半的股权,不是来陪你过家家的。”
唐权真捏紧手指,目光有些动摇。邱池靠回沙发,闭上了眼:“我的耐心有限。”
老朱在一旁看着他俩,眼看局面要僵,连忙挥舞着大手打圆场:“嗨呀权真,这好不容易请邱总出来放松,怎么总聊工作上的事?叫几个妞陪着一起喝酒,也给邱总松松筋骨!”
话音刚落,大门就从外面打开,一队旗袍开到腿根的高挑美女,妩媚娉婷走了进来。
包厢本就昏暗,这窈窕身姿挟裹着香气,沿着门外蜿蜒的灯光流淌进来。剩下几个人原本就被灌的晕头转向,此时见了美人更是旗杆高耸。只是酒喝的多了,这些旗杆有的直有的躺,姿态横七竖八,甚是不美。
老朱上前几步,牵了为首一个姑娘过来,将她推坐到邱池身旁。
那姑娘看着刚刚成年,不施粉黛,一双白嫩长腿亮到发光。即使在昏暗环境下也能看出,她五官清纯,黑发如瀑,樱桃小嘴嘟出性感形状。或许见识这样的场面不多,她有些拘谨,坐在邱池身边像根木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已经有很多垂涎欲滴的目光往这边聚了,老朱恨铁不成钢,恶狠狠数落她:“白玲,叫你来是让你表演静坐吗?快给邱总倒酒!”
白玲如梦初醒,慌忙从桌上捞起干红,颤抖着就往邱池杯里倒,只是手法不熟,晃动时洒出数滴,都溅上了他的衬衫。
酒红瞬间在白衬衫上化开,颜色蔓延的太快,吓得她急忙掏出手绢帮邱池擦,没擦两下就被擒住了手。邱池两指捏着她的腕骨,将她推远:“你成年了?”
白玲飞快扫一眼老朱,又回头看邱池,她咬着嘴唇点头:“快二十了。”
邱池点点头:“在读大学?”
白玲嗫嚅着不敢答,包厢里静悄悄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话:“家里弟弟要念书,我念到初中,就出来做事了。”
“K J前台请产假要回家歇两年,你明天过来面试”,邱池松开手,示意她坐回身边。他又转眼望着老朱:“和你讨个人装饰门面。”
老朱连忙摆手,挤出个表情扭曲的笑:“只要邱总一句话,别说一个人,就是这鸿鹄茶楼,也拱手让给您啊。”
他们这边气氛缓和,剩下几个人也蠢蠢欲动。狭窄的包厢热气蒸腾,几个人左拥右抱,暧昧的火星点燃气氛。如果不是美女有裙子挡住,此时那几只手,早不知探进了哪里。
既然是邱池钦点的人,老朱也不敢再让白玲留在包厢。唐权真给他使个眼色,老朱心领神会,打着哈哈带白玲走出去,状似无意关紧了门。
灯光昏暗,唐权真英挺的面容在光芒流转下,像打了层柔和的蜡。
他家祖辈有人从军,留下的家风就是腰板挺直,行走如风。套着面具生活太累,此时靠着松软的沙发,仿佛能让他把坚硬的壳卸下,显出内里柔嫩的蚌肉。
这蚌犹豫着,把贝壳覆上了邱池的腿。
眼看邱池没反应,唐权真心念电转,干脆岔开腿,咬牙闪身倒坐到邱池大腿上。
(3)
邱池皱了眉,还没说话就听外面有吵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门板,砸穿耳膜:“朱易,好狗不挡道,你他妈给老子滚开!”
紧接着响起的是老朱的惊呼,他好像被推搡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紧闭的门被重脚踹开,弹上墙壁,铜制把手摇摇欲坠。
大门弹开,刺目灯光倾泻而来,祁林风尘仆仆站在门边,一屋子烟酒气争先恐后向外撞,他眉眼俱厉,烟酒却如鬼网缠绕猛扑,将他逼得呛咳出声。
邱池下意识就要抬腿,刚要站才反应过来,有重物压着动不了。
这狭窄的空间已经发生了什么,或正准备发生什么,真是一目了然。
女孩们慌忙整理被蹭乱的衣服,几个男人捂不住下身,旗杆晃悠悠不听指挥。唐权真尴尬地站起身,贴着墙皮就要向外溜。还没到门边,就被祁林挡住了,后者挡着他的路,冷冷吐出几字,每个音节都像从牙缝崩出:“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还急着走?留下,陪我和邱池做三明治。”
唐权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邱池兵来将挡:“我有洁癖,我不夹,但可以帮你们放哨。”
唐权真像个夹心馅饼,左右不是人,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瞟。祁林并不看他一眼,沿着沙发走到邱池眼前,站定半晌,忽而冷漠笑笑,一抬大腿,跨坐上后者腿根。
祁林出来的急,上身只穿了松垮睡衣,下身搭着简单的卡其休闲裤。他身形瘦削,肌肉不多,但胜在线条流畅比例好,大腿根部有些硬块。那双长腿黏上邱池腿根,让后者恍惚觉得这漂亮的躯体正缠在他腰上,随着他的撞击,发出低哑破碎的呻吟。
一晚上没动作的邱池忽而抬手,双手如鹰爪,狠狠握紧祁林的腰。
和六年前握住的感觉一样,只是比那时的肌肉更紧绷,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用力捏下去,几乎能揉出骨骼的形状。
也不完全一样……也许瘦的太多了。
这一瞬之间,邱池仿佛回到当年的K J练习室,宣传总监陈蜢闯进办公室找他:“邱总,这批苗到收割的时候了。我看有几个尖儿不错,您要不要亲自来掐?“
等他去了,才知道被陈蜢摆了一道。负责培训表演课的老师不知哪根筋没抽对,竟写了个小黄瓜菜似的、凄凄惨惨的剧本,让他当布景板帮忙配戏。
这场戏的概要,是好男风的洋海市高管陆良,去参加一场鸿门宴,被政敌派来的‘美男蛇’所俘虏。
这剧本千疮百孔,狗屁不通的没法看。邱池僵硬坐在那,看着同样尴尬的练习生往眼前凑。这些练习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各个笔直能挂旗,让他们对散发雄性荷尔蒙的邱池说情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他们平时练舞居多,表演课不占重头,几个人也是全凭想象活动着手脚。其中有位练习生正磕磕巴巴念着台词,把‘陆先生,我帮您松松领带吧’说的比铁板还硬,听着不像软语,反倒像要手起臂落,将‘陆良’勒个半死。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剩下几个练习生中,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那笑声爽朗活泼,但在静的针落地都能听到的环境里,却像无言的挑衅。
邱池沉了脸色,向那边扫去,只见一个少年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要迸出。旁边几个人也是憋了很久,脸色都涨的通红。
和邱池对戏的练习生手足无措愣在原地,邱池摆手让他离开,问仍在笑的少年:“你叫什么?”
“哈哈哈……我是祁林啊,邱总,您竟然不认识我?”,祁林终于笑够了,站起来揉着眼睛,一双眼揉的红肿:“还有那家伙,演的那什么破烂东西?不怕观众给他丢鸡蛋?”
邱池对这少年没什么深刻印象,只觉他相貌出众,生了副混血面孔,身形线条流畅,肤色也白。
四肢匀称宽肩窄腰,腰窝下是个挺翘的圆屁股,把练功服勾出窄紧线条。
这长相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再稍加打磨,可以将资源向他倾斜。
邱池在心里算了笔账,干脆用手指点了点少年:“那你先来。”
祁林也不推辞,两手勾到胸前,向两边一拉,就把松垮的扣拽开几颗。他胸膛坦露在空气中,扁平红点受空气刺激,微微向上挺起。小红豆圆滚滚的,让人想用手指捻起来揉。
他气定神闲,扭胯向前走了几步。那气场刹时变了,从一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化成了个身经百战的‘美男蛇’。剧本里的陆良性格扭曲,喜欢折磨雌雄莫辨的孩子,恰好祁林眼睛和唇角的线条都柔软,眯眼微笑,也有温和的影子。
他把一身的刺收起来,整个人就变得楚楚可怜。这少年迈着灵巧轻快的步子,走到邱池背后,徘徊一会,忽然用冰冷的手,捂住了邱池的眼。
这手掌柔软,贴在眼皮上,凉意却能渗入眼球。邱池看不清东西,听力就格外灵敏,进而有温热湿润的舌尖从耳蜗滑入,贴着他耳背点了一圈。
另一只搓热了的手,顺势沿着他胸口探入,却不深进,只是沿着锁骨细细抚摸,转而又抽出衣领,轻轻拉住了那条领带。祁林刻意压低的,磁性的嗓音从耳蜗舔过:“哥哥,领带太紧了,我帮您松开些。”
但他仍不放开邱池的眼,那只不听话的手静悄悄捏着邱池的领结,在他脖颈上打着圈晃动。邱池平时都用三件套将自己包裹严实,这练习厅虽大,来观摩的人也多,二氧化碳过量让他气息不畅,竟期待那手能解的更快。
祁林却不着急,进三步退两步玩弄领结。温热的呼吸一刻不停,湿润拂在邱池耳边,等那手终于将领结解松,邱池竟觉室内更闷,连带下体都有些动弹。蛰伏的巨物蠢蠢欲动,想挣开束缚弹脱出来。
邱池的睫毛,在那只手下轻微一抖。
只有他知道……这松软的肉块,有多久没反应了。
黏腻的空气犹在发酵,那只挡住眼睛的手终于离开。还未等看清前方,就有两条有力的大腿跨上他的腿,坐到了他腿根前。
“哥哥的宝贝,正翘起来顶着我呢”,祁林轻声笑着,眉梢拢出弯纹:“小南好饿,好想要,只有哥哥……能喂饱小南。”
温润的银丝黏在耳边,热浪蒸腾,这声‘小南’,让邱池心底一颤。他险些忘了这是在演戏,他以为面前这个乖巧俊秀的少年,就是祁林本身。
练习室里并不全是直的,已经有人在偷偷咽口水。邱池能感觉到数道狼一样的目光,齐刷刷射到祁林身上,要把他打成人形筛子。雄性本能的欲望让他握住祁林的腰,恶狠狠向前一拢。
祁林‘唔’地闷哼一声,却不是邱池记忆力清澈的声线,而是更加低沉痛楚,仿佛他手握住的不是肉,而是深埋在骨骼下的柔软内脏。
邱池眼前一花,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因祁林相似的动作而神游天外。面前的这个才是现在的祁林。腰腹变得更瘦,这么握住,更像拢着纸片。眉眼长成成年人的样子,微调过的眼角失却温和,变得更加凌厉不易接触。
这个才是现在的祁林,有棱有角,一个不受控制的新生代明星。
然而这个祁林依旧令人着迷。他性格直爽,脾气暴躁,时常不按常理出牌。但他待人真诚不耍花腔,工作合了他的心意,就保质保量完成,在圈子里口碑两级。
也有不少俊男美女,锲而不舍想要追他。
就像在当初的练习室中,无数的目光追逐着那身影,像许多甩不开的橡皮糖。
邱池默默握紧手掌,单薄皮肤捏出褶皱,在掌心变得滚烫燥热。祁林感受到挤压的力度,低头凝视邱池半晌,突然嘴角一弯,扯出个挑衅的笑。他像当年一样,伸出两指揪住邱池的领带,扯到半空,张口露出尖牙,饿虎扑食咬住邱池的嘴唇。
邱池胸中一窒,刹时间呼吸停止,眼前只有祁林愤如饿狼的眼。记忆和现实交织,两双眼交缠着迸着火光,将后脊的筋脉燃烧成灰。蛰伏的东西如同被抽了一鞭,终于滚烫硬立起来。
第2章
(1)
当天两人是怎么离开茶楼的,彼此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一时间,包厢里的人都鸟兽状散了干净。两人跌跌撞撞,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向外挪。多亏这里偏僻,又夜深人静没有狗仔,不然第二天,不雅照就得传得满城风雨。
不得不说,这茶楼位置虽偏,四周生活设施倒还齐全,紧邻着的就是家星级酒店。不知用谁的名字开的房,因为祁林的记忆里,只余他自己的呻吟。他低哑地求对方轻一点慢一点,但却被狠狠地掐住腰进的更深。他像鸵鸟把头埋进枕头,还是被揪住头发拉起来,任对方的巨物在口中进出,唾液在唇边拉出银丝,黏上床单,滴出水涡。恍惚中那物又抽出来,再次狠狠干进身体。
不知是太累还是太痛,祁林难得睡了个好觉。但这个‘好’,仅表示他睡到了凌晨三点,而不是半夜十二点就猝然惊醒。
还是同样的感觉。
醒来后大汗淋漓,呼吸不畅,好像梦中被扼住脖子埋进冰水,汹涌的水灌入口鼻,令他窒息。
连天花板上的黑块都不转了,露在外面的手脚也僵直如木。醒来后才明白,邱池卷着被子睡到边角,留给他一个突兀的后脑勺。
明明是一张双人床,两人之间再睡一个都没问题。
祁林自嘲一笑,想起身洗澡,刚一挪动,一股白浊就挤出来,随之而来就是后腰的酸痛。
啧……这是老了吧。
他借着手机灯光看自己身体。昨夜邱池又用好大的力气,将他腰腿几乎拧成一字,如果不是身体柔韧,几乎要被扯成两半。
明明昨晚还被人投怀送抱……这么多人都不够他喂?
祁林打开洗手间的灯,站在花洒中,让冰凉的水从头到脚淋下。他一手把湿发撩到脑后,另一手叼着牙刷,在嘴里打泡。
这算什么……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还是滚到了一起。
离别炮?分手炮?拜拜炮?滚蛋炮?
祁林“呸”一声,把泡沫吐进洗手台,开了水龙头,让水流把泡沫冲走。
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永远无需睡眠的施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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