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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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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映讨好地凑在花青圭身边。“你呢?表字是什么?”
青圭简洁道:“无字,尚在考虑,这才问你。”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居然想不好表字,还见人就问,林若映想,便说:“不如就叫袭人。”
“袭人?何解?”青圭皱眉。
“花气袭人的意思。”林若映面上一片正经,里头却连肚子都笑疼了。
“倒是个不错的名儿。”花青圭点头赞道,很是满意,然后放下包袱开始收拾房间。
不是吧……我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的叫花袭人了,那你叫真的袭人情何以堪啊。林若托腮无奈地想,看着青圭忙碌着。
房间很简单,一扇门,一扇窗,房中放着两张床榻,中间隔着一个书桌。床尾有一个衣橱,可以堆放衣物。
那花青圭生的皮肤透白,面若桃李,唇红齿白,体态风流,竟是比女子还美上三分,在房间里忙进忙出,贤惠无比。
林若映窃笑了一番,暗想:哼哼……看来在终南山上不止她自己一个女子,这花青圭也是女扮男装来学艺的罢?
一定是苏安沅怕自己一个女孩子寂寞,特意安排她们两个女孩子住一间。一定是这样!
这个想法根深蒂固,以至于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满江湖追着她跑的魔女慕成雪用剑指着她,逼问:“十七郎!说!你跟哪个女孩子关系最好?我这就去杀了她。”那个时候林若映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花青圭。
所以,当花青圭收拾完房间,端着木盆去洗澡的时候,林若映喊住了他:“美人!”
“美人?我?”青圭一呆。
林若映笑得灿烂:“是啊!叫你。花美人。”
笑得花青圭一阵恶寒,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
林若映笑靥如花,蹭着青圭,挽着他的手,笑弯着眼睛:“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洗澡。”来到终南有两日了,还不曾舒服地洗澡。
青圭应了一声,端着木盆站在房外等着她。
林若映开心地收拾了衣服和青圭一起洗澡去了,一路屁颠屁颠地小跳着到了澡堂。
等到了澡堂,青圭开始脱衣服,她就后悔了——花大美人脱得精光,雾气氤氲,他的皮肤快要沁出水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雾气妖娆,亮晶晶的,还向她眨了眨眼睛,身形修长,腰细腿长,再往下,便看到了他那个啥啥啥……
林若映猛地捂住眼睛,惨叫着嚎了几声:“长针眼了!长针眼了!”踉跄地逃出了澡堂。
出去的时候,正碰上杨延晔挑起帘子进来,她正好撞在他怀里,听到林若映骂了一句“我擦……”推开他继续踉跄着跑出去。
杨延晔摸不着头脑,望着她跑开的方向,挠了挠脑袋,重复了一边:“我擦?”呆呆地看向澡堂里的青圭。
后者更加摸不着头脑。
走进澡堂,问:“怎么了?”
“嗯?不知道……”青圭摇了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
林若映冲回到房间里,在床边坐下,心里忿忿不平,我擦!真是失策了!连这样好看的大美人儿都是男的,看来的古代女子的生存压力真的很大,不仅要担心以后老公搞别的女人,还要防着好看的男人……怪不得古代断袖很寻常。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心里又泛起难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青圭。
下午的时候,有侍从来通知集合,山庄庭院内,十七个被选上的少年们(姑且称之为少年吧,尽管有年幼的林若映,已经十岁左右的杨延晔和舒夜等人)站着,苏安沅一如既往的优雅出场,很正式地宣布,通篇古文,大概意思就是说,这次春选已经结束了,十七个新伙伴要互相友好。
林若映年纪最小,排行十七。
杨延晔排在第七,舒夜第九,他二人倒是一样年纪。花青圭排在十一。
又交代了一些事物,最后苏安沅严肃道:“这几日,宫里会有人来终南,大家要表现的好一些。”
不由让林若映想到每当市领导来学校的时候,学校领导也总是这样说,还要求学生们打扫卫生,大扫除。林若映最讨厌大扫除了,也最讨厌领导。
想到这里,不由好笑。
青圭就站在她身边,好奇:“笑什么?”
“没什么。”林若映低着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苏安沅又说了什么,她就没有听进去。
晚膳时间,林若映埋头吃饭,花青圭照常在她身边坐下,关心地问道:“小映,下午你——”
话未说完,后者重重地放下碗,打断了他:“美人!”
名门出身的子弟,最讲究的就是修仪,这样失态地放下碗倒让花青圭吃了一惊,开始仔细地端详这位同伴的脸色,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林若映双颊红红的,隐隐泛着苍白,竟像是说不出的羞愤。
只差找个缝钻进去了,她别开脸:“美人,下午的事不要再提了。”
青圭有些天然呆,听到这话,反而觉得林若映更加高深莫测,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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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居里,同样高深莫测的,还有苏安沅。
他摇着手中的扇子:“哦?舒夜,我倒是不知道,你也有这样的闲心?”
“太傅……”舒夜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不想说话,打断道。
“怎么?还不改口吗?虽然为师不知道你为什么有工夫来这里,但是已经拜入我门下,还是这般称呼吗?”苏安沅气定神闲。
舒夜靠在苏安沅钟爱的美人榻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臂枕在脑袋后面。
“怎么了?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苏安沅瞥了他一眼,觉得有点不寻常。
“老师,我觉得累。”舒夜从谏如流地改口,半分犹豫都没有,这倒叫苏安沅意料不到,而舒夜的话,更是叫他想不到,一直以来,舒夜都是一个从不示弱的人,这样的话还真是头一回。
哪怕是从雨夜中捡回猫儿一样淋的湿透的舒夜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软弱。那时候他饿的昏了过去,刚刚下朝的苏安沅路过,救起了他,醒过来的他就一直是没有表情的冰山脸。
“老师,为什么我这里会觉得空荡荡的。”他指了指胸口,觉得气闷。他没有等苏安沅回答,几近自言,“为什么总是会觉得空虚,这世间若是连一样引起我兴趣的东西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如将之摧毁。”
窗口,有冷风吹进来,舒夜狭长的眼睛一眯起,将嗜杀的情绪掩饰。
苏安沅一怔,随后摇头,哈哈大笑,否定道:“一定会有你喜爱的事物,就像这次你回来终南一样。”
“老师,你是说她?”舒夜一顿,嘴角扯起微笑。
☆、二十四章 长期饭票
吃了晚膳,林若映在房中休息,花青圭洗漱之后,早早地躺在床上,两个人随口谈天,林若映方知他是四川人士,从小便漂泊江湖,对苏先生很是敬仰,直到这一次做了足万全的准备,才被选拔上。
“啧啧……这一路走来可真是幸苦,雪域、沼泽、断崖、绝壁……好在千难万险都走过来了。”青圭重重地舒出了心中的郁结之气,将原本枕在脑后的手展开,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睡在床上,觉得心中很是舒畅,大快人心。架起脚晃荡着……他这个人很想苏安沅,人前一味地优雅,人后其实挺不羁的。
林若映虽然只跟着舒夜走了沼泽一段,就知道此路艰辛,想必,能留下来必定的都是出色的人物。
“是呢,好在都过来了。”林若映赞同道,有些不愿意回想沼泽的那一幕幕。
“未必,我看,才刚刚开始,终南的规矩和苏先生的授课,都是出了名的严格和严厉。”青圭的语气有点担忧,表情却是一脸向往,想来是很是期待。
“什么?就他?严厉?”林若映诧异,完全不能把呆傻的苏安沅和严师联系在一起。
“是啊,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不敬仰先生。南方武林均尊先生为首。”青圭道,说起苏安沅,青圭就会激动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南方武林?”林若映听他这么说,倒不好意思再去诋毁苏安沅在青圭心中的形象,再者说了,自己也并不了解苏安沅,也无从说起。
却听青圭谈起武林格局,不由大感兴趣,她一到这个时空便困居深府,确实是对武林江湖不甚了解。
“正是。”青圭点了点头。
“美人,你同我说说吧。”林若映对着江湖悠然向往。
“美人?咦?你不是要我叫袭人么?……美人啊……,不如袭人好听呢……”花青圭揉揉脑袋,沉思半晌,一本正经地答道……
林若映没无语,她叫他美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迟钝啊!林若映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拱手向拜倒。
…文…青圭有些憨,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嘛……快别这样,我将武林中的事说与你听便是。”
…人…林若映一听,方才作罢。在床中乖乖坐好,手支着脑袋。
…书…“自我大明朝开国以来,北边还不算太平,就算是现在,北边还是混乱。”
…屋…“北边?长江以北吗?可是我觉得,我们这里挺太平的啊。”林若映听他这开头扯得可真远,忍不住出言打断。
“不不,我说指的是长城北面。”青圭忙解释。
“哦……”是这样没错,林若映暗暗点头,“明修长城清修庙”,在对待北方游牧名族的战术策略上,比起明朝的防御战术,清的怀柔政策来的更加长久有效,加以宗教控制,这也跟清这个王朝本来就是游牧名族有关。
又听青圭道:“还有南方武林,额,我的意思是说中原武林,这样就没有歧义了吧……前朝余孽退居蒙古草原,分鞑靼和瓦剌两部落,瓦剌倒还好,隔着一个鞑靼,也算安分。只是那鞑靼可恶,一直骚扰边境居民,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青圭说起鞑靼的恶性便咬牙切齿,姣美的面相上也呆着几分狰狞的味道。
“美人……”林若映有点不安,唤他。
“啊……”青圭随即清醒,缓过神色来,又道:“这北方武林,唔,主要是西北方向,多为鞑靼的势力,其中势力最大的要数正大光明宫,名字虽然好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魔歪道,中原武林人士都称其为‘魔教’,不屑与其来往。然,他们表面上是武林组织,实际上听命于鞑靼王室贵族。”
“咦?这不是和我们一样?我们不是一样听命于皇帝。”林若映撇嘴,鄙夷道。
“这怎么一样呢!?我们可是终南的人!我们可是羽林卫!而且,江湖中人都以为羽林卫只是一个闲职,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青圭气得跳脚的时候,也很苏安沅很像,大抵他一直很崇拜苏安沅,便将他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虽然青圭很激动得解释,但是林若映还是觉得差别不大。
“正邪不两立!明白了没?”青圭将她神情看在眼里,恨不得敲敲她的脑袋,把她敲醒。
林若映“嘿嘿”一笑,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反倒问道:“魔教名为正大光明宫,那我们呢,江湖上称我们什么?”
“我们这一派没有名字。”青圭想了一想,道:“先生师从青城派,青城一派自先生起凋敝,有的人也将我们称为‘青城派’,但先生长居终南,也有人叫我们‘终南派’或者是‘羽林郎’。先生一向不喜争名夺利,也不喜江湖纷争,是以没有给自己的派别取名字,就是希望门下的弟子不要出去争这些虚名。”
“这样啊……你倒知道的清楚,对了,你是四川人,怪不得对青城派,对苏安沅都很熟悉呢!”林若映从心底里赞道。
哪知,青圭闻言竟然变色,不过一闪而过,他掩饰得很好,林若映并未发现。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青圭说困了,便歇息了。
林若映头一回出府来玩,觉得新鲜,便睡不着,这感觉就像是高中的时候头一次住校,又新奇又激动。她在房里待得气闷,又见花青圭翻过身去,朝着墙睡去,不知道他睡着没有。
林若映不想惊醒他,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青圭转过身来,一言不发,不动声色,看着她轻手轻脚地出去。
走到走廊,林若映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些,伸了一个懒腰庭院里栽种这几株桃花,原以为像苏安沅这般自命清高的人物必定会种一些梅花呀、兰花呀之类的高洁的植物,没想到满园子都栽种着桃花,林若映挺不解的,还带着一点诧异。
就连林府,家中父亲也爱种一些绿梅。没想到,苏安沅竟然如此简朴,真不像他一向爱装的性格。
也不是说桃花不好,只是觉得太普通。冬日之中,枝桠光秃秃的,积着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若映静静地在庭院中走着,转过一片桃林,在石头边坐着发呆,月色正好,有些想念家中母亲。“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场景了。如此又在庭院中转了一会儿,方起身回房。
走至走廊,发现房外站着一个人,凭栏望天,服饰华美,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清她,拱手道:“小十七。”
林若映年岁最小,排在十七。她听出他声音,应该就是那日把宋玉喊走的那个人,和宋玉一屋的那人。
林若映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当下回礼,却不知道对方如何称呼。
“北辰剑。”他看出她的为难,自报家门,笑得爽朗。
北辰,大明巨商世家,富可敌国,偏生家主好武艺,给自己儿子取名一个“剑”字,还把他送来求学。
至于北辰剑是自己考上终南的,还是北辰老爹花钱买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林若映不是很懂明朝的钱币面值大小,若放在现代,大约苏安沅就是那种,给你一百万我儿子能不能来?苏安沅一脸正义地拒绝:“你把我终南当什么了!?”但,若是给他一个亿呢?十个亿呢?苏安沅考虑到一山的人也要吃饭,便欣然同意了。
“北辰贱?”林若映掩面失笑,遂觉无礼,毕竟那是人家的名字。哪知对方不仅不怪,还大笑起来。
“是剑!不是贱。啊哈哈哈哈……”北辰剑笑得爽朗。倒教林若映没有想到。
到大明朝,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直爽的人。林若映嘴角上也不自觉地弯起,带着微笑,受他感染一般。
“哦……知道了知道了,是贱,剑贱,贱贱。”林若映笑着。
“哎呀,小十七……跟你说了是剑……”北辰剑笑着指正。
林若映心想着这两个字同音,他如何分辨地出来我说的是哪个?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好意思在问。觉得自己怪过分的,何苦纠缠别人的名字,当下真心实意地叫了一声:“北辰大哥”
那北辰剑想来是名字被人取笑惯了,见林若映如此,他竟然大为感动,勾着林若映的肩膀:“我一看见小十七就很欢喜,大哥什么的不敢当,我排在十三,叫我一声‘十三哥’就是了。啊哈哈哈……”
他长得清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很是开朗。
林若映被他带的心情也好起来,便依言叫了他一声。
北辰剑很是开心,接下腰带上的佩玉,交到林若映手里:“这是哥哥的见面礼,凭着这个佩玉,可是到各个北辰家的商铺取钱。”
这!这可是一张长期饭票啊!林若映有些激动了:“太贵重了……”就连林妃赐给她“鲛人泪”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激动。
“十七收下吧,我的心意,你也要拒绝?”北辰剑板着脸,佯怒。
这样的天降好事,林若映自然不会拒绝,然后开心的收下,然后皱眉,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选上的啊?”
“你是说春选啊?父亲把他的佩玉送给了苏先生。”北辰剑满不在乎地说。
“……”林若映说不出话来。
“小十七……怎么啦?”
“没事……”
“啊哈哈哈……”
走廊之后,月华落了一地。
杨延晔靠在房边,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微笑着看着他们。
☆、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一大早,林若映尚未睡醒,就被青圭拖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去洗漱。
走至房间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见北辰剑“啊哈哈哈”的笑声:“小十七,起得好早。”
“早……北辰!”林若映迷糊得很,摸着柱子,扶着墙走路,青圭在前面带着她走。
这场景落在杨延晔眼里,不由嘴角弯起,摇了摇头。
“秦兄也起了。”青圭也打了个招呼。
杨延晔笑着回礼,落拓不羁:“是,今天有要紧的人物要来,所以都起早了。”
原来是这样,昨天苏安沅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林若映听着他的声音渐渐清醒过来。
“秦兄,一道走罢……”青圭笑得优雅,笑意直达眼睛,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杨延晔。
林若映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杨延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总觉得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林若映低着头,心情有些复杂。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其实,认出了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是光明正大出来的,又不是溜出来的。这样一想,便好受许多。走起路来也昂起首来。
等四人到达庭院校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睡眼惺忪的大约只有林若映一个人,其余人都打起来精神,站成两排。
林若映有些好奇舒夜,他怎么狂狷冷漠的一个人,居然也能合群地和大家站在一处,实在是不容易,真是稀奇。
舒夜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注视,狭长的眼眸一抬,斜着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扫来仿佛有冰封的力量,寒彻冻骨,林若映打了个寒战,觉得冷,心里头想着,这种家伙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不然迟早会冻死。
苏安沅站在众人面前,白衣谪仙,羽扇飘摇,就那么娴静地站着,等待着那个重要的领导前来。
林若映以为会是皇帝亲临,没想到却想岔了。片刻后,领导来了,那人却是英宗身边最信任的宦官头子王振。架势有点像开学典礼上姗姗来迟的校长。而后面还跟着三人,不看不要紧,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正是郁林卫赵飞扬,还有千喻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还在拌嘴,看上去是千喻单方面又在挑衅赵飞扬。那个不认识的人,大约就是千喻口中的“夏侯大哥”
其余两人也就罢了,千喻也算是自己很好的朋友,唯有这赵飞扬让林若映见了就牙痒痒,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抓她去官府,跟舒夜一样没有表情,跟冰块一样。整个人又无礼又粗鲁,林若映握了握拳头,恨不得揍他一顿。
青圭就站在她旁边,低声问:“怎么?你认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若映咬牙切齿,冷哼:“不认识。”也不知道她这幅样子是跟说学的。
正碰上赵飞扬的视线,林若映避而不接,垂下了眼,隐藏了眼中的怨气。
苏安沅走了几步,迎接道:“王公公远道而来,安沅真是有失远迎啊……”
王振虽是宦官,但身居东厂厂公,一般人都会尊称一声“厂公”、“督主”或者是“王大人”,最是记恨那些叫他公公的人,因此对苏安沅很是不满。
按说以苏安沅的为人,断不会如此行事,应该是两个素来不和。
果然王振脸上不快,尖声尖气地说了一句:“怎么敢劳驾太傅?”
苏安沅并不理会,又向着后面几人道:“夏侯大人也到了,荣幸荣幸。”
这个人果然是夏侯。只见此人长得高大威猛,行动间一派大将之风:“太傅太客气了,虽然不曾拜在太傅门下,但太傅在我心中就如同老师一般。”说着又向赵飞扬和千喻说:“不是嚷着要来看老师吗?怎么道了又没话说?”
难道连赵飞扬的冰块脸都有些动容,和千喻一起跪下给苏安沅叩首:“老师。”
苏安沅忙扶起两人:“还这么多礼,如今已经是羽林卫了。”
王振见自己受了冷落,很是不满。他长得极为好看,唇红齿白,“女气”二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只是整个人极为不协调,给人以极其阴冷的感觉。大约是林若映没见过太监,少见多怪了。
他的年岁在三十左右,却一口一个“老奴”林若映从姐姐省亲上看到这个人开始,就尽量避免碰到他。倒也不是看不起太监,实在内心深处太害怕这样的人,甚至连害怕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在于恐惧本身。”
明朝警卫机构极为复杂。大约是苏安沅先授课给学生,然后他们成为羽林卫后,还会有像夏侯这样的大将来继续带他们。
东厂设立之初有监视锦衣卫的意思,而如今却感觉东厂已经囊括了锦衣卫。而且锦衣卫行事高调,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全交给他们。这便是羽林卫开始负责侦查的原因。
皇帝亲军上直“二十六卫”中,这时的“羽林”,只是一种名号了,只是为诸多皇帝亲军中的一支所安的好听的名号而已,并无特别之处——外人均以为如此,实则乃是比肩锦衣卫,可行军、可侦察的两用部队。
王振阴阳怪气地说:“太傅,劳驾你将羽林卫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念给新来的孩子们听听。”
苏安沅愉悦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王振是奉旨前来的,他的旨意就是圣上的旨意,苏安沅无法违背。
很快,林若映就明白了苏安沅脸色变差的原因。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於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苏安沅既要讲究优雅,又要保持微笑,羽扇轻摇,通篇《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念下来,已经口干舌燥,心里头大约把王振祖上问候了个遍,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
“很好。”王振点了点头:“老奴只是替陛下来走这一遭,看到这些新到的孩子们,很是欣慰。”
王振走到十七个新生面前,一个个看过去。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哟……这不是贵公子杨延晔吗?”王振眼睛都笑眯起了来,对这个发现很是满意。
“王公公失言了,这是秦宋玉,陛下都说了。人有相似而已。若真是杨延晔,起码他也会易容,对不对呢?”苏安沅摇着羽扇指正。
王振又走了几步,在林若映面前站定:“是了易容,有些人易了容,那双眼睛却变不了。”
林若映被他看得心寒,一双眼睛不知道将视线落向何处。
苏安沅尚未开口。
“是了,人有相似,老奴懂,太傅是不是想说这个。”王振在苏安沅开口之前,先回答了。
被抢白了,苏安沅有些尴尬,扶额:“是,王公公说的对。”
一圈看下来,王振总结道:“羽林取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之意,望各位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为国效力,羽林卫中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是铁一般的纪律,大家可要时刻记在心里。”
众人纷纷跪下谢恩,如此这般,方算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有凑字之嫌,大家不要打我。接下来会加快进度!让主角们快快长大!
——7月19
改一个错别字!——7月20!日更党是有尊严的,绝不断更!
☆、二十六章 巴豆小惩
王振一行人当夜就留了下来,第二天要去西安军区,林若映具体不是很懂该怎么称呼,也许是叫长安情报局之类的地方,王振和夏侯应该还有其他要务在身,耽搁在这里一晚上,明天就会动身。千喻和赵飞扬也会陪同前往。
也就是说,今天这个晚上,可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林若映托着脑袋,坐在床上,考虑着怎么报复赵飞扬……
她倒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只是这往后都要在终南学艺,短时间内大约是没有什么机会出去了,好不容易赵飞扬他自己送上门来,原本自己也没将那件事多放在心上,可是就这样错过这么一个机会,好像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林若映内心复杂得很,就算决定了去报复赵飞扬,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整他才好。可恶的是,自己身边却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青圭去隔壁找宋玉了,他好像很喜欢他……没有什么腐女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青圭很喜欢宋玉。秦宋玉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有时候又装的风度翩翩,可是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教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向他靠拢。
说起来,宋玉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帮他取得,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跟自己家里又是什么关系?……林若映一时间觉得好烦躁,事情很多,思绪很乱。
“哎……”林若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后颓然躺倒。
“真烦人啊……”她翻了个身,把脸捂在被子里,吸了一口气,问着好闻的太阳晒过的味道,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解决,林若映心里有了计较,翻身坐起来。溜出了房间。
房外月寂寥,影迷离。
月黑风高夜 ,总觉得该做些什么……才对得住如此夜色。
林若映寻着方向,摸到了小厨房。
灯火如豆,光晕一点点晕染开来,很温馨的感觉,房中,一个老者在择菜,大约是在准备明天的早膳。灯光下,老者的面容安详,有着年老而皮肤沟壑的痕迹。
林若映反而有点不敢打破这一份静谧。
倒是老者先看到了她,乐呵呵地问她:“小娃娃,是不是肚子饿了呀?”
“不是,老爷爷……”林若映倒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有些扭捏起来。
“来来,用不着客气,叫我耿老就好了,耿老这边留饭了,快来吃。”慈祥的耿老只道林若映不好意思,便招呼她过来。
林若映本想拒绝,但看见老人家慈爱的样子,她拒绝的话便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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