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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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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对。”苏安沅果然不是正常人。

“好了,你也累了,吃点东西,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找出一些干粮,然后转身去了外间。

林若映一路奔波,又绝处逢生,此刻才算是真真地安稳下来,一张竹榻自是比不得侯府小姐香闺;一片薄饼,谈不上粗粝又不甚精美,但林若映还是吃得很开心。

然后裹着舒夜的衣服,很快在竹榻上睡过去了。

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因为衣服是舒夜的,睡梦之中也有一种舒夜就在身边的感觉,而这个人一直给她一种很惊心的感觉,那样的狂狷冷漠、神秘诡谲,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想逃离,只是觉得心惊。

如果说宋玉是冬日里的阳光,凛冽而温暖,那么舒夜就是冬日里的寒风,凛冽,之外还是凛冽。可是寒风本来就是凛冽的,寒风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温暖而已。

一枕无梦。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林若映从床榻中爬起来,走到外间,人去楼空,没有舒夜的身影,林若映有些失望,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林若映走到竹屋外,外围着一圈竹篱栅栏,屋内的摆设也都是竹子加工而成,竹子做的床榻、桌椅和门窗。

竹屋就内外两间,外间简陋,连一张案几都没有,难为舒夜昨夜睡着这里。林若映心下还是感动的。

舒夜在的时候,她有些怕他,现在他不在了,她好像又有些想他。

大雪已经停了,她想起大雪里舒夜抱着自己奔走的场景,片羽般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发顶、眉间并不化去,雪像是有了灵性一样,亲昵着他,围绕着他,他像是带着妖性,美的惊人,那是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美丽。

舒夜,他究竟是什么人?

“舒夜……”竹屋,穿着舒夜金色百蝶紫衣的小女孩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又想要牢牢记住。衣服穿着她的身上显得很长,长袖及地。

林若映走到屋外,拿起地上的雪,擦了擦脸,不知道现在自己那张易容的脸成什么样子了?她沿着屋外小路走到泉边,照了照水,看到水中的倒影觉得后,放心下来:没有变化,还是那张男孩子清秀的脸。

只是舒夜为什么会认出自己?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终南山?他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接近自己,会有目的吗?还是自己多想了。林若映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蹲下来,伸手到泉中,洗了洗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站起来,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雪域茫茫,白雪皑皑,翠竹茂盛,望着山顶的方向,顿感云深不知处。

肚子也饿了,先去找点吃的。沿途美景也无心欣赏,只是看着茂盛的竹子,心想自己若是国宝大熊猫就好了,就可以吃竹叶,或则挖竹笋吃。

绕着竹屋的石阶小路走了一阵子,最后空着手走回竹屋。

野外生存能力为零啊,林若映颓然地低着头,走回到内室。

“啊!你!”林若映指着竹榻上睡着的舒夜,他一袭黑衣,衬得整个人更加苍白诡谲。

林若映抚着胸口,吓了一跳:“我以为你走了。”

“我要是走,自然会说。”一双狭长的凤目,斜眼着看她,眸光神色不明。

“哪有,上次你把我扔街上,还不是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林若映记忆犹新。

狭长的凤目困倦地垂下,眼中原本的担心和忧虑全都隐去,舒夜扶额:“你……话还真多。”

“不行么?”她唇齿反击。'TXT小说下载:。。'

舒夜疲惫地阖上眼,看着他这幅样子,林若映也就不好意思再和他争辩,柔声问:“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走了啊?”她想,进来的时候,看到舒夜眼中的着急和担心不会假。

“你走了就走了,省的我照顾,有什么不好?”舒夜冷哼了一声,身体侧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去。预料之中的小丫头的气结和跳脚都没有出现。

舒夜略感诧异,也仅仅是略微,指了指外间:“外间有吃的。”

然后就再没有理她。

林若映站在榻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加深,刚才舒夜说“省的我照顾”这么说来,他是打算了照顾自己的咯……林若映喜滋滋地轻手轻脚跑到外间。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动将舒夜的冷言冷语屏蔽,将桌子上的松果和水果吃了一半。然后想起某妖孽还在睡觉,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东西,便捧着瓜果走回到内间。

“你也吃点东西吧。”林若映靠着竹榻坐下,剥着果子。

“我觉得你真好看,好看得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她近距离地打量着舒夜,发现他的五官真的是堪称完美,再过几年,连苏安沅也不能比肩。

狭长的凤目一睁,扫了她一眼。眸光中寒意逼人。

林若映一笑,掩饰心慌:“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感觉不像一个种类的,你不会是什么色目人吧?”她想起元朝似乎是这么称呼外国人,明朝大概也类似。

可是他的虹膜也是正常的颜色啊。林若映无视他的怒目,近距离地端详他虹膜的颜色:倒是和自己的眼睛颜色很接近,黑得极其纯正。

林若映心中想着事情,手上动作不减,剥着瓜果,服侍着舒夜吃下。他整个人睡姿都不曾改变,像是非常习惯这种伺候。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气派可真不小。林若映暗想。

她已经习惯了舒夜不理他,倒也不以为意。

林若映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温婉娴静的,整个竹屋也安静下来,屋外有雪融化的声音,大约是天晴了,谷内的气温开始上升,春,快到了吧。

她听到屋檐下积雪融化为水的滴答声、有风吹过的声音……

真的太安静了。

“是不是快春天了?”她问。

舒夜枕着手臂,算是醒着,也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

山谷的竹屋之中,短暂的安宁,画面很简单,却难以描绘出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林若映突然想起这首小词,猛地打住。觉得这首词一点儿都不应景。

“很好听。”舒夜轻声赞道。

原来,林若映没留意,就念了出来,舒夜难得的称赞反而让她无措,她嗫喏道:“这个,不是我写的。”

“废话。”舒夜白了她一眼。

“你!少看不起人了。”林若映被那种鄙视的眼神给深深地伤害了,尴尬不已,指责他。

“是吗,我有看得起你过吗?”他总是懒得说话,一旦说话又总是死气活样的,三言两语就刺激到林若映。

“舒夜!”

“怎么说?我真后悔把名字告诉你,我会被你念叨得烦死。”他终于变得像同龄人一些,抱怨道。

“你好像不爱说话,可以你一说话,就会把人气个半死。”林若映归纳总结道。

“我不喜欢说话。”

“为什么?”

“很累,尤其是和你说话,很累。”

“舒夜!”

“我就说不该把名字告诉你。”

“……”

……

又如此争闹了番,舒夜方道:“所谓春选,便是在冬日最后一场雪停止之前赶到终南,又能够在春来之时,安全抵达终南山顶。”

林若映这才明白,他是在说春选的事情,他昨夜问过自己,此刻才解释。

“春选,就是以春来选,能活下来的,就有资格。”舒夜道。

“那不是挺容易的,像我们这样搭了竹屋,等春天到了,再上山不是就可以了?”她想了想,还是不知道难度在哪里。

舒夜扶额、挫败感。

☆、二十一章 一朝功名万古枯?冰尸

这一路的艰辛自是不必说了,好在林若映不是一个爱抱怨的人,舒夜又是个寡言冷语的人,一路走下来倒也算是和睦。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不利于行,有“九州之险”之称。山谷过百,连绵数百里。两人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早已看不清之前住过竹屋在哪里。

宋《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终南山风景秀美,千峰碧屏。诗仙李白写道:“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深谷幽雅,的确令人陶醉。

然而这些美景,低头行走的林若映都无心去看,她累的像一条死狗,腿酸得要命,越是走到山顶越是累,每一步都花费着极大的力气。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大雪已停,表面的积雪开始融化,这很要命,犹如走在冰面上,极为容易打滑。林若映走得小心翼翼,就怕摔倒。所以,这样一来就走不快。

一双手伸到她的面前,苍白又修长。

她抬眼看去,是舒夜。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万年冰山脸,冰山美男加上终南雪山,林若映觉得周围环境更冷了。

他竟会这么好心?林若映喜出望外,却又有点不确定,犹疑的伸出了手。

“快点,别拖累我。”舒夜语气波澜不兴。

林若映怒从中来,理想中的自己是这样的:

怒指着舒夜,最好是指着他的脑门儿或则是鼻尖,坚定地说:“舒夜!你少看不起人了!没有你,我自己也可以走到终南,爬也会爬到!不要你管……我不来拖累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重点是眼神,眼神一定要坚决,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臭虫。

现实中,林若映只是在心底哼了一声,心想着何必苦了自己,脸上笑吟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将手交到舒夜手中。后者冷眼看了她一眼,看她就像看着一只臭虫。

林若映暗骂自己没有骨气,可是骨气能当饭吃吗?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这样一想就好受许多,屁颠屁颠地跟着舒夜快步走在雪地之上。

靴子早已经湿透了,又冰又冷,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冰尖上,舒夜比她高得多,步子也大,跟着他的步子很累,林若映脚步踉跄,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舒夜看在眼里,这个时候,他开始有点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他一手握住林若映小小的手,另外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拖,携着她一起施展轻功、疾行起来。她身量小,没什么分量。

林若映让他这么一带,身子轻了许多,步子也轻快了些,她见舒夜在雪地上疾行,心中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也能有你这样的轻功就好了。”

舒夜这次倒是没有出言讽刺,只道:“你本有天赋,假以时日,轻功必定不会在我之下。”

难得的温言,倒让林若映有点无措。

林若映正想说点什么,舒夜却道:“抓紧了,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她只觉得耳旁生风,雪地的竹影不断地往后倒退。身边的舒夜一脸从容淡定、眼中却有坚毅果决的神色闪过。

她只觉得有趣,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这样疾行。

林若映正喜滋滋的,却忽见白光一闪,舒夜带着她轻飞起。她低头看去,那白光仿佛是泥淖,类似沼泽,上面覆盖着积雪,也不知道舒夜是如何发现。

舒夜扫了她一眼:“没看见上面横着死尸吗?”

“什么?”林若映大惊。

在空中往下细看,隐约是看到黑色的头颅被泥淖没顶而过,死后,才又被吐露出来。

“这……”林若映只觉得毛骨悚然。

然后又转过去看着舒夜:“你会读人的心思对不对?我尚未问出口的事情,你全知道。”

舒夜冷嘲:“一来,你的心思很浅,不用读心也看的明白,二来,读心之术又不是什么很难的法术。”

林若映被他带着悬在空中,没有办法落脚,也就不能气得跳脚。

而舒夜专心赶路,没有功夫理会她。

林若映对这雪景和竹林已经看倦了,倒是对他们下方的泥淖很有兴趣,疑惑着终南的地质结构,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产生沼泽。

她看的仔细,便越是大惊失色:这泥淖中不仅刚才那一具尸体,可能是那句尸体比较新鲜,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而现在看的这几具都被冻得苍白而透明,维持着死前挣扎的样子,不甘心地想着天空伸着手……

林若映吓得往舒夜那边靠了靠,如果不是舒夜,自己有这个把握飞渡这片沼泽吗?

沼泽中的冰尸,横七竖八,终南根本就不是什么福地,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前仆后继,蹈死不顾。难道就是为了什么春选,为了当什么羽林卫?就拿人命这么不当一回事吗?林若映又惊又怒,又是害怕。

她被舒夜带着在空中飞走,不时在竹林间借力,她清楚地看到沼泽中青白色的冰尸,他们的眼睛苍白浑浊,不曾阖上,以一种极其不甘的状态,然后死前最挣扎又最狰狞可怖的样子被这样冰冻起来。宛若死前的绝望和怨恨通过那浑浊的眼球,迸发出来。

林若映打了个寒战,只觉得难受,也不知舒夜要这样带她走到哪里。

失魂落魄间,舒夜拽着她跳下竹林,落回到地面上。

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地面,踏着实地的感觉真好,像是心落回到了肚子里,果然是人类就要有做人类的觉悟,飞行什么的,还是不适合人类。

林若映只能这样胡乱地想着,才能把看到沼泽冰尸的呕吐感压下去。她闭上眼睛,心里难受翻滚。

“大小姐,这就是春选,没有能力的人,只会死在途中。而这还仅仅是开始。”舒夜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没有冷言冷语,只是平静地陈述。

“我不认同!”林若映蓦然睁开眼睛,大声抗议:“即便是选拔,我也不认同!选拔不上的人就应该去死吗?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他们想成为羽林卫来保卫这个国家,保卫君主,他们这么想错了吗?活该去死吗?”说道最后已经带着哭腔。

她不明白,她一点都不明白,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同样的尊重,不管他贵为天皇,还是凡人。她不知道舒夜能不能明白,她只是好难受,心里憋的难受,气闷又委屈。

舒夜有些触动:“羽林卫极是守军又是暗卫,要成为影卫,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做好了守护而死的准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为我自己活!我的命不可能为了某个人而死,即便他的皇帝或则其他,我的话,是不是大逆不道?”林若映将心底的愤怒都说了出来,她恨这制度。

然后舒夜却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整个人失神地看着林若映。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五年,还是七年?

“夜儿,答应母亲,以后只为你自己而活,过你想过的日子,不要在像母亲这样一辈子都挣不开这枷锁……”

“夜儿……你一定要自由。那是母亲争取了一辈子也没有得到的,是母亲对你最大的祝福……”

他的耳边传来女子空灵的声音,和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舒夜失魂落魄。那是母亲的声音!而母亲的话居然和这个丫头的话那么相似。

“是谁这样糟蹋我宝贝徒儿!?”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舒夜的出神。

林若映转过去一看,却是苏安沅,白衣羽扇,一片优雅,出场的时候一贯是谪仙般的。

“你还敢出现!?”林若映眼中都快喷出火来。

“太傅你脑子不好使,眼睛也瞎了吗?”舒夜收敛了情绪,脸上一片冰冷。

“臭小子!又是你!”苏安沅懒得维持形象。

“你扔下她,就该想好后果。”舒夜冷声道。

“哎呦……小屁孩生气了啊,我这不是赶来了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苏安沅摇了摇扇子,很是惬意。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赶出来找林若映。

对着林若映和蔼亲切一笑:“乖徒儿,为师来接你了。”

然后,他看了看林若映身上的衣服,又变换了表情凶恶道:“为师刚看见你这一身衣服,才知道这妖孽居然糟蹋我的宝贝徒弟!为师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嘤嘤”

苏安沅“嘤嘤嘤”地哭起来。

这人……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样歪解舒夜的话。林若映很无语。实在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困倦:“我累了。”

苏安沅收了哭声,抬起头看着,眼中有担心闪过,向着她伸出手来,眼睛亮晶晶的,真挚道:“来,跟师父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学校搬寝室,抱歉更新晚了。这几天看到收藏过百了,很开心啊……要是有人能耐心看到这里的话,希望多多留评啊……好让我知道哪里写的不好,我再修改

☆、二十二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海选

窗外大雪已经停下,意味着这次所有的参赛者都已经在山中,山外之人已经没有资格参加春选,而所有被选拔的人,如今要做的就是在春到之前,成功安全的抵达终南山顶。

终南山主室之内,香薰缭绕,帷帐翩飞。

主室名为“上善”,对应地,有偏室名为“若水”

室内,从门口起,排起队伍,均是此次春选的人选,林若映站在队伍之中,不起眼,低着头,直到队伍缓缓前进,轮到了她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

房外一律站着蓝青色统一服装的男子,与那天刚到终南山接走苏安沅的人一样的打扮。

帷帐之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靠在美人榻上,隐去了容貌,端的是飘逸若仙。看不见他的容貌,迷幻间,让人觉得更加隐逸,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榻边,却没来由地教人心折。

林若映走到帷帐前站定:“京师林映。见过苏先生。”她隐去了家中女子的“若”字,只说自己是林映。

风从窗户吹过,吹起帷帐,隐约看到他嘴角一扬,气质温润,“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抵便是如此。

芊芊玉手,手指修长而绝美,他的嘴角噙着笑,指了指她,轻启道:“你,留下……”

以上,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影帝的自我修养。苏安沅明明已经收为她徒弟,却硬要走一遍程序。

“是。”林若映一叩首,跪下拜首,推到一边,好让一下个选手进屋。脸上一派恭敬。脑海中想到却是那日苏安沅来接她回去的样子,不由好笑。

那一日,当苏安沅提出要带着林若映回去的时候,一向没有骨气的林若映却断然拒绝了。

舒夜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有些明白她的原因,不甘心被扔下,也不认同苏安沅的选拔方式。这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难道不知道直接跟着苏安沅走会轻松很多吗?

“跟他回去吧。”舒夜淡淡道。

“什么?”没想到舒夜会帮苏安沅说话,林若映有点小吃惊。

“以你自己的力量,连下一个难关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舒夜平静道。

他平静地吐露着事实,可是林若映好不甘愿就这样更苏安沅回去,她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喜欢的时候就抱抱,不喜欢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一句话总结就是,林若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我做不到,我看到了这一切,看到那么多枉死的人,如果我还无动于衷的话,那我真是太过分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林若映无法说服自己,尽管她知道跟着苏安沅回去才是明智的,一向没骨气的她,这一次犟上了。

“你怎么想的?”舒夜皱眉,拿她没办法。

“我?我想跟着你走。”林若映不假思索。

“跟着我?”舒夜一愣,居然笑出来,一声轻笑,猝不及防地开落,像是冰雪消融,雨后初霁,像是阴霾散去、阳光微露的场景,有些刺目。

他笑得样子真好看,林若映有点被晃瞎眼睛的感觉。

舒夜仅仅是轻笑了一声,然后道:“我呢,不打算那么费力地走到终南,既然太傅来接,那我们就走吧。”

“舒夜你!”林若映万万想不到。

“怎么?你不是要跟着我吗?”舒夜扫了她一眼,嘴角扯起笑,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有点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和调皮。也就作弄人成功后,舒夜才会有那么一会儿符合他的年龄,变得像一个小孩子。

“我怎么知道你会是这样。”林若映后悔也来不及,然后只能跟来了。

而在这对话中,苏安沅一句话也插不上,呆呆地站在一边,直到此刻,方可怜相地对着手指,战战兢兢地说:“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见二人均没有反应,苏安沅继续自说自话:“为什么你们很不想跟我走的样子?是不是讨厌我呀?”

舒夜和林若映对视一眼,各自转开脸,好像都没有听到苏安沅的话一样,然后往前走着。

“哎……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嘛,好像真的不想跟我走呢,不会真的讨厌我吧?”苏安沅快步追上他二人,“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我是来接你们的。”

*********

“苏汀!烟熏太重了,想熏死我吗?”苏安沅的声音,将林若映拉回到现实中来。

苏安沅结束了这一天的海选,室内空空的,只留林若映一个人。

不对,还有正在不满指责的苏安沅和被指责的苏汀。

“还有,这么冷的天,这样开着窗真的好吗?先生我可是只穿了一件外袍啊……”苏安沅气得声音都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

“先生,这就是您要的出尘若仙的效果啊。”苏汀很委屈,他都是按照先生的吩咐来做的,为了达到要求,他特意把场景布置的如梦如幻。

“苏汀啊苏汀,真是活活被你气死,还不去给先生那件衣服来。”苏安沅合起扇子,在苏汀一记打,然后把苏汀踢了出去。

人少的时候,苏安沅就是这幅样子,什么“苏先生”啊、“谪仙”啊统统和他靠不上边,林若映哀叹道。

苏安沅将她的神情瞧着眼里,也哀叹道:“知道为师的苦了吧,都是为名声所累啊,可见,少年成名不是什么好事呐。”那样子简直就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那一日,她和舒夜跟着苏安沅回来后,便在山顶的山庄住下,再之后,便是来参加这个“海选”

尽管一路险阻,饶是如此,到达山顶的人还是不下百人,而苏安沅只想在这其中挑出大约十七人亲自教授,其他人则是分配到其他地方去。

当问及苏安沅为什么挑十七个而不是十八个或则十九个、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讲究的时候,苏安沅只说了一句:“十七,是我喜欢的数。”

林若映一呆,果然自己高估了他。

“苏……不是,老师。”林若映及时改口,又问:“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以后的事情?比如你上次说的评委和规则什么的……”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放了很久很久。

“哦……你是说这个啊,能看到一些后世的事情,不过这种术对自己损伤太大,我也只是偶然看到。”苏安沅像是说着什么平常的小事。

“什么?”这个家伙拥有看到未来的能力,居然还不以为意。林若映激动不已,星星眼地看着苏安沅,若是自己可以学会的话,岂不是可以看到自己所生活的现代发生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在雪境看到梦境是真的,那么在现代的自己也应该死了吧,收养自己的老师虽然难过,但毕竟还有其他师兄照顾,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自己在现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在那个时空生活了那么久,还是很怀念。林若映有点不好受。

“小映,你……”苏安沅说不下去,安慰人什么的,他不是很擅长。

林若映收拾了心情,勉强地笑了笑。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苏安沅又嘱咐了她一些话,便让她下去休息。

总体来说,林若映还是比较迷茫,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大明朝,她始终没有很强的归属感,觉得自己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在现代,她爱好剑术,整个人气定神闲、悠然世外;而在大明朝,她又对制度和人的思想感到陌生。

她就像一个游灵,徘徊在两个时空之间,找不到自己该归属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终南之巅,大雪已停,终南宛若仙境,站在山顶走廊,往下望去,只觉得飘渺无限,不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这样渺小,这样孤寂。冷风吹来,她往领子里躲了躲。

林若映穿的不多,便觉得身上有些冷,举步走回到休息的房间内。

这里的山庄也是明朝普遍的样式,苏安沅是一个低调的人,山庄不张扬,也没有叫什么“侠客山庄”或者是“天下第一庄”山门之上,只写了“终南”二字,笔力苍劲,意境豪迈,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山庄内是普通的四合院儿结构,东西各有厢房,各个厢房均是两个人一间。

林若映走回到房间里,自己旁边的床空空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和自己一间,心中惴惴不安。

正感不安,走廊响起脚步声,然后那人在房门外一停,启道:“太原秦宋玉。”他的声音含笑,教人感觉亲切。

竟然是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诺……款款对收藏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对取消收藏,每次看见掉收,就肉疼,乃们要是真的弃文也要跟我说下啊~抱住

☆、二十三章 美人出浴

“太原秦宋玉。”他的声音含笑,亲切,眼底永远有那么一些玩世不恭的情绪。

竟然是他到了!

昔日里家中水榭见过的小伙伴。

他竟然真的以“宋玉”为名,那日自己随口一说,他竟然当为真了。

林若映看了看旁边的床,上面清楚地写着的“花青圭”三字,转头朝着杨延晔说:“你走错了。”

她语气淡淡的,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虽然变了容貌,声音却没有变。

不是不想相认,只是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深闺小姐,又要以什么面目去相认呢?徒增烦恼罢了。

门外,杨延晔闻言一呆,看了看牌号:的确是走错了。

只是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不是她?杨延晔眼中有惊讶、疑虑闪过。她的样貌清俊秀气,一双眼睛移开了视线,并不看着他,瞧不清楚眼中神色。

“秦兄!这边!”走廊外一个人挥手道。打断了杨延晔的探究。

但愿是多想了,杨延晔朝着林若映拱手,说了一声“叨扰”然后,转过身去,和那人一起走到了隔壁厢房。

他乡逢故人,这份感动是难以压抑的,林若映难掩那份激动。

以至于花青圭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眼泪汪汪的同伴。

“在下,是花青圭,哎……那个,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怎么哭了?”他说话优雅,且慢。

“我没有哭,眼睛里落灰尘了。”林若映揉了揉眼睛,抬头向他看去。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映。”

好一个美人!和宋玉差不多的年纪,模样倒是比女子还美,眉眼很淡,长发飘摇。同样也是一袭白衣,有明显的模仿某人痕迹,言语间对苏安沅很是敬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崇拜苏安沅一样。

“小映,表字为何?”

“表字是个稀罕物……岂是人人都有的!”林若映此刻最擅长的就是模仿黛玉说话。

可惜,花青圭不是很理解这一份幽默,却想,她这么说,想来就是没有表字的意思,又想她年幼,倒也正常,便没有再多问。

林若映讨好地凑在花青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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