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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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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直有些尴尬,想起若水说她有翼儿作伴,凌意可一个人怪孤单的,连接掩饰地说:“今晚我回来得早,又闲来无事,要不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菜,咱们热闹一下!”
凌意可闻言兴致勃勃:“这样最好,自从静娴妹妹进府后,咱们还没聚过,如今我们有了可爱的小翼儿,香儿也有喜讯,何不借机聚聚?不过翼儿年幼,受不得酒气,香儿正孕期反应,咱们还是以茶代酒吧!我派人去吩咐厨房快点备菜,不必准备各房的晚饭了!”
奉直点点头,看她安顿停当,挥手让丫头们下去,站起来对凌意可深深一拜。
凌意可慌忙站起来拉他坐下:“夫君这是做何?无故对意可行此大礼?你我夫妻二人坐着说话就好!”
“娘子素日辛苦了,我该谢娘子!奉直今日还有一事相托!”
“夫君有话但说,可儿无不尽心尽力!”
奉直有些动容:“你我二人成亲后,也算相敬如宾,日日厮守从未远离。如今我却领了公事,要与几个同僚去矩州公干,三日之后动身,我只带上碌儿随身服侍,山高水远一来一回,年前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凌意可愣住了,自从成亲后,虽然奉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一个,但是厌也好爱也好,却朝夕相处从未分离,自己每日所做的就是操心他的衣食起居,然后打扮得美艳动人,备好晚饭等他回来,那怕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却每日都能看到他,如今这一别好几个月,云氏尚有儿子,卢姨娘生性恬淡,自己该如何度日?
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奉直拭去她的眼泪恳切地说:“奉直因公远行,翼儿年幼、香儿有孕,家中父母婢妾,皆托与娘子,万望娘子看在奉直的面上,仔细看顾,勿出差错,让奉直远行归来得享天伦!”
凌意可看着他殷殷期盼的脸,心莫名地痛楚起来,他总是把自己托付与自己,自己该托于何人?
奉直蓦地明白了她的心思,有些愧疚地说:“娘子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不可太过辛苦,有事多找娘商议,奉直回来后,希望看到你一切安好!”
三日后,奉直拜别父母亲恩,带着若水的期盼,依依不舍地离开妻妾幼子远行了。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八三、奉孝
奉直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天气越发寒冷。若水每日指尖算着他的行程,猜测他什么时候能到蜀郡,又担心爹娘不肯原谅自己,给他难堪,日夜思量渐渐憔悴起来。虽然同在一个府里,却不敢与奶娘见面商议,生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幸好小翼儿越发可爱,只要看见他,再大的烦恼也忘了,就连凌意可大概因为实在无聊的慌吧,每天也过来逗一番小翼儿。
善果渐结,不但书香暗中帮她,就连曾受凌意可大恩的卢姨娘,也因为若水一再提醒奉直别忘了安排人照顾卢家生活,也背过凌意可向她示好,若水不再象以前那样处处受欺、孤立无援。
三公子奉孝下了学,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炸糕,一边带着书童亮儿慢慢往回走,因为族学离家不远,他一般都是走着过去,很少坐车。
“公子,这几天我怎么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亮儿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不安地说。
奉孝吓得一哆嗦,手里刚买的炸糕差点掉在地上,镇定了一下骂亮儿:“死奴才!大白天的净吓人,害得我还没吃几口差点掉地上!”
亮儿吓得忙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大概我眼花了看错了!”
奉孝心里已经跟擂鼓一样,蓦地想起去年冬天的事,是不是那两个无赖银子花光了又来讹钱了?这不成了无底洞吗?若被他们缠上怎么办??
一时心神俱乱,看到亮儿脚步越来越急,强作镇定地喝斥道:“走那快做什么?慌手慌脚有鬼撵你呀?”
亮儿只好慢下了脚步,反正离侯府只差几步了。心惊肉跳地回屋后,善姨娘看他神色不对,正待问,奉孝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别啰嗦了!你先派人探听下我那老子爹回来没有!”
善姨娘到口的话只好咽了回去,连忙支使可靠人去探听。看着奉孝慌乱的神色,忍不住说:“我们势单力孤,实在不行在于家混个饱暖就行了,不敢要求得太多。那两个歌伎不是好人家出身的,你以后少与她们来往,别被人家利用了去!你慢慢也不小了,仔细传出闲话毁了你的声名!”
奉孝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知道些什么?如果这样憋屈地活一辈子,还不如当初别生我!”
善姨娘不敢再多言,想起去年冬天有一段时间奉孝经常神神秘秘地去找陈若玉河冷子菡,也不知谋划些什么,还好,后来也没见府里发生什么事。可是今天看他神色慌张的样子,莫不是犯了什么事?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了想硬着头皮劝道:“二少奶奶对你这个小叔子还算疼爱,她总是你的嫡亲嫂子,你和她多走动,比和那两个婢子搅和在一起强多了。我曾为你以后的前程求过她,她满口答应等你成年后定会相互……”
奉孝气得一拍桌子:“你去求她做什么?她就是再相助,我也只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庶子而已,不过做个小官小吏糊口罢了,在府里还不是处处看人脸色过活?”
善姨娘吓得不敢言语,虽然她直觉奉孝和那两个歌伎搅和在一起没有好事,却阻止不了,只能日夜忧心。
打探的丫头很快回来了,说是候爷还未归来,奉孝挥手叫来亮儿:“你去在二门口守着,如果看到候爷回来去给老夫人请安,速去陈姨娘处报我!”
亮儿闻言赶紧走了,奉孝才慌忙去找陈若玉河冷子菡。
一见奉孝神色不对,陈若玉连忙令奴才退下,惊疑不定地问:“三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奉孝烦躁地说:“这几天好像有人跟着我,我怀疑是那两个无赖贪得无厌又来敲诈银两!”
说完又瞪了陈若玉一眼:“你不是说他们与你以前相熟的,人很可靠,才派我去找吗?说好了事成后拿了银子再不回京城,可是事情没做成,不一样拿了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就这还不满足,还想榨干我们呀!”
冷子菡白了他一眼:“什么我们,那些银子全是我们姐俩的私房钱!”
奉孝狠狠地道:“事情是你俩提起的,也是你俩让我去找他们的,当然得你们出银子了,你们又出不了府,跑腿的事还不都是我做的!”
陈若玉连忙劝道:“算了算了,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麻烦来了字节人先别吵起来。他们不是说得好好的拿了银子后永不回京,再无干系吗?咱们都没追究事情没做成,他们还有什么好找的?”
奉孝顿顿脚:“还不要银子花光了生活没有着落,又跑来讹钱!得赶紧想个法子解决了,若被府里发觉,我被打个半死不说,你们两人肯定活不成了!奉直回来也饶不了我,就是他饶了我,我本就是一个矮人半截的庶子,再做了这等事,以后在府里还能抬得起头吗?”
陈若玉长吁一口气,坐下半晌无语:“他们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混,闹将开来只有我们吃亏。不就是为了银钱吗?只要能买个安宁,花点银子怕什么?三公子别慌,我等会就给你五百两银票,若真是他们,必会找机会和你联系,到时你可把银票交给他们,并严辞这是最后一次,令他们走得越远越好,今生今世都不得回京,若再纠缠不休对大家都不好!”
奉孝冷冷地说:“除了死人不会生事,谁能保证他们不再纠缠?如果他们钱光了又来要,不是成了无底洞吗?两位姨娘有多少银两供得起他们挥霍?”
陈若玉面色一冷,很快想到“灭口”二字,可还是放弃了,自己和冷子菡出不了府,奉孝虽然心思不简单,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力量总是有限,顶多传个话递个信罢了,凭他的力量能灭人家的口吗,目前只能花钱消灾!
她转身回屋取出一张银票,心疼地说:“这是我们姐俩这些年靠着候爷的赏赐攒下的养老钱,如今都给你了。你千万告诉他们两个拿了银子快快走人,不许再回京城!”
奉孝接过银票点点头,脸上闪过与年龄不相符的阴狠:“他们能跟踪我,就一定会找机会联系我的,放心吧,我一定会严厉地告诫他们!”
这时亮儿在外面喊他,奉孝知道父亲快过来了,赶紧拿了银票走了。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八四、敲诈
奉孝从陈若玉那里回来,神色似乎轻松了许多,只能惊疑不定,忧心忡忡地看着唯一的儿子,却不敢多言。
他在人前天真单纯,一副贪吃贪喝、百事不上心的公子哥样子,其实极为心高气傲,绝不肯甘居人后,心狠手辣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善姨娘越发自责了,可怜的孩子,虽然也是候爷的亲生骨肉,人都最疼幼子,候爷只喜长子奉纯,老夫人最爱奉直,他却因为庶出的身份,自生下除了自己就没人真心对他好,稍稍懂事之后就知道自己处处矮人半截。
同为亲兄弟,别的不说,就光是月银才只有二两,奉纯和奉直却有二十两之多,就这还不算老夫人和候爷的暗中贴补。在极为不公平的处境中长大,他才一天天变得怨天尤人、满怀怨怼,直到慢慢学着算计别人,说话行事皆与年龄不符。现在竟然和陈若玉冷子菡这两个歌伎搅和在一起,她们能教他做什么好事?
奉孝得了主意,知道了该怎么做。这天下午回侯府,他又觉得好像有人跟着,就停下来吩咐亮儿去城东买他最爱的林记芝麻烧饼,亮儿不解地说:“大冷的天干嘛在去那么远买?等回来早就凉了,前面那家虽然差点,却是热乎的!”
奉孝瞪了他一眼,亮儿不敢多言,赶紧走了。奉孝有意放慢脚步,走到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往里走了几步。很快有人跟了上来,是一个白净精瘦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朝周围看了看,低声夸奖:“三公子虽年幼,可是个精细人,竟然察觉我要找你!”
奉孝面色一狠:“那件事情没做成,白得了我们的银子不说,不是说好了永不再回长安城吗?你们俩个在此没什么产业,又无亲眷,还跑回来做什么?就不怕我让你退银子!”
男子呵呵一笑:“事情没做成是那两个小娘子根本就没去,我们没有等到,可见是你们那边出了差子,让她们起了疑心。若她们去了,我们兄弟两个还能放过她们?”
奉孝斥责道:“谁说没去?明明我派任 盯着说出府了,偏偏你们两个蠢笨,竟然没有看出来穿了男装!白费我们的心思和银两!”
那男子方才恍然大悟:“那天是来了两个秀气些的小厮,说是走错门了,看起来象个小太监似的不男不女的,原来就是她们俩!不过可惜了,就是我们看出了也没法下手,她们不知从哪找了一个练家子作保镖,我们哥儿都不是他的对手,怎敢造次!”
奉孝闻言也愣住了,找了个练家子做保镖?她们哪有什么本事找练家子作保镖?又一想可能是奉直不放心,才找了府中护院暗中保护吧,可别被他察觉出什么!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想是已经过去了,就是查出了,也可推到那两个婢子身上,本来就是她们谋划的,自己不过是跑腿传话而已。
目前是关键的是先打发这个无赖,就板起脸说:“事情没做成就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们,银子也不必退了,你们辛苦一场,拿去过活吧,只是以后不许回长安了!”
见他小小年纪态度如此强硬,男子倒吃了一惊,旋及哈哈大笑起来,奉孝吓得连忙把他拉到角落:“你做什么?这里离侯府近,被人看见我就死定了!”
男子打量奉孝一番,眯着眼说:“小子不错,有气度,我喜欢!不过,你这套对付那些奴才尚且,还想用来对付我?”
奉孝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知道这招对他们根本没用,索性不语。
那男子凑近奉孝:“既然公子说话不方便,咱就长话短说了!我们哥俩本想拿那些银子去别地买房置地好好过活,可又不小心给输光了,心里懊悔的不行,发誓以后好好做人,只交了公子这一个富朋友,只好厚颜来求了。只要公子再帮我们这一次,以后定走得远远的,永不回京!”
奉孝沉思了一会,为难地说:“好吧,我就再帮你们一次,不过你也知道侯府虽有钱,我娘不过是一个妾,我更是庶出,根本没什么银子,上次的银子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这一次我只好挑几件我娘不常戴的首饰卖了,最多只凑够二百两,两位大哥将就用吧,不能再多了!”
男子面色一冷:“公子开玩笑,一人一百两够什么?公子若有诚意,我们要求不高,你给六百两,我们一人三百两,这是最低的价格了。银子到手我们就走得远远的,以后好好安心,永不再公子面前出现!怎么样?
奉孝眼珠一转,百般为难地点点头:“实在不行,我只好把我的金项圈和护身玉也卖了,我娘若问就说丢了,不过一顿家法而已,只求两位大哥从此放过我,再苦苦相逼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事情若真的犯了,我不过被痛打一顿而已,府里却绝对会要了两位大哥的命!”
男子达到目的,忙不迭应了:“公子放心,若这次得了银子,我们下辈子都不会再来找公子麻烦了!”
奉孝点点头:“两位大哥都是好汉,说话可要算数。这样吧,我得回去筹银子,明天你找个可靠的地方,这里不行,被人看见传出去就说不清了。”
男子思索片刻:“公子要得可靠地方,我们这几天在京中的落脚点还算可靠,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布衣巷拐角处,我给门环上系一条红布,你可径直进来!”
奉孝点点头,不敢多留,匆忙走了。回府后打听到父亲不在,赶紧去找陈若玉和冷子菡。
“怎么样,那两个无赖打发了吗?”
奉孝气愤地摇摇头:“他们可真是无赖!竟然狮子大张口,说最少得一千两这件事才算彻底了结,要不然他们就张扬出去!”
陈若玉脸色顿变:“啊?还得五百两?他们也太贪心了!把我们姐妹攒了半辈子的钱都给榨光了!”
冷子菡都快哭出声了:“咱们辛苦攒了多年的钱,真的就送给那两个无赖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做!不但没成事,还失了这么多银子!若候爷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以后可该怎么过活?”
奉直劝道:“我和娘月银低,我又贪吃,根本就没攒下银子,只能靠姨娘了。两位姨娘放心,若得姨娘相助成了大事,以后侯府我当家做主,定锦衣玉食地供养姨娘,到时还缺这五百两银子使?”
陈若玉和冷子菡连忙点头,她们今日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人老珠黄无所依傍时能有好日子过?
且事已至此,那两个都是极下作无赖之人,若不遂了他们的意,被声张出去,奉孝最多受一顿责罚,自己可就死定了!
万般无奈只得狠下心肠又取出一张银票给了奉孝:“三公子当心,给之前定要和他们说清楚,那件事若犯了,咱们活不成,他俩也活不成,最好拿了银子走得远远得,一辈子都别再回来!千万不要让他们觉得咱们有多怕这件事,仔细被牵着鼻子走,动不动就来纠缠成了无底洞!”
奉孝连连点点头:“姨娘放心,他们一再赌咒发誓,说拿到银票以后永不再踏入京城半步,我会警告他们的!”然后告辞离开,走到无人处,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得意地笑了。
善姨娘越来越怀疑儿子被陈若玉和冷子菡教唆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日夜不安,生怕给他招来什么祸端。自己从奉孝年幼时就失宠,幸好有儿子相伴,老夫人也看在孙子的面子时时看顾,日子倒也不错。
现在年纪大了越发看清楚了,丈夫不喜自己,主母厌烦自己,老太太若去世了,唯一的依靠就是儿子,虽是庶出,总是堂堂的侯府公子,老来尽可依靠。
偏偏这孩子心高气傲,做事阴狠,一心想越过奉纯和奉直去自己当家做主,与那两个诡计多端的歌伎搅和在一起,越来越不肯听自己的劝说。
事情若真如他们所谋成了,自然一切都好,不过善姨娘总觉得没有什么希望,老夫人和夫人的手腕和心肌她见识过,怎会让他们几个区区小辈翻了天,若事情败露,她和奉孝在侯府如何立足?虽不至要了命,但极有可能被关押一辈子。
善姨娘越想越害怕,仿佛已经看到她和奉孝被打个半死,象狗一样关进阴暗的柴房里,每日靠一点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睡到半夜,善姨娘再也忍不住,穿上衣服来到奉孝房里,他睡得正熟,发出均匀的鼾声,嘴里还呓语着,善姨娘看着睡梦中可爱的小胖脸,不复白日的怨怼和狠戾,心软了一下,叹口气给他掖好被子出去了。
想了想,就是叫他起来也问不出什么,可不过问如果他闯下大祸该怎么办?急得直团团转,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天天跟着他的亮儿,就悄悄派人传亮儿速到厢房问话。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八五、真相
亮儿在冰冷的地上,冻得不住地打寒颤,善姨娘三更半夜地叫他来,到底为何事?
善姨娘冷冷地问:“亮儿,你实话告诉我,公子今日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亮儿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语,若被奉孝知道自己向善姨娘告密,还不要了他的命!
善姨娘气得想拍桌子又怕三更半夜吵醒人,看着亮儿恨恨地说:“不想说是吧?敢情是不怕我这个无能的主子!”
亮儿吓得直磕头,却依旧不松口:“姨娘饶命!奴才每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近日并无反常之处!”
善姨娘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反往日的胆小懦弱样子,一脚把亮儿蹬翻在地:“不怕我是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去禀报老夫人,说你成天教唆着公子不学好,跟些不三不四的来往,老太太最恨这个,常说好好的公子哥儿都是被坏心眼的奴才教坏的,当初还不是看你老实本分,才让你跟着三公子。若知道你这样,你就看着她怎么把你往死里打!”
亮儿吓得连求饶命,善姨娘说着说着难过起来:“我和三公子虽然也算是主子,但是最没地位的两个,不过处处小心谨慎才能有一碗安稳饭吃。你家公子年幼不懂事,做娘的就怕他被人挑唆着闯下什么大祸!你一味瞒着不肯说,若他真的出了事,你还能活吗?这不是害人害己吗?你若真心为你家主子,就对我说实话实说!”
亮儿这才害怕起来,想到奉孝这几天的奇怪举动,鬼鬼祟祟的不象好事,擦了擦眼泪忙说:“姨娘息怒,奴才都说了!”
善姨娘脸色一缓拉他起来:“地上凉,起来说吧!”
亮儿点点头站起来,一五一十地说了:“奴才也很奇怪,公子在府里只要去见了陈姨娘和冷姨娘,出门后就老支开奴才一个人走动,有时说是忘了东西让我回府取,回来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倒象有人特意藏起来。有时呢,为了一块麻糖让我一直跑到很远去买,来来回回半个时辰都不止。去年冬天有一段时间就是这样,奥,我想起来了,大概就是二公子生辰前几天!”
善姨娘一愣,二公子生辰前没发生什么事呀?
“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有!这几天族学后我和三公子一起往回走,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我就告诉了三公子,三公子骂我疑神疑鬼,其实他自己也不停地往后看,回府后他果真又去找陈姨娘和冷姨娘了。今天下学后,他又使我去城东买他最爱的林记芝麻烧饼,我当时还说那么远的回来就凉了,他还骂了我一顿,后来等我买回来,烧饼也凉了,他根本就没吃!”
说完又狐疑地问:“三公子回来后是不是又去找那两位呢?”
大冷的天,善姨娘还是出了一层冷汗,她几乎可以确定,奉孝又在那两个婢子的挑唆下做什么险事了!
“亮儿,你须要知道,三公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被乱棍打死不说,你爹娘也要受到牵连,若因你被逐出府去,还不是冻饿而死?公子年幼,难免受人挑唆,你切不可再帮他瞒我!记着几天要盯紧他,有什么事先不要声张,赶紧来报我!”
亮儿也吓坏了,连忙点头答应,想了想又说:“如果公子又支使我去买东西呢?”
“蠢货,你不会说放凉了不能吃吗?他只是想支开你,并非真的想吃!你放心,他若真的和你过不去,有我在!”
第二天下了学,奉孝又支亮儿跑大老远去买吃食,亮儿点头答应了,却暗中躲起来观察他。奉孝看亮儿走了,竟然朝一家票号走去,片刻又出来了,径直往侯府的方向走。
亮儿不敢掉以轻心,远远地跟着,竟然发现还有一个精瘦的男子也跟踪着奉孝,似乎就是这几天跟踪他们的人。奉孝走过一家酒楼旁,迟疑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进去了,出来时怀里抱着一小坛酒,亮儿更奇怪,那个男子还是一直跟着奉孝。
走了几步,奉孝忽然拐进了布衣巷,一直走到拐角处,推了推一户人家的门,竟然进去了,那男子快步上前也进去了。
亮儿吓得惊慌失措,如果奉孝进去后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若他出了事,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想起善姨娘的话,还好这里离侯府不远,就赶紧回去报信。
善姨娘听完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奉孝到底与什么不三不四的搅和在一起,他一个孩子家就不怕被害吧?她仿佛看到奉孝被害死的惨样,就赶紧去找陈若玉问个究竟,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略为迟疑了一下,飞快朝老夫人的院子奔去。
跌跌撞撞地进了门,跪下就磕头:“老夫人!求你快救救奉孝,他被老爷那两个贱婢教唆着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亮儿刚才说又去找他们了,就在侯府不远处的布衣巷里,奴婢生怕他遭了意外呀!”
老夫人惊得顾不上多问,派人速传护院管事等人跟着亮儿前往,善姨娘不顾她阻拦,也急急跟了去。老夫人脸色一变,吩咐李姑姑:“多带几个人,速速把两个婢子给我带过来!”
奉孝带了酒进去,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笑着迎上去:“三公子年少有胆识,佩服佩服!”
奉孝奇怪地问:“那位大哥呢?”
说着那名精瘦的男子从外面进来了,呵呵笑着说:“呦,还带着酒了!三公子倒挺准时,天冷,咱们进屋坐吧!”
进屋坐下,奉孝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满脸佩服地说:“两位大哥是英雄好汉,该带我的都带了,顺便送两位大哥一坛好酒,万望以后再勿来找小弟!”
满脸横肉的男子哈哈大笑:“这位兄弟年龄不大,心眼倒挺多的,你放心吧,我们兄弟俩拿了银子就走,以后永不回京!”
说完对精瘦男子说:“去取碗来,咱们今天和小兄弟痛痛快快喝一气!”
精瘦男子为难地说:“大哥,咱们只是临时在这落脚,只有一个喝水的破碗,还不如拿坛子直接喝了痛快!”
奉孝拍手笑道:“好好好,这才是好汉,从没见人用坛子喝过酒!”
满脸横肉的男子大笑,端起酒坛正欲饮,想了想又递给奉孝:“小兄弟的酒,大哥怎好先喝?你也是个男子汉,喝一口吧?”
奉孝为难地说:“我们家规极严,除了过年祭祀过祖宗的酒允许喝几口外,男子未成年一口酒也不许喝。我回去先得给老太太请安,然后给爹爹和嫡母请安,若被一个人闻到我嘴里有酒气,一顿家法是免不了的。”
精瘦男子眼里精光一闪:“算了算了,别为难小兄弟了,他好心送咱们酒喝,别害得他挨打!”
满脸横肉的男子讪讪地说:“那就算了,大哥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提起痛饮,奉孝眼看他喝的差不多了,慌忙接过来递给瘦男子:“大哥轮你了,快喝吧!”
说完眼巴巴地盯着他,精瘦男子接过正欲饮,却忽然放了下来:“我想起没关院门,别被人闯进来发现什么!”
说完就作势要出去,奉孝急了,一把拉住他:“大哥还是先喝了酒吧!要不我去关!”
说完看了看刚痛饮的那位,慌忙就往外跑,瘦男子一把拉住他:“银票呢?”
奉孝匆忙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给他就往外跑:“我得回家了,怕迟了家里找来就麻烦了!”
桌凳在身后猛地翻到,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痛苦的用手抓着脖子,一手指着奉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瞪大眼睛重重地倒在地上。
奉孝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不敢再看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结结巴巴地对瘦男子说:“大哥别怪我,他死了你正好独吞!”
“好!有种!敢下毒!放心,他死了跟死一条狗一样,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说的好,银子我正好独吞!”
奉孝连忙转身就跑:“谢大哥了,我走了!”
却被他一把抓住:“那一张呢?不是总共一千两吗?”
奉孝张口结舌,看着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不是说了只有六百两吗?”
“可三公子不是带了一千两吗?你就别瞒我了,我一直跟在你后面,我去那家票号问过,说你在那里把两张五百的银票换成一张四百一张六百,你是不是问那两个女人要了一千两银子,还想私吞四百两呀?”
奉孝吓得连忙捂住胸前的衣服说不出话来。那男子却不由分说,就要上来在他身上翻找:“乖乖地交出来,咱们好各走各的路,要不然毒死人的罪名可不轻呀,我若去告官,就算侯府能救你出来,恐怕花的也不是这点银子!”
奉孝更加心惊,若被他拿捏住这个,以后就更别想安生了,府里真的知道了,还不把他打个半死!悄悄地从袖口里抽出早就准备好防身的匕首,看着他近身,猛地一刀扎在他的腰上就往外跑,却门槛绊倒在地,那男子疼得大叫一声,随身抄起一个木墩狠狠的砸了过去。
刚好砸到了奉孝的腿上,他惨叫一声往外爬去,男子扶着腰脚步蹒跚地追他,正在此时,院门被撞开,侯府的家丁护院涌了进来,后面是气喘吁吁的亮儿和哭天抢地的善姨娘。
精瘦男子被以谋害侯府三公子的罪名乱棍打死并报知官府备案。
奉孝躺在拆下来的门扇上抬了回来,血从他的棉裤上渗出了来,一路上惨叫连连,直喊二位姨娘害苦了他。
善姨娘见了老太太就哭求:“老太太,求你为奉孝做主,都是那两个贱婢欺哄奉孝年幼无知,挑唆替她们跑腿办事,才害得奉孝遭此大罪!”
老太太看着奉孝的惨样,听说善姨娘的哭诉,极为震怒,喝令把陈若玉和冷子菡乱棍打死,在于夫人的求情下,被灌药而亡,留得全尸。等于文远回来,等待他的只有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抱着两具尸体呼天抢地痛哭一番,不敢责备母亲和于夫人,正准备责骂善姨娘,老太太冷冷地开口了:“住口!你有什么资格骂善福!她这些年好歹替你养大了一个儿子,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念念不忘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不说,还把这两个婢子看得弊嫡妻亲子都重要!除了每日不离她们,你还记得这府里谁?我都替你脸红!”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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