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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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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干嘛瞒我?害得我今天措手不及,差点没丢脸。”
虽然她是用这种方式说出来的,可她其实就是在委婉地问他这件事。蒋长扬沉默片刻,抬眼看着王夫人:“娘,不告诉您,是因为儿子,怕您不肯答应。”
王夫人冷下脸来:“你打算生米煮成熟饭,逼着我不得不答应?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
蒋长扬垂下眼,低声道:“我知道。您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把匕首么?是他送给我的,我一直很喜欢,睡觉都抱着睡。走的时候,您什么都没拿,叫我也别拿,说咱们不稀罕。我舍不得,又怕您瞧见了伤心,就偷偷藏在怀里。一直走,一直走,您还是发现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您会骂我打我,可是您没有,您说我是个傻孩子,您已经够伤心了,怎么会舍得我也伤心……既然我喜欢,就留着。”
王夫人的眼圈突然红了,她定定的看着蒋长扬:“她很重要?”
蒋长扬认真地看着她,坚定地道:“对我来说,你们一样重要。我舍不得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不开心。”
国色芳华 第191章 各自盘算
儿大不由娘,他有他自己的坚持和追求了。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就是那指手画脚,什么都想管,什么都想别人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否则就是忤逆不孝的老太婆。现在她总算是能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情了,可是她不要自己也变成那种讨厌的人。王夫人闭了闭眼:“你确定了?”
蒋长扬忧虑地看着她,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
王夫人撑着额头,轻轻喟叹一口气:“我想,你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也是想清楚了后果的。”
蒋长扬点点头:“您说过,舍得,舍得,只有舍才能有得,不能十全十美全都占全了。我想清楚了才给您送出去的信,我只是担心您……”
王夫人摆摆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马上就要再嫁,而且等你老了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堆白骨,看不见你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把脸侧开。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唯一的骨血,她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可是有个甜美的梦,还未开始便已经预示着结束,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蒋长扬默然无语,只是站起身来对着王夫人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王夫人含着泪,仍然在笑:“算了,我也曾听过有人成亲好多年一直没孩儿,分开后另娶另嫁便儿孙满堂的。她身子不好,好好替她调养着,总有一日会好。再不济,也还可以过继一个。”
蒋长扬感激地看着她:“母亲……”
“不说了。”王夫人擦了擦泪,笑道:“饭菜凉了,让厨房再热热,赶紧吃了去歇着罢。有什么明日又再说,我是真的累了。”
蒋长扬晓得她心里不好受,也不说话,就站在她身后,轻轻替她捏肩膀。王夫人微闭着眼,任由他轻轻捏揉,把一身的酸痛疲倦渐渐消去。很多年前,小小的他就是这样犒劳辛苦劳累了一天的她的。
蒋长扬捏着捏着,现王夫人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了,垂头一瞧,但见她靠在椅子背上早就睡得酣熟。他无奈地笑了笑,低声唤樱桃进来帮他把王夫人弄去睡好。
待到安置妥当了,樱桃轻声道:“公子您别担忧,夫人只要还能睡得着,就说明没事儿。您等着看,明日她起来一定又活蹦乱跳的。”
但愿吧。蒋长扬苦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他才刚退出去,王夫人就睁开了眼睛,泪湿枕头。樱桃惊慌的低声道:“夫人?”
王夫人仰面望着帐顶,低低地道:“樱桃,我真是伤心。明日咱们去会会这位何牡丹,我倒要瞧瞧,大郎这般待她,她待大郎又是何种心思。”
同样的,今夜对于朱国公府来说,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蒋重一路纵马狂奔,直奔到国公府门前才停下了马,将缰绳扔给闻声而出的门房,大踏步走进去,所过之处,人皆屏声静气,半点杂音不闻,气氛不同寻常的沉闷阴冷。看来大家都知道这桩丑事了,蒋重越气闷。
他也不去看老夫人,径直去了书房,才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人跪匍在阶前的残雪上,对着他一动不动,正是脱掉了外衣,只着里衣的蒋长义。蒋长义见他过来,立即膝行几步,双手捧起一根马鞭递在他面前,头也不敢抬地低声道:“儿子犯了大错,辱没家门,请爹爹责罚。”
他被冻得脸乌嘴青,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想必是一直就在这雪地里跪着等自己归来。 ~蒋重的手已然抓住了那鞭子,却又没有抽下去,而是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脚,沉声道:“不争气的东西,看见女人就忘乎所以,能指望你什么?滚”
蒋长义双目含了泪,趴在地上只是磕头,半句也不敢辩解。蒋重愈怒,提起马鞭道:“你滚是不滚?”
小八见状,忙去扶蒋长义:“三公子,别惹国公爷生气啦。”
“就是你这起子不学好的刁奴教坏了公子。”蒋重使劲一鞭子抽在他脸上,抽得小八怪叫一声,丢了蒋长义跪在地上只是哭。蒋长义爬过去,护住小八,哽声道:“都是儿子不争气,爹爹自管打儿子出气。没有小八,儿子已是什么都说不清了,全凭他萧家怎么说。”
“公子……”见蒋长义以身相护,小八感激无比,主仆二人抱着哭成一团。
萧家想把萧雪溪嫁给蒋长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今日之事说不得还是他家起的头,只是恰好被人使了计,这才落到了蒋长义身上。谁晓得和蒋长扬有没有关系?蒋重忍了几十忍,终是喝了一声:“滚”
待得蒋长义主仆二人哭哭啼啼地去了,他方进了房坐着生闷气,等杜夫人过来嘘寒问暖。可他等了许久,只等到一盏热茶和几碟精致的小菜,不见杜夫人出现,反倒是看到一向病弱卧床的线姨娘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想进又不敢进,只眼儿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蒋重便叫线姨娘进来:“在化雪呢,冷得紧。不是还病着么?怎么就出来了?”
线姨娘红了眼,扶紧门框,摇着头不肯进:“国公爷,奴婢说两句话就走。”
她自来是这样拘谨上不得台面的脾气,蒋重也不勉强她:“你是想说义儿的事情吧?”
线姨娘拼命点头:“正是。义儿不晓得轻重,犯下这样的大错,实在是让您和夫人失望了,可他是个老实孩子,至情至性,还请国公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算是他不给,萧家也会给。萧家不会容忍自己女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从这一方面讲,其实这桩婚姻对蒋长义是有好处的。蒋重沉着脸不容辩驳地道:“这事儿你别管,自有夫人和我,回去歇着”
线姨娘战兢兢地抖了一下,悄悄擦了擦泪,还想再说两句,就听见杜夫人在她身后道:“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让丫头过来说一声不好么?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都不爱惜。”
线姨娘犹如做贼时被人抓住了现场,猛地一缩,惊慌失措地给杜夫人行礼:“夫人,奴婢只是……”
杜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放心,义儿是我的儿子,我会薄待他么?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
线姨娘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惨白,默然无语的轻轻一礼,幽灵一般飘了出去。
杜夫人方放下脸走进去,往蒋重面前坐了,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蒋重见她脸色不好看,也晓得她为何生气,便道:“今日之事是意外,不是我故意不让你知晓。”
千防万防,就没防着蒋长义把萧雪溪得了去,平白占了这个大便宜,有萧家提携,春天里这场科举考试,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出头了的。 ~他先前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解释说是意外,是吃人算计,可她宁愿相信他是居心不良,起意为之。已经有了一个蒋长扬,又冒出一个蒋长义,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杜夫人暗里恨得咬牙,却撅着嘴带了点鼻音道:“我才不是气这个。”
蒋重今日受了严重打击,心情非常不好,懒得和她玩这个调调,皱着眉头直截了当地道:“那你气什么?”
“生了这种事情,难道你不气?”杜夫人见他脸色不好看,便收了薄嗔之态,抱怨道:“萧家这个女儿实在是妇德有差,还累了我们义儿。这也罢了,待她进门之后,我严加管教,不教她再出丑也就是了。如今我只是担忧,长幼有序,义儿上头还有他大哥、二哥,萧家要他们早日成亲,可怎么好?忠儿是我亲生的,倒也罢了,就怕外头说咱们苛待了大郎。本来前不久就因为那几桩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再闹将起来,越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蒋重心头的无名火就呼地一下蹿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来回踱了两圈,断然道:“明日开始,你就给我好生打听一下京都有哪些人家的女儿合适,赶在半月内就把大郎的婚事给我定了”小兔崽子,和他叫板,他倒要看这小兔崽子能跳多高至于阿悠,她马上就是方家的人,怎管得了他蒋家的事情
杜夫人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匆忙之间哪里能寻得好亲?”怎么这么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要用心,怎求不得好亲?”蒋重不想和她说王夫人的事情,也不想和她说蒋长扬母子目无他,根本就是为了一时之气,自毁前程。他们可以不管不顾地由着性子乱来,他却不能坐视这样荒唐的事情生。他烦躁地道:“叫你去做你就只管去做,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是他一家子的牛马么?想怎样使唤就怎样使唤?小的做下的丑事还未遮掩完毕,又要替大的来回奔波。倒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被冷粼粼地扔在远方吃苦受罪,也没谁记着他些。杜夫人越想越冒火,生生忍着气耐着性子道:“不怕你怨我,我这个继母不好当。若是我寻来的他不满意,将来就会落下话柄,说是十天半月里打访来的,会好到哪里去?是故意害他……说不得还要连你也怨上。依我说,你也别急,不如先私底下打听着,让萧家那边缓缓。”
蒋重哼了一声,重重地道:“萧家那边缓缓不是不可以。但他这事儿必须要抓紧办,半点由不得他”说到这里,他本待与杜夫人说牡丹的事情,想想却又吞了回去。
杜夫人看他的样子,明显是知道了点什么,说不定就是晓得了牡丹的事情,却不和她说,这是防着她呢。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就护着吧,护着吧,看你能护他到几时这事儿可不是吃瓜子,剥了就吃了,先答应又何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语气就异常温和:“知道了,明日我就着手去办,有眉目了再和你说,最后还是要娘和你来定。”
“那是自然。”蒋重疲倦地揉揉额头:“还有一件事,萧家希望老三成亲以后搬出去单住,你看一下哪里合适,给他们拨一处宅子,让人好生整理一下,莫失了体面。”眼看着杜夫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淡下来,忙道:“你为他多年辛苦,不差这一点。”
搬出去住?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岂能容许他们不受控制地越飞越高,野了心思?萧家的小yin妇还没进门就和她叫板作对,休想她要不把这小yin妇握在掌心里头拿捏,她就不姓杜杜夫人冷冷地拒绝:“这个休想”
蒋重原猜到她定会不高兴,但最终也不会拒绝,没想到她会这样坚决地拒绝。便皱了眉头道:“为何?”
杜夫人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道:“第一,我们没有分家,有高龄祖母要赡养,又有父母在堂,他搬出去住不能尽孝,违背人伦第二,新妇刚进门就搬出去住,可是我容不得她?还是她容不下我们?第三,萧雪溪生性不检点,老三老实巴交的,被她迷昏了头,才做下这种鬼迷心窍之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三镇不住她,若你我不盯着点儿,日后再出大丑,丢的可是我们府里的脸还要毁了老三”她降低声音,无限痛惜,“我辛苦了十几年,眼看着就要成才,差点就被她给毁了。若是……”杜夫人脸上露出害怕担忧的样子来,“无论如何,我绝对不答应老三给她毁了”
“是我考虑得不周全。只想着他家是顾惜女儿脸皮薄。”蒋重听得连连点头:“就说他祖母疼惜孙儿,坚决不同意,不能叫老人家寒了心。这事情你去和他们细说,钱财上、小细节上就不要太计较了,左右要做亲,闹僵了不好。”
“你是男人,难免粗枝大叶,想不到也是有的。也别担心,他家翻不起浪来,又不是我家女儿不检点。”杜夫人暗里又是一阵冷笑。他自己出尔反尔,不好意思去和人家说,就推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面。论起来,从前这种夫唱妇随的事情他们没少做,可是自蒋长扬回来,蒋长忠出事之后,她心里就窝了一团火,看他越来越不顺眼,更不要说又生了蒋长义这件事。
蒋重哪里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只暗自感叹,她与阿悠比起来是在是温柔识大体得多。看到杜夫人微皱的双眉,这段时间以来突然变老了几岁的模样,他不禁暗想,这都是为了他和这个家操心操的啊。不像阿悠,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快活,自然禁得老。便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好看,但对老三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如果他以后能成才,靠着他自己就能衣食无虞,不用我们替他多操心,你我也算对得起他了。”言下之意是不会再给蒋长义别的。
他的语气温和,言辞间似乎也是给了某种暗示,可杜夫人心里仍然是不好受。有这么一号不安分的人成了蒋长义的妻子,她能放得下心么?忠儿,她的傻儿子哦,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想给他娶门好亲,多得一门助力,却是没那么容易。回到房,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柏香听得动静,低声劝道:“夫人,其实倒过来想,也是件好事。那萧家说不得是算计的大公子,若是让他们得了手,此刻已是什么都晚了。三公子,到底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您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为人也老实憨厚,心软得多。适才国公爷火要打小八,他还扑上去替小八求情呢。”
正是这个理蒋长义可比蒋长扬好控制得多。一言惊醒梦人,杜夫人豁然开朗。既然老三如今也有了盼头,那萧家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必也痛恨蒋长扬得紧,便挑着他们兄弟二人斗罢,她只在一旁搧搧风,点点火就好。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蒋长扬的亲事搞定。
杜夫人想到此,低声对柏香道:“明日你再替我跑一趟何家,就和何牡丹说,国公爷要替大郎说亲,十天之内就要定下来。看看她的反应如何。”她有意把半个月说成十天,就是要让牡丹好好急急。
柏香一一应下,见她心情似有所放松,应该能睡得着了,方替她吹灭了蜡烛,小心退出去不提。
蒋长义趴在床上,任由小八往他身上推药酒。萧越西下的好狠手,将他全身打得没一处好地方,特别是两肋之下,青紫乌黑一大片,摸也摸不得。
小八这个擦药的人都看得直吸冷气,不忍地含了两泡泪,可是他却死死咬着牙,从头至尾,半点声息都没有,更不要说眼里还有什么泪。哪里还有半点在白日里、在杜夫人、在蒋重面前的可怜后悔样?
小八心疼地替他搽完了药,方长出一口气,低声道:“公子,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蒋长义挣扎着起身披衣:“踩死一只小虫子,谈得上狠心不狠心么?多数人是踩死了都不知道,也不耐烦去知道的。”但是很快,他就会叫他们认得,他这只小虫子,也是有牙齿有毒刺的,有朝一日,还会生出翅膀一飞冲天。
萧雪溪喜欢的是蒋长扬,想嫁的蒋长扬,他清楚得很。可是没关系,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和她怎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只要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做他蒋长义的妻子就够了。
清晨,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金红色的阳光照在墙头房瓦的残雪之上,反射出迷离的七彩微光,空气寒冷又带了些清凉,沁人心脾,正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何家的院子里一片欢欣鼓舞,牡丹带着一群孩子,在花园里头你追我赶,捏了雪团你砸我,我扔你,你偷袭我,我明劫你,打得雪雾四散,鬼哭狼嚎,怪笑大喊的。岑夫人与薛氏等人坐在帘下看得直摇头:“多大的人呢,还和个孩子似的,越来越爱闹腾了。”
忽听下人来告:“外头来了一位眼生的夫人,说是姓方,有事要见咱们家娘子。通身的气派,就是脸色不好看,怕是来寻事的。”
“先请进来。”岑夫人奇怪地回头对薛氏道:“姓方的?我不记得丹娘和我提过这样一个人。莫非是丹娘不小心招惹了她?你听丹娘提过没有?”
薛氏摇头:“不曾。”便使身边的丫头去请牡丹过来。
牡丹正被年幼的何淳和菡娘拉着往脖子里头塞雪,假意怪叫着求饶,逗得何淳、菡娘开心的格格直笑,忽听得有人上门来寻她,貌似还是来寻事的,不由一呆,也是莫名其妙:“我不认得。”
“兴许也不是来寻事的。”岑夫人替她理了理衣服:“赶快去换衣服,我先出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牡丹飞快地准备妥当,飞奔出去,到得正堂外,但见英娘和荣娘满脸担忧地站在道旁朝她招手,便过去低声笑道:“怎么了?”
荣娘小声道:“姑姑你要倒霉了。这位夫人其实姓王,是蒋叔的母亲。”
“呃。”牡丹一呆,随即掌心冒汗,王夫人,竟然是王夫人。该死的蒋长扬,昨日也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害得她半点准备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他要送她的礼物?可真是惊喜。
忽然听到一条女高音问道:“何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荣娘便将牡丹往前头一推:“迟早都要见的,快去,生气了。”
牡丹紧张地扶了扶髻上的簪钗,又理了理裙子:“我这样子妥不妥?”
英娘只是捂着嘴笑:“好得很了,快去,快去。”
牡丹硬着头皮,僵着脖子往正堂里头去。才到了门口,就被客位上的那位穿着海蓝色小团花锦袄,系着黄色八幅金泥罗裙,下着高头五彩锦履,笑得不怀好意的年美女吓了一小跳。这就是蒋长扬的娘,这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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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第192章 未来婆媳
王夫人仔细打量着牡丹。
长相就不说了,身材高高瘦瘦,不过还好,该丰满的地方还是比较丰满的,衣着么,桃红色小袄配樱草色小团花八幅罗裙,发髻没有作怪的跟上最流行的发式梳得老高,也没有插得满头簪钗。看这表情,似乎有点着慌,可也还能保持脚步呼吸不乱,目光也没有躲躲闪闪的。眼神安静温柔,又带了点羞怯,微笑着看着她,轻轻行下一个礼去,姿势优美端正,挑不出半点错。总而言之,整个人看着绝对不会让人生出不喜欢来。
王夫人暗里叹了口气,起身扶牡丹起来:“百闻不如一见。总算是见着你了。”
牡丹想说几句好听话,临了却发现自己实在嘴笨,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只好笑道:“适才与侄子们在院中玩雪,衣衫狼狈,听得有客至,便忙着去换衣见客,故而来迟了,还请夫人恕罪。”才说出口,就见林妈妈朝她挤眼睛,意思是生恐王夫人就是喜欢那端庄稳重的,听到她和孩子们一起玩雪,会不会不喜欢?
牡丹暗自叹息一声,已经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不然怎么解释她来迟的事情?却听王夫人淡淡地道:“这京中的雪,却是没有安西都护府那边的大。不过倒是各有千秋。我是好多年不见这雪了。”
岑夫人忙插话道:“夫人您约莫是才到京中没多久吧?这般天气赶路,路上一定很是辛劳。”
王夫人笑了一笑,亲热地回答:“是呢,我昨夜里天要黑时才赶着进的城。马车和好些行李都扔在路上,只怕还要再过两日才能到。”
千里迢迢,顶风冒雪地赶了来,第二日一大早就来见牡丹,可见是非常着紧这婚事的,多半是想单独和牡丹说几句话。岑夫人便笑道:“难得您光临寒舍,就留下来一起各异午饭罢。”
王夫人欠身谢了,岑夫人便告失陪,起身去按捺饭食,交代牡丹:“丹娘,你好生陪着夫人。”
王夫人见岑夫人等刚出去,就将脸色放了下来:“丹娘,你不介意陪我到园子里走走罢?”
“夫人请。”牡丹从善如流。王夫人行至她身边,抬眼盯着她,淡淡地道:“不瞒你说,我今日就是来相看你的。做母亲的,听到儿子有了意中人,很是欢喜,却怕这个意中人与他不合适,所以要来替他把把关。”
她的目光锐利得紧,看上去似是非常不开赴。牡丹一怔,有些无奈,原来自己还是逃不掉不讨婆婆喜欢的命运?即使是这位传奇女子?不,她要试试,绝对不能到了这一步还错过。她微微垂了眼眸,低声道:“那您看过了,觉得如何呢?”
王夫人也是一怔,有多少女子,在未来婆婆已经放下脸来,明显不喜的情况下,连问一声婆婆的意见都不敢问,只会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委屈的红了眼圈。何氏女倒是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地就出声问了,便也直截了当地道:“你看我的表情,应该能看得出我心情很不好。”
牡丹抬眼看着她:“那是为什么?您不同意这桩亲事?”她的脸上没有怒气,眼里有担忧,看上去有些忧愁,但是绝对没有懦弱和退缩。
王夫人故意道:“是。来之前,我就非常不高兴。”
她指了指前面,示意牡丹引路。牡丹沉默着往前行去,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小心地扶着她往扫干净雪的地方站定,方才松了手。
王夫人继续道:“之前,我曾收到大郎的信,晓得你的一些事情,我当时还满意,也很相信大郎的眼光。可是昨夜有人告诉我……”她犹豫了一下,拿不琮主意是不是该提起这件事。毕竟不能生育,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悲剧,听人提起都会很不舒服,又是一场伤心。
牡丹静静地立在一旁:“但说无妨,您一定有您的理由。说给我听听,若是误会,我能解释,我便解释;若是不能,也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看能不能解决。”凭蒋长扬和白夫人的描述,她不相信王夫人会是为了身份地位的事情对她心生不满。那么,必然是另有原因。
态度挺积极的,也挺冷静。王夫人有些感慨:“大郎待你的情意,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那么你呢?你待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牡丹有些发怔,随即抬起头来看着王夫人,微微一笑:“他很好。我愿意一直待他好,与他风雨同舟。”
没有什么花哨的言语,但王夫人知道,往往这样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就代表了最真的情义。可是她的儿子愿意这样待她何牡丹,她何牡丹又能不能用同样的心情对待他?王夫人不确定。更何况,何牡丹要是此事连这样提一提都忍受不了,将来面对无数的人当面或是背地里头的议论,岂不是要心碎心伤而死?
王夫人硬着心肠道:“我明白了。可是将来你们老了,他后续无人,连个扫墓祭祀的人都没有,你不可怜他么?还有,你不怕他将来后悔?你不怕铺天盖地的流言?”
原来是为了这个传言。牡丹的心一时“咚咚”乱跳,一时又有些如释重负,还有点好笑。假如她真的不能生育,她就不能得到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家庭,得到一份真挚的爱情?这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退让牺牲成全是一种;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只求长相厮守的又是一种。
牡丹不知道假如自己确实不能生育,她会不会选择退让成全蒋长扬,毕竟事情没有发生,谁也猜不到。但依着她现在的想法,她是觉得只要蒋长扬敢,她就敢陪他一起到最后。他不负她,她亦不负他。要是他中途或者后来后悔了,她便离开,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上述的一切都是假设,不曾发生。蒋长扬早已经作了决定,王夫人的想法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而且为人父母者,这样的心情也能理解。她实在没有必要让王夫人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牡丹抿嘴一笑,低声道:“事实上,我不想让您生气。但您既然问了,我若是不说实话,反而显得我不真诚了。”
王夫人倒想听听她要怎么说,便挑了挑眉:“你说。我就要听真话。”
牡丹斟字酌句:“这世间,人有百样,想法更是多种多样,有人退让委屈,有人半步不让。我不是突然间就愿意跟着他的,我也曾仔仔细细思考过,分析过利弊。可他这般待我,我觉得实在是很难得,很珍贵,同时也更珍惜,我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他的真情意。假如真的不幸,他中途后悔,要走便走,我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不是我的错。至于流言,我真的没少听过,我还是一样的活得越来越好。”
半步不让,又倔强又大胆,也没和她玩哭哭啼啼,虚情假意的那一套。好吧,她一定要嫁他,他一定要娶她。王夫人自认再做不出别的,她只能是叹息着握住牡丹的手,把手腕上那对精致华贵的金镶瑟瑟镯子往牡丹手腕上套:“当然不是你的错。既然你们都这样坚定,那么你们好自为之,我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你的脾气,其实我很喜欢,希望你别为了刚才的事情介意。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牡丹见自己的话还未说完,刚才还在咄咄逼人的王夫人已然软化了态度,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可是心情真的很好,说不出的好。她忍不住仰头望着天空笑起来,然后垂头看着地下,用轻快得不能再轻快的声音说:“我还有一句大实话没说,希望您听了以后不要怨我没有早说。您担忧的这些其实都不存在,的的确确是流言。我的身体很好。”
王夫人有些吃惊,随即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咳!这种话当然不好到处去解释的。罢了,罢了,我真的很高兴。”原本已是做好决定,顺从儿子的想法,接受一个无法生育的儿媳,可是无意之中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她使劲拍牡丹的手:“做婆婆的多少都有些让人不喜欢的啦,更何况我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你可以讨厌我刚才的举动,可是最好不要讨厌太久。不然会影响感情,对咱们大家都不好,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讨厌我了。”
牡丹被她拍得生疼,却忍不住笑起来:“我不讨厌您,也能理解您的心情。”王夫人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刚才也表示愿意接纳自己,固然太直接了些可是没有任何小动作,也没有和她提任何条件,只是说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牡丹告诉自己,应该满足了,珍惜别人的每一分善意。
心头那块石头被搬开,王夫人在何家开开心心地吃过了午饭,方由岑夫人母女送出门去。她的话多,又在门口拉着岑夫人说了好一歇方才离去。
柏香立在何家大门不远处,好奇地抬眼看着王夫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微微沉吟,待到牡丹等人进了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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