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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笑春风-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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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先到我家浴房里泡个热水澡,好好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我再让她们熬上浓浓的姜汤,你们只听我的就是了。”
她想了想又对兰茜道:“阿茜你既不想回家,那样也好,我瞧你这两日跟我住一起歇歇也好,等会回去我让秋红回府里报个信儿,只说你是不小心落了水受了些惊吓,偏巧遇到我便来我这里稍住几日。安安心神。这只不过是明面儿上的说法,怕是你爹和夫人听了未必信呢,如今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就这么着吧,秋红你回家时若是你家老爷和夫人不信追问,你就只管照实说好了,如今你小姐连着做了两次寻短的事,让他们心里有个数也好。”
秋红点头应承了,待得到了乐府门前,秋红便先跳下马车回兰府报信。那小桃便先叫乐武去后院支会小珍和豆儿一声,让她们拿几件衣服来给兰茜和小容两人披着,又让门房上李歪去厨房告诉于婶子派几个丫头到浴房里烧上几大锅热水,再要厨房里熬上几碗浓浓的红糖姜汤备下。
那小珍和豆儿见了自家二少爷浑身湿透的进来让他们准备衣服,还以为是小桃出了事情,吓得两个丫头几乎麻了爪,后听乐武说是兰府的小姐失脚落了水,赶忙拿了几件日常穿的厚衣服急急的跑到了大门口,将衣服给兰茜和小容披了,搀扶着二人进来。
那秋红飞奔着回到兰府,径直到前厅里见了陈氏,将这件事细细的说了。陈氏听说兰茜不小心失了脚掉到了水里。哪里肯信,也猜出七八分来,此时兰老爷已经去铺子里了,也不在家中。她便板了脸细问秋红,秋红记得小桃的嘱咐,便将实情相告,惊得陈氏吓出一身冷汗。觉得这事情可是不小,便急忙派了一个家里的下人,到铺子里去通知了兰老爷。
那兰老爷一听了这个消息,就犹如是当头挨了一棒。兰老爷对于兰茜的平日里的行为虽然感到不满,也不过是想把她的脾气纠正过来,却没有把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想法。这时听了下人来报小姐又失脚落了水,碰巧被乐家小姐和少爷救了,这才得了活命。他心里已知这分明是人家乐家小姐怕这丑事传扬出去,才故意这样用失脚落水来掩饰,又听得兰茜如今就让乐家小姐接去了开解,心里便放下了一块石头。想到女儿几次三番铁了心的想寻死,也觉得她甚是可怜,便怔在当地出了一阵子神。
乐府这边桃仙居里,兰茜和小容被小桃带到了后面的浴房处,这里早就由着两个媳妇子烧好了一盆盆的热水,将那青石的澡池给灌得满了。小桃自让兰茜和小容进去泡个热水澡,又告诉她们那淋浴袋子的用法,怕她们有外人在洗澡不方便,便转身出去了,让小珍和豆儿在外面伺候着,自己去林氏屋里讨了块好参,让喜鹊拿到厨房里让于婶子给熬些参汤来。
林氏见小桃来讨要人参,觉得奇怪。因着女儿从来不喜欢喝参汤,便问她缘由。小桃无法只得将兰茜寻短见的事情说了,林氏又惊又痛,觉得这个比自己女儿年纪还小的女孩儿甚是可怜,便对小桃道:“你既然和她好了一场,她又遇上这样的难事儿,你须得好好开解开解她,若是这丫头想偏了,硬是钻了牛角尖儿,怕是往后还会出事儿的,她这样一个花朵儿般的丫头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岂不疼死人了。”
小桃点头道:“娘,这事我自有分寸。今儿也是事有凑巧,偏是你今个儿赶着我去那寺里上香,二哥也偏巧到那里巡街,要不是二哥跳下水去救了她和小容两个上来,怕是那两个丫头真要淹死在里头了。小时候二哥偷偷跑到山那边儿的流沙村去学着游水,你还千挡万挡的不让,怕二哥出了意外,今儿瞧着了罢,这游水还能救人呢,这可比光给菩萨上上香积的功德多啊。”
林氏照着小桃的肩膀就拍了一记,嗔道:“你个死丫头。连菩萨也信口乱编起来了,你快让厨房里多多的烧上锅姜汤,别让你二哥和那俩丫头着了风寒。”
小桃笑道:“娘,看你啰嗦的,我早就让厨房备下了,如今她们两个在浴房里泡着澡呢,等她们洗完了,再让二哥去好好泡泡,他好歹是个男人,身子骨比两个女孩家硬朗些,我等会儿再让他们喝些参汤。你只管放心罢。”
母女俩又说了几句,却见艳红来禀说兰府的夫人来访。林氏便忙让人请陈氏到前厅里叙话,小桃和林氏到了厅里,陈氏一见便上前来谢了小桃对兰茜的救命之恩,又揉着眼睛道:“乐夫人,我们家阿茜是个小孩子脾气,光想着玩儿,不想便失脚掉进水里,若不是贵府上小姐和二少爷救了她,怕是要出大事的,我们家老爷让我来好好谢谢你们,听说我们阿茜丫头还要在乐小姐这儿住上两天,那也好,还请乐小姐好生开解开解这丫头。”
陈氏说到这里,想到兰茜寻短见的原因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小桃的,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怕乐夫人和乐小姐笑话,兰茜这丫头这几日便神思恍惚的,只因着前些天我和我们家老爷商量着这孩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留意些好人家,给她订下门好亲事。想是她对那户人家不太中意,闹了脾气,致使这几日心思沉重,愣头愣脑的,乐小姐还请帮我好好劝劝她,我瞧着她这丫头却是很听你的话,你们又是年纪差不多的闺中好友,一样的话你说了,她怕是还能听上两三分呢。”
小桃知道这不过是陈氏的场面话儿,便微笑着点头应了,陈氏又要去后面瞧兰茜,小桃笑道:“她们两个刚才落了水,我正让她们在我们家后院的浴房泡澡去寒气呢,夫人明日再来罢,这会儿子想必阿茜也是身子累了,夫人不用担心,我自会好生照顾好她的。”
陈氏心里对于兰茜寻死的原因,那是完全明了的。就向小桃笑道:“那就劳动乐小姐陪着我们家阿茜了,好好的劝着她。”说着又摇了两摇头,道:“哎,这可不是闹笑话么?这孩子若是有什么其它的念头,也真是罪过呢。阿茜从小也认了书识了字的,怎么把生死二字还是这样看不透,连我这个没念过书的也知道死有轻如鸿毛有重于泰山呢,一个人要了结这条命,谁可以管得住呢?只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白白糟蹋了自己和家里的名声,那知道还好,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当爹娘的容不下姑娘在家里,这可冤死我们了,我们要挨那千古的骂名呢。”
她这些话,小桃就不爱听,只是碍了她是客人,又是兰茜的继母,好歹算个年长的长辈,不便当着面儿便驳她,只好皱着眉头,忍着气儿听了。心里却道若不是你在里面挑三窝四的,想来她还不至于这样呢。
陈氏又与林氏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才去了。林氏待得陈氏走了,才对小桃叹道:“哎,这做后娘的果然不行,也难怪那孩子想不开,毕竟没个亲娘在身边儿,爹爹娶了继室,那心也就不象以前那样了,这都是常见的,倒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母女俩又说了几句话,小桃方回桃仙居。这时兰茜和小容两人已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觉得身子里的寒气已去了大半,这才由小珍豆儿两个带着回了后院儿。小珍拿了帕子帮着兰茜擦着头发,豆儿便将厨房刚送过来的红糖姜汤端了两大碗来,让两人趁热喝些。
小桃此时进了门来,瞧见两人端着碗在喝姜汤,便向喜鹊道:“我刚才让厨房里炖了参汤,你去看看好了没有,端两碗来给她们喝下,补补元气。”
喜鹊忙道:“我刚才去跟于婶子说了,她炖好了便送了来。”
小桃便点了点头,见兰茜和小容都已换上了干净衣裳,又叫画眉将自己被褥展开,让兰茜静静的躺到床上去养养神,当下喜鹊又点起一根安神香,画眉径自去铺了被褥。
兰茜见小桃这样细心照料自己,心里很是感激,上前扯住小桃的手,流泪道:“桃姐姐,我是个不祥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要麻烦人,方才在池塘里还差点累了小容跟我一起淹死了,若不是乐二哥赶来,怕是小容是要遭了我的害了......你......你也不用对我这样好了.......我就是个拖累人的命.....”
小桃板了脸道:“你若还把我当姐姐,就好生听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命啊命的,都是胡说八道。你也知道差点拖累了小容啊?她对你是死心塌地的,见你掉了水里就跟着跳了下去,你若是可怜她心疼她,就少做那样没有意思的事情!寻短见,亏你怎么想的出来?你是得了治不了的顽病要死了,还是你杀了人,明日要被砍头了?除了这两样,哪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她俩这样说着话的时候,小珍和豆儿就已将小容带到她们两人睡的那屋里,让小容也好生躺着歇歇,无奈小容心里记挂着兰茜,只说自己没有事,还是喜鹊和画眉劝说了几句,她才跟着小珍去了。
小桃又让喜鹊和画眉到厨房里弄些吃的,支走了她们,便让兰茜在自己床上躺下,道:“阿茜妹子,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竟做出这样的傻事儿来了?你读书明理,将来熬过了这一层好处就多着呢,何必这样的亏了自己。今**若是真的死了,这好好的世界,你岂不是白来走了一遭么?”
兰茜此时已经缓过那口气了,她听着小桃这样说,却勾起了满腹的心事,道:“姐姐不知道,我现下活在这里,也没有享了福却是遭了罪呢。”
小桃在床边坐下,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起码吃得饱穿得暖,并没有流落在大街上去要饭吃,那些叫花子都还活得好好儿的,你却要去寻短见?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念的那些书莫非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长到这样大,虽说我知道你有那心里不如意的地方,只是人活在这世上一世,哪个能没有个三灾八难的,若是遇上一点子难事便都去寻死,这坟头儿还埋不了那些人呢?这如今世上也没有人活着了,都死净了!好歹你爹没有叫你磨过磨,碾过米,那村里人家的女孩子,整日农活干个不停,还吃喝不饱的,要是换作你,早死了一百次了。”
兰茜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有些不服,半坐了起来道:“姐姐,你说的这些话我是认了,只是我没有修了一个好爹娘,那个陈姨娘更不用说了,她可管不了我这一世,她是恨不得我死了才解恨呢。我念了一肚子书有什么用?不念这一肚子书我什么都不明白,糊涂死了也就那样了,现在偏是不懂得的,又懂得一些,我就从没在书上看过说,因为一个道士的话我爹就将我象订了死罪似的,我从小便成了一个囚犯了。我如今也认命了,横竖家里没有我更清静一些,不如死了大家干净.....”
说着,又哭了起来。小桃叹气道:“你这话说的我是不能认同。比如说哪个人算了别人命里该去做强盗,那人便一定要去杀人抢劫不成?不许他做好人了么?又比如说,一个人算了命说是他要发大财,他就整日坐在家里一动不动的,那大元宝便会从天上掉下来落到他怀里么?”
兰茜低声道:“人总是要朝好路上走的......”
小桃道:“是啊,你也知道人是要朝好路上走呢,那么我问你,那寻短见就是好路么?
两人正说着呢,突然喜鹊进来回道:“姑娘,那边兰府里夫人派了个小丫头来了,说是兰老爷记挂着兰小姐,让她回家去养着呢。兰老爷还给她请了大夫,让她赶紧回去呢。”
兰茜一听,心里就是一紧。小桃怕她再起那寻死的心,于是对她道:“你别想那么多了,你爹也是担心你的身子,你且回去我不好硬留你了,晚上我再过去看你就是了。我让小容盯着你,若是你再有那些傻念头,我便不认你这个妹子了。”
兰茜此时被救上来,又听了小桃劝了半天好话,已将那寻死的心打消了七八分,便点了头带了小容随着那丫头回去了。待到回到兰府,刚来到前厅里,兰老爷瞧见了她,便赶上来道: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的淘气,你昨日闹得还不够么,今日不好好的休息,倒要哄骗我们要出去给菩萨上香,结果却是又闹这样一场。还打着菩萨作幌子,简直是作孽。你只管今天哭明天闹的,是为了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本应该讲个三从四德,你识字读书应该原比我们还明白些,怎么就只管着闹脾气,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难怪旧日里你母亲为你气得要命,你这种样子实在也教人看不惯,那寺庙里上香的有的是人眼睛,若是碰上个认识的,传得外面风言风语的,我们家里人还有什么面子?老天菩萨在上头,你爹我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是不该出什么报应的,你这样要出家里人的丑,我竟不知道是哪里损了阴德了?要是象你这样闹下去,我这条老命那也是活不成了!”
说着,便将那板着的脸孔又沉了几分,显出那十分沉痛和无奈的样子来,跺着脚在地上顿了顿。
兰茜心里,自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来,心里是难受到十二分。她虽是接受不了家里给她订亲的人家,但是对于女人不要三从四德,不顾家风的这种念头儿,她却是没有过的。兰老爷跟她谈了一阵子的天理人情,且不说别的,有几句话可是事实,让兰茜驳回不了,她总不能讲要自己出去给自己挑个中意的女婿,所以只得心中冷笑,脸孔也板得死紧。心里却在想着,我守在娘家里不嫁人也不是个常法,若说逃了罢?可又往哪里逃去?要说个死字,如今父亲定是看紧了自己要死也不容易了,而且就象他们说的,自己真死了身后还要落别人一番议论,那可是说什么的都有,好好的倒把我这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给玷污了。这想来想去的,简直是让人走投无路。
想到这里,兰茜心窝里那一股委屈和悲伤,直达到两眼,眼睛里的两行泪水是怎么也忍耐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便滚下面颊来。
这时候,陈氏便走上前来道:“阿茜啊,你是个聪明孩子,有话还用得着我们来多说么?你从小被那道士那样算了一回,你爹虽是不信可是你亲娘却果真是去世了,也难怪你爹心里不舒服,你当女儿的也应当体谅他。你有这样一个名声儿,就应当格外的保重自己,别让外人拿住把柄说出什么难听的来。你只管跟着我们对着用劲儿,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不满意我和你爹给你说和的人家,也该好好儿的跟我们来商量,哪能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相逼?万一真的把身子弄坏了,年纪轻轻的,多么可惜啊。古言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无论有什么样的打算,第一应当把你自己的这条身子保养好了,你是聪明人自己去想罢,反正你想开来了,大可以到书上去找出一些道理来,把我这话比上一比。你若是不信我说的,尽可以将我这话去学给乐家小姐听,你不是跟她好么?我瞧着那个乐小姐倒是个聪明明理的,你去说给她听听,让她评评我说的可有没有道理?”
兰茜也不说话,掉头儿就往屋外走,气得兰老爷在后面连连跺脚摇头。
回到了后院儿,兰茜一头拱到床上蒙了被也不知想些什么?小容这时只觉得身子里一阵阵发凉,便让秋红进来伺候着兰茜,自己回到屋里去略躺着歇歇,用个被子捂着自己想发发汗。
秋菊早在后院儿里听闻了兰茜再次投水的信儿,这里巴不得小容给她讲讲呢,见到小容也钻到被窝里去了,便想:这丫头不到十二分的不能撑住的份儿上,断不肯在这时候躺在这里。她也知道小容也跳到水里去了,倒佩服她对兰茜的一片忠心,便支开了屋里其它丫头,细向小容盘问。
小容因着秋菊问她,又想起了白日时池塘边的一幕,止不住心中伤感,不由得掉下泪来。这时院里一个粗使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对小容道:“容姐姐,我刚才给小姐熬姜汤送去,小姐问起我你到哪里去了,我说了姐姐在这里呢,小姐便让我来告诉姐姐一声儿,说是让你安心养着,别性急急着过去伺候。小姐还吩咐我们不许躲懒,让我们好好照料你。”
小容便向那丫头笑道:“好妹妹,我好象是受了点子寒气,若是这两天病了没法伺候小姐,倒要你们多出一点子力气,帮我照看好咱们小姐,等我病好起来了好好谢你们。”
秋菊便接口道:“你的心如今也不必使到这上头去,人家都说死过一回的人怕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开了,咱们小姐是已差点儿死过两回的人了,怕是以后也不会再做那傻事儿了。你且放些心养病罢,我听秋红说你是个不会游水的倒一股脑的跳下去了,可见你忠心,就冲这一条儿,我就敬服你。你且睡一会子罢,我们难道是死的,不会伺候小姐不成?”
小容这才放了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她想自家小姐这算是没死成回过来的人了,应当看破一切的,把那个忧愁烦恼都丢了才好,只是在这家里哪有一件事儿是顺顺当当的,只怕小姐还得受委屈。她这样想着,心里七上八下,算前思后,倒比兰茜还想得多些,她本就受了点子寒,这时候又思虑过重,晚上便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直折腾了一整夜。
那边,兰老爷让女儿这接连两次寻死气得不轻,生怕别人议论他逼死了女儿,要受他人的指点。晚上在床上时就咬了牙瞪了眼对陈氏道: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总算管得她很严的了,从小便没出过几回门儿,便没想到饶是这样的严也还是出了乱子。看这死丫头一回死不成,还要死两回,怕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回心转意了的。我想她就是死了也好,也落得个干净身子,免得将来胆子大了有受管,再做出别的事来,丢了我的脸。”
陈氏知道他不过是气话而已,便假意劝道:“这事情闹到了这步田地,你光是咬牙切齿的恨她,也是不中用,依着我的意思,先是哄着她省得她寻死觅活整日哭哭闹闹的,等这个风浪过去了,再做道理罢。”
第二卷 豆蔻年华 一百九十九章 暗夜曙光
一百九十九章 暗夜曙光
兰老爷叹道:“这丫头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她自从小生下来就没让我省过心,还偏有那算命的老道批她八字是个命不好的,虽说那些个有大学问读过书的好些不信这个,可是她才刚落生了不久她亲娘便去了,也难让我想得开。我也知道那丫头恨我,怕是怪我整日在家里关着她让她不得出门见人。不管是对是错,横竖也到了现在了,我本想着给她寻一门不嫌弃她的人家,有吃有喝的过完下辈子就是了,偏她就不认命儿还要和我作对,这又寻死觅活的,活象是我这个当爹的逼着她去死似的,我可真没法子了。”
说完,便长吁短叹起来。陈氏在旁边形如还是默默的听着,到后来眼珠一转,想到今日她们说的兰茜是被乐家的二少爷救起来的,突然心里一动,一个念头便在心里冒泡儿起来,她想了半天,觉得若是能成倒是个极好的主意,便伏在兰老爷耳朵边儿上悄声笑道:
“老爷。阿茜的心思我也猜出几分儿了,她倒不是一心想寻死,不过是对这前后两家的亲事不满意就是了,老爷只用心给她找一门儿她挑不得的好人家,她不就安安生生的不哭不闹出嫁了?”
兰老爷叹气道:“你说得倒轻巧,就她那倒了八辈子大霉的八字,那好人家岂不挑刺儿?你当那好人家娶个媳妇儿,就会那样容易的?妇人之见!”
陈氏听了兰老爷的排暄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嘻嘻的,却把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靠近了兰老爷,笑道:“老爷,我这里倒有一个好办法儿,你觉得那旁边的乐家怎样?”
兰老爷一愣,道:“你莫不是要打乐家的主意?能成么?”
陈氏一扭身子,道:“怎么不成?那乐家的小姐如今和我们家阿茜也算是闺中好友了罢?今天她家的二少爷救了咱们阿茜,往好听着说呢,是咱们家丫头的救命恩人,这话儿可就两说了,自古来不就是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事情么?再说这一个大姑娘家的掉到水里去,说不好听的那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那乐家二少爷又是在水里把咱们阿茜推到岸上来的,这也难免擦擦碰碰的,咱们阿茜还是未出嫁的大姑娘,虽说是为着救人罢,但若被那起子嘴尖舌利的小人瞧见编排了起来,也是怪难听的。若是把阿茜许给了乐家,这不两头齐全了么?”
兰老爷听了半晌不语。过了一阵才笑道:“你真是个鬼灵精儿,这算盘打得都比我还精了。”说着,那被子底下的手就往陈氏的腰上摸过去。
那陈氏笑着躲了开去,笑道:“老爷前些日子不是说,要送我个上好的羊脂玉的镯子么?这两日别是趁着家里事儿乱,就装不知道混了过去罢?”
兰老爷听了笑道:“你瞧瞧,你瞧瞧,我给你买的那首饰还少,你还不足呢。这如今整个兰家除了我之外数你最大,家里帐本儿也是你管着,大小事务也是经你的手的,我总算对得住你罢。我也真是不懂,凭咱们家如今的情形,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让你挨饿的,何以你还是这样的拼了命的攒银子?你那小私房箱子里难道存得还少么?”说着,便朝那边梳妆台处伸手点了几下。
陈氏道:“我这里有多少,老爷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反正我的银子都是由着你那儿来的啊,你觉得我这就算是攒得不少了么?你打听打听去,哪家的夫人太太没有个私房银子,我哪里比得上她们,只是存个防万一的银子就是了。将来若是两个儿子大了,娶妻生子哪样不要银子的?”
兰老爷笑道:“你可别嫌我的话说得重了,我是知道你私自拿了私房银子去别的铺子里放分子的,你小心赔了进去呀!若是自己本事挣来的银子呢,那就越挣得多越有体面,若是随着人家的利滚来的银子,怕是不那么牢靠。”
陈氏撇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靠着这些,哪里有钱来?若是投到自家的铺子里来,老爷又嫌我跟着添乱,要不是老爷就给我找个什么事做,我也就不用整天呆在家里闷得慌,受你女儿的闲气了。”
兰老爷拍着陈氏的手哈哈大笑,“说来说去,你还是跟阿茜那个孩子过不去,她早晚要出门子嫁到别人家去的,你又何必这样?”
陈氏道:“你知道我是从那里出来的,虽说是清清白白一个清倌,跟了你的,只是这世间人都觉得只是个女子落到了那个肮脏的去处,即使是没做那不干净的勾当,也是脏的了,好象那里的人都得着瘟疫似的,沾了气儿就要倒霉似的。我也是运气好,遇着老爷这样心疼我可怜我的人,给我从那火炕里赎了出来,这才一心一意跟着你过日子。我原也大字不识几个的,你那个阿茜丫头从小便瞧我不起,常用话来损着我。我当时觉得她是一个小孩子不和她计较,可她慢慢的长大了,依然是那个样子。我好歹也是老爷的继室,在她眼里就跟个幌子似的,我的气还生得少么?”
兰老爷听她说得可怜,又见自己的这位如夫人上身穿着一件绣着红鸳鸯的肚兜,外面罩了一件极紧极小的白绸中衣,那胸线自然而然的鼓鼓着,虽是生过了两个孩子,那腰依旧是当年那样纤细。这时陈氏说话时,两只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只白藕似的胳膊,兰老爷瞧得兴起,不由轻轻悄悄的将身子贴了过去,想要将双臂绕到她身后抱住她。
陈氏早已斜着眼儿瞄到了,且不作声,当兰老爷将手伸到跟前儿时,突然将身子一扭闪,偏过头来对着兰老爷笑道:“干什么?你这糟老头子?”
兰老爷哈哈大笑:“老头子就老头子罢,干嘛还加上个糟字?哎,你说的也对,你瞧瞧我这头发倒有一半都灰了,你还是鲜花一样儿的。和你在这一处坐着,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陈氏笑道:“就便是老头子也是有人爱的呀,就比如我。说你老倒是好事儿呢,就象那喝的酒,倒是越老的越香呢,那新的倒喝不出味道来。”
兰老爷听了高兴道:“瞧你这样说,倒是喜欢了我这糟老头子,嘿嘿,没想到有人倒爱这调调儿呢。”
陈氏笑着躺回被窝里,和兰老爷滚成了一团。
单说兰茜那里,白天闹了那样一场。如今哪里睡得着。那秋红怕她再寻短,索性趴在屋里桌子上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多行一步路便多了一分寻死的危险。在这种情形下,兰茜就算是再想寻死也找不到机会。她此时心里纵然有十二万分委屈,也不好再发作出来。
这时,却听外面有人轻轻的敲门声儿,秋红转身出去开门一瞧,只见小桃和喜鹊两人站在房门外头,向她悄悄摆了一摆手儿,秋红见了小桃,便象见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赶忙将两人让了进来。
兰茜见是小桃来了,心里一热,便下地来让她。喜鹊赶忙上前按住她笑道:“兰姑娘今日想是累着了,别下地了,我们小姐就跟你一个床上说说话就行了,姑娘小心再着凉了。”
小桃也是朝她点心道:“你听喜鹊的,老实在那床上呆着,我有事先跟秋红说两句,”她说着,边让喜鹊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儿来,递给秋红道:“秋红,这是给你的。”
秋红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两锭十两的银子,不由得愣了,怔怔的看着小桃,小桃笑道:“这是你该得的,你不用疑惑,上次你送我的那芋粉糊甚好,我叫人做了些芋粉点心,结果家里人都爱吃,我便在铺子里也让她们弄这个发卖,多亏了你当时给我提了这个醒儿,这二十两银子算是谢你的。我还有事儿要麻烦你,你上次不是说你家哥哥就是做这个的,干脆你就托人捎信儿给他,让他就长期的种这个风干了磨成芋粉来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可好?”
秋红喜道:“那敢情好,我替我哥哥一家子谢谢乐小姐了,这下他们那芋粉可是能当粮食赚银子了,谢谢乐小姐,谢谢乐小姐。”
小桃微笑道:“不用谢了,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子罢,我在这里和你小姐说说话儿,让喜鹊在外间看着,你不必担心,等我一会儿要走时叫喜鹊去叫你。”
秋红闻言退下了。兰茜感慨道:“桃姐姐,我真是佩服你,什么事情你都能做得好好的,难怪大家都喜欢亲近你呢,我若是有你这样一个亲姐姐,也不至于有今日......”
小桃听她把话说的这样伤感,不由得就朝兰茜细细看去,只见她穿了件中衣倒在床边上,锦被在身上半盖半揭着,那桌上的烛火快燃尽了的样子,只有一点点豆大的火焰,映得兰茜的影子在墙上,象个孤单的剪纸一般。小桃看了,只觉得分外的凄凉,那两行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在脸上淌了下来。
兰茜瞧见小桃哭了,心里更是有许多的感慨,自己也陪着哭起来,那眼泪滴到衣服上去,把前襟都湿了一大片,小桃走近了她,坐在床边上,两人相对着流了一会泪。还是喜鹊重新在桌上找了一根备用的蜡烛,重新将灯点燃了,屋子里这才明亮起来。
小桃擦了擦眼泪,又起身亲到旁边儿的脸盆架子上把擦脸的帕子拿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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